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莫若相全文阅读 第16分节
第一百五十一章 武场比试
凌青焱眉头一皱，正欲呵斥，即墨清和却是伸手拦住了他。
“不知是谁，想与我比武？”
即墨清和上前一步将手覆于身后，神色一派安然和煦。
凌青焱面露疑惑，跟在凌青焱身后的凌阳却是突然推了凌音一把。
“左相大人，凌音似是想试一试！”
凌音一时不查被推了出来，立刻转头怒瞪凌阳，凌阳却是满不在乎的摇着扇子，一副你打我呀的表情。
“那便试一试吧。”
即墨清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径直走下了比武场。
围观的兵士们越积越多，谁都知道，凌音是近五年来边关身手最好的人，曾经凭着一己之力对抗一百将士还能不相上下，若是说前几年还在凌青焱老将军之下，如今将军年老体衰，这凌音少爷便是当之无愧的菏泽第一人了。
“嚯！嚯！嚯！”
兵士们集体发出兴奋的呐喊声。
凌音知避无可避，只能飞身下场应战，凌青焱在一旁皱着眉头狠剐了凌阳一眼，这小子如此不知进退，希望凌音注意些，可别伤了这位左相大人……
凌音和即墨清和分站两边，一边戎装盔甲，一边云袖长袍，一边是沙场峥嵘，一边是清风霁月。
凌音见即墨清和迟迟不动手，心中思量或许是左相收敛，不如先出击再借故点到为止结束好了，如此想着他向前两步，掌中运气击向即墨清和右侧。
没想到即墨清和忽而身形微动，凌音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移动的，即墨清和就已到了凌音身后，随即而来的是透彻骨髓的寒冷，凌音大惊。
轻敌了！
他堪堪转身，地上刮起了一阵旋风，即墨清和已是飞身而下，长袍中似有千钧力量，压制的凌音无法回防，凌音奋力一震，从即墨清和压制中脱身，转身用出凌家绝学幻月手刀。
即墨清和脚不沾地，急速后退闪避，凌音乘胜追击，即墨清和化劲，与凌音推敲几个来回，像是已摸索到什么，他微微一笑，再一转身，已经犹如离弦的箭矢般瞬间杀至凌音的上空，幻月手刀，破门，凌空。
轰~！
地面布满了无数的裂痕，裂纹上翘起了无数的泥土石块，而凌音的双手努力挡住即墨清和的攻击，额间汗水流淌，显然已是在强撑。
凌阳站在一旁高台神情莫测，他转过身，看到拿在凌音副将手中的佩剑，那是他的随身佩剑龙玥。
凌阳眼中光芒闪过，挑起龙玥便扔到比武场中。
“凌音！”
凌音听到有人呼喊，侧身一转，顺手接过佩剑，即墨清和陡然飞身，从场中缓缓下落，墨茶云袖随风舞动，似是不染半分尘埃。
“左相！”
凌青焱看凌音得了佩剑，心中慌乱，连忙将自己的佩剑也丢到场中去，即墨清和接过佩剑，不给凌音丝毫犹疑的时间，一招苍柏叠崖使了出来。
这招并非什么独家秘门，甚至很是常见，但用在即墨清和手中，却犹如山巅之上出现千轮烈日，令人心悸万分，凌音刀光一变，所有的日阳化为了一汪潭水。
即墨清和露出半分满意的笑容，手中剑花挥舞，直向凌音不留半分空隙，凌音感觉到全身都被剑光包裹，一点力量都施展不出，擎天巨柱，万山无阻，这是看似寻常却可夺取生灵造化的一剑。
凌音顿悟，沉下一口气边退便寻找剑气中的空门。
这里！
凌音立刻欲破剑眼而出，即墨清和却是瞬间转了招式，两剑相触，随着一声脆响，两人都停了下来。
凌音收起剑，眼中百感交集，对着即墨清和深深行了一礼。
“左相今日赐教，凌音拜服。”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召见凌阳
即墨清和眼中没有太多兴奋，剑于他手，不过是能保护自己，和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你不过是不熟悉本相的武功路数，凌音公子对凌家绝学研究透彻，运用有度，不愧是菏泽第一人。”
一直站在一旁的凌青焱眼中尽是惊骇，能够将凌音压制成如此模样的人，五洲八国只手便能数的上来，这左相虽是文臣，但这实力惊人，令人生畏啊。
“好！”
齐羽看这比试也比试完了，这么热闹，索性也大声鼓掌起来，齐羽这一声让周围围观的兵士们猛然从这一战中回神。
“好啊！好！”
兵士们纷纷鼓掌赞贺。
凌青焱连忙走下高台。
“左相大人实力惊人，真是吾等楷模啊！”
即墨清和将剑交还于凌青焱。
“多谢凌老将军的剑。”
凌青焱忽然想到刚才凌阳送剑之举，有些尴尬的干笑两声。
“吾儿贪玩，是无心之失，还望左相大人莫怪，莫怪啊。”
即墨清和看了眼跟在凌青焱身后摇着扇子满不在乎的凌阳。
“无碍。”
他转身环视了一圈群情纷涌的兵士们，难得露出一丝狡黠的傲气，少年气的歪了歪头。
“既已比完，将军，我们去看看防卫图吧。”
“好好好，左相，请。”
若是说刚刚凌青焱心中只觉得左相是王都派来视察的重臣，与凌音的这一场比武，却是让他心悦臣服更不敢有丝毫怠慢，习武之人最敬重强者，即墨清和就是。
凌音紧盯着即墨清和离去的背影，眼中除了钦佩还有些莫名的意味，凌阳看向凌音，手中扇子挡在胸前，眼中却充斥着难以言说的痛苦纠结，见凌音盯着即墨清和，他敛了眉，再抬头时已是常有的戏谑之色。
“怎么，心动了？”
凌阳走到凌音身边靠在她耳边说道。
凌音被凌言吹在耳边的热气惹的身上一颤。
“你在说什么？”
凌阳吊儿郎当的将扇子扇了扇。
“别想了，那人可不是你能企盼的。”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凌音剐了凌阳一眼，抬脚跟上凌青焱一行。
军营帐中，即墨清和与凌青焱一寸一寸分析边境守卫需要注意之处，凌青焱越与即墨清和交谈越觉得此人颇有见地，深不可测，当下决定第二日就与即墨清和配合全面整改边防事宜。
两人商谈许久，即墨清和才启程回到齐羽府邸中。
“老师，您今日这场比武，实在叫人叹为观止，想必定会被军中传颂。”
齐羽语气中带着钦佩。
即墨清和走到屋前石阶处。
“既是威慑，也是警醒，这些兵士长居边关，与王都交之甚少，难免生出不安分的心思。”
“只是。”齐羽思量着开口。
“老师这番显露，怕是也叫旁人更加忌惮老师。”
即墨清和没有回应，只是看向前方，忌惮不过是弱者之言，只要她愿意相信，或是只有三分的信任都好。
齐羽见即墨清和似是有自己的主意，便转了话题。
“这凌老将军，老师，您觉得如何？”
“凌老将军忠肝义胆，乃兵中强将，倒是他的那两个儿子，很是有趣。”
即墨清和转身回坐于桌案前开口。
“学生也觉得他两个儿子有些怪异，这二儿子明明就是一爱看戏又不务正业的公子哥，不如大儿子军务武功皆是上品，怎么这老将军竟会有将军务交给这二公子的意思。”
齐羽点头附和道。
即墨清和为自己手边的茶炉上加上两味草药。
“既然如此，试试便知。”
“老师的意思是，明日召见凌音公子？”
齐羽问道。
“不，是凌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凌音身份
此时的凌阳正跪在凌氏祠堂前，凌青焱手持长鞭一脸怒气。
“你这个逆子，今天在干什么！”
“不过是让凌音显露些身手罢了，怎么，爹您不是也想看看左相大人的实力吗？”
凌阳依旧吊儿郎当开口。
凌青焱气得给了凌阳一鞭子，凌阳因着疼痛抖了抖，跪着的身子却强撑着不倒下去。
“你这么做置凌音于何地！”
“我做的有什么错？左相已经看到凌音实力，若是未来变更这守将之位，他必定是会属意凌音，爹您不会还想着将菏泽防务交给我吧。”
凌阳喘着粗气开口。
“你！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凌青焱呵斥道。
凌阳抬头看向凌青焱。
“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您的孩子，为什么您就一心阻止凌音进入军中，反而拼命想让我学习兵法，您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想学这些！”
凌青焱看着愤怒的凌阳有些颓然，这是命，都是命啊。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
他放下鞭子喃喃道，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我知道。”
凌阳跪的笔直，低声开口。
“凌音是女子。”
“你！”
凌青焱有些惊异的转过身。
“爹，这件事我很多年前就知道了，我也不是小孩子，女扮男装这种事能瞒到几时？”
凌阳叹口气说道。
“是啊……是。”
凌青焱看向祠堂中摆在左上角的一块灵牌，眼中是充满矛盾的痛苦纠结，谁也没发现，就在此时，祠堂外一个身影闪过，瞬间遁入夜空中。
“既然瞒不了又何须如此瞒下去，除了凌音是女子这件事，爹怕是还瞒了我其他事吧。”
凌阳虽是跪着口气却是笃定。
凌青焱放下手中的长鞭。
“你还知道些什么？”
“还知道？”
凌阳仰头看天。
“她不是我亲姐姐。”
没等凌青焱开口，凌阳紧接着说道。
“爹在凌氏祠堂摆了一块冷千秋冷氏灵牌，我早就觉得奇怪，便顺着这块灵牌查了下去，当年爹在月落一战中受人恩惠保得性命，想必就是这位冷千秋吧，而凌音，是他的女儿？”
多年隐藏的秘密一朝被揭开，凌青焱显得很是疲惫。
“是，当年冷千秋是个破落农户，却救我于水火，他妻子早亡，只有一个两月大的孩子，临死前将他唯一的女儿托付给我，希望我护佑她一世平安，我怕音儿的出身会让她遭人白眼，便在你出生之时，谎称你娘生了两个孩子。”
凌阳低声自嘲一笑。
“凌音自幼爱习武，向往军中生活，您便自愿请命到这边境中来，隐瞒凌音的女儿身，守卫一方疆土。”
“是。”
凌青焱常常的叹了一口气。
“那为何如今爹您变卦了？凌音既然有心守卫国土，您又为何处处阻挠？”
凌阳的声音突然急促。
“那是因为她现在要的不一样了！”
凌青焱一时激动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凌阳连忙站起来扶住他。
“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她想要做将军，她想建功立业，她想在这沙场上征战，她想用自己的命去保护疆土！”
凌青焱，这位战功赫赫，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终于在此刻流露出一丝脆弱。
“我看着你们长大，你们是我的孩子，音儿，音儿她是个乖孩子，我曾立誓要护她一生平安康乐，又怎么能将她推入这无边苦海，朝令夕死，每一刻脑袋都别在腰带上……”
凌阳心中微微动容，他低下头轻声开口。
“您也知道她长大了，又为什么不放她展翅高飞呢？”
凌青焱认真的看了凌阳好一会儿，缓缓推开凌阳的手，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一步步出了祠堂。
凌阳盯着凌青焱的背影。
爹，我与您不一样，我想守护一个人，定是要她得到她所想要拥有的一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展露武功
昊天王都，自修已逐步摸清了苏素宜在昊天境内所设的各处暗桩。
“说我病重，她这手段颇有些江郎才尽的意思。”
自修一边写信一边说道。
“她不知你是否还活着，如此说最是稳妥，不用寻找新的继承人还可继续做鸿祯商会幕后的主人。”
洪畴坐在一旁开口。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慌一慌。”
自修写好信，示意游兮接过。
“这封信，快马送给鸿祯泰川主事。”
洪畴皱了皱眉。
“与虎谋皮，甚是危险。”
自修站起身伸了伸胳膊，显得很是随意。
“我自修，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舍去的吗？”
菏泽城墙之上，凌音靠在高塔边。
只因我是女子，便不得拜将沙场？凌音仰天大笑了两声，女子？女子何为？我就不信，我不可在这烽烟狼豪中争得一席之地。
她将手中的酒灌了两口，似是觉得气闷，又将酒罐子扔了出去。
“主上，左相召见了凌阳少爷。”
一个暗卫飞身而下站在凌音身旁拱手道。
“召见凌阳？”
凌音从暗处露出脸来。
“难道左相竟是属意凌阳？为何？”
暗卫低了头，思忖片刻。
“听说这左相在朝中大权在握，善弄权术，如今来了菏泽，有传言说是因王上对他心生不满才遣他远离王都，如此之人，会不会是觉得像二公子这样的纨绔公子，才更好控制？”
“我虽看不出他的武功路数，但他剑气凌厉，内力纯正。”
凌音闭眼回忆。
“一招一式正气凛然，不像是长袖善舞之人。”
“这，属下愚钝，属下也不知其中缘由。”
暗卫躬身道。
“罢了。”
凌音挥了挥手。
“既然要争，那就争个明白。”
凌阳到齐羽府邸时，依旧穿着他的公子哥的装扮，手上换了一柄绣着仕女图的扇子，进府门前还在朝着路边的姑娘抛媚眼，惹得一众姑娘们羞红了脸。
“凌阳公子，请。”
齐羽皱了皱眉向凌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公子哥越看越不着调，凌家家风严谨，怎么教出来的儿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凌阳用扇柄朝着齐羽一指。
“走！”
院中小瑾正在研读草药，自从即墨清和开始研习药理，他也便跟着学习。
“哎，小孩，你抓根草做什么呢！”
小瑾抬头一看，只见凌阳敲着扇子就要往他的方向走。
“退后！”
小瑾大喊一声，他正在学着解婆娑迷瘴的毒，散落的草药就铺在地上，隐隐聚成一股瘴气，他自己本身就服了解药，这些瘴气自然无碍，平日里下人们也被叮嘱不要靠近这里，这少爷模样的人竟是径直就往这里闯。
小瑾话音刚落，凌阳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毒障圈，他立刻察觉到不对，手中折扇飞旋扇离瘴气，身形一转脚不沾地退出了这块地。
齐羽看到出了事赶紧跑上前拉住凌阳。
“凌阳公子，这是左相大人的书童，平日里都不让人靠近的，您还是快快走正路见左相吧。”
凌阳似是没受到什么影响，将扇子一把打开，颇为风雅的扇了两下。
“有趣。”
“凌阳公子。”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凌阳一回头，见到即墨清和站在廊亭之上。
“左相大人。“
凌阳朝着即墨清和鞠了一躬。
“凌阳公子会武功？”
即墨清和开口道。
凌阳一怔，旋即笑出声来。
“在下只会些粗浅的功夫，登不得大雅之堂。”
即墨清和倒是没有再追问，转身向屋中走去，齐羽连忙示意凌阳跟上。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试探凌阳
屋内燃着寥寥檀香，即墨清和坐在桌案后，抬手从身边暖炉倒上一杯茶。
“凌阳公子，本相今日召你来，是想问一问，对菏泽边境有何见解。”
凌阳看即墨清和只为自己倒了茶便自顾自的品尝起来，索性站起身走到即墨清和身前，提起茶壶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左相，这菏泽边境不是好的很？有什么好见解的，我看这边境稳定的很，别说我爹，就是我，当这个守将都绰绰有余！”
齐羽看这个凌阳公子口气狂妄又行为乖张，在心中又为这位二公子打上了不靠谱的标签，当下微微摇了摇头。
即墨清和没有责怪凌阳的行为失端，他将手中茶盏放下来，似是有些满意的看着凌阳。
“既然如此，让你做着菏泽守将，可好？”
凌阳手中的茶水忽而轻微的抖了一抖，即墨清和低下头露出三分笑意。
“左相此话？”
“既然边境安稳无虞，一个能战英勇的将军不如一个听话的将军，这个道理，凌阳公子不明白？”
即墨清和抚了抚袖口的纹路朗声道。
凌阳见即墨清和不像是开玩笑，渐渐收敛了面上玩世不恭的神色。
“左相大人如此行事，王上知道吗？”
“一个菏泽守将而已，你觉得，王上会因此迁怒于我吗？”
即墨清和的声调依旧清朗的很。
凌阳声音却是慢慢低沉。
“凌阳不才，却也知王都有变，若不是王上忌惮，左相怎么会来我们这贫厥之地，如今左相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不觉得有违圣意吗？”
即墨清和轻笑了一声。
“你说的对，我既已来到了这里，又何须在乎什么圣意呢？”
“你！”
凌阳此时才觉得，这才满天下的无双公子心中藏着怎样的狼子野心。
“我绝不会与你这种小人同谋！”
说着他就要拂袖而去。
即墨清和在此刻神色一凛，袖口一挥，桌上茶盏立刻如同利剑一般向凌阳射去，凌阳下意识的闪身躲避。
“左相还想杀人灭口？”
凌阳怒斥道。
即墨清和站起身。
“凌家二公子，明明轻功着著，内力了得，却整日把自己做成只爱吃喝玩乐的纨绔少爷样子，说吧，是为什么？”
凌阳沉着脸不回答。
即墨清和又看向齐羽。
“是为什么？”
齐羽哪里知道即墨清和的心思，摊手摇摇头。
“是因为他想保一个人！”
即墨清和将手覆在身后。
“凌阳公子，本相给你一个机会，菏泽守将不是非你不可，只是本相要听到真话。”
凌阳面色挣扎，拳头握了又握，半晌，他垂下手。
“是凌音，她，她是我想保护的人。”
凌阳突然跪了下来，再抬起头时眼神坚定。
“放眼菏泽，没有比凌音更出色的将领，她自幼习武，长在军中，文韬武略皆是普通人望尘莫及，凌阳恳请左相大人，若爹有一日卸任菏泽将军，凌音，必是最好的不二人选。”
“所以当日你才诱本相出手，是想让本相注意到凌音。”
即墨清和平淡着开口，似是早已料到。
“凌阳之失，凌阳愿一力承担，还望左相大人看到凌音保家报国之心！”
凌阳说着又俯身跪拜。
即墨清和走上前，将凌阳扶起来。
“看来本相这番试探倒是没错，果真与我猜想别无二致。”
凌阳一脸诧异的看着即墨清和。
“你之所请，本相会呈于圣听，由王上决断。”
即墨清和露出半分狡黠的笑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凌音献身
当夜，即墨清和正书写着准备快马飞传于王都的信函，屋外却传来不同寻常的声音，他侧耳听了听。
“梁上之人，既已到了，又何必犹犹豫豫。”
身影似是愣了一下，而后从屋顶之上飞身下来。
“左相大人。”
来人额首低眉开口道。
“凌音公子深夜来本相处，何不从正门进？”
即墨清和将豪笔放下说道。
凌音今日未穿铠甲，而是着了一身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她看即墨清和似是毫不惊讶，遂俯首半跪下。
“凌音今日叨扰，扰了大人，凌音知错，在下来只是想知道，大人对于菏泽守将之选，是否已经有了决意？”
即墨清和看了看手中的信笺，抬头。
“凌音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凌音眼中透着坚韧。
“左相大人，凌音自幼长在边关，一心以戎马为伴，我自认在这菏泽无人能出其右，希望左相大人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你可知，今日我已召了凌阳，你知道，他与我说了什么吗？”
即墨清和看着她说道。
凌音心中一慌，莫不是……
“左相大人，凌音虽是女儿身，但并非有意隐瞒，而是军旅之人以男子身份在外更是方便，请左相明察！”
即墨清和稳坐在桌案前，发鬓散在肩膀上，摇晃的烛火中显得比平日魅意更甚，他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打量的意趣。
“若是本相许你此位，你又能给本相什么？”
凌音低下头，能给什么？
“左相大人。”
凌音伸手利落的解开自己腰上的腰封，说着就要拉下肩上的衣服。
“凌音身无长物，只能将自己献给左相。”
纵是即墨清和神机妙算，未算到凌音会如此做，正巧此时，小瑾走了进来。
“公子……”
小瑾看到跪在房中腰封已掉落在地上的凌音，一时间愣住也顿了步伐。
“你做什么，穿上！”
即墨清和甩袖站起身。
“小瑾，你先出去。”
“是。”
小瑾低了头，转身间还偷偷瞥了凌音几眼，公子房中怎么有个想脱衣服的人，真是奇怪。
凌音见即墨清和发怒，连忙将衣服穿好。
“左相大人……”
即墨清和转过身。
“本相本以为你甚是聪慧，没想到也是如此糊涂之人，菏泽守将之事本相会告知王上，至于凌阳与我说了什么，你自己去问他吧。”
说着即墨清和转身坐回桌案前，提起豪笔，一副送客的模样，凌音知今夜是自己想错了，当下告罪离去。
凌音走后，即墨清和唤来小瑾。
小瑾进屋看屋中那人已不在房中。
“公子，这人好生奇怪。”
即墨清和眼底冷漠。
“小瑾，此事不可与任何人说，尤其是回到王都后，无论是兆钰，亦冬或者是谁。”
小瑾看出公子的认真。
“小瑾明白，公子放心吧。”
“你去休息吧。”
即墨清和提笔在之前信笺上又加了几行字。
小瑾拜退，到门边时忽而又想到什么，学着兆钰的语气说开口。
“公子，您是怕被王上知道吧！”
还没等即墨清和斥责，他便一溜烟的跑了去，独留下即墨清和一人在房中失笑摇头。
已是许久未见她了，不知她如何了，上封折子早已送达王宫，若是有回复应该就快到了，即墨清和想着，将信笺整理好，此事需得及时行事，这信函，今晚就得送出去。
“齐羽，快马送回王都呈于王上。”
即墨清和让侍奴唤来齐羽道。
“是。”
齐羽接过信笺，立刻去安排专人差役行送。
即墨清和见信笺已送出，索性站在院中望月，短短一日，竟是生出如此多故事。
凌音是女儿身，却做着凌家大公子，凌阳身为次子，隐瞒实力只为力保凌音继袭菏泽将军之位，但凌青焱似乎更属意凌阳，这凌家一门，倒是很有意思，这段奇情纠葛，虽是由自己捅破，但终归，还需要身在其中之人解决。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团圆节约
王都之中依旧平稳中透着暗流涌动，即墨清和接管维运商会后，由亦冬坐镇，放权主事，这商会终是从景洪手上的颓势中渐渐苏醒起来，瑞莲堂日日开门迎客，众人只道是无双公子手段高明，救商会于水火。
昭温卸了脸上妆容坐在自己的房中，她从暗格里拿出一副画卷，缓缓将手覆在其上
“琼莲梦醒花欲落，此间无双公子心，铁蹄马上风飒飒，天下谁人不识君。”
一道声音传来，昭温回头。
“媛水，你越发不爱敲门了。”
媛水施施然走上前，接过昭温手中画卷。
“可惜无双公子再是无双，你也得不到他的心。”
昭温一把将画卷拿过收起。
“你来，不会是想说这个的吧。”
“当然不是。”
媛水娇俏的笑了一声。
“之前让你准备的，你准备好了吗？”
昭温握着画卷的手忽而紧紧攥住。
“准备好了。”
媛水又往昭温身边靠了靠。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昭温，不要错过。”
昊天王宫，烁格正欲为稽薪掌灯，稽薪挥挥手。
“批复清和的折子今日该到了吧。”
“是该到了。”
烁格答道。
“菏泽边境事关昊天稳定，绝不能出差错。”
稽薪示意烁格将身旁烛火点亮。
“十二之期也要到了，此番不设朝宴，各自恩赏送往府邸，大家都在自家过这团圆节吧。”
“王上真是体贴朝臣。”
烁格笑着朝稽薪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侍奴躬身走了进来，低声向烁格说了一句，烁格听完挥退侍奴，转身对稽薪行礼。
“王上，弗图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稽薪随手将手边的玲珑小玉拿在手中把玩。
“臣参加王上，王上万安。”
弗图躬身行礼。
“如何？”
稽薪一边玩着一边开口。
“先前臣行限商行策，中伤了那前行首景洪与维运商会，臣本担心左相大人接管维运商会会使景洪先例卷土重来，但这如今的坐镇人亦冬倒很上道，主动公告维运商会旗下所有商铺皆愿意接受朝廷监管，现下屯粮卖货等不轨之举几乎消失殆尽，行策颇有成效。”
弗图因着行策有力，也有些欣喜，开口都轻快了些。
“如此甚好。”
稽薪换了个姿势。
“本王看郑昔泽天天窝在家里做着刑法策略，想必也颇有成效，等他休沐之期一满，便可与你配合，重修行商法典。”
“王上圣明！“
弗图本就有此意，见王上开口立马躬身。
“王上，眼看就快要团圆节之期了，今年还在御花园设宴吗，臣刚寻了几株珍稀花草，正想借用那御花园肥沃厚土呢。”
弗图笑嘻嘻开口道。
稽薪将手中玩物放下。
“今年就不办了，团圆节，各府都在自家府上团圆吧，聚在宫中也不痛快，你那花草，若是想，明日自行去种上便是了。”
弗图忽而想到以前的团圆节都是王师与夙夜王子陪在王上身边，可如今……
“王上。”
弗图拱手。
“团圆节毕竟热闹一些才有趣，臣斗胆，王上可去臣府邸，臣那两个儿子，虽说没什么大才，讲笑话逗闷子倒是拿手的。”
“弗图之意，本王明白。”
稽薪摆摆手。
“只是当日我需去自修府邸一趟，弗图这邀约，本王就不去了。”
“王上要去自修少爷那儿？”
弗图看向稽薪。
“臣陪王上一起吧。”
“不必了，有烁格。”
烁格听提到自己，朝弗图点了点头。
“那便好，自修少爷虽是王上友人，但宫外毕竟不如宫里安全，还请王上多加注意。”
弗图见过烁格的武功，想一想确实比自己靠谱，但还是忍不住多提醒了一句。
“弗图，你最近真是越发唠叨了。”
稽薪话中看似责怪，实则暗藏亲近之意。
“臣失言。”
弗图跟随稽薪多年，自是知道王上并非真有责备之意。
第一百五十八章 得知真相
弗图走后，烁格上前为稽薪洗漱更衣。
“王上，我瞧着这弗图大人，越发像王师了。”
烁格虽是无心，稽薪张开的双臂却是怔了一怔，她立即感觉到王上的不对。
“烁格知错，烁格口不择言，请王上责罚。”
稽薪转过身，理了理身上的锦纱。
“算了，起来了。”
既是无心，又何罪之有呢，只是王师，终究还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凌阳，你给我出来！”
侍奴都来不及阻止，凌音便一脚踢开了凌阳的房门。
“凌音，你发什么脾气。”
凌阳正在脱衣服，露出半个胸膛，见凌音闯进来连忙将肩膀上的衣服拉起来。
凌音不管不顾，当即冲到凌阳面前。
“你今日与左相说了什么？”
凌阳一愣，耳尖突然红了起来，他半低下头。
“左相，他与你说了？”
凌阳声音一时变得轻柔起来，凌音微微有些不适应。
“对，都说了。”
“凌音。”
凌阳突然上前握住凌音的手。
“我知道，我说那些话肯定对你造成了困扰，但凌音，我是真心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再了解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凌音，你想要的，我都会努力给你。”
凌音看着凌阳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慌乱，她甩开凌阳的手。
“凌阳，你在做什么？我是你姐姐！”
凌阳看着空落落的手掌。
“姐姐？”
他自嘲的笑了一声。
“你不是我姐姐，我从不知道，原来最后告诉你这件事的，会是我。”
凌音看着凌阳凄苦的神色倒退了两步。
“冷千秋，你记得吗，我们年年祭拜的祠堂总有那一块灵位，爹还每每叫我们再单独拜祭一次，凌音，你是冷千秋的女儿。”
凌阳一席话让凌音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
“你骗我。”
凌音一转身就跑出了房门，凌阳立刻追了上去。
“爹呢？”
凌音跑到凌青焱书房，见没有人，随便抓了一个侍奴问道。
“将军，将军在祠堂里。”
府中下人何时见过沉稳的大公子如此模样，一时心慌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凌音！”
凌阳追了上来喊道。
凌音转身看向凌阳。
“这件事，我要听爹亲口说。”
说着凌音向祠堂方向飞身而去，凌阳一着急，也紧跟上去，留下侍奴们在原地面面相觑，何时凌阳公子的武功竟是这么好了？
凌氏祠堂中，凌青焱跪在冷千秋灵位前。
“冷兄，当年你我匆匆相遇，生死与共，你为我丢了性命，如今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完成你的嘱托，我原以为，音儿只是一时喜欢，便带她来这边关，做她欢喜之事，可如今……”
凌青焱说着朝灵位拜了一拜。
“我这个父亲始终当得太不称职，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爹……”
凌青焱一转头，便看到凌音站在祠堂外。
“音儿，你怎么来了？”
凌青焱有着一瞬间的无措。
“爹……您说的，是真的吗？”
凌音垂手声音颤抖道。
“凌音！”
凌阳也赶了过来。
凌青焱看到凌阳，立刻猜到了三分。
“逆子！你跟你姐姐说了什么！”
凌阳见到父亲发怒，倔脾气一时也上了脑袋。
“爹，你还想瞒着凌音到什么时候！”
凌阳话一出口，凌青焱便知，这关是过不去了。
“音儿，爹爹不是有意瞒你的。”
凌青焱伸手想拍拍凌音的肩，还没碰上凌音却是往后退了一步，凌青焱脸色突变，将手垂了下去。
“凌音，爹他确实并非刻意隐瞒。”
凌阳叹口气开口。
“隐藏你女儿身是为你可以自由的驰骋沙场，不说你的真实身份是怕你被其他世家子弟排斥，凌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是否有血脉之连又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五十九章 解决心结
“音儿，你是我的女儿，你的第一步是我扶的，第一句话是我教的，我看着你长大成人，这世上，没有谁比我更希望你平安快乐。”
凌青焱缓缓说道。
“还有我！”
凌阳连忙做举手状，惹得凌青焱白了他一眼，倒是凌音因着凌阳这急切的样子忽而噗嗤笑了出来。
“音儿？”
父子俩难得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凌青焱试探着开口。
“那凌阳是怎么回事？”
凌音收敛了笑意，却不自觉的做出了小女儿的噘嘴状。
“凌阳知我一心想着沙场峥嵘，怎得还去左相府挑我的过错？”
“凌阳！怎么回事！”
凌青焱听女儿如此一说，当下大怒呵斥道。
凌阳挠挠脑袋。
“我，我没有啊……我只与左相大人说了凌音有将领之才，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啊。”
凌音回想了下当时在左相府邸的情形，面色一红，难不成，是自己说漏了嘴？
“如今我也想明白了。”
凌青焱将凌音和凌阳拉到祠堂中央，让他们面对着凌家祖先们和冷千秋。
“冷兄，凌阳说得对，音儿大了，既然当初我允她进入军营，就不该如今阻止她披甲上阵，我绑着她，也许是害了她，孩子们总有自己想要追寻之物，我也该将担子交给他们了。”
凌青焱一腔肺腑之言，多年沙场，铁血一生，却还是在儿女们面前，露出一颗温暖的心。
凌音眼眶泛红，低下头缓缓向凌青焱下跪。
“爹。”
这些年来，她备受宠爱，自觉何事都能轻而易举得到，差些忘了身边最重要的人。
“是我错了，爹……”
凌阳见凌音低着头心生不忍，遂也跟着跪了下来。
“爹，是我的错，这些年我贪玩任性，给爹和凌音添了不少麻烦，是我的错。”
凌青焱看着这一双儿女，心中生出半分怅然，他扶起两人。
“你们是我这一生最珍贵的财富，以后若是爹不在了，你们两一定要相互扶持，凌家，就交给你们了。”
凌阳深深的看了凌音一眼，再转头。
“是。”
夜色深沉，从王都传来的批折终于到了即墨清和府邸，即墨清和打开信笺，里面只写了四个字。
选贤选能。
即墨清和轻笑了一声，这手笔，果然是王上的风格。
第二日，还未到巳时，凌青焱就早早就来到郡守府等候即墨清和，小瑾来通报时，即墨清和正穿上最后一件外袍。
“看来是已经说清楚了。”
即墨清和选了一条白玉佩缀在腰间。
“随我去见见这位老将军吧。”
郡守府前厅，齐羽站在一旁陪着凌老将军，凌青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停的张望。
“凌将军，让您久等了。”
即墨清和带着小瑾走进前厅，他今日穿了一身霜白玄纹云袖，上面绣着青丝琼羽，举手投足见皆是无双公子的气度。
“左相。”
凌青焱对着即墨清和行了一礼。
“凌将军不必多礼，凌将军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即墨清和温润说道，凌青焱犹豫的看了齐羽一眼，即墨清和察觉到浅笑一声开口。
“无妨，既是公事，大家便都不是外人。”
凌青焱见即墨清和都已经同意，便也不避嫌了。
“左相大人，老朽斗胆，为凌音求一个恩典，她长年生在边关，精通兵法要略，更是熟知菏泽地形，我年事已高，菏泽守将之位迟早要交于能者，而凌音，便是如今这军中的第一人，可当此大任。”
凌青焱说的诚恳，即墨清和转身。
“凌将军，当年先王曾许你凌家有世袭菏泽守将之权，如今，却为何做此请求？”
第一百六十章 守护之人
凌青焱望了即墨清和的神色，见他并非是在揶揄。
“左相大人，你我同为昊天官员，便知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纵使我有着先王的亲口承诺，却也是需有当今王上的应允。”
“凌将军果然通透。”
即墨清和微微笑了笑。
“老朽今日来除了这件事，我还向左相大人道谢。”
凌青焱说着向即墨清和行了一礼。
“左相大人之用心，我那两个孩子不明白，我却是知晓的。”
即墨清和轻抚了下衣袖。
“凌老将军的孩子是将门之后，聪慧机敏，相信假以时日，都会是朝廷栋梁。”
“承左相大人吉言。”
凌青焱虚虚一拜，即墨清和扶住他。
“此前王上已经许本相选贤选能，关于凌音一事，我也已经呈书给王上，只待王上一纸批复文书。”
“多谢左相！”
菏泽边境的换防事宜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凌青焱已经决定将守将之位在适合的时候交给凌音，这些事如今也多交给凌音打理。
即墨清和与平日来菏泽视察的官员们不同，他勘察防卫亲力亲为，与凌音常常在一起探讨换防军务，除了平日的兵士外，凌阳也常常出现在军营里，不过他也不做什么，就是跟在凌音身边，坐着或者躺着，摇着他那把扇子似乎总是很惬意，凌音开始还会觉得他有些碍事，后来也习惯了便随着他胡来。
这日凌音不在，凌阳来扑了个空，抓了一个兵士来问，说凌音去了军务所，倒是即墨清和在城墙上，他想了想，打开他那把折扇，眼中精光闪过，会会左相大人也是不错的。
凌阳上到城墙之上时，即墨清和正覆手立在那里，他一身湛蓝白袍随着风烈烈摆动，戴着翠羽银冠，耳边垂下两捋青丝，只是远远的望着前面，便已是悲天悯人的天人之姿。
“左相大人竟是望着城内，这城中景致在上面和在下面有什么不同吗？”
凌阳瞧着觉得有趣开口问道。
即墨清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
“我并非在看城内，我在看王都。”
“王都？”
凌阳也学着即墨清和的样子朝前望了望。
“这……这能看见？”
“在心，不在眼前。”
即墨清和微微仰了仰头。
“我也有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凌阳偏头看他，左相这是？
“凌阳，你不必担心凌音，我想守护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即墨清和声音清冷。
凌阳听出即墨清和语气中的真诚，也收敛了玩世不恭的表情。
“左相大人，凌阳并非此意……”
凌阳还未说完，即墨清和侧了身子。
“无碍，本相只是想告诉你，本相所做的，也不过是为了心之所向，佑昊天盛世，便是佑她平安。”
说罢即墨清和继续望着王都的方向，凌阳微微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有传闻吾王稽薪忌惮左相，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左相此番之恩，凌阳铭记于心，若有机会，凌阳必将报答。”
凌阳低头拱手道。
即墨清和没有扶他，他看了一眼躬身的凌阳。
“凌老将军说你们姐弟还是孩子，不懂其中深意，如今看来，他或许是低估了你们。”
说完即墨清和便与凌阳擦肩而过下了城墙，城墙之上夕阳残红如血，云海翻涌如金色蛟龙，这是菏泽边境独有的景致，凌阳看了看即墨清和的背影，又抬头看了西山落日。
只要她能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