还看今朝全文阅读 第16分节

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九节 默契,不舍(十一更!为詹魔道盟主加更!)

    “月婵姐?快进来坐。”沙正阳从沉思中被脚步声惊醒过来,看着宁月婵脸上有些复杂的神色,沙正阳有些讶异,“怎么了?毛哥有电话来?”

    酒厂原来只安了一部程控电话,但是随着销售状况日益兴旺,一部电话已经有些撑不住了。

    所以从三湘回来,沙正阳就敦请县邮电局赶紧给酒厂一口气增加了四部电话,除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宁月婵、董国阳他们的副厂长办公室外,销售科和财务科也都专门新装了电话。

    宁月婵更多的时候还是在销售科和财务科,所以副厂长办公室主要还是供老董和老胡二人临时使用,他们两人更多的时间也还是在车间里。

    现在通讯的确很不方便,再等两年传呼机和模拟移动电话就会相继在汉都推出,到那时候才能真正解决大家联系不方便的问题。

    “孔镇长又来找你了?镇上又来化缘?”宁月婵的语气有些奇怪,。

    关于这件事情沙正阳记得自己和宁月婵商量过,她也没有表示反对,怎么这会儿她反倒有些异样了?

    “嗯,我同意了。”沙正阳没有掩饰什么,“酒厂要发展,日后还需要镇上各方面的支持,算是花钱买平安吧,再说了,我好歹也是镇上干部,不可能一点面子不卖,怎么了,月婵姐?”

    “我不是对这事儿有意见,我只是担心你是不是会回镇上?”

    宁月婵原本因为这段时间劳累而黑瘦了不少的面庞在回来了几天就迅速恢复了过来,原本才回来时干瘪了不少的丰润红唇也重新滋润水泽起来。

    “回镇上?什么回镇上?我不是本来就在镇上么?”沙正阳一时间没搞明白。

    “不,我是说你回镇上不再管酒厂的工作了。”宁月婵走到了沙正阳身旁,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沙正阳。

    沙正阳笑了起来,把身体微微向后靠在藤椅里,以回避对方带来的压力。

    宁月婵其实个子不矮,起码也是在一米六八左右,但是由于骨骼较大,身体也有些略略偏丰满,所以看起来就不太显高了。

    “这可能么?我回镇上干啥?郭书记专门把我安排到酒厂来,这才刚打开局面啊,怎么了?”沙正阳笑着摇头,“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先前二伯和我说,你是县里下来锻炼的干部,年底彭镇长年龄到了,也许镇上要想让你接替彭镇长的班。”宁月婵看沙正阳表情不似作伪,稍稍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就柔和了许多。

    “我接彭镇长的班?”沙正阳一愣。

    他还真没想过这事儿,彭先才分管社会事务工作这一块,自打自己来南渡之后就处于半退下来的状态了,自己和对方打交道的时间也不多,交情泛泛。

    “这是谁说的?高书记自己猜的?”

    “不知道,二伯只说有这种可能性,说你应该想办法去抓住这个机会。”宁月婵语气中有些迟疑,“不过二伯也说,孔镇长肯定不会希望你接彭镇长的班,褚友亮和他走得很近。”

    “月婵姐,这事儿我还真没有听说过,高书记是不是想多了?我才来南渡半年时间不到,轮不到我吧?”

    沙正阳此时的大脑已经开始急剧的运转,如果真有这种可能,他当然不会放弃这样一个机会。

    当副镇长和搞酒厂并不矛盾,他完全可以以副镇长身份继续兼任东方红酒业的总经济,把主要精力放在抓酒厂的工作上,但是前提是要让酒厂真正成为南渡镇的核心支柱企业。

    “正阳,你是县长秘书下来锻炼的,本身下来上边就应该给你一个安排吧?”

    宁月婵也听说过好像沙正阳在县府办工作得不愉快,不受领导喜欢,但接触了这么久,宁月婵根本不相信以沙正阳的作风性格会不受领导喜欢。

    在宁月婵看来,肯定是有小人嫉妒沙正阳的工作能力,才会这般诽谤诋毁沙正阳。

    对宁月婵的这个说法,沙正阳也只是苦笑,不好回答,事实上这个问题在镇里边也有不少传言。

    锻炼这一词含义太过丰富,使得很多人都对其生出神秘感,似乎锻炼就意味着提拔,就是提拔重用的前兆。

    如果镇上干部都有这种心理感觉,对沙正阳来说当然是有利的,起码如果自己真的当选副镇长,不会在这些干部心理上遭遇太多抵触感,因为他们内心潜意识的就接受了这个结果,所以沙正阳从未正面否认过。

    但沙正阳也从未正式承认过。

    这也很好解释,本身锻炼就只是一种非正式的通俗说法,下派下挂这些说法才是官方语言,但到乡镇一级,并未任职,下派下挂也就无从说起。

    就保持这样一种模糊状态,沙正阳觉得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才来南渡的自己开展工作也更有利。

    “月婵姐,这些事情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不过我确定,不管怎么样,只要我还留在南渡,酒厂的事情我就会负责到底,而且我也确定,短期内,我离开南渡的可能性很小。”

    沙正阳知道宁月婵在担心什么,这个貌似坚强泼辣的女人,还是有着柔弱的一面。

    东方红酒厂在极短时间内陡然做到今天这一步,反而更加重了她患得患失的心态,深怕这样好的局面被搞砸了,所以她只能以更加饱满的激情投入到工作中去。

    连沙正阳都不得不随时提醒她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拼了。

    “那就好,我就怕……”宁月婵脸也微微一热。

    她鲜有在人前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但这几个月来和沙正阳风雨同舟,两个人的关系迅速从最初的剑拔弩张变成了同甘共苦,连宁月婵自己都有些讶异于自己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认可了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毛头小子。

    “月婵姐,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看毛哥都打回来电话,信心百倍,三湘市场已经逐渐稳固下来了,我们的宣传广告和营销只要继续跟上,就不怕对手的挖墙脚。”

    沙正阳的话并未让宁月婵释怀,“正阳,我们的底子还是太薄了一点,我就怕人家都学着我们这一套来,……”

    “放心吧,那几大名酒不屑于学我们,它们定位不一样,而地方性酒企大多也是国企,要反应过来并拿出对策,没有一年半载做不到,而且就算是他们想学,也未必能有我们这么大的魄力,也未必有这些创意。”

    沙正阳对这一点倒是很放心,跟风学是肯定会出现的,但是当他们发现跟风学着投入却未必能取得他们想要的效果时,他们就会考虑值得不值得了。

    但这方面沙正阳也明白不能大意,要利用这些地方酒企观察迟疑的时间差,迅速拓展市场,只要能够拿下几个省一级的市场,并稳固住局面,东方红酒业就算是真正在第二阵营中站稳脚跟了。

    伴随着沙正阳清朗明快的话语,宁月婵心中慢慢安稳下来,“正阳,汉都这边的市场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梳理,公安那条线的工作你要先动起来,另外我们在三湘那边采取的方式,我觉得恐怕也要尽快启动了。”

    沙正阳也觉得头疼,本省的市场反而比三湘那边更难突破,实在是本省的白酒品牌太多了,比自己强的更是比比皆是,要在强敌虎视眈眈下夺取市场,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

    但再难也得要上,不指望能在本省取得三湘那样的成绩,起码要在影响力上慢慢提升,不能让人家来汉川一看原来你在这边根本就没有市场,却能在外地节节开花,那就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了。

    高端酒市场东方红暂时还不敢去碰,但中低端市场这一块,几大名酒还不太重视,主要还是地方性酒企在争夺,那么也算是给了东方红酒业一线机会。

    “月婵姐,那就下周咱们就开始跑,一个县一个县的跑,先从汉都开始,然后是昭阳、涪岗以及安襄,至于其他地市,恐怕就只有等毛哥回来和你一道来了,我怕年底事情太多,忙不过来。”

    沙正阳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需要先跑一些重点区县,另外,要从本县开始,而本县就要从银台楼、千山饭店、东湖宾馆以及汉钢和汉化总厂这两大厂来想办法突破。

    销售仍然是头等大事,不把本地销售做起来,始终心里不踏实。

    现在生产这边有董国阳和胡文虎盯着,估计问题不大,东泉酒厂并过来后,生产迅速恢复,职工情绪也很稳定,胡文虎功不可没,当然也和目前东方红酒业形势一片大好有很大关系。

    “正阳,不用等毛哥了,本省市场我想还是我带着何维来跑,你自己这边看着时间,如果有空可以跑一跑,没空,你就忙你的。”

    宁月婵振作精神,“时间不等人,最迟年底我们还得要去甘陇,你不是说甘陇也是一块和三湘一样值得打下来的市场么?我和毛哥都商量过,那就拼一把也得要把甘陇市场打下来。”

    沙正阳看着宁月婵,对方目光里不服输的火焰依然明亮,他点点头:“好,那我把这段时间忙过,甘陇那边我们就再拼一把!”

    ******

    待会儿还会有一更加更,兄弟们,你们的月票在哪里?盟主加完更,老瑞就会为月票加更,求支持!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节 群体事件(十二更,为汪旺顺盟主加更!)

    下楼的樊文良看见办公室里还在忙碌的沙正阳,目光微动。

    今天轮到樊文良带班。

    南渡镇的值班制度,每天一名镇领导,包括党委委员和副镇长,加上一名中层干部,一到两名普通干部(含招聘干部),组成一个值班组,负责处理夜间和周末的紧急事情。

    当然这种紧急事情比较少,主要还是负责整个政府大院内的安全,以及遇到特定时期,比如农忙时的守水巡查。

    得到消息时,樊文良还有些不太相信。

    虽说沙正阳是前县长秘书下来的,但应该不算是下派锻炼的,组织部没有这个说法。

    沙正阳才来半年不到,工龄才一年,还是预备党员,郭业山却要想把沙正阳推上副镇长的位置,这也未免太霸道了。

    这让樊文良很是不悦,原本对沙正阳的一些好观感顿时下降了不少,哪怕他明知道这是郭业山在主导,换了自己处于沙正阳这个位置也一样不会放弃。

    樊文良本身还是和郭业山关系处得不错的。

    樊文良对孔令东的印象很差,他觉得孔令东根本不能胜任一个镇长,顶多就是一个中层干部的水准,只是这种观感还只能隐藏在心中。

    他觉得郭业山还是有水平的,起码孔令东在郭业山面前基本上就是一个应声虫,但没想到这一次孔令东居然会为了褚友亮公开表示了郭业山意见的反对,这可真难得。

    樊文良一直比较尊重郭业山,虽然郭业山比他还小两岁,但书记就是书记,而且郭业山的水平也的确不低,但这一次樊文良也有些不同看法。

    彭先才要下来是早就明确了的事情,樊文良一直看好镇农办主任熊晨。

    樊文良认为这个同志工作踏实,也能和村干部打得拢堆,在村干部中印象也很不错,不像褚友亮浮在面上,做工作沉不下去。

    为此樊文良也向郭业山很含蓄的推荐过,但郭业山未置可否。

    现在郭业山却突然推出了沙正阳,这让樊文良很是不满。

    樊文良承认沙正阳的确在工作作风、能力等方面都很优秀,但缺陷也很明显,这样的干部培养锻炼两三年后在提拔很合适,现在更适合担任部门中层干部才对。

    这样草率就把一个年轻干部推上镇领导的岗位上,樊文良觉得郭业山过于任人唯亲,意气用事了。

    沙正阳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樊文良复杂的目光,此时正忙着准备资料。

    据说下周某个时候市委黄书记可能要到银台调研,虽然到南渡的可能性不太大,但也不能排除。

    沙正阳询问过曹清泰,曹清泰称黄书记的时间很紧,只能在银台呆两个小时,中午可能要赶到邻近的津县,所以只能看一个点,而银台只可能推荐西水作为参观点。

    这让沙正阳有些遗憾。

    之前他是希望黄绍棠能来东方红酒业看一看,为东方红酒业扩大影响力拓展渠道助一臂之力,而后在得知自己有希望去争取那名副镇长人选时,他就更渴望了。

    在这项专题活动上自己花的心思比任何人都多,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引起县委甚至市委领导的高看一眼,那收益一样巨大。

    但不管市委黄书记来不来,沙正阳觉得还是应当以防万一,先把该准备的东西尽可能的准备齐全,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意外。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沙正阳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南渡镇政府,哦,三联村,唐会计啊,你好,我办公室沙正阳,今天是樊书记带班,行,你稍等,我马上替你喊。”

    镇政府里只有党政一把手办公室里安装有电话,其余的就是各大办公室有一部电话,但基本上都是采取用带锁木盒锁起来,每个办公室电话费每月都有限量,超出自负。

    只有党政办没有安设那种带锁木盒,因为这里打电话的时候比较多,而且随时办公室都有人,外人想来偷打电话做不到。

    听到沙正阳提到自己,樊文良从走廊另一端的阴影里走出来,“什么事?”

    “是三联村唐会计电话,找您。”沙正阳能从电话里唐正奎急促的呼吸声感觉到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但唐正奎没说,他也就没问。

    樊文良有些不耐烦的接起电话,但几句话之后,樊文良脸色就阴沉下来。

    “给派出所打电话了么?什么,去金果村出警去了,联系不上?现在那边围了多少人?七八十,近百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樊文良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自己每次值班都会多少遇上一点破事儿?难怪人家都不愿意和自己一个班。

    四月份的一个星期天值班,遇上晓月村一家农户修房子上梁,结果临时请来的工人不小心从墙上跌落下来摔死,死者家属也是到修房子那家去闹得不可开交,他也是从中午处理到晚上一点钟。

    六月份自己值班,遇到天沟村一家人祝寿,结果不知道买的还是采摘的野生菌中混有毒菌,有一桌五人中毒,镇卫生院和县医院急救车都来了,还好没有死人,抢救过来了。

    三个月内出两桩事儿,都在自己值班期间,也弄得大家都说自己这一班风水不好,所以才会把沙正阳给安排在自己这班来。

    没想到这又出事了。

    樊文良气哼哼的喊了一声:“正阳,你去喊熊晨,也把小莫叫上,开车走三联村二组,那边出了点儿事儿!”

    212吉普很是发动了一阵才算是打燃火,嘶吼着冲出了镇政府大院。

    三联村在紧邻牛背山的西面,牛背山和八岭山呈并列状,但牛背山要险峻得多,向西延伸十几公里,一直要到邻县边上去了,距离镇政府有好几公里路,要先在省道206上跑了几公里,然后转入村道。

    这是一条八十年代打的混泥土道路,但长久失修,路面坑洞很多,吉普车颠簸着往前跑。

    还好这一次吉普车很给力,路上没有趴窝,四个人被颠得晕头转向,总算赶到了了出事的地方。

    天色已经微微擦黑,但是还能看得清楚道路,如同马蜂窝一般的一堆堆人四处晃荡,嘈杂的声音随着风传递了过来,很有些群情激愤的样子。

    无论是樊文良还是沙正阳,见到这幅情形,都忍不住皱起眉头。

    路上樊文良也把他了解到的情况作了一个简介。

    三联村一个女孩子,父母在江浙打工,自己被县城里一家家具城里上班,结果和县城里一个男孩子处对象,结果处了一年对象,产都流过两次,送女孩回家,女孩子趁家中亲戚不备,上吊自杀,好在被及时发现抢救了下来。

    这下捅了马蜂窝,亲属和村民将送女孩子回来的男孩子以及男孩子的几个朋友拦住,要让男孩子给一个说法,由于村民们都觉得自己村里女孩子吃了大亏,所以火气很大,那个男孩子也被打伤。

    这种事情论理镇政府一般是不会管的,感情纠纷,实在不行也该是派出所出警。

    但恰恰村上报给派出所时,派出所值班民警已经到金果村出警去了,派出所里除了一个留守的联防队员外,没有别的人。

    眼见得天色渐黒,而围堵的村民们越来越多,加之不少人从中起哄,把几个男孩子开去的汽车推得摇来晃去,几个男孩子躲在车里不敢下来。

    恰巧村上书记潘忠贵到邻县亲家那里去了,还未回来,而村主任赵乾兵为老婆因病在县医院住院守病房,所以村干部只有村会计和治保主任、妇女主任在家,有些控制不住局面。

    村上干部担心要出大事,这才赶紧打电话到镇政府来求助。

    吉普车还未到路头,就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围着一辆米黄色的越野车。

    沙正阳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当然是指今世。

    前世中他在乡镇上从社会事务办主任干到副镇长、副书记、镇长再到书记,这种事情自然经历也不算少。

    这种群体性事件引发的原因很多,一旦没有控制住,会引起很严重的后果,但是在处理这种事情的时候,只要能抓住几个要害,也容易平复。

    毕竟这主要是涉及到较小群体或者说个别人利益,而非群体性的利益,相对来说要简单许多。

    看见樊文良一行人下车,那个正在人堆中讲得口干舌燥的中年男子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分开人群跑了过来,“樊书记,熊主任,沙秘书,你们终于来了,再不来就要出大事了!”

    沙正阳这个县长秘书的身份也早就在南渡镇干部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他是前县长的秘书下来的,对其都有几分敬畏。

    沙正阳也懒得多解释,毕竟在这个时代县长对于村一级干部来说是他们根本无法企及的对象,从各角度来说,也有利于沙正阳开展工作,算是“狐假虎威”吧。

    “能出好大的事情?共产党的天下,未必哪个还能把它推翻了?”樊文良没好气的训斥了对方一句,“咋个回事?慌啥子慌?好大的事情不能好好说?!”

    樊文良是镇上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在镇上威信不亚于孔令东,仅次于郭业山,唐正奎被训得脑袋一缩,嘟囔道:“书记主任都不在,你喊我一个人咋个整嘛?”

    看见镇上的吉普车来了,簇拥在那辆米黄色的越野车旁边的老百姓分出一部分向这边涌过来,当先一个人还在吼着:“随便哪个来都不得行,瞌睡都睡了,提起裤子就想走,哪有那种好事!”

    看见人群向这边涌过来,唐正奎有些紧张,扯起嗓子喊道:“大家不要乱来,这是镇上的樊书记,听樊书记说!”

    “听个屁!管球得哪个书记镇长,都是些混伙食的,有个屁用!”

    “管天管地,未必他还管得到人家困瞌睡的事情嗦!”

    “就是嘛,政府管不到这些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没等樊文良开腔,一阵嘈杂的话语声就把唐正奎的声音给打断了。

    ***********

    十二更奉上,请兄弟们自动订阅,把月票砸给老瑞吧,老瑞坚信俺的努力付出值得兄弟们的一张月票!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节 板荡识良臣(第一更求票!)

    “潘二娃,你在哪里吼啥子?”熊晨好歹也是在农办当了好几年主任的人了,下村时间也不少,只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到村上,到组上和农户的时间却很少。

    他认得其中一个人是书记潘忠贵的远亲,三十来岁的壮年汉子,只晓得叫潘二娃。

    “吼啥子?车上的人把我三婶的女子睡了,提起裤子就不认黄,我们三联村姓潘的也不是好惹的,就要放他娃的血!”

    喝了几口糟子酒的潘二娃脸红彤彤的,如同关公,一件老式中山装颈项边上的纽扣落了,露出一件蓝色的翻领运动衫,满脸激愤。

    “你娃敢!”樊文良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怂包,声音猛然提高几个调,挺起身体,昂首四顾:“我看哪个敢乱来?真以为莫得王法了嗦?”

    被樊文良一吼,潘二娃有些抹不开面子,瞪起眼珠子就要往樊文良身边扑。

    沙正阳见势不对,知道这家伙怕是酒上了头,一被激就要控制不住情绪,如果把樊文良伤到了,那问题就出大了,赶紧上前挡在樊文良面前:“潘二娃,你要做啥子,是不是想作死,樊书记好心好意劝你不要冲动乱来,你想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唵?你想挨起是不是?”

    旁边也有几个人还是懂事的,知道如果把镇上干部伤到了,那今天这个事情就要闯祸了,赶紧拉住潘二娃,但潘二娃却不依不饶,他身后也有几个光膀子汉子跃跃欲试。

    遇上这种事情,沙正阳也知道不好处理,需要一个本地有威信能镇得住场子的人来出面才好把局面控制住,自己来南渡时间太短,而且三联村又不是他联系的村,他也只认识几个村干部。

    支部书记潘忠富倒是有些威信,但他不在,就比较棘手了,村文书唐正奎是个老好人,耙耳朵,招呼不住人,这种情形最容易出事。

    正琢磨间,却见那个挡住潘二娃的男子有些躲躲闪闪的想要往一边走,沙正阳觉得有些面熟,再一回忆,立即就认出了对方。

    这人平时话不多,厂里工人都喊他潘老大,沙正阳健步上前,立即提起声调:“潘老大,这个潘二娃是你啥子人?樊书记来,都招呼不倒了唵?”

    本来都不想出面的潘忠富一脸尴尬,见沙正阳目光如炬盯着他,躲也躲不掉,只能硬着头皮道:“沙总,他是我兄弟,今天出事的是三婶那边的女子,政府要替我们做主才得行啊,不然我们这些老百姓不得依啊!”

    潘老大嘴巴里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沙总,立即让周围人都侧目而视,哪来啥沙总?

    这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看起来虽然有些气势,但也不过就是一个才踏入社会的毛头小子,咋又回成了啥子沙总?

    “樊书记都来了,还撒啥子横?”沙正阳见已经招呼住了对方,趁热打铁,他就怕人家装着不认识他,那就麻烦了,“有樊书记在,肯定要把事情处理好才得走,你放心,我也陪着樊书记,不得走!”

    那潘二娃仍然喷着酒气大放厥词,“锤子书记,老子通不认!今天哪个敢挡老子,老子就要放哪个的血!”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沙正阳也不畏惧,往前一站。

    “要做啥子?你在吓连长没当过兵,非洲人没晒过太阳?有事情处理事情,你以为凭声音大就可以把哪个吓倒了嗦?潘老大,把你兄弟给我拉回去!不然今天老子就要收拾人!”

    “你龟儿子在这里蚊子打呵欠——好大的口气,老子今天要……”

    话还没说完,潘忠富一把别住自己兄弟的胳膊,“走,回去,有啥事儿也轮不到你这个八竿子打不倒的亲戚来做主,给老子滚回去!”

    “哥,你拉我做啥子?今天的事情如果不说个清楚,我们潘家……”潘二娃还在那里扯起喉咙不依不饶,硬着颈子不依。

    潘忠富早已经狠狠的压住他的肩膀,勒住他的颈子,把嘴巴附到他耳朵边上,压低声音道:“你闹个球!给老子滚回去!你不是想进厂上班挣钱,老子正在找董厂长说这个事情,都有点儿眉目了,你今天如果得罪了他,明天连老子都上不成班了!”

    “哥,我进厂和他有啥关系?他又不是董厂长,还决定得到我进不进得到酒厂哇?”

    潘二娃还有些没搞懂里边的弯弯绕,迷糊的问道,但是身上已经软了,看上去就像是被自己兄长硬性拉走的,也不算丢面子。

    “连董厂长都要听他的,你说喃?”潘忠富头也不抬,拉起潘二娃挤出人群,就往一边走。

    潘忠富当然知道沙正阳的身份,而且酒厂关门半年多,好不容易才算是盼到了重新开业。

    他都马上快四十岁的人了,又找不到其他活儿干,天天闲在屋里,娃儿已经在镇上读初三了,成绩也不错,听班主任老师说,考县里的银台中学和东关中学都很有希望,这也让潘忠富是又喜又忧。

    不读书就可以去打工,但谁都知道读书才是正途,农村里再不懂事的家庭也知道娃儿能读出书来,卖血也得要去供着他读,可高中三年,如果考上了大学又得要四年,那得要多少钱?

    前半年闲在家里,打点小牌一天都要输好几块钱,老婆在家里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没想到前几个月酒厂突然重新开张,换了块牌子叫东方红酒业,厂子里还是那些人,只是多了一个年轻的沙总。

    这个沙总一来就先把欠了好几个月的工资补发了,潘忠富一下子就拿了接近上千块钱回家,妻子喜得眉花眼笑,晚上间床上伺候都多了几分兴致。

    而且从正式复工以来,厂里就开始忙乎起来,尤其是从十月份开始到现在,几乎是一直在加班。

    可潘忠富就盼着加班,加班就有加班费,一个月工资加上加班费,现在他能拿到三百多,辛苦是辛苦了点儿,但能挣钱啊,这年头你上哪儿去找一个月能挣三百多的工作,而且还就在家门口?

    去南粤江浙是能挣钱,可离家那么远,家里老人小孩照顾不到,说句难听一点儿的话,哪个野男人爬上你床把你婆娘睡了你都不知道,哪里比得上就在家门口安逸?

    潘二娃原来在砂石厂干过一段时间,累死累活皮晒掉了几层,也没挣到两个钱,钱都被沙老板挣走了。

    挣不到钱,两口子三天两头在屋里吵架,闹得都快要离婚了,也是老母亲找上门来让潘忠富去帮忙找关系让潘二娃也进酒厂上班。

    老母亲坐在潘忠富家里只是抹眼泪,说再不给潘二娃找个能挣钱的活儿干,潘二娃家里就要散了,这也让潘忠富也是推不掉。

    可想要进酒厂没那么容易,哪怕是铲料那些粗苯活儿都俏得很,无他,能挣钱,挣现钱啊,工资每月能准时拿到啊。

    现在酒厂要招工人主要是解决红旗村和东方村的人,外村的人都很少了,潘忠富也算是老人,五年前就在厂里干了,潘二娃要进厂也没那么简单。

    他去找过董厂长,可董国阳太忙,没说上两句话就搁一边儿了,他潘忠富的面子还没有那么大。

    没想到今天居然能赶上这么一个机会。

    潘忠富把潘二娃拖到路边上,看到自己婆娘和潘二娃的老婆两妯娌还伸长脖子站在外边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怒吼一声:“站在那里装啥子瓜?还不把你男人拖回去?喝二两马尿就不晓得姓啥子了!”

    潘二娃已经明白过来,但要找台阶下,还得要装出一副不肯走的样子,硬着脖子要往那边挣,潘忠富龇牙咧嘴,做出一副很用力的表情,然后连连给自己和老婆和潘二娃老婆使眼色。

    两妯娌虽然还不明白究竟出了啥状况,但是见这幅情形,也忙着过来,潘忠富这才压低声音喊道:“二娃,莫装了,赶紧跟着回去,我还要过去在沙总面前留个好印象,为你进厂挣个面子。”

    两妯娌把潘二娃拉着,潘二娃一边还在不依不饶着,可却被两个妇道人家给硬生生拉了回去。

    潘忠富这才疾步望着人群这边过来。

    樊文良和熊晨都没有听到潘忠富称呼沙正阳什么,现场的喧闹让他们都还是有些紧张,注意力都放在周围去了,哪怕樊文良也经历过不少事情,但这种事情本身不确定因素就很多,很多时候就是在不经意间出事。

    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农村里边这个时候刚好是吃了晚饭的时候,劳累了一天的老百姓不少都要喝几口酒,像潘二娃那种把脑袋喝杠起了的人不在少数,这个时候只要稍稍有人不冷静,就容易扇起火来。

    尤其是看到潘二娃冲过来的时候,樊文良也还是吓了一大跳,旁边的熊晨看见潘二娃那红着的眼珠子和喷着酒气的模样,加上那雄壮的身体,下意识的也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这让樊文良也是有些气闷,自己还没有怕,这熊晨怎么反倒怂了?

    幸好沙正阳站了出来,一嗓子就把那潘二娃给吼住了,然后就是招呼了好像是那潘二娃的哥哥,也不知道那潘老大怎么就这么老实的就把他兄弟硬生生的给按着拖走了。

    跳得最起的潘二娃被他兄长潘老大一下子按住拖走了,原本跟随着潘二娃起哄的几个人顿时也就失去了锐气,气势也是一弱。

    沙正阳也就趁热打铁:“樊书记就是接到了村里的报告,连饭都没吃就赶了来,有啥子事情,相关的人到村上说,无关各人回家该干啥干啥,这样子围起做啥子?”

    “我们一走,那几个家伙就跑了咋办?”一些不甘寂寞的人又跟着喊了起来。

    “跑?往哪里跑?如果真的违法犯罪了,跑到哪里也抓得回来!如果人家没违法犯罪,人家凭啥子跑?再说了,人家既然来了,而且是感情上的事情,只有他们自己才弄得清汤,你外人啷个搞得清楚?有理不在声高,在理不靠人多,有啥子事情,在村上去说。”

    “潘老大,你把这些人招呼到,无关人员喊到一边上去,把事情正主儿和直系亲属喊两个,到时候有樊书记给他们做主,没得啥子事情摆不平!”

    沙正阳这个时候充分发挥出去了他口才本色,根本没有给对方一帮人争辩的机会,一边喊着潘忠富帮着招呼人,一边直接迎着人群而去,根本无视对方人多势众。

    这种时候,对方越是人多,你就越是不能畏畏缩缩,越是要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

    上午七点半、十点还有更,请兄弟们票票支持!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节 处置,应对(第二更!)

    “让开,樊书记在这里,让樊书记过来!”有了底气的沙正阳分开人群,气壮如牛,目光环视四周,一脸骁悍,“围起做啥子?共产党的天下哪个还要翻天不成?”

    处理这种群体事件,首要就要在气势上拿足,压倒对方,沙正阳前世在乡镇上任职时也不知道处理过多少次了,经验十足,只是现在他年龄太年轻了,感觉起来有些欠缺火候。

    不过这还是九十年代初期,政府干部的身份还是能镇得住一些人的,只要不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没有谁会轻易把自己推到第一线去和政府作对。

    樊文良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沙正阳在前面指东打西,无论是言语,还是气势,都完全不属于任何一个在基层干过相当一段时间的角色,甚至熊晨在他面前都显得有点儿畏首畏尾,言语上更是不如对方顺溜。

    这重点大学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啊,学习能力就这么强?几个月就能在村上也混得风生水起,三五两下就能把堂子镇住,自己甚至都还没有怎么发话呢。

    樊文良对这种事情自然也是有把握的,他没少经历过这类事情,但见到沙正阳三下五除二就控制住了局面,心中忍不住就有些感慨起来。

    “樊书记,我去喊车上的人下来,放心,不得跑!唐会计,你把人带到村上去,喊无关的人散了,人家男女耍朋友的事情,你们这些人在那里竖起耳朵听啥子?没见过嗦,自己屋里娃儿都多大了,还在这里听墙角,骚得很嗦!有这个精神,各人回去早点抱着自己婆娘困瞌睡!”

    见沙正阳一个恐怕连对象都还没找的小伙子说起这些荤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周围的男男女女都是哄的一声笑开来,但是这些人也不是光靠两句嘴皮子白就能打发走的,还有的甚至油起嘴来。

    好在有潘老大招呼着,这些人倒也不敢太放肆,看得出来潘老大在这一带人缘关系不错,起码能招呼得到人。

    沙正阳走近那辆米黄色的越野车,才发现这是一台老式的丰田巡洋舰LC60。

    虽然老式的陆巡,但是在银台县城里也不多见,除了两大厂外,几乎没有哪个单位用得起这种价格不菲的纯进口越野车。

    看见几个躲在车里吓得如同寒风中鹌鹑般的小年轻,沙正阳敲了敲车窗,“开着车,跟我走!”

    陆巡启动,周围的人在沙正阳和潘忠富的招呼下让开路,汽车缓缓的跟在沙正阳身后向四五百米外的村部而去。

    估摸着没有多少热闹可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部分老百姓开始散去,但是仍然有一部分人不肯散去,跟着汽车旁边一起到村委会。

    一直到了村委会,这个时候派出所的警车也闪着警报来了,这个时候樊文良和沙正阳几个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刚才是上百人围着,如果稍微没有控制住火候,有可能变成车毁人伤,酿成这样大一件事情,而且还是有镇上干部在场,如果追究责任下来,不说要怎么样,但上边肯定要对他樊文良控制局面的能力打一个问号。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许多,这个时代的派出所公安还是很有威信的,值班警察一阵吆喝招呼,老百姓多少也有些惧怕,大部分便慢慢散去,只剩下零散几个人在村委会边闲站着聊天。

    其实这一类事情说到最后也就是谈钱,感情没有了,那么作为“占便宜”的一方,男方总的要给女方一些补偿。

    不过两边谈得不太顺利,虽然承认的确和女孩子睡过觉,女孩子也的确刮宫一次,但男的认为那都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他和这个女孩子分手也是因为家庭中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处对象才分手,而且他也给女孩买了不少衣物首饰这一类的东西,现在没有理由要支付什么补偿分手费。

    “行了,你一个大男人究竟占没占别人便宜,我们不去探究了,你说的没错,感情都是相互的,不存在谁占谁的便宜,也的确不存在什么补偿费用,但你想想,人家女孩子这么年轻流产了,对身体伤害有多大,需要不需要买一些补品来补一补身体?”

    沙正阳双手环抱,站在几个男孩子对面,虽然不比对方几人大几岁,但气势上却足以碾压对方,“农村里的女孩子不像城里那么对这方面开放,人家以后还要嫁人,现在这样了,总要出去散散心避避影响吧?”

    “再说了,人家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在一起处了这么久,难道就一点儿感情没有?”沙正阳目光盯视着对方,“如果是那样,只想玩弄人家女孩子感情,我只觉得你这个男人品性太过卑劣,你这些朋友恐怕心里都会看不起你,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很危险,如果你们有感情,你连让对方留下一个勉强算合格的回忆都不愿意?”

    男孩子被沙正阳的话刺痛了,抬起头想要反驳,但是脸上表情变幻再三,最终还是低下头,“我身上没带钱。”

    “那不行,没钱这个事情就摆不平!”旁边派出所民警有些恼了,那边好说歹说才说好补偿一千五百块钱,这边费劲了口舌,居然来一句没钱。

    樊文良当然不会参与这些具体商谈,说实话这种事情他也不擅长,尤其是和个体来对话,但他很想看看沙正阳是怎么来处理这种事情。

    站在门外,听着沙正阳语气平和但却言辞犀利的和那个男孩子对话,樊文良不得不承认沙正阳对对方心态的捕捉十分到位,一点一滴的剥开对方的心防,然后不动声色的迫使对方就范。

    但说到最后,那个男孩子却来一句没钱,这事情好像又卡壳了。

    没钱肯定不行,那边也是费尽口舌才说到一千五百块钱作为女孩子流产之后的营养费,虽然一千五看起来不少,但是比起一个女孩子的流产和失恋带来的身体和感情创伤,也说得过去。

    他倒是要看看沙正阳怎么来处理眼下的僵局。

    再看看已经跑到村委会边上和两个村干部闲聊的熊晨,樊文良内心没来由的一阵烦躁和恼怒,怎么自己选的人都这么没用?

    郭业山的眼光就这么好?

    不能说熊晨没能力,做事踏实,在农办工作也是兢兢业业,但是应变能力和口才确实差了一些,但在这种时候就成了软肋。

    之前熊晨被潘二娃吓到后退,而沙正阳却挺身而出,最后一个才来镇上半年的年轻干部,居然比在镇上工作十多年熊晨还能招呼得住人,这不能不引人深思。

    这说明什么?在樊文良看来,这说明沙正阳那是真的在下乡跑村,群众基础才能如此厚实,村干部和其他镇干部都招呼不到,他却能“一语退敌”。

    不得不说樊文良是想多了,沙正阳固然下村时间不少,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让一个镇两万多人都能熟悉他,而且就算是他熟悉认识,也不可能让潘忠富这些人如此轻松的俯首帖耳令行禁止,那是金钱的魔力。

    潘忠富很清楚如果自己当时不听招呼,那么别说潘二娃进厂的事情没戏,弄不好明天他自己都得要立马从厂里打起铺盖卷儿滚蛋,一个月两三百的收入那就想都别想了。

    这个时代乡镇企业里可没啥保护职工劳动权就业权这一说,《劳动法》还要94年才会颁布,而且现在多的是人想要进厂,红旗村和东方村的人还该优先呢。

    “我真的没钱,谁没事儿会带那么多钱?”男孩口气也挺冲,“你身上会带一千多块钱?你拿出一千块,我算你本事!”

    这话没错,谁没事儿会带一千多块钱的巨款在身上?这年头工资一月一百多两百是常态,而且还是正式职工,相当于二十多年后,没事儿谁会没事儿会带五六万现金在身上?

    一句话噎得民警也是恼羞成怒,“小崽子,挺横啊,刚才被老百姓围着,咋没见你这么横?”

    “我又不傻,凭啥去自找苦吃?”小年轻倒是挺回说话,也让民警哭笑不得。

    沙正阳清亮的目光在四个男孩子脸上逡巡,良久,才道:“没事儿,我相信你,一千五百块钱而已,就认在我头上,我担保,三天之内,你把钱送到南渡镇政府,怎么样?”

    男孩讶然,看着沙正阳,“你信得过我?”

    窗外的樊文良也皱起了眉头。

    沙正阳这样处理很不妥当,这几个小年轻只要脱身,怎么可能会送钱来?

    就算是让他写下欠条,日后找上门去,恐怕他们家的大人也不会认账,弄不好还要反诬这边敲诈。

    “两个原因。”沙正阳的语言也很清晰,“第一,我相信一个男人的承诺,要么不答应,要么答应了就会履行;第二,我认识你们中的一个,你们是汉化总厂的子弟吧,汉化总厂子弟不至于在地方上留下一个低劣的印象吧?”

    沙正阳说得很轻松,但目光却落在靠着当事男孩身旁那个青年脸上。

    当事男孩疑惑的看了同伴一眼,同伴踌躇着靠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当事男孩脸上略显惊慌,但随即又稳定下来,“那好,三天之内,我会把钱送到南渡镇政府。”

    “说到做到?”沙正阳含笑问了一句,“不需要我到你们厂里找你家长或者厂领导探讨这件事情吧?我知道可能你们也还没有收入来源,所以我建议你回去之后把事情和你的父母如实说清楚,也没有必要添油加醋,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一千多块钱,相信你以后也挣得到。”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被沙正阳半真半假的“威胁”提醒之后,男孩有些不忿的道:“难怪你如此有把握,如果你不知道我们身份,是不是……”

    “两码事,如果你把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都看得一文不值,就当我看错人。”沙正阳也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对方一句。

    有潘忠富的拍胸脯,加上沙正阳的政府干部身份,女方那边自然也没啥说的。

    ******

    十点还有,兄弟们,你们的月票呢?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节 赢得尊重(第三更!)

    看着丰田巡洋舰消失在机耕道上,樊文良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事情处理得还算不错,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那男孩承诺的三天把钱送到镇政府兑不了现。

    车上樊文良问起这个问题,沙正阳显得很自然。

    “樊书记,不瞒您说,我认识那几个人中一个,大略知晓这几个人情况,都是汉化总厂中干子弟,其中一个大概是两月前我在县城里吃饭时与他们汉化总厂副厂长钟广标一起,还看见了我和钟广标喝酒,还提到了汉化总厂的一把手孙立诚,……”

    “……所以他们应该清楚这个情况,起码他们回去之后他们父母就明白,这里边的利害,所以我不认为他们会为了区区一千五百块钱就冒这个风险。”

    沙正阳很淡定自若的谈到了自己的分析判断,娓娓道来。

    “另外,我觉得这个男孩子的心性可能也不算太坏,感情上我们这些外人无法置喙,但分手之后没说拍屁股走人,还把这个女孩子送回家中,我觉得……“”

    “而且我刚才接触了那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只是感情上有些难受,但并没有过多地说这个男孩子有多么可恶,嗯,这大概也能说明一些问题吧,基于此,我想如果这个男孩子答应的事情,应该不会毁诺。”

    一千五百块钱的确不算小数目,但也得要看对谁来说,汉化总厂的中干现在每年的正份儿收入也是上万元,你儿子把人家一个女孩子肚子搞大了,还蹬了别人,弥补一下女孩子肉体和精神上的损害,不算过分吧?

    沙正阳也没提当时还有刑警队一帮人,对这帮汉化总厂的纨绔来说,县公安局刑警队的警察身份或许更具威力,所以沙正阳很笃定。

    212有些昏暗的车灯照在前方狭窄的村道上,通过后视镜看见沙正阳胸有成竹的模样,坐在吉普车副驾上的樊文良也有些感慨。

    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不同吧。

    重点大学毕业的确有其过人之处,而且从县里下来,给县长当过秘书,也的确要比完全从基层起来的干部占据一定优势先手,像一般的乡镇干部你能认识汉化总厂或者汉钢的领导么?

    口才,能力,作风,都显现出了沙正阳的不凡,也难怪郭业山要力推他,想到这里,樊文良瞥了一眼沙正阳旁边的熊晨。

    这一对比,似乎差距就出来了,这让他有些沮丧。

    想到孔令东居然还想要推荐褚友亮,樊文良内心就更是不屑。

    熊晨再不济,起码工作作风没有问题,踏实肯干。

    而褚友亮呢?浮于表面,溜须拍马倒是挺在行,社会事务办的工作却完全是流于形式。

    *****************

    会议室里,郭业山手中的钢笔在面前的桌案上轻轻敲打着笔记本。

    “关于‘忆传统,做贡献,做新时期的合格党员’专题活动工作,我们就研究到这里,请大家务必高度重视,确保这一次专题活动圆满结束。嗯,正阳,你先下去,我们党委会还要继续研究工作,兴国,你做记录。”

    沙正阳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站起身来,将会议记录本递给坐在前排的简兴国。

    他知道下一个会议议程将会研究什么内容,一个星期前县委组织部已经向南渡镇党委征求了意见,当然也仅仅是征求意见而已,副镇长彭先才年龄已经到点,年底就要下来,镇人代会将会补选一名副镇长。

    县委组织部有什么打算还不得而知,或许征求镇党委意见只是一个形式,但却没有人会把这个当成一个形式。

    征求意见,也就意味着上级对南渡镇目前工作还是满意的,也存在着可能在南渡镇现有干部中产生副科级领导干部的几率,这也是一种认可。

    窗外院坝里,司机小韩正在爱惜的擦拭着那辆崭新的桑塔纳,阳光下,枣红色的烤漆熠熠生辉,一张纸质临时牌照还贴在前挡风玻璃上。

    小莫和刘家国正在桑塔纳旁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什么。

    这辆桑塔纳是前天才提回来的,光车价就接近二十万,估摸着上万户加保险,得二十万出头,户上在东方红酒业的名下,但实际上东方红酒业只是出钱,连见都没见着。

    和桑塔纳一起买的还有一辆两厢夏利,那才是属于东方红酒业的。

    这也是沙正阳考虑到酒厂现在规模不一样了,而且南渡距离县城的确有点儿距离,再要骑自行车到银行或者县里部门去办事,甚至跑一跑销售客户那边,也不太方便了,所以才会同意买这辆夏利。

    就这样,沙正阳也都还是花了不少精神来说服宁月婵。

    沙正阳下了楼,回到办公室,默默的思考着。

    值班的第二天,郭业山就和沙正阳谈了,打算把沙正阳作为后备干部人选推荐给县委组织部,也就是下一步副镇长的候选人。

    郭业山没太多的话,只是通报了他这样一个情况,要求他这段时间认证工作,别出状况。

    今天党委会显然就是要研究这个议题了。

    楼上,会议室里。

    “县委组织部只是要求我们推荐人选,至于说组织部门如何来决定,是下一步,还是另外考虑,那都不是我们镇党委考虑的事情,我们今天只是确定人选,大家议一议吧。”郭业山显得很轻松,索性把手中的钢笔轻轻丢在了面前,身体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谁先来?”

    见郭业山目光里漫不经心,孔令东心中也是又气又恨。

    党委会召开的时间和时机掌握在一把手手中,他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县委组织部要通报情况,也只会找一把手,不会通报给他这个镇长,甚至连樊文良都可能比他先得到消息,当然这是指官方的。

    这就是一把手和二把手的区别。

    之前孔令东也找过几位副手谈过,但毫无例外,所有人都哼哼哈哈,没有任何人表明明确态度,这让他很绝望。

    褚友亮这几天也在四处奔跑,但孔令东估计意义不大,村上那些个代表们难道还敢私下勾起手来作怪?起码南渡镇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幺蛾子。

    以郭业山的政治敏锐性恐怕早就在防微杜渐了。

    这还没有算红旗村和东方村这两个沙正阳的“基本盘”,嗯,现在还要算一个三联村。

    孔令东知道如果要按照正常顺序来,首先发言的肯定是党委委员、武装部长张大勇。

    可张大勇对郭业山比亲爹还恭顺,他一个原来的治安室主任在郭业山手上不但转了干,而且还被提拔为党委委员、武装部长,他的态度想都不用想。

    “郭书记,关于这一次推荐人选,我有一些想法,要不我先来?”

    孔令东决定先发制人,若是让张大勇开了头,简兴国跟进,这会也不用开了,直接写沙正阳的名字得了。

    “可以。”郭业山显得很淡定,点点头,“那就老孔先来吧。”

    孔令东心中越发没底,对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先发制人,更说明对方底气十足,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孔令东也只能搏一把了,但他内心已经预感到,恐怕结果不会好。

    “我先说说这一次推荐人选的想法,我觉得在人选问题上,我们还是要本着结合我们乡镇工作实际,选择工作履历丰富,善于应对各种复杂局面的同志,随着新时期发展需要,我们镇上要面临的各种新事物会越来越多,这就要求我们需要我们的领导干部具备这方面的群众工作经验,所以我提镇社会事务办主任褚友亮同志作为推荐人选。”

    孔令东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稳了稳心,这才开始介绍。

    “褚友亮同志年富力强,在镇上也工作二十年了,曾经担任过司法所所长,担任社会事务办主任也有五年了,他工作经验丰富,曾经多次荣获……”

    孔令东滔滔不绝的介绍着褚友亮的优点,但会议室里却听不到任何回响,只听到孔令东干巴巴的声音在那里毫无激情的叙述。

    孔令东也很想让自己的介绍变得丰富多彩一些,但是他发现褚友亮的表现的确乏善可陈。

    除了工作时间长,荣获多少次先进个人或者先进共产党员称号,其他完全找不出多少值得大书特书的亮点来。

    在座的除了郭业山在南渡镇工作时间稍短外,其他人都是在南渡镇工作五年以上的老人了,对褚友亮的认识了解当然不可能因为你孔令东一番介绍就改变,自然没多大兴趣。

    孔令东话音刚落,没等郭业山说话,樊文良就先发言了,“郭书记,孔镇长说了他的意见,那我也来说说我的意见?”

    郭业山略感诧异,之前他曾经和樊文良沟通过,但是樊文良态度也很明确,不赞同推荐沙正阳,认为沙正阳太年轻,工作时间太短,而且也不是正式党员,需要在锻炼一两年后再来考虑,这一点上两人有分歧。

    不过后来郭业山又找了樊文良谈过一次话,樊文良态度要缓和了许多,只是还是觉得沙正阳太过年轻,而且工作时间太短,缺乏经验和威信,难以胜任副镇长职务,但已经不那么坚持了。

    这个时候樊文良突然要紧随孔令东发言,难道还要推熊晨?

    ********

    保底第三更送到,求月票!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四节 神转折,毫无悬念(为东方的太阳盟主加更!)

    虽然有些意外,但郭业山还是点点头,“好,老樊,你说。”

    “孔镇长刚才也谈了这一次推荐人选的指向和标准,我很认同。”话一出口,其他几位的目光立即落到了樊文良身上。

    樊文良和孔令东关系很一般,什么时候又有如此默契了?

    连郭业山都惊了一惊,难道自己忽略了这二人的“结盟”,不可能啊,这对樊文良有什么好处?

    孔令东也是又惊又喜,难道樊文良也意识到郭业山明年就要走人了,所以要提前来向自己示好了?

    虽然有些意外,但郭业山仍然胸有成竹。

    郭业山不认为樊文良会突出奇兵,而且就算是樊文良要突出奇兵,他也一样有把握在党委会上否决对方,但这份变化还是让他下意识的拿起了本来摆放在笔记本边上的钢笔。

    “但是,我觉得我们还应当用变化的眼光来看我们镇上面临情况,以及我们镇和县里与我们镇情况相若的乡镇来进行比较,进而来推荐更优秀的人才来充实领导班子。”

    樊文良这番话一出口,孔令东脸色骤变,郭业山颇感惊讶。

    “我们镇地处城郊,但是和东沱、西水以及洛溪等乡镇比,我们的乡镇企业实力比较弱,村办企业更是不值一提,……”

    “放眼看看这几个乡镇,尤其是东沱和洛溪两镇,他们镇上的财政收入已经逐渐摆脱了农业税返还和双提款作为支柱的结构,工商税收,尤其是乡镇企业的利税逐渐成为主力,……”

    “这一点我觉得我们镇应当学习,如何来发展我们乡镇企业和村办企业,不能遍地开花,前些年也有教训,贷一屁股债,现在成了烂账,结果还是镇上来背锅。”

    樊文良的话题显然有些脱离了今天的主题,但是郭业山却饶有兴致,没有打断对方,他预感到樊文良似乎要给自己一个意外惊喜。

    “目前我们镇上也出现了一些好的迹象,比如像红旗酒厂,现在进行了重组,镇上派出了能力强视野广的干部进驻,更名为东方红酒业,立即焕发了生机,可能大家都注意到了,东方红酒业还兼并了东泉酒厂,这证明这家企业正在进入一个大跨步发展阶段,值得期待。”

    樊文良话锋一转,“经济建设仍然会是镇上下一步工作的重中之重,所以我认为镇上在推荐人选的考虑上应当要有所选择,应当着重考察那些在经济工作有突出表现的干部。”

    “唔,老樊说得好啊,我们领导干部的眼光要放长远一些,更要紧扣我们当前的中心工作,这一点尤为重要,而其他都是次要因素。”郭业山得到了樊文良的这个助攻,自然不会放过,“老樊,那你有没有合适人选要推荐呢?”

    “我推荐沙正阳。”这个时候樊文良言简意赅,“我认为他很符合当下我们南渡镇最需要的领导干部条件。”

    其他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樊文良居然和郭业山的观点一致了,那这个人选还有什么悬念可言?

    孔令东胸脯急剧起伏,事实上他清楚自己的推荐很难变成镇党委的意见,但是他以为樊文良纵然不推熊晨,也不可能去支持沙正阳才对,谁知道居然来了这么一个神转折。

    “郭书记,老樊,沙正阳的确很有能力,但他工作时间太短,尤其是来我们南渡时间更短,地皮子都还没踩热,情况也还不熟悉,而且他这么年轻,在群众心目中根本就没有威信,光是搞活了酒厂只能说明一方面,镇上工作五花八门,没有威信,做群众工作肯定就会遇到许多困难,不利于工作的推动。”

    孔令东知道自己必须要赤膊上阵了,他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否则日后就真的没有人愿意跟他走了。

    “另外,沙正阳还只是预备党员,这样忙不迭的推荐为领导干部人选,这合适么?我认为这是揠苗助长,不合适。”

    孔令东的态度并未能影响到郭业山和樊文良的态度,反而给了樊文良以发起攻击的机会。

    “孔镇长,你的观点我不赞同。”樊文良当面迎战,“工作时间长短不能成其为一个人工作是否胜任的判断标准,这一点我想沙正阳在党政办,在红旗酒厂的表现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至于说不熟悉情况,那我可以讲一个例子,……”

    樊文良简单的把他那天值班所遭遇的事情做了一个介绍,然后道:“沙正阳不但在处理这件事情表现出了很老练的应变能力和勇于担责的勇气,而且也充分表现出他对各村情况的熟悉,这从当地老百姓对他话语的认可度就能看得出来,而且我们在座的大家也都看到了这几个月沙正阳利用下午下村的频率有多高。”

    樊文良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这才又道:“据我所知,沙正阳到我挂点的金果村起码就去过五次以上,基本上每个月一次以上,要知道他并不挂点金果村,而我们有的干部呢?我看一年也未必把全镇各村都跑完了一遍!”

    等到樊文良话音落定,其他人也都是交头接耳,都表示认可樊文良的观点。

    孔令东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能稳住阵脚,早就有心理准备,也不过就是变成现实而已。

    而且说实话孔令东对沙正阳也并无恶感,只是纯粹出于想要维护自己的颜面才力挺褚友亮,至于说失败,那也是非战之罪。

    郭业山轻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把众人的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

    “老樊的意见我个人很赞同,我们共产党推荐干部不是请客吃饭,不能论资排辈,一切需要以工作需要为目标,刚才老樊也说到了我们镇和其他乡镇的差距以及我们亟待推进的工作,我很有感触,老樊是认真思考了我们镇当前工作存在的症结的,而且也提出了解决意见,值得我们在座包括我本人在内深思。嗯,其他几位,你们也谈谈你们的意见,……”

    党委会很快就结束了,简兴国拿着会议纪要怀着复杂的心思下楼。

    之前郭业山和他谈过,说实话,他虽然应承下来,但也还是有些情绪的。

    才来几个月,就因为搞了专题活动,然后又把酒厂搞活了,就要提副镇长?这合适么?

    孔令东提出的沙正阳连正式党员都不是,怎么担任党委委员?

    可郭书记最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打发了,没有硬性规定要求副镇长必须是党委委员,可以先选副镇长,等到转正之后再担任党委委员也不迟。

    这特么也太优待沙正阳这小子了吧,居然还能这么操作,把党委委员位置替他留着,让他转正时间一到就转正,然后再来解决党委委员身份,哪个时候你郭业山还在南渡镇当党高官么?

    看见院子里那辆枣红色的桑塔纳,简兴国一时间也是觉得格外刺眼,他觉得沙正阳就是拿着酒厂赚来的钱买了这辆桑塔纳就把南渡镇党委一班人给“收买”了。

    虽然知道这只是南渡镇党委的一个推荐人选,但是简兴国也知道,当这个人选正式报到县委组织部之后,就会被纳入县委组织部的后备干部名单中。

    这也意味着哪怕这一次调整沙正阳没有能担任副镇长,那么下一次组织部门也会考虑沙正阳的任职。

    可以说,沙正阳晋位副科级领导干部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如果运作得好,或者说领导认可的话,只要经过考察,沙正阳随时都可能被直接提拔。

    注意到简兴国下楼时竭力保持着平静的脸,沙正阳就能大略猜测出党委会估计没啥变故,一切都在按照郭业山的安排顺利进行。

    也就是说,自己已经被党委会通过正式推荐为副科级干部的人选了。

    当然这只是推荐人选,并不意味着这个副镇长自己就当定了。

    沙正阳甚至都能揣摩出简兴国内心的不平静,或者说一些嫉妒、不满、不甘和烦躁都负面情绪正在发酵,但简兴国能控制得住他自己的情绪,让外人觉查不出来,这是他历练多年的结果。

    虽然自己一时间无法担任党委委员,但只要副镇长当选,日后担任党委委员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而党委委员要兼任副镇长,那却不一定,比如简兴国就没有被郭业山考虑担任副镇长,这大概也是简兴国感到失落和不满的原因吧。

    或许简兴国自己也明白自己的弱点,但明白并不意味着就能接受,尤其是看到一个自己的年轻下属突然间就有可能和自己平起平坐,甚至日后可能会凌驾于自己之上时,这种感受又有几个人品尝过?

    这个时候沙正阳不想触动简兴国敏感的神经,所以他只能装出一副毫无觉擦的模样,认真的做着手中的文字工作。

    还好,简兴国很快就已经消除了情绪上的波动,恢复了正常,这让沙正阳也松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意外,市委黄书记可能会在下一周到银台调研和考察,“忆传统,做贡献,做新时期的合格党员”这项工作是重头戏,随同黄书记一起下来的还是组织部长和市委秘书长等领导。

    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在积极的做着准备,哪怕明知道黄书记来南渡的可能性很小,但谁都不敢大意。

    *********

    晚上继续加更,兄弟们你们的月票呢?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五节 手段,手腕(为循序渐进1盟主加更!)

    党委会的内容从来都保不了密,这是通病,还没有到中午饭时候,沙正阳就已经感受到了各种注视到自己身上目光的变化。

    褚友亮不加掩饰的嫉恨和不满,熊晨的不忿和懊恼,但更多的还是艳羡和嫉妒。

    这个时候沙正阳前县长秘书身份以及下派锻炼这种说法能够很好的抵御这种负面冲击带来的影响。

    毕竟当过县长秘书,谁都知道那肯定会被提拔重用,而下派到乡镇上来,当个副镇长似乎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才对,这能在很大程度上消减干部们那种不平衡的心理。

    当然,这只能说是一定程度消减,许多干部,尤其是本身还有希望进步的干部内心肯定多少还是会有一些情绪的,只是如何来处理应对这种情绪,也是考验一个干部情商的时候。

    像简兴国和熊晨就算是处理得比较好的,而张大勇更是主动来和沙正阳道贺,大概他是觉得自己和沙正阳都属于“郭系”人马,理所当然的应当亲近。

    虽然经历了前世多少次提拔任用,但是此生第一次遭遇这样的破格经历。

    虽然还未曾提拔,还只是成为一个副科级干部预备人选,都还是引起了这么大的震动,不能不让沙正阳感觉到职位升迁带来的巨大魔力,也难怪无数人趋之若鹜,至死不渝。

    沙正阳当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因素影响到自己既定的工作,但他还是有意识的留在了伙食团吃了中午饭。

    如果是以往,他都会骑上自行车直奔酒厂,到酒厂去赶午饭了。

    食堂里,三三两两的干部们都围成了一团。

    味道上佳,经过了补贴的伙食团只负责中午饭和晚饭,每顿五角,基本上保持着三荤两素一汤的格局,管饱,所以也深得镇政府干部职工的喜爱。

    余宽生就一直在说他这身肥肉就是被马鸭子给催肥的。

    沙正阳进食堂时,食堂里已经有十来个人围成了四五桌,看见沙正阳进来,目光都下意识的落在了沙正阳身上。

    饶是前世经历过太多大风大浪,但是在今世却还是第一次,而年轻的身体似乎也连带着他的心境也变得变化了许多,让沙正阳控制情绪的能力似乎都下降了不少。

    走到窗口上,马鸭子早已经喜笑颜开,很显然他也听到了沙正阳的喜事。

    “正阳,恭喜了,待会儿加个菜,算是庆贺。”

    马鸭子是个很复杂的人,看不惯的人和事便会格外难缠,但如果觉得你投缘合胃口,那么便啥事儿都好说。

    “别,马师傅,你这不是给我添乱么?”沙正阳心一紧,赶紧制止这招恨的举动。

    “呵呵,也是,那改天专门给你加菜。”马鸭子也不蠢,自然也清楚内里的底细,撇着巴。

    “褚友亮气得饭都吃不下了,没看人家熊晨都还能稳得住,就这点儿气量还想当官?怕是觉得给孔令东送的东西白搭了吧?”

    沙正阳也知道褚友亮在镇上干部中人缘关系不太好,唯一就是孔令东看重他,连分管社会事务的彭先才都对其不感冒。

    “也不瞧瞧他的德行,成天钻在女人裤裆里,走路都要打飘飘了,去年如果不是孔令东把那个塑料厂的女人家里安顿好,他褚友亮早就后院起火了,还相当镇长?”

    马鸭子还吧嗒着嘴巴,把把饭盆递给沙正阳。

    “马师傅,谢谢了。”沙正阳点点头,接过饭盆,泰然自若的往回走。

    平素镇上的各种消息都是他隔三差五在马鸭子这里吃饭时获得的。

    别看马鸭子是个大男人,但八卦起来比谷秀华还厉害,而且消息渠道也比谷秀华宽得多。

    加上镇上经常开会,会议餐也一般是在伙食团里办,各村干部也都马鸭子很熟,这几杯酒一下肚,啥陈年旧账都能翻腾出来给你说个一二三。

    虽然只来了几个月,沙正阳更多的时间还是在酒厂,但并不代表沙正阳对镇上的情况就不了解了。

    谷秀华早就在他的礼物攻势下“失陷”了。

    隔三差五提两瓶陈酿东方红回来送给谷秀华在镇工业公司当出纳的丈夫,从燕京和星城回来也给谷秀华带得有本地特产,都让谷秀华很快就成为了他在镇政府中最稳定的消息来源。

    再加上马鸭子这个消息灵通的触手,所以沙正**本不担心对镇上情况不了解。

    九十年代初的乡镇情况也就这样,干部职位、能力往往并不和他们的作风挂钩,这个作风是指生活作风而非工作作风。

    南渡镇的情况也一样。

    褚友亮是个见了女人迈不开脚步的家伙,而他的“举主”孔令东也也好不到哪里去。

    才来两个月,沙正阳就听说孔令东和镇工业公司副经理焦虹关系不清不楚。

    焦虹好像本身是有夫之妇,而孔令东原来也是有妇之夫,而焦虹本来只是一个镇工业公司的普通工作人员,但没用两年就解决了招聘干部的身份,而且还担任了工业公司副经理,现在就等着有指标就解决正式干部。

    据说下一步很有可能让焦虹担任计生办主任,而那样就能很容易的从县计生委获得编制指标。

    这年头计划生育工作的国策大计,每年几乎都有专门指标用于解决各乡镇的计生干部身份。

    “正阳,来,坐这边。”目不斜视的沙正阳正准备往简兴国和谷秀华那边过去,却听得旁边传来浑厚宏亮的声音。

    不用说就是镇党委副书记余宽生,只有他这种业余男高音歌唱家的嗓门才有这么足的味道。

    心宽体胖是形容余宽生的最好词语,这家伙是从西南边疆雪山下当兵转业回来的,本来相当壮硕矫健的身形,结果回来没几年身体便迅速“魁梧”起来。

    拿他自己的话来说,一是马鸭子伙食太好,二是长期在高原当兵,回来之后身体已经有些不适应内陆氧气太过充足的内地了,所以两方面因素结合起来,他的身体就迅速膨胀起来了。

    这家伙唱得一手好歌,《乌苏里船歌》、《拉网小调》都是出神入化,沙正阳估摸着这家伙二十多年后要去参加《星光大道》能得季冠军。

    沙正阳和简兴国点了点头示意,这才坐到余宽生那一桌上。

    余宽生这一桌圆桌很大,但只坐了三个人,余宽生,焦虹,付天才。

    沙正阳坐在了余宽生的旁边,与焦虹相对而坐。

    虽然来了南渡好几个月了,但沙正阳还真的是第一次正式和焦虹对面,之前也只是在政府大院里碰见过,一晃而过。

    工业公司并不在政府院子里,而是在距离镇政府两百米外的一栋小楼里办公。

    这个时候沙正阳才真正注意到这个女人。

    焦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年轻一些,据说这个女人应该在三十二三岁左右了,但看上去大概也就三十不到,甚至看起来肤色气质比宁月婵更好。

    白皙的皮肤加上有些高耸的鼻梁,显得面部轮廓很有立体感,只是略略有些长的下颌让这具面庞的美感更符合西方人审美观。

    沙正阳就一直在疑惑,怎么南渡镇这样一个乡镇就能有如此多出色的女人?宁月婵不说了,焦虹也是如此,后来才知道焦虹不是南渡的人,而是县里来的。

    嗯,沙正阳觉得可能在很多人眼中焦虹可能比宁月婵更漂亮,只是沙正阳更欣赏宁月婵那种韵味。

    沙正阳估摸着让焦红成为焦点人物的还不仅仅只是她容貌过人,她胸前的尺寸一样坚挺饱满,尤其是配合着她有些瘦削的身形,就显得格外夺目了。

    乳黄色的羊毛衫外罩一件铁锈红的风衣,宽腿牛仔裤加高跟鞋,这股子时髦劲儿在银台县城里街上怕也能吸引住很多人的目光。

    付天才是经发办副主任,工业公司经理和经发办主任都是余宽生一人兼任。

    本来早就说应当要把经发办主任位置交出来,但是好像这事儿镇党委政府一直没议,也没有提出来,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余书记,焦经理,付主任。”沙正阳笑起来很阳光,尤其是一口整齐的白牙很有男性的魅力,前世中哪怕成为腰围突破三尺的中年油腻男,一样能吸引许多少妇的目光。

    “正阳,你可是难得在马鸭子这里吃顿饭啊,怎么,酒厂的伙食比镇上强得多?要不咱们也到你们酒厂蹭饭吃得了。”余宽生笑眯眯的表情很像弥勒佛。

    “余书记要来酒厂吃伙食团,那当然欢迎之至,不过酒厂的伙食都是大锅饭,估计余书记你们都吃不下。”

    沙正阳和余宽生关系很一般,但他知道余宽生这个时候把自己叫过去,肯定是有目的。

    “呵呵,吃不下?等到年底就要吃不起了。”余宽生也不多绕圈子,径直道:“正阳,先恭喜你了,要不我和郭书记也说一声,你干脆也来我们工业公司挂个副经理,红旗酒厂还是有工业公司份子嘛。”

    “余书记,千万别这么说,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想都不敢想,现在我的心思就是把党委政府交给我要把酒厂搞活的任务完成,要不郭书记和孔镇长都得找我谈话了。”

    沙正阳先就开始打预防针,都说余宽生嘴巴大,这一张口就要吃人,他不得不先防着。

    *****

    再求一百张月票!待会儿还有一更。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六节 焦虹(为幸福蚊子盟主加更!)

    “找你谈啥话?”余宽生果然入彀,问道:“搞活了,那是你沙正阳的本事,搞不活也正常,酒厂都那副德行了,哪个敢保证它就能活下去?”

    沙正阳笑着摇头,余宽生则是继续气哼哼的发着牢骚。

    “工业公司下边那么多企业,死了几家,要死不活几家,那个有本事说他赤手空拳去搞活,我一样可以给他开重奖!都知道卖嘴白,真要上阵就都怂了,要不就是给你弄一屁股烂账!”

    余宽生一副为沙正阳打抱不平的架势,满脸正义感。

    “不是,余书记,焦经理和付主任也不是外人,我就不瞒了。”沙正阳也懒得废话,“马上就年底了,就要说干部职工的奖金问题了。”

    余宽生一愣之后,沉吟不语。

    “今年税费和统筹提留款入库情况不好,估计工业公司管理费大概也只能自保,酒厂情况刚有点儿起色,郭书记和孔镇长都找我谈了,多少肯定要让酒厂给点儿也好,借点儿也好,不然这个年就过不好。”沙正阳拿筷子的手摊了摊,“酒厂自己还有那么欠账,尤其是东泉酒厂……”

    余宽生也是老油子了,立马就明白过来沙正阳开始打埋伏了,笑着骂道:“正阳,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工业公司管理费能自保,我还用得着来找你?郭书记和老孔他们归他们,他们是管政府院子里边的事情,工业公司落到我头上,我就得要找你。”

    “你酒厂的份子是属于工业公司的资产,而且之前工业公司好歹也支持了你几十万,虽说那是迟早要给的,但起码我也是给你兑现了提前帮你给了,这个情你不认嗦?”

    和余宽生这些老油子斗嘴,沙正阳也还真觉得很有些回味。

    “余书记,情我肯定认,问题是你也晓得现在酒厂的情况,市场还没有稳定下来,营销费用很大,而且现在还不敢停,加上兼并东泉酒厂之后两个酒厂的债务年底都得要兑现,否则信用社就要来封厂门了,这些银行部门如果得罪了,酒厂就没法开了,你也是老搞企业的了,知道这里边的难处啊。”

    “早就给你说不要一口吃个大胖子,你要去上杨文元的瓜当,有啥子法?”余宽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咻咻的道:“杨文元这种老狐狸的话你都听得?他想方设法要把东泉酒厂塞出去,一屁股烂账,你还倒给他几十万,也不晓得你这么精明的人会认这个帐?”

    “余书记,东泉酒厂债务的确重了一些,但是东泉酒厂一直在持续生产,而且它的规模也不比红旗酒厂小,只是牌子没红旗酒厂硬罢了,我看沙秘书把东泉酒厂兼并了肯定是有想法的,沙秘书,是不是?”

    焦虹和沙正阳还不熟悉,自然不可能喊正阳,喊小沙又显得有些托大,就只能随大流喊一声沙秘书了。

    沙正阳可能年底就要担任副镇长的事情早就在政府院坝里传开了,不管怎么说也是镇领导的预备人选了,起码的尊重还是得有。

    沙正阳略感惊讶,他没想到焦虹居然还能看出这一点,他点点头:“是有一些想法,但现在还只能说是一个初步考虑,红旗酒厂规模还是小了点,薄利多销,还得要有产能支撑,而且花大价钱营销广告打开市场,如果产量跟不上市场,那就亏大发了。”

    “沙秘书,我听月婵说过,你们在营销上很有特色,三湘市场打开了,但是我感觉这种出奇制胜的营销开头破局比较容易,但后期要稳固,恐怕还得要一些其他辅助手段才行啊。”

    焦虹明澈的目光掠过沙正阳的面庞,沙正阳大吃一惊,怎么宁月婵连这些商业秘密都说了?

    见沙正阳大为震惊,焦虹心中暗笑。

    “沙秘书别紧张,我也不知道多少,就是觉得靠广告营销恐怕只能起一时奇效,后期可能消费者的反应就会逐渐钝化,所以觉得还需要其他方式来跟进,而且恐怕单靠广告也难以包打天下。”

    这份见地倒也不差,这让沙正阳也有些疑惑,这样一个各方面看起来条件都不差的女子怎么会和孔令东搅在一起?

    而且以宁月婵的貌似火热内里却孤芳自赏的性格,怎么会和这种女人很熟悉?

    沙正阳已经越来越不太相信人言,或者说外界传言了,许多都不靠谱,比如前世中听说郭业山务虚浮夸,但现在一接触,哪是那么回事?

    “焦经理说得是,企业始终还是要靠产品来说话,汉川是白酒王国,要想打开市场,走寻常路一般企业至于死路一条,所以我们也是没办法,现在侥幸破局,日后还要看情况因时而动。”沙正阳多打量了对方两眼。

    于宽书也笑了起来,“正阳,别小瞧焦虹,她原来也是在县二轻局干过的。”

    “余书记,瞧您说的,我在二轻局就是一打杂的混日子的。”焦虹娇笑,“哪比得上沙秘书是汉大高材生,又给县长当过秘书,见多识广,否则怎么能把红旗酒厂起死回生?”

    “呵呵,正阳,咱们把话挑明,工业公司今年难过,你得帮衬一把,年底的给我准备点儿,分红也好,赞助也好,你自己看着办,我不要你多了,十万怎么样,工业公司一大帮人,而且还有一些外债需要对付,……”

    余宽生的狮子大开口让沙正阳也是进退两难,他知道彻底拒绝不可能,但如果要满足对方,那也会开一个不好的头,还得要好好磨一磨。

    “余书记,镇上年底是个无底洞,我现在都还不知道郭书记和孔镇长张口多少,您这再来狮子大开口,我估摸着高书记和杨书记就得要把他们两个村的干部全都带到镇上来过年了。”沙正阳苦笑着道。

    “你少抬高长松和杨文元来压我,哪有下级压上级的?”余宽生也笑起来,“看样子高长松和杨文元也不会放过你啊,行,那就五万,一分不能少了,你不能让我年底被债主堵到出不了门吧?”

    这一顿饭就吃了五万块,沙正阳也是无奈,这年头企业就是唐僧肉,都得要来咬一口,余宽生算是客气的了。

    到了年底,啥工商税务派出所都得要来走一遭,联防费也好,赞助费也好,公家的你得要给,私人的,你也得多少准备一点儿礼物,该打点到的就得要打点到,否则就要找麻烦。

    毛国荣已经打电话来提醒沙正阳了,三湘市场尤其是星城市场,恐怕各级职能部门需要沟通交流联络感情的就得要开始了。

    这最开始其实已经走了一圈了,加上东方红酒业和省委宣传部正在合作,所以许多职能部门也就在观望。

    现在那股子热劲儿慢慢过了,如果还不懂事儿,那就别怪人家不客气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这个时代那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咬你一口,咬谁去,尤其是你还是外地企业。

    回到酒厂,沙正阳立即就投入了繁忙的工作中去。

    和东泉酒厂的合并很顺利,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问题了。

    东泉酒厂那边的工人要和红旗酒厂这边接轨,肯定还需要进行一些培训。

    在沙正阳和宁月婵、毛国荣为了市场拓荒而殚精竭虑时,沙正阳交代给董国阳、胡文虎以及高柏山在厂内的工作也没撂下。

    一家企业要想谋划长远,就必须要有规范的制度和严格的纪律,这在乡镇企业中基本上是一个无解的弊病,红旗酒厂和东泉酒厂也不例外。

    沙正阳知道要解决这个痼疾也非一朝一夕之功,但是如果你不从企业最艰难的时候开始做起,那么日后企业真正发展起来了,做大了,再来重新规范,付出的代价会大许多倍。

    如果能在企业最困难的时候同时又还能看到一丝希望的时候开始做起,那么已经陷入绝境却又还能有一丝盼头的职工们反而更愿意接受。

    当然沙正阳也清楚,要做到持之以恒长治久安,那么就得要恩威并济奖惩逗硬,好在现在酒厂的财务状况正在好转,用经济刺激和除名相配合无疑是当下最合适也最有效的手段。

    红旗酒厂职工经过前几个月的严格规范,尤其是在兑现工资问题上实现了承诺,使得职工们在制度上的接受度已经逐渐适应,东泉酒厂并入,那么就一样需要有个适应过程。

    看见疾步而来的宁月婵红扑扑的脸颊上充满了朝气与活力,衬托着嘴角边那颗美人痣,更显出一个青春少艾的少妇最姣美的一面,沙正阳心中没来由的一荡。

    宁月婵并没有意识到就这么一瞬间,自己的形象就如此美好的定格在对面这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男人心中,她此时的心思全都在工作上。

    “东泉厂区那边昨晚又有三个迟到,两个早退,老胡觉得恐怕要好好整饬一下纪律,否则还是这样拖拖沓沓,恐怕会对红旗厂区这边有影响。”

    宁月婵有些气恼,但又觉得不合适向别人发火,毕竟刚把东泉酒厂接过来,而东泉酒厂原来又是东方村的,所以只能找沙正阳倾诉了。

    ********

    希望一觉醒来多五百张月票,^_^,兄弟们,求支持!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节 八卦,阴微

    东泉酒厂并过来之后,待遇提高了,但是那些厂里的职工仍然是不守纪律,尤其是上夜班的更是多次出现迟早早退情况,被抓到之后各种理由都有。

    更有甚者还把厂里的新包装盒子带回家去,有的拿来垫床,有的拿来作装饰,这也是让宁月婵最愤怒的。

    在兼并了东泉酒厂之后,大家集体研究之后确定了今后东泉厂区主要是以精品东方红的原酒生产为主,也就是日后负责东方红酒业的中低端品牌生产,而红旗厂区则重点负责陈酿东方红的生产,但在原酒和基酒生产以及窖池的建设上则统一规范。

    “月婵姐,这件事情你和胡工决定了就可以了,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沙正阳很快就收敛起了那偶尔从繁忙中钻出来的一抹旖念,正色道。

    “我建议你过了这段时间,还是要找几本企业管理类的书籍看一看,学一学,嗯,就目前来说,日式管理更适合我们国情,比如松下幸之助或者稻田和夫的管理类文章都可以看看。”

    宁月婵微微色变,盯着沙正阳:“你真的马上要当副镇长了?”

    “谁告诉你的?焦虹?”沙正阳下意识的反问道。

    宁月婵目光里充满了好奇,也有点儿揶揄味道:“为什么说是焦虹?你和她很熟?嗯,大美人看来在哪里都能引起注意。”

    “不是我很熟,而是感觉她和你很熟才对。”沙正阳笑了起来,“要说美女,我面前这个恐怕要比她水准高不少吧?岂不是意味着你随时都在引起我的注意?”

    宁月婵脸骤然红了起来,噘起丰唇,双手叉腰,更显得那胸前的凸起格外伟岸:“好哇,正阳,你敢调戏起你月婵姐来了?我哪儿能和人家虹姐比?人家是县城人,而且和你一样,都在县里机关呆过,我不过是个乡下人罢了。”

    “切,月婵姐,哪来啥城里人乡下人的区别?我爸我妈三十年前不也一样是西水的农家人,我爸也就是当了几年兵,在军队宾馆里学到了一手饭菜手艺才回来进了县城,现在大家觉得这城乡差别还很大,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你城里人想当乡下人都不行,给钱都不行!”

    沙正阳的话被宁月婵看做了宽慰自己,心里甜滋滋的,但是还是不以为然。

    “没那么夸张,现在谁不想当城里人?农转非指标有多俏你知道么?每年南渡派出所的农转非指标就只有那么两三个,都是干部家属才有资格去申请,还得要什么丧失劳动力啊,有固定工作和住所啊,这些一大堆条件,……”

    看着宁月婵也难以压抑的流露出对城市户口的羡慕,沙正阳也是啼笑皆非。

    这银台县城的城镇户口又不是燕京户口,二十年后只怕花钱请你农转非你都不会干,但这会儿就有这么紧俏。

    “嗨,不说这事儿了,月婵姐,怎么焦虹也知道咱们厂里的这些情况?你告诉她的?”沙正阳问到正题上。

    “嗯,我也没有和她说多少,只是她很感兴趣,所以多问了几句,我当时也没在意,就说都是你的主意,随便说了几句。”

    宁月婵见沙正阳很认真,也有些紧张起来。

    “正阳,你别听外边儿乱传的风言风语,虹姐这人不是外边说的那样,她这人挺热心,我和她接触有几年了,前几年在酒厂跑供销时,她还在县二轻局,帮过我不少忙,所以她这人真的挺不错的,和孔令东根本没那么回事,都是孔令东搞的鬼。”

    “孔令东搞的鬼?”沙正阳本来对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不感兴趣,但听到说是孔令东搞的鬼,倒有些好奇了。

    “那不是咋地?孔令东和他老婆一直关系不好,在闹离婚,就看上了焦虹,纠缠不休,弄得焦虹两口子关系不好,结果焦虹离了婚,孔令东更来劲儿了,一直到焦虹明确告诉他死也不会和他扯上关系,再纠缠就要去县里告他,孔令东才收敛了不少,但估计焦虹本来可以转正的事儿也黄了。”

    宁月婵看样子对孔令东的印象极差,大概也是考虑到日后沙正阳可能要当副镇长了,才会把这些涉及隐私的情况告诉沙正阳。

    “是这样?”沙正阳有些无语。

    这孔令东还真有点儿荤素不忌啊,人家焦虹是有夫之妇他都敢去纠缠,不过估计焦虹两口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否则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离婚?

    “嗯,这些事情本来我都不该说的,焦虹也从来不对外人言,但你以后就是副镇长,肯定和孔令东打交道时间就很多了,所以我不得不提醒你。”宁月婵很认真的道。

    “焦虹和她那口子关系本来就不怎么好,他那口子本身就疑心重,孔令东用这种龌龊手段就把焦虹的家庭搅散了,以为可以得手,但没想到就焦虹坚决不屈服,他也怕焦虹撕破脸去县里告他,再加上郭书记来了,孔令东也收敛了许多。”

    “余宽生难道就不知道保护一下下属?”沙正阳随口开玩笑道。

    “哼,这些男人都这德行,余宽生也就假模假样的打趣过孔令东一两次,他怎么可能为焦虹与孔令东翻脸?听说孔令东在县里还是很有关系的。”宁月婵脸色绯红,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似的,“正阳,你当了领导以后可千万别蜕变成他们那样。”

    “呵呵,月婵姐,你也别一竿子打倒一船人,郭书记,樊书记他们还是很正直的吧?”沙正阳正色道。

    “郭书记肯定没说的,镇上也就他能把孔令东压得住,樊书记是个好人,不过孔令东是镇长,他肯定也要顾忌一些,不过我听说樊书记也曾经在镇上的会上不点名的批评过,据说孔令东也对樊书记很不满意。”宁月婵摇了摇头。

    这些情况沙正阳其实也大略了解一些,只是孔令东对付焦虹的手段倒是不知道,谷秀华也语焉不详,马鸭子也只说孔令东和樊文良关系不好,倒没想到还有这些原委在里边。

    沙正阳觉得自己还是小觑了孔令东,只看到他在郭业山面前的步履逼仄,却没有想到他还有另外一面。

    想一想也是,能当到镇长这个角色,如果真的纯粹就是一个庸庸碌碌的无能者,可能么?

    在郭业山面前他可以畏手畏脚如同小脚媳妇,但是一旦在其他人面前他也可以顿时化为龙虎,张牙舞爪,择人而噬,这大概才是他真实的另一面。

    沙正阳还不得不考虑更远一些。

    假如郭业山离开南渡了,孔令东接任书记,而自己又和对方关系没处好,还真的不好办。

    哪怕有两个村的支持,但是毕竟那是下级,高长松和杨文元可以对当镇长的孔令东阳奉阴违软磨硬抗,但是当孔令东坐上书记位置时,只怕态度就得要变一变了。

    就目前来说,自己和孔令东并没有本质上的矛盾,哪怕自己击败了褚友亮,但那是孔令东和郭业山之间的交锋,和自己没太大关系,自己总不可能主动跑去要求不当推荐人选吧。

    如果孔令东真的有本事能在县委常委会上重新翻盘,让组织部门丢开自己,而把褚友亮直接确定为南渡镇副镇长的候选人,那才是真正的硬实力。

    但有一点可以预想得到,孔令东肯定不可能像郭业山那样对自己这么看重和支持,甚至能保持着一种普通的工作关系就算是不错了。

    这种情况下,不排除日后孔令东想要起点儿其他心思的可能性。

    而自己如果要把孔令东动自己,尤其是动自己这个东方红酒业总经理位置的念头彻底扼杀,那么唯一办法就是让东方红酒业实力大到红旗村和东方村为了这份利益可以和孔令东翻脸,大到东方红酒业的盘子让县里都要着紧,让大到孔令东想动自己都要三思的状态下。

    现在还不确定郭业山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如果是晋位县领导,那么孔令东可能顾忌会多一些,而如果郭业山是直接调回市委宣传部,那么孔令东恐怕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所以沙正阳不得不从多方面来着手巩固自己的地位和势力。

    东方红酒业将会是自己的基本盘,未来自己的升迁依赖于其甚多,所以把宁月婵和高柏山乃至董国阳这些算得上是自己的“嫡系”慢慢培养起来至关重要,同时还要牢牢抓住高长松和杨文元这一党自己的支持者。

    “算了,镇上那档子事儿,咱们暂时也管不到那么远,还是做好咱们自己手上的工作。”沙正阳把心思收回来,“本省的市场要抓紧时间跑完,公益广告和针对饭馆大排档的宣传广告要抓紧时间铺下去,年前应该是消费高峰期,可以利用这个时机来好好搞一搞销售宣传。”

    “正阳,这一点我和毛哥在电话上都商量过了,他在星城聘请了十来个女大学生和模特,专门在一些酒楼进行品酒推荐,但陈酿东方红的档次价位还是稍低了一些,如果我们能拿出更高水准的产品来,也许效果可能会更好。”

    *******

    七点半和十点钟还有更。每天保底三更,根据情况加更,时间为早七点半,上午十点钟左右,以及晚上八点到九点之间。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节 团队建设

    随着见识增长,以及受到沙正阳有意识的的培养和熏陶,宁月婵也开始着眼长远了。

    她越来越佩服沙正阳最早的规划,真真是老谋深渊,走一步看三步。

    精品东方红是中低端的年轻群体为主,红旗大曲将是中低端尤其是低端普通消费群体为主,而陈酿东方红这是中高端群体,也是未来的主打产品。

    可真正要起到领头羊或者招牌作用的,或者说塑造逼格的,还得要高端和超高端的产品,就像茅台的飞天53度,五粮液的52度也就是俗称的普五。

    目前东方红的高端酒还在精心勾调研制过程中,准备于1992年的年底推出,那都是用红旗酒厂八十年代初期的老窖酒作为基酒来进行勾调,数量不会很大,也就是用来打品牌所用,届时可能价格要比肩飞天茅台53度和普五。

    这也是沙正阳酝酿的计划,就是要相仿前世中酒鬼酒一炮而红的做法,不但酒要好,而且价格要卖得比茅台和五粮液更贵,在当时也是风光一时。

    沙正阳到没有说一定要比茅台和五粮液更贵,但是他也希望要打出一个噱头来,要把东方红酒业的逼格彻底打响,只有走到那一步,东方红才能真正在日后的百酒竞逐的浪潮中立于不败之地。

    “月婵姐,我们起步本来就晚了一些,现在步子已经迈得够快了,打造高端品牌,不能草率,老董和老胡那边已经很烧脑了,咱们不能急于求成,要确保拿出来的产品让人家觉得就是不比八大名酒味道差,甚至更好,才能服众,我们也才敢去大力营销宣传,否则只会沦为笑柄。”

    沙正阳知道这一步不敢快走,这是最为关键的一步,关乎东方红这块牌子能不能真正树立起来,必须走稳站牢。

    “正阳,我知道,对了,听说下一周黄书记要到县里来,你说黄书记有没有可能到咱们酒厂来看一看,哪怕五分钟?”宁月婵满脸希望,看着沙正阳。

    “我把我们在三湘那边的宣传资料,以及三湘那边的市场反应,包括许多报纸的介绍都带了回来,做成了展板,也还有三湘一些领导在我们搞的征文活动颁奖仪式上的合影都专门制作了出来。”

    沙正阳立马对宁月婵另眼相看,这些沙正阳可没提醒过宁月婵,宁月婵居然也能想到?士别三日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见对方如此热心,沙正阳也不好给对方泼冷水。

    实际上沙正阳也早就和曹清泰联系过了。

    曹清泰也在电话里说黄书记下周来银台的时间并不长,只有半个上午,早上九点钟到银台,估计十点半左右就要返回市里,所以不太可能走太多地方。

    如果没有意外,可能就是看一个乡镇,并在乡镇上选一至两个点看一看,并听取县委关于这项工作的汇报。

    看一个乡镇肯定只能看西水。

    汪剑鸣居然在自己身上玩了一记移花接木,沙正阳也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个老同学头脑真好用。

    如果不是老谋深算的郭业山早就想到了这一点,用瞒天过海先发制人,只怕南渡这辛辛苦苦几个月的工作经验都成了西水镇和组织部的嫁衣裳了。

    不过沙正阳倒是觉得即便是黄绍棠不来看,这种准备也是很有价值和意义的。

    随着东方红酒业的名声渐响,尤其是在汉川本省内的市场拓展也在逐步展开,不可避免会有一些客户要来厂里考察,那么这种宣传展板就会成为一种底蕴展示了。

    如果客户看到东方红酒业的酒在三湘市场如此受欢迎,不可避免的也会影响到他们的进货积极性,甚至他们也会主动的为东方红酒业去进行宣传,以期达到像三湘市场那样火爆的局面。

    “月婵姐,你这个点子好,我都没想到!”

    沙正阳满脸的喜悦和赞许,让宁月婵心中也是一美,随即又悚然而惊,自己什么时候对沙正阳的夸赞这么在乎了?

    一直崩在心间的心防弦似乎有松弛的迹象,这让宁月婵下意识又要上紧弦。

    这种感觉其实在三湘的时候宁月婵也就有了,随着二人一起并肩战斗的时间越来越多,关系越来越密切,宁月婵最早的防范心理正在逐渐消减。

    而沙正阳的影子也在潜移默化的渗入自己的心田中。

    虽然宁月婵不想承认,但是她还是得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自己的确对沙正阳的印象很好,当然这不涉及其他。

    她觉得自己也许只是单纯的觉得沙正阳这个人值得信赖,但这种感觉似乎仍然会在不断的变化着,这让宁月婵内心深处也有一种莫名的担心和恐惧。

    她怕一些不该发生的事情也许会发生,虽然现在还不至于,但继续下去呢?

    沙正阳偶尔流露出来的那种奇异的目光一闪即逝,但宁月婵却知晓那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种男性对心仪女性特有的欲望显示。

    沙正阳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是赞不绝口:“随着我们东方红酒业的发展壮大,企业形象的提升也要提上议事日程,尤其是面对合作客户的范围和数量乃至档次都在提升,我们企业外在和内在形象都需要进行专业的包装了,只是时间还是太急了,我们甚至都有点儿措手不及了。”

    “正阳,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想想半年前酒厂的情形,现在的状况,我们已经做得很好了。”宁月婵拂弄了一下额际的发丝,镇定了一下心绪,“开拓市场仍然是我们的当务之急,光是一个三湘市场还不够,我们需要利用这段竞争对手尚未回过味来的时间扩大市场。”

    “嗯,并行不悖,柏山哥在家里就得要考虑把这些事情拾起来。”沙正阳沉吟着道:“我们手里能用得上的人还是太少了一点,何维太年轻了一点,还需要打磨两年才能独当一面,销售上还得要靠你和毛哥,可厂里这边董工和胡工既要管生产,又要搞技术研发新品,有些吃不消了。”

    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宁月婵瞥了沙正阳一眼,试探性的问道:“正阳,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挺适合我们厂的,如果她来的话,厂里内部事务她肯定能打理得井井有条。”

    “谁?”沙正阳一下子就想到了焦虹。

    “焦虹啊,你肯定也想到了。”宁月婵抿嘴一笑,“虹姐原来在二轻局办公室干过,但也是临聘干部,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所以才宁肯到乡镇来,在工业公司当过会计,后来当工业公司办公室主任,什么都懂,我好多不懂的事情都问她。”

    “月婵姐,你也别妄自菲薄,你在销售上这一块的能力不比谁差。”沙正阳连忙给她鼓劲儿,“三湘市场没有你和毛哥,根本打不开局面。”

    “行了,正阳你别夸我了,要说这酒厂谁都可以少,唯独不能少你,没有你的策划,我们连开辟市场的方向都找不到,要想直接在汉川打开市场,根本没戏,毛哥都说,如果没有你的那个策划方案,他根本不会跳槽来咱们厂。”

    宁月婵说的是实话。

    毛国荣就曾经多次感慨,没有沙正阳的那份营销策划,他绝不可能丢下在全興酒坊的工作来南渡。

    而且结果也如他所料,凭借着这份策划与他和宁月婵的执行力,硬生生在三湘打了一个超级大胜仗,一跃成为三湘市场上最受欢迎的白酒品牌之一,而在此之前,谁知道东方红酒业?

    “焦虹现在是工业公司副经理,让她来咱们酒厂,安排什么职务?”沙正阳也在沉吟,“还有她愿意离开工业公司么?余书记会不会放人?”

    “什么呀,你还真以为工业公司是啥宝贝地方不成?工业公司下边还有啥像样的企业?也就余宽生把它当块宝攥着不肯松手,虹姐那个副经理纯粹就是摆设,闲得无聊,有事情根本轮不到她,余宽生一个人就包揽了,余宽生还巴心不得虹姐走人呢。”

    宁月婵撇着嘴,嘴角的那枚美人痣微微颤动,勾得沙正阳心中一阵猛跳,这宁月婵那张脸还真有点儿宁静和巩俐的混合体,尤其是这枚美人痣更是成了点睛之笔。

    沙正阳皱着眉头,“那月婵姐,如果焦虹愿意来,镇上也愿意放,你觉得安排一个什么职务更合适?”

    宁月婵也迟疑起来,一时间没有说话。

    按照现在的格局,东方红酒业下边其实是有两个酒厂,一个东泉酒厂,现在命名为东厂区,一个自然就是红旗酒厂,也就是现在西厂区。

    目前东方红酒业的管理层中,沙正阳是总经理,主管全面,财务也归他直管。

    宁月婵是副总经理兼销售部部长,主管销售。

    董国阳是副总经理兼总工程师、生产部部长,主管生产和技术。

    胡文虎被任命为东方红酒业的总工艺师兼研发中心主任,主要负责技术研发。

    高柏山担任副总经理,主管后勤、采购、外联。

    毛国荣担任总经理助理兼销售部副部长,协助宁月婵分管销售。

    ********

    兄弟们砸月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