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色几许:陆先生入戏太深全文阅读 第6分节

第51章:女人也分很多种,你是讨人厌的女人

    裴绍一路跟在江偌身后,欲言又止,在江偌作死之前,还想劝她三思来着,谁知她一点也不犹豫,直冲陆淮深而去。

    宴会厅里灯光流转,乐声时而低婉时而悠扬,男男女女衣香鬓影,在场姿色不凡的女性众多,江偌不过是其中一员,独身时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方一靠近陆淮深,便觉得聚集在身上的目光密切起来。

    尤其是在跟陆淮深讲话的那几对男女,当她站定在陆淮深身后时,便已经将目光投掷过来。

    陆淮深的身份太耐人寻味,在大多数人的眼中,他是博陆当下的一把手,又是江家刚上位那人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加上模样不俗,身材俱佳,男的想来套套交情,女的想来博博关注,因此身边一直聚集着不少人,远近之外也有不少窥视着的目光。

    江偌分明感觉,当她的手碰到陆淮深肩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顿了一下,随后才缓缓转过身来。

    今晚的陆淮深,短发梳做大背头,西装革履,浓眉深目,轮廓冷峻英挺,不论身份的话,单是这身皮相与气场也足以震慑当场。

    陆淮深轻抿薄唇,那双喜怒难辨的黑眸扫了她一眼,知道她就要过来,脸上并无意外,但是江偌还是隐隐察觉到他眼底溢出的冷意。

    陆淮深身量高大,一转过身,身影将江偌笼罩,将方才那几人的目光隔绝在背后。

    江偌正不知死活的冲他笑,那笑容温温淡淡的,似温柔缱绻,又似不以为然。

    她一头微卷长发,自然垂顺在肩后,新剪了个薄刘海,本来不大的脸又被遮去三分之一,只剩巴掌大。

    她的皮肤尤其白皙,穿着质感厚重的墨绿色长裙,既凸显身材气质,又衬托肤色优点,亭亭立在那里,甚是养眼。

    陆淮深打量了她两眼之后,面对面沉默片刻之后,他面无表情说:“不跳。”

    江偌像是一点不介意,笑容为变,只是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直接将手放在他掌心,另一只手也主动搭在他肩上。

    宴会厅里刚好一曲小提琴结束,开始演奏钢琴曲。

    适合华尔兹的音律响起,不少人兴致冲冲地进了舞池,江偌却还在陆淮深怀里,接受着他的死亡凝视,虽然别人看来她的手是放在他掌心,实际上是她捏紧了他的大掌不愿放,他的手也不愿揽住她的腰。

    僵持几秒,江偌有点下不来台了,咬了下唇,晃了晃捏着他的那只手,低声说:“跳吧。”

    她目光恳切,因为陆淮深久久不给反应的缘故,笑容也有些勉强。

    陆淮深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将她搭在肩上的手扯下,江偌心里一凉,谁知陆淮深牵着她进了舞池。

    心不甘啊,情不愿的。

    但江偌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陆淮深至始至终未置一词,进了舞池跟她面对面,忽然手上一用劲,将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揽。

    他力气太大,猝不及防,江偌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仰,无意中流露的抗拒,最显真心。

    陆淮深垂眸看她,她仰头望向他。

    他薄唇轻挑,冷笑溢出,“不是你想跳的?”

    江偌缩了下肩膀,“哪个跳舞是身子贴身子跳的?”

    陆淮深面不改色,“我还见过脸贴着脸跳的。”

    两人一起有节奏的挪动脚步,没跳两下江偌发现他不按常理出牌,乱带节奏,随意打乱步伐。

    江偌渐渐感到力不从心,跟不太上,她搭在他掌心的手微微用劲捏了下,提醒道:“你能不能别乱来?”

    陆淮深嗤了一声:“学艺不精。”

    江偌无所谓地辩解:“我小时候上过舞蹈班,大学的时候每学期也会参加舞会,底子还是不错的,是你的问题。”

    陆淮深越过她的发顶看远处,嘴里淡淡说着:“你想说明什么?你大学生活挺丰富的?”

    他说完,微微垂眸看她一眼。

    “正常社交,不用这么阴阳怪气的,”江偌目光直视着他刮过胡后干净的下巴,笑了笑,“也是,我在外‘花天酒地’,你却在家独守空房,不怪你有怨气。”

    当然,前提是他说的什么守身如玉是事实的话。

    陆淮深懒得废话,只在将怒气发泄在手上,猛一用劲,江偌顿时感觉指节都要被他捏碎了,痛感神经反映强烈,她急喊:“我错了错了错了……”

    陆淮深这才松了手。

    江偌紧紧抿着唇,满眼怨气地瞪了他一眼,陆淮深连表情都未变过,她不敢再在嘴上造次,瞥了一眼自己被用力挤压后泛红的皮肤,怨怼地说了句:“手给我捏红了。”

    “自作自受。”

    江偌好奇,“你对江舟蔓也是这样,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陆淮深微眯了下眼,赏她个眼神,说:“那自然不一样,对她还是要温柔许多的。”

    江偌忽略过心里一闪而过的不悦,笑笑说:“我是女人,你就不能对我绅士些?”

    “女人也分很多种,”他看了她一眼,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是讨人厌的女人。”

    江偌心情确实不太好了,笑容渐渐转淡,将脸转向一边,心里滋味复杂,就算只被一个无关男性说自己是讨人厌的女人,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何况是陆淮深?

    她名义上的丈夫。

    穿着高跟鞋的江偌,发顶刚到陆淮深的眼睛,陆淮深稍微低些头就能看自上而下看清她的轮廓,这次低下头,看见的不是俏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而是她一般侧脸。

    带着明显的不开心,连做作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不开心了?”陆淮深哼了一声,拧了下眉。

    江偌垂着眼睫,淡淡回:“我没有不开心。”

    陆淮深的手往上按住她的背,将她往自己身上按,江偌差点将脸撞进他肩颈里,不得仰头往后隔开稍许,这样,也就不得不与他对视。

    陆淮深的手心贴着她光洁背脊,顺着往下重新搂住她的不盈一握的月要月支,“我说的不是实话?你没点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今晚的行为有多讨人厌?”

    江偌心里气闷,面无表情地嘴犟,“我乐意,我说了我没有不开心,我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她其实快气得呼吸不顺了。

    ……

    但是江偌气得呼吸不顺的时候,有人跟她一样怒气值暴涨。

    江舟蔓远远看着那两人一会儿搂一会儿抱,亲密无间,打情骂俏,心中的不安像雪球越滚越大,她那天曾问过陆淮深,是不是不想跟江偌离婚了?

    这本是她的猜想,现在放在正在被坐实。

    她曾一直很信任陆淮深,在江觐跟她谈话之后,她认为,即使陆淮深对她感情不深,至少加上利益牵绊,她和他的感情,也勉强算牢固了。

    可永远没人理解,心中希望被一点点挖空的感觉,是如何绝望。

    江渭铭早就看到江偌了,因为他当时在和几个重要的人谈事情,所以没来得及管。这时候江偌都和陆淮深跳上了,他来找到江舟蔓,将她拉到一边问:“这是怎么回事?”

    江舟蔓目光钉在那两人身上,艰难吞咽,“我怎么知道。”

    江渭铭即便上了年纪,依然仪表堂堂,尤其刚上位不久,虽然糟心事情一堆,但总归算是坐上梦寐以求的位置,整个人更显意气风发。

    “江偌是跟裴绍一起进来的,肯定是经过了陆淮深的同意,你跟他不是……”

    江舟蔓现在听见‘陆淮深’三个字就快受不了,她怒声打断父亲,“我不知道,别问我行不行!”

    说完拎着裙子大步走开了。

    ……

    后半支舞,江偌一直心不在焉,有时候脚步错乱,踩到陆淮深的脚也是常有的事。

    江偌也不说抱歉,陆淮深除了皱眉,也没说什么。

    连续多次过后,陆淮深忍无可忍,“江偌!”

    “不好意思,学艺不精。”江偌回神,懒懒说了句。

    陆淮深:“……”

    江偌其实是余光瞥见了江渭铭和江舟蔓,跟陆淮深说了几句话,差点忘了计划。

    但由于做那件事,后果可能比较严重,她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因此才心神不定。

    高潮部分尘埃落定,一支舞接近尾声,江偌一颗心更是上下乱窜,因为紧张,大脑时而出现空白。

    最后,她抬头看向漫不经心的陆淮深,横横心,直接仰起头,对准他的嘴唇要压上去。

    争分夺秒之际,陆淮深一把扣紧她的月要,将她往后推开推开半步距离。

    也是那半步之差,江偌这一吻怎么也送不出去了。

    陆淮深看着她,沉着脸瞧着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江偌不敢做声,却又下了决心,目光紧紧攫住他的双唇,目标很明确,不死心,咬牙动了动身子,仍要去吻他。

    “江偌!”陆淮深嗓音带了汹涌怒意。

    江偌索性将搭住他肩膀的手移到他脖颈之后,想要压下他的头,让他靠近自己。

    手刚碰到他的脖子,却被陆淮深抓住左手,一把将她扯开。

    琴曲还未结束,陆淮深直接拖着江偌离开舞池,甚至直接从光线晦暗的角落里离开了宴会厅。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2章:我能换着花样亲你一百次不带重复

    江偌被陆淮深紧紧扣住手腕,她知道触到他底线了,仅仅从那背影,也能感受到他的冷怒,她心里生出危机感,一路也不敢做声,只管使劲挣扎,奈何挣不脱。

    陆淮深身长腿长,步履迈得又大,江偌穿着长裙,刚开始屡次踩着自己的裙摆,最后不得不提着裙子小跑。

    他力气一点也不含糊,江偌屡次被他拽得踉跄。

    江偌被他拉着左弯右拐,不知到了哪儿,他推开一扇门,里面是一间休息室,陆淮深直接把她拖进去,啪的将门关上,一把将她摔在门上。

    江偌手腕发疼,背脊又撞上冰冷的门,重重一疼,她也不知道该先去揉手腕,还是先逃开那扇门。

    而陆淮深已经将她困在门与他之间,江偌在他逼近的时候,下意识往后退,却已经无路可退。

    她掀起眼眸,一瞬不瞬望着他,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陆淮深站在她面前,满脸冷郁之色,“来,这么想亲是不是?现在亲。”

    他沉着声,语气倒是轻,但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惧怕。

    江偌低下头,没敢看他,心跳急剧加速,因为紧张而身体紧绷。

    这几天一直阴雨绵绵,城市像被泡在水罐子里,天气阴冷潮湿,气温骤降,此刻她在三十层楼高的酒店的休息间里,开着窗,风雨呼啸声夹杂着远处车流声被风传入耳边,冷意浸入毛孔,她身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亲啊!”陆淮深突然加重音量,冰凉嗓音地从她头顶传来。

    江偌抖了一抖,不知哪儿来的劲儿,突然在门和他胸膛之间的狭窄空间里艰难转身,拉开门就想跑。

    陆淮深长臂一伸,将被打开一点缝隙的门,一把按回去关上,并且给门上了锁,扳过江偌的身子,按住她肩膀,将她身子钉在门上动弹不得。

    江偌看也不看他,只去拍打他手臂。

    “看着我,”陆淮深被她气得不轻,脸色自然不好看,“人前都敢上天揽月了,人后怎么这样怂包?”

    “你才怂包!”江偌停下动作,咬牙瞪向他,对视两秒,被他锐利目光看的心虚不已,又偏开了头。

    江偌心想,反正做也做了,后果也这样了,他又不能将她剥皮,她缄口不言,他也不能将她怎样,索性再也不说话。

    陆淮深看她这幅破罐破摔的样子,火气更大,“上次我跟你讲得话,你右耳进左耳出是不是?还是你根本没放在心上?上次到公司闹那么一次,记着账不跟你算,倒还给你壮胆了?”

    江偌闻言一愣,她定定看着他,语气激动,一字一顿,“你少提那茬,你自己惯着江舟蔓,纵容她惹是生非,她要是不去医院招惹我小姨,就没有后来的事。江渭铭一家三个,也没一个心思纯正的,江舟蔓前脚一走,江觐后脚就去威胁我爷爷,是他们非要逼得我们无路可走。”

    江偌顿了一下,想起有些事根本不容她退缩,她看着他的脸,紧了紧握成拳的手说:“陆淮深,结婚的事到现在对错难分,虽然我和爷爷逼你妥协,你后来不也毫不留情,将我们爷孙逼到今天这一步了么?”

    她说着自嘲一笑,“现在我有的坚持,你有你的立场,我们注定不能为伍,只能各自为政。结果如何,各凭本事。你们可以明目张胆使手段,我孤身一人没办法跟你们硬来,只能耍点小聪明。”

    江偌说完,陆淮深看她良久,脸上表情渐渐消失,最终只剩满眼凉意,“江偌,你不仅自不量力,还尤其不识抬举。”

    “你就当我不识抬举好了,”江偌微垂下眼睫,余光注意着窗前飘动的轻纱,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看向他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计划没成,还会有下次。”

    那支舞,已经能让人注意到她和陆淮深关系不一般了,如果当时真的亲下去了,估计所有人都会将她的身份与陆太太联系起来。

    陆淮深伸手钳住她的下巴,“下次?下次又是什么计划?还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上来?”

    江偌脸疼,皱了皱眉。

    陆淮深松开她,眼底划开一抹冷笑与嘲讽,“不是说不稀罕我,现在这么上赶着,你不觉得打脸?”

    江偌忍不住辩驳道:“谁说亲你就是稀罕你了?你不也亲过我,那你也是上赶着?难道我能理解成你稀罕我?”

    说完江偌自己也愣住了,觉得自己话里暗含的意思有些洋洋得意,与自己想表达的初衷不同,不由得脸色微变。

    话刚说完,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陆淮深压住了她的唇,刮过她的齿,卷过她的舌尖。

    算不上粗鲁,甚至不带任何情绪。

    在江偌伸手推他的时候,他已经主动离开,拇指重重摩挲过她润泽的唇,慢条斯理中带着分流里流气,告诉她:“江小姐,陆太太,这种亲吻,我能换着花样亲你一百次不带重复,接个吻而已,能说明什么?顶多称得上男人和女人在气氛和荷尔蒙操控下,一种生理感觉战胜理智的行为。生理上的感觉,并非代表心理上的感觉,懂没有?”

    简言之,这种生理冲动是纯原始,纯獸性的,甚至连谷欠望都算不上,何谈情,何谈心。

    江偌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也随之漫出一种无可言喻的酸楚。

    陆淮深说完,又附唇上来,动作孟浪,汹涌狂热。

    江偌吓了一跳,神思未归,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又已主动松开。

    紧跟着是第三次,温柔缱绻,浅尝滋味。

    陆淮深似乎是要向她证实他话中所说,他能换着花样亲她一百次不带重复,只是接个吻而已。

    江偌明白了他的意图之后,开始抗拒,却被他压住后脑勺,并且勾住她的下巴,让她面朝他,眼睛要看着他,以一种不容拒绝之势。

    知道是徒劳之后,便再也不抗拒了。

    每次短短两三秒的吻,他的气息席卷她的鼻腔,他的味道充斥她的口月空。

    下巴上微粝的指腹轻挲,惹得她心脏收缩,挑起她心中悸动,江偌脑中空空,想着这或许是他所说的,独立于心理之外的生理感觉。

    然而她不大享受得来,一遍遍之后,她发现,除了触碰到的那一刻有悸动,之后便是紧揪般的难受。

    或许是她接受不了他的说法,她认为这种亲昵的事情,只能相互喜欢的人来做。

    看着她渐渐失神的双眸,陆淮深停下动作,眼眸有什么东西褪去,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幽深沉静,江偌没看一闪即逝的是什么。

    江偌木着脸,忍着难受,勉强一笑,看着他问:“我可以走了?”

    陆淮深立刻皱了眉,定眼看她两秒,拉开门,头也不会率先离开。

    他走后,江偌站在门后,咽了咽喉咙,外面的风雨愈演愈烈,窗外浮华夜景映着蒙蒙雨雾,时而在纱帘翩飞之际展露眼前。

    她看着那些光景,想到陆淮深的背影,心中莫名懊恼悲苦。

    忽来一阵冷风,携着冷雨凉意钻进她的皮肤,她一个激灵,清醒不少,抿了下唇,又想用手背狠狠擦一下,又记起自己擦了口红,怕弄脏脸,只好捡起落在地上的手包去洗手间补妆。

    她顺着路标找到了附近的洗手间,这里离主宴会厅其实不远,只是有些绕。

    洗手间入口的大门没有锁,推动自如,江偌刚推开一点缝隙,里面一道女人的说话声吸引了她。

    她听到的是:“陆太太,恭喜你啊。”

    “什么?”

    这句反问出自江舟蔓,江偌对她的声音还算熟悉。

    那人又说:“你和陆淮深结婚的事啊,我听别人说了。你们保密工作可做得真好?什么时候办婚礼呢?”

    江舟蔓支支吾吾含糊过去:“以后有时间再说。”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哈。”

    江舟蔓笑笑:“嗯。”

    门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江偌才推开门进去,刚好跟那人打了个照面。

    那人认出她是刚才和陆淮深跳舞的女人,又听刚才旁边的人提过,她是江舟蔓的妹妹,虽然姐夫和小姨子跳支舞没什么,但她仍然觉得这样的行为不妥,有勾引姐夫的嫌疑,尤其是两人动作可不像清白的姐夫和小姨子做得出来的。

    因此她见了江偌,脸上毫不掩饰露出一抹嫌弃,绕开她出去了。

    江偌并没怎么在意,而是在江舟蔓的注视之下,若无其事走到洗手台的镜子前补妆。

    江舟蔓在看到江偌那一刻,手都忍不住在发抖。

    陆淮深拉着江偌离开,现在江偌嘴上口红的饱和度和形状……

    明显是被人亲过。

    江偌拿出纸巾,用一角去擦弄在唇线之外的口红,放下纸巾的时候,她在手包里找口红,垂着眼眸,知道江舟蔓一直看着她,便轻声道:“陆淮深什么时候又二婚了?不对,他跟我好像还没离婚,重婚法律不允许吧?那这声陆太太,叫你的时候,你怎么就心安理得应了呢?”

    江偌口红拿出来,发问的时候,微微偏着头去看她,朝她淡淡勾起唇角。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3章:腰上多了一只手臂,扯着她往侧后方退开几步远

    江舟蔓牙关紧咬,目光似刃,要将江偌看穿。

    可能是从前太过自信,对自己和陆淮深之间的感情从未有过忧患意识,所以幻想破碎之后,她遇事容易受情绪影响。

    她的手用力撑附在盥洗台上,看着江偌给口红补色。

    江舟蔓也不蠢,怎能在这种场合让仇者快,她挥去脑中陆淮深和江偌在不知的角落里亲密的画面,努力不让脸上出现不该有的表情。

    “我迟早都会是陆太太,早应晚应,有什么区别?”

    “是么?”江偌用小指擦唇线边缘的动作顿了顿,动了动眼睛,用余光瞧向她,她敛住了笑容,五官的棱角立刻显得深刻了几分,连眉目也挂上了几分清冷,“上次我让陆淮深向你转达过一句话,也不知道他告诉你没有。”

    江偌将口红装好,一只手啪的将小盒子形状的手包按在洗手台面上,叉着细腰一侧瞧向江舟蔓,面无表情告诉她:“想当陆太太,你还是等下辈子。”

    “好大的口气,”江舟蔓讽刺一笑,“谁以前还说不稀罕来着?”

    江偌嗤笑:“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一个破身份而已,跟陆淮深结婚之前我没想要,你去医院找我小姨之前,我也确实没想过一直霸占不放。我一直想,和陆淮深离婚之后,这陆太太谁爱当谁当,老话说得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们又想得到陆淮深,又想紧握江家家产不放手,美事不可能让你两头都占是不是?是你贪心,自食其果,我也只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江舟蔓眼里,江偌此人不足为惧。她身后有父亲有哥哥,而江偌背后无人撑腰,唯一让她介怀的不过是那陆太太的虚名而已。

    江舟蔓掐紧手指,缓缓扬起笑,“话可别说的太满,想一辈子占着茅坑不拉屎,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江偌站在清光下,冷冷凝她一眼,忽然冲她粲然一笑后,转身而去。

    洗手间的门关上,微微晃动着,江舟蔓脸上的笑顿时消失无踪,一把将放在洗手台旁边的绿植盆栽扫到地上。

    ……

    走廊七万八绕,江偌好不容易才一路摸索回主宴会厅。

    江渭铭是今天的主角,正在台上致辞,对光临嘉宾表示欢迎和感谢,身后站着长身玉立的江觐和笑容优雅的江舟蔓,随后同众人遥遥举杯共庆江渭铭生日。

    江偌一直立在台下静静看着他,光束扫过她的时候,江渭铭看见了她,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随后转移了目光。

    众人散开之后,有宾客上去和江渭铭攀谈,江偌与人群逆向往前,从侍者托盘里拿了杯香槟,在一些眼光频频回头的注视下,走到了江渭铭三人面前。

    江舟蔓的脸率先拉了下来,不愿多看她一眼。

    江偌笑着举杯:“今天是大伯父的生日,我这个做侄女的,来当面说一声生日快乐。”

    江偌自报家门后,江渭铭笑容一滞,眼神瞬间冰冷,江偌面不改色,冲他扬了扬手里香槟杯。

    当着众人的面,江渭铭也不好拒绝,假模假式的回应:“小偌有心了。”

    说罢,同她碰了下酒杯。

    这样一来,原本有些对江偌不大熟悉的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在私底下悄悄耳语。

    “她就是江启应儿子死后才找回来的亲孙女?”

    “江渭铭做了不干不净的事,竟然还敢放她进来,也不怕她闹事啊?”

    “没了江启应,她能闹出什么事来啊?不过看她刚才和陆淮深跳舞那劲儿,不会想要跟姐姐抢男人吧?”

    “正常,被人搞得一无所有的,换做是我,我也要闹得这一家子不得安宁。”

    “但是陆淮深已经跟江舟蔓结婚了,陆淮深难不成还会因为她跟江舟蔓离婚?”

    “谁说他跟江舟蔓结婚了?人家本人不是没有回应过么?”

    “沉默代表默认。”

    ……

    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也没说得多小声,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也不怕江渭铭能对自己怎样,毕竟八卦嘛,听者有份。

    有些看不惯江启应谋害养父行径的人,正好趁机看笑话,使劲儿膈应他。

    江渭铭也成功被膈应,将酒杯重重搁在一旁就往休息室走,一子一女自然跟上。

    “听见那些话没有?”进去之后,江渭铭指着一双儿女,掷地有声。

    江舟蔓心情不佳,并未答话。

    江觐径直往沙发上一坐,不以为然道:“你是成大事者,怎么一点闲言碎语就让你大动干戈?况且,你当做决定的时候,不是应该想得到今天么?”

    江渭铭闭了闭眼睛,沉声说:“想得到是一回事,真正做得到有几个?”

    说完,他不悦地看向自己女儿,“跟陆淮深到底怎么一回事?多久了,他还不跟江偌离婚,还纵容她胡闹!”

    江舟蔓闻言,心神俱怒,积压许久的情绪瞬间决堤,“我怎么知道?我又没限制他的自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谁能干涉得了他?”

    “你……”江渭铭指着自己女儿,“你不是跟他感情向来很好吗?”

    “表面上,估计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江舟蔓咬了咬牙之后,说出自己一直以来逃避的事实。

    江觐的目光扫过她,“你是怎么回事?那两人跳个舞,就刺激到你了?”

    “不止是跳个舞那么简单!”江舟蔓欲做解释,反而让自己的情绪愈加激动。

    江觐沉吟一声,打断她,看着她的眼睛,洗脑似的向她强调:“就只是跳个舞那么简单。”

    “不是的……”江舟蔓咽了咽喉咙,失神地喃喃道:“真的不是的。”

    江觐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先安慰了两句:“在我眼中你不是这么没用,这么容易被打击到,你还是你么?忘记我跟你说的话了?”

    江舟蔓知道,自己一旦陷入某种认知,别人的话不管用,除非自己走出来。所以,是江觐跟她讲的道理,她即便当场听进去了,但难以信奉为真理,所以只会在坚定和崩溃的情绪中周而复始。

    江觐看她这样萧索的模样,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你在这儿悲情,江偌却在寻找机会和陆淮深相处,久而久之,你觉得你对陆淮深来说,还算什么?对于男人来说,没有感情是无法取代的,而你跟他多年相处,就是你的优势,如果你现在自暴自弃,只会让江偌不战而胜。”

    江舟蔓心底狠狠一震。

    江觐搭上她的肩,又说:“你甘心吗?你认为陆淮深丝毫不喜欢你,不值得你争取吗?”

    江舟蔓渐渐沉下心。

    甘心?当然不甘心。

    她这段时间觉得陆淮深无法给她安全感?而她自己呢,也从未去争取过,不仅无法给自己安全感,反而多次自乱阵脚,质疑陆淮深。

    在两性关系中,男人到底对女人的疑心病抱以什么态度?也许一次两次还能忍受,从第三次开始感到不耐烦。

    而陆淮深,是不愿接受任何质疑的。

    她在他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选择无条件跟他,要么直接干脆离开。这点,她想她应该没有猜错。

    是她犯了几乎所有女人的通病,而陆淮深并不是能接受这种错误的男人。所以她不知道原因在自己,还是,陆淮深本就不是对的人。

    但总有一方要妥协的,不是么?

    沉默良久,江渭铭渐渐消了怒气,看着江舟蔓那样子,怒其不争说:“丧气什么,不是还有我们?我得抽时间找他探探底,问他到底怎么想的。现在,万万不可让江偌再在这样的场合里跟陆淮深有交集,先想办法让她离开。”

    ……

    江偌在宴会厅里走走停停,时而美目流盼,漫无目的地寻找什么,只为了确保陆淮深在她视线之内。

    但是她一时不敢轻易接近他,一来,他周围一直有人,二来,陆淮深已经有脾气了。

    空气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人脉网,串联着这场子里的所有人,她是什么身份,已经由部分人之口,变得人尽皆知了,所以也没什么人来主动找她搭话。

    以前江启应带她在身边,也去过不少公众场合,见过不少人,记得上号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大家都是逢场作戏而已,如果没有任何目的,有什么必要记住你呢?

    江偌脚累,坐在休息区休息了一会儿,手肘搁在交叠的腿上,撑着下巴,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远处那人。

    脑子里东想西想,一会儿就失神了,再回神的时候,已经找不着陆淮深了。

    身旁坐下来两个裙装美人儿,笑着跟她打招呼,江偌急着找陆淮深,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对方一声。

    刚好目光转动间,看到了落单的陆淮深正和贺宗鸣碰了面,江偌起身就准备过去。

    身后那两人瘪着嘴酸了两句:“这么傲,还以为自己是身份矜贵的江家大小姐?”

    江偌向来觉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此一听,心里觉得不大快活,顿了下,转身不住地看着那两人,疑惑地问:“我认识你们?”

    两人清了清嗓子,爱答不理。

    江偌笑笑:“我知道你们想来问八卦,我就是故意不想理你们,又怎样?”

    说完之后,也不管那两人什么表情,往陆淮深方向而去,却不知半路从哪儿冒出个端托盘的服务生,对方直冲她而来,托盘里几支酒杯里撑满淡金色液体。

    对方收不住脚步,江偌也躲避不及,腰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臂,扯着她往侧后方退开几步远。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4章:是陆淮深他老婆

    服务生托盘里两只酒杯倒下,一个杯子摔出去,伴随着尖锐的碎裂声,液体洒溅。

    江偌幸得他人帮忙,被拉开一两米,又站在左侧后方,那位置巧妙,完全避开了被溅得满身水渍的可能性。

    倒是一些没注意到的女士,裙子上全是湿痕,还有人的脚背被弹起来的玻璃碎片划伤,一时间惊叫怒骂四起,周围目光全聚焦在了这边。

    那服务生面红耳赤地跟各位说抱歉,立刻就有人来收拾残局,负责人也露面调解,公关能力一流。

    江偌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身后还站了个刚才帮她一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手已经从她腰间拿开,一点也没有占女士便宜的意思。

    那气息陌生,江偌赶紧跟人拉开一点距离,转过身想跟人道谢,‘谢’字才刚说出口,她觉得这人看起来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于是茫茫然地说完了谢谢。

    男人身姿挺拔高大,肤色健康,偏蜜棕色,但是唇红齿白,深邃内双眼,很显年轻,亦很显风流倜傥。

    他说:“上次的发言很精彩。”

    发言?什么发言?

    江偌这下肯定他们一定见过,但是她还是想不起来,疑惑地偏了下头,表情有点尴尬,“我们是在哪儿……”

    本来这种时候她应该装作认出来,胡乱敷衍两句了事,但这种情况下,她觉得不太礼貌。

    那人笑了下说:“你以前是个翻译吧?”

    他这样一说,江偌顿时有了印象,惊讶地说:“原来是你!”

    就是那次她无意中得罪了ds某位女高层的会议,她记得这个人从头到尾没说过话来着,最后因他瞧了眼自己,而她心有旁骛,回视一眼之后,也没怎么记在欣赏。

    “是我,”他含笑,表情淡然,又记得还没做自我介绍,伸出手说:“你好,我姓钟,单名一个慎字。”

    “钟先生你好,”江偌同他握了下手。

    钟慎环视了一圈周围,有人打扫,需要让行,他伸手虚扶了一下她的后腰,将她往旁边带了带,不经意般说道:“之前我们公司的新招募员工简历里,我好像看见了你。”

    江偌本来不想提这事。对方举止不凡,上次在会议上即便没出声,也能看出职位不低,至少不会比那天发言那位女高层低,她当天的自我介绍是,ds美国总部负责海外项目的总经理。

    这位不知什么身份,如果是总部的人,以后不会在国内分部工作,两人也不会在公司碰面,她觉得没必要画蛇添足提这么一下,谁知他看过自己简历,间接说明他是分部这边管事的。

    “对,我接受了offer,下周一入职。”

    钟慎点点头,没什么意外地说:“挺巧的,你不觉得吗?”

    江偌愣了下,尴尬回:“是挺巧的,您是调到分部工作了?”

    钟慎没介意她忽然用‘您’这个字,简单道:“之前的执行总裁退休了,我暂时来补个位。”

    江偌心里顿感不自在,这人以后不就是她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要是以后在工作上犯了错,岂不会给人一种她也就会耍耍嘴皮子的感觉?

    江偌深觉玩脱了。

    ……

    之前江偌那边引起的马蚤乱,引来不少目光,其中也包括陆淮深和贺宗鸣。

    贺宗鸣刚到,跟陆淮深话都还没说上一句,就先顾着看热闹了,主要是那男的他认识。

    “那人不是钟慎么?”贺宗鸣喝了口红酒,眯着眼瞧了瞧那边,只看见那男的手里抱着个女的,墨绿长裙白皮肤,单侧面来看,身材还是不错的。

    他盯着那边笑,“好小子,艳福不浅。”

    刚说完,旁边传来一道质疑声,“你说什么?”

    贺宗鸣又喝了口酒,看向陆淮深说:“怎么了,我说他艳福不浅。”

    说完,不以为意又看过去。

    妈的,那女的转过身来了。

    妈的,是陆淮深他老婆。

    贺宗鸣机械地转动脖子看了看陆淮深,尬笑一声,“这不是一时没认出来么,人靠衣装啊,换了身衣裳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嘛。”

    他看着陆淮深盯着那边看了一眼,兴致缺缺,似不在意地看向了一边,好像无论是那边的响动,还是那边的人,都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贺宗鸣跟着陆淮深的视线,追问:“你老婆跟钟慎认识?”

    陆淮深斜他一眼,“不知道。”

    钟慎又问:“跟钟慎关系还不错?”

    陆淮深不耐烦,“不知道。”

    钟慎又说:“你跟钟慎不是碰过面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陆淮深极度不耐烦,横他一眼,“我跟他见一面我就该连他户口本上有几口人都弄明白?”

    “这道不至于,”贺宗鸣摊手,“你看你老婆跟他有说有笑的,跟你这么笑过没?我是关心你,别哪天被戴了绿帽子,你还是不知道。”

    陆淮深直接不说话,目光冷肃地瞧着他。

    “生气啦?我真的是关心你,你看你老婆对他笑得多么发自内心,对着你要么哭丧着脸,要么就皮笑肉不笑。”贺宗鸣故意吊儿郎当地笑,故意添油加醋,故意夸大事实。

    陆淮深看猴子一样看了眼贺宗鸣,正要说什么,手臂被一双手轻轻挽住。

    “在说什么?”江舟蔓笑着问,看了眼贺宗鸣,点头招呼了一下。

    贺宗鸣适时没再做声,手圈成拳握在嘴边清了清声,“来晚了,你爸在哪儿,我去打个招呼。”

    江舟蔓仍然挽着陆淮深的臂弯,腾出一只手来指了某个方向,贺宗鸣笑容淡了些,瞧了瞧陆淮深,便走开了。

    ……

    江偌正不知跟钟慎展开什么话题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记起自己原本想要做什么,朝那道目光看去,陆淮深疏淡地看着她。

    随后,江舟蔓出现,甜笑着挽住他。

    陆淮深的目光也没在她身上多逗留一秒,似乎目光落在她身上,本就是无意。

    他垂眸注视着江舟蔓,一动不动看了两秒,连带着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都柔和了不少,江偌想象了一下,他此刻目光应该是有多专注?

    江偌想起了不久前在洗手间跟江舟蔓那番对话。

    当时江舟蔓脸色难看,她觉得大快人心。她还想,当江舟蔓只能盯着陆太太的位置,却又得不到的时候,该是多么气恼?

    但现在想想,她自己像个笑话。

    她一直认为,不在乎陆淮深怎么看她,怎么想她,她目的明确,心如磐石,受任何干扰都不足为意。

    可血肉之躯而已,人心不是磐石。

    她自己是讨人厌的女人,江舟蔓是特别对待的女人。

    仅此就足够让人大受打击。

    后来贺宗鸣独自离开,给那两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江舟蔓跟他讲话,他似乎也很配合的扬了扬唇角,全然不似跟自己相处那般冷硬。

    江偌全然不知为何心中怅然若失,她这个时候不再想自讨没趣,她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陪在乔惠身旁也好,守在江启应身边也罢。

    她一点也不想看见陆淮深和江舟蔓。

    有人来跟钟慎打招呼,江偌想识趣的先走开,但是贺宗鸣刚想跟人介绍江偌来着,转身看着她默默离开了,上前两步拉住她手腕。

    让她停下之后,钟慎松开手,说:“我刚结束工作过来的,没带女伴,你跟我一起,同他们说两句话应付一下可以吗?”

    江偌是出于不想打扰的心理,但在别人眼中,她刚才还跟钟慎站在一起,见人来了就这样离开,似乎是有点不给面子,便欣然点头说:“行啊。”

    江偌帮钟慎当了个摆设之后,钟慎见她眉心萦绕着疲倦,便问她何时离开?

    江偌说:“就要走了。”

    钟慎提出:“你走哪儿,我送你。”

    江偌说:“不用了。”

    钟慎问:“你开车来的?”

    “不是,我打车。”

    钟慎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十点过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

    她能出席这种档次的宴会,没有开车,也没有配车,而是打车,钟慎似乎并不意外。

    也许是早就知道她跟这次宴会的主人之间有什么瓜葛,毕竟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圈子就这么大。

    “我家离这儿挺近的。”江偌婉拒。

    因为有了工作上的这层关系,她想避嫌,不愿以后在公司遭人闲话。让自己顶头上司屈尊送自己,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但钟慎似乎并无这层担忧,“我有司机,比较方便。”

    两人谈话间,已经快到了电梯间。

    江偌一抬头看见等电梯的人,瞬间生出往反方向跑的冲动,但是对方三人已经闻声望了过来。

    贺宗鸣目光若有若无扫过身旁那男人,见对方已经目不斜视,主动喊了她一声:“江偌,一起走么?”

    江偌不知贺宗鸣几个意思,他不是跟陆淮深一条心么?突然这么热情,让人心里没底。

    “你住锦上南苑是吧?我顺路。”贺宗鸣又说。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5章:进了贼窝

    江偌脸上表情复杂,尴尬又狐疑,贺宗鸣怎么知道她住哪儿?

    突然表现得这么熟络,难免让人心生提防,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见她迟疑不动,贺宗鸣又向她招手,就差没说:“来来来,妹妹,我送你。”

    江偌想,钟慎毕竟是未来上司,上下级之间,保持一定距离为好,而且两人刚认识,不好意思麻烦他。

    贺宗鸣主动提出要送江偌,那边江舟蔓心里已经不大舒服了,看着几步开外的江偌,又瞧了瞧她身边的钟慎,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

    那表情,就像是江偌强行闯入了她的圈子,引起了她的不满。

    江舟蔓介意的其实是贺宗鸣主动要求送江偌,明知她不喜江偌,明知陆淮深和江偌之间有无法调和的矛盾,依然要我行我素。

    江偌看都没看一眼那两人,答应了贺宗鸣,正要跟钟慎说一下,贺宗鸣已经跟钟慎客套起来,“钟先生,又见面了。”

    随后,钟慎又遥遥与陆淮深颔首互应。

    看来这三人早已相互认识。

    钟慎虽然不是社交一把好手,但因为工作原因,人际往来的基本寒暄功夫还是到位。

    贺宗鸣指了指江偌,一本正经客客气气说:“这是江家的小孙女,我跟她还挺熟,顺道可以将她捎回家。”

    江偌折服于贺宗鸣睁眼说瞎话的本领,但是碍于不想坐钟慎的车,只好保持沉默。

    江舟蔓听见贺宗鸣对江偌的介绍,脸上挂不住,直接冷了脸,电梯来的时候,自己率先走了进去,按了楼层键。

    进去之后,贺宗鸣和钟慎说了两句工作上的事,将陆淮深带入话题中来。

    电梯里只有三个男人低声交谈的声音,江偌不便插嘴,江舟蔓是气得不想说话。

    下了电梯,出了大堂,三辆轿车正停在酒店门前的候车区。

    钟慎的车停在最前面,因此最先上车离去。

    离开前钟慎冲江偌笑了下,说:“今晚谢谢你。”

    江偌一愣,微微点了下头,回:“不用客气。”

    钟慎见她态度恭敬,俨然一副对待上司的态度,复又笑笑,颇为无奈的样子,“你我现在不是上下级,真的不用这么拘谨。”

    江偌没说话,只是莞尔。

    等人走了之后,江偌看着车尾消失的方向,脸上笑容被微微皱眉的凝肃取代。

    钟慎如果只是欣赏她那天在会议上的发言,又在知道她是ds的准员工之后,应当予以她对待优秀员工的态度,而不是这样,像对待一位颇有好感的女性。

    江偌想到这儿,觉得自己未免自我感觉良好,想得太多,别人常年生活在国外,可能只是人家待人处事的方式而已。

    江偌刚走了下神,就听见贺宗鸣咳嗽的声音,“后悔没跟他一起走?”

    江偌微微一顿,没去计较他话里显得暧昧的语气,问他:“你的车是哪辆?”

    贺宗鸣说:“前面那辆。”

    这雨绵了两天,入夜雨势又大了起来,冲刷着城市,地上遍布的水渍被霓虹街灯映得晶莹澄亮。

    门童拉开了车门,江偌目不斜视地拎着裙摆上了车。

    贺宗鸣看看江偌,又看看陆淮深垂眼盯着江偌脚后跟微一皱眉的表情,心里直好笑。

    江偌坐下之后,放松不少,在裙子的掩盖下,将右脚悄悄从鞋子里抬起来一些,站了太久,脚充血了,脚后跟好像磨破了皮。

    贺宗鸣上了车,问江偌:“你去哪儿?”

    轿车缓缓开动,离开能够避雨的候车区,行驶进雨幕之中,挡风玻璃很快被雨水蒙住,无法视物,雨刮器有节奏地擦动起来。

    “我去锦上南苑,”江偌看向他,又笑着说:“不是你刚才说的吗?”

    话里的意思是,想问他刚才为何要开口送她回去。

    贺宗鸣听懂了,但只是笑,没有回答。

    明天江偌小姨要出院,她准备先回家里换身衣服,今晚去医院守着,以免像之前一样再生枝节。

    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车窗外面全是顺流而下的水柱,玻璃里面也浮上一层氤氲水汽。

    江偌的手肘搭在车门扶手上,觉得手臂潮潮冷冷。

    她偏头看向窗外,景象朦胧,贺宗鸣突然饶有兴致地开口问她:“你刚才为什么不让陆淮深送你?”

    江偌思绪一凝,把手收回来放在腿上,虽然靠着车座,但背脊微微绷紧,正襟危坐,“他和江舟蔓正在兴头上,我何必不识趣。”

    贺宗鸣将她的举动都看在眼里,那状态先后不一,从放松到警惕,差别很明显。

    贺宗鸣挑了挑眉说:“你今晚过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让别人知道你是陆太太么?不仅差了那临门一脚,现在还给陆淮深和江舟蔓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他说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要我看,你跟过去才是正举。”

    江偌适才走神,被他这么一说,她品出他话里略带嘲讽的意思,才渐渐回过味来。贺宗鸣跟陆淮深交情不浅,手肘自然不会往外拐,跟他一辆车,被他挖苦也是意料之中。

    但是她现在提不起劲跟他周旋来去,便连笑容也懒得再露,看向窗外,嗓音清清冷冷,跟这雨天倒是相配。

    她漫不经心道:“跟过去又怎样?又没有观众,我懒得演戏,效果不佳,还自讨没趣。再说了,陆淮深万一想跟江舟蔓回家过二人世界,我看了碍眼,坏了他的事,他还要找我秋后算账。”

    陆淮深算在她头上的账,怕是就要数不清了。

    贺宗鸣自在笑道:“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要回家?”

    江偌手搭着扶手,撑着下巴,依然是头也不回盯着窗外,不以为然说:“两人都眉目传情成那样了,这种时候,一个男人除非下面有问题,才会对自己女人没想法。”

    贺宗鸣一个没忍住,嗤地笑了出来,“可当初不是你逼他签了那什么不能过夫妻生活的协议么?你不信他能坚守条约?”

    江偌一顿,脸上有些发热,“签是签了,嘴长在他身上,他说没出轨,我又没办法检查,谁信他干瞪着江舟蔓两年,还能忍住不下口?”

    再说,这条协议,初衷只针对她不想跟他有肉體方面的纠葛,现在想来,这决定倒是做得对。

    她忽然想到,如果真的能从这方面入手,收集陆淮深出轨的证据,日后闹到庭上相见的话,也对她有好处。

    江偌从包里掏出手机,假装看时间,然后问贺宗鸣:“这两年,陆淮深真的没有碰过女人?我是指,包括但不仅限于江舟蔓。”

    江偌侧着身子半对着窗外,看不清她手上动作,但是贺宗鸣何等精明的人,“你这是想套我话?在录音?”

    江偌立刻将手机往包里放,努力赶走被识破的尴尬,转头看了眼贺宗鸣,微红着脸否认道:“没有。”

    “就算你录音也没有用,这种模糊的证据发挥不了作用。”贺宗鸣停了停,又说:“如果陆淮深这两年是真的本分呢?”

    江偌还处于窘迫之中,倏然听见这话,顿住,片刻后才不自在地说了句:“有问题,看男科。”

    贺宗鸣憋笑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缓过来之后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表示赞同,“对,有问题,看男科。”

    ……

    江舟蔓跟陆淮深一辆车,刚开出去不久,陆淮深就接了个电话,简单吐了个字:“说。”

    随后他就没再出声,沉默地听对方讲,到后来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重重地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江舟蔓以为是他工作上出了什么问题,。

    陆淮深沉着一张脸,“没事。”

    江舟蔓没有再多问,见他心情不好,也没再讲话,他生气的时候,一点声音都会觉得聒噪。

    即便她刚才一个冲动就想跟他谈一下贺宗鸣的问题,希望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贺宗鸣别再不嫌事大地招惹江偌。

    之后脑筋转过弯来,庆幸这话没有说出口,不然可能又会惹得陆淮深不耐。

    ……

    车子行驶一会儿,贺宗鸣接了个电话之后,吩咐司机右转。

    等转过去了,江偌才发现这条路并不是去锦上南苑的,从这条路过去的话,会绕很远。

    江偌手指撑在玻璃上,回头望了望贺宗鸣,迟疑地说:“等一下,我家不是这条路……”

    贺宗鸣让她别紧张,“那边出交通事故封路了。”

    “你怎么知道?”江偌目光警惕。

    贺宗鸣吊儿郎当地挑起眉,讳莫如深一笑:“我当然知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江偌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她气急,本想少点麻烦,谁知进了贼窝,这人跟陆淮深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虽然不至于会对她做什么,但肯定是不安好心。

    现在外面雨势那么大,又是在人口密集地,根本打不到出租车。

    过了好一会儿,司机仍是到处乱转,反正就是不去锦上南苑。

    江偌气得拍了把车窗,冷冷瞪向贺宗鸣:“你到底想干什么?”

    贺宗鸣懒散的靠着座椅,只吩咐司机:“去陆淮深的临海别墅。”

    江偌怔愣,之后气得不行,“贺宗鸣你什么意思?”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6章:说,有没有问题?

    贺宗鸣噤声看了她一眼。

    江偌气得语无伦次,胸膛都在颤,她盯着他质问:“你和陆淮深一条裤子一条心的,我就说你怎么突然那么好心,敢情你们把我当猴耍是吧?”

    这晚至此,她深深觉得得不偿失。

    从被陆淮深按在门后亲吻,到之后看见那两人亲密无间,再到此刻被人耍弄于股掌之间,其间种种情绪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爆发。

    她这人,说不上极度精明,却也不蠢,但是关键时候掉了链子,忘了顾全大局。

    如果在江舟蔓挽上陆淮深手臂的时候她就上前去插上一脚,就算闹得鸡犬不宁,至少目的达到,不会得不偿失。

    就因为陆淮深那几个吻,连感情都没有的那几个吻,她被扰乱心神,难以自持以致临阵脱逃。

    江偌极其厌恶这样的自己,心中异样情绪汹涌勃发,最终表现为愤怒。

    贺宗鸣见她情绪如此激动,感到微微诧异,但是似乎又能理解她为何会这样。

    贺宗鸣一反先前的玩笑姿态,神色也郑重起来,“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提出送你回家也是我自己的想法,跟陆淮深没关系。”

    “那你送我回去。”江偌咬着牙,面无表情,澈目冷凝。

    贺宗鸣犹豫不决,或者是根本没考虑这个可能,抿了抿薄唇,学她刚才那样,堪堪将头转向窗外。

    有点心虚。

    江偌见他态度不明,更恼一分,“你少管闲事!”

    贺宗鸣转过头,目光笃定,企图跟她讲道理,说:“陆淮深是我兄弟,我这也不算管闲事。你不愿意跟钟慎走,才上我的车吧?说来还是我帮了你的忙,替你解了围。”

    贺宗鸣说了,顾自笑了笑,“你也不想想,如果哪天你和陆淮深的婚讯公布了,今晚在场的人见你跟钟慎来往密切,还亲自送你回去,会怎么看?”

    江偌没忍住冷笑道:“贺宗鸣你这太极打得真溜,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那我问你,今晚在场的人也都看见陆淮深和江舟蔓卿卿我我,以后要是发现我陆淮深的老婆是我,别人又怎么看?”

    江偌学以致用,原话回他,贺宗鸣一时被堵得无法回答。

    江偌捏着放在腿上的手包,目光直直看向外面,一字一顿,落地有声,“你别避实就虚,我是要你现在送我回锦上南苑,你却跟我兜圈子。”

    贺宗鸣被她哆哆逼问得脑袋疼,他捏了捏眉心,开始自我反省,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多管闲事呢?

    原因虽多,想看陆淮深好戏的心态的确为其一。

    贺宗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撑着额死皮赖脸道:“这都上高架了啊小江妹妹,没法调头。”

    江偌感觉得出来,贺宗鸣这不过是拖延之计。气过之后,一个人安静待着,听着车外呼啸的风声雨声,心里没谱。

    她不知道贺宗鸣为什么执意送她去陆淮深家,如果真的破坏了陆淮深和江舟蔓,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

    他可能只是一时看戏,图个乐子,而她呢?

    这晚一切都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而去,该拼力一搏的,计划与目的统统不存在,该稳站立场的,却又偏离了立场。

    有时候真的人不由心。

    江偌头疼欲裂,下了高架,她也一声没吭。

    不久上了盘山公路,透过水珠看景物,一帧帧虚诞如幻。

    贺宗鸣有意无意,笑中透着分讨好说:“你看,上了盘山公路了,又不好调头了。你也没别的事忙,在这儿住一晚也无大碍。”

    江偌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回道:“是没大碍,我之前一直住那儿。”

    贺宗鸣这下是真的有些不明所以了,“那你为什么排斥?”说完,心中已经了然,却又故作恍然道:“难道你是在意江舟蔓?”

    江偌将没什么情绪的眼神落在他脸上,看的贺宗鸣一下子不太自在,过了良久她才开口,“陆淮深那么喜欢江舟蔓,卧薪尝胆,不惜费尽心思想要娶她,替她爸争取利益。你应该是站在他那边的,现在主动让我搞破坏,是你本性就是白眼狼,还是这么做有不为人知的目的?”

    贺宗鸣目光变得幽深,且饶有兴味,他微微凝神,低声重复了她的话,“不惜费尽心思想要娶她?”

    说完他顿了一顿,用只能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了一句,“以前我也这么以为的。”

    江偌听他说了一句什么,她却听不清,也没去细听。

    因为别墅大门近在眼前。

    贺宗鸣看了下外面不消停的雨,问江偌:“我送你下去?”

    江偌现在把贺宗鸣也划入了仇视名单,不愿接受他任何好心,只怕是糖衣毒药。

    她冷淡道,“不用,借我把伞就行。”

    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鞋,有些心痛,这么下去,定是满脚泥水,好好一双鞋,几乎是毁了。

    她一手提裙一手撑伞兀自走进雨里,伞也随着风雨飘摇。

    刚下车,身后晃过一道明亮车灯,一直照亮到远处,后面驶来一辆车,停在贺宗鸣的车后面。

    江偌猜那应该是陆淮深,其实心里好奇后面是否坐着江舟蔓,陆淮深看见她出现在这儿又是什么表情?

    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拎着裙子手动开了大门,径直往里去,裙子前后摆无法同时顾及,顾此失彼,后摆晃动间,不时被水渍浸湿。

    她刚打主楼的门,身后一辆车停在檐下,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有人下了车,江偌也没转头理会。

    她直接进了门,没随手关上,微微躬下身,撑着鞋柜的边沿换鞋。

    江偌看着丝绒材质的高跟鞋,鞋尖和前掌部位边沿已经打湿,变了颜色,干了之后也会留下痕迹,破坏材质。

    人的忍耐力无限,可以在高压状态下负重前行,但压死骆驼的往往只是一根稻草。

    江偌心情糟透了,这晚上也糟透了,她想为什么这种天气她不好好留在医院照顾乔惠呢?为什么不做足准备再出手呢?

    她身子微微发抖,像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将脱下来的鞋重重地摔在地上,两手拎着裙子,不让裙摆上的水渍弄脏地板,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上去。

    陆淮深进来,刚好看见的就是她的背影。

    江偌上楼梯到了缓步台时,没忍住用余光看了眼客厅里,只有陆淮深一人的身影。

    回到房间,江偌反手关门上了锁,脚步有意识似的往衣柜走去,拿出换洗衣物。

    她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这间客房俨然变成了有她生活气息的卧室,梳妆台上摆着她的化妆品,衣柜里放着零零散散好几套衣服,床头放的也是她爱看的书和睡觉时戴的眼罩,一条被她拿来当做披肩的薄毯散开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工作的事尘埃落定后,她在医院照顾乔惠多一些,有几天没来的,东西都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江偌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站在床边准备换衣服,拉开长裙的隐藏拉链,正准备把肩带脱下来的时候,她听见卧室门好像有响动,很轻微。

    她以为自己精神紧张,听岔了。

    没在意,继续脱下肩带,忽然传来很清晰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江偌心底一跳,这家里只有她和陆淮深,有钥匙开门的也是他,脑子里也只出现了这个人,她下意识往门口跑去,想要锁上门。

    距离门口不过两步,门已经被推开,陆淮深大步闯入。

    江偌看见他时,只嗅到一丝危险气息,还没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她拧了拧了眉心,伸手护住要落不落的肩带,但是忘了右侧拉链已经大开。

    陆淮深身上还穿的那身剪裁熨帖的西装,眉目锋利,轮廓冷峻。

    江偌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沉着脸张口就要让他出去。

    陆淮深长臂一探,用力将她摔在身后墙壁上,抬脚就将门踢来合上。

    江偌吓得脸色大变,后背隐隐作痛,那股迟来的痛感,从背脊骨传至天灵和四肢,她张了张唇,用呼气来缓解疼痛。

    未来及回过神,陆淮深已经紧紧贴了上来,两人之间严丝密缝。

    心跳,体温,以及衣料和身体轮廓。

    江偌瞬间感受到他特征的那一刻,整个人僵在原地。

    陆淮深附在她耳畔,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喑哑和咬牙切齿,“有没有问题?”

    江偌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这不是她和贺宗鸣说过的话么……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当时贺宗鸣接了个电话之后,才说去陆淮深的别墅。

    脑子里还闪过什么,她来不及捕捉。

    陆淮深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让她的体温也跟着升高,热度甚至蔓延到了她的耳脖。

    陆淮深用那抵住她,似威胁,又似引诱:“说,有没有问题?”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江偌眼眶泛红,不知是因为体温还是因为紧张,她嘴唇嗫嚅,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然不像自己的。

    陆淮深手掌扣住她的腰,像将她钉在墙上一般,嗓音却极尽低沉,极尽缱绻一般,“现在知道装傻充愣了,早干什么去了,嗯?”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7章:陆太太,好歹也做点你的分内之事

    陆淮深手上的劲道像是要将她捏碎,更衬得那低沉缱绻的声音只是一种假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征兆。

    江偌一动不动,洶前是男人坚硬灼热的洶膛,背后是冰冷的墙壁,他埋首,她白皙的脖子上触到阵阵湿热的鼻息,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说话时洶腔震动的频率。

    这样的姿势下,她看不见陆淮深的表情,闻声不见其情,冥冥之中夸大了在心中衍生的未知的恐惧。

    江偌费力将手臂隔进两人之间,推他肩膀,他自纹丝不动,反而是她肩头一痛。

    江偌惊呼一声,恼怒道:“你能不能别咬人!”

    陆淮深以不容抗拒之势上下其手,还能漫不经心回她:“不急,反正一会儿你也能咬回来。”

    此情此景,江偌脑子里混乱不堪,也很难有清明的思绪去细究其中深意。

    她只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语不成句地说:“陆淮深,你,你好好说话。”

    男人高大的身影层层笼罩住她,似乎嫌她这种时候太过聒噪,不多同她说一个字,直接封住她的唇。

    江偌能清楚感到这次与以往几次的不同,因为陆淮深根本是懒得跟她废话,轻而易举知悉她的弱点之后,便极尽耐心与狂热。

    他的每一次触碰都恰到好处,轻重适宜,江偌招架无力。

    她既非多愁善感之人,也没有保守到将男女之事看得有多重要,她只是出于本能抗拒。

    以前几次陆淮深似乎是真的没那层想法,动作不知轻重,容易让人生惧,她也在他眼中只看得到风雨欲来般的愤怒,才会让她感到心理和生理的不适。

    她的意识一会儿清明,一会儿迷糊,身心已经全然被外界感知操控,隐隐的未知恐惧更是加快心跳,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渐渐她在他的寸寸掌控之下,率先做出妥协。

    她半合上眼,澄澈光线透过眼帘,让她看见一片白茫茫,仿佛清早刚醒来的那一刻,不知所在。

    江偌抓住他血脉偾张的手臂,那肌理下仿佛蕴藏无尽力量。

    她的皮肤又薄又白,连指节褶皱都是白皙的,微微曲起,可见皮层之下细细的血管。

    江偌被他抱住,天旋地转后栽进一片柔软,因后背承受着他的重量,她莫名呜咽了一声。

    陆淮深按住她的后脖頸,音色已经低哑得不像话,字句却刻意放得缓慢,“哭什么?是谁口出狂言要一辈子当陆太太?”他低声附在她耳边,“陆太太,好歹也做点你的分内之事,是不是?”

    江偌拍床,“谁哭了!”

    陆淮深若即若离地亲了下她的脸,声音集具忍耐与喑哑,“那最好,你一哭我就觉得你欠。”

    然后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江偌不由冷嘲了一声:“自信过头了吧?”

    话音刚落,她被翻了个身,陆淮深习惯使然,不管是接吻还是现在,都要让她看着他……

    ……

    后来江偌十分后悔要在当时说那样的话,她宁肯自己是个哑巴算了。

    陆淮深想方设法让她哭出声之后,就那样数着:“一声,两声,三声了,继续。”

    江偌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张牙舞爪故意在他手臂和背上抓出一条条痕迹。

    然而陆淮深要让她投降,轻而易举。

    到最后,江偌一边流眼泪一边说:“我没哭,我真的没哭,够了,求你了!”

    陆淮深揉着她,低缓地说:“不急,我的自信还没用完。”

    所以说,质疑什么,也不能质疑男人那方面的能力,那根本就是在质疑男人的尊严,后果不堪设想。

    结束后陆淮深从她身上下来,躺在一旁平复呼吸。

    江偌闭着眼,沉浸在头晕目眩里久久回不过神。

    各自平静许久,江偌睁开眼看着头顶澈亮的灯光,空白的脑中渐渐涌入一些想法。

    如果始终没办法和平离婚,谁都不妥协,她唯一的办法只有拖到两年后托管股份到期,那夫妻间这种事是无法逃避的。

    只不过她一直很放心,以为陆淮深定是不愿意碰她,毕竟被逼着做的选择,总是没那么情愿的。

    只是她忽略了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女人极其渴望身心合一,但男人向来认为身心可以分离。

    江偌被一股难受密密麻麻笼罩,是事后空虚,还是心理原因,她不得而知。

    江偌心乱如麻,抬脚就将气撒在那人身上,然后紧紧搂着被子,盯着天花板抖着唇气道:“连个套都没有,要是怀孕了就用你的种威胁你,气死江舟蔓,长大了就怂恿它把你对我做过全部还给你。”

    一只长臂探来,大掌五指扼住她的咽喉,陆淮深冷峻的脸进入她的视线,他清凉一笑,“刚好我也想知道一击即中的感觉如何。”

    江偌愣住,陆淮深的反应,让她不知所措。

    陆淮深见了她这样的反应,哼了声,“嘴炮谁都会打,有心无胆就是怂。”

    真让她怀,她敢吗?

    不敢的,借她一百个胆子都不敢。

    江偌看着他,眼圈渐渐泛红,目光水润,被人拿捏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女人事后是不是都会变得心理脆弱不堪一击?

    陆淮深脸色一变,拧眉低声警告:“哭,再哭。”

    江偌顿时被吓住,睁大眼睛看他半晌。

    陆淮深见她发丝凌乱,表情尤其招人疼爱,心软不自知,鬼使神差松开她的脖子,想抚上她的脸,江偌抓着他的手腕就是一顿啃。

    陆淮深猝不及防,忍着疼痛,捏着她的下颌,将手拿出来,气得不行,连人带被困住,“你是不是属狗的?”

    江偌瞪着眼,“你说让我咬的。”

    “不是已经咬过了?”陆淮深似垂眸往下看了眼,意有所指。

    江偌面红耳赤,被他激得心绪不稳,推开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将脸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说:“麻烦回你的地盘去。”

    “这里都是我的地盘。”

    江偌一怔,陆淮深已经下了床。

    江偌松了一口气。

    但是陆淮深没有出去,进了这间客卧的浴室冲凉。

    江偌听见浴室花洒的淅沥水声,翻身惊坐起,不可思议地看向浴室,穿上睡衣就下床,被陆淮深的衣服绊了一下。

    她低下头,陆淮深的衬衫西裤內褲丢了一地,她的t-back躺于其中。

    江偌红着脸去敲门,“陆淮深,你不能回你自己房间,浴室我要用。”

    陆淮深没回应。

    过了良久,陆淮深在里面说:“去给我拿身衣服过来。”

    江偌心浮气躁,觉得他根本就是有病,不予理会,自己到了外面的独立卫浴洗澡。

    外面的雨仍然在下,雨势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江偌洗完澡,衣服没穿地撑在洗手台上,擦了擦被水汽氤氲住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皮肤上痕迹显然。

    突如其来的委屈弥漫心头。

    她哽咽了一下,转身擦干自己,吹了头发,穿上睡衣回了卧室。

    打开门走进去,卧室里已经没人了,但是他的衣服都还在,浴室的门半开,里面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清香和水汽。

    她走进去,看见自己棕色的浴巾被揉成一团仍在置物架上,她的沐浴露瓶盖也开着。

    江偌很生气,气到无法自已,忍着一身酸软,硬是将陆淮深的衣服一一捡起来,和拆下来用过的床品全部塞进了垃圾桶。

    只是那些味道似乎仍然挥散不去,存在于她的鼻尖,萦绕在她的心里。

    江偌屏蔽脑中一切所想,直到倦意将她席卷。

    ……

    江偌记得今天要去接乔惠出院,睡前调了很早的闹钟,昨晚被折腾得狠了,睡眠时间又不足,被闹醒时,一时间肌肉酸痛,睡意昏沉。

    看了看时间,应当天刚见亮的时分,外面已经听不见雨声。

    室内光线黯淡,一片静谧,江偌闭着眼睛想再躺一会儿,可是脑海里又想起昨晚的事,渐渐便没了睡意,清醒无比。

    她爬起来洗漱一番,换了衣服。

    出来时,无意间看见几乎装不下的垃圾桶。

    她怕吴婶或是打扫清洁的钟点工发现这卧室昨晚发生过不可描述之事,便上前将里面的布料按了又按,将垃圾袋打了个死结,左找右找,翻出了一只更大点购物袋套在外面,然后在上面贴张纸,写道:垃圾,请扔掉。

    离开房间之前,江偌拉开窗帘,打开窗透气。

    看向外面时,发现天已放晴,地面的积水半干未干,葱郁茂盛的绿植树叶仿似水洗般干净。

    江偌这才出了房间,走过陆淮深房间门没两步,听见身后传来开关门声。

    她心知碰见他难免,做过之后老死不相往来的事无法发生在她和他身上,只是她想不出要如何度过这段尴尬期。

    加上心中意难平,她脚步不停,没去理会身后那人。

    下了楼,吴婶已做好早饭,江偌体力消耗过度,早已饿得前胸贴肚皮,坐在餐桌前,自顾自开吃起来。

    没一下,陆淮深拉餐椅的声音,椅脚与地板磨出重响。

    江偌顿了一下,沉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是安静。

    今天周末,陆淮深不去公司,但出门有点事,自己开车。

    江偌跟在他身后出去,目不斜视说:“我搭你车下山。”

    说完,在陆淮深解锁车门之后,上前就要拉开他座驾的后座,陆淮深忽然又将车门上了锁。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8章:是因为对昨晚的事后悔了,还是心有愧疚

    江偌轻皱细眉,转身不知所以然地看了下他。

    陆淮深一身白衬衫黑色西裤打扮,身姿挺拔,肩宽腰窄,姿态从容沉稳,神情漠然一如语气,“我没闲情逸致给人当司机。”

    江偌做不到他那般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垂着眼眸,抿着唇站在那里就是不动,跟他杠着。

    陆淮深也没管她,直接绕到车旁拉开驾驶座车门。

    江偌这才闷声不吭地坐进副驾驶。

    驾驶室还算宽敞,但是远远不够江偌想和他保持的距离,身旁那人存在感太强,她无法忽视,便自己缩在一边,歪着头靠着窗,一副困顿萎靡的样子。

    实际上她是真的又困又累,仿佛昨夜一觉都是白睡,身体相当不适,尤其是某个地方。

    半路陆淮深问她:“去哪儿?”

    江偌头也不抬,说:“去医院,接我小姨出院。”

    说完,车厢里又恢复了沉默。

    江偌默默的想,此情此景,真是让人陷入了无所适从的境地。但是陆淮深根本没有跟她相同的苦恼,恍若无事一般,自在得很,尤其是精神还特别好。

    江偌要被这沉默吞噬时,忍不住伸手开了车载音乐。

    好像有点别的声音,才能不让她的心境暴露在他面前。

    舒缓流畅的前奏慢慢充斥着车厢,江偌稍显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放松,换了个姿势,撑着下颌看外面风景不断后退。

    车载音响里传来痴情男声,如同在低絮情话:遥遥长路寻背影,暖暖爱去如流星,盼望原谅我,不要问究竟,但愿现在在你心中,亦有着共鸣……

    江偌在心里一句句附和着。

    歌是好听,但是不应景。

    她和陆淮深无话可说,也希望他有没有去细听这歌里歌词。

    江偌在男声深情吟唱中,坏气氛地打了个哈欠,事实上她也的确是没有睡好。

    车子已经开出平缓山道,进了城市主路,陆淮深掌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路况,偏头瞧了眼打了哈欠过后眼眶都快流泪的江偌。

    手心明明贴着方向盘,仿佛又传来在记忆中十分清晰的柔腻触感。

    他腾出左手撑着车窗,手指挲了挲下巴。

    到了医院,江偌推开车门要下车时,陆淮深问她:“用不用送你回去?”

    他语气淡然,江偌不知他是怎么个意思,只是礼貌性提一句,还是真有这个想法。

    但无论如何,她都会拒绝,“不用了。”

    江偌似乎见不得做完之后自己备受困扰至今,而他却轻松如同没事人一样,故意又在话后补充:“我小姨不太愿意看见你。”

    这句话成功惹怒了陆淮深,他一把钳住她的手,用力拽着她不让她下车。

    江偌吃痛,回头迎视着他愠怒的眼神。

    “是你不愿意看见我,还是你小姨不愿意看见我?”陆淮深冷冷凝着她稍显苍白的脸,目光触及她眼下一圈淡淡青黑,不由暗中松开几分力道。

    江偌不答反问,脸上漾出温淡笑容,“那你为什么主动提出帮忙,是因为对昨晚的事后悔了,还是心有愧疚?”

    陆淮深面无表情,“行使丈夫义务,你给我个需要后悔和愧疚的理由。”

    江偌气得笑容一收,“你要点脸。美其名曰义务,就是想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对我行不轨之事。”她顿了下,轻笑,“呵,男人。”

    陆淮深看着这两秒,面不改色的,语气还挺平和地反问,“你再说一遍?”

    江偌尝过苦头,这次据不吭声,垂眼看着自己的膝盖,“让我下去。”

    陆淮深抿着薄唇,别开头看了眼外面来往人群,因为要下人,车只停在入口的路边,没有进停车场,后面有人在按喇叭催促。

    陆淮深相当不爽地解锁车门。

    啪嗒一声,江偌如蒙大赦,大步跨下车,乐极生悲,痛处更甚。

    她撑着车门缓了缓,然后将怒气全部撒在车门上,重重将其摔回去关上。

    ……

    江偌到了医院,乔惠已经按捺不住自己换好衣服,让早早过来的程啸把大部分东西都收拾好了。

    程啸看见她不由一皱眉,“你不看天气预报的么,今天很热,你还穿那么厚。”

    江偌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因为身上痕迹未消,她穿了牛仔长裤和圆领的卫衣。

    她试过两件衬衫,就算只开一颗扣子,领口多少都会看到一点耐人寻味的东西,扣子全部扣上,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江偌胡乱扯谎说:“忘记看了,凌晨还在下雨,我以为今天应该比较冷。”

    程啸始终是个男孩子,不如女孩子家心细,发现不了其中端倪,也没多说什么。

    江偌忙着去办住院手续,来来回回,总算处理完一切,江偌推着乔惠下楼。

    住院这么长时间,东西比较多,程啸来回两趟才搬完,一家三口叫了辆出租车回了锦上南苑。

    乔惠第一次来这边的房子,看了看,夸奖江偌租的房不错。

    江偌昨天没时间,现在才着手铺床,程啸去将拿回来的东西分类放好,各司其职,倒没花费多少时间就整理妥当。

    看了看时间,江偌说去超市买点菜回来做饭,程啸说要跟他一起去,帮她拎东西。

    如果是以前,有人当苦力,江偌当然求之不得。

    但她要出去买个东西,不好让程啸看见,便拒绝了,让他在家照看乔惠,有什么事好帮忙。

    江偌记得家附近有一家药店,出了门她率先循着记忆中的路线找过去,买了盒避孕藥才打车去了超市。

    挑挑选选,买了东西回来已经临近中午,正好做午饭。

    午饭之后,江偌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拆开药盒准备吃药,发现自己一直心不在焉,忘记倒水进来。

    这会儿看着说明书上的副作用,悬着一颗心。

    快中午的时候,她的小腹就隐隐作痛,她的生理期就这两天了,江偌想过了今晚看看,明早如果例假没来,就吃药,来了自然万事大吉,还不用伤身。

    反正这药是72小时的。

    这么想想,她又重新把药装回去,塞进包里。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59章:陆淮深:你弟被扣了

    江偌还没来得及合上包,程啸在外面敲门说:“姐,你要午睡吗?”

    江偌心虚,一把捏住包藏在自己身后,浑身毛孔都收紧,条件反射的动作之后,才记起自己是关了门的,家里人从来不会未经允许推门而入。

    “不,不睡的,”江偌磕巴了一下,然后下床打开门,因心虚的缘故,看向程啸的时候主动开口挑起话题,掌握主动权,“你呢,周末和同学没活动吗?”

    程啸在学习上自觉性很强,成绩也从来不需要家里人担心,简言之,就是个头脑好智商高,还非常有自控力的男孩子。

    所以周末休息的时候,江偌还是希望程啸能多出去放松一下。

    程啸手里拿着手机,“我正要跟你说,我同学刚约我待会儿出去看复联三,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事,有事我就不去了。”

    “没你什么事了,”江偌靠着门框抱着胸,“平时学习紧张,你这段时间又要上学又要照顾妈妈,都没好好玩过,趁这时间出去散散。”

    小姨回了家里,并且已经能慢慢地走动,又有她照看,并没有什么一定需要程啸的地方。

    程啸学校规定周末晚上就要去上晚自习,转身换了件衣服,把校服外套塞书包里,准备看了电影直接去学校上晚自习。

    一轮降雨过后,温度骤升,室外最高温度直逼三十摄氏度。

    程啸独自出了门,站在小区大门口的树荫下等了会儿,一辆黑色奔驰s系轿车停在面前。

    他拉开车门上了后座,旁边坐着个与他差不多年龄的少年,长着女孩子们喜欢的俊朗模样,目光带着几分桀骜与痞气,与程啸平日里看起来沉淀的性格截然不同。

    那男孩拍拍扶手,懒懒问:“等多久了?”

    程啸上了车,简短回:“没多久。”

    那男孩撇撇嘴说:“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老子一个人看多无趣,好不容易禁足令解除了,我爸跟我哥又出差,自由来的好不容易。”

    程啸默了一下,才说:“我没想到陆淮深会这么追根究底,事情因我而起,请你吃顿饭,算是赔罪了。”

    “哼,无所谓,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哥和我爸就是怂,不敢跟陆淮深正面刚,禁足而已,能耐我何,”少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程啸没说话。

    陆缄是陆重的弟弟,都如此讨厌陆淮深,而且陆家的人,对陆淮深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敌意,看来那个自诩他姐夫的男人并不怎么得人心。

    人人畏惧他,人人也谋算他。

    说完,他从旁边拿了个袋子出来,是跟他身上穿着的同款漫威logo的t恤。

    程啸谢了他好意,结果放在了一边。

    陆缄眉头一皱,质问他:“你为什么不穿上?”

    程啸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神经,现在怎么穿?”

    而且换了之后,两人不就穿的情侣装?本来裤子颜色就差不多了,连发型都神似,他才不想被人指点来指点去。

    陆缄说:“又没人看你,整得跟女人似的扭扭捏捏,老子刻意帮你带的,不穿不是兄弟。”

    “哦,不是就不是吧。”程啸不以为然。

    陆缄利诱威逼说:“……穿上吧,以后有好处,兄弟都带上你。不然,我就把你的事抖给你姐。”

    程啸立刻变了脸,目光冰冷地看他良久,咬牙道:“你威胁我?”

    陆缄昂着下巴,不吭声。

    “操。”程啸骂了句,满不情愿地脱下上衣,换上了‘兄弟装’。

    陆缄像只昂首挺胸公鸡,大摇大摆进了电影院,程啸下车前,顶着大热的天气,没忍住,将校服套在了外面。

    两个高大的清隽少年,难免引起别人注意,散场的时候,有个女生目光暧昧地巡视在两人身上,跟自己男朋友说了句:“这两个男孩子好好看哦,还穿情侣装。”

    陆缄脸上立刻不爽了,程啸也皱了下眉,本不想理会。

    女孩子的男朋友戴着大金链子,见那两小白脸吸引了女友目光,一脸不屑地笑:“搞ji呗,臭小子年纪轻轻还一副欠抽的吊样。”

    陆缄走在程啸后面,已经走出去几步了,听见这话,折回来,指着还坐在座位的男人,挺温和地问:“你他妈说什么,老子没听见,麻烦再说一遍。”

    “爸爸说你个臭小子年纪轻轻还一副欠抽的……”

    话都没说完,陆缄一个拳头就往那人脑袋上砸去。

    ……

    傍晚的时候,江偌和乔惠刚吃了饭,她正在衣柜里找明天要穿的衣服,突然接到陆淮深的电话。

    她站在衣柜前,扭头看了眼床上的手机,不大想接。

    愣神了一会儿,刚伸手过去要接,那边又挂断了,立刻又重新拨了过来。

    江偌立马接了,那头劈头盖脸就问她:“干什么去了一直不接电话?”

    江偌气不打一处来,不想跟他讲话,正准备直接挂断,陆淮深又道:“过来中南区派出所,你弟被扣了。”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一道雷直劈在她脚下那种,连躲都无处躲,来不及问原因,拿着包就往派出所赶去。

    这种事,江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跟乔惠开口,支支吾吾胡乱说自己有个朋友在附近出了车祸,跟肇事者吵起来了,朋友孤身一人害怕,她出去陪她等交警过来。

    出去之后,想起这借口多搞笑。

    事情一件接一件,让人措手不及,江偌坐在出租车上,一颗心七上八下。

    陆淮深没跟她说清楚,她也没细问,这时单方面以为程啸又去惹了陆淮深,把他惹急了,直接把人送派出所去了。

    到了地方,江偌小跑进去,被一穿制服的人拦住问什么事。

    江偌说:“我找程啸,我是他姐姐。”

    “你就是那小子的监护人?”那人烦闷地吐了一口气,指指里面,“进去吧,都在那儿呢。”

    什么叫都?

    江偌一面寻思着这人为什么要用这词,进去看到那乌烟瘴气场景,才算是明白过来。

    程啸和另一个少年穿着一样的白t恤,坐在一张桌子前,低垂着头,对面是一民警。

    而她还感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循着感觉,越过那两孩子的头顶,看见了坐在接待室里的陆淮深。

    他交叠着腿面无表情坐着,目光黑沉,却看不出情绪,看她一眼之后,将目光落向接待室正在交涉的律师和负责人身上。

    江偌心里惴惴,环视一圈,视线落在另一旁‘乌烟瘴气’的源头,好几个挂了彩的地痞流氓模样的成年男人,闹哄哄地差点跟审讯的民警打起来。

    周围民警大声喝道:“谁再闹,派出所里还他妈敢动手是不是?这么迫不及待想吃牢饭?”

    那几人立刻安静如鸡,只敢小声抱怨。

    江偌来得急,奔跑中发丝凌乱,她勾了勾耳发,走过去,沉着嗓子喊了声:“程啸。”

    程啸背脊一僵,没敢回头。

    坐在俩少年对面的民警看她一眼,“程啸的监护人?”

    江偌说:“我是他姐姐,算不上监护人,但我妈生病了,不好过来。”

    对方嗯了一声,看了眼面前的记录本,“你弟跟人聚众斗殴,损害对方财务,危及民众生命安全。”

    江偌整个人如坠冰窖,立刻又听程啸旁边的少年梗着脖子说:“车是我撞的,跟他屁关系没有。”

    那民警‘哟呵’一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能的?你更扯,无证驾驶,蓄意制造混乱,幸好对方车上的人没事,不然你就是蓄意谋杀,人身伤害。”

    陆缄咬牙切齿,一拳垂在桌上,“要我说几遍,他先撞我车的!”

    民警冷笑说:“你先动的手。”

    “他先骂的我。”

    “他撞你时,你车上没人。”

    “我撞他时,也没瞧见他车上有人。”

    “那是你瞎!”民警无奈,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地看着眼前的混小子。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陆缄嚯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凶神恶煞威胁。

    “你跟谁称老子?”陆淮深这时拉开接待室的门出来,目光凌厉地扫了眼陆缄,语气低沉愠怒。

    江偌简直被气昏了头,又从这些对话里理不清事情经过,只好怒声怒气问程啸:“说,到底怎么回事!”

    程啸低着头,抿唇不回答。

    民警替他开口说:“这两少不经事的孩子,看完电影跟人生了口角,姓陆的那个先动手打了人,你弟去帮忙,帮着一起把人揍了。结果对方都是些混混,一起来的有好些人,跟着俩孩子除了电影院,在外聚众斗殴,后来对方开车撞了陆缄的车。陆缄无证驾驶,直接开车往对方载了人的车撞过去,还差点伤及路人。就是这么回事。”

    陆缄第一个不服,“我们是未成年,大哥。”

    民警冷笑:“未成年又怎样?你想炫耀你们两个未成年把人八个成年男人揍得鼻青脸肿,厉害死了,要我夸你好棒棒?”

    陆缄一副皮糙肉厚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冲人抱拳吊儿郎当地说:“谢了,夸奖就不必了。我就是希望你们能严惩那几人公众场合持械伤人的事。”

    江偌看着民警一脸郁色,还有那嚣张得要上天的孩子,脑袋阵阵发疼。

    程啸到底怎么跟陆缄混在一起的?!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60章:你总是这样,既然不情不愿,何必求我

    就算进了局子,陆缄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小到大出了事都有人帮他摆平,助长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相反,程啸对比起陆缄来,就显得要成熟得多。虽然动手是真的动了动手,也并没有悔意,但一直沉默地坐着,不闹事,不嚣张。

    在动手这件事上,他不后悔,但是给江偌添麻烦,不是他本意。

    尤其是,他心里很明白,这件事如果没有意外,肯定会被记在学籍档案里,会对他以后升学有影响。

    目前能摆平这件事的,只有陆淮深,他姐肯定会去求姓陆的。

    如此一想,他越发在江偌面前抬不起头。

    陆缄那边还在不遗余力为自己伸张,“那些人持械伤害的还是未成年,这才是我想说的。率先当众辱骂我们,你们也不管,先撩者贱到底听过没?”

    民警同志冷着脸太高音量说:“他们是他们,我们自会依法追究,现在谈的是你们的责任。”

    陆缄昂着脖子还要说什么,陆淮深沉着声说:“你给我闭嘴!”

    陆缄气盛,反问:“我凭什么?我是在捍卫青少年的权益!”

    陆淮深奚落他:“你政治及过格没,好意思跟人谈权益?”

    陆缄,“我理科生,不学政治。”

    对面坐着的民警,似笑非笑补充:“高一不分科的时候学过吧?及过格没有?”

    陆缄不屑的偏开头,不再作声。

    民警心里冷冷嘲笑,看他那样就是个学渣,还想及格。

    江偌在旁听到现在,才终于捋清楚了,程啸是帮陆缄打了人,陆缄后来开车撞人,行为严重,程啸没参与其中,但是聚众斗殴是跑不了了,整个事件中,他算参与者。

    江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真的记录在案,程啸升学肯定会受影响。

    陆淮深已经带了律师过来,肯定是想私底下将这事解决了,保,自然是保他们家姓陆的。

    他没义务帮程啸,江偌也不会想当然的觉得他会看在她面子上帮程啸,她的面子没那么大。

    过不了多时,外面那帮混混的头头被请进了接待室,律师不知道跟他讲了什么,没说几句,他气得拍桌而起,指着律师的鼻梁骨破口大骂,外面都能听见声儿。

    派出所这边暂时也没再审讯,也没跟江偌说接下来要怎样,让她等通知。

    等的应该是律师跟对方洽谈的结果。

    陆淮深走到一旁椅子上坐下,江偌看陆缄的脸上还是挂了彩的,便伸手去抬程啸下巴,让他抬起头,想看看他受伤没有。

    程啸挣扎了一下,江偌扣住他的脑袋,难得语气又怒又硬,“给我看看!敢打架逞威风,怎么不敢抬头?”

    那边陆缄掏了掏耳朵,低声咕哝了一句:“这句式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陆淮深那边目光深沉地扫向她。

    江偌看了眼陆缄,“我跟你讲话了吗?”

    江偌也就比他们大五六岁,说话根本没陆淮深那样的威慑力,陆缄瘪了瘪嘴,脸皮很厚,就是不闭嘴,还帮程啸解释:“事是我惹的,你是他姐姐,也该知道,程啸不是那种眼睁睁看我一人身陷令吾不管的人。”

    程啸无奈,“那叫身陷囹圄。”

    江偌无语,见程啸抬头,也看清他脸上的伤,嘴角破了皮,结了青紫的淤青,颧骨附近也肿了起来。

    “还有哪儿伤到没有?”江偌又问。

    程啸将手往椅子下藏了藏,他的校服早脱下来塞进了书包里,怕穿着校服,被人直接打电话找学校。

    刚被带进来盘问的时候,两人本来约好不吭声,什么也不说,想等陆缄的司机打电话通知他哥哥陆重过来,后来两人被警察翻了书包,翻出了里面的校服。

    但是司机一不是监护人,二没身份没地位,说不上话,陆缄只好先报了陆重的电话,但他哥和他爸都在外省出差,又不能闹到老爷子耳朵里,陆重只好让陆淮深过来帮忙解决。

    陆缄还骗人民警,程啸是他亲哥哥,一个家长就能解决。

    民警拿着两人的学生证比在二人面前,“一个姓陆,一个姓程,你告诉我亲兄弟?”

    陆缄说:“我跟爸姓,他跟妈姓。”

    人家回他一句:“你在放屁。”

    陆缄继续胡扯,拉扯着自己的t恤说:“真的,我们是双胞胎,你看我们衣服都穿的一样的。”

    民警大约觉得他不靠谱,明显扯淡,再不理他,直接让程啸说出家庭地址和监护人信息,否则就通知学校领导过来,或者直接就调户口了。

    但程啸就是不肯开口,是陆缄在旁插科打诨,拖延到陆淮深过来,想让陆淮深一起把事情解决,结果陆淮深来了,直接一个电话通知了江偌。

    所以说,陆缄这人,虽然为人不正经,但是关键时刻主意多,还有家庭背景替他撑腰。

    江偌看见了程啸往下藏手的动作,眼疾手快扯过他的手,但是力气没他大。

    江偌说:“我看看,你这样回去让妈妈看见怎么解释?也藏着?手上的上藏得住,脸上的呢?”

    程啸默了片刻,笑笑说:“要不你给我擦点东西吧,能盖住痕迹的那种,你们女孩子用的化妆品不是有那个功能的吗?”

    江偌心里又气又好笑,拍了把他的脑袋,“臭小子。”

    里面的人还在争执,律师一副志在必得稳坐如山的模样,对方已经渐渐弱下阵来了。

    江偌在一旁忧心忡忡许久,终于往陆淮深那边走去。

    陆淮深悠然坐在一旁椅子上,大概是猜到里面会闹腾,所以出来寻个清净,有人还给他倒了茶,一人一张桌,享受着贵宾级别的待遇。

    江偌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陆淮深叠着长腿靠着椅子而坐,左手搭在桌上,骨节分明的长指玩着桌上不知是谁的签字笔,面前光线被挡住,他也没反应。

    直到江偌喊了他名字,他才掀起眼皮给了她一个眼神,低沉磁实的嗓音带着分慵懒,“有事?”

    她这时候来找他,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江偌知道陆淮深是故意跟她兜圈子,让她主动开口而已。她开了口,他愿不愿意帮,那可能又是另一回事。

    这边隔程啸那儿有些距离,用普通音量说话,那边听不清楚,但江偌还是刻意压低再压低了声音,“能不能也帮下程啸,他不能有不良记录……”

    江偌因为羞于向他求助,尤其是在昨晚之后。往往她心中不卑不亢的雄心壮志,总会在转眼间熄灭成灰,就好像老天都站在陆淮深那边,帮着他制造机会,看自己在潇洒转身之后,又不得不低声下气求他。

    她声如蚊蝇,脸颊发烫,还低着头不愿看他。

    陆淮深挑了下眉,垂着眸,手拎起那支笔,用笔头有节奏地敲了两下,姿态从容潇洒,“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江偌知他是故意,抬起头看向他。

    陆淮深对上她的眼神,见她一双黑眸里不乏倔强愤怒等颜色,他站起身来逼近她,不由凉凉笑道:“你总是这样,既然不情不愿,何必求我?”

    说完他就要走,江偌情急之下拽住他的小臂,她的手太细,力气太小,而陆淮深的小臂结实有力,层层肌理分明,她刚一碰上,不得不动用双手一齐拉住他,看向他。

    江偌先前在家里,一点妆也没化,派出所内白炽灯炽亮如昼,照在她白皙脸上,如沐浴在阳光下时,细细绒毛都似清晰可见。

    她舔了下唇,似在下决心,明知妥协是最终结果,仍然在心里经过了又一轮挣扎。

    江偌手指微抖,澈目盯着陆淮深,“你帮下程啸吧。”

    虽然没说那个‘求’字,但眼里眸光诚挚,恳求意思明显,尤其声音低软,又隐隐带着点被迫的不甘,听得人身心发痒,怎么会不舒服不满意?

    江偌面对他站着,半边身子和他的重合,陆淮深低头看她片刻,移开目光看向远处,抬手摸了下她的脸,他似不经意般低声道:“嗯,乖了。”

    刚才那温暖干燥的掌心若即若离,微粝指腹擦过她面颊那一刻,江偌有些微僵愣,昨晚的一些记忆如潮水涌来,江偌闭眼赶走那些画面,忍不住红了脸。

    律师巧舌如簧,威逼利诱之后,对方同意和解,陆淮深动用些人脉资源,将这事安安静静了了,几人离开派出所时,天色早已如墨。

    中途,江偌记起到了晚自习时间两人没去学校,怕老师找上乔惠,便主动打电话去解释,说程啸跟同学出去玩,出了个小车祸受了轻伤,帮他请了假。

    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江偌还坚持要送程啸去学校把晚自习上完,免得以后请假什么的,让他觉得习以为常,养成不好的习惯。

    陆缄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晚了,晚自习又不上课,没意思。”

    陆淮深讽刺道:“学习没意思,打架才有意思。”

    陆缄被刺得起火,本来就不喜陆淮深,但他不如大人那般因为利益关系而忌惮他,立马就昂着脖子反驳:“你管不着我。”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手机版阅读网址: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