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可不可以当昨晚没有发生过

    这不才6点多钟,他就怎么睡都睡不着了,索性搂了搂睡衣起床。

    拉开窗帘,目光毫无焦距地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如此美好的早晨对于他来说,一点观赏的闲情逸致都没。

    他摸出手机直接给严律拨打了电话。

    那头的严律正处于睡梦之中,难得Boss这次回国,他可以稍微舒坦几天,但没想到的是这么早就来电话了。

    当看到屏幕上那闪烁不停的提醒,他的瞌睡虫全被一巴掌拍死了,立马提气凝神地唤了一声:“Boss,早!”

    盛钧庭声音极冷地回:“严律,你今天的反应慢了!”

    那头的严律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地一跳,还没等他试图找个借口。

    那头语极快地问:“关于盛锦皓出.轨的有力证据,全部准备妥当没?”

    严律想了想原来大清早打搅人美梦,就是为了这件事,很干脆地回:“全部ok,Boss只等您一声令下!”

    盛钧庭的语气依旧没有回转,例行公事地说:“那么今天务必把这些整理好寄给他,我要得到最快的回复,明白了吗?”

    这要求底下办事,一如既往的高效率。

    严律摸了摸头,深感Boss要么不力,一力起来就如同猛虎般。

    他忙小心谨慎地回答:“好的,我完全明白了,定会让您收到满意的答复!”

    挂断电话的盛钧庭,捏着手机望着窗外,静默了数秒。

    再次转身之际,他打开了房门,目光触及对门时,又稍稍驻足了半会。

    这才一步步向着楼梯而去,他打算自己亲自为她准备早餐。

    还在睡梦中的陶馨被自己定的7点钟的闹钟吵醒,为了以防止自己晚上睡不着,早晨起不来而专设。

    她迷迷蒙蒙中按掉了闹铃,本想倒头再眯会儿,突然一个惊醒。

    立马爬了起来,她差点都忘记自己身处哪了。

    由于昨晚上后来没洗漱,她下意识闻了闻自己身上,药味伴随着什么味道,反正真的不太好闻。

    忙奔至了洗手间里洗澡,等她迅洗完澡出来。

    只想赶在盛钧庭醒来之前,偷偷地溜走,实在是昨晚的一切,对于她真是不堪回啊!

    楼下刚准备好早餐,准备上来看看她情况的盛钧庭,刚走到她的房门前,听闻里面传来了细碎的动静。

    深感今天的小女人起的可真早,随即下手敲了敲厚重的门。

    伴随着男人醇厚的磁性嗓音,缓缓溢了出来:“你醒了吗?”

    本是在里头欲作遁逃打算的陶馨,吓得心跳都快止住了。立马迫使自己镇定住,没有再出声音。

    盛钧庭已经能料想到她此刻肯定想躲着自己,一如昨晚那般。

    不管她是否回答,轻轻浅浅径自说开来:“如果醒了,就起来吃早餐,我去帮你拿一些换洗的衣物放在门口。”

    说罢他下意识将头凑近了过去,试图聆听一下里面的动静,结果还是什么声音都没。

    也就没打算再耗下去,长腿一迈,走入了隔壁的一个小间里,这是一个衣帽间。

    他从自己陈列的男装配饰面前走过,来到了临时陈设的一处女士用品处,目光落在一件件衣物上,沉思了片刻,拎起了衣物装入一个袋子里。

    回到房门前,他将袋子轻轻搁下,依旧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口气:“东西我放门口了,等你下来用餐!”

    说罢他立足看了半会儿,见她还是没有想当着他的面打开门,索性调转了身慢慢走开了。

    一门之内的陶馨,闹心地揪紧了自己的衣摆,暗嗔着:陶馨,你这到底是在干嘛,就算现在避而不见,躲得了一时,能躲得了一世嘛……

    她深深呼吸了一下,略贴着耳朵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将门打开了。

    通常的廊道上空无一人,只是门口却安静地躺着一个女装袋子。

    她提起来一看,想起刚刚从门外传来的,那些细细碎碎男人的声线。

    她轻闭了一下眼眸,心里头的感觉有些难以言喻。

    随手带上门,捞出袋子里一看,竟然全是新的女装,甚至连私密性的衣物都有,而且码数还是对的。

    她瞬间变得有些六神无主,手上提着衣物的手微微在抖。

    一个男人如果为女人连这些用品都准备了,那究竟代表着什么……

    她几番纠结下,决定还是穿了,不如等会儿就穿上了,直接去问他为何要做这些。

    还是说是她自己让他产生了不好的错觉,误以为在勾.引他……

    陶馨望着镜子里由于紧张双颊红绯的自己,那连衣裙无论是颜色,还是剪裁都极为考究,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

    她的小手握成拳攥紧了,默默给自己打气。

    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她满怀心事不知道等会真实看到他的第一眼,该如何应对自如。

    餐厅内的盛钧庭早已经摆好了碗具,不知道她最终何时会下来,只是挑了一个视野极好的位置,静静地坐了下来。

    此时,楼梯那传来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一眼望去,当双目所及的是她穿着他为她精心准备的衣物时,那平静如水的脸上,浮现了一抹亮光,明晃而耀眼。

    陶馨似有觉察他的视线落了过来,变得更是拘谨起来,每一步下楼都像踩在冰面上一般难熬。

    见她越来越近,他干脆直起身来,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难掩的柔情似水:“快过来,吃早饭!”

    她抬眸扫了一眼立在那的男人,已经穿的齐整,挺括的白衬衫加笔挺的西装长裤,一如既往般一丝不苟,俊雅至极。

    她略怔了一下,这才如常走了过去,她刚一走近,就见他极为优雅而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示意她入座。

    他貌似一向都这么风度翩翩,只是一想到一些莫名的种种,却让她颇为受宠若惊。

    她蠕动着红唇欲开口说些什么,但触及他绕行过去,刚坐在正对面的视线,那漆黑而沉静的双眸饱含着真挚的闪光,语气也极为恳切:“不知道,你都爱吃什么,就随便弄了一点。”

    她的心微微一乱,那些本欲开口的话又咽了下去,改为了略显吃惊的口吻:“难道说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在她看来像他们这样的一个大少爷,肯定不会做这些的,很本能的她第一次夜宿这里,就这么认为了。

    此时的盛钧庭忽而笑了,静淡无波的脸上,涌现了一股扭捏之色,语气也失去了一贯的沉稳:“在你看来,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弄这些?”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不等她回答,他难得很有耐心地继续说下去:“其实在国外一个人住,多少会弄一点也很正常,还有我曾经在军营里面特训过,野外生存技能也学过,做早餐还算应付得来!”

    陶馨听罢后顿觉有些了然于胸,她差点忘记了他的军营生涯,其实他并不是如同他的长相这般,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是位铁铮铮的汉子。

    “那么我很有荣幸享受这早餐了!”她微微朝他笑了笑,埋头搅动着调羹准备开动。

    一时间餐桌上俩个人都埋头吃着东西,看似静谧而安然。

    “你的头还疼吗?”盛钧庭清润的嗓音带着关切忽而响起。

    陶馨的动作顿了下,心头微一紧,忙作答:“已经不疼了,昨晚多亏由你照顾醉得不省人事的我!”

    说罢,她就很小心的偷瞄了一眼他的神色,特别想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她刻意提及了“醉得不省人事”,盛钧庭何其不懂她想撇开昨晚的一切,包括她有意识喝下醒酒汤的那一幕。

    他搁下筷子,突然抬眸直视于对面的她,目光清亮而逼人,言之灼灼地道:“不过,昨晚你确实让人挺费神的!”

    这别有深意的一句,立马让她一个哆嗦,再也无法假装安定地继续享用早餐。

    她压低了声音,抿了抿唇角,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钧庭哥,昨晚不管生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

    她很害怕昨晚的一切,因为自从她有意识后,他做出了太过于暧.昧的举动,令她觉得他们俩之间肯定生了什么。

    盛钧庭感觉心底那本是涌出来的片刻喜悦感,全然被抹杀掉了,他的心瞬间如同浸在了漫无边际的深渊里,暗无天日。

    他隐忍着心底的苦涩,唇角牵出一抹弧度来,平静到不能再淡的声音道:“如果一切都生了,还能假装不知道吗?”

    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在空气中酝酿扩散开来,令陶馨也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很不对劲。

    甚至他连再继续用餐都懒得维持了,说罢直接起了身,椅子生了比较大的声响。

    她就看到他背着她,立在了明亮的落地窗前,清晨的阳光已经铺洒了进来,落在了他的周身上,衬托着他身型挺拔而修长。

    只是无形中他的背影,多了一股清俊料峭的落寞感,看得出来,他心事重重。

    陶馨的心情也跟着莫名地起起伏伏起来了,无疑的是他的这一句更是如同棒槌般,重重敲击在她的心坎上,令她本就不平稳的心上,更加惴惴不安着。

    她本是下定了决心下来后,不管生了什么都要撇清了一切,可是现在无疑的是她做错了什么,造成了他的心里负担。

    他本就好心好意地照顾她,是她自己做出了一些出人意料之举,现在反而还想欲盖弥彰,这样想来她真的有些可恶。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可以上楼去!”盛钧庭静默了片刻,黑眸幽幽沉沉地望着远处。

    那本是俊美如同雕塑般的轮廓,变得有些生硬不自然,一种让人窒息的压抑感笼罩在他的全身。

    他并未转过头来看她,就那般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嗓音的暗哑那种沉重的气息,如影随形地也传染给了她。

    令陶馨也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她沉吟了片刻,在他即将调转过身时,开口唤住了他:“钧庭哥,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埋着头盯着自己的双脚打量,却不敢直视他的脸庞,生怕看到了一些她承受不起的东西。

    “你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与我道歉,但我并不希望你因此而躲着我,你能明白吗?”盛钧庭深深敛了一下眸子,压下了心里的一波抽疼,这才敢调转过身来,遥遥相望着她垂下的小脑袋。

    他知道他不该太心急,只是毕竟他实在等待着太久了,而昨晚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一个无比美妙的夜晚。

    她愿意毫无保留的在他面前敞开心扉,他看到了最真实的她。

    那个敢爱敢恨,爱哭爱闹,急需要被爱的她。

    可是一旦清醒过来,她又以一种冰冷的外衣包裹住了自己,隔离了外界的一切,也包括将他推得远远的。

    他心焦难耐,不安,后怕,心伤……难免就会失控了。

    可终究还是不想令她为难,对她他下不了狠心。

    陶馨垂在两旁的手,紧紧地攥了起来,不管昨天她到底有没有逾越什么,她都一门心思只想撇清了,这样的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甚至他压根没有多问什么,看的出来他明明有好多话想对她说,却什么都没说,反而还出言安慰她。

    “钧庭哥,我真的挺抱歉的,是我太小题大做了,我还是会把你当做一个好朋友的!”陶馨深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气来再次抬眸仰望于他,澄澈而水润的眸子里,涌动着真挚而决绝的光泽,摇曳起伏。

    盛钧庭当听到“好朋友”那三个字,沉湛的黑眸蓦地一紧缩,眸光瞬间一滞。手指紧紧扣住了掌心,掩饰着心底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爱她,爱了她那么多年,找寻了她那么多年。

    即便是俩人之间都生了最亲密的关系,甚至昨晚他又按捺不住亲了她。

    可是他又有不得不暂时只能缄默着,不能告诉她真相的苦衷。

    这种感觉真是如同有无数只虫蚁,在一点点啃食他的五脏六腑。但他内里再怎么撕心裂肺的疼,表面却要佯装淡然,还要强颜欢笑。

    他提起步伐来,缓慢处了过去,拉开座椅再次入座下来。

    对着饱含着恳切目光,如此真心实意她的要求,他眉宇间舒展开来,冲着她微微一笑。

    “傻丫头,早饭要凉了,先吃早饭吧!”

    如此亲昵的口吻,看似他的表情恢复如常,还愿意继续过来坐下吃早餐。

    陶馨紧绷的心弦也跟着微微松弛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手里拿捏着调羹维持着一个动作,抿了抿唇慢吞吞地开口:“钧庭哥,你真的不生气了吗?”

    盛钧庭深深敛了下眼波,转而冲她浅浅地一笑,语气也变得温温水水的:“我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是不是早餐不符合你的胃口?”

    “不是,很好吃!”陶馨忙急急纠正了,埋头只顾在吃东西。

    可是心里还是莫名地觉得:也许是他故意转移话题,缓和刚刚紧张的气氛。

    过后俩人都未再开口提及昨晚的事情,默默地吃着早餐,气氛貌似又恢复如初了。

    一碗浓稠的白粥见底,对面的盛钧庭很细心地留意到了,施施然开口:“还需要再来一碗吗?”

    传来了男人温润而悦耳的嗓音,陶馨擦着嘴角的手顿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他话里的所指。

    忙摇了摇头,婉言推却着:“不,钧庭哥,我已经很饱了。你需要再来一碗吗?”

    她略显紧张的样子,目光下意识掠到他的碗里。

    “不用,我也够了,那么我来收碗!”盛钧庭瞧见她恢复如常的脸色,那红润有光泽的小脸,相视一笑。

    他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吃三明治,搭配着牛奶的早餐,许久不曾吃白粥配小菜这样子的。边说着已经动手准备在收拾桌上的碗筷。

    陶馨见状立马也想帮忙,毕竟像这种事,一般不像是一个他这样一个大男人,该做的善后工作。

    “钧庭哥,我来就好!”为了彰显出诚意,她试图让他停下手里的动作。

    “不用,你是客人我来就好!”盛钧庭想当然地回绝着。

    结果就是他的大手很长,而她的小手也很快,两人不相上下,同时抓住了同一个碗。

    姿势却是无比微妙的,盛钧庭的大手勾着碗的一边,而陶馨的芊芊玉指亦搭了过去,她的指腹触及到了他骨节分明处。

    瞬间烫如火烤般,她倏地缩了回来,而盛钧庭也愣了一下,稍微一用力,碰到了昨天的烫伤处。

    他英气的眉心一蹙而起,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把碗放好了。

    本是觉得挺尴尬的陶馨,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遗漏掉了,见他依旧慢条斯理地在收拾碗筷,却已是换了另一双手。

    突然间清晰可见的跳了出来,陶馨忙出声喊住了已经收拾好了碗,准备端走的他的下一步动作。

    “钧庭哥,你的手怎么样了,有上过药了吗?”她问的比较小心翼翼,水灵灵的眸子带着歉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

    暗嗔自己真是忘恩负义,连这种事都可以忘了,而他却装作如常,还要去洗碗。

    盛钧庭突见小女人瞬间反常的神色,漆黑的双眸里浮现了一抹亮光,化作风轻云淡的口吻:“不碍事!”

    一瞬间,他突然很想小题大做,借以让她心疼一下自己,但还是选择放弃了。

    由于昨晚上刚刚俩个人的气氛有些僵,再加上此刻他明明手指受伤了,却莫不吭声。

    愧疚的心理感占据了上风,令陶馨觉得她要查看一下才能罢休。

    “别收拾了,让我看一下你的手可以吗?”陶馨重新站了起来,目光专注地投在他的手上,语气非常认真。

    盛钧庭微微一愣,她如此慎重其事的样子,很可爱,奈何的是他自己于情于理也不想拒绝她。

    索性丢下了手中的碗,再次挨着椅子坐了下来,慵懒地点了点头。

    陶馨忙绕了过去,见他正儿八经地坐在那里,不过整个身子却是朝着她这个方位。

    一手搭在桌沿,一手自然地垂下,搭在双腿之上。而两条大长腿落落大方地分开。

    白色的衬衫勾勒出他颀长而匀称的身型,肩宽,窄腰,腿长,加上坐姿优雅,怎是一个撩.人的画面。

    陶馨一看到他摆出了煞有其事的姿态,本是兴匆匆的样子,反而变得束手束脚了。

    她有些拘谨地绞着手指头,立定在了他的面前,轻吁出一口气来,一副为难的样子:“钧庭哥,能不能麻烦你把手伸出来?”

    他如此高雅的姿态,她还真是做不到把他的手给拉出来,再而细细打量一番。

    听了小女人扭扭捏捏的口气后,盛钧庭却是维持了那个姿态不变,只稍稍抬起头来。

    墨色浓郁的双眸异常平静地望着她,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只看到眼底那些暗色醉人的流影,缓缓波动着。

    “丫头,既然说要帮我检查,那就得亲力亲为好好地查一查,是不是?”他那张性.感的薄唇微微上翘而起,声线低沉而撩.人,带着若有似无的玩味儿,一点点萦绕开来。

    陶馨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回答,微怔了一下,瞧见他正儿八经异常笃定的架势。

    她觉得今天真是要拼了老脸了,她的小手做出了一个伸出去的举动,却僵持在了半空中。

    盛钧庭见她迟迟没有下一步举动,反正他这几天放假了,闲暇时间多的很,可以与她慢慢耗着,大不了让她再留宿一晚。

    只是她有心挑起了,将他的一颗心撩得痒痒的,七上八下的。

    怎么都要让她细细地关爱一下他,才能解刚刚百般的心殇之苦。

    “丫头,你不动手,难不成是不知道我哪一只手受伤了吧?”此时的他稍微换了一下姿势,整个人的身型微微向前倾了一下,那深湛的双眸里溢出了几分疑惑不解,嘴角向上扬起略显打趣的意味。

    “怎么会,我当然知道!”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角,笑了笑。

    她能说她害羞到下不去手了,扛不住他男神级的诱.惑,生怕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她说完后,他更是摆出了“你快来,我等着你!”的高姿态,陶馨觉得不能再僵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