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在我看来你这更是胡闹!

    也许昨晚她早就做出了什么出人意表的大举动,要不然人家盛大少刚刚也不至于,那副像是备受冷落的样子。

    她向前跨了一大步,大胆地拉起了他的右手查看。

    见昨天被烫之处貌似更严重了,都已经起了水泡,还破开了,他还轻松自如地说还好,甚至还要说去洗碗。

    看到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盛钧庭,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有些堵着慌。

    盛钧庭见小女人终于鼓起勇气来了,那小手握住他大手的力度也适中,只是她突然变得很安静。

    低垂着脑袋的她,只看到她长而浓密的睫毛轻搭着的弧度,很是惹人,他看不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时不时传出了轻微的叹息声,可以看得出来小女人貌似有心事。

    他稳了一下心情,不动声色地反问:“怎么了,不会处理吗?”

    陶馨深吸了一口气,眼睑向上睁大,豁然瞥了一眼他澄澈如水的眼眸,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酸涩地回:“你都这样了,还说还好!”

    由于激动下,她轻提起了他的手掌,把那些溢出了脓水的烫伤处,给他自己瞧瞧。

    盛钧庭的视线这才转移到自己的手掌处,只瞟了一眼而已。

    唇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浅浅的语调:“这没什么,只有水泡破了以后,才会好起来!”

    想必是刚刚他拿碗用力之下,这才弄破的,不过他在特训那段期间,起初手掌会起泡是常有的事,所以这些事情他根本不挂在心上。

    陶馨见都被逮住了,这个男人居然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语气,还真以为他的手是铁打的,明明就是一双修长而白皙,特别好看的手。

    陶馨不想再与他多做计较,或是斥责他一番,归根到底这个手是因她而受伤,她甚至还曾忽略过。

    她压下了心底的些许波动,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手,撇了撇嘴角问:“你家里有烫伤药吗?我帮你处理一下!”

    盛钧庭见她说到了重点之处了,黑黢黢的眸中极快的掠过了一道闪光,压下心里那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出口的语气确是无比坦然:“有,在那边的抽屉里。”

    还是上次他烫伤后临时买的,留着备用了。

    陶馨总算松了一口气,将他的手轻搁回桌沿,立马调转过身,打算去取药。

    这才刚走了几步,她立马又侧转过身,远眺着他言之凿凿地道:“不许再乱动,听到了没!”

    语气难免带了一些训斥与警告的意味,配合着她俏丽的脸蛋,还真有种佯装老师在训人的感觉。

    看到这样的她,盛钧庭深湛的双眸中噙满了盈盈的笑意,只觉得受再多的伤,只要能博得她的怜惜都是足以。

    陶馨很快就在他说的地方找到了药箱,果不其然样样俱全,她轻提着药箱回到了餐桌前。

    从旁拉开了一张椅子,弯腰坐在了他的对面。

    只是打开看到药箱里一堆医药用品时,她有些茫然了,她压根就没学过护理,当然不知道该先走哪一步。

    她头疼地抿着唇角,瞅着这个,看看那个,一直拿不定主意了。

    盛钧庭被她这个愁眉不展,却不失俏皮的可爱表情,一时给吸引住了,忍不住盯着她的小脸,出神地看了好一会儿。

    直到她的视线望过来,他才错开,忙故作淡定地告诉她:“没事,我不怕疼,你尽管处理!”

    陶馨轻咬了一下唇瓣,很是苦恼,静了半顺,这才肯松口说出来:“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弄……”

    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埋越低,她的小脸胀得有些通红。

    实在觉得好丢脸呀,他堂堂一个大男人都会,而她一个小女人居然不会这些!

    盛钧庭这才反应过来她原来指的是这个问题,禁不住再次笑了笑。

    陶馨为难之际,眼神稍微一扫而去,就看到坐在那的男人,笑意盈盈的脸庞。

    无疑的是他笑起来更加帅气逼人,只是她现下心里却堵着慌了,她闷闷不乐中:“钧庭哥,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没有,我可以教你,很简单的!”盛钧庭随即止住了笑意,恢复如初,只是唇角牵出的那抹弧度依旧很柔软。

    随后陶馨很仔细地听从了意见来,先是消毒,她刚取出沾了酒精的药棉。

    而他却自行拿了一块纱布把那伤口那一盖,另一个手也随之附了上去。

    陶馨看到这一幕整个人惊呆了,惊呼出声:“你要干嘛!”

    “别紧张,我把脓水全部挤压出来,便于你随后操作!”盛钧庭眉眼舒展,朝她淡淡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没丝毫松懈。

    陶馨想想那画面都觉得很疼,自觉侧转过头去,不再看着哪儿。

    她想也许就是怕她下不了手,他才自己来的!

    再次调转过来头,陶馨的情绪很明显变得有些低落,整个动作都很轻柔,神情专注,边抹还不忘问他:疼不疼?

    盛钧庭瞧见她整个谨小慎微的动作,他的一颗铁血的心,也跟着她慢而柔的动作,渐渐的化为了绕指柔。

    整个消毒上药的过程全部完成,她深吸了一口气,刚刚一路实在是太紧张了。

    只剩下贴个大大的创口贴就可以,她取出来下意识竟然想拿嘴来撕开,却在半路顿住了。

    腹诽着:陶馨,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真丢脸呀!

    忙尴尬地冲他一笑:“对不起,我一时习惯了这样!”赶忙改为手中在撕。

    只是她头顶上空却传来了男人,低低浅浅的温润嗓音:“没有关系,反正口水也可以杀菌!”

    这句话不知怎么的,就听着她心头直跳,脑海里一连就想起了半夜里那旖旎的一幕,他间接吞下了她残留的口水。

    瞬间,她的耳根与双颊都悄无声息地爬上了红晕,忙稳住心神,一气呵成撕开,再而非常麻利地给他贴上了。

    刚贴好立马起了身,直接背转过身去,直拿背对着他。

    无可厚非的是盛钧庭知道她的情绪顷刻间又变了。

    陶馨忙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我去洗碗,你注意好手!”说罢忙收拾碗具向厨房走去,连药箱都一时忘记整理了。

    等她洗好碗出来,心想着也该离开了,毕竟打扰了人家一整晚。

    她擦干了双手,处在厨房与餐厅的交界处,稍稍驻足了下。

    环视到自己身上还又穿着人家的新衣服,而且这些衣服的来历她还没问。

    她慢腾腾出来时,现盛钧庭已经起了身,遥遥立在窗前,此时的窗户已经打开了,微风习习而来,吹拂而起他细碎的刘海。

    身姿清逸挺拔,如同一尊雕塑一般伫立在那,不知道在沉思些什么,即便是她出来了,他都未察觉。

    陶馨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希望与他好好打个招呼再告别。

    这才听到声音的盛钧庭猛地转过身来,那张颠倒众生的俊颜,也一点点在光影交错下呈现出来。

    他面朝着她,唇角勾起一抹弯弧,清润的声音懒洋洋地弥散开来:“真是麻烦你了!”

    陶馨知道他指的是洗碗这个小事,她润了润嗓子开口:“这个小事一桩,只是我身上这些新的衣服……”

    她扯了扯裙摆,本想直白脱口而出的那句:是不是你精心为我准备的?还是决定委婉一些。

    “这个哦,你也知道一般公司上级对底下员工会有奖励,这些也算是其中的一部分。”盛钧庭望着她墨色的眼眸里沉沉湛湛的,面色也是一派波澜不惊,像是就是这么一个回事。

    这解释也算合情合理,陶馨轻“哦”了一声,只是还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太对劲,比方说外衣也就算了,可是连内里都添置了。

    当然显而易见的他并不想说真话,而且表现的如此镇定,他既有心隐瞒,她又何必自讨没趣捅破呢!

    接下来,陶馨刚想对他说告别,不知谁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很明显这铃声非常熟悉。

    盛钧庭轻挑了挑眉,提醒:“貌似是你的手机,不打算去接吗?”

    陶馨忙四下找了找,这才想起貌似在洗手池那边。

    是一个本地的陌生号码,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不接,只是当下她却接了。

    电话其实是4s店打过来的,对方先行开口:“您好,陶小姐,我是4s店的,关于你前些天在我们这儿购置的新车,已经可以提车了,请问您方便什么时候过来取?”

    陶馨着实愣了数秒,这才反应过来还有这么一桩子大事,她几乎都忘记了。

    对方见那头沉默不语,忙又唤了几声:“陶小姐,请问您有听清楚了吗?”

    陶馨忙回道:“好的,我明白了,到时再联系,谢谢你!”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盛钧庭见她出来后,脸色不太自然,想当然的以为难不成是盛锦皓又过来找麻烦了,想来严律精心准备的文件,也快要送到他的办公桌上了。

    “怎么了?”盛钧庭眸色深深地望向她,先一步开口。

    “钧庭哥,关于那辆车我真的不能收!”陶馨想了想决定直率地拒绝了他的好意。

    毕竟衣服都已经穿在身上了,可是车子不行,那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论是出于任何原因,她都没理由收下。

    盛钧庭轻阖了一下眼眸,收敛了一下神色,没有搭理她的话题,而是自顾自地说起:“原来是车子到了呀,既然如此那么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提车!”

    语调温温和和的,更趋向于对于新车到了,难掩一股好奇与欣喜感。

    陶馨纠结地抚额,他们俩这话题完全不在一个调上,比起他的神清气爽,她可是倍感压力。

    她撅起了唇瓣,语气不由得加重,尤带了一股哀怨:“钧庭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她见他突然迈开了步伐,无比闲散地往客厅区域而去,她只能像个小孩子般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面,紧紧追问着。

    盛钧庭一路没有再出声,直到他往宽大的沙上一靠,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慵懒与矜贵。

    “我听到了,只是我早就说过,我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既然你不想要,随便你怎么处置,反正我不过问!”

    他懒懒地斜睨了她一眼,幽深的眸子里隐隐跳跃着促狭的光泽,出口的话却是依旧那般狂傲,不容置喙。

    陶馨见状只觉得好吃瘪,苦恼地皱着眉头,终是赌气地出口质疑他:“你这不是胡闹嘛!”

    盛钧庭听罢后抽回了搭在后面的长臂,落回前.胸,莞尔一笑:“馨儿,在我看来你这更是胡闹!”

    还站在那的陶馨沉沉叹出一口气,还真是无计可施了对于他,现在才现他们俩堂兄弟还是有一点挺像的,一样的执拗,一样的喜欢擅自做主。

    她招惹了一个已经够头疼了,没有想到还有第二个,比之第一个还更可怕,更顽强!

    “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不打扰你了!”陶馨顿觉没辙,还是早早撤退为好。

    见她真的转过身像是要离开,盛钧庭其实也有些坐不住了,不过本性使然,令他坚定住立场。

    “馨儿,难道你就为了这点小事要与我动气?”

    陶馨耳后飘了下来男人低低沉沉,轻轻柔柔的声线,尤带着一丝忧虑。

    她顿住了脚,想当然的一口回:“我没有生气!”

    也许她都不曾深究到,貌似确实有点生闷气,是因为他的霸道专横,还是其他,反正觉得心里怪怪的。

    “只是你就这么走掉了,难道你不想听我后面汇报最新的好消息吗?”盛钧庭浓黑的眸子里,一道狡黠的余光一闪而过。

    修长的指尖触及自己的下颌处,细细摩挲着,眸色捉摸不透,浑身散着属于成熟男人的精明与魅力。

    陶馨本就已经快要走到大门口了,猝不及防地,被他这意味深长的一番话,倏然调转过了头,愣愣地僵持在了原地。

    当然她溢满诧异的双眸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男人冷峻而坚毅的画面,就像是笃定了她压根走不了。

    她的心跟着突兀地直跳,变作似懂又不懂的样子,喃喃着:“钧庭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盛钧庭修长的眼眸里浅浅笑意缓逝而去,利落地直起身来,亦是模棱两可的开口:“我想冰雪聪明的你,一点即通!”

    说罢长腿一撩,没有几步已走至她的身侧,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傲然挺立在她的身旁。

    陶馨有些无奈了,见他貌似也像是出门在即的样子,此时的他都已经绕至她的身前了。

    她紧了下手,纳闷地多问了一句:“钧庭哥,你也要出门?”

    男人先是轻“嗯”了一声,再而又直起身来添了一句:“陪你一道出门!”

    “这个……不太合适吧!”陶馨不免有些遮遮掩掩的,只以为他是要跟着她一道回去。

    “在想什么呢,我指的是一起去提车!”此时的盛钧庭已经换好了鞋子,单手抄在兜里,修竹般的身型高高挺立在那,好整以暇地扫视着有些犯傻的她。

    “啊?可是……”陶馨真是一筹莫展状,而后她的话还没说完。

    被男人很干脆的打断了:“别这可是那是了,付了钱岂有不取之理!”

    话说完他已经调转过身,手已经触及门把上了。

    现下的结果已经很明朗了,她不去也得去。这个男人极精明地掐住了她的软肋,知道她目前最想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当然为了这个结果,她愿意尽最大的努力,更别提这个一起出门取车的事情了。

    到底她还是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应该是说是被压制后的受宠若惊。

    所以一路上她都是埋着头,懒得搭理他的样子,即便是在两人独处的电梯里也是一样。

    盛钧庭亦是相应的配合着默不作声,睹见她小嘴撅得高高的,一副受气包的小样儿。

    她这是在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向他抗议呢,还真像在耍小孩子脾气。

    俩人先后出了电梯,陶馨是他快她慢,他慢她反而加快了步子,心里莫名的堵着一口气,要与他对着干。

    结果她一个不留神下,差点就与前面的一棵大树相碰,惊魂未定下,如果不是他及时伸出手拉了她一把,还真得撞上去了。

    盛钧庭俊朗的眉心紧蹙着,本是深湛而沉静的双眸里,暗涌骤然涌起,精雕细琢般棱角分明的脸上亦是难掩愠怒。

    “你是不是由于在生我的气,不惜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他的嗓音失去了一惯的温润,变得冷凝而沉重,滚滚地朝她席卷而来。

    陶馨本就由于刚刚事突然下,心神还没缓过来,再加上他对她这一吼,更是懵了。睁大了双眸骇然地与他对视,渐渐地就力不从心了。

    “我没有,刚刚是不小心,我会多注意的!”她埋下头来,不敢看着他,声音亦是轻如蚊鸣般。

    她怎么可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头撞一下,可大可小。

    盛钧庭眼见她这番模样,径自伸出了长臂,一把拽过了她的臂弯,不由分说就拉着她往前走。

    陶馨只感到手臂上传来了一股重力,而后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一路往前。

    她既惊讶又觉得不妥,急急地嚷着:“钧庭哥,你快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走!”

    这儿人来人往的,万一被谁瞧了去,那简直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以防止你再出这种状况,我看还是维持这种姿势,到目的地不变!”盛钧庭并没有回头,大步往前走,而且紧握着她手腕的力度,厚重而强势。

    但陶馨依旧不依不挠,只想撤回自己的手臂,结果几番争执下未果。

    盛钧庭倏然顿了下脚步,调转过头,黑眸深沉犀利无比地扫了她一眼:“如果你想我手再伤上加伤的话,你尽管乱动!”

    不冷不热地说完,继续迈开了大长腿,维持了刚刚的步伐不变。

    陶馨嘴角微抽了下,这才下意识瞧了一眼他的手,她貌似忽略了这码子事了。

    可是明明知道她刚刚那么挣扎下,他的手会痛,他为何还要坚持如此。

    眼见他这般不容拒绝的架势,她只能尽量埋下头来。

    为什么明明是她在生闷气,反而却被他霸道地牵制着走,隐隐约约心头的感觉还很怪异。

    很快俩人就来到了他的座驾旁,在他预替她开车门之前,她先行出声阻止了他的动作:“钧庭哥,车门我来开就好!”

    盛钧庭乌黑青隽的眉目,那么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弯了弯唇角:“怎么,知道心疼我了,不过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只要你乖乖听话就好!”

    陶馨被他漂亮修长的双眸一盯,脸上迅升温起来,何况他对她说话的语气,怎么看来有点是哄小孩。

    直到她坐在副驾驶位上,心情还是没有平复下来。

    车子很快驶入主道上,眼见是真的要去提车了。

    陶馨的心里既闹心又纠结,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忽而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侧脸线条冷峻非凡的盛钧庭。

    心里头掂量着小心思,打算从另一个方面下手,红唇轻启:“钧庭哥,你看我压根就不会开车,这个车在我看来有就和没,没有什么区别。”

    说完她就很小心地留意着他的神色,结果他的脸色平静如水,她所想的那种反应压根看不到。

    “在我看来这不难,你现学就是了,而且你近期不是很空闲。”盛钧庭清亮而深邃的双眸依旧直视着前方,自觉忽略了身旁小女人那期待的眼神。

    陶馨只觉得心上“咯噔”一下,有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错觉,反而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他怎么知道她最近没有上班,主要原因还是她嫁给盛锦皓以后,不仅是婆婆还是盛锦皓都不允许她出去上班。

    婚前那些甜言蜜语:他负责赚钱养家,她只要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不过把离婚这件头等大事,解决完毕后,她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开始属于她的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