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资本狂人全文阅读 第15分节
第0138章 人生有一种无奈叫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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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弦回到港岛的办公室时，发现梁馨守在尚华文化的门口，左右张望着，于是他打趣道：“你是在告诉经过的人，此路是你开么？”
“我哪敢打劫大老板啊。”终于把高弦等回来了，梁馨面露喜色，故作神秘地卖弄道：“你猜，我把谁请到尚华文化的办公室，来做客了。”
“猜不到。”高弦摇了摇头，“连个线索，你都不提示一下，我从何猜起。”
梁馨不无得意地问道：“你不是正缺一位导演么？”
高弦眉头一挑，“看你表功的样子，该不是李汉祥吧。”
“聪明。”梁馨点了点头，“就是他。”
高弦失笑道：“你还真能张罗啊。”
梁馨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我也没想到，我刚一提议，李汉祥就答应过来走一趟了。”
李汉祥的鼎鼎大名无需赘诉，其堪称落魄的近况，高弦倒也了解一些，不过还要从遥想当年事开始讲起。
电懋和邵氏双雄并立的时代，竞争的激烈程度，到了抢着拍摄同一题材的电影，其中以《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具代表性。
在这场竞速赛当中，李汉林自编自导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先一步完成，结果上映后轰动了中国大陆、港、台、东南亚等地，除了票房可观之外，在金马奖和亚洲影展上，拿奖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
相比于邵氏的大获成功，电懋一败涂地，陆运涛一怒之下，使出挖角大法，成功将女主角乐蒂招至麾下，导演李汉林则被忽悠去了宝岛单干，成立了国联电影。
要不怎么说，邵谊夫的那套制度，能捧红人，但却留不住人呢，乐蒂和李汉林就这么离他而去。
如果陆运涛没有遭遇空难，那电懋和邵氏的龙虎斗，不知道会多精彩，但可惜没有如果，陆运涛夫妇和电懋高层的全军覆没，不但让电懋自己一落千丈，也坑了李汉林。
简而言之，李汉林搞电影有一套，但像邵谊夫那样，把电影转化成商品的经商本领，就不行了，在宝岛越混越不如意，到了去年，国联电影落得了一个歇业的结局，他只能回香江谋生。
为什么说李汉林的近况堪称落魄？
因为像他这样级别的大导演，只有昔日东家邵氏配接纳，也只有邵氏能长期稳定地给这位大导演提供电影制作的资源。
可问题在于，当初李汉林是顶着光环出走邵氏的，现在则是灰头土脸地从宝岛返回香江。
邵谊夫看在赚钱的份上，可以不计较李汉林之前的背叛行为，但李汉林也需要重新证明一下，自己在香江仍有票房号召力。
就这样，李汉林这位曾经斩获各种电影大奖，也没少赢得票房的大导演，现在被晾在半空里了，岂是一个落魄了得！
高弦估计，李汉林目前正在到处找活干，一方面养家糊口，一方面借此证明，自己在香江仍能拍出票房不错的电影，进而增加和邵氏谈判的筹码。
电影人一旦走了霉运，还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缝。就像好莱坞那边刚接手《教父》导演一职的弗朗西斯·科波拉，身上就背了四十万美元的债务。
通过梁馨的居中介绍，高弦和李汉林开始寒暄，都是老油条了，整个过程随之显得非常热情，又不失真诚。
接着，高弦一反常态，大咧咧地问道：“李导演重新回到香江发展，近期都有什么动作啊？”
感觉到突然间王霸之气扑面而来的李汉林，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故作无事地回答道：“这段时间，我主要是完成电影《缇萦》的收尾工作，还整理了一些之前收集的，关于江湖骗术的有趣素材，看看能否搬上大屏幕。”
高弦没接话，端起杯子，一口口地细品起来。
见高弦架子端得十足，李汉祥疑惑地瞥了一眼梁馨，对方却只是耸了耸肩，那意思是，你李大导演什么场合没见过，眼前这种小尴尬场景，化解起来还不是顺手而为。
落魄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啊，万般无奈的李汉祥，只得自话自说道：“我听梁小姐说，尚华文化已经写好了一个现代题材的剧本，正在寻找导演。”
高弦顾左右言其他道：“我听说，国联五凤，艳名远播，李导演这次从宝岛回香江，没带上她们啊？”
听到这里，梁馨轻咳一声，站起身来说道：“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先出去一下。”
李汉祥忍气吞声地回答道：“国联已经歇业，昔日的五凤，早就各飞西东了。”
高弦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李导演回香江，算得上孤军奋战了。”
“高先生过奖了，孤军奋战不敢当，形单影孤才是真。”李汉祥苦笑着说道：“不知道高先生能否赏口饭吃，把尚华文化的新电影，交给我来导演。”
再也绷不住的高弦，放下杯子，失笑地摇了摇头，“想不到，堂堂的大导演，居然能委曲求全到如此程度。”
高弦心里还有话忍着没说，“难怪被邵氏熊着，拍了那么多风月片。”
醒悟过来的李汉祥，扶了一下眼镜，闷闷地说道：“原来，刚才高先生的有意刁难，是在考验我。”
“莫怪，莫怪。”高弦坦然承认地点了点头，“老话说得好，人有多大的本领，就有多大的脾气。我不得不考虑，李大导演是否真的能心平气和地，为我拍电影。”
李汉祥叹了一口气，“人贵在识时务，我哪里还有什么脾气。”
恢复常态的高弦，干净利索地拍板道：“尚华文化确实有一部剧本已经写好的电影，等待拍摄，我相信李导演足以胜任。”
“按照我的计划，这个以‘香江’加上公元纪年命名的电影，应该会有三部。”
“正所谓，一事不劳二主，李导演愿意签下三部电影的约么？”
李汉祥连忙回答道：“当然愿意了，多谢高先生赏口饭吃。”
高弦掏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一万元的支票，然后递给李汉祥，“这是我给李导演的签字费，剩下的事情，李导演找梁馨办理就行了。高益公司那边正忙，我就不亲自跟进了。”
李汉祥心情无比复杂地收起那张支票，躬身把高弦送到会客室门口。
高弦对在外面怡然自得嗑瓜子的梁馨笑道：“我对与李导演合作没有意见，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等高弦出门转弯去了高益公司，梁馨笑吟吟地问李汉祥，“我没哄你吧，和高先生谈得很满意。”
“出乎意料地满意。”李汉祥点了点头，他感受到紧贴心口的衬衫口袋里，那张支票发出的温暖，直达心底。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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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弦这位华人大亨的世界巅峰宝座，就在遥远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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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弦视察完了高益一系的公司后，又特别关注了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的筹备情况。
这个对高益一系而言，极为重要的公关活动，定于正月初九举行，地点在中环金融区的希尔顿酒店。
活动内容包括一场研讨会，以及之后的一场酒会。
在不知道第几次浏览过与会者名单后，高弦还特意亲自去了一趟希尔顿酒店，过问筹备工作的细节。
随着诸如此类的忙碌，时间来到了一九七一年的除夕。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人们都暂时放下了生活中的烦恼，进入了春节模式。
高弦又一次感觉到了在这个时代没有至亲的孤单感，不过他已经习惯了。
实际上，在这个时候，高弦更想独处一段时间，于是他便回到了那个唐楼的“鸽子笼”。
还别说，虽然有段时间没回来了，但这个窄窄的空间，还真让高弦恍然间产生了一种“家”的感觉。
高弦正回忆着这一年多以来的点点滴滴，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循声望去，只见邻居谭国麟，正站在窗边，探头打招呼。
“刚才二楼特别安静，我以为你们都回老家去过年了。”高弦笑道：“谭老师，这都除夕了，你怎么还没走。”
“刚才我睡着了。”谭国麟打了一个哈欠，“早上刚和老婆吵了一架，她气呼呼地抱着孩子，先回娘家了。”
高弦随口劝道：“你们都是老师，还这么没耐心，至于把矛盾积累到吵架的程度么？看看你儿子，多可爱，等过几天他回来的时候，我给他发个红包。”
“老师也是凡人呐。”谭国麟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高先生，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你回来了，还以为你不住在这里了。”
正说话间，随着楼梯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心宽体胖的包租婆，出现在视野里。
“高先生，终于见到您了，我还以为您忘记了条件简陋的这里，去住海景别墅了。”包租婆满脸堆笑地说道：“您今年还要租这间屋么？”
“当然。”高弦打趣道：“难道包租婆打算赶我走么？”
“我哪敢呐！”包租婆连忙否认，“只是，您这喜好，还真特别。”
高弦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心说，凡夫俗子哪里知道装波伊的至高境界，我还等着过几年后，有媒体为我歌功颂德的时候，会落地有声地描写一句“高先生创业条件艰苦，蜗居唐楼三年”呢，这不比那些强装贫苦出身、硬煮心灵鸡汤的成功人士，实锤多了！
一直和包租婆打嘴仗不断的谭国麟，接话道：“你一个无知村妇，知道什么？广厦三千，夜眠仅需六尺，家财万贯，日食不过三餐，高先生愿意住在这里，自然有住在这里的理由……”
“你这个蠢货，少给我讲大道理。”包租婆不屑地打断谭国麟的滔滔不绝，“炒股都炒得入魔了，不知道年前多卖出点现金来，连年货都置办不齐，还有脸和老婆吵架，你可真够出息的了。”
被挤兑得一下子涨红了脸的谭国麟，怒声反驳道：“你懂什么叫做股市行情……”
包租婆继续精准地使出“打断法术”技能道：“我提醒你啊，交房租的时候，你可别指望用这个借口，来拖延我。”
偶尔听到这些生活里的零零碎碎，高弦感觉还挺有趣。
他拿出钱包，一边给包租婆和谭国麟点钞票，一边说道：“包租婆，这是下个季度的房租，要是涨价了，到时候再补，你不用着急，现在只要我想的话，这栋唐楼都能买得起。”
“谭老师，这是给你儿子的红包，免得我忙，错过见面的机会了。”
“另外，谭老师，别怪我多嘴你走的发达路，输钱皆因赢钱起，炒股一定要分得清舍与得。”
谭国麟稍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住了这个所谓的红包，讪笑道：“高先生的至理名言，我记住了。”
只要能收到钱就无比开心的包租婆，好奇地打听道：“高先生，您炒股一定赚了不少吧？”
顺手放好钱包的高弦，很随意地回答道：“现在我不炒股了，都是公司下面的员工，在前线操作，我只是在后方制定一下策略。”
这下，连一向自来熟的包租婆，都感觉到了彼此没有共同语言的巨大鸿沟。
不过，她远比谭国麟世故圆滑，瞬间又找到了一个话题，“我家锅里正在炖鸡汤，我给高先生盛一碗尝尝吧。”
高弦摆了摆手，“多谢包租婆了，不过这几天我喝酒喝得没什么胃口，中午就是鲍鱼拌着白饭对付了一顿，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得，彻底没话题了。
包租婆有些吃力地点头哈腰道：“那我就不打扰高先生休息了。”
谭国麟也告辞，回房间轻手轻脚地收拾了一番，然后出门回老家了。
随之，二楼又恢复了安静。
……
虽然今天是除夕，但高弦仍然不可能真正闲下来，一会他还要去ＢＴＶ。
现在高弦肯定没有什么驱动力，亲自去搞贺岁节目了，ＢＴＶ也知道这一点，这次请他，完全是以香江杰出青年、社会知名人士的身份，到电视台担任嘉宾，喝喝茶，聊聊天，和观众们讨论辞旧迎新的节日话题。
高弦这几天在ＢＴＶ的重头戏，是大年初一傍晚，出席贺岁大联欢的节目。
届时，包括易明和、祈德尊、邵谊夫等重要股东，也会露面，与民同乐。
在ＢＴＶ活动期间，高弦听到了一个消息，ＢＴＶ和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合作，搞了一个艺员培训班，今年就是第一期了。
高弦赶紧联系了一下，给黄元伸搞了一个培训名额。
对于这件事情，高弦还是相当重视的。
因为，目前尚处于起步阶段的香江电视行业，和一块白板差不多，根本比不了电影行业的成熟。
就拿ＢＴＶ的日常运作来讲，都是从澳大利亚电视领域请了一个鬼佬，来当总经理。
至于节目内容，就更别提了，电视剧都是从一本、米国、欧洲引入的，而且往往还属于过了时的陈年旧货。
比如，那部在去年让香江人对李晓龙产生浓厚兴趣的《青蜂侠》，就是米国那边的老电视剧，而且当时观众反应平平，只拍了一季，便没有下文了。
ＢＴＶ艺员培训班的创办，意味着香江电视行业开始谋求制作自己的剧集。
对于高弦而言，已经在电影领域初步打开局面的尚华文化，要想把触角伸向电视领域，机会就在眼前。
既然现阶段香江电视行业和一块白板差不多，那么，外购节目的惯性还很强大，没有电视台相当于没有电影院线的瓶颈也不突出，进而尚华文化拍摄电视剧，卖给ＢＴＶ播映权的模式，就有发展的空间。
换而言之，别看高弦没有自己的电视台，但他还是可以有机会，在香江电视行业这块白板上，按照自己的意图，勾勒上几笔蓝图，没准还能凭此，混一个第一代香江电视人的头衔。
……
在ＢＴＶ的活动，并不会耽误高弦去“新手村”木屋区，和那里的人一起过年。
正月初一上午，周成昌充当司机，韩淑芳担任助理，陪着高弦，一起前往“新手村”木屋区，车后面还跟着一辆金东的货车。
周成昌汇报道：“我叔叔他们，昨天下午就准备得差不多了，估计现在大锅已经烧热，开始炖肉炒菜了。”
高弦微微点头，随口问坐在后面的韩淑芳，“小芳，红包都准备好了么？”
韩淑芳拍了拍旁边鼓鼓的皮包，脆生生地回答道：“放心吧，老板，都准备好了，有金边的红包，是最大的红包。”
这些亲信做事，高弦很放心，于是他不再多问，开始闭目养神。
过了一段时间，就听韩淑芳提醒道：“老板，乡亲们在村口迎接您呢？”
高弦睁眼一看，果然，村口的人群，扶老携幼，好不热闹，。
这场面，可是一年比一年壮观了！
周成昌稳稳地把车停好，高弦推开车门，下了车，挥手打招呼道：“各位父老乡亲，过年好！”
“高先生好！”
“高老板好！”
……
人群顿时热烈起来。
见衣着崭新的陆仁宝和招弟站在人群前，高弦便招手道：“你俩过来，帮我发红包。”
又是一通热闹，不必多说。
高弦很快便被请到了流水席的主位上就坐，“新手村”木屋区的五千多号人，以此为中心，一圈圈地摆好桌子，喜气洋洋的同时，整齐有序。
今年冬天，虽然寒流来袭，搞得大家很不适应，但此时，每个人的心里都热乎乎的。
当然了，今天所有活动的开销，都是高老板出的。
谈笑风生间，高弦感觉，似乎少了一个人。
稍微想了一下后，高弦记起来了，那个平时很喜欢出头的王雄，竟然没出现在这个热闹的场合。
于是，高弦顺口问了一句旁边的韩淑芳，“小芳，怎么没看到你表姨夫王雄？”
韩淑芳低声回答道：“老板，家这边的小事，平时都没必要烦您。”
“我这位表姨夫最近迷上了炒股，成天地抱着什么股经研究，结果前些天出了点小事故，在停车场中途短暂休息的时候，由于粗心，小巴车没有停好，和别的小巴车剐蹭了一下。”
“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过，都是我表姨夫提醒别人小心再小心，如今他自己却出了纰漏。”
“王虎早就看不顺眼了，就和他哥哥吵了一架；回到家这边，我表姨劝不过，又吵了一架。”
“最后，我表姨夫放着年前这么好的行情，不开车拉客，跑到一个什么志同道合的朋友那里了，直到今天也不回家。”
“您看我表姨，眼睛还肿着呢。”
高弦听得很是无语，他心说，王雄你这不是鬼迷心窍么，小巴生意多趁手，多兴旺，想再多赚钱的话，完全可以让我的“安富达”基金做代理，犯不着自己直接入场啊，股市的风险岂是儿戏。
不过，这是王雄自己挑的发财路，没准人家真能发达，没必要开小巴了呢，外人还真不好指指点点。
流水席上，王雄这件事算是最大的新闻了，其它都属于博君一笑。
高弦不可能真的在流水席上从头吃到尾，气氛差不多了后，他便起身告辞，别人也能吃得更自由自在一些。
离开“新手村”木屋区前，高弦特意叮嘱了这里正在上学的孩子们，好好读书，将来才有机会出息。
说到这里，高弦又拿韩淑芳做现场例子，“看到你们小芳姐姐了么，现在她可是中环的白领精英。”
木屋区的孩子们，虽然有些懵懂，但还是被眼前“仙女一般”的韩淑芳，激励得两眼放光，向往不已。
见此情景，高弦微微一笑，木屋区这边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将是高弦的头等工作。
当然了，和去年春节一样，像李福照、马敬熙、马新聪、古百习、汪启明、易家、香江棉纺业同业公会各会员等等，高益一系的合作伙伴们，高弦都亲自一一致以最真诚的问候。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财经界专业人士马新聪，法律界专业人士古百习，同时也算是高弦创业起始阶段中，所遇到的两位贵人，被高弦请入了高益董事会，担任董事。
在香江特色的商业文化中，出高薪聘请社会知名人士担任董事，以扩大公司知名度，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不过，以高益一系目前的实力，聘请马新聪、古百习担任董事，和作秀不沾边，属于相当平等的合作关系，里面既有高弦对马新聪、古百习当初提携自己的私人回报，也想借助马新聪、古百习在财经和法律领域的专业能力。
就拿即将举行的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来讲，马新聪和古百习积极奔走，与会者名单上的很多知名人物，便是他们活动之后，确定下来的。
第0140章 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
一九七一年二月四日，农历正月初九，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在位于港岛中环的希尔顿酒店举行，与会者超过五百人，盛况一时。
与高弦相熟的《明报晚报》总编林行智，做为观察媒体之一，也在与会者当中。
凭借记者的敏锐眼光，林行智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一片西装革履的金融精英当中，不乏长袍马褂的新界士绅。
“看来，虽然成立时间不长，但高益公司的大名，已经深入香江民间了。”林行智不禁有些感慨，因为在他印象里，新界那边的观念非常地落后，甚至前些年，很多人都没有把钱存入银行的习惯。
当港府副财政司夏鼎基、汇丰大班桑达士最后步入会场，在前排落座后，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的规格，瞬间被提升为香江范围内的顶级。
做为这场活动的主人，高弦神态从容地走到台上，环顾了一下四周，缓缓开口道：“女士们、先生们，尊敬的客户、投资人、业内同仁、媒体朋友们，欢迎你们参加高益投资大会。”
“根据高益公司和远东交易所资本市场研究中心的初步估算，在过去的一九七零年，香江本地生产总值超过了二百二十亿港元，人均五千五百港元左右。”
“显而易见，香江的经济正在起飞，民间的财富也在增加，进而广泛的投资动力不断涌现。”
“另一方面，同样在过去的一九七零年，香江挂牌上市公司数量达到了九十九家，总市值超过一百四十六亿港元，股市集资总额在五亿港元左右。”
“不难看出，资本市场的活跃度快速提升，吸引了众多投资者不断入场。”
“我想说的是，在这个各方面都快速发展的新时代，我们所有人都会遇到新情况、新问题，所以，我们更应该，在立春这一天，一年之计在于春地研讨一下，投资的话题，也就是本次高益投资大会的宗旨所在。”
“现在，请允许我花些时间，介绍一下，只要在香江投资，便绕不过去的泰斗级人物。”
“正府副财政司夏鼎基先生。”高弦首先介绍道：“投资活动肯定离不开正府的指导和监管，稍后，夏鼎基先生会就此发表一些看法。”
“惠丰银行董事会主席桑达士爵士。”高弦接着介绍道：“惠丰银行是高益的最大金主，我想，在场各位很多也是如此。”
高弦的打趣，给一开始有些肃穆的高益投资大会，注入了活跃的因子，很多人都会意地微笑起来。
“香江证券交易所主席施玉荣先生。”高弦很留面子地介绍道：“香江会在过去，现在，以及将来，都将是投资者的重要交易平台。”
林行智在台下忍不住嘿嘿一笑，心说高弦说话还真婉转，远东会只用了一年多点的时间，交易量就和香江会并驾齐驱了，这让香江会情何以堪啊！
“远东交易所主席李福照先生。”高弦饱含感情地说道：“自我进入证券行业以来，李先生一直是我的良师益友，远东会也是我快速成长、获益良多的所在。”
“香江金银业贸易场理事长胡汉辉先生。”高弦继续介绍道：“胡先生牵头创建的金银证券交易所，下个月正式开业，黄金投资将会有一个更佳的平台。”
“恒盛银行董事长何善衡先生。”最后，高弦介绍道：“恒生指数一直是反映香江股市行情的权威指标，大家肯定已经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了。”
随着众人热烈鼓掌的林行智，心里琢磨了一下，发觉高弦没说错，这六个人还真是香江投资圈子的顶级代表人物。
不过，高弦的活动能力，也太强悍了吧，竟然能把这六位大佬，同时邀请到高益投资大会上。
想到这里，林行智悄悄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发现很多人都因为这个场面，激动得脸膛发红。
他不禁暗自咋舌，“看来，不光我自己感觉，此行不虚了。”
介绍过了请来镇场子的大神之后，高弦又简要说明了一下，本届高益投资大会的日程安排，“我先向大家汇报，一年以来，高益公司的经营业绩；然后，请包括夏鼎基先生在内的专业人士，在更广范围内，探讨投资问题；最后，举行酒会，让各位放松一下。”
说到这里，高弦从台子上拿起一份手册，当众展示了一下，“这上面罗列了高益公司的具体经营数据，有人感兴趣的话，可以在会后，向会议工作人员免费索取。”
放下册子后，高弦转入了正题，“现在，由我代表高益，向包括‘利众宝’基金投资人代表、‘安富达’基金投资人、尚华文化和金东合作伙伴、贷款银行代表在内的各位汇报，一年以来，高益的经营业绩。”
“首先，我想给大家说一组对比数据。”
“在过去的一九七零年，香江股市成交额突破了六十亿港元，而我们高益公司的成交额，将近五亿港元。”
“换而言之，每十元交易额当中，几乎就有一元，来自我们高益公司。”
高弦的开篇点题话语，顿时刺激得台下一阵骚动。
“什么，才成立一年的高益公司，有这么厉害了么？”
“哎呀，我的眼光，比我想象的还准，一下就挑中了高益这个会下金蛋的母鸡。”
……
林行智一边往速记本写着，一边心里琢磨，“按照高弦的说法，成立时间才一年的高益公司，已然是香江股市举足轻重的证券商了，确实有资格推出高益指数，甚至两者相得益彰之下，会形成呼风唤雨的做市能量，”
心存疑惑的惠丰银行大班桑达士，瞧了一下同样坐在前排的其他人。
港府副财政司夏鼎基是官员特有的老成持重，香江证券交易所主席施玉荣若有所思，远东交易所主席李福照毫不掩饰怡然自得的心情，香江金银业贸易场理事长胡汉辉眼眼里透着跃跃欲试的热切光芒，恒盛银行董事长何善衡慈眉善目地欣赏后辈……
桑达士忍不住心中犯嘀咕，“高益公司的成交量数据，真的会如此辉煌么？抑或有其他高人帮忙造势？”
“如果这一切属实的话，那自己岂不是在退休之前，又发现了一个类似船王包裕刚那样的金矿！”
“还别说，高弦和能够自如游走于世界各地高官政要之间的船王包裕刚，有几分类似，听说最近都成为白宫座上宾了。”
“惠丰一直希望能在米国建立起银行网络，正需要像高弦这样交友广泛的人。”
“另外，惠丰虽然在香江银行业独占鳌头，但对于越来越活跃的香江证券领域，却有些生疏，仅下设了一个形式多于实质的投资部门，远远落后于从英国拉来商人银行入伙的怡富和宝源。”
“或许，高弦可以帮助惠丰，以最快的速度，补上这块短板。”
……
诸如此类，高弦的价值，被现场五百多号与会者，瞬间计算了无数遍。
等骚动安静下来后，高弦有条不紊地继续往下说道：“高益公司的辉煌成交量，离不开‘利众宝’基金和‘安富达’基金的投资人信任。”
“仅支持单人单户头，且资金上限一千港元的‘利众宝’基金，目前开户数将近十万，资金规模二千四百万港元左右，平均每个户头二百多港元，大约相当于底层民众小半个月的收入，远远低于一千港元的上限。”
听到这一项介绍时，港府副财政司夏鼎基微微皱起眉头。
在过去的十年里，港府财政司这个部门最大的成就，就是为了平定一九六零年代香江银行危机，出台了新版本的香江银行法，各种严格控制措施中包括，暂停颁发新的香江银行牌照、制定香江银行业存款利率上限。
和高弦相熟的夏鼎基，曾经在私下里和高弦辩论过，“利众宝”基金是否属于高息招揽存款，结果直接被“利众宝”基金单人单户头，且资金上限一千港元的经营原则，反驳得哑口无言。
吸收资金的过程，往往伴随着滚雪球越滚越大的效应。
“利众宝”基金现在就有十万户头，两千多万港元的规模了，而且每个户头才平均二百多港元，那接下来膨胀程度难以限量啊，至少突破一亿港元的规模指日可待。
怡富也有类似的吸收存款行为，只不过目前的主要资金来源是欧洲。
夏鼎基不由得想道：等自己正式接任财政司后，是不是要对高益、怡富这类难以简单定位的公司，加强监管、出台政策呢？或者先把此类公司的注册成立，与普通公司的注册成立，区分开来，必须得到财政司的同意才行。
……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后，夏鼎基继续把注意力放到高弦身上，只听他讲道：“规模同样超过两千万港元的‘安富达’基金，最为活跃，成为贡献高益辉煌成交量的主力。”
高弦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好让大家进行消化，同时不动神色地瞥了几眼人群里数位身着便装的鬼佬警司。
林行智则在速记本上，快速写下自己此时的想法，“从某种角度来看，‘利众宝’基金和‘安富达’基金的迅速壮大，相当于让高益公司在过去的一九七零年，连续两次挂牌上市融资，而且还是南丰那种级别和质量的挂牌上市融资。”
“照此预计，‘利众宝’基金和‘安富达’基金的规模，在今年会快速增长，进而帮助高益，成为香江股市上的重要庄家。”
台上的高弦，展开话题道：“高益公司的投资方向，除了证券、金银等市场之外，还包括其它领域。环宇电子、尚华文化、金东，便是最显著的例子。”
“环宇电子的计算器产品，畅销本港和东南亚，并成功打入米国市场，在过去的三个季度里，仅米国市场就贡献了一百多万美元的销售额。”
“根据米国总代理商的反馈，我预测这个数据在今年至少会翻倍。”
“与此同时，环宇电子也着眼于未来的发展，研发新的技术和产品。”
对于环宇电子的业绩表现，台下显得波澜不惊，因为面向大众应用的环宇8800计算器，实打实地风靡着市场，在坐很多人自己就是用户。
林行智头也不抬地在速记本上写道：“环宇电子的计算器，功能实用，价格对商业用户可谓亲民，俨然成为香江电子行业最值得骄傲的产品。不知道环宇电子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如何着眼于未来的发展？”
台上的高弦，开始介绍高益在文化领域的投资，“尚华文化的经营成果相对简单，投资的第一部电影《七十二家房客》，有目共睹地大获成功；”
“投资的第二部电影，与武术家，同时也是好莱坞演员的李晓龙，以及嘉禾合作，近期便可上映；”
“投资的第三部电影，已经和大导演李汉祥达成合作，很快就会开机拍摄；”
“另外，还在米国投资了一部功夫电影，算是为李晓龙主演的电影，在好莱坞试水。”
尚华文化的经营表现，也没引起太大的反响。
毕竟，对于精明的生意人来讲，电影的不确定因素太多，要不然也会和报纸、航运并列，被看成三大高危行业了。
何况，香江粤语片在经历了一九六零年代的辉煌后，现阶段明显在走下坡路，这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
至于《七十二家房客》这样的爆款，大家赞叹一下时也运也，就好了。
与周围众人不同，林行智兴致勃勃地继续在速记本上写道：“尚华文化进军香江电影行业，会打破邵氏一统天下的局面么？尚华文化在米国投资电影，会帮助香江电影推开好莱坞的大门么？”
“做为传统零售行业里的新人，金东表现堪称优秀。”高弦提高声音道：“金东超市油麻地店，在去年十二月开业当天，销售额达到百万；加上恰逢今年春节大大提前，市场大形势购销两旺，借到了东风的金东超市，截止到除夕，销售额突破三千万。”
“比辉煌的销售额更为重要的是，金东的运营团队日益成熟，金东的品牌在顾客之间口口相传，金东和供货商的合作越来越亲密。”
“在这种一片大好形势下，金东超市铜锣湾店将在正月十五，正式对外营业，进而使得金东能为顾客提供服务的地理范围，囊括九龙和港岛。”
不得不说，还是传统行业让人心里感到踏实。
金东在香江零售业的横空出世，引得台下窃窃私语。
已入佳境的林行智，在速记本上笔走龙蛇道：“金东异军突起的意义，在于给香江零售业注入新活力，带来新概念，进而可能帮助香江零售业的水平，与世界看齐。”
“香江第一健笔”的潜质，果然不是浪得虚名。随着高弦的陈述，林行智已经在速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好几页观感体会。
最后，高弦总结道：“尊敬的‘利众宝’基金投资人代表、‘安富达’基金投资人、尚华文化和金东合作伙伴、贷款银行代表，以上就是我对高益公司一年以来经营业绩的总体汇报。”
“女士们、先生们，如果你们看好高益的未来发展，欢迎随时加入。”
“接下来，有请正府副财政司夏鼎基先生，展望今年的香江经济发展，并发表真知灼见。”
在热烈的掌声中，走上台来的夏鼎基，首先耐人寻味地送上一套恭维，“高弦先生，以及他所领导的高益公司，非常值得尊敬。”
“因为，他们工作真的太勤勉了，有些经济指标，正府相关部门还在统计，高益公司却已经有了初步结果。”
“我建议，大家有时间的话，不妨去高益公司的计算机中心参观一番，必定会有心悦诚服的收获。”
第0141章 丽新上市独家承销商
从夏鼎基登台发言开始，高益投资大会进入权威人士各抒己见的重头戏阶段。
虽然夏鼎基现在是港府副财政司，但官方的宪报已经公布，今年七月份，他将会接替退休的现任财政司郭伯伟，成为新的香江“财爷”。
换而言之，夏鼎基此时的论调，将会是他四个月后，走马上任财政司的施政风向标，可谓是意义非凡。
相比于港府财政司人选更迭的清晰明朗，倒是港督的继任者，有些扑朔迷离。
坊间一直传闻，去年高调来港上任辅政司的骆乐民，将会是下一任港督；而目前他代替由于健康不佳、返回伦敦医治的戴麟趾，署任港督一职的现象，也在助长这个传闻，引得不少人争相巴结。
夏鼎基的演讲风格，简而言之，就是老成持重，强调了郭伯伟的自由经济模式如何之好，进而今年香江经济会继续受益，发展更上一层楼云云。
其实，高弦并不在乎夏鼎基在台上讲什么，只要能让外人感觉高益厉害，有背景，有能量，从而心甘情愿地把钱投进来就行了。
夏鼎基等人发言略显冗长的所谓研讨会环节结束后，就是自由交际的酒会了。
像夏鼎基、桑达士这样的大人物，在酒会上走个过场后就告辞了，高弦亲自一一送了出去。
桑达士上车前，特意说了一句，“高先生，我们挑个合适的时间，好好聊聊。”
点头答应的高弦，心里不由得琢磨，估计惠丰这个大奶妈，开始另眼看待自己了。
望着桑达士的车离开后，高弦刚转身，便看到十几位“利众宝”基金投资人代表，结伴走了出来。
这个群体辨识度很高，虽然西装革履，但有种孙悟空穿龙袍的不和谐感，自然也不习惯里面酒会的气氛。
社会阶层的差异，就是如此残酷。
这些“利众宝”基金投资人代表，来高益投资大会见见世面，然后回去做为谈资，变相地帮忙宣传“利众宝”基金，就算完成任务了。
那些所谓的新界士绅，走的更快，连酒会的开始环节都没参与。
高弦保持满脸笑容地，亲自送这些“利众宝”基金投资人代表离开，不知道赚了多少句暗地里赞誉的“高老板真够仗义”。
重新走进希尔顿酒店后，当路过本届高益投资大会临时办事处的时候，高弦注意到，有个中年人正在和工作人员争执，连本来在酒会那边应酬的高益副经理叶黎成，都被惊动了过来。
高弦淡淡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负责分发高弦之前展示的那种，罗列高益一系公司详细经营数据的小册子的工作人员，委屈地回答道：“老板，我们按照规定，请这位先生在领取高益经营报告之前，登记个人信息，可却遭到了拒绝。”
那个男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地嚷嚷道：“不就领个小册子嘛，凭什么搞得那么麻烦？”
高弦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心说，“还真是不管哪里都有自以为是的傻波伊，总喜欢自己享受一下破例的待遇。”
“高益又不是有义务披露经营状况的公众上市公司，之所以搞了一个高益投资大会的壮观场面，完全是为了造势，进一步吸引投资。”
“一份高益经营报告，换取一份登记表，你都不愿意，还能指望你投钱？”
“那你们就耐心做解释吧。”高弦随意地吩咐了一句后，转身就朝着酒会走去。
……
毫无疑问，高益投资大会举办得非常成功，甚至超出了预期的效果。
比如，以《明报晚报》为代表的财经媒体，便对高益一系的公司，大加报道，“奇迹”这个词简直要用烂了。
再如，“利众宝”基金和“安富达”基金的规模节节拔高，更有趣的是，不少“利众宝”基金的投资者，专程跑到恒盛银行、香基财务等等，设有高益业务代办处的机构，把原来的账户余额，增存到上限的一千元。
与这些利好表现呼应，做为公司实力的一个明显体现，高益公司成了林百新的丽新集团挂牌上市的独家承销商，进而开创了香江证券业ＩＰＯ的新局面。
也就是说，香江股民想要购买丽新集团新股票的话，直接在高益这里办手续就行了，比以前简便了许多倍。
这次的操作，除了“独家承销”的模式，引人关注，体现了高益的雄心勃勃之外，丽新集团本身的经营业绩。也在映衬着高益的实力不凡。
招股说明书指出，身为香江主要成衣制造商之一的丽新集团，产品远销英、德、美、加，甚至非洲。
另外，为了保证原材料的供应稳定，丽新集团还在宝岛，控股一家拥有两万枚纱锭的纱厂。
有着亚洲纺织品对美出口配额争夺战大获全胜的战果，做为后盾的丽新集团，未来业绩表现相当被看好，高益指数建议“买入”。
此次丽新集团挂牌上市，计划融资三千万港元，每股股票面值两元，发行价两元，所得资金用于升级生产设备、购买先进机器、扩建厂房等等。
第一届高益投资大会结束后，高益便开始围绕着丽新集团挂牌上市工作，开足马力，忙碌起来。
这天一大早，高弦陪着林百新这位丽新的创始人，来到远东交易所主席办公室，拜会李福照。
“丽新是今年远东会的第一股，预祝林老板马到成功！”寒暄中，李福照恭维道。
林百新满脸笑容地说道：“承蒙李主席的照顾，多亏了高先生的指导，丽新挂牌上市的筹备工作，才能进行得如此顺利。”
台面下也是利害相关的李福照，关切地问高弦道：“丽新新股的申购，顺利吧？”
“非常顺利，林老板十分满意。”高弦点了点头，“这次，我陪着林老板过来，是想看一下远东会开市的敲钟仪式，算是为之后丽新集团挂牌上市时，林老板主持敲钟仪式，做彩排。”
心领神会的李福照，站起身来说道：“远东会开市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请林老板到交易大厅，熟悉一下那里的环境。”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发展，远东交易所在成交量上略胜香江证券交易所后，高弦除了大力帮助远东交易所推出远东指数之外，还一手促成远东交易所引入一些仪式性的花活，敲钟仪式便是其中之一。
李福照当然知道，米国那边的纽约证券交易所，就有敲钟仪式，因此，高弦一提出这个建议，李福照便欣然同意。
现在，交易大厅里，每天的敲钟仪式，基本上都由李福照主持。
圈子的人全能品味得出，敲击的那一刻，是一种世界尽在手中的帝王感觉。
自然而然地，品质上乘的挂牌上市公司，理应享受这一殊荣。
实际上，敲钟仪式的“钟”，并非真的是一座“钟”，而是一面金灿灿的“锣”。
在上百位出市员的注目礼中，远东交易所主席李福照，挥起缠着红绸子的槌子，落在了那面金灿灿的锣上。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远东交易所开市了，至少成百上千万的资金，也开始流动起来了。
等林百新眉开眼笑地欣赏完了远东交易所的敲钟仪式后，高弦开口道：“林老板，丽新集团挂牌上市当天的敲钟仪式，就由您主持；同时，也会有记者见证。”
“另外，您还可以携带家人朋友，共同分享这一份成就和荣耀。”
“明白。”满面红光的林百新，连连点头，颇为憧憬地说道：“我对丽新挂牌上市的那一刻，越来越期待了。”
高弦微微一笑，陪着林百新走出远东交易所的交易大厅。
在经过交易大厅外“金鱼缸”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引起高弦的注意。
他仔细一瞧，原来是“新手村”木屋区那个抛家舍业投身炒股、闹得沸沸扬扬的王雄。
见被高弦发现了，王雄连忙哈着腰，谦卑地打招呼道：“高先生。”
高弦微微颔首，目光转到王雄旁边的人，依稀认出，是前几天高益投资大会期间，索要高益经营报告，却不肯按照规则，登记信息的那个家伙。
见王雄和此人混到了一起，高弦颇感意外地微微一挑眉头。
不过，高弦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远东交易所交易大厅外的“金鱼缸”前，这时候隔着玻璃墙观看交易大厅里情况的股民极多，形容为摩肩擦踵，一点都不过分，堪称一个相当热闹的公共场合。
而且，高弦还陪着林百新，实在不适合闲聊。
不过，王雄身旁那个男人却很活跃，高声搭讪道：“高先生，你预计，丽新的股票，会升水到多少价位？”
围观的人群，顿时被这个提问，撩拨得有些骚动。
高弦一边陪着林百新往外走，一边淡淡地回答道：“大家对丽新股票感兴趣的话，可以时刻关注高益指数的建议。”
“目前，高益指数对丽新股票的分析是，强烈建议买入。”
高弦当然不可能明着说，丽新股票会涨到几元几角，只能通过高益指数，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围观的股民，心里自然也有数，没有继续缠着高弦，只是起哄道：“看着高益指数买，肯定没错。”
“想不到这里如此热闹。”眼见这么多股民关注丽新股票，也跟着更加乐观几分的林百新，不由得由衷地发出感慨。
高弦趁势鼓舞林百新道：“人气就是财气，丽新挂牌上市必然大获成功。”
林百新肃然起敬道：“我对高先生在证券行业的能力一向佩服有加，但还是才知道，原来股民对高益指数如此推崇。”
高弦谦虚道：“高益一向信字当头，大家自然而然地给面子。”
两人一路闲聊着，很快来到了高益的办公室。
高益副经理叶黎成迎上前来，汇报道：“刚刚统计出来的结果是，丽新集团的新股，超额认购将近十倍。”
高弦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注意和同行沟通到位，一定要把接下来的做市工作搞好。”
……
丽新集团挂牌上市这一天，精神焕发的林百新，来到远东交易所的交易大厅，主持敲钟仪式。
显而易见，林百新不可能独自前来如此隆重的场合，而是由最为亲近的身边人陪着。
林百新有四个老婆，大房、二房、三房都诞下了男丁。
长子林健明，比高弦还要大上好些岁，目前协助父亲打理家族产业，算是高弦的熟识了。
次子林健越，现在十多岁，高弦见过，此时也在场，足见受宠程度了。
三子年纪太小，还穿着开裆裤、吃着棒棒糖呢，自然没来现场凑热闹。
高弦的目光，落到林百新身后另外一名年轻人的身上，不由得心生疑惑，因为，说眼生吧，可似乎还有一点熟悉感。
林百新见高弦不住地打量这个年轻人，连忙笑着介绍道：“这是小女淑如的男朋友，从宝岛来的郭泰明。”
被高弦相面相得有些局促的郭泰明，连忙欠身道：“高先生好，久仰您的大名，我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偶像。”
“不敢当，不刚当。”高弦一边和郭泰明握着手，一边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未来的宝岛首富，我说怎么看着有一种熟悉感呢。”
想到这里，高弦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此时还是少年的林健越，不由得暗自琢磨道：“林家二房这一脉，实力还挺强嘛。”
很快，在亲朋好友、媒体记者、股票经纪、远东交易所工作人员等等的注视下，精神抖擞的林百新，走到金灿灿的锣前，举起缠着红绸子的槌子，敲了下去，热烈的掌声伴随着响起，还有相机的喀嚓声。
毫无疑问，这一刻，对任何人而言，都称得上是人生辉煌。
开盘后，丽新集团的股价，直接升水到四元，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健地突破六元，而脚步仍然没有停下的迹象。
万众欢呼声中，各方面皆大欢喜，也标志着一九七一年的香江股市，达到了沸点之前的九十度——这一大锅水，很快就要开了！
……
不算字数。
PS：一忙起来，压力就大，牙痛的老毛病也跟着犯了，牙床都肿了，严重影响状态，我尽量多更新吧。
第0142章 金东超市里摆乒乓球台
承销完了丽新集团的ＩＰＯ后，高弦又马不停蹄地出席金东超市第二家分店——铜锣湾店的开业典礼。
因为高弦极其重视机制的建设，所以金东超市的铜锣湾店，很大程度上是在复制油麻地店的成功经验，进而相对省心省力。
不用多说也能想到，金东超市铜锣湾店的筹建，得到了铜锣湾大地主——易家的大力支持，尤其当看到金东超市油麻地店，为当地商圈吸引人气，所起到的重大作用后，支持力度进一步加强。
比如，金东超市铜锣湾店的剪彩仪式，高弦便请动了易家家主易明哲出面。
估计，易明哲多多少少地了解到了，自己宝贝女儿和高弦的关系，因此，相处的过程中，多了几分看待子侄辈的慈祥。
归根结底，高弦已经在香江混出了名头，等明年实力积蓄得差不多了，成功吃下这一轮香江股市狂潮中，最大的蛋糕——牛奶公司后，也能摇身一变为香江的大地主，足以和像易家这样的豪门平起平坐了。
由高弦等人陪着。易明哲在金东超市里，随意地转了一会，“金东超市每天卖出去那么多商品，采购环节一定是非常重要了。”
“确实如此。”高弦点了点头，“我还要多谢今年春茗上，易爵士为金东提供的商机。”
易明哲微微颔首，随口问道：“今年的广交会，金东会参加么？”
“如果有机会参加的话，那金东当然不会错过了。”做出肯定表态的高弦，心里不由想道：“在改革开放前，广交会是中国对外贸易的唯一窗口，那里面的产品，可是物美价廉得杠杠的。”
见客流越来越大，易明哲停下脚步，笑哈哈地说道：“就看到这里吧，免得打扰你们做生意。”
“能请到易爵士过来视察，是金东的荣幸。”高弦拍了未来老丈人一记马屁后，抬手指着一个方向说道：“我们可以从那个专用通道出去。”
专用通道出来后，是一段螺旋上升的走廊，众人隔着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金东超市入口处的人山人海。
“真是年轻有为、后起之秀啊。”不由自主地发出感慨的易明哲，驻足看了一会后，瞥了两个儿子一眼，“可惜，慧蓉是个女孩。”
易慧冲、易慧强被老爹变相地骂了一句不成器后，都讪笑着移开了目光。
在高弦看来，实际上，易慧冲、易慧强并没有那么不堪，只不过相对于庞大的易氏家族，以及易明哲的成就而言，还不足够出色而已。
为了缓解两个未来大舅哥的尴尬，高弦连忙岔开话题道：“到广交会的时候，有劳易爵士，为京东介绍一些好的供货商。”
……
易明哲一行人离开后，高弦重新回到金东超市铜锣湾店，一边观察着客流，一边陷入思索。
过了一会，高弦对金东经理李若希吩咐道：“尽快开辟一个体育区，两个连锁店都要。”
李若希问道：“那要侧重于哪个体育项目么？”
“先是乒乓球吧。”高弦具体地指示道：“可以摆一张乒乓球台，观察三个月，看看效果如何？”
一听这话，李若希不禁有些为难，因为一张乒乓球台有点占地方，而金东超市营业面积宝贵，他有些舍不得。
将李若希的反应，全部看进眼里的高弦，哈哈一笑道：“我们金东是香江零售业的新生力量，自然要勇于尝试，先按照我说的办，如果效果不好，三个月后撤掉就是了。我又不会真的只要面子，不用银子，让你们生生地为难。”
“好。”李若希也被高弦的打趣说乐了，他感觉跟着这样的老板做事，不但有奔头，而且很舒服，工作氛围十分敞亮。
“眼看着金东超市如此红红火火，我们的友商，惠康就没有什么反击的动作么？”高弦话题一转地问道。
“这段时间，惠康一直在不断模仿金东的成功模式，可惜船大难掉头，革新的进展并不明显。”李若希的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神色，“年近古稀的周爵士，毕竟精力不济了，牛奶公司下面又这么多企业，惠康只是其中之一，难免管理不过来了。”
高弦听得淡淡一笑，李若希对于前东家的颓势，说得太客气了，牛奶公司老板周希年不仅仅是年纪大了，后继无人，而且更重要的是，还在港府那边失宠了。
前些年由于工人不满剥削太重而罢工，最后失控，演变为暴动的香江局势动荡中，太多人浮浮沉沉了。
就说那位刚给金东超市铜锣湾店剪完彩的易明哲，因为不满港府镇压工人，而辞去港府行政局华人首席代表，更因为被告密，私下里接触“濠江王”何先，意图仿效濠江社团共治的模式，架空港府，而被港府永不叙用。
无论社会地位，还是身家财势，都不比易明哲差的周希年，在这场香江局势动荡中，则是多次前往宝岛，并获老蒋先生接见，进而坊间传言，周希年有意转移资产到宝岛。
简而言之，凡是没站在港府这一边的，或者进行观望的，不管你之前多么红，事后都在暗地里被港府抛弃和冷落。
否则的话，周希年控股的牛奶公司，也不会慢慢被人发现，是一块可以争夺的肥肉了。
李若希当然不知道高弦这位新老板，心里转着怎样的雄才伟略，只是根据对昔日东家的深刻了解，各为其主地尽心献言献策。
仔细地听完后，高弦拍了拍李若希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惠康，或者牛奶公司，有什么异动的话，第一时间，直接向我汇报。”
“另外，惠康，或者牛奶公司那边，要是有什么人愿意过来的话，你也可以牵线搭桥。”
“我的为人处世，想必你也清楚了，那就是义字当头，绝不会因为有了新欢，而忘记了旧爱，你的功劳，在我这里，始终都是摆在第一位的。”
李若希大受感动地表忠心道：“若希定为金东肝脑涂地，以报老板赏识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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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3章 行业竞争加剧
金东超市铜锣湾店的顺利开业，表明了高弦为金东打造的这套机制，成功地适应了这个时代。接下来的谋划，就是如何完善和增强了。
比如，引入性价比更出色的计算机系统、更科学地使用条形码等。
而在ＰＯＳ应用方案供应商当中，ＩＢＭ正在取得技术突破，对它保持关注就可以了。
高弦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高益和远东交易所这边，尝到了独自承销丽新集团ＩＰＯ甜头的他，琢磨着下一个操作目标，应该选择哪一个更合适。
这时候，高益副经理叶黎成急匆匆地走进来回报，“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那边刚刚发过来了通知，挂牌上市工作已经委托给了怡富，并且选择香江证券交易所，做为第一上市交易所。”
听到这个消息后，高弦非常惊讶。
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邵谊夫看到自己和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两枚弃子——邹闻怀和李晓龙，走得太近，进而心生不满，不再把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挂牌上市运作，交给高益。
不过，高弦转念一想，在生意面前，邵谊夫不至于那么没气度。
一九八零年代新艺城做为香江电影行业的第三极崛起，邵氏兄弟还不是和老冤家嘉禾，联起手来打压？
于是，高弦沉吟着问道：“知道其中的具体原因么？”
叶黎成有些恼火地回答道：“根据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怡富只要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相当于高益承销保荐费率一半的佣金，香江证券交易所那边也有类似的优惠条件。”
“难怪！”高弦有些恍然。
就拿之前的丽新集团挂牌上市来讲，高弦看在香江棉纺业同业公会的面子，只收了林百新百分之六的佣金，也就是一百八十万。
现在怡富给邵氏兄弟电影公司下调了一半的承销保荐费率，一下子至少节省几十万，相当于好几部票房叫座的电影的净利了，以精打细算闻名的邵谊夫，哪里禁得起诱惑。
何况，怡富本身也不是招摇撞骗的货色，光是这块牌子，就足以保证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挂牌上市的成功了。
和怡富直接开打价格战，去争夺邵氏兄弟电影公司？
没必要。
有意挂牌上市的公司多得很，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特殊之处，也就是独霸香江电影行业而已。
再者，邵谊夫这次得到的便宜，是优惠组合礼包，除了怡富的佣金打对折之外，还有香江证券交易所的优惠。
高弦才没有精力，去动员远东交易所，和香江证券交易所大打价格战。
但也正因为如此，情况才有些诡异。
鬼佬把持的公司，什么时候对华人企业这么优惠大酬宾了？
显然，叶黎成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怡富的这项操作，针对性很强，而且出手，可谓稳准狠。”
高弦会意地思索道：“你的意思是，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高益、远东交易所这条挂牌上市运作的信息流上，有个地方漏水了？”
“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个古怪的变化？”叶黎成扳着手指头，历数道：“邵氏兄弟电影公司不可能知道证券业里的专业操作细节，我们高益肯定是铁板一块，只有远东会人多手杂，最容易走漏消息。”
看着叶黎成信誓旦旦地分析，高弦不由得想到了远东交易所上市发行部的王和亭、卓凤南。据他观察，这两个家伙，应该在怡富那边有私活。
这时候，文秘送来了一份电报，是米国那边的周文耀，发过来的近期工作汇报。
上面大意为，电影《比利杰克》如期上映，“加油门”效果非常显著，“踩刹车”效果仍需观察。
高弦的目光在“加油门”和“踩刹车”上，停留了几秒钟，眼里露出淡淡的锋芒。
叶黎成试探道：“老板，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那边，我们还要争取一下么？”
“争取什么？又不是只有邵氏兄弟电影公司一家挂牌上市！”高弦往椅子上一靠，不屑地说道：“既然怡富愿意少赚钱，换吆喝，就由得它好了。”
叶黎成继续请示道：“那高益指数，应该怎么分析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股票？”
“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是否由高益承销，和高益指数对它的分析，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高弦一本正经地指示道：“高益指数的立身之本，是最起码表面上看起来客观公允。”
“这样，高益指数对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股票的分析结果，定为，建议买入，谨慎持有。”
“至于理由嘛，在香江电影行业里，至少今后两年，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还是垄断优势资源的巨无霸。”
“但这个行业的变数越来越多，长期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里担任高管的邹闻怀，还是有很大可能，通过嘉禾，改变这个格局。其赢下独臂刀版权的官司，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记好这些指示的叶黎成，领命而去。
高弦坐在椅子上想了想，要不要马上通知李福照，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已经改变主意，把香江证券交易所做为第一上市交易所了。
或许，李福照迟一些知道这件事，效果会更好一些。
不过，尚华文化这边，还是应该采取一些动作。
想到这里，高弦打电话联系了一下李汉祥。
这位大导演，以为高弦想要过问电影《香江一九七一》的进展，于是一见面就主动汇报道：“《香江一九七一》的拍摄筹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就等着黄道吉日开机拜神了。”
高弦点了点头，“李导演，有没有打算，继续国联影业的运作。”
这个问题有点突兀，李汉祥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他才苦笑道：“在过去的几年里，国联影业惨淡经营，让我看清楚了自己的能力不足……”
高弦一挥手，打断了李汉祥的话，“国联影业在宝岛的失败原因，我了解一些，主要就是拍摄《西施》这部电影的时候，太盲目了，投资过大，票房再好，也无法收回成本。”
“我觉得，秉着有多大肚量吃多少饭的原则，国联影业在香江这边，还是具备经营条件，可以继续运作下去的。”
“当然了，我不是空口白牙地怂恿你，而是愿意在资源上支持你。”
李汉祥没有马上回答，他现在有点蒙，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好事，突然落在走霉运的自己的头上。
?
第0144章 六叔又看走眼了
看着李汉祥疑神疑鬼的样子，高弦差点笑出声来。
他能有什么坏心眼啊，无非就是不想让对方步了楚源的后尘，经不住邵谊夫稍微放低一下身段的所谓礼贤下士姿态，人就被拥有极大优势电影制作资源的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勾搭走了。
别看高弦年轻，但他对职场的心理活动，还是有着一定认识的。
高弦不是妄自菲薄，当下尚华文化确实比不上拥有庞大影城的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其他人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进而，李汉祥很大程度上，只是把尚华文化做为一个跳板，等证明了自己在香江仍有票房号召力，便以一个心里能够接受的价格，卖身到有着足够发挥空间的邵氏兄弟电影公司。
人同此情，事同此理，高弦没必要对此较真。
只要看透这一点就好办了。
想要阻止李汉祥重新回到老东家的怀抱，只能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抗拒这个选择。
李汉祥这次灰头土脸地从宝岛回到香江，属于不得不对现实妥协。邵谊夫没有直接把他招到麾下，李汉祥也只能唾面自干地晾着。
但有一样，对于已经单飞过了的李汉祥来讲，现阶段他有多无奈，肯定心里就有多不甘。
高弦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把李汉祥的不甘，勾引出来，并煽风点火地加以放大。
简而言之，高弦断绝李汉祥重新为邵谊夫效力的可能性，到时候，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风月片，肯定被砍掉一大半，还怎么出业绩？正好应了高益指数的“谨慎持有”分析。
高弦很有耐心地拿起文件，看了两页；李汉祥前思后想完了，谨慎地回答道：“高先生，请允许我回去联络一下国联影业的那些老人，看看他们的反应。毕竟，单丝不成线，孤木不成林。”
“这事儿成了！李汉祥肯定已经全面了解过了自己的实力，知道所言非虚。”心里一笑的高弦，微微颔首道：“我相信，李大导演这块金字招牌，还是相当有号召力的。这样，我的承诺长期有效，《香江一九七一》要是赚了钱，直接投给你的国联影业。”
“谢谢高先生相信我的能力。”已经混惯了江湖、属于老油条的李汉祥，难掩激动地站起身来，“我先去做事，不打扰您了。”
高弦起身亲自把李汉祥送了出去，看着他上了车，感激地连连挥手告别的样子，心中猜测，李汉祥应该没有看透自己断绝他重新回到邵谊夫麾下可能的谋划，只以为是正常范畴的礼贤下士、刻意拉拢。
这样也好，免得被人误会太过阴险，容易留下心理阴影。
……
搞定李汉祥后，高弦想起来，是时候过问一下，李晓龙主演的《唐山大兄》，该公映了吧。
高弦当然不是无脑地把ＮＰＣ凑到一起，就想当然地认为，他们会产生想要的化学反应，进而自己逍遥地当甩手掌柜。
而是高弦看到了，李晓龙，以及邹闻怀这些嘉禾的人，比自己还渴望成功。
道理明摆着，资本操作才是高弦为自己选择的主业，而在李晓龙、邹闻怀等人眼里，电影那可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尤其在当下艰苦创业的阶段，《唐山大兄》只许成功，不容失败。
事实也是如此，《唐山大兄》在泰国开机拍摄后，主演李晓龙和导演罗维之间，可谓矛盾不断，但因为大家都有着共同的目标，总能维持着斗而不破的局面，进而使得电影制作完成得还算顺利，首映式都近在眼前了。
对此，高弦在见到邹闻怀后，打趣道：“《唐山大兄》的上映时间选得很好，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正在筹备挂牌上市，如果《唐山大兄》一炮而红，到时候，局面会相当有意思。”
邹闻怀当然不清楚中环金融区里的恩恩怨怨，他只知道，自己的嘉禾实在太需要一场大获全胜，来鼓舞士气，证明实力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邹闻怀沉声道：“《唐山大兄》首映式当天，高先生要到现场观看么？”
“当然要去。”高弦一边给出肯定的答复，一边看着《唐山大兄》的电影海报。
上面的主题是，李晓龙高跃腾空飞踢的画面，果然不愧“李三脚”。
……
嘉禾对《唐山大兄》的期望值有多高，从其为《唐山大兄》首映式所做的媒体造势力度，就能看的出来。
除了媒体云集之外，嘉禾还全员出动，邹闻怀紧挨着李晓龙坐着。
高弦这个幕后推手，很是低调，在李晓龙另一边，挨着琳达，还有李晓龙的一对儿女，以家人身份，混淆视听地坐下，甚至脸上还夸张地扣着一副墨镜。
就这样，李小龙一生中最辉煌的一夜，开始了。
随着《唐山大兄》的开映，观众时而屏住呼吸，鸦雀无声；时而朗声欢笑。掌声雷动。时而激动地站起身来，大声叫喊，拍手欢呼。
从电影开映到放映完毕，整个戏院都沉浸在海潮一般的气氛中。
李晓龙当然同样激动不已，数次站起身来，向影迷们招手致意。
高弦观看《唐山大兄》的时候，非常认真，并没有因为在原本时代，出于猎奇心理，走马观花地快进一遍，而心生怠慢。
因为高弦越来越感觉到，虽然时代进步了，但并不意味着，人就不肤浅了。
高弦清楚地记得，互联网上曾经有所谓的影评，煞有其事地评价：刚出道的李小龙，演技有待提高。
这尼玛不是扯淡么，李晓龙是童星出身，在好莱坞虽然混得不如意，但好歹也出演过主流的电视剧，怎么可能是生瓜蛋子！
高弦站在这个时代的角度，重新审视《唐山大兄》的过程中，发觉除了李晓龙的功夫，看得观众心情澎湃之外，他的演技也是非常到位的。
《唐山大兄》的故事脉络十分简单明晰，就是一个“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反击过程。
话说回来，这个时代玩“墨镜王”那一套，会有人买账么？
电影一开始，李晓龙扮演的郑潮安，谨记离乡前母亲所交代的不可惹事的吩咐，即使目睹工友被欺凌，也强行隐忍下来。
直到，象征母亲嘱咐的那块玉佩，被坏蛋打碎后，“封印”解除的李晓龙，犹如出笼猛虎一般，大吼一声，冲入场中，干净利索地打倒了工厂老板派来的打手。
封印解除的那一刻，李晓龙的神情变化极其到位，就是火山终于爆发的那种感觉。
当暂时制止住打斗后，李晓龙义正词严地警告那些半道杀出来的穷凶极恶的打手，“这是我们自己人之间的误会，用不着你们插手。如果你们要打，就跟我打！”
结果，还真有一个打手，不信邪地掏出匕首，逼上前来，而“李三脚”只用了电光火石的两脚，就踢掉对方的匕首，踹中对方的脸部，将对方打倒在地。
接下来，就是龙哥一对多地ＫＯ全部打手。那可真是神兵利器，一旦破除封印，杀敌简直和削瓜切菜一样痛快淋漓。
高弦也就是这一年以来，苦练养气的功夫，才没有随着那些激动的观众，站起来鼓掌欢呼。
简而言之，李晓龙主演的《唐山大兄》，给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一下子让这个时代的其它功夫片相形见绌起来。
虽然电影结尾部分，李晓龙扮演的郑潮安，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带走，让仍然沉浸在精彩打斗中的观众心生怅惘，但这种回归主流的设计，恰恰保证了《唐山大兄》，足以通过其他电影市场的审核，进而得到更多的票房。
说白了，别以为打打杀杀就能解决一切公平相关的问题，进而取代司法的职能。
米国那边的电影《比利杰克》如期上映后，为什么相比于表现不错的票房，知名影评人们纷纷评价不高？
就是因为，武力渲染过度，俨然成为判断公平正义的唯一方式，有抵触主流价值观的迹象。
当首仪式结束，李晓龙将要离开戏院的时候，意犹未尽的影迷们围拢过来，久久舍不得放他走。
毫不夸张地讲，在这一夜，李晓龙长达十多年的努力和艰辛，都得到了回报。
接过困得躺在高弦怀里打瞌睡的小香凝，放到汽车座位上后，李晓龙无限感慨地说道：“大卫，你当初说的那句话太对了，没人能离开自己民族的平台。”
“就像鲜花离不开土壤，艺术也离不开观众。”高弦微微一笑，“布鲁斯，从首映式的反应来看，你一展抱负、实现理想的机会，已经来临了。”
高弦的判断，自然是一语中的。
《唐山大兄》上映后，引发了巨大的轰动。
从票房的角度来讲，仅头两个星期的票房，就突破了二百三十万港元，破香江的票房纪录，已经板上钉钉了。
而且不要忘记，之前破票房纪录的《七十二家房客》，太贴近香江本土风情，就像中国北方的小品，南方人未必喜欢看一样，在港外市场的吸引力乏善可陈。
但李晓龙的功夫片，在其它市场，则能具备普遍观赏性，进而畅通无阻地推广。
当香江这个风向标指明方向后，宝岛、濠江、星加坡等地的片商，纷纷主动跑来购买《唐山大兄》的拷贝。
与此同时，《唐山大兄》在口碑方面，同样是收获了如潮的好评，连在港的外媒记者也不例外，直言比《007》还出色。
具体的奉承之词，无需赘述。
让高弦感觉有趣的是，《明报晚报》主编林行智也来凑热闹的一篇文章，其题目是，《六叔又看走眼了》。
内容大意为，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两枚弃子——邹闻怀和李晓龙，这次的一鸣惊人，肯定让邵谊夫感觉到自己失算了。
但六叔看走眼的地方，不止这一个。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指控，嘉禾公司拉拢王羽拍摄的《独臂刀大战盲侠》，侵犯版权一案，有了结果，邵谊夫从英国请来的律师，并没有帮助他赢下官司。
与此类似，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挂牌上市工作，突然舍弃了原来合作多时的本地券商佼佼者高益，改为英资背景的怡富，并把香江证券交易所选为第一上市交易所。
按理来说，怡富实力更为强大，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挂牌上市工作，必然万无一失。
但《唐山大兄》的横空出世，所收获的票房和口碑大丰收，似乎验证了高益指数对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股票的分析，香江电影行业的格局，未尝不会被嘉禾改变。
真心希望，相比于在一部电影上看走眼，六叔千万不要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挂牌上市这个重大事项上，也出现可能看走眼的情况。
高弦阅读林行智这篇文章的时候，一直都没忍住笑。因为他觉得，这个“六叔又看走眼了”的题目里，那个“又”字，实在用得太妙了。
六叔总是那么可爱，习惯性地看走眼，给后辈留下活路哇！
看得兴起的高弦，干脆联系到了林行智，不住口地夸奖道：“林大主编，你的文章，我拜读过了，实在是精彩啊！”
“别提了。”林行智苦笑道：“这篇文章读得人太多了，以至于邵谊夫都知道了，结果很恼火地给查老板打了电话，抱怨我胡写一气。”
“好在，查老板还算袒护我，说我为了报纸销量，才不得不开了六叔几句玩笑。”
“你的玩笑话，可了不得！”高弦悠悠地说道：“据我所知，怡富刚悄悄推迟了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挂牌上市时间。”
林行智吃惊地问道：“为什么？”
高弦嘿嘿一笑，“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新股认购人数，突然断崖式下跌，之前倒是有三倍超额认购，可却似乎陷入了泥潭，迟迟不往前走。”
林行智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在暗暗得意于自己位卑言重的同时，也担心真的惹恼了财路被挡的邵谊夫。
看到林行智的纠结表情后，高弦安慰道：“没关系，股市分析犀利一些，才值得看嘛，你已经赢得读者了。”
“大不了，你再写一篇文章，把责任往高益指数身上引。”
“反正，高益公司敢推出高益指数，就不惧怕遭到非议。”
缓过神来的林行智，连忙笑道：“我也觉得，要说影响力，也只能在高益指数那边。”
“我记得，高益指数对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股票的分析，是建议买入，谨慎持有，言下之意不就是，捞一把就抛嘛。”
高弦听得有些无语，心说，这文化人，见风使舵起来，还真是手脚麻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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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5章 李小龙争夺战
《唐山大兄》的热映，让香江电影行业的格局，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大体而言，对于笼罩在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这头巨兽的阴影下的小公司们，称得上利好。
不过，随之有一个问题，也变得现实和尖锐起来，那就是对李晓龙的争夺。
《唐山大兄》的实际运作模式，是尚华文化与嘉禾利益均分，李晓龙只是一位享有特殊待遇的明星演员。
在这当中，尚华文化提供主要的财力支持，减轻了财政负担的嘉禾，负责具体干活，李晓龙发挥自己的能力。
从外界的角度看来，在本次运作过程中，嘉禾是主角；没被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签下的李小龙，签到了嘉禾。
于是乎，按照这种理解，各方面的挖角行动，实实在在地展开了。
要知道，别看之前，李晓龙参演的老电视剧《青蜂侠》，在香江引入播映后，引起对李晓龙的追捧热潮，但那都是虚的，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资本，并没有蜂拥而上。
现在，李晓龙的价值，已经锋芒毕露地体现出来了，资本的追逐自然由虚转实。
按照香江电影圈子，或者进一步说，华语电影圈子，多年以来的经验，只要肯出大价钱，没有挖不到的角，
说到底，什么艺术啊，有钱拿，才是真。
因此，拉拢李晓龙的新闻此起彼伏，光怪陆离得很难分辨出，挖角者背后的真正主使者，到底是谁，但挖角者开出的条件，丰厚程度是显而易见的。
比如，有一个宝岛的片商，就放出话来，只要李晓龙撕毁与嘉禾签下的合约，转而帮他们拍戏，便愿意出比嘉禾优厚至少三倍的条件，并且全面负责毁约后的官司问题，
面对铺天盖地撘过来的橄榄枝，李晓龙的反应，让一些人摸不着头脑。
在回答记者关于这方面的提问时，李晓龙没有正面表示，是否考虑跳槽，只是孤傲地反复强调，自己是自由的，并不会，也没有卖身给嘉禾，以及任何人。
毫无疑问，在这股追逐李小龙的浪潮中，嘉禾几乎承担了全部压力。
有苦说不出的邹闻怀，终于按耐不住，专门约了一个时间，登门拜访高弦，甚至开门见山地提了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高先生，有意入股嘉禾么？”
心里略感意外的高弦，反问道：“那邹老板打算卖给我多少嘉禾的股份呢？”
邹闻怀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问住了，迟疑着没有马上回答出来。
说句实在话，对于高弦，邹闻怀心里挺忌惮的。
一个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能在藏龙卧虎的香江，闯出一片天地，不管怎么琢磨，都透着不可思议。
看高弦的反应，有意愿入股嘉禾，可给他多少股份，才算合适呢？多了，喧宾夺主；少了，又失去了利益捆绑的效果。
见本来应该掌握话题主动权的邹闻怀，突然陷入两难，高弦打圆场地哈哈一笑，“这样，邹老板，我把你的提议扩充一下。”
“嘉禾入股尚华文化，如此一来，李晓龙和尚华文化剩下的一部电影签约，自然而然地，继续交给嘉禾运作。”
“与此同时，尚华文化入股嘉禾，进而在需要调动影片制作和发行资源的时候，得到等同于嘉禾自身的待遇。”
“至于入股比例，我建议百分之十最佳。双方只分享经营成果，不谋求控制对方的具体运作。”
邹闻怀在满口答应的同时，不由得老脸发红。高弦不动声色地一下子打消了自己的顾虑，实在太厉害了。
既然已经被高弦看透了，邹闻怀索性继续厚着脸皮，问起了他仍然为之忧心忡忡的问题，“高先生，李晓龙的明星价值已经显现，肯定不止目前的两部签约电影。”
“显然，其他竞争者也看到了这一点，导致近期或明或暗的挖角动作，层出不穷，沸沸扬扬地让人不胜其扰；李晓龙对此的态度也模糊不清。”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如何做，才能保住这颗我们辛辛苦苦发掘出来的夜明珠？”
高弦不屑地一笑，“这些四处鼓噪的跳梁小丑，徒增笑柄而已，还真以为简单地价高者得呢！也不想想，李晓龙在好莱坞混迹多年，怎么可能没见过世面。”
“更为重要的是，这些粗鄙之人，根本不知道李晓龙心里的真正想法，凑上去更增讨厌。”
邹闻怀嘴唇动了动，心说，看来，我也是粗鄙之人，因为李晓龙心里的真正想法，我也猜不到哇。
高弦看了一眼邹闻怀，缓缓地继续说道：“有老婆有孩子的李晓龙，当然也有自己的经济利益诉求，但心气很高的他，在此之上，还有对理想的追求。”
“所以，那些家伙追名逐利的那一套，根本就是驴唇不对马嘴地瞎忙乎。至少，在好莱坞之外，亚洲这边的圈子，是这样。”
“当然了，我们必须进一步拉拢李晓龙。”
“我已经说过了，李晓龙在好莱坞混迹多年，并不是没见过市面的毛头小子，有些事情根本无法避免，还不如大大方方地，提前为他准备一下。”
听得连连点头的邹闻怀，下意识地追问道：“准备什么？”
“比如，帮助李晓龙成立自己的电影公司。”高线悠悠地说道：“等拍完第二部签约电影后，就是三家公司一起制作电影。”
邹闻怀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这一步迟早都要无可避免地迈出去，不如索性痛快一些，送个人情。”
“可是……”邹闻怀说到这里，又有些迟疑，“仅凭帮助李晓龙成立自己的电影公司，就能牢牢地拉拢住他么？”
“李晓龙心气很高，自然非常重视信用，只要签字了，便不会反悔。”高弦把握十足地说道：“大不了，我们给李晓龙的电影公司，打一个属于我们的标签，比如名字就叫做协禾，即协助嘉禾，一看便能让人明白，属于嘉禾一系，闲人退避。”
邹闻怀听得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高先生思虑如此周全，让我一下子就放心了。”
“《唐山大兄》一炮而红，理应趁热打铁，和李晓龙签约的第二部电影，也该提上日程了，不知道这次高先生有什么打算。”
高弦回手拿起一叠整理好的报纸，递给了邹闻怀，“邹老板对这个时局事件，有什么看法？”
邹闻怀疑惑地翻阅了一下，见是按照时间顺序排列的，香江本地报纸对钓鱼台事件的报道。最近的一期是，香江学生示威，并递交抗议书，反对一本侵占钓鱼台。
“只要是中国人，都会对此心生愤慨。”邹闻怀沉吟道：“恐怕，这场风波要持续到明年。”
“那我们就有顺势而为的创作空间了。”高弦几乎是一词一顿地说道：“我们就以清末民初，中华民族沦为东亚病夫的时代，做为背景，让李晓龙发挥特长，演绎一段关于尚武精神的故事。”
邹闻怀两眼放光地一拍大腿，“高先生见解高明，我马上就去安排剧本编写，到时候再请高先生审阅。”
高弦起身相送道：“那就预祝我们的合作，再次马到功成，通吃四方。”
“有高先生运筹帷幄，自然是心想事成。”邹闻怀由衷地恭维着，临上车前又絮絮叨叨提醒道：“李晓龙回米国了，高先生还请多关注一下，免得好莱坞那边又起了变故。”
高弦这次没有不以为然，而是郑重其事地说道：“邹老板提醒得对，好莱坞那边不得不防，李晓龙念念不忘的就是，与好莱坞合作拍摄功夫片，但这项运作当中，不能踢开我们。”
听出高弦语气中的铿锵之意，邹闻怀彻底放心了。这位高先生，远比自己雄心勃勃，有些亏，自己忍得，他未必忍得。
……
《唐山大兄》热映的浪潮起来后，初步完成宣传任务的李晓龙，便亲自把春节期间，来香江团聚的妻子和儿女，送回米国了。
毋庸讳言，李晓龙这次专门回米国，免不了也有顺便看看好莱坞反应的打算。
《唐山大兄》在香江一炮而红，好莱坞这边不可能收不到一点风声。
要知道，在过去的一九六零年代，好莱坞差点被新兴的电视行业逼死。
为了生存，好莱坞不得不低下骄傲的头颅，态度从拒绝把电影交给电视台播映，转变到为电视台拍摄电视剧。
在这种日子难过的情况下，好莱坞自然而然地十分关心其它地区电影市场的重大变化。
事实也是如此，李晓龙一回到洛杉矶，便被之前有过接触的派拉蒙和华纳注意到了，并主动联系。
简而言之，曾经邀请过李晓龙参演过一集《盲犬神探》的派拉蒙，希望李晓龙出演另外三集《盲犬神探》；之前用一部名为《功夫》的电视剧拍摄计划网络李晓龙的华纳，这次准备动真格，实际推动《功夫》的拍摄。
李晓龙一开始还挺高兴，但很快又陷入了苦恼，因为，那三集《盲犬神探》的脚本，应该是临时改动地加戏，内容安排太生硬，不符合他的心意；更为重要的是，无论是派拉蒙，还是华纳，都没有提让他主演电影的事情。
当然了，这一轮和好莱坞的接触，确实有些不同了。
最起码，相比之前仅是停留在暧昧阶段的拉拢，派拉蒙和华纳都有了实际行动。
但也仅此而已，李晓龙的理想，依然距离实现非常遥远。
于是乎，李晓龙以出乎香江这边意料的速度，返回了香江。
正拿着周文耀从米国发来的电报，仔细琢磨的高弦，听职员汇报说，李晓龙来找自己，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布鲁斯，怎么没在洛杉矶，陪着琳达和孩子们，好好休息一下。”高弦一边打着招呼，一边留心观察着李晓龙的神色。
李晓龙这次来找高弦，就是为了道出胸中的苦恼，于是他当即把自己和好莱坞的近期接触，讲了一遍。
高弦以哲学大师特有的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地开导道：“布鲁斯，这说明，好莱坞相比之前，承认了你的价值；但你还需要在香江这边，造出更大的声势，才能让他们彻底认同你的价值。”
李晓龙心悦诚服地点头道：“大卫，那我们还是赶紧推动第二部电影的制作吧。”
“如你所愿。”高弦话题一转道：“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布鲁斯，你有没有想过，即使你成为众所公认的华人第一明星了，好莱坞就会百分之百地请你担任电影男主角么？”
李晓龙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出来。
高弦悠悠地说道：“布鲁斯，我觉得你应该有所感悟，《唐山大兄》是为你量身打造的，接下来的电影，也会秉承这个原则。”
“但是，好莱坞就不会给你如此的特殊待遇了。这也是为什么，你会感觉到，那三集《盲犬神探》的脚本，让你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归根结底，好莱坞的话语权，掌握在资本手中。如果能让资本为自己说话，拍电影、当主角等等，那才叫做万无一失。”
李晓龙抬手蹭了一下鼻子，“功夫是我的长项，资本是你的长项。”
“我正在努力。”高弦哈哈一笑，“布鲁斯，我建议，拍摄完第二部电影后，你也应该成立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了。如此一来，打理接片、广告等等业务，也方便一些，更能进一步保障自己的利益。”
“不过，让公司真正运转起来，也没有那么容易，不如现在就做一些准备吧。”
李晓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确实有成立电影公司的想法，但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好叫什么名字。”
高弦微微一笑道：“那巧了，我已经帮你想好了一个公司名称。”
李晓龙摩拳擦掌地催促道：“快说来听听。”
高弦故作神秘地先提了一个问题，“布鲁斯，你知道，世界上最快的民航飞机叫什么吗？”
李晓龙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高弦慢条斯理地给出答案道：“它的名字叫协和飞机，由英法两国联合研制，于前年试飞成功，能在一万五千米的高空，以两倍的音速巡航，从巴黎飞到纽约，仅需三小时二十分钟，比普通民航客机节省超过一半时间。”
李晓龙先是听得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恍然大悟，高弦是在用两倍音速的协和飞机，比喻自己功夫的出招速度快，正好拿来做为公司名称。
“好，公司名字就叫做协和。”李晓龙喜滋滋地拍板决定道。
高弦顺口补充了一句，“当然了，协和也有协禾，即协助嘉禾的讨彩头寓意。”
“无所谓。”李晓龙大手一挥道：“我太喜欢这个名字了。”
高弦微微颔首，“到时候，我会为协和注入一笔资金，邹闻怀那边也差不多会这样。”
……
李晓龙以出人意料的速度回到香江，免不了给挖角大战平添无数遐想，进而促使记者一有机会就追问李晓龙，关于这方面的问题。
不胜其扰的李晓龙，最后不耐烦地回答道：“哪个公司我都不去，等再拍完一部电影后，我就成立自己的电影公司，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做协和。”
这可是最新动态，记者们如获至宝地开始散播这个消息，顿时引得不少人，发出不甘心的叹气声。
比如，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方谊华，就急匆匆地去向邵谊夫汇报这一结果。
“就没有一个代理人，能打动李晓龙？”邵谊夫对此大失所望，连忙又转而说道：“你尽快把李汉祥招回到公司吧，不能再晾着他了，现在不是敲打的时候了。”
“应该是招不回来了。”方怡华满脸晦气地回答道：“我亲自找过李汉祥，他倒是很客气，就是不停地说，今年和明年的时间，都被签约的电影挤满了，而且国联影业也准备在香江恢复运作，实在没时间回邵氏兄弟效力。”
邵谊夫愕然道：“你确定，李汉祥不是在趁机自抬身价？”
“我觉得不是。”方怡华摇了摇头，“我去找李汉祥的时候，发现他确实很忙，连国联影业的牌子，都准备好了。”
颇感难堪的邵谊夫，继续问道：“张彻在泰国导演的那部《拳击》，电影票房表现怎么样？”
方怡华小心地回答道：“初步统计，《拳击》的本埠票房，应该可以超过一百五十万，是我们邵氏这些年里表现极佳的电影。”
“连《唐山大兄》的一半票房都没有么？”邵谊夫少见地暴跳如雷道：“怎么会这样？眼看着公司就要挂牌上市了，可全是不好的消息！”
方怡华低着头，小声建议道：“要不，开会研究一下，看看能否拿出好剧本。”
恢复平静的邵谊夫，眼光老辣地哼了一声，“就算有上乘的剧本，可又上哪里去找，能够和李晓龙对等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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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6章 进入电视领域
实事求是地讲，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在香江证券交易所的挂牌上市过程十分顺利。
毕竟，有着将近五倍的超额认购基础，以及怡富熟练的操作、香江证券交易所有意的照顾，在那里支撑着。
不过，在现阶段香江股市大牛市的背景下，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股票的表现，就谈不上有什么亮点可言了，难免愧对它独霸香江电影行业的金字招牌。
可能被这种乏善可陈的平庸所拖累，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挂牌上市后没几天，其股票卖出的势头明显增强，原本上扬的股价，随之后继无力地停下了脚步。
高益指数给出的分析极其简明扼要，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坐拥香江电影行业首屈一指的制作资源，却在经营方面，没有给投资者带来值得期待的后续表现，而其他竞争者却能不断制造惊喜。
邵谊夫显然很快意识到了，既然选择成为了公众上市公司，那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运作，自然会和以前有所不同。
打个比喻，如果把方谊华安插进邵氏兄弟电影公司、逼得邹闻怀出走的这场戏码，挪到已经挂牌上市的现在，那所带来的反响，绝不会仅仅止步于重磅的香江娱乐圈新闻。
在生意场打拼多年的邵谊夫，亲身理解到了挂牌上市公司在股市中怎样才能如鱼得水的游戏规则后，赶紧把这些天开会研究对策的成果，精心包装一下，送到公众面前。
简而言之，邵氏兄弟电影公司公布了未来一到两年间，倾力打造的制片计划。
果不其然，大肆吹嘘一番后，邵氏兄弟电影公司股票的表现，大有起色。
其实，这些变化已经和高弦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了，他也懒得关注。
但有一样，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突然变卦，选择香江证券交易所，做为第一上市交易所，对远东交易所主席李福照震动不小。
为此，最近忙着给远东交易所换个更大的新家的李福照，专门把高弦找过来，疑惑不解地问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和邵谊夫专门聊了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挂牌上市的事情，过程很愉快，对方也有意选择远东会做为第一上市交易所，可最后的结果，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南辕北辙了？”
高弦故作苦笑地耸了耸肩，“我也被这个变化搞得措手不及。”
“要知道，之前我确实和邵谊夫交流得很顺利，高益还为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挂牌上市，做了一部分前期准备工作。”
“原本我以为，邵氏兄弟电影公司的动作，看起来有点慢，是在耐心等待股市行情的进一步利好；没想到，竟然被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抢走了。”
“为了搞明白怎么回事，我特意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本次截胡过程中，不但怡富砍掉了一半的佣金，香江证券交易所也给出了真金白银的优惠条件。”
“我琢磨了一下，发觉，怡富和香江会这次联合出手，还真称得上稳准狠，一下子就让我们的优势荡然无存。”
“这场狙击如此有针对性，让我不由地产生怀疑，是不是高益内部出现了倒卖情报的内鬼；可经过一番自查后，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后来，我又一想，远东会是高益的主战场，应该不会有人吃里扒外，把一块好肉，推到外面去加工。”
听着高弦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李福照若有所思，愣了好半天，都没有吭声。
最后，李福照突然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交易所这个领域的竞争，越来越激烈了，胡汉辉的金银证劵交易所刚正式开业。九龙和新界那边就有人把活动摆到台面，也准备跟风地开办交易所。”
“真是胡闹，香江这么小，怎么可能容得下那么多的交易所！”
“确实如此。”高弦深有同感地说道：“我曾经和正府副财政司夏鼎基讨论过香江的交易所现状。”
“我们远东会承接香江会不愿意为华资企业提供的融资服务，成立得合乎时代的需求；胡汉辉的金银证劵交易所，以金银交易为主，也算得上一个有益的补充。”
“所以，现阶段香江证券行业三所并立的局面，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市场的饱和上限。”
“如果非要再巧立一个名目的话，那就是，模仿米国那边的纳斯达克，为那些不符合三所挂牌上市要求的公司，提供一个创业板的平台，降低资质要求，强行上市融资。”
“一旦这个第四家交易所出现，便意味着，香江挂牌上市公司的整体素质，会被大幅度拉低，股市也会随之陷入失去理智的境地，最后集体狂欢得以崩溃收场，大家都没得玩。”
李福照听到这里，关切地打听道：“夏鼎基有没有透露口风，正府什么时候会采取措施，限制新交易所的成立。”
这就是时移物换、沧海桑田了，换到一年半前，李福照绝不会问出，希望正府监管交易所成立的话。
高弦沉吟道：“我估计，夏鼎基下半年走马上任财政司后，便会着手出台，监管新交易所成立的政策。”
“希望能先维持着目前三足鼎立的格局，否则的话，大家都会一损俱损。”李福照长出一口气，“远东会换到一个更大的空间后，服务质量必然会进一步提升，希望能随之增强对客户的吸引力。”
“那是当然。”高弦笑道：“到时候，交易大厅外的‘金鱼缸’，便可以容纳更多的股民，流连忘返了。”
……
围绕着邵氏兄弟电影公司挂牌上市发生的各种小插曲，就这样算翻篇了。
高弦顾不上揣摩，李福照怎么看待远东交易所内存在“叛徒”的可能，因为环宇电子另觅生产基地的计划，已经有了眉目，进而牢牢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风尘仆仆的环宇电子经理戴之亮，兴冲冲地汇报道：“正如老板所预料的那样，在几个考察目标当中，星加坡的建厂环境最佳。”
高弦给已经有了根基的环宇电子，选择的下一个主打产品，是电视机和计算机显示器。
在技术上，高弦没有好高骛远，让环宇电子一步到位地去搞，索尼那种单枪三束管构造的特丽珑，先把黑白电视机和单色计算机显示器弄明白就行。
但即使这样，官方扶持的工业体系环境，仍然不可缺少。
可以这么说，在这个时代，零起点没关系，只要当地官方有意愿、有决心发展，就能赶上一本、欧洲、米国。
要知道，南韩现阶段的家电产业，也不过刚起步而已。
在高弦印象里，星加坡的经济同样在一九七零年代发展迅速，进而最后与香江、宝岛、南韩，被合称为“亚洲四小龙”，所以，那里应该具备建厂所需的条件，而且出名地官方办事效率高。
对此，戴之亮一开始抱着怀疑的态度。
因为，选择在一个地方投资建厂，肯定需要当地有一个长治久安的环境，而星加坡的局势，好像没那么乐观。
众所周知，几年前星加坡可不是自己主动独立建国的，而是因为激烈的正治斗争，被马来亚踢出来的不得已而为之。
星加坡建国后，和马来亚、爪哇，这两个体量都比它大了很多倍的邻居，关系紧张，被灭就是一个冲锋的事儿。
如此危机潜伏的投资环境，做点短平快的生意还成；建设生产基地的话，到时候，精心培养的技术工人、重金打造的生产线，哪一样能带走？
这两年，很多南洋华商纷纷来到香江投资，未尝不是在避险。
不过，高弦心里有数。
南越那个地方，才是表面歌舞升平，实际血本无归的所在。
相比之下，星加坡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凭借扼守马六甲海峡的地理位置资本，就足以紧紧抱住山姆大叔的粗腿，保住一时平安了。
结果，戴之亮实地考察了一番后，一改之前的想法，认为星加坡官方的大力支持，最大程度保证了环宇电子生产基地的建设和运营成功。
听完了戴之亮的汇报后，高弦玩味地笑道：“归根结底，现在电视还属于科技含量挺高的产品。”
戴之亮没有注意到老板话里的潜台词，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星加坡正府除了承诺各种优惠政策之外，还愿意提供资金支持，香江这边还需要贷款么？”
“当然要贷款了。”高弦打趣道：“我最喜欢凭本事向惠丰银行贷款了。”
戴之亮难掩兴奋地说道：“环宇电子如此蓬勃发展，明年挂牌上市还真不是问题。”
高弦胜券在握地微微颔首，思绪不由地飘到了电视的另一个方面，电视节目内容。
凭借自由港和低税率的优势，香江的电视机保有量，增长很快，粗略估计能有上百万电视观众；还有更为广大的没有自来水、不通电的木屋区民众，等待着加入电视观众的行列。
在这当中，ＢＴＶ虽然成立时间较晚，但凭借无线信号接收方便，而且节目免费的优势，得到了绝大部分的观众；而丽的电视的有线传输收费节目的运营模式，基本上快走到了尽头。
可以说，现在的香江，无论是电视机产品本身，还是电视节目内容，都处在飞速成长，机遇无限的阶段。
戴之亮不知道自家老板思维跳跃得那叫一个厉害，继续说道：“环宇电子在星加坡建设生产基地的开工仪式，老板您务必抽时间出席一下，借此增进和星加坡正府的关系。”
思绪被拉回来的高弦，毫不犹豫地表态道：“没问题。”
……
堪称具备上帝视角、进而能够纵观全局的高弦，在经营这个时代仍然属于明星产品的电视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喜欢，从硬件和软件两个方面，同时着手推进。
而且，此时的香江，也具备这样的条件。
有必要指出一点，和十多年后，邵氏把经营重点，从电影转移到电视领域，导致电视台自身拥有庞大电视剧制作资源的情况，有很大不同，目前香江仅有的两家电视台，ＢＴＶ和丽的电视，拍摄电视剧的能力，不值一提，非常依赖从一本、米国、欧洲外购节目。
也正是因为这个瓶颈，加上香江电视观众群体增长迅速，ＢＴＶ才开始投入资源，举办艺员培训班。
高弦把黄元伸介绍到ＢＴＶ艺员培训班的过程，称得上举手之劳。
一个原因是，黄元伸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功夫小生的胚子；另一个原因是，金东和ＢＴＶ签了长期的广告合同，对于收入来源主要靠拉广告的ＢＴＶ来讲，属于明星客户，自然说得上话。
ＢＴＶ开办电视艺员培训班，算不上香江的创举，丽的电视前些年便这么做了，像汪明荃、黄淑仪、李司棋、刘松仁，麦当雄这些人，都是那几年的学员。
不过，丽的电视因为自己的收费和有线运营模式，已经走进了死胡同，正急于转型到ＢＴＶ那种免费和无线的运行模式，进而连艺员培训班也无心举办了，这才让ＢＴＶ有了接棒的机会。
相比于之前的丽的电视艺员培训班，ＢＴＶ艺员培训班的授课内容，有很多扩展，其中就包括编导之类的，举足轻重的幕后工作。
与这些需求对应，ＢＴＶ请了一批正经八百的导师来授课。比如，取得米国耶鲁大学戏剧学院艺术硕士学位的钟景辉、香江著名舞蹈家及舞蹈教育工作者毛妹。
高弦兴之所至地跑到ＢＴＶ艺员培训班参观了一番，发觉这里确实出了不少的香江第一代电视人中坚力量，比如和老谋子合作了《古今大战秦俑情》的甘国亮、监制过第一版《尚海滩》的招振强。
趁着课余时间，在和担任校长的钟景辉闲聊的时候，高弦一本正经地说道：“钟老师，收我当一个插班生如何？”
被咖啡呛了一下的钟景辉，苦笑道：“高先生，不要拿我们开玩笑，这个艺员培训班可是承担着为ＢＴＶ输出人才的重任。”
“我是真想了解一下电视节目幕后制作方面的流程。”高弦一摊手，“我投资的尚华文化，有意涉足电视节目制作，但香江这个领域的人才极其稀缺，我连个参谋都难找到，正好这里可以答疑解惑。”
“钟先生，我只会送赞助，不会添麻烦。你让我当几天不用点卯、随来随走的插班生，即可。”
钟景辉想了想，自身有来头，同时和ＢＴＶ高层关系密切的高弦，应该是年轻人心性发作，图个新鲜，才提出了这个凑热闹的要求，那就送他一个顺水人情吧。
见钟景辉答应了，高弦微微一笑，“多谢钟老师的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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