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怪的二三事全文阅读 第175分节
第一千七百四十八章 天变暗了
“商羊。”
萧骁回答了女孩的问题。
“商羊啊……”
女孩喃喃重复了一遍妖怪的名字。
“明明是鸟，不对-”
女孩摇了摇头。
商羊不是鸟。
是妖怪。
“明明是鸟的外貌……”
她改口，“名字里却带了羊字。”
“明明是妖怪……”
“却跳舞跳得那么好……”
“真是只奇怪的妖怪。”
萧骁笑了笑，“妖怪也是多才多艺的。”
女孩眉眼弯弯，“总觉得跟我想象中的妖怪不太一样了。”
“原来现实中的妖怪更偏向于动画片中的设定吗？”
“我-”
“不是的。”
萧骁神色微敛。
两个女孩因为萧骁语气的变化而面上一怔，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
“固然有对人类没有敌意的妖怪，但更多的妖怪对于人类而言，是危险的。”
“在不确定对方的危险性之前-”
萧骁看向了伊秋水，“不要贸然接近妖怪。”
伊秋水抿了抿嘴唇。
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萧师傅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
她不了解妖怪。
之所以那么快的接受了妖怪的存在，只是因为她看到的是这只妖怪。
她惊艳于对方的舞蹈。
至于对方的身份，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事情。
对方是人也好，是妖怪也好。
她所执着的，只是那支舞蹈。
......
女孩看了看萧骁，又看了看伊秋水，“看来是我想的太好了。”
妖怪毕竟是妖怪。
现实中的妖怪也不是童话中的妖怪。
不过-
女孩冲着伊秋水眨了眨眼睛，“秋水，你果然很幸运。”
“嗯？”
伊秋水不解的微微蹙起眉头。
心里下意识的生出了些排斥。
她不是很喜欢幸运两个字。
女孩突然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
“它是你看到的第一只妖怪吧？”
女孩询问。
“嗯。”
伊秋水点头。
随即面上露出了几分犹疑，“应该......是的。”
被女孩这么一问，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之前......自己有看到过其它的妖怪吗？
“就当是第一次好了。”
女孩不在意的说道。
“就算不是第一次也没差。”
“那更加说明了秋水遇到的都是好的妖怪。”
女孩双手背在身后，脑袋歪向了一边。
“而且，秋水喜欢跳舞。”
“结果就遇到一只会跳舞的妖怪。”
“秋水真的很幸运呢。”
......
仔细想了想女孩的话，伊秋水发现女孩说的没错。
她的确很幸运。
伊秋水眯起了双眼，嘴角上扬，“嗯。”
“我很幸运。”
这是她第一次承认自己很幸运。
......
她出身在一个富裕之家。
爸爸是公司董事，妈妈是有名的舞蹈家。
她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从第一次看见妈妈的舞蹈后，她就爱上了舞蹈。
她发誓，总有一天，她也要跳出妈妈那么好看的舞蹈。
总有一天，她要成为比妈妈更加厉害的舞者。
为此，她一直都在竭尽全力的努力。
她也在一步步的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但是，很多人都在说她的天赋，说她不愧是妈妈的孩子......
说她很幸运......
家里有钱，身边又有最好的老师......
她不喜欢这些说法。
虽然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但是，他们不知道，她的全身伤痕累累。
那都是练舞留下的。
她跳出的舞蹈，不仅仅是因为她家里有钱、她的妈妈是一位舞蹈大家。
更是因为她对舞蹈的喜爱，以及为了跳出更好的舞蹈的努力。
他们的那些话......就好像忽略了她所有的努力，只是因为她家有钱、她是妈妈的女儿，所以她就该有这样的舞蹈水平。
......
所以，她不喜欢幸运两个字。
她现在的一切。
她跳出的舞蹈。
不是因为幸运。
而是因为她的竭尽全力。
......
但是，女孩口中所说的幸运，她并不讨厌。
因为女孩说的没错。
她真的很幸运......见到了那支舞蹈。
......
“咦？”
女孩发出疑惑的声音，“天是不是有些变暗了？”
伊秋水抬头望天。
本来蔚蓝的天色隐隐透出了些灰调。
她伸手把耳边的碎发捋到耳朵后面。
有些起风了。
......
“秋水，萧师傅，你们看到它了吗？”
女孩的视线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扫视。
萧师傅说它是雨前出现的妖怪。
那要是它在这里的话，这个时候该出现了。
这个时候不出现的话......
再过些时候，雨就要降下来了。
......
伊秋水的眉眼斤露出了几分焦灼之色。
从来到这里以后，她就没有一刻不在观察四周的。
但是......
没有发现。
之前她还能安慰自己，就算说下雨前也不可能提早很多出来。
现在，她没法安慰自己了。
天都暗下来了。
她没有看到它。
它......离开这里了吗？
女孩双手交握，骨节隐隐泛白。
......
眼角瞥见的身影让她眼睛一亮。
“萧师傅！”
伊秋水脱口叫道，“你看到它了吗？”
女孩的面上满是期冀，让人不忍说出否定的、会让女孩失望的答案。
......
萧骁抬头环顾了一圈周围。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伊秋水的面上，摇了摇头。
“我没有看见。”
果然像去年那么幸运的事情不会再一次发生了吗？
萧骁有些遗憾。
毕竟，他今天是抱着能欣赏到商羊的舞姿来的。
他乘兴而来。
结果是要败兴而归吗？
......
“没、没有吗？”
伊秋水好似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脚步有些踉跄的后退了一步。
她以为这次是她跟它距离最近的一次......
她以为，这次有她跟萧师傅，他们之中总会有人发现它。
......
是她想的太简单了吗？
不，是她想的太顺利了。
来到这里，想到曾在这里看到过的身影与舞蹈，她就激动了起来。
根本就忘了萧师傅之前说的话。
若是运气好的话她能够得偿所愿。
若是运气不好的话......
......
她的运气原来不好啊。
伊秋水睁大了眼睛，视线投向了更远处的群山。
它真的不在这里吗？
它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它去了哪里？
她......还有机会再见到那支舞蹈吗？
伊秋水深吸一口气。
“萧师傅，你知道它会去哪里吗？”
萧骁摇了摇头。 第一千七百四十九章 黑影
“是吗？”
伊秋水有些牵强的笑笑，“抱歉，我问了一个强人所难的问题。”
若是萧师傅知道那只鸟儿的去向，他们就不会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
场面安静了下来。
女孩看看伊秋水，欲言又止。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是很意外。
在萧师傅说了妖怪会离开的话后，她就觉得，同样的地方，她们不会再看到那只妖怪了。
但是，她又安慰自己，同样的地方，伊秋水都看到它两次了。
那么第三次再看到也不是不可能了，不是吗？
伊秋水的运气那么好......
......
女孩想开口说些什么，但伊秋水满身的失望气息与专注望着群山的模样让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也许，现在她不应该打扰伊秋水？
......
萧骁也抬眼望向了群山。
“蛊雕。”
他在心里唤道。
“桀～”
巨大的黑影出现在空中。
蓦然暗下来的天色没有让伊秋水在意。
她以为是暴雨迫近的缘故。
但随即听到的叫声让她心里一跳。
她急忙回头。
因为心里隐隐的期望。
然后映入眼帘的黑影让她的脸上露出了又是失望又是震惊的神色。
她还以为刚才的叫声会不会是那只要妖怪的叫声？
她从来没有听到过那只妖怪的叫声。
两次见面都匆匆忙忙。
她也都沉浸在对方的舞蹈里。
而无暇关注其它。
不过......
伊秋水睁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
......
似乎注意到了她的注视。
黑影微微垂眼扫了过来。
猩红的双眼冰冷无情。
瞬间刺的她的眼睛犹如被针扎了似的痛。
她下意识的闭眼。
隐约间，她好像闻到了铁锈的味道。
......
“秋水？”
女孩疑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怎么突然脸色这么难看，还闭上了眼睛？
是因为今天没有找到那只妖怪而心里太难受了吗？
......
女孩的声音唤回了伊秋水涣散的思绪。
她骤然睁眼。
眼前已经没有了那道巨大的黑影。
周身迫人的压力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
她神色愣怔。
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
结果却是小腿一软，整个人向后跌去。
大概是因为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放松的缘故？
她做好了承受痛苦的准备。
幸好不是伤到脚。
她很庆幸。
......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她被人抓住了胳膊。
愣了一秒后，她借着对方的助力站稳了身子。
缓了一会。
她转头看向边上。
“萧师傅？”
她有些惊讶，“你-”
“秋水！”
女孩大叫，“你没事吧？”
女孩扶住伊秋水的胳膊。
见状，萧骁松开了抓住女孩胳膊的手。
“怎么好好的......”
女孩又是疑惑又是担心，还有些恼怒，“你也太不小心了！”
“是不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你晚上有好好休息吗？”
想到今天早上她去找伊秋水，敲门、推门进去后便见到伊秋水坐在病床上的样子。
虽然伊秋水可能是听到她的敲门声才坐了起来。
但是，伊秋水当时的表情不像是刚醒来的模样。
倒像是坐了很久的样子。
只是后来伊秋水一脸精神的跟她打招呼让她忽略了这个感觉。
现在扶着伊秋水，女孩隐隐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颤抖。
女孩皱起眉头，“回去吧。”
就要下雨了。
伊秋水的脚也撑不住了。
......
“我没事。”
伊秋水回答了女孩一开始的问题。
“多亏萧师傅及时扶住了我。”
“萧师傅，谢谢你。”
伊秋水对萧骁感激的笑笑。
不然她的尾椎骨就要受苦了。
离她彻底恢复、能够跳舞的日子就更远了。
这么想想，她心里对萧骁的感激更深了几分。
也忘记了自己之前的一点小疑惑。
萧师傅明明离她比女孩离她的距离要远。
她刚才突然向后跌去，女孩都没有反应过来。
当然，就算女孩反应过来应该也来不及跑过来扶住她。
但是，萧师傅却是扶住了她。
先不说反应。
真是好快的速度。
萧师傅有练过田径吗？
......
“小心点。”
萧骁对伊秋水笑笑。
一边的女孩鼓了鼓腮帮子。
对于伊秋水有意识的忽略了她后面的话的态度。
她知道伊秋水不甘心。
可是......
女孩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
“还没事？”
女孩小声碎碎念，“身子都在发抖了......”
......
身子发抖？
因为距离很近，女孩的嘀咕伊秋水听了个大概。
想到刚才的黑影，伊秋水的脸又白了几分。
“萧师傅......”
她深吸了一口气。
想让紧绷的胸口舒缓几分，“刚才那个......黑影......”
......
嗯？
女孩停下了碎碎念。
刚才？
黑影？
女孩歪了歪脑袋，一脸的不明所以。
伊秋水在说什么？
她刚才难道忽略了什么吗？
......
“抱歉。”
萧骁歉意的笑笑，“看来吓到你了。”
肯定的句子。
伊秋水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说没有被吓到根本毫无说服力。
虽然很丢脸，但她无法反驳。
而且，比起她丢脸的表现这件事，她更关注的是萧骁话里的意思。
伊秋水的眉眼间仍旧残留着几分心有余悸。
脸上却再次浮现了比之前还要浓郁的震惊之色。
“那道黑影......”
“我让它在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商羊。”
萧骁直接回答了伊秋水问了半截的问题。
伊秋水顿时瞠大了眼睛。
一时间她忘记了之前的惊悸，苍白的脸上泛起了几分潮红。
“真、真的？”
“能找到商羊吗？”
伊秋水一手握拳抵在胸口。
刚才一瞬间差点停跳的心脏现在跳的很是急促。
也很是大声。
“若是它就在附近的话。”
萧骁微笑。
只要商羊仍旧在这块地域，蛊雕就能把它找出来。
“嗯......嗯。”
伊秋水双手十指交错。
她在心里祈祷商羊仍旧在这附近。
而没有走远。
请再给她一次欣赏商羊舞蹈的机会。
完整的舞蹈。
她喜欢这支舞蹈。
她被这支舞蹈深深的惊艳了。
她想.......学会这支妖怪之舞。
......
见两人的交谈告一段落了，女孩才满脸迟疑的出声，“你们......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明明她们三人一直在一起，她怎么有种自己跟她们不在一个场景的感觉？
第一千七百五十章 下雨了
“刚才这里出现了什么吗？”
女孩回忆着伊秋水与萧师傅之前的对话，“黑影？”
那是什么？
她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秋水，你是被吓到了吗？”
女孩恍然伊秋水身上的颤抖不是因为疲倦，而是因为恐惧。
“为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我-”
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刚想说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然后，她反应了过来。
“妖-怪？”
女孩的声音很轻，透出了几分喑哑。
是妖怪吗？
所以她才什么都没有看见。
......
伊秋水看向了萧骁。
虽然她也有此猜测，却并不确定。
毕竟对于妖怪，她跟女孩一样，一无所知。
......
萧骁微微点了点头。
即使或多或少都猜到了这个答案，两个女孩的脸上还是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真的......是妖怪......”
女孩喃喃。
“它刚才就在这里？”
女孩苦笑，“我果然看不到妖怪。”
昨天就知道的事实，今天的她仍旧无法抑制的失望了。
“啊～”
女孩发泄似的大叫了一声。
“真讨厌......”
女孩很轻很轻的说道。
不知道也就算了。
既然知道了妖怪是真的存在的，而且刚才妖怪跟她近在咫尺，她却看不见......
这份遗憾之情简直让她的心跟火烧似的。
她恨不得立即在原地转几十个圈子。
把自己转晕了，就什么遗憾都没有了。
......
“你还是不要看见的好。”
伊秋水的话让女孩一愣。
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不要看见的好？
她也想看到妖怪啊。
......
伊秋水置于胸前交错的十指愈发收紧了几分。
“......很恐怖。”
“那只妖怪......很恐怖。”
伊秋水彻底明白了萧师傅之前对她的警告。
是啊。
妖怪不是只有能跳出那么美妙舞蹈的妖怪。
还有像刚才那只......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就把她吓得手足无措、如坠冰窖的妖怪。
好可怕。
这样的妖怪好可怕。
伊秋水深吸一口气。
用力压下心里的恐惧。
其实......这样的妖怪才更符合她认知中的妖怪形象。
残忍......无情......凶戾......
视人命如草芥。
她不由得吞了一口唾沫。
喉间似乎隐隐有铁锈味泛起。
......
离伊秋水很近的女孩清楚的感受到了伊秋水身上的情绪。
她也好像有些被伊秋水的情绪感染了似的，心跳微微加快。
“......很恐怖......”
很恐怖的妖怪……吗？
女孩无法想象。
她没有怀疑伊秋水夸大其词。
而且，她知道，伊秋水不是一个胆小的人。
相较伊秋水，小时候还被动画片里的场景吓到不敢一个人睡的自己真是胆小太多了。
既然那只妖怪把伊秋水吓成这样了……
女孩突然一点都不想看到妖怪了。
她喜欢美好的事物。
比如，伊秋水口里的那只妖怪让人惊艳的舞蹈......
她从不看鬼片。
也不喜欢惊悚剧。
她想到了萧师傅之前的警告。
果然，妖怪是很危险的。
不过，女孩疑惑的皱起眉头，“那么恐怖的妖怪怎么冒出来的？”
“它没有做什么，就直接离开了吗？”
一般来说，这么恐怖的妖怪不是应该会袭击人类的吗？
伊秋水的嘴角微微弯起。
她的脸色仍旧苍白。
但是面上的神色却平静了不少。
也是因为她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做什么？”
“它去找商羊了。”
“啊？”
女孩睁大了眼睛。
随即反应过来。
对哦。
她刚才有听到萧师傅这么......说了......
等等。
女孩意识到了什么......
“而且，它能做什么？”
伊秋水看了一眼萧骁，眼底露出了几分敬意，“它就是萧师傅的妖怪啊。”
......
女孩的眼睛睁大了到了极限。
满脸的震惊。
“哎～～”
“萧师傅的妖怪？！”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意思？”
“是说那只妖怪是......是听萧师傅的话的吗？”
女孩有些不知如何表述。
“萧师傅......”
突然感觉到身边的伊秋水浑身一僵。
女孩止住了话，转头疑惑的看过去，“秋水-”
剩下的话消失在了她的喉间。
因为，伊秋水一脸惊惧的表情。
连她都莫名紧张了起来。
女孩伸手握住伊秋水的手。
触手冰凉。
明明是这么热的天。
女孩收紧了手。
想要捂热伊秋水冰凉的手心。
“秋水，你怎么了？”
女孩轻声询问。
伊秋水转过脸，嘴角牵强的扯了扯。
她想说自己没事，却发现出声有些困难。
她小幅度的摇了摇头。
她没事。
“还没事？”
女孩不信，“手都变凉了。”
“啊？！”
女孩突然想到了什么。
伊秋水这样的表现......不就是跟之前的一样吗？
那时候，伊秋水是因为看到了......妖怪？！
女孩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萧师傅。
......
萧骁抬眼看向停在半空中的蛊雕。
蛊雕带回了一个好消息。
它找到长着翅膀、头上长着红色翎羽、在跳舞的妖怪了。
萧骁的眉眼微微弯起。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女生。
然后他注意到了伊秋水的模样。
萧骁眉梢微扬。
这么怕蛊雕吗？
他是看习惯了。
不过对初次见到蛊雕的人来说，蛊雕的长相是有冲击性了点。
是他没有考虑周全。
他叫回了蛊雕。
......
“伊秋水。”
萧骁的声音让女孩下意识的转正了脸，就在她心里一跳的随即，她发现，黑影没了。
“你还好吗？”
萧骁语气温和。
伊秋水急剧跳动的心慢慢平缓了下来。
“它......”
伊秋水张口欲言。
但艰涩的声音让她垂眼低咳了几声。
萧骁笑笑，“找到商羊了。”
伊秋水猛然抬眼，其中有微光闪烁，“真的？！”
“真的。”
萧骁点头。
女孩眼底的光芒瞬间璀璨若满天繁星坠入其间。
“那-”
伊秋水的声音被一点落在她脸上的雨水打断了。
她抬头。
下雨了。
......
一开始就知道会下雨，几人自然都随身带了伞。
女孩把伞往伊秋水的方向偏了偏。
伊秋水没有撑伞。
只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萧骁，“萧师傅，在哪里？”
“它在哪里？”
“我们现在就过去！”
萧骁摇了摇头，“下雨了。”
伊秋水蓦然收紧了垂在身侧的手。
第一千七百五十一章 明天的约定
伊秋水知道萧师傅的意思。
之前萧师傅也告诉她了。
商羊是在雨前出现的妖怪。
但是......
她不甘心啊。
明明就要见到商羊了。
真的要见到了......
前一刻她还在为没有见到商羊而沮丧，后一刻萧师傅告诉她，他让那只可怕的妖怪去找商羊了。
现在她知道商羊找到了。
但是，偏偏......下雨了。
耳边雨声哗啦，她的内心一片焦灼烦躁。
为什么？
这雨就不能迟些再下吗？
伊秋水咬紧了下唇。
......
“秋水。”
女孩知道伊秋水的感受。
因为她跟对方的感受差不多。
只是程度上比伊秋水要轻很多。
毕竟，一开始见到妖怪舞蹈的不是自己......被妖怪的舞蹈惊艳到的不是自己......
寻寻觅觅了很久的也......
女孩顿了顿。
其实她也算是找了那只妖怪很久了。
虽然先前她只是抱着陪女孩胡闹的打算、担心女孩的执念会伤到自己的脚。
她也很失望。
萧师傅都说找到那只妖怪了。
她还没有开心多久，好大一盆冷水就浇到了她的头上。
下雨了。
......
但是，晚了就是晚了。
而且，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秋水。”
女孩拉拉伊秋水的手，“至少我们知道了它还在这里。”
“不是吗？”
女孩冲伊秋水眨了眨眼睛。
“今天来不及了。”
“我们明天再来。”
“明天-”
“明天？”
伊秋水打断了女孩的话，话语中透出了几分尖锐，“你怎么保证它明天还在这里？”
女孩一愣，一时间讷讷无言。
的确，她......无法保证。
见女孩有些尴尬的模样，伊秋水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了一丝懊恼，“抱歉。”
“我......”
“没关系。”
女孩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抱歉。”
伊秋水抿了抿嘴唇，再次道了一声歉。
心里激烈的情绪因此平缓了不少。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这个结果，她还能怎么样？
她仰头看天。
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
大雨瓢泼而下。
眼前一片水雾迷蒙。
有雨水溅到她的脸上。
点点的沁凉。
......
“呼～”
伊秋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她看向女孩跟萧师傅，“抱歉，我失态了。”
“我们回去吧。”
伊秋水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
走到山脚的时候，雨势就明显小了起来。
几缕阳光透过乌云的间隙隐隐透了出来。
伊秋水把伞向后倾了些许。
一点雨滴落到她的眼上。
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
“夏天啊……”
伊秋水低声喃喃。
要不是夏天遇到商羊就好了。
夏天的暴雨来的太快了。
“嗯？”
女孩隐约听到伊秋水说了什么，她疑惑扭头，“秋水，你说什么？”
“没什么。”
伊秋水笑着摇摇头。
然后她对上了萧师傅看过来的视线。
她对萧师傅弯了弯嘴角。
萧骁也笑了笑。
“可是-”
伊秋水一愣。
“夏天的降雨才多啊。”
伊秋水睁大的双眼里瞳孔有一瞬的收缩。
几秒后，她眉眼间的一点郁色消散一空，露出了毫无阴霾的笑容。
“是啊。”
“夏天的降雨才多啊。”
......
女孩看看伊秋水，又看看萧师傅。
对他们的对话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不过，她摇了摇头，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伊秋水周身沉郁的气息总算消失了。
她心里一松。
至于理由，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不是吗？
......
等萧骁几人坐上了车子。
天空中已经云销雨霁了。
夏日明媚的阳光再次倾洒向大地。
蔚蓝的晴空一碧如洗。
下方的世界闪闪发光。
盛夏除了过高的温度让人有些苦恼外，确是一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季节。
炽盛的阳光让人们心中所有的阴郁情绪如日头下的积雪般消融了。
内心一片敞亮。
......
女孩小心的注意着伊秋水。
伊秋水拒绝了女孩的搀扶，自己慢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待走到了一处树荫下，她停了下来。
后面就是她住的病房所在的大楼了。
其实她只是扭伤倒也不必住院。
但是她的姑姑是这里的医生。
作为不把自己脚受伤的这件事告诉父母以及她拒绝住到姑姑家里的“代价”，就是她得在脚伤好的差不多前住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她还记得当时姑姑笑眯眯的提醒她，别忘了付医药费。
伊秋水：......
这算是“强买强卖”吗？
......
“萧师傅。”
伊秋水看向萧骁，“麻烦你明天再陪我走一趟了。”
“我也去的。”
发现伊秋水的主语只有她一个人，女孩立即出声表态。
伊秋水脸微偏，看向一脸积极的女孩，不由得笑了笑，“若是你有时间的话。”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耽搁对方太多时间了。
要是她遇到同样的事情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到这样的份上？
可能会的吧？
但更多的是因为......那是会跳舞的妖怪啊。
妖怪的舞蹈......会是怎么样的呢？
而女孩......更多的是放心不下她吧？
伊秋水抿了抿嘴唇。
她果然不是一个那么热心的人。
她......会认真教女孩跳那支舞的。
她在心里再次下定了决心。
......
“我有时间。”
女孩的脸颊上梨涡深深，“现在是暑假嘛。”
......
“好。”
萧骁颔首。
他不喜欢半途而废。
帮人帮到底。
他会帮这个女孩见到商羊的。
......
“谢谢。”
伊秋水向萧骁微微鞠了一个躬。
几秒后，她起身，“萧师傅，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的。”
“嗯，萧师傅，你回去好了。”
女孩在一边点头，“我会送秋水回病房的。”
“萧师傅，谢谢你。”
萧师傅是应了她的请求来帮伊秋水的。
这点，她感激在心。
......
见两个女生态度坚决，萧骁也不坚持。
“好。”
他点头，“那你们回去的路上小心。”
“我先走了。”
“嗯。”
女孩的双眼弯成了月牙状，“萧师傅也是，路上小心。”
“再见。”
女孩挥了挥手。
“萧师傅，再见。”
伊秋水再次微微鞠了一个躬。
......
“再见。”
萧骁转身离开。
两个女生显然是想看着他离开。
他就如她们所愿了。
不然，他会看着两个女生进了住院大楼再离开。
第一千七百五十二章 式神？
直到看不到萧师傅的影了，两个女生收回了视线。
“秋水-”
女孩刚要说什么，见伊秋水微微摇了摇头，她有些疑惑的住了口。
“小鹿，你也回去吧。”
伊秋水不待女孩反驳，继续说道，“剩下就一点点路了。”
“我也走过很多遍了。”
“你不用担心。”
伊秋水的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柔和的笑容。
伊秋水的五官细致，加上她自偏高傲的气质，会显得锋芒毕露些。
难得能有这么不那么凌厉的表。
“你这几天总是过来陪着我，练舞的时间都少了很多吧。”
伊秋水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
“比起陪我，你还是花更多的时间练舞比较好。”
女孩沉默。
她知道伊秋水说的没错。
这段时间，她一方面要看着伊秋水，一方面要补上落下的练习，真的是有些负担过重了。
她的心里不是没有抱怨过。
却又放心不下伊秋水，担心秋水一个人乱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过不去自己良心那一关。
......
“你不需要这么辛苦。”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伊秋水认真的道，“现在我已经知道什么时候去找商羊了。”
“不会乱来了。”
“你也不需要一直看着我。”
她知道的，女孩是为了什么而始终陪着她。
“是我的不成熟给你造成麻烦了。”
伊秋水也是头一次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冲动莽撞的时候。
“回去吧。”
“我们明天再一起去找商羊。”
......
既然伊秋水都说到这份上了，女孩在心里吐了一口气。
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好吧。”
“既然秋水都赶人了……”
“我没-”
伊秋水下意识反驳。
她没有赶人，她只是不想女孩太辛苦了。
随即注意到女孩眉眼间的狡黠，她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嘿嘿。”
女孩开心的笑了，“我开玩笑的。”
“那秋水，我走了。”
“你一个人回去走慢点。”
“避开人。”
“小心不要跟人撞上了......”
“我知道了。”
伊秋水打断女孩的“喋喋不休”，“我像是这么不小心的人吗？”
“自己的脚，我比谁都在意。”
“哦。”
女孩也发现自己的话好像太多了。
这些话的时间，她都能把伊秋水送回病房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好了好了。”
“秋水，你还是不要站太久的好。”
“回去吧。”
“我也走了。”
“再见。”
“再见。”
......
见女孩嘴里说了再见，子却没有动作，伊秋水对女孩笑了笑，然后率先转了。
走进大楼后，她才感觉到后的注视没有了。
她转。
目送着女孩的影消失在远处才再次迈开了脚步。
......
第二天，不同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同样的三人。
这次，萧骁一开始就叫出了......鴒鴢。
毕竟蛊雕昨天吓到女生了。
再让蛊雕出来就不合适了。
他也想过是不是让婴勺出来比较好。
小妖怪更加容易被人接受。
但是，他有些担心婴勺发现不了商羊。
还是大些的妖怪搜寻范围更广。
毕竟时间有限。
这次，他是想着一定要成功的。
......
不过，萧骁眉梢微挑，他发现自己也许多此一举了。
伊秋水一开始就背对了萧骁。
女孩倒是一脸好奇的看着萧骁。
萧骁冲女孩笑了笑。
女孩不由得开口问道，“萧师傅，你......”
“那个......妖怪......”
她发现自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
女孩纠结的皱起了眉。
“我让妖怪到空中盯着了。”
萧骁语气温和，没有在意女孩的吞吞吐吐、词不达意。
“这样商羊一旦出现，我们就可以直接找过去了。”
“时间上不会太紧张。”
......
萧骁的话让两个女生俱是眼睛一亮。
伊秋水就要转，突然想到什么，她的动作顿住了。
萧骁了然的笑笑，“今天不是昨天那只妖怪了。”
“而且它已经不在这里了。”
......
伊秋水转，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抱歉，萧师傅。”
“是我胆子太小了。”
萧骁摇了摇头，“是我考虑不周全。”
“我自己看习惯了。”
“没有想到你会被它吓到。”
“是我该说抱歉。”
“不。”
伊秋水急忙摆手。
她不是这么不知好歹的女生。
萧师傅叫出那只妖怪也是为了帮她找商羊。
她怎么还能在这挑三拣四的？
“是我很抱歉。”
因为她的胆小给萧师傅添了额外的麻烦。
......
“你们可以了。”
见两人抱歉来抱歉去，女孩出声打断。
“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
“萧师傅。”
“昨天的妖怪......”
“还有今天的......你说换了一只妖怪......”
女孩睁大眼睛，“它们都是你的妖怪吗？”
她昨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
可是后来被伊秋水异常的反应转移了注意力。
现在，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疑惑。
“萧师傅，你的边......”
女孩吞了一口口水，“......跟着妖怪吗？”
“还不止一只？！”
......
萧骁看着女孩。
眉眼微弯。
神色却是让女孩觉得有些悠远。
女孩莫名有些讪讪，“要是不好回答就算了。”
她也只是发现了这点有些好奇而已。
她其实没有那么的想知道答案的。
......
萧骁的眼里渗出了几丝笑意。
“嗯。”
他点了点头。
......
女孩一愣。
嗯？
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是回答她前面的问题，还是回答的她后面的问题？
女孩嘴唇蠕动。
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
萧骁没有让女孩纠结太久。
“它们是我的妖怪。”
萧骁语气随意。
大概太过随意了，就透出了几分的理所当然。
妖鉴是他的。
那些自妖鉴里召唤而出的妖怪自然也是他的。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
......
“啊？”
女孩没有想到自己能得到对方这么干脆的回答，一时间难免愣了一下。
“哦。”
女孩怔怔的点点头。
是萧师傅的妖怪啊……
几秒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后，女孩长大了嘴巴。
“哎～”
“萧师傅，你是把妖怪收作了式神吗？！”
女孩想到了自己看过的那些动画。
双眼顿时闪闪发光。
第一千七百五十三章 最后一次？
萧骁微微歪了歪脑袋。
“......差不多吧。”
他眯眼笑了笑。
式神啊……
还真的有些像呢。
......
“真的？！”
女孩神色激动。
“妖怪式神啊……”
“萧师傅，你真厉害！”
女孩有感而发。
......
“天色有些变暗了。”
伊秋水突然开口，语速很快。
她虽然一直有注意听女孩跟萧师傅之间的对话。
但她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天空的。
......
“真的？”
女孩急忙抬头看向了天空。
......
萧骁心里一动。
他收到了的消息。
“找到商羊了。”
他看向两个女生。
“真的？！”
两个女生异口同声。
“在哪里？”
伊秋水迫不及待的问道。
人已经向前走了几步。
她抬头四顾，顿时一脸疑惑，“没有看到......”
妖怪回来啊？
“我让它在那里看着商羊。”
萧骁抬脚。
“走吧。”
“我们去商羊那里。”
“离这里不是很远。”
“真的？”
伊秋水急忙跟上萧骁，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
远的话岂不是她们赶过去了就很有可能来不及了？
这次......
伊秋水深吸一口气。
她是真的要见到商羊了吧？
女生的双眼越来越亮。
心里满是期待，也有些微微的忐忑与紧张。
这一刻，她真的期待太久了。
……
萧骁走的不慢。
两个女生略微跟着有些吃力。
但她们都没有出声。
她们知道，现在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
……
“到了。”
萧骁停下了脚步。
两个埋头赶路的女生一时反应不及，差点撞上去。
女孩一脸庆幸的呼了好大一口气。
伊秋水目光急切的向前探寻而去。
下一秒，她的表情愣住了。
渐渐的，伊秋水的神色变得恍惚与迷离起来。
眼里的光芒却是越来越亮。
像是此刻空中消失的日光都汇聚到了她的眼中一样。
……
女孩张了张嘴。
没有出声。
她顺着伊秋水的视线看过去。
眼睛睁大到了极限。
除了一块大石头，她什么都没有看见。
意料中的结果，女孩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的失望。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心的保持着安静。
她知道，伊秋水等这一刻等了很久了。
她不能打扰伊秋水。
她揉了揉瞠久了有些泛酸的眼睛。
眼角沁出了几滴泪珠。
女孩闭上眼睛。
有些苦中作乐的想：这只妖怪还知道找个舞台。
每次都是在石头上跳舞。
……
女孩很快又睁开了眼睛。
她看了看伊秋水，又把视线移到了石头上。
心里抱着万一的希望。
也许哪一刻她就看见了呢？
……
“轰隆隆~”
一道雷鸣炸响在几人的耳际。
“呀~”
女孩惊呼一声。
随即想到什么，女孩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脸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她不怕打雷的。
只是之前全神贯注在石头上，一下子被雷声惊醒，就有些被吓到了。
她看向伊秋水。
女生一动不动，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天际的闷雷。
……
“伊秋水。”
萧骁出声。
“我们该回去了。”
商羊的舞蹈，结束了。
一如记忆中的让人惊叹。
真是华美又气韵天成的舞蹈。
让有幸欣赏到的人只觉得是一种至高的美的享受。
“要下雨了。”
……
一点雨星落到女孩的额头上。
“啪嗒~”
略带几分沁凉的水花溅开
女孩皱了皱眉头，立马撑开了手里的伞。
也一同罩住了还在发愣的伊秋水。
“秋水。”
女孩轻声叫道，“下雨了。”
商羊也该离开了吧？
……
伊秋水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定睛看去。
那抹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她明明一直看着对方的舞蹈。
然后，她沉浸在了对方舞蹈所营造出的意境中。
而不知其它。
伊秋水缓缓的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之前她无意识的屏住呼吸了。
也许是担心自己的呼吸声会惊扰到对方？
抑或，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呼吸声太吵，会影响到她欣赏那支她心心念念了很久的舞蹈？
……
伊秋水听到了萧师傅跟女孩的声音。
却也只是听到。
她的大脑仍旧被之前的那支舞蹈充斥。
而没有任何余地来分析她所听到的话语的意思。
……
伊秋水没有动作。
萧骁跟女孩便也安静的站在了原处。
而没有再出声催促出神的女生。
……
耳边雨声大作。
雨水砸到石头表面，发出喧嚣的声响。
伊秋水伸手。
五指纤长，微微收拢。
很快，手心里就积了浅浅的一洼水。
冰凉而顺滑的感觉。
水面隐隐映出了她恍惚的眉眼。
……
“啪嗒~”
手心里的雨水落到地面，伊秋水收回了手。
她转头看向萧骁，“萧师傅，我-”
她抿了抿嘴唇，“明天……能麻烦你再陪我来这里吗？”
她还想再看一次这支舞蹈。
这么美的舞蹈，欣赏几次都不为过。
……
“不行。”
意料外的答案让两个女生都是一愣。
伊秋水嘴巴微张。
她想问为什么？
却一时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
“明天不下雨。”
萧骁眉眼微弯。
就算是暴雨频繁的夏季，也没有天天下雨的道理。
明媚的晴朗天气才是盛夏的常态。
……
伊秋水与女孩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些笑意。
萧师傅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后天-”
伊秋水改口。
“不行。”
萧骁摇头。
这次两个女孩学乖了。
“后天也不下雨吗？”
女孩嘴里嘟哝着。
一只手拿出了手机。
但她另一只手撑着伞，所以查起信息来不是很方便。
伊秋水很快查到了后面几天的天气。
“……要星期六才下雨啊……”
伊秋水有些失望的喃喃。
现在才是星期二。
“那萧师傅……”
伊秋水抬头看向萧骁，“这个星期六……”
萧骁点头，“可以。”
伊秋水的脸上展开了欣悦的笑容。
她已经在期待下一次的观摩了。
“但是-”
“这个星期六是最后一次了。”
萧骁的话让伊秋水脸上的笑容慢慢淡去。
她不解的蹙起眉头，略微细长的双眼定定的看着萧骁，“……为什么？”
第一千七百五十四章 星期六
“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来找商羊。”
“不用一直……”
伊秋水下意识的反驳。
只要再几次就好了……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
“人与妖的缘分本就是妙不可言的。”
“它若是想让你看见，你不去找它，它也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你找了它很久。”
萧骁陈述着事实，“它其实就在你的附近。”
“但……你没有找到它。”
两个女生都明白了萧骁的言下之意。
伊秋水的嘴唇有些泛白，“它……不想看到我？”
女生颇受打击。
明明她一直很想见它。
花了这么多的功夫与时间。
即使她几乎视若生命的脚受伤了，她也没有放弃寻找。
因为，她看重脚的目的是为了跳舞。
舞蹈是她的所有。
她想要再次见到那支让她深受震撼的舞蹈。
这份渴望是如此的强烈。
……
“秋水……”
女孩有些担忧的看向伊秋水。
萧师傅也说得太直白了。
不过，想到之前的那通电话……
女孩扶额，那时候她就知道萧师傅是这么直白的一个人了。
……
“它不是不想见你。”
伊秋水一愣。
女孩眨了眨眼睛。
萧师傅不会是看秋水难过所以改口安慰秋水吧？
“但它也没有想见你。”
女孩：……
她错了。
萧师傅这话还不如不说。
……
“我对它无关紧要是吗？”
伊秋水明白萧师傅的意思。
她不是一个笨蛋。
相反，从小品学兼优的她很聪明。
撇开个人的情绪，她很快就理解了萧师傅话里的含义。
“所以它不会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要是我找到了它，它也不会在意。”
“可是，次数多了，它就会烦了，它就会……”
“躲我了……”
“是不是？”
伊秋水说的很冷静，“是因为萧师傅在，还是因为它是个脾气好的妖怪……”
“我不知道。”
“不然，它也许就会攻击我了是不是？”
“啊！”
女孩低呼一声。
大大的眼睛左看看伊秋水，右看看萧师傅。
……
“商羊不是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妖怪。”
萧骁否认了伊秋水的猜测，“除非，它受到了伤害。”
“那它只会让我看不到它，是吗？”
伊秋水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捏紧。
她也不知道哪个做法对她的伤害更小？
攻击她？
她不确定商羊是否会手下留情？
毕竟，她只是想看它跳舞。
但是不见她......
她向来是个执拗的性子。
从小到大她要的东西不多。
因为大多数东西她生来就已经有了。
所以，难得那几件她没有又想要的东西她就会格外的执着。
她想要再见到那支舞蹈。
正如她之前做的，就算拖着受伤的脚她也要一次次的过来。
也许在身边的人看来，她的行为都有些偏执了。
她知道的。
但是，不努力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自己会不会得偿所愿？
所谓的最后一刻，大概就是不得不放弃的时候了吧？
......
“秋水......”
女孩不知道现下的情况她该说些什么。
责怪萧师傅吗？
不。
怎么可能？
萧师傅帮秋水见到了商羊。
对于萧师傅，无论是她还是伊秋水，都只有感激之情。
......
怪那只妖怪吗？
那就更加没有道理了。
哪有人家不喜欢自己还责怪人家的道理？
......
但若是没有人可以责怪的话......
她注意着伊秋水的神态。
以伊秋水有些高傲的脾气会很难受的吧？
......
可是，伊秋水出乎了女孩的预料。
伊秋水没有发脾气。
她甚至比女孩看得还透彻。
“萧师傅，是你为我又争取到了一次的机会是吗？”
伊秋水认真的看着萧骁。
“谢谢你。”
也许，商羊不是很乐意见到她。
但她真的很喜欢对方跳的那支舞。
......
她没有那么的小气。
因为舞者的态度而影响她对舞蹈的判断。
......
她会抓住一切机会观摩那支舞蹈。
然后，学会那支舞蹈。
她也想跳出这么让人心潮澎湃的舞蹈......
这么让人恋恋不忘的舞蹈。
......
“我知道了。”
伊秋水点头，“这个星期六是最后一次。”
“萧师傅。”
她冲萧骁弯下了腰身，“还要麻烦你最后一次了。”
......
伊秋水的通透让萧骁的眼底透出了几分笑意。
“伊秋水。”
“希望你能学会那支舞蹈。”
......
“我会的。”
伊秋水直起身子，眉眼间露出了几分自信。
......
“秋水学舞很快的。”
女孩见到伊秋水脸上熟悉的自信神色，颊边露出了浅浅的梨涡。
看来她之前白担心了。
秋水没有那么的脆弱。
秋水从来都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目的是什么？
秋水的目标是那支妖怪跳的舞蹈。
秋水的目的是学会那支妖怪的舞蹈。
至于妖怪的态度......
对秋水的打击并没有那么的重。
......
星期六的清晨，走出巷子口的萧骁听到了女孩熟悉的清脆声音。
“萧师傅！”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向停在前方的车子走去。
......
“萧师傅。”
伊秋水对坐上车的萧骁率先打了招呼，“早上好。”
“今天又麻烦你了。”
萧骁微微摇了摇头，“你的脚好些了吗？”
“嗯。”
伊秋水点头。
这几天她都乖乖的待在医院里，哪里也没有去。
之前脚伤后，她一直都在外面奔波。
到处找那个神秘的舞者。
也就这几天，她安心的养起了伤。
“脚已经差不多消肿了。”
伊秋水弯起了眉眼。
心里的某处也真正的放松了下来。
先前她那么乱来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脚。
只是，脚伤可以慢慢的养。
但这次错过了那位舞者，她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对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根本没有办法安安份份的待在病房里。
......
萧骁带着两个女生走到了上次见到商羊的地方。
此时，除了粗粝的山石与葱茏的灌木，没有其它的生物。
几人也不失望。
而是耐心等了起来。
现在天色都没有暗下来呢。
大雨未至。
商羊自然不见踪影。
......
伊秋水看了看萧骁的周围。
面上露出了几分犹豫之色，“萧师傅......”
“你......不让妖怪出来找商羊吗？”
第一千七百五十五章 伊秋水的感激
之前两次萧师傅都这么做了。
而且，正是萧师傅这样的做法她们才能找到商羊。
她才看到了商羊的舞。
那么，这次……
伊秋水不知道萧师傅是忘记了还是有什么其它的打算？
只是她的心里有些着急。
虽然很无礼，但这是她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希望能越快的发现商羊越好。
那么，光靠他们几人的视力是做不到的。
……
萧骁微微笑了笑，“我已经让它去附近找了。”
伊秋水瞬间反应过来。
萧师傅是担心她被吓到吧？
“谢谢。”
伊秋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心里很是感激萧师傅的体贴。
……
“走吧。”
萧骁突然的出声让专心四顾的两个女生先是一愣，随即她们的眼睛都亮了。
也没有出声询问什么，就埋头追在萧骁的身后。
最后一次机会了。
连女孩都很是急切起来。
……
这次时刻注意着前方萧骁动作的伊秋水在萧骁停下的刹那就发现了。
她没有停下，快走几步越过了萧骁的肩膀。
女孩站在了两人的后方。
反正她什么都看不见，还是不要上去添乱了。
上次的失败尝试已经让她彻底绝了看到妖怪的念头了。
看不到就是看不到。
要接受事实。
……
天色越来越暗了。
那一抹雪白的身影像是发着光一样。
头顶的鲜红翎羽似燃烧的火焰。
白翅包裹的身影单足旋转。
周边愈暗，而这道舞蹈的身影却愈发耀眼起来。
就像是它把周边的光都吸进了自身一样。
……
最后，两只洁白巨大的羽翼舒展开来。
商羊跪伏在地，
舞毕。
……
伊秋水的眼前似有漫天羽毛飞舞。
洁白若雪，莹莹烁烁。
待她回过神来，眼前的石头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她下意识的露出了满脸失望的神色。
……
“秋水……”
女孩把伞倾向了伊秋水的上方。
伊秋水深吸了一口气。
敛去了脸上的恍惚与失望。
“抱歉。”
“我还沉浸在刚才的舞蹈里有些没回过神来。”
“我自己来就好了。”
伊秋水伸手把伞往女孩的方向推了推。
她撑开了自己的伞。
伞面上顿时响起噼里啪啦的喧嚣声响。
下雨了。
伊秋水微微抬高伞沿，看着外面连绵不绝的雨丝。
浓郁的水汽弥漫。
天地间都因此朦胧了几分。
“萧师傅。”
伊秋水看向萧骁，眉眼弯起，“真是漂亮的舞蹈。”
“嗯。”
萧骁微笑颔首。
商羊的舞蹈每看一次都让人惊艳一次。
“真是太神奇了……”
伊秋水喃喃，“我幻想过精灵的舞蹈……”
想象过精灵的翩跹舞姿。
“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看到妖怪的舞蹈。”
“不，我甚至从来不认为妖怪会跳舞。”
伊秋水有些好笑与惊叹的摇摇头。
妖怪与舞蹈。
多么不搭的两个词。
“妖怪会跳舞。”
“不。”
伊秋水摇摇头，“是有会跳舞的妖怪。”
她想到了自己曾看到的萧师傅身边的那只妖怪。
她想，那只妖怪是绝对不会跳舞的吧？
“还跳的那么好。”
“我被它的舞蹈深深的打动了。”
“这么特别又美丽的舞蹈，果然是妖怪跳出来的舞蹈。”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真的学会这支舞蹈？”
伊秋水蹙眉思索，眼里、脸上却都散发着明亮的光彩，“又能呈现出这支舞蹈多少的风采？”
“但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伊秋水语气坚定，“跳出不枉费你们……萧师傅还有小鹿……帮了我这么多的舞蹈。”
“跳出不辜负我自己的舞蹈。”
“我会跳出一支属于我的舞蹈。”
“毕竟，我不可能一模一样的跳出妖怪的舞蹈。”
伊秋水眨了眨眼睛。
毕竟她是人类，不是妖怪。
“等我的舞蹈完成了……”
伊秋水的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容，“萧师傅，小鹿，希望你们到时候能做这支舞蹈的第一批观众。”
......
“那还用说？”
女孩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我们绝对会捧场的。”
“是不是，萧师傅？”
女孩歪着脑袋看向萧骁。
“当然。”
萧骁的嘴角微微翘起，“我很期待，”
“而且-”
女孩睁大了眼睛，“秋水，你还要教我这支舞蹈呢。”
“是的。”
伊秋水笑着点头，“我记得。”
“等我学会了这支舞蹈。”
“我就教你。”
“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伊秋水对舞蹈有自信，却不会固步自封。
何况，她的舞蹈实力还远远没有到让她能够固步自封的地步。
鹿潇潇的舞她看过。
跟她偏优雅大气的舞蹈不一样，鹿潇潇的舞蹈更加的灵动活泼，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恍然间，真的让人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在林间跳跃的小鹿。
……
“嘿嘿。”
女孩俏皮的笑笑，“好呀。”
“能跟秋水一起讨论，是我的荣幸。”
伊秋水失笑。
随即她敛容正色，“是我的荣幸才对。”
“这段时间，真的谢谢你了。”
“还有-”
“很抱歉，我的任性给你添了很多的麻烦。”
“哎呀~”
伊秋水突然的郑重其事让女孩有些手足无措。
她急忙摆手，“秋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
“我也没有做什么。”
“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擅作主张……”
伊秋水从未要求过她任何事情。
看着秋水不让她乱来、陪秋水找神秘的舞者……
这些事都是她自己要做的。
她可没有那么厚脸皮的以施恩者的身份自居。
“你没有嫌我烦人就好了……”
“不会。”
伊秋水摇头，一脸的认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即使你一开始不相信我说的，却还是一直陪着我。”
“而且，你还为我请来了萧师傅。”
“没有你，没有萧师傅，我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再看到商羊了。”
“所以，谢谢你。”
“哎~”
女孩抿了抿嘴，然后……眯眼笑了起来，“不客气。”
……
“萧师傅。”
伊秋水向萧骁深深弯下了腰身。
这般慎重的姿态一为萧骁帮她得偿所愿，她再怎么感激都不为过。
二为萧师傅这个人。
萧师傅跟她虽然都看得到妖怪。
但她知道，他们不一样。
第一千七百五十六章 帮忙
萧师傅的身边跟着不止一只的妖怪。
因为她的胆小，她只看到了其中的一只。
长相很凶恶的一只妖怪。
加上那巨大的体型，散发着让她喘不过来气来的强大压迫感。
她还记得对方有一双猩红的双眸。
隐约间，她能闻到空气中的铁锈味。
这么可怕的妖怪……竟然是被萧师傅役使的妖怪……
这个事实似乎比妖怪本身还要可怕。
……
萧师傅很神秘。也很厉害。
就像是……高人一样……
高人……
对！
伊秋水恍然。
萧师傅不就是像、电视剧里说的高人一样吗？
有一天，她竟然会在现实中会见到货真价实的高人……
人生的际遇果然很奇妙。
伊秋水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微微摇了摇头。
“谢谢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比较好？”
“你不是已经让我跟小鹿做你新舞的第一批观众了吗？”
萧骁微笑。
伊秋水一愣。
她看着萧骁眉眼含笑的表情，略微细长的双眼也慢慢弯了起来。
“嗯。”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这份礼物足够的好。”
“让它有资格成为对你们的谢礼。”
……
三人在医院门口下了车。
萧骁送两个女生到了住院大楼底下。
“再见。”
“再见，萧师傅。”
萧骁转身，过于明媚的阳光让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澄澈的天空一碧如洗。
看不出之前暴雨时候的丝毫阴霾之色。
知了在耳边不断的叫着。
空气中隐约浮动着消毒水的味道。
小白狐甩了甩尾巴，一脸的嫌弃之色。
它用尾巴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人类医院的味道真是不好闻。
萧骁垂眼笑了笑，脚下的步伐就要加快-
“萧师傅！”
萧骁转身。
“小鹿？”
女孩缓下了追赶的步子，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我也要回学校了。”
“伊秋水让你回去的？”
萧骁了然的微挑眉梢。
他倒是不奇怪女孩是回学校而不是回家。
就像女孩说的，学校练舞方便。
一般人的家里并没有那么大的空间用来练舞。
“嗯。”
女孩点头。
刚才萧师傅走了，伊秋水就让她也回去了。
她见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便没有坚持留下来。
伊秋水剩下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然后把妖怪的那支舞蹈用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
她也要回去练舞了。
练舞犹如练功，靠的是水磨的功夫。
一天不练或者少练了，跳出来的感觉就会差很多了。
她这段看着伊秋水的时间里，虽然天天回去都会补上当天的练习，但终归是差了些状态与感觉。
今天开始，她要加倍努力了。
免得到时候秋水教她舞蹈的时候丢人了。
……
萧骁先送女孩回了学校，然后才回了自己的家。
一走进院门，暑气全消。
混着梅香的微凉空气让人心旷神怡。
几只妖怪的周身也散发出了愉悦的气息。
……
“梅女。”
看到现出身影的妖怪，萧骁眉眼弯弯。
夏天院子里有梅女在，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他的视线越过梅女，看向了后方很有存在感的白梅。
满树盛开的白色梅花让这方院落多了几分不似凡尘之地的虚渺之感。
......
“骁骁。”
萧母站在客厅门口，看着萧骁弯起了眉眼，“回来了？”
“嗯。”
萧骁向萧母走去。
“外面很热吧？”
萧母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儿子。
发现萧骁脸上清清爽爽的，不由得笑道，“你这孩子，从小就不太出汗。”
“大概我比较耐热吧。”
萧骁眯起眼睛。
......
“接下来还有事吗？”
萧母询问。
“没有。”
萧骁很快有了猜测，“茶馆里要我帮忙？”
“嗯。”
萧母点头，“你也知道，夏天向来是茶馆生意最好的季节。”
茶馆的客人主要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们不舍得在家里开空调，费电。
到茶馆，点上一壶茶，再来几盘点心，看看报纸、下下棋，或者跟人聊聊天，就可以消磨一个上午或者一个下午。
“你去厨房里帮帮爷爷跟爸爸吧。”
“他们都没怎么休息过。”
她跟萧家奶奶在外面招待客人倒还好。
毕竟客人们都坐的久。
很多也都是常客。
不需要她们过多招呼。
不过客人们坐的久，就意味着他们会再下单。
不然桌上东西没了，他们也不好意思一直“赖”着不走。
不是打扰人家店主做生意嘛？
......
“好。”
萧骁跟着萧母走到了前面的茶馆。
然后，两人分开。
萧母去了大堂。
萧骁拐进了厨房。
“爸，爷爷。”
......
见到萧骁，萧父、萧爷爷都是一愣。
随即两人笑了起来。
“骁骁回来了？”
萧爷爷手上动作不停，笑着跟萧骁打招呼。
萧骁早上出门的事萧家人都知道。
“嗯。”
萧骁点头。
见萧爷爷正在用擀面杖把蒸熟的绿豆压成泥。
“你过来干嘛？”
萧父询问。
他正在做荷花酥。
“阿九、阿白想吃点心了？”
萧家人都很清楚萧骁身边一狐一蛇对点心的极度偏好与让人惊异的大胃口。
当然，这份印象的造成有饕餮与腓腓的一份功劳在。
尤其是饕餮。
“屋子里的冰箱里有刚做好的杏仁豆腐。”
“它们可以吃。”
......
萧骁明显感觉到了身上几只妖怪气息的变化。
“哈哈～”
萧爷爷朗笑出声，“阿九听到有好吃的，眼睛都睁开了。”
“阿白也是吧？”
老人看向了萧骁的手腕。
不出所料的看到了艳红的竖瞳。
......
萧骁摇头。
“我是来帮忙的。”
他松开抱着小白狐的手。
小白狐早有预料，先一步窜到了萧骁空着的肩膀上。
“想吃的话，你们可以过去。”
他偏头看向小白狐。
他知道，开个冰箱而已，对阿九跟阿白而言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
饕餮已经迫不及待的冲出去了。
腋下的双眼闪闪发光。
萧骁伸手，准确的挡下了前进的饕餮。
“阿九、阿白，你们看着点饕餮。”
“别让它乱来。”
说到这里，他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因为被他拦下而一脸忿忿的妖怪。
饕餮的身子顿时一僵。
第一千七百五十七章 关系好？
“嘶嘶～”
白蛇扭了扭身子，“交给我吧。”
“萧骁大人。”
“人家不会让这家伙靠近冰箱的。”
一边的饕餮：......
凭什么不让它靠近冰箱？
......
阿九、阿白、饕餮都去了客厅。
看着跑开的小白狐跟白蛇，萧父、萧爷爷都有些惊奇。
这段时间，他们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了。
不知不觉间，再看其它事情，他们已经没有那么容易就惊奇了。
不过……自己去吃点心的狐狸、蛇？
不不。
他们摇摇头。
这一狐一蛇只是恰好离开吧？
毕竟萧骁要在厨房帮手。
蛇还好说。
狐狸就不方便了。
万一掉毛怎么办？
……
萧骁有些意外的偏头看向肩膀上的小妖怪。
“腓腓，你不去？”
“啡啡~”
腓腓懒懒的叫了两声，然后仰头蹭了蹭萧骁的脸颊。
萧骁眼里笑意弥漫。
“你要陪我？”
“啡啡~”
腓腓点了点脑袋。
“谢谢。”
萧骁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郁了几分。
他手上开始帮萧父、萧爷爷打下手，嘴里轻声感叹，“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是在我家茶馆的桌子下。”
“那时候是白天，行事多有不便。”
“晚上的时候我就是在这里找到的你。”
“你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找吃的……”
他当时直接拽住这只小妖怪的尾巴把它提溜了起来。
小家伙特别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发现摆脱不了他的桎梏后就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开始对他装可怜。
一旦发现他没有恶意又耍起了性子。
表情特别的丰富。
后来他还是用家里的点心哄好了这只妖怪。
然后，腓腓就这么留在了他的身边。
一直到现在。
......
其它妖怪他还询问过对方是否要留在他家？
但是腓腓是自己主动留下来的
也是第一只留在他身边的妖怪。
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
唔，也不算什么都没有做。
他对这只小妖怪投食了。
所以，他家的点心大概就是留下这只妖怪的最大功臣吧？
萧骁眯眼笑了笑。
时间过得真快。
恍惚间，他好像刚刚才在他家茶馆的桌子底下发现偷吃他家点心的小妖怪，一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
“啡啡~”
腓腓又抬起脑袋蹭了蹭萧骁的脸颊。
轻轻的叫声让萧骁觉得比手里的绿豆泥都要软糯上几分。
他也侧脸回蹭了腓腓几下。
……
小白狐跟白蛇很快就回来了。
萧骁只觉头上微微一重。
饕餮腋下的双眼眯起，懒洋洋的趴回了自己的老位置。
小白狐跳到了萧骁空着的肩膀上。
身子蜷缩。
大大的尾巴盖住自己的脑袋。
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雪白的球。
白蛇身子一缩一跳，下一秒，便准确的缠到了萧骁的手腕上。
小小的脑袋搁在萧骁的虎口位置。
尾巴尖在脑袋边上。
一动不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上好的白玉镯子。
……
萧父、萧爷爷专注于手上的工作，后来才发现了小白狐、白蛇回来了。
见一狐一蛇跟之前别无二致的动作，他们又是有些好笑又是有些感慨的摇摇头。
真是两个聪明的小家伙。
不过，萧父提醒了萧骁一句，“骁骁，仔细别让阿九的毛掉进点心里。”
小白狐眼眸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对萧父的这个说法有些不满。
它才不会把身上的毛掉进点心里。
……
“要不-”
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的萧父又说道，“你还是让阿九待在边上吧。”
“别靠近料理台。”
到时候万一让客人从点心里吃出狐狸毛来，可就砸了他们萧氏茶馆的招牌了。
……
“好。”
萧骁颔首。
不用萧骁开口，小白狐已经从萧骁的肩膀上站了起来，然后跳到了边上的柜子顶上趴下了。
尾巴仍旧把身子围了个严严实实。
不见脸。
倒有些像是在赌气一样。
……
“嘶嘶~”
白蛇吐了吐殷红的蛇信子，尾巴尖愉快的甩了甩。
臭狐狸也有这一天。
之前都是它被人类嫌弃。
那些毫无审美眼光的人类。
白蛇在心里不屑的轻嗤。
臭狐狸有什么好的？
还是萧骁大人的家人有眼光。
臭狐狸掉毛啊。
多脏。
哪像它，看看它这犹如上好羊脂白玉般的身子。
不。
白蛇摇了摇脑袋。
再上好的羊脂白玉也比不上它的身子。
白蛇斜睨向柜子顶上的白狐，面上矜持，眼角眉梢却都是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
……
萧爷爷却是误会了白蛇的表现，笑呵呵的道，“这一狐一蛇的关系真好。”
“你们看，阿九到柜子上了。”
“阿白舍不得它呢。”
“也不睡觉，一直盯着阿九看。”
“是啊。”
萧父附和。
萧骁看着身子瞬间僵硬的白蛇，眼里掠过一抹好笑的意味。
……
白蛇脸色难看。
它舍不得那只臭狐狸？
开什么玩笑？
萧骁大人的家人……眼睛真的不是很好。
看在萧骁大人的份上，白蛇用了很是婉转的说辞。
它收回了看着小白狐的视线。
“嘶嘶~”
它才没有一直盯着那只臭狐狸看。
再说，它盯着臭狐狸，是为了看它笑话！
白蛇心气不平的吐了吐蛇信子。
萧骁大人家人的说法，真是让它有些心塞塞的感觉。
白蛇闭上了眼睛。
算了。
眼不见为净。
……
小白狐也是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那是被恶心到了。
那条臭蛇舍不得它？
真是太可怕的事情了。
小白狐摇了摇头，用尾巴更加的裹紧了自己。
……
“哈哈。”
萧爷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惊妖之语。
而是心情颇好的眯起眼睛，“阿白还害羞了。”
“阿九是不是也躲在尾巴下面害羞了？”
萧爷爷的话再次严重“打击”到了两只妖怪。
见两只妖怪都是一副要炸毛的模样，萧骁笑着转移了话题。
“爷爷......”
两只妖怪都安静了下来。
……
厨房也安静了下来。
......
萧母掀开帘子走进来。
“再加一份荷花酥。”
“好的。”
萧父颔首。
“妈。”
萧骁看向萧母，“刚才茶馆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母一愣。
随即一脸惊奇的看着萧骁，“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