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赘婿全文阅读 第25分节
第237章:国君喜!剥皮!苏难惊
雪隐的职业是什么?
圣女?
不,那是兼职。
她的专业是间谍。
当年被炎帝国派去潜伏在姜离身边,只不过姜离陛下人格魅力太惊人了,直接让她这个间谍反正了。
这十几年来为了所谓的赎罪和积德,她拼命地拯救万民,但是专业技能却依旧没有丢掉。
沈浪刚从羌国返回国都的时候,就用这位神女姑姑坑了两位朝臣,在那一场危机四伏的朝会上大获全胜。
之后她离开国都的时候,沈浪去送别说让她去琅郡办事,会不会突破她的底线?
雪隐当时就说她一点都不纯真,她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还对沈浪进行猴子偷桃,表示她是一个没有底线的女人。
当场沈浪就石了,还经常做梦到这一幕。
而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办。
何妧妧身边可有几十名黑水台武士在监视保护。
神女雪隐这件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给何妧妧喂下蜡丸,这件事情是沈浪的预谋,甚至这张纸条都是沈浪模仿何妧妧笔迹写的。
但给何妧妧谷道开花,真的是雪隐的自我发挥,不是沈浪的主意。
关键这件事情除了雪隐之外,连何妧妧自己都不知道。
一觉醒来之后,后面痛何妧妧是能感觉出来的,但她还以为是自己上火了,大便太干燥导致。因为最近她确实莫名其妙地上火,每一次上茅房都很心里怕怕。
不仅如此,雪隐到了琅郡之后并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监视一切,一直等到苏剑亭来到何妧妧家附近,确定了苏氏对沈浪的阴谋确实存在,她才果断出手。
所以整个过程,毫无破绽。
苏剑亭没有发现,黑水台武士也没有发现,何妧妧自己都不知道肚子里面有一颗蜡丸。
如果她仅仅只是一个间谍的话,也做不到这一点。若她仅仅只是一个大宗师的话,也做不到这一点。
但这两个身份加起来,那就厉害了。
而沈浪之所以想出这个毒计,实在是因为何妧妧的这一句话太出名了。
自从她被国君驱逐之后,每隔三天就给国君写信,每一封信的后面都会加一句,陛下可以剖开臣妾之腹,看臣妾的心是红的还是白的。
不仅如此,每次她和大人物会面的时候,也会经常加上这一句,愿意剖腹让陛下看心。
总之,她千方百计都想要回到国君的身边,想尽一切办法让人带话给国君。
剖腹看心何妧妧,都已经几乎要成为典故,沈浪想要不知道都难。
云梦泽讲过,宁焱也讲过。
所以在这封遗书上,何妧妧当然也会加上这一句话。
雪隐神女带着朱红的指甲印轻轻刮过,一定要非常非常淡,黑水台的人就算发现了,也只会觉得是偶然。
那么沈浪是什么时候发现苏难要利用何妧妧害他呢?
从羌国返回经过琅郡住在官驿的那天晚上,何妧妧不惜跟在木兰的身后,闯入官驿来和沈浪见面。
为了避而不见沈浪自己钻进雪隐姑姑的被窝,然后被木兰宝贝当场抓住。
而这个女人竟然在外面等了沈浪一个多小时,就为了和他说一句话。
这很不正常。
沈浪何等敏锐,当然能够从里面嗅出阴谋。
而且何妧妧此人也几乎是他最大破绽,作为敌人的苏难怎么可能放过?
既然弥补不了这个破绽,那就将他捅大,往里面灌入毒药。
然后,彻底将敌人炸毁。
而一旦炸掉,这个破绽也自然就消失了。
真正一举两得。
真正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至于张翀的加入,完全是意外之喜了。
本来很多角色需要沈浪自己扮演,而张翀来了之后,沈浪几乎不需要开口。
这位牛逼的张翀大人,早就把一切办得妥妥当当,甚至比沈浪自己做得还要好。
沈浪之前就说过。
这一次和苏难的交手,胜负就在瞬间。
而这一场绝地反杀。
沈浪是策划者,雪隐和张翀是执行者。
三个人都是顶尖高手。
苏难输得不冤。
……………………
全场都为这个变故彻底惊呆了。
黑水台千户燕尾衣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大理寺少卿王经伦整个人都呆了。
怎么会这样啊?
刚才沈浪明明还必死无疑的,怎么瞬间就逆转了。
怎么所有的罪过,都在苏氏头上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而宁焱也呆了,朝着边上的云梦泽道:“哥,不,种/马,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这只母老虎就是这样的。
伤心虚弱的时候就喊哥,现在好像没事了,就改口喊种/马了。
帝国大使云梦泽当然不会和他计较,他心中只有两个字。
牛逼!
吾弟牛逼。
这个词他还是从沈浪那里学来的。
瞬间逆转这一幕,云梦泽都看呆了。
而张翀也有些惊。
尽管他心中是知道整个过程,但真正发生的时候,他还是想要说一声厉害。
这个计谋执行起来不难。
难的是提前预判,先敌一步。
沈浪确实厉害。
………………
而就在此时,黑水台千户燕尾衣忽然道:“不,这一切都是沈浪的阴谋,苏剑亭世子不可能强污何贵人的,不可能的。”
这话一出。
所有人目光朝着他望去。
傻逼!
这个傻逼死定了。
这是所有人的眼神。
燕尾衣说出口之后,也立刻明白自己祸从口出。
按照正常反应,他应该说:苏剑亭世子不可能杀何妧妧贵人。
但他说的是:苏剑亭不会强污何贵人。
看来你知道得不少,和苏氏有所勾结啊?
黎隼心中瞬间判定了燕尾衣的死刑。
然后,这位大宦官起身淡淡道:“诸位大人,这件案子太离奇复杂,真相究竟如何还不好说,所有人都不得外传,若是外界有什么谣言出现,在场诸位都脱不了干系。”
黎隼这话说得漂亮。
在他心中早已经觉得真相大白,但这个案子太可怕了,没有一个字能够向外面泄露。
“咱家这就去回禀陛下,请他乾坤独断。”
然后,苦命的黎隼大公公又再一次奔波。
这一次没有等到宁焱公主动手,帝国大使云梦泽直接将他抱上了骏马。
“多谢云世子了。”
云梦泽道:“黎公公真是忠仆表率,越王有你这样的奴仆,真是幸事。”
瞧瞧人家云梦泽世子,多么会说话?
黎隼一拱手,然后朝着北边飞驰而去。
………………
一个时辰后!
黎隼在国都北边十几里的地方,遇到了国君的仪仗。
他再一次进入国君的移动行宫之内,跪伏了下去。
“陛下,这是从何妧妧贵人肚腹里面剖出来的。”
国君皱眉,用丝绸垫手,接过了这张羊皮纸,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陛下,苏剑亭害我,污我,逼我污蔑沈浪。”
看完这一行字,国君面孔猛地一阵抽搐道:“污她?”
黎隼大宦官道:“何妧妧贵人后面谷道有撕伤,之前女医官没有发现,还以为是砒霜灼伤,应该是苏剑亭所为。”
国君目光一缩。
“哈哈……”
“哈哈哈哈………”
他没有暴怒,反而大笑,只不过声音很尖。
这是真的有人给他戴绿帽。
没有想到啊,这位苏剑亭世子如此疯狂,如此大胆。
很刺激吧?!
寡人用过的女人,你用起来很过瘾吧?
国君闭上眼睛。
如此一来,李文正床底下发现诅咒太子的小人,也是苏氏作为了?
这就对了嘛。
太子和三王子一旦发生剧烈党争,得利者是谁?
当然是中立派系的苏难了。
当时苏难刚回朝堂不久,继续膨胀中立派系的力量。
这就对了,这就合理了。
沈浪只是一个小小赘婿,他有狗屁的野心,他吃饱了肚子才去挑拨太子和三王子的党争。
当时的他,甚至连太子和三王子是谁都不知道,这两个人斗起来,他半点利益都得不到。
至于他卖诗词给何妧妧?
就是为了装逼,就是为了泡妞,就是为了夺李文正所爱。
这很符合他孟浪的性格。
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他为了害前妻徐芊芊还专门写了一本书。
现在徐光允家族完蛋了,徐芊芊几乎成为了他的外室,《金x梅》的第二部他也不写了,而且好像这辈子都不打算写了。
紧接着,国君忽然道:“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沈浪操纵所为?”
国君只是随口问出,这个人极度多疑,恨不得怀疑每一个人。
大宦官黎隼道:“沈浪在大理寺里面挨打了,几乎动大刑。”
这话意思非常明白,沈浪是一个很怕痛之人。
黎隼接着道:“而且当这个蜡丸被取出来的时候,黑水台千户燕尾衣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这一切都是沈浪的阴谋,苏剑亭世子不可能会强污何妧妧贵人。”
国君目光猛地一缩。
他当然听出了这句话的不正常。
按说你应该说,苏剑亭不可能杀何妧妧。
你燕尾衣仿佛对何妧妧之死有所心理准备?
黑水台这是有人和苏氏勾结啊?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这一切都是苏氏的阴谋。
何妧妧是苏剑亭所杀,就是为了谋害沈浪。
不知道为何,国君心中反而舒了一口气。
甚至完全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当他听到沈浪欺君,玷污何妧妧,并且诅咒太子试图引发党争的时候,他真是前所未有的暴怒。
感到自己受到了背叛。
而现在这一切是苏氏所为。
他竟然没那么生气了。
觉得这样反而是理所应当的。
因为他喜欢沈浪这孩子。
被最亲近之人背叛,才会尤其的愤怒。
而敌人不管对你做什么事情,仿佛是理所应当的。
而在国君心中,早就把苏难当作一个对手了。
当然苏剑亭强污了何妧妧,这很让他震怒,国君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但是……
依旧没有听闻沈浪背叛时那么生气,当时他真的是立刻要得到答案。
或许他的内心,对何妧妧根本就没有多么看重。
“这件案子到此为止,那个黑水台的燕尾衣是不是死绝全家了?”国君问道。
黎隼大宦官道:“还有一家,他的妻子和儿子。”
国君道:“去抓来,全杀了。审问这个燕尾衣,只要一个答案,他是不是和苏氏有所勾结,黑水台究竟被渗透到什么地步?但是又要浅尝辄止,一旦得到一个差不多的答案,就将他的皮剥下来,挂在黑水台的旗杆上。”
“是!”黎隼道。
国君又道:“苏剑亭曾经带着西域武士去攻打玄武伯爵府对吗?”
黎隼道:“是。”
国君怒道:“胆大包天,竟敢攻打朝廷伯爵的府邸,而且还试图杀死自己的亲姑姑,简直是丧心病狂。”
妈蛋。
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而且还是苏难让御史主动弹劾的,你就随口叱责了一句。
现在又专门拿出来说了。
“来人,去把苏剑亭拿了,寡人倒是想要知道,他想要做什么?连亲姑姑都想杀?”
“是!”
一队骑兵飞驰而下。
“至于沈浪?他和宁焱怎么回事?”国君问道。
黎隼道:“老奴不知。”
国君道:“把这个浪荡子抓去王宫内关起来,抽他三鞭子。轻浮浪荡,已经成婚的人,而且还是别人赘婿,偏偏还要勾三搭四,若非他这个招花引蝶的性格,若非他主动去勾搭何妧妧,哪里会又今日之事?这种人关三天大理寺监牢不够,关个一年半载才会老实。”
黎隼道:“陛下说得再对没有了,此子浪荡简直耸人听闻,前不久还刚在国都闹了一个大笑话。”
国君道:“什么笑话?”
黎隼道:“他离妻子太远,家中妾侍又怀孕了,大概实在憋不住了,他就想着上青楼。乔装打扮偷偷去了,但心理又过不去那一关,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四五次,都没能真去嫖宿。结果有一天被宁焱公主瞧出了背影,直接喊破了他的身份,从此沈浪成为国都的笑话,都说他那方面不行。”
“哈哈哈……”国君听到沈浪这么尴尬的事情,顿时忍不住放声大笑。
然后又破口大骂。
“这等孟浪荒诞之人,金卓真是瞎了眼睛,才招了这样的登徒子为婿。”
黎隼道:“可不是嘛,此子脸皮之厚,性格之无耻,当真前所未见。”
大宦官拼命贬低沈浪。
话里话外就只有一个意思,他就是这样的浪荡儿,你说他害人我信,你说他试图勾搭何妧妧我也信,但你要说他一年前在玄武城就试图引发三王子和太子的党争?我是万万不信的。
此时骂得越厉害,沈浪就越清白。
“走吧,回宫!”
国君迷上眼睛,闭目养神。
抓苏剑亭可以,还能让苏难投鼠忌器。
但因为这个案子直接拿下苏难?
不可能!
要能拿下,早就拿了。
此时国君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开始分析里面的利害得失。
结果他得出了一个答案。
南殴国大战结束之前,他不能拿下苏难。
苏剑亭能抓,但却不能杀。
苏难可以削权,但却不能拿下。
一动苏难,苏氏那边可能会谋反不说。
最可怕的是羌国,立刻就会动起来,要么加入南殴国战场,要么率军入越国劫掠。
苏氏可不像金氏家族。
金氏家族就一个金木兰,金木聪是一个痴肥的笨蛋。
而苏氏家族可谓是人才济济。
苏难在朝中支持大局,他的妻子和几个兄弟镇远城呼风唤雨,大权在握,双方遥相呼应。
国君拳头紧握。
此时还拿不下苏难这只老狐狸,真是不甘。
天西行省总督要换了,白夜郡太守也要换了。
要温水煮青蛙。
先把苏氏家族领地包围起来,朝中渐渐对苏难削权。
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彻底拿下苏难。
可恨的羌国,可恨的羌王,若非这个强盗,寡人又何必如此忌惮苏难这只老狐狸?
国君忽然道:“老狗,你说苏难在天西行省地头蛇当得好好的,为何硬要进入朝堂呢?”
大宦官黎隼道:“陛下,宦官不得干政。”
“让你说,你就说。”
黎隼道:“他久不在朝堂,怕掌控不了大局,不管是天西行省的官场,又或者是羌国外交大局,他都需要掌控。一方在朝堂,一方在边陲,这样才能遥相呼应。”
可不是吗?
种氏家族不也这样嘛?
一个是镇西大都督,一个在朝堂做枢密院副使。
“可恨的羌国,可恨的羌国!否则今日寡人就拿下苏难!”
国君忍不住咬牙切齿。
………………
“啊……啊……”
黑水台监牢内,另外一名千户燕赤昌正在对燕尾衣动刑。
真是报应不爽。
燕尾衣之前对沈浪报菜名一般,把诸多酷刑都报了一遍。
而现在这些酷刑,他自己都尝过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寸好肉。
这样无边无际的痛苦,真是让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你是不是和苏氏勾结?”
“苏剑亭与何妧妧见面,你们当真不知吗?”
黑水台千户燕尾衣战栗沙哑道:“师兄,我已经招供了十遍了。我知道苏氏要利用何妧妧谋害沈浪,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我要为薛黎小姐报仇,剩下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没有和苏氏勾结。”
他说的是真的。
燕尾衣是有靠山的人,背后是黑水台大督主阎厄,是武安伯爵府薛氏,是三王子。
他当然不会去和苏氏交往过深。
但既然苏氏要谋害沈浪,那他也愿意大开方便之门。
反正沈浪也是薛氏的敌人,主人早就想要将金氏家族灭之而后快了,早就想要将沈浪扒皮抽筋了。
另外一名千户朝着宦官道:“黎公公,您觉得如何呢?”
这位是小黎公公,黎恩,黎隼的义弟,两人共拜一个干爹黎沐,被称之为老祖宗。
黎恩知道国君的旨意,问出话后,浅尝辄止便可。
确定苏氏有没有渗透黑水台便可。
“就这么着吧,还能怎样呢?”黎恩道:“咱家就回去复旨了,你耽误你们动家法了。”
“是!”燕赤昌躬身道。
宦官黎恩走后,燕尾衣道:“师兄,你一定要转告义父,转告家主,我绝对没有背叛,我真的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苏氏去害沈浪而已,我也是想要为薛氏做事。”
燕赤昌道:“别说了,我懂。”
燕尾衣道:“师兄,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请你念在兄弟一场,照顾我的家人。”
燕赤昌道:“不用了师弟,国君下旨,诛杀你全家。”
燕尾衣一颤道:“沈浪的手下我把妻子,儿子都抓走了,现在应该没有放回来吧。”
燕赤昌道:“已经放回来了,一个时辰前放回来的,苦头欢说收到你一亿金币赎金,把人放回来了。”
燕尾衣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沈浪,我艹你娘啊。”
之前抓我家人,你应该继续扣押,现在国君要杀全家,你又将他们放回来。
去你娘的苦头欢啊。
去你娘的一亿金币。
燕赤昌道:“师弟,我们要动家法了,你稍稍忍着点。”
燕尾衣要接受黑水台就残酷的家法,剥皮挂在旗杆之上。
“师兄,给我喝麻醉散,弟弟实在扛不住。”
燕赤昌道:“对不住了,就是要听你的惨叫,这样国君才能解气,为了薛氏,为了黑水台,你就忍忍吧!”
燕尾衣泪水狂涌而出。
死固然可怕。
但这种死法更可怕。
片刻之后。
黑水台监牢里面,传来燕尾衣凄厉欲绝的惨叫。
隔着很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大概就是黑水台鬼哭狼嚎的由来吧。
片刻之后,一面新旗帜挂上了旗杆。
与此同时!
黑水台千户燕尾衣剩下的家人,总共八口。
整整齐齐跪着。
“杀!”
一声令下。
手起刀落,首级落地。
燕尾衣一家二十三口,彻底死得干干净净。
血淋淋的一幕震慑所有人。
没事不要瞎掺合,会死全家的。
而燕尾衣临死之前,一直喊着一句话。
“大督主,为我报仇,杀沈浪。”
“义父,为我报仇,杀沈浪。”
“家主,为我报仇,杀沈浪。”
足足喊了几十声后,他才凄厉死去。
………………
镇远侯爵府。
在几个时辰之前,苏难就已经得到消息了。
甚至,他比国君更早知道结果。
在得到消息那一瞬间。
他整个人瞬间凝固,就仿佛雕塑一般。
他真的彻底惊呆了。
此子,厉害。
竟……如此厉害?
心机深到这个地步?
竟然算计到了一切?
知道我要用何妧妧害他,所以反手一击?
毒!
太毒了。
我苏难太急切了。
若我不主动出手,此子根本无法对我造成有效伤害。
因为他太势单力薄。
只有我出手的瞬间,他才能抓住机会,反手一击。
现在,不但没能害死沈浪,反而将苏氏拖下水。
儿子苏剑亭平白无故得了一个强污何妧妧的罪名。
当然,不是公开罪名,是在国君心目中的罪名。
但这才是最致命的。
原本何妧妧始终是沈浪的一个致命破绽。
现在这个破绽,彻底炸了。
栽赃李文正诅咒太子,试图引发朝廷激烈党争,反而成为我苏难的阴谋了。
偏偏这才是最符合国君想象的答案。
洗不清了。
厉害,沈浪这个小畜生厉害啊。
一箭三雕。
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
苏难侯爵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切还没有准备就绪,难道此时就发动吗?
吴国布局没有完成,楚国布局也没有完成。
现在发动,对苏氏利益损失很大。
不,不急!
宁元宪最多只会来抓苏剑亭。
他还不敢动我。
有羌国这群强盗大军在,他还不能动我。
一动我,不但天西行省会乱。
羌国大军要么进入越国境内劫掠,要么加入南殴国战局,宁元宪都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羌王和我苏难已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苏难若倒下,对羌国也是巨大之损失。
我还有时间,我还能留在国都一段时间,从容布局。
宁元宪,有羌国在,你不敢动我。
沈浪,接下来你和金氏家族就迎接我更加猛烈更加直接的进攻。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大手笔。
我会让你金氏家族死无葬身之地。
而就在此时!
“砰砰砰砰……”
镇远侯爵府大门猛地被撞开。
无数黑水台武士潮水一般涌入进来。
“抓捕苏剑亭,抓捕苏剑亭!”
“有胆敢阻挠者,格杀勿论!”
“苏难侯爵,陛下召你入宫觐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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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老贼苏难!朝堂剧变
最近的国都可谓是风声鹤唳。
所有的变故完全是应接不暇,首先是张翀,明明说要死在大理寺监狱里面,结果又活了过来,而且还官复原职。
之前出使羌国的大功臣沈浪,竟然被黑水台的人抓进了大理寺监狱。
紧接着传来国君在边境会猎失败。
而现在,黑水台武士竟然涌入了镇远侯爵府内。
短短半个多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让人心惊胆战。
主持这次抓捕苏剑亭行动的便是黑水台的万户余万廷。
几百名黑甲武士冲进镇远侯爵府之后,便开始大肆搜捕。
然而,镇远侯爵府内并没有鸡飞狗跳,所有的奴仆家丁全部整整齐齐从房子里面撤出,静静地站在院子里面,冷眼旁观。
看来镇远侯爵府的奴仆们见过很多世面,一点都不慌张怯场。
但是整个镇远侯爵府内都没有找到苏剑亭。
黑水台万户余万廷来到院子内,见到了枯坐的镇远侯苏难。
余万廷不敢造次,甚至黑水台的武士都没有进入这个院子。
“拜见镇远侯。”余万廷躬身拜下。
苏难拄着拐杖,仿佛有些艰难地抬起头,缓慢道:“哦,余万廷啊,你这是来抓老朽的吗?”
“不敢。”余万廷躬身道:“前些日子,世子苏剑亭围攻玄武伯爵府,陛下震怒,特派我来拿世子。”
“苏剑亭啊?”苏难想了一会儿道:“他不在国都,几天前就离开了。子不教父子过,要不然你把老夫拿了吧。”
“不敢。”余万廷的腰更低了。
紧接着,小黎公公进来道:“陛下口谕,令苏难觐见。”
“哦……好,好。”苏难缓缓起身,整个过程显得老态龙钟,尤其艰难,站起来还有抖了两抖,仿佛有些站不住的样子。
“走吧,走吧,这就进宫。”
…………
“罪臣苏难,拜见陛下……”苏难颤颤巍巍朝着国君拜下。
“苏翁请起,请起。”宁元宪亲自上前,将苏难搀扶了起来。
“苏剑亭走了?”国君问道。
苏难道:“是啊,三天前离开国都。”
国君道:“哦,去了哪里啊?”
苏难道:“羌王阿鲁冈四十五岁生辰,我是不去的,但苏剑亭作为小辈,还是有必要去一趟。”
这话他没有撒谎。
国君也已经知道了,苏剑亭三天之前便离开了。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断冷笑。
这是做贼心虚啊。
当时案子还没有真相大白呢,沈浪眼看着就要被害死了,而苏剑亭却还是提前跑了。
这证明了什么?
证明苏剑亭确实做过大逆不道之事。
这下子更是板上钉钉了。
而且让苏剑亭去羌国,更是一种要挟。
我苏难要是在国都出事,羌国那边立刻就动起来。
苏剑亭作为镇远侯世子,甚至立刻就可以继位。
如果是单独镇远城乱起来也没什么,但如果和羌国连成一片,进而蔓延整个天西行省。
相信你宁元宪也承受不住吧。
所以我苏难在国都,安稳如山。
苏难道:“不知道小犬犯了何事啊?”
国君道:“几日之前不是有御史上奏,说几个月前苏剑亭竟然率领武士攻打玄武伯爵府,试图谋杀亲姑姑苏佩佩,你也知道寡人以孝治天下,怎么能够见此毁灭人伦之事,所以就派人去拿了苏剑亭,彻查清楚。如果有做过,那绝不姑息,若没有做过,也要还苏氏一个清白。”
苏难侯爵道:“此事犬子确实没有做过,我也派人调查过了,是大盗苦头欢以我苏氏的名义进攻玄武伯爵府。陛下也知道此人胆大妄为,加上那段时间玄武伯爵府空虚,他就想要借机劫掠一番。况且当日犬子苏剑亭并不在玄武城,而是在天西城,当天晚上还和天西行省都督之子一起喝酒作诗,很多人都可以证明。”
宁元宪目光一缩。
老贼。
口口声声都在威胁寡人。
之前是羌国,现在又是天西行省都督府。
那一天苏剑亭明明是真的带领西域高手攻打玄武伯爵府,但天西行省中都督依旧愿意为他作证,说让当日在天西城。
这证明了什么?
这位天西行省中都督已经被拖下水了。
整个天西行省的官员,都烂掉一大片了。
天西行省太复杂,作为对抗楚国的最前线,它的面积虽然小,但却驻扎了越国近半的大军。
镇西大都督府只管军政,天西行省中都督府管民政。
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在,使得这里的官场形态尤其复杂。
听到苏难的话后,国君淡淡道:“是吗?”
苏难颤抖拜下道:“所谓攻打玄武伯爵府之事,确实子虚乌有。但犬子确实做过许多荒唐事,也不成器。子不教父子过,这一点老臣也有错,请陛下降罪。”
国君笑道:“都不知道是什么罪,降什么罪?”
苏难叩首道:“总之有罪便是了。”
国君面孔又猛地一阵抽搐。
这个老贼,今天晚上竟如此强硬吗?
态度无比谦恭,却口口声声顶撞?
什么叫总之有罪便是了?
你的意思是寡人莫须有了?
你的意思是我宁元宪无中生有,只要看你苏氏不顺眼,就随口说有罪了?
宁元宪闭上眼睛,隐藏起目中杀机。
他真的很想直接下令,将苏难拿下,斩下狗头。
但是他不能。
他承担不起这样的后果。
若是真的能直接拿下苏难,新政就不会拿金卓开刀了。
很多人都觉得苏难就是国君的走狗,不管陛下说什么他都支持,正是这种柔顺的态度,国君的新政才放过他?
怎么可能?若新政能够拿下苏难,那才是真正巨大的胜利。
苏氏家族,老牌贵族第一人。
若能够拿下,那接下来的新政绝对势如破竹。
就是拿不下来。
对比之下,金卓就让人充满好感了。
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国君你要用新政夺我基业,那就是不行,我就要反抗到底。
可一旦我家平安了,我就再无二心。
吴王派人来勾搭,真是要册封公爵,我金卓二话不说将吴国使臣杀了。
而眼前这位苏难绵里藏针,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寡人在位的时候一定要拿下这个老贼,拿下苏氏家族,否则将来这苏氏必反。
说不定楚越两国开战之时,就是苏氏造反之日。
甚至不仅要拿下苏氏,还有种氏,甚至……卞氏。
所有的兵权只能掌握在国君手中。
只不过宁元宪希望,用一种相对平缓的态度拿下种氏和卞氏。
尤其是卞逍,对他有大恩,而且从未要挟过他宁元宪。
种氏还派了一个人进国都担任枢密院副使,而卞逍就只有一个女儿做他的卞妃。
不仅如此,艳州特殊,所有民政卞逍也几乎不插手,完全交给国君派去的文官。
所以在宁元宪心中,卞逍的分量非常重,甚至有点把他视为知己好友。
国君如此刻薄寡恩,为何还能牢牢掌握大权。
因为他有三根擎天柱。卞逍,祝氏,阎厄加薛氏。种氏也算,但是已经有些跋扈了。
………………
“哈哈哈……”宁元宪大笑道:“苏翁严重了,严重了。”
“好了,起来吧!”
宁元宪再一次主动上前搀扶苏难。
苏难艰难地起身,然片刻后又跪了下去。
“陛下,这次张翀差点死在大理寺监牢之中,大理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老臣觉得要有所责罚。”
国君宁元宪一愕。
你苏难是枢密院的,大理寺仿佛不该归你管辖。
你又想伸手?
之前你时时刻刻以退为进,现在要反其道而行之?
但国君却顺着他的口气道:“对,这件事大理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苏难道:“此事老臣本不该多言,但白夜郡毕竟是臣的老家!白夜郡太守陈起垄贪赃枉法被拿下之后,这个位置空悬已久,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国君笑道:“那以苏卿的意见,这个位置谁合适呢?”
苏难道:“臣不管吏部,所以不好开口。”
国君道:“白夜郡毕竟是你的家乡,你是有发言权的。还有镇远城主一位,空缺得更久了,不如苏卿也一并举荐了?”
苏难道:“那老臣就斗胆推荐大理寺少卿王经伦接任白夜郡守,前万年县令王启科接任镇远城主。”
国君内心愤怒,几乎肝颤。
老贼,你这是疯狂地试探啊。
你这是在寡人的底线疯狂践踏。
宁元宪笑道:“苏翁,大理寺少卿去做白夜郡守,岂不是低了半级吗?那个王启科虽然被罢官了,但之前也是万年县令,去做镇远城主就是低了两三级了。”
苏难道:“老臣也只是举荐而已,他们毕竟是犯过错的臣子,贬低个一两级,也是为了磨砺他们。”
之前的苏难,哪怕在朝堂上也几乎很少开口,不归自己管的事情从不说话。
每一次都是让党羽出面。
而这一次,不归他管的事,他一而再地提。
看上去仿佛已经年迈昏聩不堪。
国君笑道:“苏翁的提议很好,寡人会好好思虑的。”
“来人啊,送苏翁回府。”
然后小黎公公带着四个宦官,特地将苏难送回镇远侯府。
苏难走了之后。
国君的面孔瞬间冰寒了下来。
黎隼公公立刻一挥手,让所有宦官离开。
然后,他腰杆一弯,耷拉下脑袋。
意思非常清楚。
陛下,您可以发怒了。
想要砸东西,想要骂人,奴婢都准备好了。
“老狗,你又装什么?”国君怒笑道:“难道在你眼中,我就只是会砸几个瓶子,砍几张桌子发泄的无能昏君吗?”
黎隼叩首道:“奴婢不敢,圣明无过于陛下。”
国君没有暴怒发泄,反而坐了下来,不断冷笑道:“有意思,有意思,这老狗终于露出獠牙了啊,摆出一副昏聩的样子给谁看?这条看起来柔顺的老狗,终于向寡人龇牙了。”
“他以为寡人奈何不了他吗?”
“他这是以为寡人奈何不了他吗?”
而这个时刻,他就尤其想念新政。
如果新政不受挫,如火如荼继续下去,那就可以接着大势横扫一切阻碍,大权独揽。
“沈浪呢?”国君怒道。
“在那边绑着呢。”黎隼道。
国君道:“那三鞭子抽了吗?”
黎隼道:“抽过了。”
国君冷道:“又垫着软甲抽的?”
黎隼脑袋垂下道:“不,是垫着宁焱公主打的,所以……下面的奴婢不敢打了。”
国君顿时怒了。
他一再警告过,让沈浪不要睡宁焱,结果这个混蛋?
寡人打死你!
………………
国君怒气冲冲地进了一间宫房之内。
身后跟着三个宦官,手握鞭子。
结果刚刚一进去,宁焱就跪了下来。
“父王,我和沈浪是睡了,但是不关他的事情。”
“是我主动睡他的。”
“当然也不是我主动的,是云梦泽那个王八蛋给我们酒里下药了。”
“沈浪是受害者,我也是受害者,一切都是云梦泽那个王八蛋的错。”
唉!
女人啊!
虚弱无力的时候,口口声声喊哥。,
现在,一口又一口的黑锅全部朝云梦泽头顶盖去,毫不客气。
可是,国君能够去处罚云梦泽吗?
当然不可能了。
云梦泽作为帝国大使,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毕竟是大炎帝国的人。
宁焱也知道这一点,所以黑锅拼命往他身上扣。
种/马,你能者多劳了。
国君都要气晕了。
再见到沈浪,被丝绸困在一张椅子上睡得正香。
你还能睡着?
“给我泼醒了。”国君厉声道。
没等旁边宦官动手。
宁愿拿起边上的一碗温水,直接朝沈浪脸上泼去。
“人渣,别睡了。”
沈浪一激灵,醒了过来。
国君寒声道:“哟,沈公子醒了啊。”
沈浪一颤,想要起身行礼,却发现自己被捆在椅子上。
“陛下,微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于全礼。”沈浪尴尬道。
国君冷道:“沈浪,你和宁焱的事情,打算怎么办啊?”
沈浪道:“微臣以后绝对不敢亵渎三公主,之前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咦?
我说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国君看起来仿佛更生气的样子了。
“关到地窖去,关到地窖去,这里还是太舒服了。”
然后,沈浪又被关到地窖去了。
房间之内,顿时只剩下国君和宁焱二人。
“宁焱,你怎么想的?”国君问道。
宁焱道:“没怎么想的啊,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以后依旧做兄弟。”
国君道:“沈浪是玄武侯爵府的女婿,他和你不可能有结果的。”
宁焱道:“我本来也没有想要结果,那只是一场意外。”
国君道:“要不然,你回炎帝国夫家去?”
“不,我死也不去。”宁焱大声道:“我再也不见那个恶心的东西,堂堂亲王世子,看上去和卖/屁/股的相公一样。我在国都给你丢人,难道我去炎京就不丢人了吗?难道国都也没有我容身之处了吗?”
说着,宁焱的眼泪就下来了。
国君面孔一寒,想要将宁焱强行送回炎京,但却又说不出口。
他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怒火。
先是苏剑亭跑了,然后苏难那个老贼向他露出了獠牙。
然后在女儿和沈浪这边又憋了一肚子气。
“别给沈浪加衣衫,给我冻死这个混蛋。”国君愤怒道。
因为地窖里面通常藏冰,温度很低的。
………………
次日朝会,又是一场刀光剑影。
弹劾苏难是一定的。
虽然不能拿下他,但是削权,孤立是一定要做的。
先将他在朝堂中的党羽剥离,让他无法在呼风唤雨。
御史台大夫王承惆又准备开喷了,得到国君的授意之后,他已经写了一份长长的弹劾奏折。
苏难权势太大,御史台的小官不敢弹劾。
就算弹劾,也是不痛不痒。
但是王承惆是个大喷子,他只听国君的话。
陛下让我喷谁,我就喷谁。
陛下没指定我喷谁的时候,我想喷谁就喷谁。
也真是因为他的这个人物属性,所以沈浪始终没有对他动手。
这个大喷子是国君的人,不好动的。
今天,御史台的两个大夫,都已经准备奏本弹劾苏难。
而且不再是不痛不痒的小事。
苏氏私自扩张领地,侵占民田。
苏难侄子没有任何功名,却担任镇远城主簿,赶走三位城主,甚至可能谋杀了其中两位。
张翀向王承惆望去一眼。
“你官大,你先上。”
御史大夫王承惆当仁不让,就要出列弹劾苏难。
结果!
一位殿中御史出列。
“臣有本。”
顿时,御史大夫王承惆面色一变。
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我对御史台的掌控难道出现问题了吗?
之前让弹劾沈浪和金氏家族的时候,一呼百应。
如今让弹劾苏难,一个个都故作不知,准备的弹劾奏本都不痛不痒。
现在竟然还有人刚抢我的先?
国君眉头一皱,冷冷瞪了王承惆一眼。
御史台你怎么管的?
但是有人要上奏,总不能拦着啊。
“讲!”
那位殿中御史林秉忠道:“臣弹劾沈浪,身为玄武侯爵府赘婿,举止不端,勾引三公主宁焱,坏人贞节,玷污我越国王族名声,恐引起帝国廉亲王震怒。”
这话一出,全场震惊。
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位殿中御史林秉忠。
你太牛逼了。
竟然如此不怕死?
沈浪和宁焱公主的事情知道的人几乎没有,你现在竟直接捅破?
这是要弄得众人皆知?
而国君震愕之下,也有些不敢置信望着这位殿中御史。
这殿中御史只是六品啊,若非他职司,根本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竟然敢把王族的丑闻直接捅出来?
寡人的刀剑真的不锋利了吗?
真的寡人杀不了人了?
为何你们一点都不怕啊?
你区区六品御史,竟敢出来为苏难挡剑?
你这是要和沈浪同归于尽吗?
沈浪你这个混蛋,你干的好事?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寂静。
无人敢回应。
这已经是王族丑闻了。
原本只是私密之事,现在竟然在朝堂上捅爆出来。
国君本已经决定了,将沈浪和宁焱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找个时间,把宁焱送去炎帝国。
沈浪随便关几天,让他长长记性。
而一旦公开,那沈浪罪名就大了,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关键还有帝国廉亲王的态度。
若他震怒,国君都未必保得住沈浪。
不过云梦泽家族和廉亲王关系密切,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应该对廉君王态度有所掌握吧。
何止有所掌握?
云梦泽对宁焱这个便宜妹子是真的疼爱。
他已经想办法让宁焱和丈夫和离,并且让帝国廉亲王认宁焱为义女。
这件事情,毕竟是廉亲王对不住宁焱在先。
结果现在御史台竟然出了一个不怕死的东西,直接把沈浪和宁焱的奸/情捅爆了。
真是不怕死啊。
你要害沈浪这大家能理解,关键还想要把王族拖下水,你脖子就这么硬吗?
苏难到底给你什么了?
让你连死都不怕?
御史右大夫张翀出列,厉声道:“大胆,无凭无证,竟敢玷污王室公主清白。陛下臣请拿下此獠,彻查清楚,看看此人背后有谁撑腰,有何阴谋?”
殿中御史林秉忠道:“臣有证据,当日沈浪和三公主宁焱二人在云梦泽大使宅邸中呆了整整一夜,沈浪出来之时,衣衫不整。之后沈浪关押在大理寺监狱,宁焱公主又私自率兵攻打大理寺,此举形容谋反,更能证明二人之间有奸情。若不能惩治沈浪,王族威严何在?若不能处罚宁焱公主,国法何在?王子犯罪,尚且和庶民同罪,公主殿下攻打大理寺,难道就不能严惩吗?”
顿时,在场所有官员头皮发麻。
大喷子王承惆浑身冰凉。
这殿中御史可是他御史台的人啊。
宁焱公主和云梦泽攻打大理寺一事,大家都装糊涂,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结果你又捅了出来。
你想要干什么?
这般想死吗?
为什么有人连死都不怕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而此时,苏难依旧佝偻站在朝堂前面,一声不发,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整个朝堂,都陷入了古怪的寂静。
这话已经没有人可以回应了。
宁焱率兵攻打大理寺,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
不能惩治,但也不能说这事是对的。
一旦有人不要命捅出来,那还必须要彻查,连国君都无法回避。
甚至有必要的话,还要真的惩罚宁焱公主。
或者降为郡主封号。
或者关入宗正府。
此时,张翀忽然道:“陛下,当时臣就在大理寺,算是看得清楚的。当日有传言说有人要来大理寺劫持沈浪,宁焱公主一听震怒,所以率领家丁前来镇守大理寺,帮助维持秩序,所谓攻打大理寺,完全子虚乌有。”
“果真?”国君道。
张翀道:“臣可以作证,云梦泽大使可以作证,还有黑水台众多武士也可以作证。”
国君道:“那传言中,究竟是谁要劫持大理寺监狱呢?”
张翀道:“听说是大盗苦头欢。”
此时,千里之外的苦头欢,黑锅一个接着一个往他头上扣去。
刚刚劫持了黑水台千户燕尾衣,又有了劫持大理寺监狱的罪名。
然而所谓宁焱帮忙维持大理寺秩序,也仅仅只是一个台阶而已,起一个粉饰作用。
国君厉声道:“宁焱身为王族公主,竟然在国都私自动兵,不管是出于何心,都犯了错。大宗正何在?”
越国另外一个王叔宁裕出列,他便是越国大宗正,平时就像隐形一般,甚至上朝都不大来。
“去把三公主宁焱抓了,关入宗正寺思过。”国君下令道。
“是。”
然后,国君寒声道:“殿中御史林秉忠,你可满意了啊?”
这话,已经充满了绝对的杀机。
在国君心中,这位殿中御史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当然,今天不会死。
因为国君不能因言获罪,殿中御史本来就可以弹劾一切。
但是,随便找你一个错处弄死你,轻而易举。
殿中御史林秉忠道:“还有沈浪玷污三公主名节一事,事关我越国王族尊严,请陛下彻查。”
国君道:“大宗正,此事一并查了。”
“是。”
苏难,寡人倒要看看,现在还有谁为你出来挡剑?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么过去了,接下来弹劾苏难继续。
御史大夫王承惆开始酝酿情绪,准备大喷狂喷。
然而……
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陛下,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一个斥候飞奔而入,手中拿着一封军情奏报,上面插着三根羽毛。
这代表十万火急,任何人不得阻拦。
这名斥候进入大殿,跪下叩拜道:“陛下,吴国三万大军南下,直逼上野城。”
上野城。
曾经属于吴国。
吴越两国大战的时候,因为卞逍南投,吴国大败,割让了九郡之地。
其中就有上野城。
这上野城归天北行省管辖,是距离越国最近的地方。
如今,吴国三万大军南下。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讹诈?还是要开战?
又或者是想要夺上野城?
黎隼大宦官飞快检查了这封奏报,完全没有问题,是镇北侯南宫敖亲笔写的。
南宫敖和苏难是死敌,绝对不可能策应他。
这军国大事,绝对不敢作假。
国君看了南宫敖的奏报后,头皮一阵阵发麻。
这位年轻的吴王想要做什么?
不久之前的边境会猎,吴王两战全胜,士气高涨。
但吴国依旧属于虚弱期吧?
二十年休养生息就够了?你可是失去了九郡之地。
现在就迫不及待要开启战端了?
国君双手微微发抖。
目光朝着苏难望去。
这一切和苏难有没有关系?
但愿没有。
如果有的话,那一切就太可怕了。
国君内心又惊又怒。
想要动苏难就那么难吗?
南殴国战局焦灼,现在北边吴国又率兵南下。
羌国这个强盗又蠢蠢欲动。
如此一来,国内就更不能动荡了。
天西行省不能乱,镇远城不能乱。
苏难暂时动不了了。
国君拳头紧握,指甲刺入掌心出血。
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无比的屈辱。
但这没什么,哪一位君王没有受过这样的屈辱啊?
当年吴王忍辱负重,甚至还为寡人当过车夫呢。
深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
“哈哈哈哈……”国君大笑道:“吴王乳臭未干,就这么迫不及待要露出他稚嫩的爪牙了吗?我越国强盛,虽然南殴国之战还没有结束,但是凭借镇北大将军府,对付他吴国绰绰有余。”
“既然来了,那就准备一下。”
“吴王要战,那便战吧。”
“苏难,你是枢密院副使,你来说说看,如何应对啊?”
苏难心中冷笑。
宁元宪,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吗?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惊天之变,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四面楚歌。
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大的手笔。
这一次我苏氏家族不但要凤凰涅槃,还要将金氏家族斩尽杀绝。
苏难出列,颤抖道:“圣明无过于陛下,请陛下乾坤独断。”
………………
羌王阿鲁台四十五岁生辰。
羌国王宫内金碧辉煌,周围诸国都送来了无数珍宝。
羌王豪迈大喜。
这次来的贵宾不仅仅是苏剑亭,还有西域诸国使者,南殴国使者,沙蛮族使者。
还有……楚国使者。
楚国使者第一次公然出现在羌王宴席之上。
“如今我羌国的天花已经彻底灭了。”
“该是我大开杀戒的时候了。”
“入侵越国?没问题!”
“这一次,我可不仅仅要杀入天西行省了,还要夺走几个郡,杀他几千上万人,让宁元宪感受到我的愤怒。”
“他竟然敢让我写认罪书,竟敢杀我羌国的武士。”
苏剑亭道:“大王别忘了一件小事,杀沈浪。”
“忘不了。”羌王寒声道:“我会让越王斩下沈浪的脑袋,送到我的面前。”
“他若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坚决不退兵,烧杀抢掠。这次我要讹诈更多的金币,更多的奴隶,当然也包括沈浪小贼的脑袋。”
沈浪“救”过羌王,而且还拯救过无数羌国百姓。
这对羌王来说,反而是罪过。
我阿鲁台只报仇,不报恩。
之前在羌国,被你逃了一命。
现在国内天花疫情平息了,沈浪小贼你也该死了。
而此时!
沈浪埋在羌王体内的几个小毒球,几乎已经锈透了。
只要稍稍一阵用力,毒球的外壳就会直接碎裂,里面的氰化物剧毒就会进入血液。
几秒钟之内,就能将这个勇猛强大的羌王杀死。
………………
注:第一更送上,我继续写第二更,今天会有三更。拜求兄弟们的月票,拜求支持,无比感激。
谢谢泥岚轩真和醋笨笨的几万币打赏。
第239章:羌王暴毙!惊骇欲绝!悲剧了(2更)
宁元宪的虚荣还稍稍有点格调,还比较装逼。
羌王阿鲁冈的虚荣就非常直接粗暴了,简直比沈浪还要庸俗。
为了招待各国的使臣,他的整个大殿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
直接把藏宝库搬来了。
尤其是沈浪给的那面三米镜子,还有一米的翡翠夜光雕像,更是他显摆的重点。
当然显摆归显摆,想要让他因此感激沈浪是不可能的。
你给我东西,是你的荣幸。我抢你的东西,也是你的荣幸。
这就是羌王阿鲁冈的人生格言。
羌国条件恶劣,苦寒之地。
但羌王绝对豪富,王宫比越王的还要巨大气派,屋顶还要镶黄金。
而羌国万民却穷困无比。
但阿鲁冈却觉得这样很正常,诡异的是无数羌民也觉得这是正常的。
几百年前来,羌民一直都穷困,都已经觉得理所应当了。
但这种情形已经有所改变。
掌握了种痘术之后,羌王果然开始收钱种痘。
想要永远免疫天花死神的猎杀吗?
用一头牛来换,或者三只羊也可以。
一时拿不出也不要紧,可以欠着,但是要付利息。
这个价格高到天上去了。
但沈浪已经走了,圣庙已经空了。
一头成年牛当然宝贵,但比起一条人命来说,仿佛又还能承受。
一旦感染了天花,普通羌民几乎是必死无疑。
所以,就算天价,无数羌民也纷纷来种牛痘。因为沈浪的牛痘术,羌国王族大发其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好消息传播开来。
在大雪山下阿鲁娜娜公主建立了一个部落,那里有新的圣庙,可以免费为所有人种植天花疫苗。
是所有人。不仅仅是羌国人,沙蛮族,西域人都可以。
顿时间,无数人朝着大雪山脚下蜂拥而去。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阿鲁娜娜公主的部落直接膨胀到近十万人。
而且还在源源不断地增加。
许多西域人,沙蛮族人也纷纷前往。
“大王,如今是您的生辰大会,鲁鲁公主竟然还没来。”苏难之妹,王妃苏莫道。
这话一出,羌王脸色一寒,目光暴怒。
这个女儿太让他失望了,之前站在小白脸沈浪一边也就算了。如今竟跟他唱对台戏。我给羌民种痘防天花,一次收一头牛,你竟然免费。
现在无数人纷纷都逃到你的部落去了。
当然就算阿鲁娜娜的的部落,也依旧属于羌国。
但没有经过羌王的统一,阿鲁娜娜这般行径如同谋反。
未来羌国是要交给太子阿鲁太的,你阿鲁娜娜一个女人,争夺什么?
阿鲁太道:“阿鲁娜娜曾经说过,自从她得了天花之后,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敢进入她的隔离房间一步。所以她再也不会认您这个父亲,也不会认我这个兄长,只有大傻和雪隐是她的亲人。”
王后苏莫道:“大王,她就只会不断拆台,不断收买人心。虽然她是您的亲生女儿,但是却在您的身上割了一个伤口,让您源源不断地流血,而她则不断吸您的血而变得强壮。等到她强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或许就会来反噬您这个父亲了。”
“她敢?”羌王阿鲁冈寒声道:“现在她的部落有多少人?”
羌国太子阿鲁太道:“十万人。”
羌王太阳穴猛地一跳。
竟然有十万人了?他的整个羌国加起来,也不过几十万人而已。
羌王道:“她有多少武士?”
太子道:“三千。”
阿鲁娜娜麾下确实只有三千武士。
因为投奔她的人,很大部分都是老弱。
而雄壮的武士都被羌王笼络了,年轻武士种牛痘防天花不要钱。
而且羌国武士喜欢追随强者,而在他们心目中阿鲁娜娜虽然强大,但毕竟是女人,而且远没有羌王强大。
羌王拿起大琉璃杯,倒满了葡萄酒,整整半斤多一饮而尽。
接着他直接走到王宫之外,找到一头雄壮无比的牦牛,轻而易举折断了牛角。
这牦牛一阵惨叫,鲜血淋漓。
“大王威武。”
“大王无敌。”
羌王将沾血的牛角递给第五子道:“阿鲁龊,你率领三千人去大雪山下见阿鲁娜娜,带着这只沾血的牛角去。你告诉她,十天之内来到我的王宫面前,跪在我的脚下。若赶不到,我就用这根牛角捅死她,她的命是我给的,我也自然能够杀她。”
羌王第五子跪下,接过这支沾血的牛角。
“是,父王。”
然后,他兴致勃勃冲出了王宫,带上三千个人朝着朝着大雪山脚下狂奔而去。
挥去这些不快,羌王继续饮酒作乐。
“楚臣,这次我亲自率兵杀入越国,你们准备出多少钱?”羌王道。
他就是这样的,不管什么事都要谈钱。
“二十万金币。”楚国使臣道。
羌王大怒道:“你们太小气了,苏难多大方。”
楚国使臣道:“羌王,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出的不仅仅是钱,而且还有大军。越国在边境上足足陈列了十几万大军,若您的大军冲入越国西境劫掠,镇西侯种尧大军前来截杀,您又该怎么办?”
羌王不屑道:“种尧,我又有何惧?”
楚国使臣道:“您威武无敌,自是不惧种尧。但是您冲入越国西境是为了劫掠,是为了过瘾,是烧杀抢夺,不想打仗吧。只要我们楚国大军一动,越国的镇西边军就不敢离开。届时在苏氏家族的配合下,整个西境都是您的猎场,您能够劫掠多少钱,多少美女,多少奴隶?”
羌王道:“三十万金币,一个都不能少,否则我不出兵。”
楚国使臣无奈道:“就依大王的。”
眼前这个蛮王的贪婪,真是让人发指。
关键他得到金币之后,根本不是来发展国力,而是用来铺地面,盖王宫。
吴楚两国王宫地面的金砖都是假的,唯独你羌国王宫黄金地面是真的。
羌王又喝了半斤多酒。
拉过了苏氏家族的另外一个小王妃苏凝。
大手钻进她的身体把玩。
“听说沈浪的妻子很美,对吗?”
苏剑亭道:“对,金木兰的容貌不下于神女雪隐。”
想起雪隐,羌王不由得怒剑冲天。
羌王道:“人最痛快的事情,就是斩下敌人的头颅,强爆他们的妻子,沈浪勉强有这个资格了。”
苏剑亭道:“可惜金木兰不在国都,而是在遥远的东部海边。”
而且,金木兰也轮不到你羌王。
苏剑亭继续道:“不过沈浪在国都有一个妾侍,娇小玲珑,丰满动人,而且已经有身孕了。”
羌王道:“那也不错,我要了。”
羌王阿鲁冈这辈子没有向任何人低头过,唯一例外的就是沈浪。
当时为了让沈浪救他性命,他被迫写了认罪书,而且还让沈浪在羌国的土地上盖了圣庙。
奇耻大辱。
作为英雄豪杰,就是要将敌人扒皮抽筋,然后斩下脑袋放在一边。
然后,当着敌人首级蹂躏他们的女人。
哈哈哈哈!
这样才痛快。
幻想着他马上就要率领大军杀入越国西境,疯狂地烧杀抢夺。
届时,他将能劫掠多少黄金?能够抢夺多少美人?掠夺多少奴隶。
看着那些高高在上的越国人沦为猪羊。
让那些越国所谓的文明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妻子被蹂躏。
何等快意?
喝到豪迈之处。
羌王猛地抄起边上的大刀。
这支大刀比阿鲁娜娜的那一支更加巨大,足足有三米长,两百多斤重。
然后,他就在大殿内疯狂舞刀。
瞬间。
整个大殿仿佛飓风刮过。
剧烈的刀风将桌子上的银盘银碟全部掀飞出去。
这大刀的呼啸声,如同鬼哭狼嚎。
在场所有宾客,飞快躲避,推到大殿的最角落。
每一个人都脸色发青,心惊胆战。
嘴里却大声叫好。
“大王威武。”
“大王无敌。”
这羌王真是天生神力,武功真是超强。
四十九岁的他,几乎处于最巅峰的状态。(上一章说四十五岁寿辰错了,已经改过来)
他狂舞大刀时候,就算隔着十几米,被刀风刮过的时候都能觉得痛。
整个大殿的人,完全睁不开眼睛。
“哈哈哈哈哈……”
“沙蛮族的使者,你号称是沙蛮强者不是吗?过来和本王试一试啊?”
“沙蛮族的人,都是窝囊废吗?”
这话一出,沙蛮族的使者忍不了。
顿时,五个沙蛮族的高手拔出战刀,直接冲了上去。
楚国使臣不忍直视。
蛮族就是蛮族。
作为一个王,竟然和他国使臣动手。
“战!”
“沙!”
五个沙蛮族高手一声爆吼吗,猛地朝羌王围杀。
然而……
下一秒钟。
五个沙蛮族高手如同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秒杀!
在空中鲜血狂喷,落地之后,五个沙蛮族高手全身筋骨断折,五脏六腑碎裂,彻底死去。而他们手中的武器,也全部碎裂。
五个高手直接被羌王一招秒杀。
这羌王的神力和真气,真是逆天。
所有人见之,震惊无比。
都听说羌王无敌。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这位羌王比传说中的更加厉害。
苏剑亭看了也不由得色变。
这羌王真是无敌战神一般。
不知道是他厉害,还是仇妖儿那个女魔头厉害?
听说那仇妖儿,经常是一个人冲向一千人,然后大开杀戒。
这种天生神力的无敌战神,真是千万中无一。
然后苏剑亭开始在心中推断,单纯武功是父亲苏难更厉害一些,还是羌王更厉害。
很快苏剑亭做出判断。
父亲苏难的武功极高,单打独斗鲜有对手。
但是在战场上,还是羌王逆天。
羌王的状态极好。
手中的青龙大刀挥舞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凶猛。
有人被这惊人的刀罡吓住了,尖叫着逃了出去。
此时大殿内不仅仅所有的碗筷被掀翻了,就算满地的宝物也纷纷碎裂。
“砰!”
沈浪送的那一面三米镜子终于承受不住,哪怕隔着这么远,也猛地炸碎。
王后苏莫心痛。
而羌王却哈哈大笑。
一面镜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进入越国西境劫掠,什么东西没有,什么宝贝没有啊。
这个疯子就是这样的。
这些宝物他看起来仿佛很珍惜,还专门放在藏宝库内。
但他内心又完全不在乎的,显摆过之后,毁起来毫不心痛。
目光落在沈浪送的那一米高的翡翠夜光雕像上。
羌王一阵狞笑。
“本王要大杀四方。”
“本王率领大军杀入越国,烧光,杀光,抢光。”
“本王要让越国闻风丧胆,要让越王吓得魂飞魄散。”
“唰!”
羌王隔着好几米,猛地一刀。
凌空斩下。
“砰!”
顿时,沈浪送给他的那个三尺翡翠夜光雕像,猛地炸碎。
“本王要斩下沈浪的头颅,然后让他眼睁睁看着我蹂躏他的女人,但愿他那个娇小的女人能够承受本王之威武雄壮,哈哈哈哈!”
然后!
羌王的动作瞬间定格。
就好像放电影忽然卡住了一般。
他所有表情,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依旧威武无比,霸气冲天。
可惜没有照相机。
要不然这个poss摆得极好。
旁边所有人见之一愕。
羌王的无敌表演结束了吗?
顿时,所有人拼命鼓掌喝彩。
“大王威武。”
“大王无敌。”
“大王威震天下。”
然而!
羌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威风凛凛站在那里,手中的超级大刀保持劈下的姿态。
众人不由得一愕。
莫非大王觉得我们鼓掌还不够热烈?
于是,所有人更加疯狂地鼓掌,扯着嗓子大吼道:“大王威武,大王无敌。”
然而!
羌王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我们真的尽力了啊。
我们嗓子都要喊破了。
这位蛮王也太难侍候了。
而就在此时!
几道黑血从羌王的鼻孔,耳朵,眼睛,嘴角流出。
真正的七孔流血。
苏剑亭惊呆了,王后苏莫惊呆了。
阿鲁太太子惊呆了。
一个羌国宦官飞快地冲了上去,伸手去探羌王鼻子的气息。
完全没气了。
在探心跳,也没了。
顿时,这个宦官惊呼道:“大王崩了。”
全场惊骇欲绝。
羌王能不崩吗?
他体内的四个小毒球已经几乎绣穿了,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这么疯狂地演武。
尤其是最后霸气一斩,直接将几颗小毒球全部挤裂了,里面的氰化物进入血液之后。
瞬间,毙命!
这位无敌战神,没有死在战场上。
而是死在自己的生辰宴上。
“大王……”王后苏莫嚎哭,所有女人嚎哭。
“砰!”
羌王高大无比的身躯,直接倒下。
………………
沈浪被关在王宫地窖之下。
这里面可是藏冰的,温度非常低,哪怕是夏天进入也瑟瑟发抖。
像沈浪这样的身子骨进去,保证不到半个时辰就直接被冻得半死。
而且他被抓进去的时候,穿得如此单薄。
所以此时的浪爷!
热火朝天!
没错,太热了。
他一把将身上的狐裘扔掉。
“大尻,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啊?这么热?”
宁焱公主道:“酒啊!”
沈浪道:“什么酒?怎么还红色的啊?”
宁焱道:“鹿血酒啊,我不是怕你冻死嘛,作为兄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呢?”
沈浪一愕。
鹿血酒?
我……我还喝了那么多?
难怪浑身火烧火燎啊。
然后望向母老虎。
这女人长得还真是艳丽了,如同火焰一般。
这个大冰窖里面,沈浪穿着狐裘,而这个怒老虎依旧穿着薄薄的骑士马装。
这大腿的曲线,这腰臀的曲线,真是太爆裂了。
这女人真是又野又美。
宁焱被沈浪目光看得有些害怕。
“人渣,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之前说过了啊,那天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们清清白白做兄弟。”
“你绝对不能对我再有任何非分之想了啊。”
沈浪道:“瞧你说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沈浪是洁身自好的男儿,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子的事情。”
宁焱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沈浪道:“来,喝酒,好兄弟。”
宁焱道:“来,喝,好兄弟!”
两人一杯又一杯灌着。
然后莫名其妙地,两个人又滚到一起去了。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真正发生什么。
因为沈浪酒量实在太差,直接喝倒了。
反而宁焱虽然喝醉了,但还有力气,把自己衣衫扒光了大半,把沈浪也扒光了大半。
然后酒劲发作。
完成到一半,也直接醉倒睡着过去。
第二天宁焱醒来的时候。
她又一阵惊呼?
怎么……又睡在一起了啊?
而且身上还盖着被子?
这谁给我们盖的啊?
还能是谁,黎隼大公公让宫女进来盖的,宁焱这声音那么大,他不想听到都难。
一掀被子,宁焱发现自己全身几乎光溜溜,沈浪也几乎光溜溜,两个人还纠缠着一起。
沈浪脸上还都是吻痕,还有牙印。
虽然这一次没有真正发生什么,但是这画面也非常过火。
而就此时!
地窖的门被打开。
大宗正宁裕走了进来。
国君下旨了,要审讯沈浪和宁焱,询问二人到底有没有私情。
当然结论肯定是没有。
所谓的审讯,也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王族的丑闻怎么可能坐实?
“沈浪,起来,大宗正有话要问你。”旁边的一个宦官道。
被窝中,沈浪迷迷糊糊道:“问吧。”
大宗正道:“大王让我问你,你与宁焱公主可有不正当关系?”
“没有,我们是兄弟,清清白白。”沈浪半梦半醒道:“我是一个洁身自好的男人,怎么可能背着娘子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这一切都是谣言。”
“谁能证明?”大宗正宁裕道。
顿时,沈浪被窝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能证明。”
三公主宁焱钻出被窝道:“我和沈浪是清白的,我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
这话一出,大宗正宁裕眼珠子一跳。
“点蜡烛。”
蜡烛点燃。
几个人看得清清楚楚,宁焱和沈浪睡在一个被窝里面,宁焱还压在沈浪身上。
虽然盖着被子,但隐隐看得见她身上没穿衣服。
沈浪脸上到处都是吻痕咬痕。
我日,你们这还是清白的?
太过分了。
在王宫里面,还敢滚到一个被窝去?
两个人这幅模样纠缠在一起,还跟我说是清白的?
欺人太甚!
大宗正宁裕暴怒。
然后闭上眼睛,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已经冷静了。
“宁焱,你确实能够证明你和沈浪是清白的吗?”
宁焱道:“对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清清白白,就是好兄弟,完全没有男女私情。”
大宗正宁裕道:“那行,我的调查就结束了。”
又长长呼了一口气,大宗正道:“记录下来,沈浪和宁焱公主关系清清白白,所谓男女私情,完全子虚乌有。”
呃!
旁边那个宦官咬紧牙关,记录了下来。
这个世界太黑暗了,像我这么纯洁的人,都要同流合污。
这不是逼着我们所有人都睁眼瞎,张嘴瞎吗?
不过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的。
一个时辰后!
宁焱公主被带去大宗正寺,闭门思过。
软禁一个月。
就呆在一个不到十平米的院子里面,不得出门一步。
而沈浪!
继续拘在地下冰窖里面。
他觉得自己好冤枉。
明明是宁焱主动来找我的,并且把我灌醉。
我什么都没做啊。
我明明是一个洁身自好的好男人啊。
为何要受这无妄之灾?
国君真是忍得极度辛苦,真的想要将沈浪给骟了。
太放肆了。
寡人昨天晚上刚发火,刚刚警告过你们,不到两个时辰,你就和宁焱睡到一个被窝去了?
你这是没有把寡人放在眼里吗?
你这是把寡人的话当作耳边风吗?
黎隼大公公说是宁焱公主主动去找的沈浪,而且两人喝醉酒了,其实没发生什么。
然后,国君更生气了。
我的女儿就这么贱,还送上门去?沈浪有这么高的魅力吗?
寡人看不出来啊?
本来就吴王率领三万大军南下一事,想要咨询沈浪。
现在也不用咨询了,继续关着。
不过国君此时更加确定。
在何妧妧一案上,沈浪是清白的。
否则,他不会这样作死。
沈浪这是在发泄不满,他觉得白白被大理寺关押了几天,自己被冤枉了。
真相大白,洗清罪名之后,他就开始骄纵起来了。
太放肆了,太狂妄了。
“不要给他送吃的,给我好好饿着,饿他到半死。”
“派人送去一份口谕斥责玄武侯,就问这个女婿他是怎么教的?”
不过这仅仅只是一个小插曲。
国君所有的精力,要全部用来应付眼前的危机。
吴王究竟想要做什么?
三万大军南下,是想要讹诈?还是想要开战?
还有苏难?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宁元宪已经本能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比起这些大事,沈浪这个混蛋和宁焱睡在一起,也不算什么了。
第一次都睡了,那第二次,第三次又有什么区别?
………………
苏难的野心很大!
比国君想象中还要大。
他这一次布局,想要实现的目标也很大。
原本他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没有想到何妧妧一案,竟然让国君和他直接撕破了脸皮。
那么没有办法,只能提前了。
虽然会让苏氏比较被动,未来获得的筹码也更小。
但是……
苏氏依旧是最大的得利者。
这一场剧变之后,我苏氏家族注定凤凰涅槃。
而金氏家族!
则要轰然倒下。
沈浪这个小畜生,也幸亏在王宫地窖里面。
否则……
那个不怕死的殿中御史林秉忠,已经死了!
他污蔑沈浪和宁焱的奸/情之后三天,就被弹劾贪墨之罪,总共一百八十金币。
然后被抓进大理寺,黑水台的人亲自审问。
整整一天一夜。
然后传来林秉忠自杀的消息。
然而苏难毫不在意。
他在等待着。
等待羌王率领两万羌兵杀入越国西境的那一刻。
他在等待楚国大军逼近的那一刻。
这一次,一定烽烟四起。
国君宁元宪一定魂飞魄散。
如今整个天西行省都烂透了,有苏氏和三眼邪的里应外合,谁能挡得住羌王?
这一次或许会死十万人,或许更多。
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百姓被杀,被蹂躏,被抢去做奴隶。
不知道会有多少城郡被烧成白地。
但……那又怎样?
一个家族的崛起,注定要有无数尸骨铺垫。
等羌王肆虐天西行省的时候。
等楚国大军逼近西境。
等吴王兵锋南下的时候。
就是我对宁元宪予取予求的时刻。
而杀沈浪,大概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了。
唉!
太可惜了!
如果能够再给他半年,局面会更好的。
沈浪小贼,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若不能将你碎尸万段,扒皮抽筋,还真难解我心头之恨!
而就在此时!
心腹苏庸快步而入。
他的整个脸苍白无色,整个人都在颤抖。
“主子,这……这是世子的密信,最快速度来的,跑死了十几匹骏马。”
苏难心中一跳。
顿时有强烈不详的预感。
抽出密信一看。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
不过,全部是密语,别人看不懂。
但苏难一下子就看出,甚至不用解译。
“羌王暴毙!”
瞬间!
苏难如同雷击一般!
整个人呆立原地,无法动弹。
………………
注:第二更送上,我接着写第三更,今天一定要破两万字,兄弟们给我支持,给我动力!
第240章:国君狂喜!抓捕苏难!(3更)
羌王会暴毙。
这一点沈浪大概能够确定。
但是羌王哪一天会死?
沈浪真的无法断定。
而且羌王会暴毙一事,沈浪能够告诉国君吗?
万万不能!
这件事情沈浪一定要脱身于事外。
沈浪是一个厉害的医生。
医术在关键时刻能够成为利器,为王族中的某些大人物治病。
所以,杀人和医术一定要分开。
沈浪你可以杀人。
但不能在治病的时候杀人。
否则未来王族中谁敢让你治病?
而且这次沈浪谋杀羌王是延时谋杀,治病后两个月忽然暴毙。
如果现在告诉国君,暂时是爽了,国君大喜。
但事后国君会想,沈浪也未免太可怕了。
他今日能够用这种神奇的手段杀死羌王,那明日呢?
别人怀疑归怀疑,但沈浪一定不能自己往这件事情上凑。
而且别人也未必会怀疑到沈浪身上。
延时杀人是有。
比如浮屠山给雪隐神女下毒蛊,矜君给宁萝公主下铅毒。
但那都是慢性毒。
羌王暴毙,别人的第一反应肯定不是沈浪。
反而会想,是不是羌国内的某些人?
羌王死谁受益最大,那可能就最大的嫌疑犯。
…………………………
吴国三万大军南下,逼近越国上野城。
卞逍大军加紧备战。
镇北侯南宫敖率军四万,逼近上野城。
两国军队,开始对峙。
局面紧绷!
国君终究还是召见了沈浪。
但是一见到他,还是气不打一出来。
不是说饿他几天吗?
瞧这混蛋红光满面的样子,像是饿过几天的人吗?
就差打饱嗝了。
而且一张嘴,牙齿还雪白,身上也一点都没有污头垢面的样子。
你在地窖里面不但有东西吃,还能洗澡,还能刷牙啊?
不过这些细节,国君终究没有追究。
“吴国三万大军南下,逼近上野城,你怎么看?”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谁领兵?”
宁元宪道:“吴王。”
这话一出,沈浪脸色微微一变。
这么大的手笔?
如果是讹诈,也不需要吴王自己领兵吧。
“你觉得这一切和苏难有关吗?”国君道。
沈浪道:“陛下,如果这一切和苏难有关,那后果就很惊人,苏难的图谋就非常之大。”
国君点头。
国君道:“但愿吴王只是年轻气盛,边境会猎赢了之后,想要借机提振国内士气,增加边境摩擦而已。”
沈浪不由得道:“陛下,万事要做最坏的打算。”
国君道:“最坏的打算?那你觉得最坏的局面是什么?”
沈浪道:“楚国大军可能会逼近我越国西境,牵制镇西侯种尧大军。吴国三万大军仅仅只是开始,接下来吴王会源源不断增兵,大军压境,把卞逍公爵和镇北侯的大军完全牵制住。然后羌王杀入西境,如入无人之地,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苏难侯爵就可以对陛下予取予求。”
国君面孔一阵抽搐。
他也想过这个局面,但愿局势不要恶化到这个地步。
宁元宪没声好气道:“一旦到那个时候,苏难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沈浪道:“陛下,这还不是最坏的局面。”
国君不由得一愕。
沈浪道:“苏难是一条老狐狸,他谋划这个局面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蓄谋已久。”
国君点头。
沈浪继续道:“他这次害我本是十拿九稳,何妧妧一案的落败完全在他的计划之外。也就是说他谋划这个局面,并不是为了面对朝局的被动,而是有更大更深的阴谋。”
国君脸色瞬间煞白。
“你的意思是,新的艳州之变?”
宁元宪毕竟非常聪明,一语命中了要害。
沈浪道:“苏难勾结楚国已久,他源源不断补贴羌国,而楚国却在源源不断地补贴苏氏。长年累月之下,完全是天文数字的金币,这是为什么?”
这也一直是宁元宪最最担心的局面。
所以,他宁可放纵种氏家族,也要压制苏氏。
种氏家族和楚国有血海深仇,世世代代已经无法释怀,所以种氏家族永远不可能投靠楚国。
宁元宪道:“就算如此,苏氏领地毕竟和楚国不接壤,就算想要投靠楚国,也鞭长莫及。而且种氏十几万大军就在苏难北边,苏氏胆敢背叛的话,种尧随时可以南下灭之。”
沈浪道:“镇西侯种尧大军和苏氏领地隔着一道山脉,距离虽然近,但出兵灭之却不易。”
宁元宪道:“就算出兵再不易,苏氏和种氏之间的白夜关始终在我军手中。”
苏氏家族所在的白夜郡和种氏家族的领地之间,隔着巨大的山脉,但是几代之前的越王付出巨大代价,在这座山谷之间修建了一个城关,就是白夜关。
这座城关悬在苏氏家族的头顶,可以同时牵制种氏和苏氏两家。
而如今镇守这座白夜关的,便是平西大将军郑陀的军队,也就是金晦娘子郑红线的父亲。
他是国君的嫡系将领,西军的二号人物。
沈浪道:“陛下,我们很多人有一个误区,觉得羌国是羌国,苏氏是苏氏。但关键时刻,苏羌一体呢?那个时候,就直接和楚国接壤了。”
国君目光一缩,道:“羌王如此跋扈,绝对不甘于人下。苏难奸猾,又怎会去效忠羌王?这苏羌一体,可能性不大。”
沈浪道:“为了以防万一,微臣觉得有必要立刻抓捕苏难,至少将他软禁。”
国君沉吟良久,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抓苏难,局面会瞬间天翻地覆。
后果太严重。
需要时间,需要缓冲。
“来人,命令黑水台,监视包围镇远侯爵府的人数加倍!”
“镇远侯爵府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得离开国都半步。”
“是!”
国君宁元宪有他自己的底牌。
他需要等到羌国的确定消息,羌王是不是已经决定入侵西境。
他需要确定的情报之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
时间回到几天之前。
羌王暴毙后整个羌国高层瞬间大乱。
因为羌国有一个传统,登上王位杀兄弟。
羌王阿鲁冈就是这样做的,登上王位之后,立刻把几个有威胁的兄弟全部杀得干干净净。
羌王暴毙之后,他几个有实力的儿子当然也害怕遭遇父辈的惨剧,所以立刻勾结在一起,不说要和阿鲁太争夺王位,但起码要能自保,而且争夺更多的利益。
所以整个羌王宫,瞬间刀光剑影。
按照想象中,不管是太子阿鲁太还是其他几个王子,见到羌王阿鲁冈暴毙之后,第一时间肯定是要查清死因。
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羌王死了之后,几人首先是彻底的震惊。
然后,瞬间进入了激烈的斗争。
而羌王的尸体,就直接扔在桌子上,没有人搭理。
停尸不顾,束甲相攻!
这件事情不管在哪个朝代,哪个位面都是差不多的。
齐桓公死的时候,五个儿子为了争夺王位自相残杀,任由他们父亲的尸体摆在床上。
整整六十七天后,终于有一个儿子打赢了,成为了齐国的新君。齐桓公这才下葬,而那个时候,尸体早就腐烂不堪,蛆虫爬得到处都是。
羌王死后一个多时辰。
一道黑影秘密出了羌王宫,来到某个草垛之内,学了几句羊叫。
此人,便是羌王其中一个比较信赖的太监。
之前沈浪还怀疑,羌王也用太监?
他足足学了好几声羊叫。
一刻钟后,一个黑影出现了。
“王宫大乱,何事?”
羌王身边的太监道:“快,用最快速度去国都,禀报大督主,羌王暴毙,羌国大乱。”
然后,他飞快拿出一张纸条递过去道:“这是详细情报,一定要送到陛下手中。”
“是!”
那个黑影飞快消失了。
接下来,他会用尽所有的力量,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情报送回到国都。
这个羌王身边太监,是黑水台的间谍。
当然有人或许会说,这个太监为何不直接谋害羌王?
这怎么可能?
不是人人都有沈浪道本事。
而且,这个太监并非羌王最亲近的太监。
负责羌王饮食的,都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太监。
羌王此人多疑之极,也就是沈浪和左道士这样的人才能谋害得逞。
但就算如此。
越国黑水台的间谍,也仅仅只是比苏剑亭慢了两个时辰,就把情报传出来了。
……………………
镇远侯爵府。
苏难整个人陷入了无比的痛苦,无比的不甘。
为何会如此?
他距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
羌王是该死。
但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死。
这个混蛋,这个恶棍,讹诈了他苏难一辈子。
本应该榨干他的价值后再死,为何此时死了?
现在,他的阴谋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他苏氏家族凤凰涅槃的计划,该怎么继续下去?
“吼……”
苏难嘴里发出一阵阵怒吼。
原本弯曲的身体,瞬间笔直。
脚下一跺。
坚硬的地面,瞬间粉碎。
“啊……啊……啊……”
他的喉咙底下,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
握紧拳头,一下一下砸向坚硬的墙壁。
这巨石垒成的墙壁,竟然被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坑。
碎石纷飞。
苏难的武功是很惊人的。
就这么前功尽弃了吗?
不!
绝不!
苏难逼迫自己渐渐冷静下来。
然后,他淡淡下令道:“发动吧!”
苏庸一愕道:“是。”
他并不需要去传命令。
而是登上了镇远侯爵府的一座高台,点燃了里面的蜡烛。
………………
“驾,驾,驾!”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而此时国都的城门已经关闭了。
“来者何人?”
来人直接举起令牌。
高举手中密信,贴着三根乌鸦羽毛。
“开门,开门!”
一声令下。
城门飞快开启了一个小门。
然后城门之内,立刻准备了一匹新马。
那个黑水台的武士冲入城门之后,猛地一跃直接落在准备好的新马上,继续朝着黑水台城堡冲去。
而他原先骑的那一匹马,直接跪倒在地,口吐白沫。
换马之后,他飞快加速,冲向黑水台城堡。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
“西边密报,西边急报!”
刚刚冲到黑水台城堡之下,这名武士便尖声大喊。
“嗖嗖嗖嗖……”
顿时,四名黑水台高手直接从城堡上跃下,直接将他抬起,冲进黑水台城堡之内。
片刻后。
这名黑水台密探跪在黑水台大都督阎厄面前。
“督主,羌王暴毙,羌国内乱。”
这名密探双手奉上密信,然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阎厄一惊,道:“命令最好的大夫,治疗这位弟兄,不计一切代价,要让他恢复如常。”
“是!”
这个字还没有说出,阎厄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
国君已经睡下了。
今天本应该苏妃侍寝,但他却没有去,依旧宿在卞妃宫中。
但是,他怎么都睡不着。
沈浪说的那个最坏的局面,太可怕了。
又来一场艳州之变?
应该不可能,苏氏家族和楚国并不接壤。
是否应该立刻拿下苏难?
不!
不能拿!
否则会引起惊天剧变。
一定要确定羌国那边要做什么?羌王是否一定要入侵越国西境。
而就在此时!
外面响起了黎隼的声音:“陛下,阎督求见。”
这话一出,国君几乎立刻从床上起身。
这个黑阎王已经很久没有离开他的黑水台城堡了。
如今来了,肯定有大事发生!
国君甚至来不及穿衣衫,直接就走了出来。
黑水台大都督阎厄直接跪下道:“陛下,羌王暴毙,羌国内乱。”
然后,他双手递上详细情报。
国君先是一惊。
然后狂喜!
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个关键时刻,竟然有如此惊天之喜?
上天竟然如此庇佑我宁元宪?
国君打开这个情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紧接着,国君多疑之心本能发作。
这个情报会不会是假的?
会不会是黑水台密谍被骗了?
紧接着,黎隼大宦官道:“陛下,刚刚得到消息,镇远侯爵府一直没有亮灯的那个高台,忽然点燃了蜡烛。”
国君面色先是一变,然后一喜,问道:“苏难还在不在?”
黎隼大宦官道:“在,此时还在院子里面,正枯坐发呆。”
国君颤声道:“立刻动手,捉拿苏难。”
“不要动其他军队,直接黑水台武士出动三千,将镇远侯爵府团团包围!”
“国都四门紧闭,不许任何人进出,任何人!”
“黎隼,阎厄,你们亲自动手,去捉拿苏难!”
“是!”
………………
一般兵马出动的时候。
都是雷霆之势,地面颤抖。
不管是天越铁骑,还是国君铁甲卫队。
然而黑水台武士出动的时候,无声无息!
因为他们穿皮甲,穿软底布鞋,而且用前脚掌走路,确保落地的时候,无声无息。
三千黑水台武士出动。
如同黑暗潮水一般,朝着镇远侯爵府快速冲去。
这才是大场面。
之前抓捕沈浪,只是区区百人而已。
三千黑水武士在街道上行动,速度飞快,却没有什么响声。
街道两边有人没有睡着,不知道为何觉得心悸,于是打开窗户一看。
顿时见到街道上,密密麻麻都是黑色武士。
他呆呆望着,一动不敢动。
这个时候,他只要动一下,喊一声,立刻就死了。
片刻之后,这三千黑水武士在拐角处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刻钟后!
三千名黑水台武士将镇远侯爵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黎隼大宦官长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日终于来了。
“苏难还在不在?”黎隼问道。
“在,就在院子里面。”一名监视的黑水台武士道:“他仿佛觉察到不妙,先自己和自己下棋,然而久久不能落子。”
“进去抓人吧!阎督主请!”
黑水台大都督阎厄依旧面无表情,甚至眉头皱了皱。
“砰!”
一声巨响。
镇远侯爵府大门猛地被砸开。
然后,大宦官黎隼落后两步,跟着阎厄进入镇远侯爵府内。
来到院子。
苏难那佝偻的身躯依旧坐在在那里,望着面前的一个棋盘发呆。
黎隼道:“苏翁虽然是夏天,但夜半露水重,就不要坐在外面了,我们带您去另外一个地方。”
苏难苍老的声音道:“黎公公,你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黎隼道:“黑水台,大理寺?要不镇远侯您挑一个?”
苏难抬起头点燃了烛火,朝着黎隼和阎厄道:“黎公公您说的话我听不懂啊,我苏白头在院子里面下棋难道也犯错了吗?”
烛火中,他苍老的面孔朝黎隼和阎厄露出诡异的笑容。
黎隼大惊!
这个老人看上去虽然和苏难一模一样。
但他根本就不是苏难!
………………
注:第三更送上,今天更了两万多字!求票的话语仿佛都说完了,呜呜呜呜!该怎么办啊?
第241章:国都裂变!陛下处死我吧!
大宦官黎隼真是惊了。
因为眼前这个老头和朝堂上的那个苏难,真是一模一样。
别说在外面监视黑水台间谍发现不了,就算隔得这么近,黎隼一下子也辨别不出两人的长相区别。
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苏难。
因为他和苏难接触得太多了,就算长相一样,气质也截然不同。
苏难太危险,刚刚靠近就能感受到那股让人不适的气息,就仿佛面对一条毒蛇般。
而眼前这个老人,虽然也让人觉得阴冷,但却没有苏难那么让人畏惧。
“你,你是苏难的替身?”黎隼颤声道。
那个老头道:“不,恰恰相反,是主人时时刻刻在模仿我。”
顿时间,大宦官黎隼觉得毛骨悚然,叹为观止。
苏难扮老,这一点谁都知道。
他其实比国君大不了几岁,但长年累月扮老,不但头发全白,脸上皱纹,腰背佝偻,看上去完全是七八十岁的人。
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当他垂垂老朽。
就算知道他是在扮老,但是心理暗示已经非常强烈。
完全接受了他这个老朽不堪的外表,从而忘记了他的真实面孔。
这个世界上想要找到一个一模一样的替身是非常难的。
既然无法让替身长得和自己一样,那苏难就扮得和替身一样。
此贼真是……牛逼了!
这位苏白头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道:“来吧,抓捕我吧。”
大宦官黎隼道:“苏难去了哪里?”
苍老的苏白头咧嘴一笑道:“你们想要抓到主人?不可能的!”
而就在此时!
“轰轰轰……”
这个苏白头手中烛火一落。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
身后整个镇远侯爵府,火焰猛地冒起。
然而,不仅仅是镇远侯爵府。
而是整个国都!
周围十几处地方,几乎同时着火。
熊熊燃烧。
“轰轰轰……”
一个又一个装满鱼油的桶猛地炸开。
漫天火焰燃起。
与此同时!
“轰轰轰轰……”
仿佛商量好了一样。
整个国都四面八方,一团又一团火焰冒起。
从天上俯瞰下去。
一栋又一栋屋子猛地爆开。
这不是火药,而是一桶又一桶的鱼油。
可一旦点燃,爆炸的威力甚至超过火药。
黑夜的国都。
一朵又一朵火焰之花爆开。
“轰轰轰轰……”
一朵。
十朵。
十几朵。
几十朵。
一百朵!
爆开的烈焰,四面八方,此起彼伏。
整个国都上百处房屋在熊熊燃烧,而且火势凶猛蔓延。
无数百姓仓皇逃出,鬼哭狼嚎。
黑水台大都督阎厄脸色一变道:“去,去朱雀门!”
这位大督主很厉害。
刚刚来到镇远侯爵府,听到黑水台武士汇报苏难还在院子里面枯坐,并且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时候,大宦官黎隼还高兴,而他却皱起眉头,觉得不对劲。
此时更是直接翻身上马,带着三千黑水台武士杀向朱雀门。
“轰轰轰……”
无数的烈焰,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
国都内的无数士兵,倾巢而出。
维持国都百姓秩序,并且组织救火。
整个国都,一团乱麻。
如同烧开的水一般,彻底沸腾。
这一把惊天大火。
根本就无法防备。
这几百桶鱼油,早就分散藏在国度的每一个角落。
一旦点燃,直接爆开。
………………
此时整个王宫,更是如临大敌。
所有宫门紧闭,几千名武士守卫王宫的每一处地方。
任何太监,宫女,嫔妃,没有国君的命令,不得走出门一步。
但有违反者,格杀勿论。
几位王子,除了没有人搭理的五王子之外,全部入宫。
太子和三王子更是身穿甲胄,亲自在王宫守卫君王。
小黎公公本来打算给国君穿上甲胄,但宁元宪拒绝了,甚至连王袍都不穿,直接穿上最华贵低调的那件暗金龙袍,反而像是一个富贵闲人一般。
他脸上非但不紧张,甚至表现得不愤怒,平平淡淡,就仿佛局面一点都不紧张,一点都不危险。
见到这样的国君,王宫内诸人不由得和安静了下来。
然后,宁元宪直接登到王宫的最高处。
望着整个大乱的国都,望着无数凄厉的惨叫。
到处的烈焰燃天!
尽管消息还没有传来,但国君已经知道,苏难跑了。
黑水台的消息已经很及时了。
但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苏难那边的消息更快。
得知羌王暴毙之后,他立刻就跑了。
就算整个镇远侯爵府被几百名黑水台武士监视包围,但他还是轻而易举脱身。
“苏难完全可以秘密地逃走,为何要闹这么大的阵仗?”国君问道。
太子道:“此人丧心病狂。”
三王子宁岐心中不屑,道:“父王,苏难这是在示威。”
“对,他这是在像的示威。”国君寒声道:“之前他扮演了几十年的温顺老狗,撕破脸皮,他直接揭开面具,露出狰狞的獠牙,变成一只恶狼了。”
可不是吗?
撕掉面孔之后,苏难瞬间变得凶猛而又高傲。
这国都漫天的火焰,本是没有必要放的。
但他还是火烧国都。
这就如同一只恶狼,彻底抛开了老狗的假象,朝着宁元宪这头狮子拼命地嘶吼。
“但他还是像一只地鼠钻洞跑了,哪有半分英雄气概?”
………………
所有人都猜错苏难了。
他确实可以无声无息地离开国都。
因为,他得到羌王暴毙的消息比国君足足早了近两个时辰。
等到黑水台去抓让,他完全能够逃出百里之外,进入琅郡了。
然而,他却没有这样做!
他两个时辰之前就可以离开国都,但是他竟然没有。
他此时,竟然依旧还在国都之内。
他骑着一匹千里马,整个人挺直如同标枪一般。
站直之后,将近一米九的身高。骑在马上,依旧气势夺人。
虽然头发完全染白了,而且比国君还要大几岁,但是脸上没有半分皱纹,
但他看上去,也最多三十岁。染白的头发,凭添了他独特的气质。
他苏难武功绝顶,此时处于一个男人最巅峰的状态。
和他之前七八十岁的吹吹老朽模样,判若两人。
他身穿黑色软甲,手持玄铁长枪。
这长枪太重了,所以拖在地上。
这千里马速度极快,长枪划地,爆出一串串火花,发出一阵阵刺耳之声。
他的身后跟随着几十名黑色武士。
他快速地朝着朱雀门驰骋而去。
与此同时。
从街道两边,一个又一个黑色武士,汇聚而来。
几十人,上百人。
几百人!
整整几百骑,如同一个刀尖一般,冲向朱雀门。
此时,整个国都火焰冲天,一片大乱。
国都的几个千户所,中都督府,枢密院等等地方,无数的士兵潮水一般涌出。
很快就有军队发现了朱雀大道上,苏难的这几百名武士。
“你们哪个部分的,报上番号,报上口令。”
一支军队,直接拦截上来。
“杀!”
苏难一声令下。
身后几百名武士,猛地拔出战刀。
仅仅片刻!
拦路的军队被斩尽杀绝。
苏难这几百名骑兵,轻而易举穿透。
沿着朱雀大道狂奔。
很快直接冲到朱雀门下。
“来者何人?”
“国君有旨,四门紧闭,任何人不得进出。”
城门之上那个守将放声大吼。
与此同时,防守朱雀门的上千士兵,整齐弯弓搭箭。
“立刻停下,否则格杀勿论。”朱雀门守将大喊。
苏难伸手。
顿时一根标枪出现在他手中。
“嗖!”
他猛地投掷。
瞬间,这支标枪如同闪电一般飞出。
速度太快。
气势太惊人,在空中发出破空呼啸之声。
那个朱雀门守将飞快躲避。
但是来不及了。
“噗!”
他整个人被标枪瞬间穿透,然后带着飞出了几米,整个人钉在墙上。
“我乃大盗苦头欢,谁敢拦我?”苏难大吼:“杀!”
然后,他率领几百名武士疯狂冲杀而去。
“嗖嗖嗖嗖……”
朱雀门守军纷纷射箭。
苏难身后武士飞快举盾挡箭。
但还是有战马中箭,武士中箭,不过数量不多。
仅仅片刻功夫。
苏难麾下的几百名武士,冲上了朱雀门守军军阵。
骑兵面对步兵。
这种高速冲锋之下。
瞬间破防。
苏难玄铁枪狂刺飞舞。
根本无一合之敌。
所过之处,死伤无数。
所向披靡。
几乎毫不停留,直接冲到朱雀门下。
打开朱雀门。
苏难率领几百名武士,潮水一般冲出。
国都坚城,想要从外面攻破难如登天。
但想要从里面杀出去,就没那么难了。
冲出朱雀城之后。
苏难大笑道:“这就是越国都城吗?这就是天越城吗?我苦头欢进进出出,如同无人之地,哈哈哈哈!”
“越国之弱,不堪一击!”
然后,苏难率领几百名武士,朝着西边狂奔而去。
仅仅几十里外,就有战马替换。
只要跑出二百里进入天西行省境内,那就如同鱼入大海。
苏难杀出朱雀门后两刻钟。
黑水台大都督阎厄,还有几路大军都已经追了上来。
听闻苏难已经跑了两刻钟了。
阎厄知道,不可能追的上了。
但是,天越中都督依旧率领几千大军,冲出城去,追击苏难。
而黑水台大都督阎厄,返回王宫。
………………
“陛下,苏难跑了,以苦头欢的名义,堂而皇之杀出了朱雀门。”
听到奏报之后,国君宁元宪身体猛地一颤。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苏难完全可以无声无息地跑,为何要这样大张旗鼓地跑?
为了践踏国君尊严吗?
为了践踏越国国威吗?
此人老奸巨猾,做事一贯留有后路,这么张狂傲慢,完全不像是他的风格。
然而国君很快就知道里面的原因。
苏难此举是要告诉楚国,告诉吴国。
你们看看吧。
越国此时是如此的虚弱不堪,我苏难区区几百人就在国都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当然这是夸张说法)。
吴王,赶紧增兵南下啊。
楚王,赶紧西进啊。
越国虚弱,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王可以洗刷二十几年前的大败之辱,被割走的九郡,拿回去吧。
楚王,整个南方就只有一个霸主。
不是越国,就是楚国。
现在是您称霸南方最好的机会了。
所有人都被苏难一贯来的恭顺所欺骗了。
觉得此人虽然做事狠毒,但婉转,喜欢留有余地,喜欢留后路。
然而……
谁都不知,苏难此人一旦下定决心,无比之杀伐果断。
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为了脱身,只是为了在越国朝堂上争夺一席之地。
所以猜测他不会如此激烈,会留下充分的政治后路。
然而……
苏难根本不是为了在朝堂立足,而是为了让苏氏家族凤凰涅槃,崛起于南方。
他但最终目标根本不是想要做权臣。
而是要成为一代霸主。
就是沈浪所说的,苏羌一体!
三眼邪每年抓捕无数越国奴隶前往羌国。
苏难每年贴补羌王无数的金钱。
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如今羌国两个王后是苏氏中人。
羌王身边,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苏氏的潜伏者。
羌王阿鲁冈暴毙。
这对苏难来说是一个噩耗,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使得很多计划都要仓促提前。
但是……
这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羌王本就是要死了。
只不过,死得有点早了。
羌王若不死,如何苏羌一体?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太子阿鲁太用最短的时间内,平息羌国内乱。
说得更直接一些,就是杀光羌王剩下所有的儿子。
然后阿鲁太称王,继承他父亲的一切,包括两个王后。
这也是蛮族的传统,古代中国周边的蛮族也是这样的。一代匈奴死了之后,新的匈奴就会继承老匈奴的一切。
………………
羌国内!
羌王的尸体依旧被扔在床上。
天气炎热。
他的尸体已经臭了,无数苍蝇扑在上面。
但依旧没有人理会。
羌王的房间内。
新王阿鲁太躺在床上,两个绝美的女子和他缠绕燃烧。
这两人都是羌王曾经的妻子。
苏莫,苏凝。
此时自然而然成为了阿鲁太的女人。
对于眼前这一幕,阿鲁太已经渴望很久了。
苏氏两个女人太美了,他垂涎已久。
苏莫美眸闪烁着火焰一般的光芒。
羌王暴毙。
对苏氏是一个坏消息。
但也是一个好消息。
她的野心之花,可以正式绽放了。
新羌王点燃一根事后烟,舒舒服服地吸着。
“母后,您是父王的妻子,您觉得父王的葬礼应该怎样办呢?”阿鲁太道。
苏莫道:“按照历代的规矩,天葬好了。”
其实每一代羌王临死之前都不想天葬,都想要和越国,楚国的大王一样厚葬。
建一个大大的陵墓,然后把所有的金银珠宝都放进去陪葬
然而,每一代羌王都不能如愿。
因为羌国强者为尊,不是以孝治国,也不是以礼治国。
新王根本不舍得把无数的金银珠宝给先王陪葬。
于是,都按照传统来,天葬。
所谓的天葬,就是把尸体抬到高山之上让秃鹫吃光。
“行,那就天葬吧。”新王阿鲁太道。
羌王如何暴毙?
到现在都没有人过问,也没有人去检查。
阿鲁太道:“我的那个兄弟们,集结了一万多人去了北边,占领了原来的神庙,想要和我对峙,母后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苏莫吻着阿鲁太胸口的恶狼纹身,柔声道:“就让臣妾去见他们,去解决他们,臣妾是一个柔弱女子,他们不会有什么防备的。”
阿鲁太吸了一口烟,闷在肺里一会儿,然后吐了一个烟圈。
“好,这一切就劳烦母后了。”
羌王太后苏莫媚眼如丝道:“那大王就好好犒劳臣妾吧。”
………………
越国王宫!
苏妃和六王子宁景,惶惶不可终日。
几日之前,苏妃就大感不妙了。
何妧妧一案后,国君和苏难撕破脸皮,并且派遣黑水台抓捕苏难。
那一天起。
苏妃的宫中就彻底冷落了下来。
王宫中人嗅觉最敏锐,而且捧红踩黑最现实。
平常来讨好的嫔妃也不来了,平常疯狂来巴结的太监也不来了。
虽然每天的饭菜依旧正常。
但最关键的是国君也不来了,明明应该轮到苏妃侍寝,但他却不来半步,直接宿在卞妃宫内。
不仅仅苏妃惶恐,连他身边的宫女和太监,也仿佛感觉到大祸临头,态度变得冷漠起来,仿佛要想尽办法划清界限。
而今天晚上,苏妃的天终于塌下来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宫中直接进来了几十名武士,虎视眈眈望着她。
她被软禁了,不能走出这房中一步。
苏妃心中责怪:兄长你真是太心狠了,为了你自己的野心,为了苏氏家族,完全不顾我的死活,现在你让我如何是好?
哪怕在宫内,她也仿佛能够听见外面国都的大乱之声。
她觉得自己的末日更近了。
接下来是一杯毒酒?还是一丈白绫?
六王子宁景知道得稍稍多一些,心中不由得开始诅咒苏难。
而此时!
苏妃的宫门打开。
国君走了进来!
苏妃一颤,然后直接冲了上去,便要跪扑到国君面前抱住他的双腿。
然而……
她还没有冲到国君面前就被拦住了,小黎公公直接挡在国君的面前。
苏妃一愕。
平常这个小黎公公是何等讨好?何等温顺啊?
抬头一看。
这位小黎公公面孔依旧温顺,表情依旧讨好。
是了!
做到黎恩这等级别的宦官,已经不会明显地捧红踩黑了,他们眼中就只有国君。
“干什么?一点颜色都没有,你怎么也学得和老狗一样?”国君叱责道。
顿时小黎公公赶紧退开,心中大喜。
国君说他怎么也觉得和老狗一样,完全是莫大的夸奖了。
谁不知道,黎隼公公是除了老祖宗之外,最受国君信任的宦官。
苏妃这才来到国君面前,袅袅跪下痛哭。
“陛下,臣妾虽然身心都在宁氏。但我毕竟是苏氏的女儿,兄长不管犯了什么罪,我作为妹妹也是同罪。陛下处死臣妾吧,但念在之前恩爱情分上,给臣妾一个全尸,也不要怪罪宁景,他是您的儿子,他完全是宁氏之人啊。”
旁边的六王子听之,本来想要攻讦苏难,此时听到母亲的话后,立刻跪下哭泣道:“父王,儿臣愿意和母亲同罪。”
国君顿时哈哈大笑,伸手抚摸苏妃的脸蛋道:“爱妃言重了,苏侯没有什么罪过啊?”
苏妃不由得一愕。
国君道:“没错,寡人之前是派人抓捕镇远侯世子苏剑亭,那是因为有御史奏报,他公然率领西域武者突袭玄武伯爵府,并且试图谋杀苏佩佩。寡人以孝治国,哪里见得这种人伦惨剧,当然震怒。不过现在已经查清了,突袭玄武伯爵府完全是大盗苦头欢所为,苏剑亭当时在天西行省都督府里面饮酒作诗,完全不在玄武城。”
苏妃心中更加害怕,哭泣道:“陛下,您赐我一杯毒酒吧,赐我一丈白绫吧。”
国君的目光变得更加温柔道:“爱妃又在瞎说乱想了,你我夫妻恩爱二十年,我们还要白头到老呢。”
苏妃惶恐,但脸上露出温柔痴情的带泪笑容。
“臣妾之身,臣妾之心,都属于陛下,苏氏有功的话便和臣妾无关。苏氏有罪的话,那臣妾便也有罪,臣妾之命,尽在夫君手中,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妾对陛下之仰慕爱意,从不改变。”
国君将苏妃搀扶起来,柔声道:“寡人对爱妃之心,也不会改变。”
然后,宁元宪更是吩咐道:“夜深了,今天晚上寡人就宿在苏妃宫中了。”
接着,国君望向六王子的目光也充满了慈爱。
“宁景,宫中无事了,你便回去,好好安歇。今日你能时时刻刻守在母亲身边,可见你孝顺,不错,不错!”
六王子宁景心中更加战栗惶恐,叩首道:“多谢父亲夸奖。”
然后,他脸上露出一道下笑容道:“父王母妃安歇,儿臣告退。”
然后,他无比恭敬地走了出去。
此时已是夏日,天气也燥热,但是六王子宁景走在路上,却觉得遍体冰凉。
不由得伸手抱了抱双臂,却依旧觉得冰冷。
接下来怎么办?
去太子哥哥府上?还是去三王子府上?
之前背靠着苏氏,宁景又年轻,夺嫡是没有份了。
所以太子和三王子对他都多番拉拢,这让宁景颇有得意,行事也尤其骄纵。
如今苏氏和父王翻脸。
宁景感觉到大祸临头。
今日,如果父王暴怒,大骂他和母妃一顿,那宁景还觉得事情有挽回余地。
而现在父王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意吟吟夸奖了他,而且还留宿在母妃宫中。
这让宁景更加不寒而栗。
………………
苏难跑了!
不,应该说是苏难走了。
甚至无法说是逃走。
因为临走的时候,他火烧国都,而且堂而皇之杀出了朱雀门。
当着天下的面,在国君宁元宪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震惊不敢置信。
这……这竟然是苏难所为?
他平常为人不是这样的,一点点余地都不留?
而国都之乱后。
最最振奋的,就是越国鸿胪寺。
这里面住着楚国的使者,梁国使者,晋国使者,吴国使者!
苏难几百人,竟然这样堂而皇之杀出国都。
而且,而且大火冲天,将国都搅得天翻地覆。
越国已经如此外强中干了吗?
楚国称霸南方的机会,是不是已经来了?
吴国南下报仇的机会,是不是已经来了?
楚国虚弱,已经一年时间了,连区区一个南殴国都打不下来。
现在他强大的面孔彻底被我撕碎了。
千载难逢的机会已经来了,还等什么啊?
而在国都大乱的时候。
金氏别院也如临大敌。
几十名武士防守整个别院的每一个地方。
金木聪武功虽然不高,但也抄起了刀子,保护在冰儿的身边。
冰儿的肚子已经大得比较明显了。
虽然不大可能,但还是要以防万一,苏氏家族会狗急跳墙。
按说应该不会的吧。
苏难已经冲出了国都,城内应该没有什么人手了啊。
然而就在此时!
“砰砰砰砰……”
忽然,一个又一个木桶从天而降。
竟然是从不远处,用小型投石机投掷进来的。
木桶砸落地面之后。
里面的鱼油拼命泼洒出来。
“嗖嗖嗖嗖……”
几十支火箭猛地射入。
瞬间点燃了大火。
沈十三,黄凤等人大惊。
接下来怎么办?
是护送冰儿和金木聪世子离开,前往帝国大使府?
还是进入地窖?
当机立断,沈十三有了决定。
不能出门,这个时候出门反而危险。
“快,护送冰儿夫人和世子进入地下密室。”
“里面的水缸准备好了吗?湿棉被准备好了吗?对外通气的竹竿准备好了吗?”
然后,黄凤和沈十三护送着金木聪,冰儿进入了地下室。
“大傻,你没问题吗?”
大傻很紧张道:“我只会挨打,不会打人。”
冰儿直接冲到大傻面前道:“大傻,你看看我肚子,里面有一个宝宝,以后生出来后喊你伯伯的,现在有坏人要来杀他,怎么办?”
“怎么办?”大傻颤抖道。
冰儿道:“打死他们!”
“好!”大傻道:“我打死他们。”
进入密室之后,黄凤依旧呆在冰儿和金木聪身边。
沈十三和大傻,直接守在密室的入口之处。
与此同时!
整个金氏别院大火冲天。
“嗖嗖嗖嗖嗖……”
一个又一个西域高手,猛地跃入金氏别院。
为首一人带着面具,依旧是苦头欢的扭曲面具。
奶奶的,这苦头欢遍地都是。
很快,整个金氏别院响起了厮杀之声。
几十名苏氏高手和金氏武士战斗在一起。
为首之人,带着几十名高手长驱而入。
直接冲到金氏别院院子,地下密室的入口之处。
为首之人揭开了苦头欢的扭曲面具,露出了一张冷酷面孔。
“我叫苏剑彦,镇远侯爵府义子,奉主人之命,前来杀沈浪的女人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另外,我还要带走金木聪。”
“两位要不然让开,行一个方便?”
沈十三二话不说,举起手中弯刀,淡淡道:“大不了今晚就死在这里吧。”
大傻拿起玄铁大棍道:“不许碰我侄儿,不然我杀他,我真的会杀人的。”
苏氏义子苏剑彦呵呵一笑,道:“你们武功太低,太低了!”
“你叫沈十三吧,是沈浪的走狗,大概能够挡得住我两剑!”
“杀!”
苏氏义子一声令下。
顿时,几十名西域高手朝着沈十三和大傻杀了过去。
“一刻钟内,抓住金木聪,杀死沈浪的女人和孩子。”
“轻而易举,轻而易举啊!”
不远处的街道上。
帝国大使云梦泽甚至来不及骑马,直接在街上狂奔。
此时整个国都戒严,他不能带兵,而且他也没有几个兵。
于是,他一手高举令牌。
“我乃帝国大使云梦泽!”
“我乃帝国大使云梦泽!”
他一边高呼,身子如同燕子一般跳跃,朝着金氏别院狂冲而去。
“撑住!”
“一定要撑住啊!”
“希望我还来得及,希望我还来得及。”
“不然金木聪和冰儿若死了,我如何向吾弟交代?”
然而!
等到云梦泽冲到金氏别院的时候。
战斗已经结束了。
他望着满地的尸体,顿时惊呆了。
………………
注:第一更送上,拜求月票,拜求支持,距离前面二百多票,感觉累吐血都追不上,呜呜呜!
谢谢泥岚轩真的几万币打赏!
第242章:我乃王者!沈浪截杀苏难!
这满地的尸体并不奇怪。
关键这些尸体的形态诡异。
每一具都是完整的,但全部都变形了。
要么整个脑袋直接扁了,要么身体直接扁了。
这种死状真是太惨烈了。
简直令人发指啊。
而就在此时!
忽然一阵空气的爆裂声响起。
然后,帝国大使云梦泽感觉到无比的危险。
下一秒钟。
一个巨大的黑影猛地冲过来。
这架势简直无法形容。
你要说快,仿佛也不是很快。
但就是威猛无比。
让你看了一眼,就双腿发抖。
就仿佛动物遇到老虎一般,本能就怯了。
“打死你们,打死你们,打死你们……”
然后,就是雷霆一般的爆吼。
冲出来的是大傻,手中的铁棍朝着云梦泽的头顶凶猛砸来。
云梦泽头皮发麻,用尽所有的力量飞快后退。
然后!
响起了沈十三的声音。
“大壮住手,自己人,自己人……”
大傻一愕。
手中的玄铁重棒猛地朝边上一甩。
“砰!”
巨大的假山,瞬间粉碎。
云梦泽看着此时的大傻,两只眼睛完全是通红的,整个人仿佛进入了狂化状态,进入了一种魔怔。
他平时太善良了。一定要进入魔怔状态,才会变得这么凶猛。
因为大傻本来只会挨打的,不会打人。
云梦泽抹去额头上的血迹。
因为刚才假山炸开的时候,碎石飞溅,他虽然躲过了大部分的碎石,但还是被擦伤了。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上前,拍了拍大傻的脖子道:“大壮,结束了,都结束了。”
片刻后。
大傻的双目渐渐恢复了清明。
当他发狂的时候,视野内一片通红,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就只是拿着手中的玄铁重棒狂砸。
具体砸中了什么?砸中了谁?
他都不知道的。
“结束了吗?”
大傻心有馀悸。
“坏人呢?坏人呢?”
云梦泽本能地望着满地的尸体。
算了,大傻还不知道自己杀了这么多人。
“跑了,都跑了,坏人都吓跑了。”云梦泽拉着大傻的手道:“走,我们去看看胖子,看他吓尿了没有。”
大傻点头道:“好,去看三傻,去看宝宝。”
地下密室的门被打开,大壮走进了地下密室之内。
………………
整个院子里面就剩下云梦泽和沈十三。
“十三,咋回事啊?”
沈十三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道:“我不知道啊,苏氏家族的义子苏剑彦要过来杀冰儿夫人,要抓金木聪世子。外面的兄弟都被牵制住了,几十个高手围攻我们两人。我以为一定死定了,只能用命相拼。”
云梦泽点了点头,苏剑彦他是知道的,武功确实非常强,至少比沈十三强得很多。
几十名高手围攻他和大傻二人,真的是没有什么生机的。
云梦泽之所以一个人就冲过来,是因为他是帝国大使,苏难的人就算再疯狂也不敢杀他。
“然后呢?”
沈十三道:“我已经准备好死在这里了。但苏剑彦说要杀主人的孩子,大傻一听直接大吼不能杀宝宝,然后他双眼瞬间就红了,挥舞着大铁棒就冲了出去。然后……几十个敌人都被砸死了。”
云梦泽咧嘴。
再一次看地上的尸体。
这能叫砸死吗?
这是砸扁了,真的是砸成肉饼了。
而且还很臭。
因为,很多人的屎都直接砸飙出来了。
云梦泽道:“那苏剑彦呢?”
沈十三道:“他见到大傻厉害,速度无比飞快,刺向大傻。他那一剑真心是快,我武功再高也绝对挡不住,甚至主母都挡不住。但是……”
但是大傻挨打的本事,挡剑的本事超强。
半年多来,钟楚客大宗师偷袭大傻上百万次,大傻挡剑都要挡疯了。
挡不住钟楚客的剑,还能挡不住你苏剑彦的。
沈十三道:“总之,苏剑彦刺了大傻几百剑,然后被大傻挡了几百剑。大傻一边挡剑,一边砸人,他当时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手中铁棍一狂舞,那些西域高手根本无法靠近,全部被砸死,砸扁,砸出屎来。苏剑彦刺了大傻几百剑,结果自己的剑断裂了,虎口裂开,还吐了一口血,然后他就跑了。”
“厉害,果然厉害。”云梦泽夸奖的不是大傻,而是苏剑彦。
这个苏氏的义子果然很强啊,表面上看他刺了大傻几百剑。
但是从另外一方面,也等于他挨了大傻几百剑的反弹力,竟然只吐了一口血。
确实超强。
宁焱公主每一次主动去砍大傻,直接就飞出去了。
云梦泽道:“大傻铁棍狂舞的时候,有招式吗?”
沈十三道:“没,就是一阵乱舞,泼妇棍。”
云梦泽再一次咧嘴。
沈十三道:“云世子,我忽然觉得练武好没有意义啊。”
云梦泽上去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不是你一个人这么想。”
妈蛋。
我们练武拼命研究秘籍,拼命研究招式。
一套剑法练习几十万遍,呕心沥血,精益求精,唯恐错了一点点。
就这样练习个十来年,终于很厉害了。
而人家大傻。
啥秘籍?不知道。
啥招式?不知道。
闭上眼睛,拿着铁棍就是一顿乱砸。
砸死了几十名西域高手。
把苏剑彦这样的顶尖高手砸哭跑了。
帝国大使云梦泽嫌弃地看着手中的宝剑,直接扔得远远的。
还练个屁啊。
老子也不练了。
练了半辈子,还不如人家闭上眼睛乱耍一通泼妇棍。
“唉,我真是没用的人,人这一生好没意思。”云梦泽坐在地上感慨。
沈十三道:“云公子你至少名满天下,睡遍天下美人。”
十三也就是在云梦泽面前话多一些,在沈浪面前几乎是闭口不言的。
主人心眼太小,还爱装逼。
不像这帝国大使云梦泽,身份那么高贵,却一点架子都没有。
云梦泽拍了拍十三的肩膀道:“你也不错啊,连黄凤这么……奇特的女孩也能拿下,睡过没有?”
十三脸红,摇头。
云梦泽叹息道:“你和你主人一样,就是太老实,放不开。”
这话让十三想哭了。
云世子,你说我老实,我承认。
但你说我主人老实,这……这太假了啊。
云梦泽叹息道:“大傻这么厉害,还有一个更更更厉害的,你应该见过吧。”
沈十三点了点头。
那个更更更厉害的就是女魔头仇妖儿。
云梦泽道:“多厉害?”
沈十三道:“没法形容,就是她一个人包围一千人,然后那一千人要被吓尿的感觉。”
云梦泽道:“她美吗?”
沈十三道:“超,超,超级,天下独一无二。”
云梦泽道:“还是吾弟厉害,这样的女人都能睡到。”
沈十三想说其实主人是被睡的那个人,而且他压根就征服不了仇妖儿。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男人可以征服仇妖儿。她是天下无双,天下无匹。
主人沈浪在她的眼中也如同无物。
但这话十三哪里敢说。
云梦泽道:“你也见过神女雪隐,也见过仇妖儿,你觉得哪个更美?”
十三想了一会儿道:“仇妖儿。”
云梦泽道:“为啥?”
十三道:“因为神女雪隐的那种美可以修炼出来,仇妖儿是天生!”
云梦泽道:“你也见过两个人动武,那你觉得谁更厉害?”
十三道:“不好讲,论武功修为神女雪隐超级高。但是两人的气势却不一样。我打个比方,神女雪隐的气势就仿佛是神箭手射出的箭,你不管怎么躲都躲不了,必死无疑。而仇妖儿的气势,就仿佛是海啸,仿佛是地震,你压根就不想躲,也不敢躲。”
云梦泽道:“明白了,一个是杀一人,一个是碾压无数。”
十三道:“你们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云梦泽道:“再过几年,或许大傻也要成为这样的人了。”
…………
大傻回到地下密室后,受到了英雄一般的待遇。
金木聪惊愕道:“这就……结束了?和我想象中的惊心动魄不一样啊,以后我这没法写了,这没高潮啊。”
小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长长松了一口气道:“大傻,你真厉害,你太棒了。”
顿时大傻忸怩,超级不好意思。
小冰道:“大傻快坐下,喝茶,喝茶。”
然后冰儿给大傻倒了一杯茶。
大傻更不自然了。
“冰儿你别这样……我,我很……”
大傻也形容不出来此时的感觉,就是很别扭。
冰儿平时对他可凶了,吃饭大声要骂,喝水大声也要骂。
现在她这么温柔,真是不习惯。
冰儿明白了,厉害喝道:“让你喝茶你就喝,赶紧喝。”
大傻脖子一缩,赶紧接过茶,一口喝下。
然后规规矩矩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腰杆笔直坐着,双手合拢夹在膝盖之间,坐姿像听话的小学生。
这感觉就对了。
冰儿这么凶,我就习惯多了。
……………………
天还没有亮。
国君就已经起身了,还温柔地拍了拍苏妃道:“昨晚你累坏了,好好休息。”
苏妃温柔地点了点头。
昨夜应该是宁元宪累坏了,做了一回耕牛。
穿上了王袍。
宁元宪走出了苏妃的宫房,回到卞妃的房间。
“爱妃,给我揉揉眼睛,然后滴几滴眼药。”
宁元宪躺在卞妃的腿上,整个人身心才稍稍安宁下来。
睁开眼睛,他的眼球通红血肿。
因为一夜未睡。
不能这样去见臣子。
巨大的危机来了!
苏难用苦头欢的名义,把国都给捅了一个透。
昨天有多少民房着火,几千间?
烧死了多少人?
几千个?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让越国显得无比虚弱。
区区几百个人就把越国都城搅翻天了。
丛林之中猛兽之王最害怕的是什么?让人看出自己的虚弱。
不管是真的虚弱,还是假的虚弱,都极度危险。
因为这样一来,周围的狮子,老虎,恶狼,鬣狗都会疯狂冲上来撕咬。
苏难明明可以偷偷溜走,为何要大闹国都?
就是要揭露越国“虚弱”的真相。
让吴国,楚国,羌国等等全部扑咬上来。
这种危险的时候,不能发怒,不能再虚荣,不能讲究颜面。
要冷静,要渡过这次危机。
这个危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应该是从边境狩猎开始的。
年轻的吴王战胜了自己,这让人觉得越国有些虚弱了。
而这一次苏难捅破了国都的天,就彻底撕开了越国的强大外皮。
接下来要用最快的速度止损。
要彻底震慑周围的所有敌人。
不管是狮子也好,老虎也罢,甚至像羌国和沙蛮族这样的鬣狗。
一定要震慑住他们,一定不能上演群兽围攻越国的惨剧。
否则就算越国再强大,就算有四爪八手,也打不过来。
一个君王,只有面临真正危机的时候,才能看得出能力来。
这次是把危机大事化小。
还是不断恶化,危机越酝酿越大?
这就要看君王的意志和魄力了。
宁元宪,你真正的考验来了。
虽然谈不上生死存亡,但至关重要的一刻来了。
渡过这次危机,越国就继续强大下去。
若渡不过这次危机。
二十年前的吴国,就是你的下场。
只不过这一次被割让的就不仅仅是九郡了,可能是大半个天西行省,加上北方四郡。
“陛下,威武公来了!”黎隼公公道。
听到这话,国君宁元宪神情不由得一震,直接走到书房去。
…………
“臣卞逍,拜见陛下!”
越国军方第一人,国君宁元宪真正的擎天玉柱,威武公爵卞逍一丝不苟地叩拜。
宁元宪没有虚伪地阻止他。
如果换成苏难的话,他大概会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
等到卞逍行礼完毕后。
宁元宪拱手弯腰道:“兄长辛苦了。”
卞逍听之,本要起身,便停了下来,继续跪在地上。
“坐。”宁元宪自己坐了下来。
卞逍起身,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
吴王三万大军南下,他整顿了军务,加紧备战,然后立刻南下觐见宁元宪。
“师兄,寡人的江山遇到巨大的危机了,尽管寡人一直警告自己,千万不要小看了苏难,但还是小看他了。”
“沈浪那个混球说得对,苏难图谋非常大,阴谋非常大,他早就和吴国,楚国勾结。”
“边境会猎寡人输了,让天下人觉得越国虚弱了。而这一次苏难堂而皇之杀出国都,而且大火焚城,烧死民众几千人,让我国都大乱,就是告诉吴国,楚国,羌国等等,我越国已经虚弱不堪,没有一战之力了。”
“接下来局势每一天都会恶化,若不及时止损,很快就会出现天下围攻越国的局面。北边吴国,西边楚国,西南羌国和苏氏,南边的沙蛮族南殴国,会从四面八方攻打我们。”
“寡人一定不能让这个最可怕的局面出现。”
听完宁元宪的话后,卞逍道:“是!”
国君宁元宪长长松了一口气,稍稍疲倦地躺回到椅子中道:“师兄,你说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姜离帝主三十几岁就灭国无数,四十岁的时候就天下无敌,差点就一统天下。寡人已经五旬的人了,却还如此一事无成。”
卞逍道:“陛下守成不易,再说姜离陛下是独一无二的。”
“是啊,姜离陛下是独一无二的。”宁元宪道:“谁又比得上?”
然后,他端起浓茶,狠狠地喝了一口。
他平时一点都不喜欢喝浓茶,因为注重养生,所以他喝的都是淡茶。
而今天他喝的茶很浓,所以倒仿佛喝烈酒一般。
而威武公爵卞逍却很喜欢浓茶。
他更是直接拿着一个茶壶,一口一口往嘴里喂。
他在宁元宪面前,态度非常随意。
“兄长,苏难跑了,追不上了。”宁元宪道:“他想要四两拨千斤,想要在我越国上演新的艳州之变,想要苏羌合一,想要自立为主。”
听到艳州之变,卞逍神情也没有变化。
在很多人看来,艳州之变是卞逍一生的污点。
毕竟当时卞逍已经是吴国的南军大都督,很快就要位极人臣了。
结果,他背叛了吴王,率领十万大军和三郡之地南下投靠越国,直接导致了吴国大败。
不管他在越国地位如何崇高,背叛君王终究是污点。
但卞逍不在乎这个。
他背叛吴王,是因为吴王不义在先。
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他的儿子是怎么死的?
况且他和宁元宪是师兄弟,当时最危急的时候,宁元宪以越国太子之尊进入他卞逍的大营,那一幕卞逍到现在都能记得。
当时双方可是敌对阵营。
这位君王平时虽然谈不上英明,但关键时刻,绝对睿智,而且也敢冒险。
国君宁元宪继续说道。
“苏难返回封地需要时间,施展阴谋也需要时间,联合纵横吴,楚,羌,南殴国,沙蛮族更需要时间。”
“而这段时间,是我们的黄金时刻,要打断敌人的节奏。”
“所以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去打一场人数少,烈度极高的胜仗。”
“师兄,我需要你率军出击攻打吴国。打一场血腥之极的胜仗,战争规模要小,因为我们的国库承担不起两场大型战争。但是战果要辉煌,要杀人很多,要让吴国鬼哭狼嚎,要让周围诸国彻底震慑,让他们害怕,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强大。”
有些时候要以退为进,而有些时候要以进为退。
有些时候,打是为了不打。
这样的英明决策,我们国家不止做过一次。
这样的高烈度,小规模战争,我们也打了不止一场。
效果很好!
卞逍道:“那就需要奇袭,需要冒险。”
国君道:“声东击西!”
卞逍道:“吴王虽然年轻,但是个厉害人物,恐瞒不住他。”
国君道:“寡人亲自出场,为你演戏,帮你牵制大部分的吴国大军。”
这话一出,卞逍大惊。
“陛下的意思是,您做出御驾亲征的架势,去天北行省摆出一副要和吴王决战上野城的架势?”
国君道:“对,而且你艳州的军队,我会调走一半,总之要风起云涌,摆出吴越决战的架势。”
卞逍道:“那楚国那边?”
国君道:“兵贵神速,楚国在西北和梁国、新乾国都有摩擦争端,他的反应不会这么快。苏难那边,羌国内乱平息之前,他也绝对不会公开反叛自立。所以我们这一战一定要快,速战速决!”
“打就是为了不打,一旦我们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表现出越国的强大,周围投机诸国又会胆怯,退缩回去。”
卞逍道:“此时非常时期,陛下若离开国都,朝堂恐有动荡。”
别忘了,苏难可是中立派系的巨头,朝中势力非常庞大。
国君摇头道:“不,攀附苏难的那些官员,都是无根之木。因为不想参与夺嫡这才加入中立派系,表面上看威风八面。可一旦派系巨头倒台,他们也如同鸟兽散,掀不起风浪。有太子和宁岐在,这些人翻不天,最最不用担心的就是他们了,大不了狠狠杀一批便是了,这些文官如同韭菜,割掉一茬很快又长出一茬了。”
还是太冒险了,太大胆了。
一旦时间卡不住,局面可能会更加崩坏。
卞逍眯起眼睛。
他就是他认识的宁元宪。
关键时刻,魄力大得惊人,而且极度敢于冒险。
真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但,一个面临巨大危机,有魄力的君王,总比窝囊被动的君王更强。
“臣遵旨,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让陛下失望。”
都到这个份上了。
国君亲自去做诱饵,吸引吴国主力。
我卞逍定会肝脑涂地。
宁元宪起身,拱手道:“一切,仰仗兄长了。”
卞逍跪下叩首。
…………
次日朝堂之上。
国君又再一次上演了君王之怒。
咆哮整个朝堂。
但是没有一句提到苏难。
“大胆吴国,不但出兵南下,逼近我越国上野城。而且还在我国都埋伏无数间谍,勾结大盗四处纵火,致使我越国无辜百姓,死伤几千,民房烧毁千间。”
“可怜我大越子民,善良勤劳,竟受如此无妄之灾!”
“寡人身为国君,若不能保境安民,还有有何面目去面对列祖列宗?”
“吴国间谍在我国都,竟如此丧心病狂,肆意妄为?”
“黑水台听旨!”
黑水台大都督阎厄今日终于上朝了,他直接出列,跪在地上。
“之前沈浪就说过了,朝中有人勾结吴国,去查,给寡人查清楚,究竟是谁勾结吴国!”
“不管是谁,不管他的身份有多高,全部格杀勿论。”
“还有,黑水台全力抓捕大盗苦头欢!”
阎厄大都督叩首道:“遵旨!”
国君这是要大开杀戒了,接着勾结吴国的名义,把国都之内苏难的嫡系党羽,杀得干干净净。
“苏难呢?苏难呢?”国君忽然怒吼道:“种鄂,苏难到哪里去了?”
枢密院副使种鄂道:“陛下,臣不知。不过昨夜镇北侯爵府先着火,整个侯爵府差不烧了大半,苏难侯爵年迈,大概受了惊吓。”
“哦!”国君道:“黎隼,派御医去镇北侯爵府看看,苏卿劳苦功高,一定不能有失。”
“是!”大宦官黎隼道。
然后,他立刻带着几个御医,带着无数名贵药材,朝着已经烧毁一半的镇远侯爵府去了。
下面的一些大臣完全惊呆了。
国君这……这是演什么戏啊?
大家全部云里雾里。
此时,整个朝堂,都变成了宁元宪一个人的独角戏。
发完怒后,宁元宪仿佛稍稍安静了一些。
揉了揉眼睛。
旁边小黎公公赶紧递过去一条热毛巾。
国君接过来,敷上面孔。
差不多一分钟后,才拿了下来。
而此时国君宁元宪仿佛已经不发怒了,表情平静,口气也变得平静下来。
“诸卿,吴王三万大军逼近我天北行省的上野城,该如何应对啊?”宁元宪淡淡道:“已经议了好几天了,也该出一个结果了吧。”
顿时,众臣纷纷出列,强烈谴责。
但是实质性的意见,一个都没有。
不敢有啊。
朝中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枢密院副使苏难叛逃。
面对吴王咄咄逼人的攻势,众多大臣已经心怯了,甚至有一种危机四伏,大厦将倾的感觉。
“呵呵……”国君宁元宪冷笑一声道:“你们议吧,议个三年五年也没有结果。寡人已经定了,要御驾亲征!”
“吴王乳臭未干,竟敢提兵南下,这是讹诈!”
“他以为寡人已经老了?那就让他看看,寡人还是何等的英勇无敌。”
“他想战,便作战!”
“寡人,御驾亲征!”
这话一出,群臣震惊。
不敢置信!
陛下竟然要御驾亲征?
尚书台的几位大臣纷纷出列叩首。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南殴国战局焦灼,国库已经免为其难,若是北边再开战,国库完全无法支撑了啊。”
几乎大半臣子纷纷出列叩拜,请求国君三思后行。
“陛下,忘战必危,好战必亡啊!”
“陛下,民力有限,经不起透支!”
“陛下,此时我越国当以安稳为上,再也经不起动荡了。”
宁元宪一声冷笑。
这群文官就是这样的,口口声声都是圣人的话。
仿佛那些都是真理。
没错,那确实是真理。
但是真理有些时候,也要反着用。
宁元宪二话不说,直接起身,猛地掀开身上的王袍。
顿时,所有人清清楚楚地看到,国君身上穿着甲胄。
然后国君拔出宝剑,猛地对前面的几子斩下。
“啪!”
一声巨响,整个几子直接被劈成两半。
这让所有人都记起来,国君宁元宪也是学过武功的,而且武功还很不错。
“寡人已经定了,御驾亲征,决战吴王!”
“再有阻挡者,如同此几!”
“没钱?不会去借吗?隐元会不是一直拼命要把钱借给我们吗?”
然后,国君宁元宪一身甲胄,直接离开朝堂。
留下群臣瑟瑟发抖,惶恐不安,议论纷纷。
而此时。
尚书台左丞相祝弘主缓缓抬头道:“吵什么吵?陛下已经乾坤独断,诸位臣工,安心办差便是!”
顿时,群臣安静了下来。
祝弘主,太子太师。
国君岳父,祝戎,祝霖之父。
国君宁元宪的老师,他在越国另外一支擎天玉柱。
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之前养病在家,几乎没有上朝。
今日,终于来了,拖着病体上朝。
张翀不由得朝着这个老人望去一眼,心生仰慕。
这,就是他张翀一生的目标了。
………………
书房内。
国君和沈浪下棋。
“沈浪,你家被烧了,几乎烧光。”
顿时,沈浪面孔一抖,手也一抖。
“你家武士被杀了十几个,不过你家人没事。”宁元宪道:“那个大傻,厉害!”
沈浪的手平静了下来。
国君又道:“你这人作孽,大傻未来会问鼎天下武道,代表我越国武道之尊的希望,你这么早让他出来做什么?众矢之的吗?”
沈浪道:“我也不想。”
然后,两个人继续下棋。
“你猜对了,苏难野心巨大,他不仅仅要上演新的艳州之变,而且还要自立为王,他要苏羌合一。”国君道:“你这混账,琢磨人心倒是厉害。”
沈浪道:“因为臣要报仇,一心想要弄死苏难,所以每天都在琢磨他的心思,了解得自然比旁人清楚。”
国君道:“那你每天琢磨寡人的心思了吗?”
沈浪道:“您又成不了微臣的岳父,琢磨没用。”
顿时,国君想要把手中的棋子砸在沈浪的脸上。
国君道:“苏难临走之前,大火焚城,堂而皇之杀出朱雀门,而且还几乎灭杀你在国都的全家,他这般厉害,你可想到没有?”
沈浪摇了摇头道:“没有,臣以为他会溜走的。”
国君道:“寡人也没有想到,这老贼平时太擅长于演戏了。”
接着,国君皱了皱眉道:“你这棋艺这么差,和你下棋有什么意思?”
沈浪道:“臣这不是还没输麻。”
国君道:“已经死透了,你不是号称走一步看四步的吗?”
沈浪道:“下棋无聊,臣不愿意动脑子。”
国君顿时想要掀掉棋盘,不过马上就要赢了,懒得掀。
真是见了鬼,自从这个混蛋睡了寡人的女儿,竟然摆出一副自己人的样子?
别凑近乎。
国君淡淡道:“沈浪,你之前说想要杀苏难,要灭苏氏全族,还算数吗?”
沈浪手悬在半空,道:“还,还算数吧?”
…………
琅郡西边一百一百五十里。
苏难很快就要进入自己的地盘了,整个心神终于稍稍松懈了下来!
苏氏的领地只有三千多平方公里,但是他用利益已经渗透了半个天西行省。
只要进入他的势力范围,就如同蛟龙如海。
而此时一个驿站内,准备了几百匹骏马。
苏难的几百人只要进入这个驿站,就立刻换马,继续前进,前往家族封地。
“快,快铡草喂马!”
“别慢吞吞的。”
“把所有战马都喂饱了,一会儿有大人物要用。”
“要是饿了哪一匹,唯你们是问!”
其中一个老头,如同车夫,如同老农,正在一丝不苟地铡草。
“唉!”
“沈浪,老夫欠你的这个人情真是难还啊!”
“现在让我杀苏难,我真是没底气!我这个人出身卑微,几代都是农民,一见到大人物就心抖的。”
“你说杀苏难是国君允许的,我这个人读书少,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啊!”
一代宗师,剑王李千秋正满脸苦闷铡草。
然后,静静等待苏难的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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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苏难去位!沈浪上位!
这盘棋国君轻而易举赢了,下得他好没劲。
他虽然谈不上是大国手,但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沈浪如果用智脑,当然能够下赢宁元宪,但凭借自己的棋力肯定是要输的。
“沈浪,你觉得吴王为何能够赢我?”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您的棋风被人研究透了,而他是一个完全未知的对手。”
宁元宪点了点头道:“对了。”
接着他又见到沈浪摆棋,顿时挥了挥手道:“不下了,你太差了。”
沈浪本来想要和国君下一盘五子棋,不过还是算了。
五子棋太简单了,肯定是下得没完没了的,大概国君在棋艺上对沈浪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你觉得吴王如何?”宁元宪问道。
沈浪道:“年轻,锋芒毕露,自信,喜欢兵行险着,不按套路出牌。”
国君道:“都是优点啊。”
沈浪道:“但是我感觉他有一个缺点,比较急。”
“嗯?”
沈浪道:“他几次拉拢我岳父不成,就立刻兵行险着,直接用离间计断绝我金氏封侯之路,甚至试图将我岳父逼反出越国。”
国君淡淡道:“兵行险着不好吗?”
沈浪道:“那也要看是什么时候,如果是面临巨大危机,那么奋力一搏总比坐以待毙更强,但他还犯不着这样吧。”
国君点头道:“你继续说。”
沈浪道:“这种人,臣觉得有一个缺点,他的目光终于聚焦于一点从而忽略会整个面,当他的精力专注于某个点的时候,容易在其他地方被人突破。”
国君眉毛一跳,斥责道:“坐进观天,纸上谈兵,大言不谗。”
妈蛋。
是你让我说的,结果我说了之后,你却给了这三个评价。
不过今天国君找沈浪来并不是闲聊,而是有正事的。
“沈浪你对新政看法如何?”
沈浪一愕道:“可以说真心话吗?”
国君离开了自己的位置,来到更远更高的位置上。这样就能远离沈浪一些,否则他说话口气就会更加放肆。
沈浪腹诽,这个国君也太难侍候了,我也没有座位,刚才和你下棋几乎半蹲在地上可累死我了。
就这样你还嫌我不够恭敬。
沈浪道:“真心话就是,新政屠刀若落在我家头上,那我家只能拼死反抗,毕竟这是金氏祖先拼杀下来的基业,而不是先王赐予的。”
这话绝对是大逆不道了。
国君眉毛抽搐了一下,但也就作罢了。
明明白白说出来,总比阳奉阴违要好一些。
金氏家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不要。
不像苏氏家族,得陇望蜀,贪婪无比。
沈浪继续道:“但若新政不落在我头上,那微臣举双手赞成。新政好啊,新政妙啊,扫清所有障碍,君主集权。如此一来,国库有更多的钱,能够爆更多的兵,在南方诸国的争霸战中,越国能够脱颖而出。”
“恶俗不堪。”国君斥责。
这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结果在你嘴里却成为了君王谋取私利的工具。
国君又道:“那如果让你去执行新政,你会怎么做?”
沈浪道:“二话不说,将那些老牌贵族斩草除根,消灭得干干净净。”
呃!
好像你家也是老牌贵族啊。
你背叛起自己的立场,比苏难还要坚决。
国君道:“如今国内那些老牌贵族可在串联,想要把你金氏家族推举为新的领袖,组建新的老牌贵族联盟。”
沈浪道:“他们完全是白日做梦,当时我金氏家族岌岌可危的时候,这群混蛋没有一个出手帮忙,一个个都在落井下石,我家为了还债,岳母亲自去借钱,整整找了十个家族,就借来了一千金币。这个仇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陛下问我支不支持新政,那我肯定是支持的。我自己都巴不得拿起新政之刀,将他们一个个开刀放血,报仇雪恨。”
国君想要坐得更远一些,但已经顶到墙壁了,不能再退了。
明明是国家大事,结果到了沈浪的嘴里成了报仇泄愤的工具,和这样的人说话真是丢分。
国君的面孔稍稍变得严肃起来道:“沈浪,若是真的让你执行新政,你愿意去吗?”
沈浪道:“如果单纯就是执行新政,那就算了,我连新政诏书都没有看过。但如果是以新政的名义去害人,那微臣愿意去。”
顿时,国君忍无可忍。
“黎隼,把这个浪荡子扔出去。”
大宦官黎隼一招收,两个宦官走了进来,直接提着沈浪扔了出去。
接着,国君又下令道:“再把这个浪荡子扔进来。”
片刻后,两个宦官又把沈浪扔进来。
宁元宪,你的套路还真多。
国君又道:“沈浪,镇远城敢去吗?”
镇远城?那可是苏难的核心地盘。
当然了,玄武城不属于金氏家族了,镇远城如今也不属于苏氏家族。
苏氏家族的封地三千平方公里左右,只占了镇远城的一半。
但苏难和金卓可不一样。
金卓又臭又硬,平常也根本不和国君凑近乎。但是先王让金氏家族立刻退出玄武城所有管辖权的时候,金氏家族二话不说,就退得干干净净。
几十年来,玄武城内没有一个官员是金氏家族的。
而苏氏则不一样,一方面在朝堂中枢疯狂跪舔君王,陛下英明,陛下威武,臣唯陛下马首是瞻。
但私底下,拼命朝镇远城和白夜郡渗透,甚至朝整个天西行省渗沙子。
镇远城三个城主都跑了,还有两个城主离任之后两年莫名其妙死去。
所以如今的镇远城,完全是苏氏的天下。
镇远城主空缺了大半年了,都没有人敢去接任。
白夜郡太守陈起垄贪腐被拿下已经有几个月,但这个位置依旧空缺。
这两个位置是最难做的。
你去这两个地方做官,若是和苏氏同流合污了,国君就怒了,绝对当不久。
但你若不和苏氏同流合污,那就不是当不当得久的事情,而是能不能坐稳了。
沈浪道:“敢去。”
国君道:“那可是苏难的大本营,你这么怕死的人,也敢去?”
沈浪道:“敢去,微臣说过要杀苏氏全族,要将他们家杀得干干净净。这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畜生禽兽。”
“胡吹大气,就凭你?”国君不屑道:“你一个人灭苏氏,我是不敢指望。我交给你的任务只有一个,盯着苏氏,牵制苏氏。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祸害也好,欺诈也罢,至少让苏氏两个月内不要公开谋反。”
沈浪心中一阵冷笑。
什么叫盯住苏氏?稳住苏氏?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两个月内我若不将苏氏全族杀得干干净净,我就在娘子面前食言了。
那未来在宝贝木兰面前,我就抬不起头了。
国君道:“你准备一下,很快你就要去镇远城了。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牵制,稳住他们,只要两个月内他们不公开叛乱,你就算是成功了,回来我给你庆功。”
沈浪道:“届时您会奖赏我什么?”
“呃?”
你这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想要奖赏?
国君寒声道:“那你想要什么啊?”
沈浪道:“我只要一点,陛下公正对待五王子宁政,其他成年王子都封公封侯了,五王子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出,宁元宪彻底暴怒。
“大胆,沈浪你什么身份?竟然管起寡人的家事了?真当寡人的刀杀不得你吗?”
呸!
你这句话不知道多少遍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的刀杀不得你的时候,压根就不会杀人。
你要杀人的时候,也基本上不说这样的话,直接一道旨意下去,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干干净净。
“扔出去,扔出去!”
然后,沈浪又被扔了出去。
“小崽子,还有些良心。”黎隼把沈浪扔出去的时候嘀咕道。
沈浪站在王宫广场,不由得朝着西边方向望去。
剑王前辈,你那边可得手了吗?
你的手可别抖啊,心也别抖。
……………………
苏难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疯狂赶路。
几百人胯下的战马,马力又尽了。
到下一个驿站,立刻进行换马。
已经狂奔了整整半夜一天,天色已经黑了。
此时已经安全了。
因为接下来一直往西,基本上都是苏难的势力范围。
虽然这群官僚不会跟着他造反,但早就被他拖下水,被金币喂饱了。
再往西二百里,三眼邪的骑兵就会过来迎接。
到那个时候就算越国上万大军追来,苏难也丝毫不惧。
到了南天西,那就是我苏难的地盘。
苏庸道:“主人,前面的万山官驿就是我们的地盘了,要不要停下歇两个时辰?”
苏难摇头道:“不歇了,但可以吃个饭,喝口热水。记住,只吃我们自己带的食物。”
“是!”
击败骑士风驰电掣,朝着万山官驿冲去。
尽管已经差不多两天两夜没有睡觉,但苏难依旧精神灼灼。
甚至心中波澜壮阔。
诚然,他的部署被沈浪小畜生破坏了节奏。
但整个大局依旧没有变化。
四面围攻越国的局面依旧在形成。
羌国那边虽然处于内乱,但相信很快就会平息下来,杀入天西行省。
而吴国那边,年轻的吴王对他的第一个战略目标志在必得。
楚国那边?
一定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羌合一,凤凰涅槃依旧会完成。
不过因为沈浪小儿的破坏,使得我苏氏在和楚国的谈判中被动,会损失许多利益。
但苏氏自立一事,已经成为定局!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
在这一场惊天大局中,第一个倒下的会是金氏家族吧?
此刻的宁元宪在做什么?
暴跳如雷?还是装腔作势?
等羌国大军杀入天西行省的时候,或许不需要我主动开口,宁元宪就会把沈浪小儿的人头送上来了吧。
很快!
苏难和几百名骑士进入了万山官驿。
接下来只能休息两刻钟,喝一口热水,吃一些干粮和肉干。
苏难在马背上抬头看了一下天。
原本月色皎洁,怎么忽然有些黑下来了?
是一团乌云遮住了月亮。
周围的几百名骑士累倒了极致,纷纷下马,准备喝水吃饼。
官驿中的兵丁正在挨个为每一个战马换马鞍。
几十个老农正在铡草。
“嘎吱!”
“嘎吱!”
铡碎了草料,打入一个鸡蛋,一些麦子,然后去喂养马儿。
这些战马打着鸣,大嚼草料。
一切都很正常啊。
但苏难不知道为何,心跳加快了些许。
他目光如电,朝着那些驿站士兵望去,又朝着那些铡草的老农望去。
仿佛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啊?
但……
眼皮一直跳!
忽然!
有几匹战马停止吃草料,停止了打鸣。
那个区域的虫子,也停止了鸣叫。
它们就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
苏难目光飞快落在一个老农身上。
他没有任何特殊的,甚至比普通的老农还要普通。
铡草的动作非常娴熟果断。
但是……
周围的战马在远离,他身边的蛐蛐都停止了鸣叫。
所有的蚊子,苍蝇也纷纷飞走。
“拦住他!”
苏难一声断喝。
然后,他猛地调转马头,飞快狂奔而出。
几百名武士一愕。
然后瞬间拔出刀剑,朝着剑王李千秋冲去。
这苏难真是绝了。
李千秋真的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且两个人隔着好几十米,他依旧第一眼发现李千秋身上危险强大的气息。
“杀,杀!”
苏氏家族的几百名高手潮水一般围攻剑王李千秋。
李千秋没有带宝剑,猛地一扯,活生生将铡刀扯下来。
“唰!”
天外飞铡刀。
三秒钟后!
一泼血雨。
十几具尸体飞到天上。
李千秋杀出了重围。
然后,他整个人比奔马还要快,如同一道黑影,朝着苏难疯狂追杀而去。
苏难催动战马,疯狂疾奔。
但短时间冲刺,大宗师李千秋的速度更快。
哪怕苏难已经逃出了几百上千米,但依旧还是被他追上了。
“咦,呀呀呀呀呀!”
天上乌云散开。
月光如水,洒满地面。
李千秋声音如炸。
手中铡刀,带着惊天杀气。
距离苏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之后区区几十米。
然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苏难非但不跑,大手猛地一提,不但活生生停下,而且还调转马头,反而朝着剑王李千秋冲来,疯狂加速。
“李千秋,你作死吗?”
苏难的话声如同雷霆一般。
然后,他手中的玄铁长枪,朝着李千秋猛地挑杀过去。
两个人身影。
瞬间交错而过。
“砰!”
一声巨响!
两个身影,猛地被两股巨大的力量弹飞出去。
苏难的身体,连同一两千斤的战马,直接横飞了出去。
落地之后!
又是一阵巨响。
整个地面裂开。
苏难一抖玄铁长枪,再一次厉声吼道:“李千秋,你作死吗?”
然后,他如同闪电一般,再一次狂冲而来。
手中玄铁枪,如同鬼魅,如同漩涡。
疯狂朝着李千秋席卷而来。
“叮叮叮叮……”
剑王李千秋手中的铡刀毕竟是凡铁。
纷纷碎裂。
刹那间,碎裂的刀片如同暴雨一般,朝着周围狂洒。
无数的树干,纷纷断折。
周围树木草丛,如同雨打芭蕉,如同被镰刀割过一般。
第二招之后。
苏难又猛地一抖长枪,再一次朝着剑王李千秋杀过来。
“李千秋,你作死吗?”
李千秋手中已经无剑,猛地折了一根树枝,如同仙人指路一般,朝着苏难又刺去了第三剑。
“砰!”
苏难的玄铁枪罡风,扫过李千秋头顶。
瞬间,无数的头发纷纷碎裂。
李千秋的树枝刺中苏难的身体,然后猛地寸寸碎裂。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几百名武士高手狂涌而来。
将苏难保护在中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剑王李千秋沮丧地看着自己的空手一眼,然后猛地一跃,飘然离去。
苏难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也没有下令追击。
“马来。”
又一匹千里马牵了过来。
苏难翻身上马道:“热水煮好了吗?全部灌上,继续赶路。”
片刻之后,苏难率领几百骑,继续朝着西边而去。
在马背上,他拿起水壶。
但是,没有喝水,而是在吐血。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吐入水壶之中。
他的左胸被刺穿了,被李千秋的树枝刺穿的。
但是,他用内力锁住伤口,不让流血。
依旧面不改色,继续西行。
众人望向他的目光,无比的仰慕震惊。
主人竟然如此强大?
竟然和剑王李千秋不分胜负?
………………
剑王李千秋坐在湖边,无比的痛苦。
我竟如此无用吗?
我农民出身,就让我心底如此自卑吗?
见到高高在上,渊渟岳峙的苏难。
他竟然心虚了。
苏难一开始还在逃跑。
后来跑不掉的时候,果断转身,主动冲杀李千秋。
三声断喝:李千秋你作死吗?
这一幕,让李千秋想到了小时候,他父母不小心得罪了亭长。
不久后,亭长冲入家中厉声吼道:李老三,你作死吗?
然后亭长和他爪牙鞭子疯狂抽打下来。
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全家人不敢抵抗,就这么趴在地上,被活生生打到半死。
从那时候开始,李千秋对官家就产生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见到城主这一级的官员都忍不住心抖。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上一代剑王带走,去剑岛做了赘婿。
接下来的岁月就是不断练武,练武,练武。
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是,他见过的人还是很少。
除了有人主动上门比武的,他其实没有接触几个人。而且来比武之人,他全部当成武道中人,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官方身份,究竟做到了多大的官。
晋海伯唐仑把儿子送到剑岛,让李千秋收为徒弟。
一开始李千秋是真不想收,因为和豪门子弟在一起实在不自然。但是唐炎是一个痴儿,在他身上看不到豪门子弟高高在上的气息,于是他就收了。
后来和沈浪呆过一段时间,对方除了嘴碎之外,倒是也不让人难受,因为沈浪身上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气息。
但是今天见到了苏难。
那种高高在上,那种看万物如同草芥的目光。
真是让李千秋非常不适。
他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心抖,不要手抖。
但……还是抖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
顶尖高手对决,讲究的就是气势。
然后,李千秋的气势被压住了。
看着水中的自己。
李千秋叹息道:“我真没用,我这辈子都没出息了。”
………………
苏难顺利地返回到家族领地。
然后,苏氏家族在国都的使者才送上了苏难的请罪奏章。
“臣年迈不堪,老弱多病,乞骸骨回乡,颐养天年,特向陛下辞去所有职务。”
国君表示万万不舍。
三次拒绝。
苏氏的使者三次替苏难请辞。
国君当堂洒泪,道:“苏公何以弃我而去啊?”
然后,他答应了苏难的请辞。
至此,苏难辞去了枢密院副使和镇军大将军两个职务。
但是,太子少保这个名誉,依旧保留。
苏氏使者感恩涕零,当庭叩首,表示苏氏家族愿世世代代效忠陛下。
苏难辞官后的两个时辰!
几百人跪在刑场之上。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苏难的嫡系,还有他们的家人。
黑水台的动作很快,仅仅不到三天时间,就将他们全部抓捕。
国君再次下旨斥责。
尔等食君之禄,一饭一食全部来自越国万民,竟然勾结吴国,残害越国子民,真是丧心病狂,死有余辜。
全部斩杀!
“杀!”
手起刀落。
几百颗人头落地!
国都再一次风声鹤唳,血气冲天!
………………
国君再一次召见了沈浪,这次还有张翀。
“寡人要御驾亲征和吴王决战了。”
这一句话,他说得铿锵有力,杀伐之声鸣鸣。
沈浪心中忍不住稍稍震惊,这位国君在关键时刻,真是杀伐果断。
根本不会坐视危机降临,而是主动出击。
以杀止杀。
南殴国大战如火如荼,他竟然还敢在北边开启战端。
不管他算盘如何?不管是不是真的和吴王决战,这都是一场巨大的冒险。
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虽然谈不上赌国运,但也相差不远。
但就这个魄力还是让人心折。
换成大部分的君主,面临这样的危机,大概就只会拼命守成,用外交手段缓和,被动地应对这些危机。
而这位国君宁愿冒着巨大的风险,也要主动出击,化被动为主动。
就单单这个魄力,就很了不起。
不过如此一来,接下几个月内,整个越国,甚至整个南方都会风起云涌,天摇地动了。
不管是南方战场,还是北方战场,一旦失败。
后果不堪设想,整个越国会瞬间恶化到可怕的局面。
宁元宪一身戎装,矗立殿中,望着地上的张翀和沈浪。
“寡人在北方决战,天西行省那边,交给你们两位,能让寡人放心吗”
“张翀,沈浪,你们能够接下这个千钧之担吗?”
张翀叩首道:“臣,竭尽全力。”
沈浪道:“能,没问题。”
国君目光一颤,沈浪你这表态,让我很不安心啊,就那么轻浮吗?
幸亏有张翀,他还是老成持重的。
国君道:“张翀,我交给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稳住苏氏,至少在北方战局明朗之前,他不要公开叛乱。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镇住他,一定要牵制住他。”
张翀道:“臣,尽力而为。”
国君道:“万一,苏氏公然谋反自立,你们也要给我将他堵在白夜郡内,不能向东边蔓延半步。如果苏难的叛军越过了白夜郡,那你们两人的脑袋也就不用要了,直接摘了吧。”
张翀叩首道:“若苏难叛军夺取白夜郡,臣愿提头来见。”
“沈浪!”国君忽然大声喝道。
沈浪腰杆瞬间笔直。
国君道:“不要作,不要浪,一定要稳,万事都要服从张翀的命令,听到了没有?”
沈浪道:“是。”
国君道:“我知道你和苏氏有大仇,但是先稳住苏氏几个月,等到寡人北边麻烦解除了,会灭了苏氏给你报仇的。记住一个字,稳!记住两个字,牵制!一定不要乱!”
沈浪道:“臣遵旨!”
张翀道:“陛下,臣能带走多少兵马?”
“三千!”国君道。
沈浪一愕:“三千?”
国君寒声道:“怎么?嫌少吗?这三千还是寡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话真是不假,交给张翀的三千大军,国君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才凑成的。
南边大战,北边他这个国君又要亲自演戏,制造一场吴越两王大决战的架势,配合卞逍的奇袭。
但三千兵马真心是少了。
苏氏有几千私兵,加上三眼邪的马贼,至少一万多人。
南部天西行省的驻军早就烂透了,被苏氏渗透得千疮百孔。
羌国那边打仗的时候,全民皆兵,根本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次张翀和沈浪去苏难的大本营,面对的军队会有多少?
两万?三万?四万?
甚至会更多。
一旦苏羌顺利合二为一,那就是千军万马了。
国君朗声道:“张翀,沈浪你们二人要能够稳住天西行省的局面,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苏难不要公开谋反。而万一谋反了,也一定要堵住他!千万不要让整个南部天西行省沦陷,只要撑到寡人在北方战局大胜,你们就立了大功。”
“张翀,卞逍公爵已经几次向我要你,这次在天西行省你若成功了,艳州下都督之职就是你的了。”
张翀再一次拜下叩首道:“臣竭尽全力。”
国君目光落在沈浪头上吗,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小子对加官进爵没有任何兴趣。
“宣旨吧!”
黎隼朗声道:“陛下有旨!”
“封张翀为天西行省驻军提督兼白夜郡太守。”
“封沈浪为镇远城主。”
“钦此!”
张翀和沈浪二人拜下。
“臣领旨谢恩!”
领旨出宫之后!
沈浪朝着张翀道:“张公,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张翀道:“沈公子请说。”
沈浪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陛下的意思是让我们守住白夜郡,堵住苏难叛军,不让东进。而我的意思是……在一两个月内,就把苏难全族斩尽杀绝!”
“呃!”
沈浪道:“另外,可能我一到镇远城,就会对苏氏家族大开杀戒,而且会杀人比较多,到时候希望您这个太守大人能够帮我兜住。”
张翀道:“你一到镇远城就要杀?”
沈浪点头。
张翀头皮发麻道:“大概会杀多少?你要给我透个数,我看这个黑锅我能不能背得下。”
沈浪伸出一根手指。
张翀道:“一百?”
沈浪摇头。
张翀道:“一千?”
沈浪摇头道:“一直杀!”
张翀咧嘴,面孔苦皱。
三日之后!
张翀和沈浪率领三千大军离开国都,前往天西行省。
………………
注:第一更送上,头有点疼,所以这一章写得很久,我去躺会儿,然后写第二更!拜求支持,拜求月票,糕点奋战到底。
第244章:沈浪入镇远城!杀!(为新盟主巠咒贺)
(恭喜巠咒成为本书新盟主,感恩涕零)
金氏别院已经几乎被烧成一片废墟,金木聪和冰儿再一次住进了五王子的府邸之中。
临走之前,沈浪进行了一个葬礼。
那天晚上苏剑彦攻打金氏别院的时候,杀了十几名武士。一半是金氏家族的武士,一半是天道会的。
沈浪将他们火化,骨灰装在坛子里面,然后立好牌位。
这些牌位和骨灰先放在国都,日后返回玄武城的时候会带回再另行安葬。
“兄弟们,我会为你们复仇的。”
沈浪三鞠躬后立下誓言。
此时沈浪和苏氏家族,可以称得上是仇深似海了。
苏氏派遣西域高手在金氏家族领地上疯狂烧杀劫掠,杀死了许多无辜子民,还差点伤了木兰,若不是苦头欢出手相助,木兰已经重伤了。
之后,苏剑亭又攻打玄武伯爵府杀死几十上百名无辜,还在岳母苏佩佩背上切了一剑。
如今又有十几个兄弟死在苏剑彦手中。
所以,这一次若不能将苏氏家族杀得干干净净寸草不生,沈浪绝不归还。
这一次去镇远城黄凤就不带了,她要领着几十名武士在国都保护金木聪和冰儿。
沈浪带着沈十三和大傻上任。
………………
三千精锐的行军速度不快越不慢,大约需要七八天才能到达镇远城。
沈浪和张翀坐在大马车之内。
“张公,上一次在玄武城你对付我金氏家族的时候布局谨密,又是四面楚歌,又是十面埋伏。”沈浪道:“但这一次去白夜郡,去苏难的老巢,我们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张翀点了点头。
所谓的布局,也要看对谁,也要看战斗级别。
他和玄武伯爵金卓,依旧属于政治斗争的范围内,所以可以布局,可以相对从容一些。
而这一次和苏难,完全是你死我活的战争了,哪有什么政治布局,几乎直接就开杀了。
沈浪道:“国君一再警告我们,要稳住苏难,要牵制苏难。至少在两个月内让他不要谋反,但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当然是说说而已。
苏难是否谋反,完全取决于他自己的战略节奏,绝非张翀和沈浪可以改变的。
所以国君对张翀和沈浪最终的期许和目标只有一个,不管苏难的叛军有多少,总之把他堵在白夜郡内。
或者说得更加直白一些。
镇远城可以陷落,但是白夜郡城不能陷落。
张翀名义上是天西行省南大营的提督,但完全是一个空衔。
天西行省北部有无数军队,大部分有种氏家族统帅,小部分由郑陀统帅。
但是天西行省南部驻军就少得可怜了,最多只有几千,而且早已经不堪使用。
在苏氏家族长期的渗透下,张翀是指挥不动这些驻军的。甚至苏难造反的时候,这些驻军不哗变作乱就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所以张翀手中唯一能够指挥的,就是从国都带去的三千精锐。
凭着这三千人,他要守住白夜郡城至少两个月。
沈浪:“这三千精锐全部给你,我一个都不要,我争取在镇远城兴风作浪帮你争取十天时间。在这十天之内,你要肃清白夜郡城里面的一切障碍,灭掉一切敌人,将白夜郡城彻底掌握在手中。”
张翀点头:“行。”
说真的,他还没有经过烈度如此高的斗争局面。
白夜郡是苏难的地盘,郡城早就被彻底渗透。
上一任白夜郡守陈起垄也算是一个政坛明星了,年仅四十岁就成为一郡太守,国君对他抱有巨大的期望。
结果上任不到半年,陈起垄就彻底被架空,毫无权力。
他算是硬骨头,依旧没有同流合污,没有成为苏氏的走狗。结果灰溜溜被赶出了白夜郡,罪名也是贪腐。
而且两年前在其他官职任上的贪腐,当时没事,担任白夜郡守的时候反而爆了出来。
如今此人还关在大理寺监狱里面,听说不久之后就要被流放了。
苏氏家族就如同一个权力黑洞,距离越近就越容易被吞噬。
白夜城距离如此之近,当然早就被苏氏经营得密不透风,想要靠普通的政治手段打破这个局面完全是痴人说梦。
唯一的法子就是杀!
把所有不听话的杀得干干净净,哪怕整个白夜郡官场彻底空缺,哪怕所有的秩序都暂时停顿也在所不惜。
杀光之后,整个城市进入军管。
三千精锐掌管一座郡城,足够了。
沈浪笑道:“张公,拿下白夜郡城之后,接下来苏难所有的叛军主力可都交给你了啊。或许有一万多,或许更多。”
张翀道:“我要守多久?”
沈浪道:“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月。”
张翀叹息道:“我们两人真是疯了,就三千多人还要分兵。”
沈浪道:“我才是疯了,身边最多只有几百人,却要面对几千几万敌人。”
张翀道:“国君喜欢冒险,你更喜欢冒险。”
不过还好,沈浪至少已经谋划几个月了。
接着,张翀道:“这三千精锐你一个不要,你身边可就只有几十人了。”
沈浪道:“不,我还有一支非常精锐,非常特殊的骑兵,整整二百人!”
而就在此时。
后面传来了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顿时,张翀麾下三千精锐在最短时间内原地列阵布防。
“沈公子,沈公子,我们是三公主卫队,三公主卫队!”
一个女将由远而进。
她的身后跟随着整整二百骑,全部都是娘子军。
而且,清一色都是雄伟女壮士。
为首的一个女子,身高一米八,体重二百三,但是看上去并不显得肥胖,却非常健壮。
“末将武烈,拜见沈公子。”那个女将在马上朝沈浪拱手行礼。
武烈?
沈浪早就知道宁焱麾下有一员女猛将,但却从未见过,之前她被派去炎帝国了。
张翀道:“这女子父亲是武卓,曾经的越国名将,当时因为支持宁元武殿下,所以几乎惨遭灭族。”
这个往事沈浪是知道的。
武卓,沈浪对这个人很有印象。
首先他的名字和岳父有一个字一样,其次他的官职很高,镇北大将军南宫敖就曾经是武卓的麾下,真正的越国名将。
在那一场大清洗中,一些地位比较低的将领还能幸免,而位高权重大将,几乎整个家族都遭到灭顶之灾。
当然这也怪宁元武太过于跋扈嚣张,将当时的宁元宪几乎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夺嫡斗争手段非常激烈。
武卓全族灭了之后,他的女儿武烈当然也惨遭不幸,因为她长相粗壮不美,没有进入教坊司,而是被送去了边军做军奴。
之后因为她武功高强,成为了军中的斗奴。
所谓的斗奴,就是演习上用来决斗厮杀取乐的那一种。
几乎任何一个斗奴都活不久。因为一年到头都是厮杀,都是战斗。
为了取乐大人物,什么事情都要做。
有点像是西方的角斗士,但又不完全是。
因为西方的角斗士好歹还是公开比武决斗,比较公平。
而斗奴可不仅仅是公平决斗,甚至会出现以一敌十,人和野兽战斗等等。
武烈做了七年的斗奴。
浑身伤痕累累,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不知道杀了多少野兽。
但她出身名门,从小熟读兵书,当然不愿意屈身作为一个斗奴,无比渴望自由。
这种斗奴的日子,根本不是人类,更像是一个为战斗而生的野兽。
所以,她杀了自己的将主,并且逃了出去。
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当时整个西军派出了上千人围捕她。
她终究没能逃出去,被抓了。后手脚带着镣铐,被押解进国都,被判处凌迟处死。
而当时宁焱正要北嫁去炎帝国的廉亲王府,正好看到了武烈。
打听了武烈的遭遇之后,宁焱公主路见不平,直接去找国君索要武烈。
国君非常头痛。
因为宁焱为了组建她所谓的娘子军,已经搜刮了不知道多少女壮士,有很多都是罪将之后。
但是她即将要嫁的夫君是什么货色,天下人都知道了。国君也充满了愧疚,实在被宁焱缠得没有法子,就让黑水台的人把武烈换出来。
从那之后武烈就追随宁焱公主,成为她麾下头马。
此女今年已经四十了,终身不嫁。
之前沈浪一直都没有见过她,只见过那个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女壮士。
“咸奴拜见沈公子。”腰围八尺女壮士娇羞道,她是这支队伍的副首领。
沈浪望着这二百名雄壮娘子军,这大概是宁焱麾下的所有女武士了吧。
“公主殿下被囚禁在宗正寺内,不得脱身,特派遣我们追随公子办差。”女将武烈道:“公主殿下吩咐过,要服从您的任何命令,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腰围八尺女壮士道:“公子,我们这些姐妹要么是犯官之后,要么是卑贱的女力士,全部身处于火坑之中,若非公主殿下相救,我们早就死以非命,这条命早就不当作是自己的了,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们也敢去闯一闯,大不了一死!”
宁焱公主把所有的军队都给了自己。
这一点沈浪早就知道了。
他想办法去宗正寺见宁焱公主。
但是,没有成功。
国君下了严旨,一定要将宁焱关满两个月,坚决不能让沈浪和她见面。
他对自己的女儿不放心,对沈浪这个人渣更不放心。
一旦见面,不管在哪里,两个人都会一边称兄道弟,一边滚着睡到一起去。
但是云梦泽跟沈浪说过,宁焱会把麾下所有武士都交给沈浪。
此时见到这雄壮无比的娘子军,沈浪一阵阵心热。
“大尻,你这个兄弟我果然没有交错。”
张翀掀开马车帘子看了一眼,忍不住道:“真乃雄壮之师。”
然后,他朝沈浪望去一眼。
沈浪叹息道:“没办法,人长得太帅,就是招女人喜欢。走到哪里都会有美人对我掏心掏肺!”
此时,张翀有些想要换一辆马车。
他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女儿,幸好还没有真正掉进沈浪这个火坑,要不然现在也后悔莫及了。
沈浪出了马车,望着这雄壮无比的女壮士骑兵。
脑子里面再一次浮现宁焱公主的面孔。
别看他油嘴滑舌,但是心中却感慨万分。
宁焱这个恩情,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还了。
“诸位姐姐!”沈浪站在高处朝着宁焱麾下的二百名女壮士道:“我们接下来要去的是苏难的老巢,真正的龙潭虎穴,虽然不说是九死一生,但也是危机四伏。而且就算建功立业,恐怕也无法加官进爵,你们确定要去吗?”
为首女将武烈道:“若不是公主殿下,我们早已经是死人了。”
腰围八尺女壮士咸奴道:“我本是一个低贱的相扑女奴,有些时候还能穿着裆布摔跤,而有些时候连裆布都不能穿,不听话的时候,直接关在水牢里面,用蚂蟥,用毒蛇折磨我们。完全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若非公主殿下,我们要么早已经死了,要么依旧如同牲畜一般,我们还有什么可畏惧的?这辈子就报答公主的恩情了。”
这话一出,上百名女武士眼睛都红了。
她们的遭遇都是一样。
这二百女武士,一半是犯官之后,一半是女斗奴,相扑女奴。
都是没有家的可怜女子,过着野兽一半的生活,不要说自由,就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
宁焱公主当时或许是为了好玩,为了组建所谓的娘子军,将他们从火坑救了出来。
而之后,她就把这个当成了自己的事业。
这一点倒是和仇妖儿很像。
不过仇妖儿更加博爱,她把所有女人都救了下来,绝大部分都是柔弱不堪的。
而宁焱公主,专门去救那些雄壮勇武的女壮士,这样也能壮大她自己的力量。
仇妖儿像是一个女神,让所有可怜女子膜拜仰慕,却无法靠近。她不需要别人帮助,因为她自己就是无敌的。
而宁焱公主倒像是一个中国古代的豪杰,比如樊哙,又仿佛郭解这样的超级大侠。
讲的就是一个义气,她和每一个女壮士都称兄道弟。
当然,她这个女侠客是假的。
她内心深处,还是一个小女人,是一个纯真的女孩。
否则也不会和沈浪一边称兄道弟,一边睡到床上去。
一个豪迈的女侠客,应该睡过之后就彻底放下,相忘于江湖。
而宁焱和沈浪睡过之后,就再也放不下了。
“上刀山,下油锅!”腰围八尺女壮士大呼道。
“上刀山,下油锅!”
“上刀山,下油锅!”
两百个女壮士齐声高呼,直接让边上三千男儿精锐自愧不如。
沈浪道:“好!诸位姐姐接下来要随我出生入死,小弟没有别的礼物相送,就送上最温暖,最贴身的礼物。”
“十三,搬出来!”
沈浪一声令下。
沈十三和几十个武士将一箱又一箱的礼物搬出来。
“诸位姐姐,你们勇猛无比,完全是巾帼不让须眉,但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缠缠绵绵烦人得很。有了我送的礼物之后,每个月那几天也就不那么难受了。”
“我送给你们的礼物名字就叫作天使之翼。”
“每个人三十片!”
然后,沈十三面如土色地发放礼物。
什么天使之翼?
就是姨妈巾啦。
这些娘子军,哪怕再雄壮也是女儿之身,也很难避免女人的那几天。
所以沈浪觉得自己这个礼物送得还是很贴心的。
果然!
收到礼物的这些女壮士先是一愕,然后面孔一红,最后欢心喜悦。
果然是公主看中的小郎君。
就是贴心,就是知道冷暖。
顿时,二百女壮士对沈浪好感大增!
“继续进发!”
这雄壮无比的二百女壮士,骑着战马加入大军阵列。
而且还是一人双马,把那些走路的步兵给羡慕坏了。
………………
两天之后!
张翀和沈浪的军队走出了郎郡。
前面官道上,出现了一辆马车,一个老农一般的车夫。
沈浪见之大喜。
从此之后,他的小命高枕无忧啦。
他可是一个非常怕死的人,就算是要去灭苏氏全族,就算是为了报仇雪恨,也一定要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有了大傻这个超级保镖,还不够。
还要有一个更加牛逼的。
那就是剑王李千秋。
“张大人,你们速度太慢了,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沈浪道。
张翀道:“沈公子,就此告别。”
沈浪起身,一丝不苟朝着张翀行礼拜下。
他和张翀这一分别,大概要一段时间才能相见了。
而且应该会在无比激烈的战场上相见。
沈浪道:“张公,白夜郡城就交给你来守卫了,苏难叛军主力也交给你来抵御了。”
这个任务真是难如登天了。
张翀道:“我竭尽全力,不过你那边,大概比我更加险恶。我好歹还有三千人,你就这二百多人了,却要面对几千几万之敌。”
沈浪笑道:“不,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这边反而是有惊无险,听上去惊天动地,实际上却游刃有余。而您那边是真的难了,苏难会拼尽一切力量,疯狂地攻击您。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他已经受伤了。”
张翀道:“果然是好消息,不然我还真有些怕他。”
沈浪道:“张公武功如何?”
张翀道:“还好。”
他说还好,那应该就是非常好了。
真是让人好奇,沈浪从未见过张翀动手过。
沈浪道:“山高水远,大概一个多月后相见,战场上见。”
“战场上见!”张翀道:“沈公子一切顺利,希望我们能够在大决战中,前后夹击彻底消灭苏难叛贼。”
沈浪道:“大决战之日,我一定会赶到,绝对不让张公孤军奋战!”
这两个人啊。
还没有离开国都,就彻底将国君的战略意图彻底丢在一边,疯狂地进行着各自的表演。
………………
沈浪坐上了前面老农的马车。
剑王李千秋,再一次成为了车夫。
“沈公子,我失败了。”李千秋叹息道,眉头皱得几乎能够夹死蚊子。
沈浪道:“我知道。”
剑王前辈的武功很高,比钟楚客高,甚至比神女雪隐还要高。
但是他有心魔。
小的时候是穷苦之极的农民儿子,稍稍长大后每天都在练武。
哪怕成为了新的剑王,新的剑岛之主,也依旧没有见过大世面。
南海剑王,剑岛之主,这些名头听起来威风八面。
但整个剑岛最多的时候,都不超过四个人,根本没有所谓的权势一说。
一见高官贵族就哆嗦。
之前去玄武城的时候,他从未进过伯爵府。
后来面对祝兰亭子爵,都不亲手杀,而是让沈浪动手。
苏难何等人物?
百年贵族领袖,越国巨头,雄心勃勃的一方霸主。
那是何等气概?何等气势?
剑王李千秋见到他肯定哆嗦。
所以就算武功再高,气势也被压住了。
沈浪道:“剑王前辈,苏难武功很高吗?”
李千秋道:“非常非常高,关键那股子气势,很逼人。”
沈浪道:“对于您妻子身上的毒,我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但有一些冒险,我可能还要从她体内提取毒素,做许多次实验,才可能化解。”
李千秋道:“我说过了,只要你能救我妻子,让我做啥都可以。”
紧接着他又叹息一声道:“我真是狗屎上不了台面,你要我做的事情,我还未必做的了,这一次就失败了。”
沈浪道:“心魔难解。”
接着他道:“您妻子身上的毒,应该也是浮屠山的吧。”
李千秋道:“不知道,但这样可怕的剧毒,应该只有浮屠山才制得出来。”
沈浪道:“雪隐大宗师也中了浮屠山的剧毒,钟楚客大宗师去浮屠山要解药,结果没有回来,雪隐又去救他了。在钟楚客大宗师没有回来之前,大傻的武功可能需要您来指点了。”
李千秋道:“没问题,我已经收到信了,而且是两封。”
一封是沈浪的,一封是钟楚客的。
“钟楚客很了不起,我会按照他的方法,继续教大傻练武的。”
接下来!
沈十三给沈浪赶车。
大傻悲惨的日子又一次开始了。
真的是惨不忍睹。
宁焱卫队的那些女壮士都目光不忍。
太惨了!
大傻又开始了挨打的岁月。
剑王李千秋时时刻刻都在偷袭。
大傻又时时刻刻都在挡剑,尽管是木剑。
之前钟楚客大宗师,每天偷袭大傻三万次。
而现在剑王李千秋,每天偷袭五万次。
你没有看错。五万次!
每秒钟两次,一天偷袭七八个小时。
四面八方,三百六十度偷袭。
钟楚客剑法奇高,大傻一招都挡不住。
李千秋剑法更高,大傻更挡不住了。
而且,这两人一边赶路,一边练武。
经常练着练着就不见踪影了。
等了一个小时后,发现这爷俩在前面等着,大傻如同死狗一样坐在地上喘息。
太惨了!
沈十三本来对练武已经绝望了,现在又充满了希望。
当然并不是因为他变厉害了。
而是他发现大傻也不容易,他的强大也是靠血泪换来的。
原来大家都很惨,那我十三也平衡了。
……………………
五天之后!
沈浪带着几十名武士,二百名女壮士,进入了越国最西边的城市,镇远城!
苏氏家族的大本营。
这里距离镇远侯爵府,仅仅只有几十里。
不远处,高耸的雪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巍峨雄伟。
不远之处,就是羌国。
雪山之下,就是大傻媳妇阿鲁娜娜的部落。
镇远城!
足足是玄武城的两倍大小。
而且街道上行走的,有一半都是鼻高目深的西域人。
这是一座贸易之城。
不知道有多少西域商铺在街边林立。
这是属于苏难的城市。
所有人对沈浪的到来横眉冷对。
见到沈浪和他的二百多军队后,街道上所有行走的人都停了下来。
然后,就站在路边盯着他看。
目光冰冷,不知道像是看动物,还是看死人。
让人不寒而栗。
被一个人冷眼围观不难受。
但是被几百几千人冷眼围观,就相当难受了。
这几千人的眼神并不是说,这里不欢迎你。
而仿佛是在说,这里欢迎你,欢迎你死在这里。
就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黑店。
所有人都准备把你剁碎了做人肉包子。
沈浪扁了扁嘴,不屑一笑。
来到了城主府。
这城主府金碧辉煌,可比玄武城主府大得多了。
几百名武士整整齐齐,站在城主府外面的校场之上。
全副武装。
每一个武士的目光都很冰冷,也如同看死人一般。
每一个城主府武士都将手握在刀兵上,仿佛随时都要冲上来将沈浪乱刀砍死。
名义上,这些武士可都属于沈浪的。
紧接着,一阵大笑声传来。
非常浮夸。
然后,一个穿金戴银的男子走了出来。
“敢问来人是新任镇远城主沈浪吗?在下镇远城主簿苏林,欢迎城主大驾光临。”
什么叫作大驾光临?
我是镇远城主,所以我是这里的主人。
你一副主人迎客的样子?
沈浪望着来人一眼。
此人就是苏林?
镇远侯苏难的侄子,镇远城真正的土皇帝?
他曾经赶跑过三个城主,弄死过两个。
他算是苏难侯爵的嫡系吗?
沈浪下马,哈哈大笑道:“敢问尊驾可是苏难侯爵的侄儿,苏林大人?”
那个男子笑道:“真是在下。”
沈浪无比亲热道:“苏林表哥,小弟沈浪拜见表哥。”
那个男人道:“好说好说,来了镇远城就是自己人,沈浪表弟安好。”
然后,这位苏林热情地上来,就要拉沈浪的手进入城主府内。
沈浪脸上笑容更加殷勤,更加亲热了:“表哥啊,我对你真是仰慕多时了,今日终于见到了,真是三生有幸,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顾小弟啊。”
“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苏林热情道。
然后……
沈浪转过脸来,直接变脸下令道:“将他杀了!”
旁边的女将武烈上前,猛地一刀斩去。
瞬间,这个苏林的脑袋直飞上天。
鲜血狂飙而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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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浪爷大开杀戒!全部阉了
这个男人的脑袋猛地飞上空中,尸体轰然到底。
沈浪飞快地避开,唯恐身上沾了一滴血。
然后清清楚楚地看到,此人的手臂上,身体上,密密麻麻长满了恶心的梅毒疮。
这也是沈浪立刻下令杀人的原因。
这个“苏林”穿得花花绿绿,形态妖冶,身上已经得了脏病,正要过来拉沈浪的手。
这算是给沈浪道见面礼。
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此时城主府外面,密密麻麻站着几百名敌人武士。
见到沈浪下令斩杀了这个“苏林”,这几百名武士一动不动,仿佛完全置若罔闻一般。
“哈哈哈哈……”
然后城主府里面再传来一阵笑声,又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但是距离沈浪还有几十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此人才是真正的苏林。
镇远城主簿,苏难的侄儿。
他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蓄胡中年人,而且有异族血统。
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
他为苏难掌控镇远城已经超过十年。
也就是这十年内,他赶跑三任城主,弄死两任。
张翀奏折里面弹劾的,最近百官弹劾的,便是这位苏林。
此人分量很重的,在苏氏家族的权位中,也能排名前列。
虽然只是一个主簿,但他几乎连白夜郡太守都不放在眼里。
沈浪大声道:“请问尊驾,可是我真的苏林表哥。”
真正的苏林道:“没错,便是我!妹婿安好,姑姑安好,姑父安好?”
沈浪道:“一切都好,表哥你刚才可吓死我了。我那人还真以为是你呢,若不是发现了他身上的毒疮,我差点被他给碰了,此人一身都是毒,我这冰清玉洁的身体要是被碰了一下,那可不得了。”
苏林道:“对不住,对不住,惊吓倒我妹婿了。此人是我镇远城的一个戏子,每天和男男女女乱搞,染了一身病,而且脑子早已经坏掉了,就是喜欢扮演不同的人。为兄在这镇远城还有一些名气,所以他尤其喜欢扮演我来着。”
之前沈浪用脏病害人,现在苏林也送给他一个恶心的见面礼。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浪默默计算他和苏林之间的距离。
此时,沈浪耳边传来剑王李千秋的声音。
“苏林身边有高手,绝顶高手。”
对于这个结果,沈浪并不奇怪。
他一行人进入天西行省之后,立刻就进入苏难的势力范围,几乎时时刻刻都被监视着。
沈浪身边有哪些人?苏难早已经了如指掌了。对于李千秋的存在,他更加清楚地知道。
只不过跟在苏林身边的高手会是谁呢?
楚国的高手?隐元会高手?
苏林继续道:“妹婿,这个镇远城主已经空缺多时。无奈之下,我只能呆在这个城主府办公,现在好了,这个城主府终于迎来了真正的主人,我也可以退位让贤了。”
然后,他直接带着几十名属官走了出来。
此时,沈浪和李千秋都看清楚了苏林身后的那名高手。
是一个和尚,看上去还有一些眼熟的感觉。
对!
他有些像苦海头陀,雪山神庙的大祭师。
见到沈浪目光望来,这个大和尚朝着沈浪道:“阁下便是沈浪公子?”
沈浪道:“正是,大师是?”
那个大和尚道:“虚无教,大劫寺,苦难头陀。”
虚无教辐射半个世界,信徒无数。
它的典籍,几乎是来自于上古涅灭前的佛经。
但是经过千年的发展之后,诞生了无数派系。
有完全注重精神修养的通天寺,有德行高尚的悬空寺。这两个寺在东方世界有超脱的地位,不亚于天涯海阁,里面有无数的典籍,也有许多真正的大师。
这个教派大体是温和高尚的,专注于超度人世间的痛苦。
而大劫寺,则是一个彻底的另类。
它家的头陀不娶妻,但可以蓄养妾侍,完全不禁色,相反还有许多房中秘术,各种阴阳经书。
它注重于武功和邪术。
正因为如此,许多名门豪族都成为了它的信徒,大劫寺在东方世界曾经发展如火如荼。
但是几十年前,姜离帝主对他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
大炎帝国皇帝灭了姜离之后,又对大劫寺打击了一番,在这方面大炎帝国皇帝和姜离帝主,倒是想法一致。
所以,如今大劫寺在大炎王朝已经不成气候。
但它在西域势力却无比庞大,是西域诸国的国教。
沙蛮族,羌国,也都是它的势力范围。
沙蛮族的枯荣神庙,羌国的雪山神庙,都算是大劫寺的建的分号。
苦海头陀,便是大劫寺派遣羌国雪山神庙的大祭师。
如今苦海头陀死了,大劫寺不愿意放弃羌国这个领域的权力,所以派来了苦难头陀。
沈浪道:“苦海头陀和大师如何称呼?”
苦难头陀道:“苦海是吾师弟。”
沈浪道:“听说苦海头陀在羌国大逆不道,遭到天谴,真是可惜可惜。”
苦难头陀道:“沈施主,我大劫寺一贯来相信恩怨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所以还请施主耐心等候。”
这言语中威胁之意,清清楚楚。
出家人口口声声报仇,难怪被驱逐出了东方世界,哪有佛家的半点仁慈之心。
通天寺和悬空寺一直要把大劫寺开除出虚无一系。
羌国的雪山神庙势力被灭了,大劫寺当然要卷土重来,所以和苏氏勾结在一起。
镇远城主簿苏林带着所有人,全部退出了城主府,算是给沈浪让位。
几百名武士开始集结列队,将苏林等人保护在中间。
“沈浪妹婿,我的主簿府就在不远处,欢迎你去做客。”苏林道。
一直以来,整个镇远城只知道主簿府,而不知道城主府。
苏林,才是镇远城的主宰。
沈浪道:“好说,好说!小弟正有好多问题想要向表哥请教呢。”
走出几十米后,苏林忽然停了下来,朝着沈浪道:“对了妹婿,明日傍晚,我在主簿府举办宴会为你接风洗尘,你可来啊?”
沈浪道:“是鸿门宴吗?”
苏林点头笑道:“对啊,是鸿门宴,妹婿来吗?”
沈浪道:“那能够带几个人呢?”
苏林道:“带三个人吧。”
沈浪点头道:“行,我一定来,明天傍晚对吗?”
苏林道:“对!”
然后,苏林在顶尖高手苦难头陀的保护下,带着几十名属官,几百名武士浩浩荡荡朝着三里之外的主簿府而去。
整个镇远城主府,顿时空无一人。
“进府!”
沈浪一声令下。
二百多名娘子军,几十名武士,进驻了金碧辉煌的城主府。
……………………
沈浪的人马刚刚进驻城主府,就遭到了一个下马威。
“主人,城主府内有粮食,但全部是腐烂的,而且泡着屎尿。”
“城主府内有三口井,但是其中两口堆满了无数的屎尿,还有已经腐烂的尸体,散发着恶臭,已经无法饮用,只有一口井的水看起来是干净的。”
沈浪说道:“把那口看起来干净的井给我填了,找一个偏远的地方,重新挖井。”
沈十三道:“重新挖井?这里靠近西域是苦寒之地,虽然不远处就是大雪山,但地下缺水,恐怕要挖好几天才能有水,这些天的饮水怎么办?”
沈浪道:“武烈呢?”
片刻后,武烈进来了。
“沈公子,这是一座对我们充满了敌意的城市。”
沈浪感觉到,武烈身上已经充满了杀戮的本能。
近十年的斗奴生涯已经让她有一种野兽的本能,此时她就如同一条狼走进了某个危险的丛林,周围的人时时刻刻都想着弄死她。
沈浪道:“你带着几十个姐妹,去附近的商铺买水,买粮,买菜,买肉。”
武烈道:“这些商铺都是被苏氏圈养,不肯将东西卖给我们的。”
沈浪道:“那也要试试啊。”
武烈道:“如果试试还不行呢?”
沈浪道:“本官好心好意花钱买东西,他们不卖,那就是他们的不对。”
武烈道:“然后呢?”
沈浪道:“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
“懂了!”
武烈带着几十个女壮士去外面的商铺买东西。
城主府内!
剑王李千秋依旧教大傻练武。
大傻更加悲惨的生涯来临了。
在路上每天练七八个小时,而如今已经到了镇远城,每天练十四个小时。
剑王前辈一天要刺大傻十万剑。
沈浪听到这个数字,都感觉到头皮一阵阵发麻。
幸好我不练武。
还是软饭比较好吃!
沈浪登上城主府的最高处眺望。
镇远侯爵府距离这里只有三十五里,从这里都可以看到。
真是险要,真是雄壮无比。
金氏家族是几百年的豪族,苏氏家族当然也是。
金氏家族的城堡建在山上,苏氏也是。
只不过,这里的山更高。
所以,镇远侯爵府远比金氏家族的城堡更加易守难攻。
沈浪眺望苏氏城堡的时候,内心简直受到了震撼。
这……这究竟是怎么建的啊?
镇远侯爵府城堡所在的山顶,海拔差不多有上千米吧。
而且山势如此陡峭。
城堡还如此巨大,沈浪目测了一下,苏氏家族的城堡比金氏家族还要大,面积差不多是两倍左右。
而且这墙壁的厚度,城墙的高度,甚至超过怒潮城的城堡。
这简直就是一个建筑奇迹。
能不奇迹吗?
历代镇远侯都在不断加固,不断罗建。
整整几百年的时间,镇远侯爵府城堡才有如此规模。
如此恢宏惊人的城堡,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且这座城堡已经偏向于西氏,很少用木料,绝大部分都是巨大的条石。
望着这座城堡,沈浪眯起眼睛。
今日杀商人,明日杀光镇远城所有的官吏和守军。
今天杀一百,明天杀一千,后天杀……
一个月后,大概就能将苏氏家族杀得干干净净了吧。
………………
镇远侯爵府内!
苏难站在高大的城堡窗户面前,远眺着几十里之外的镇远城主府。
他当然看不见沈浪,因为实在太远了。
但是,苏氏城堡的位置太高,可以俯瞰镇远城的一切。
“叔父。”
镇远城主簿苏林进来,直接跪伏在地上。
苏难道:“沈浪已经住进镇远城主府了?”
苏林道:“是。”
苏难道:“张翀呢?”
苏林道:“张翀大概后天进入白夜郡!”
苏难点了点头。
此时,另外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他就是苏难的兄长,苏全。
“主公,所有军队都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起事。”苏全道:“家族私军八千,三眼邪马贼六千,西域商人联军五千,大劫寺僧兵两千,总共两万一千人。”
两万一千人。
苏难听到这个数字,并没有什么反应。
苏难问道:“天西行省驻军呢?中都督府呢?”
苏全道:“天西行省中都督没有任何明确答复,一边说忠诚于国君,一边说绝对不会忘记和主公的友谊。”
苏难不屑道:“首鼠两端的走狗。”
苏全道:“天西行省那不到一万驻军,早已经被我们渗透得千疮百孔,百户以上所有军官,都收过我们的钱。”
苏难来到一张大地图面前。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镇远城,甚至没有落在白夜郡。
而是落在了楚越两国的边境,落在了羌国。
他的两万多大军,早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可以起事,瞬间席卷大半个天西行省。
但何时起事?
完全取决于羌国,取决于楚国。
一旦羌国内乱平息,楚国大军出动,牵制住种尧的十几万西军。
那整个天西行省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苏氏家族。
一个月之内,苏难就有把握拿下半个天西行省。
届时苏羌合一。
不说一个王国,公国的级别总是有的吧。
大炎帝国会坐视越国的分裂吗?
他一定会的。
吴越大战,楚越争霸,天下诸国的争端,哪一件事情没有大炎帝国阴谋之手?
这个霸主恨不得身边这些国家打得一团烂泥。
这样,大炎帝国的新政才能彻底完成。
先推平大炎帝国内的老牌贵族,然后文武分治,彻底推行州县制,将所有大权集中于帝王一人之手。
苏难目前的胃口不大。
他只要夺取天西行省南部六郡三十城,总共六万平方公里左右。
加上羌国,便有二十万平方公里,作为一个公国,绰绰有余了。
宁元宪,你这个志大才疏的东西。
张翀是一个能吏,沈浪也算得上奸猾。
但是你想要靠这两个人阻挡我叛乱,阻挡我夺取天西行省?
真是笑话!
“羌国那边如何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时日,阿鲁太还没有灭掉那几个不听话的兄弟吗?”
苏全道:“快了,三妹和侄女,已经出发去雪山神庙个羌王的那几个王子谈判了。”
苏林道:“叔父,我已经邀请沈浪明日来我主簿府赴宴,他答应了。”
苏难道:“他会去的,他自诩有李千秋的保护,完全高正无忧,巴不得在你面前装腔作势。”
苏林道:“那明日侄儿就杀了他。”
苏难道:“杀了他,把他身边的人杀得干干净净,尤其那个大傻,给我斩成几截送过来。”
“是!”
对于苏难而言,沈浪就如同一只苍蝇,虽然影响不了大局,但是在身边嗡嗡响得烦人,恶心人。
“弄死他,然后把皮剥了,把脑袋斩下送来。”苏难道。
苏林道:“是!”
然后,他退了出去。
沈浪,你还真是胆大包天,镇远城是我苏氏的地盘,完全是龙潭虎穴,你竟然也敢来?
你以为带着一个大傻和李千秋,就性命无忧了吗?
太幼稚了。
我们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如此幼稚之人,你不死谁死?
明日的鸿门宴,对你沈浪早已经是必死之局。
你还敢来?
这不怕死的精神,还真是让人感动。
……………………
沈浪入主镇远城后的第一个摩擦争端,立刻爆发了。
女将武烈带着几个女武士,进入城内一个商号购买米粮。
咸奴带着几个女子,进入一个客栈买水。
毫无例外,都遭到了拒绝。
很快就上升到言语冲突,动作摩擦。
沈浪作为镇远城主,进入这个商号之内。
这个商铺的掌柜是西域梭国人,但是喊话非常流利。
整个商铺内,圈养了几十名武装家丁,将武烈等人包围得严严实实。
这几十个武装家丁,有越国人,有羌国人。
沈浪步入了这个大商铺,笑容满面道:“掌柜的,发财发财,我乃镇远城主,给你拜个早年。”
拜你娘,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半年多呢。
那个西域商人拱了拱手。
“你家明明有粮食,有肉,为何不卖给我们啊?”沈浪道。
那个西域商人道:“我们不收越国金币。”
屁,你们什么金币都收。
沈浪道:“那楚国金币,你们收不收啊?我们愿意出两倍价钱,购买你家的米面粮食。”
西域商人道:“尊驾是?”
沈浪道:“在下沈浪,新任的镇远城主。”
西域商人道:“听说沈公子是一个赘婿对吗?”
沈浪道:“确实如此。”
西域商人道:“那非常抱歉,赘婿在我梭国乃是最最卑贱之人,连奴仆都不如,我们不和赘婿做生意。”
沈浪道:“我是镇远城主,这座城市的最高官员呢。”
西域商人道:“我的天那?在贵国赘婿都可以当官的吗?在我们梭国赘婿一旦被抓住,脸上要用烙铁印上逃奴二字,然后戴上镣铐去作为奴隶,活生生干活到死的,长得漂亮些送去军中为奴,活生生被雄壮军汉蹂躏致死。而在贵国赘婿竟然可以做官,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接着,那个商人道:“来人啊,在我们商铺外面挂上一个招牌,用几种文字写得清清楚楚,狗和赘婿,不得入内。”
片刻之后。
一个巨大的招牌挂在了商铺外面。
狗和赘婿,不得入内。
仿佛是一个信号一般。
接下来不到一刻钟时间内。
几乎每一个商号和店铺外面都挂着一个招牌。
“狗和赘婿不得入内。”
那个西域掌柜躬身笑道:“抱歉了,城主大人,这是我们国家的规矩,国王定的,小人也不好修改,请您这就离开吧。”
沈浪道:“没有想到啊,贵国竟然还有这等规矩,真是惊奇。”
西域掌柜更加笑容可掬,腰杆更弯了。
“实在是抱歉,抱歉。”
沈浪道:“既然是贵国的规矩,我哪怕作为城主也不好破坏,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武烈你们作为我的武士,一定要时时刻刻记住这一点,要尊重别人国家的风俗习惯。”
“是!”
沈浪拱手道:“掌柜的,那本官就告辞了啊,发财发财!我给您拜一个早年,祝您春节快乐,万事如意。”
西域掌柜道:“请,请,请!”
然后,他弯着腰无比恭敬地将沈浪请了出来。
他身后的几十名武士,也步步紧逼。
沈浪带着武烈,完全退出了这个商号。
“砰砰砰!”
这个商号大门紧闭。
然后,里面传来了这个西域掌柜的声音。
“来人,把这个人踩过的地砖全部挖出来,扔到茅坑里面。”
“他的手还碰过什么?桌子,椅子,全部砍掉,全部烧掉。”
“赘婿不详,他走进我们的店铺一刻钟了,去找大劫寺的大师,来我们的店铺做法,洗去不详之气。”
这话一出。
武烈等人猛地拔刀。
而与此同时!
整条街道上。
顿时传来了无数的拔刀之声,敌人的拔刀之声。
“镪!锵!锵!”
哪怕隔着墙壁,也能够感觉到无数冰冷的目光。
这里面每一个商号里面,都圈养了几十名武士。
别看只是一个商号,他们做的生意都很大。
越国和楚国,西域诸国的走私,很多多时这些商号完成的。
这些西域商人和苏氏,完全是利益共同体。
这一条街上,至少有几百名商会武士。
沈浪见到武烈等人拔刀,顿时寒声怒斥道:“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什么?”
“我们是官军,我是镇远城主府。”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群商人不管是哪一国人,但只要在镇远城做生意,那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
“不管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哪怕是走/私/生意,哪怕是奴隶生意。但起码给我们缴税了啊,那对我们越国就是有巨大的贡献。”
“面对这群衣食父母,你们竟然敢拔刀相向?”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把刀给我收起来。”
顿时武烈等人,把刀插回入鞘。
沈浪这个表态,顿时让街道两边所有西域商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内心充满了无限的鄙夷。
这个越国小白脸真是一个窝囊废。
难怪是一个赘婿,一点硬骨头都没有。
就这么被我们吓住了。
越国君王竟然派了这么一个废物来镇远城,真是瞎了眼睛啊。
见到沈浪这般态度。
这群西域商人心中顿时安稳了,有恃无恐了。
腰围八尺的女壮士咸奴带着几个武士,背着水桶去一家客栈买水。
已经叫价到半个金币一桶水了。
但那个西域掌柜依旧摇头,态度同样无比恭敬,腰弯得越来越厉害。
但就是不愿意卖一桶水。
不过听到了沈浪在外面的话后。
一个西域武士冷笑道:“越狗,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的水就是喂狗,喂猪,也绝对不会卖给你们一滴,就给我活活渴死吧。”
咸奴道:“但你们站的这片土地,是越国的。”
那个西域武士冷笑道:“谁说的?这篇土地明明是苏氏的,是未来苏国的。而我们西域人在苏国,就是高等人。”
“你们想要买水对吗?要不然我直接给你们喝,还是热的。”
然后这名西域武士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开始放水。
周围十几名西域武士也纷纷掏出家伙放水。
“肥妹妹,肥姐姐,快来喝啊,还是热的。”
“外面那个小白脸城主渴不渴啊,让他也进来喝个饱啊,我这一泡只收半个金币,如果不喝可要涨价了啊。”
咸奴顿时要气炸了。
但是沈浪吩咐过,不管受到这样的羞辱,都不要动手。
于是,她气呼呼地冲了出来。
里面十几名西域诸国武士见之,顿时哈哈大笑。
反而追了上来。
直接冲到了门外,对着外面街道撒尿。
顿时骚气冲天。
“城主大人,您不是要买水吗?我这泡热水刚好,您派人过来接啊!”
“要不然您直接喝也行啊。”
十几个西域武士一边撒尿,一边大笑。
“哈哈哈哈!”
整条街道内,几百名西域武士躲在店铺之内,也跟着大笑。
在这泡尿中,沈浪这个新任城主的威严瞬间被冲到茅坑里面去了,被踩到鞋底里面去了。
沈浪拱手道:“诸位勇士果然雄壮无比,下官佩服,佩服。”
西域武士道:“比你们这些越狗雄壮多了,这是天生的。你们越国的女人就是喜欢我们的雄壮,你们满足不了他们的,你们的女人都交给我们来睡吧。”
“城主大人,您是否能够满足您的妻子啊,不如也让我们帮忙好吗?”
“砰砰砰砰……”
然后,整个街道上几十家商号的门打开了。
几百个西域武士掏出家伙,对着街道放水。
“城主大人买水了,大家放水啊。”
“还是热乎的,城主大人快来买水啊。”
“大家快来喝啊!”
这一幕,还真是壮观。
沈浪笑道:“没有想到本官治下,竟然还有如此豪迈雄壮之辈,好,好,好!”
“诸位猛士尿好,本官回府了。”
“走!”
沈浪下令回城主府。
几百名西域武士放声大笑。
“城主大人别走啊,赶紧来喝水啊。”
“城主大人您的妻子可来了吗?不如让她也来参观参观,这样她就知道,只有我们西域才有真男人。”
“城主大人,您如此漂亮,穿上女子衣服只怕更美。”
沈浪刚刚进入城主府内。
然后掏出一张扭曲的面具戴上。
接着,他身后的二百名女壮士也掏出面具戴上。
他身后的几十名金氏家族武士也戴上面具。
“砰!”
一声巨响!
沈浪率领着二百多人猛地冲了出来,大声吼道:“我乃大盗苦头欢,今日来到镇远城替天行道。”
“你们这些西域猛士,果然雄壮啊。全部给我阉了!”
“随地小便,成何体统?全部给我扔到茅坑里面溺死!”
“你们这些商号掌柜,一个一个脑满肠肥,肯定是为富不仁,不知道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
“我苦头欢最痛恨的就是你们这些为富不仁之辈。”
“把所有的店铺全部烧了,把里面所有的金银全部抢光,分给满城百姓。把所有商铺的掌柜,全部扒皮点天灯!”
“杀!”
“我苦头欢,替天行道。”
“杀,杀,杀!”
随着沈浪一声令下。
二百多名雄壮的女武士,朝着满街的商铺,疯狂冲杀过去。
大开杀戒,血流成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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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浪爷大屠戮!天变!
外面这些店铺的西域武士顿时惊呆了。
他奶奶的,你这过分了啊。
好歹也等到天黑之后,你再戴上面具出来假冒苦头欢。
这大白天的你进入城主府戴着一个面具就冲出来了,有点太不尊重人。
简直侮辱我的智商呀。
我这一泡尿都还没有撒完呢。
这些西域武士先是一呆,然后一怒,最后一喜。
就凭你这二百多人?
而且还都是女人?想要打赢我们?
白日做梦吧。
你以为带着一个苦头欢的面具,你就真有苦头欢这么厉害了?
果然是赘婿小白脸啊,身边连正常的军队都没有,就这么一群粗大的壮妇,能顶个屁用。
这群西域武士不管有没有尿完,都先收起家伙,绑好裤腰带,然后抄起弯刀。
“杀!”
几百个西域武士,反杀过来。
这群西域武士,都是亡命之徒,哪一个身上没有背着命案?
之所以来镇远城是因为这里的钱好赚。
他们人数是沈浪的好几倍,而且面对的还是女人,当然没有半分畏惧。
“杀!”
女将武烈,率领二百多名粗壮女武士冲杀过去。
瞬间!
两支队伍飞快地靠近。
“射弩!”
武烈一声令下。
顿时二百多名粗壮女武士举起手弩。
“嗖嗖嗖嗖……”
利箭狂射。
瞬间射死一片。
西域武士大惊。
这,这是什么弩?
体形这么小,竟然如此强劲?
如今金氏家族已经得到了金山岛,利用沈浪的炼钢技术,能够锻造出低碳钢,也能锻造出高碳钢。
有了优质的钢材后,强力的小弩就能制造出来的。
用上好的弦,上好的钢,制成的小弩,仅仅只有半尺宽,但是短距离威力巨大。
而且每一支箭头都是高碳钢,硬度极强,不要说普通皮甲,短距离下就算是铁甲也能直接射穿了。
射完了一波箭后。
来不及拉弦,因为这种弩强度太高,需要用工具才能拉上。
直接抄起第二只备用弩,又狂射一波。
“噗噗噗噗……”
瞬间,又收割一波生命。
然后,两支队伍才疯狂地冲杀在一起。
西域武士大喜。
射死射伤一百多人后,终于可以冲在一起厮杀了。
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些女人是老子的对手?
别说刀子,老子的鸟都能戳死你。
若不是你们太丑,老子都已经开戳了。
结果!
真正打起来后。
这些西域武士绝望了。
没错,他们的武艺确实蛮厉害的,手中的弯刀都是玩弄出花来。
但……他们不是军队。
只是自由散漫的西域武士而已。
而他们面对的是一支军队。
而且还是一支浑身穿着钢甲的军队。
为了穿钢甲,这些女壮士甚至都没有骑马。
“杀!”
“杀!”
“杀!”
这二百多名女壮士,在整理的命令下,手中的大长刀猛地斩下。
动作整齐如一。
顿时,一刀两断。
鲜血飙射。
没有多余的招式,就这么一手举着盾牌,一手举起大刀,整齐砍了下去。
刀刃如林。
仅仅片刻后。
这群西域武士都有些绝望了。
他们毕竟是在商号里面做保镖的,算不上精锐武士。
单打独斗还停厉害,集体作战就一坨屎。
他们动作很快,几乎每一刀都能挡住。
但是挡住有个屁用。
这群女壮士的力气太大了。
一部分是斗奴出身,一部分是相扑出身,平均身高一米八,平均体重一百八以上。
她们不但力气大,而且刀子也全部换了金氏家族提供的精锐钢刀,每一支三四十斤重。
这一斩下来。
西域武士薄薄的钢刀直接断裂,然后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力量碾压,纪律碾压,装备碾压,体形碾压。
这些西域武士本以为自己两三倍的人数,轻而易举就可以灭掉这群粗壮女人。
甚至还可以爽一爽。
但没有想到,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短短片刻功夫,就被斩杀了三分之一。
紧接着,激烈马蹄声响起。
沈浪麾下的几十名武士,全副武装,骑着战马抄到后路,将这几百名西域武士堵在中间。
前后夹击!
顿时,几百名西域武士更加损失惨重。
紧接着,沈浪大喊道:“跪下投降,缴刀不杀!”
武烈不由得一愕。
然后,众多女壮士也大声吼道:“跪下投降,缴刀不杀。”
“不能投降,不能投降!”
商号里面的西域掌柜大声吼道。
但命是自己的。
第一个西域武士跪下,第二个,第三个……
然后,一波又一波的西域武士跪下来投降,将刀子放在边上。
沈浪道:“所有俘虏,你们把腰带扯下来,放在地上!”
西域武士一愕,这是要做什么?
但现在都已经跪下来了,而且刀子都扔在边上,完全不可能反抗。
于是,他们纷纷接下自己的腰带,扔在地上。
沈浪一挥手道:“去,把他们全部捆起来。”
几十名手脚麻利的女斗奴上前,用腰带将这些西域武士捆绑了起来。
沈浪道:“所有俘虏,全部站起!”
顿时,几百名被捆绑的西域武士站立起身。
没有裤腰带的他们,裤子直接坠地,腰部之下全部光溜溜。
沈浪道:“诸位姐姐,各自分配。”
二百多名女壮士冲上去。
一个负责两名西域武士。
沈浪下令:“全部阉割!”
这话一出。
这群西域武士顿时几乎吓尿了。
不是说投降不杀吗?
这要是被阉割了,其可不是生不如死?
他们疯狂地就想要逃跑。
但是,手脚都被捆起,哪里跑得掉?
“刷!”
“刷!”
“刷!”
这群女壮士手起刀落。
顿时!
几百名西域武士全部被阉。
这个画面简直让人无法直视。
全场鬼哭狼嚎。
沈浪淡淡道:“嚎什么嚎?你们在街上随意大小便还有理了?我这只是没收作案工具而已!”
“啊……啊……啊……”
这群西域武士惨烈嚎哭,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他们此时的后悔。
没想到这个小白脸城主这么狠毒啊,若是知道的话,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大小便?
沈浪收起脸上的笑容。
“你们都是人渣,不管在哪个地方,哪一个国度,都是人渣。”
“你们占着有一些武功就杀人放火,每一个人都好逸恶劳,穷凶极恶。”
“你们为何来镇远城?就是因为这里的钱好赚,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好欺负。”
“苏难老贼早已经有了叛逆之心,处心积虑扶植你们西域人,造成族群割裂。”
“正是因为他的歹毒用心,你们这群西域垃圾武士,才可以骑在我越国的百姓头上作威作福,还自诩为高等人?”
然后,他脸色一寒,直接下令:“把这些西域人渣,全部扔到粪坑里面溺死!”
这话一出,西域武士不由得魂飞魄散。
不是已经阉割了吗?
怎么还要杀啊?
不是说投降不杀的吗?
沈浪冷笑道:“我乃大盗苦头欢,对你们这些人渣,也就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了,说过的话也统统可以当作放屁的。”
然后,这群女壮士如同老鹰捉小鸡一般,一人提着两个西域武士,冲进周围的店铺。
“你们家茅坑在哪里?”
片刻之后!
这群西域武士,最屈辱死去!
……………………
半刻钟后!
几十名商号的西域掌柜,全部跪在沈浪的面前。
大部分脑满肠肥,少部分精瘦的也鼻高尖刻。
能够在镇远城立足的西域商人,全部都是背靠苏氏,做的都是走私生意,吴楚两国的走私,西域和楚国之间的走私。
而且不是丝绸,不是香料,因为这些都是合法贸易。
走私的大头分别是铁,粮食,奴隶。
天西行省面积算是广阔的了,但人口比起天北行省,天南行省却要稀少很多。
除了自然环境相对恶劣之外,还有猖獗的奴隶贸易。
东方人的奴隶在强国,在西域诸国都很受欢迎。
当然,西域的美人奴隶在东方也比较受欢迎。只不过越国历代国君打击得非常厉害,所以越国城市中很少见到有西域女奴。
可以说,至少面前这些西域商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沈浪来到刚才那个西域商人面前,蹲下来道:“请问贵国真的有赘婿和狗不能进入的传统吗?”
那个西域商人摇了摇头。
沈浪道:“请问贵国赘婿,真的要在脸上刻字,然后送去军中当奴隶被蹂躏致死吗?”
西域商人又用力摇了摇头。
沈浪道:“那你的意思是骗我咯。”
那个西域商人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我是我们国王钦定来镇远城的商人,你……你不能动我!”这个西域商人颤抖道。
沈浪道:“我是大盗苦头欢,管你们什么鬼国王?”
麻痹,刚才你还口口声声赘婿的。
沈浪道:“全部杀了!”
一声令下。
手起刀落。
几十名西域商人,被杀得干干净净。
就剩下那个说狗与赘婿不得入内的商人。
他顿时浑身都在颤栗。
眼前这个小白脸城主是疯子吗?
这可是在镇远城,这可是在苏氏的地盘,距离镇远侯爵府只有区区几十里而已。
他是疯了吗?
沈浪望着他道:“至于你,我说过的要将你点天灯,你知道点天灯吗?”
这个西域商人浑身颤抖,几乎屎尿齐出。
他当然知道点天灯。
沈浪大声道:“传令下去,让镇远城所有百姓,前来观刑!”
…………
片刻后!
沈浪的骑兵开始在镇远城的大街小巷上驰骋而过,大声呼喊。
“镇远城的老少爷们,越国的百姓们。”
“骑在你们头上的西域商人,全部被杀了。”
“祸害你们的西域武士,全部死光了。”
“就剩下最后一个西域大商人,马上就要被点天灯了啊。”
“城主府大门口,把西域商人点天灯,大家伙都去看啊!”
……
一个时辰后!
镇远城的城主府内,涌来了几千名百姓。
镇远城很大,比玄武城大得多,城内足足有几万百姓。
此时,只来了十分之一!
西域商人是苏氏的走狗,积威太重了。
就算沈浪把西域商人,西域武士都杀光了,他们还不敢露面。
平时被欺压得如此厉害,现在欺压他们的人都死光了,还不敢出来。
点天灯这样的好戏,普通人谁愿意错过?
他们都不敢来看。
因为害怕被苏氏事后清算。
但就算有几千人来观看,沈浪也已经满足了。
“点!”
一声令下!
西域商人被点天灯。
化作了熊熊烈焰。
“好!”
第一个围观的民众大喊。
第二个大喊。
然后一群人跟着大喊。
群情激愤。
沈浪借机上前,大声吼道:“镇远城本是我越国的城市,凭什么这些西域人就可以骑在你们的头上作威作福?凭什么他们成为了高等人,而你们却被苦苦奴役?”
“这群商人,每年从你们当中抓走多少奴隶?”
“这群西域商人,每年高利贷让你们卖儿卖女,何等凄惨?”
“他们的家中,有这金山银海!”
“我是镇远城主沈浪,我下令从今天开始,所有西域商人家的银子都是你们的,都是越国百姓的。”
“冲进西域商人家中,抢走所有的金银,抢走所有的财物,拿回属于你们的东西。”
“若是不放心,害怕被认出来,你们的脸可以蒙上黑布,跟着我一起去,抢银子,抢金子!”
然后,全场彻底轰动了。
沈浪的二百多名女壮士带着几千名镇远城百姓,冲入一个又一个西域商铺之中,冲入他们的家中。
这群苏氏家族的走狗商人,家中所有的金银,被劫掠一空。
整个镇远城。
在最短时间内,彻底沸腾。
沈浪身后的队伍一开始只有几千人,后来超过上万人!
镇远城的无数百姓,无数民众拿起黑布蒙面,跟在沈浪的身后,冲进西域商人的商号店铺之中,疯狂劫掠。
什么是天道?
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其实是不公平的。
但沈浪只有区区几百人而已,想要在短时间内彻底搅乱整个白夜郡?
怎么办?
当然只有用最猛烈的招术!
况且,这些西域商人全部是做非法贸易而发家。
他们每一家都背靠苏氏,每一家都沾染了越国万民的血泪。
跟在沈浪身后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最后,如同潮水一般,彻底淹没了整个镇远城。
几乎势不可挡。
刹那间,镇远城仿佛天变!
………………
天黑时分!
苏难的侄儿苏林返回镇远城。
顿时完全惊呆了!
我……我日!
我这才离开多久啊,我就去了一趟镇远侯爵府,这才几个时辰的功夫。
镇远城就变天了?
几十个西域商人,几百个西域武士,竟然被杀得干干净净。
所有的西域商号,全部被洗劫一空。
损失了多少钱?
天知道!
沈浪这个祸害,这个天大的祸害。
这才仅仅一天时间,就搅动这么大的风潮?
苏林头皮一阵阵发麻。
他有麻烦了,他有大麻烦了。
“你们为何不阻止他?”苏林大吼道:“你们三个主簿,三个千户,手中有三千兵马,为何不阻止他?”
“大人,您不在,没人做主!”
是啊?
苏林是镇远城的土皇帝,平时大权独揽惯了,他不在的时候谁敢调兵?
不要命了吗?
“彻底封闭镇远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苏林大声喝道:“三千士兵,全副武装,随时准备战斗!”
“是!”
苏林知道,明天他必须杀掉沈浪,否则叔父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大人,沈浪身边只有区区二百多人而已,我们有三千多人,想要消灭他们轻而易举。”一名千户道:“他不是口口声声苦头欢替天行道吗?那我们三千大军就包围城主府,抓捕苦头欢。”
一名主簿道:“关键是这些贱民,跟着沈浪到处劫掠,如今已经有上万人之多。虽然都是普通百姓,但也是民众,人多势众。”
苏林道:“一些贱民而已,被沈浪的金银弄花了眼睛,暂时蒙蔽了心智,觉得自己瞬间勇敢了起来。然而乌合之众,永远都不能指望。沈浪若是想要依靠这一万多贱民翻盘,简直就是做梦。”
“命令下去,从现在开始,镇远城进行宵禁,昼禁,任何人等,不得出门半步,除了巡逻士兵之外,镇远城街道上见到任何人等,全部格杀勿论。”
“是!”
片刻后!
一队又一队的骑兵,在镇远城大街小巷大吼。
“宵禁开始!”
“昼禁开始!”
“所有人等,立刻归家,不得在外面停留!”
“敲锣五十下后,街面之上任何闲杂人等,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苏氏的上百名骑兵,在大街小巷呼喊。
………………
沈浪听了之后,不由得惊诧。
真是大开眼界了,宵禁不奇怪,现在竟然连昼禁都有了。
而这个时候,沈浪作为镇远城主正在给上万民众训话(洗脑)呢。
刚刚得到金银的刺激后,刚刚劫掠了所有的西域商人店铺后,这上万民众仿佛打了鸡血一般。
沈浪的训话,完全得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
他喊的每一句话,都会引来震天的欢呼。
上万人齐声高呼。
“城主威武!”
“国君万岁,越国万岁!”
沈浪大声吼道:“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骑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你们就是镇远城的主人,这里是越国的土地,作为越国的子民,吾骄傲!”
上万镇远城民众大吼道:“吾骄傲!”
“从今以后,本城主就是你们的靠山!”
“整个镇远城百姓,再也不会买儿卖女,再也不会被抓去做奴隶。”
“本官一语定乾坤!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的子民,我要保护你们每一个人!”
上万民众高呼:“城主威武,城主威武!”
而这个时候,一阵激烈的马蹄声响起。
几百名骑兵飞快而至,从左,右,后三个方向,将这上万名民众堵住。
两千多名步兵,整整齐齐,威逼而上。
苏林淡淡道:“聚众谋反吗?”
瞬间!
全场的气氛,仿佛沸腾通红的铁水之中浇入了凉水,直接凉了。
苏林骑在高头大马道:“别以为蒙住了脸,本官就不认识你们了,一人造反,全家连坐。”
“马上就要宵禁了。”
“锣声还有三十响。”
“本官数到五个数,若你们还不离去,全部按照谋反论处,格杀勿论!”
“五!”
“四!”
“三!”
沈浪没有出声,女将武烈忍不住了,大声吼道:“诸位镇远城的子民,诸位民众,他这是乱命,这里才是镇远城主府,我的身边才是镇远城主!什么宵禁?什么昼禁?要城主下令,才能算数!”
女将咸奴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些年你们难道被欺压得还不够吗?有城主给你们做靠山,有我们几百武士挡在前面,你们有足足一万多人,难道还怕他们两三千人?”
女将武烈大声吼道:“你们手中也有武器,有锄头,有铁叉,有砍刀。跟着城主,和这些禽兽战斗到底。拿起武器,为了你们的家人,战斗!”
然后,两百多个女壮士猛地拔刀。
“我们虽然是女人,但是也挡在你们的前面,壮士们,越国子民们,跟着我们战斗到底!”
这些女武士喊得热血沸腾。
但全场,却是尴尬的寂静。
苏林目光讽刺望着这一切,仿佛在给全场一万多名百姓充分考虑的时间。
想要跟着这个小白脸城主?
没有问题,尽管去啊,不要命的尽管去啊。
足足好一会儿后。
苏林继续倒数:“三,二!”
顿时,他身后的两千多士兵猛地拔刀,杀气冲天。
“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
两千多名士兵,齐声高呼。
“一!”苏林倒数结束!
顿时!
刚才还热血沸腾的一万多名民,低着头纷纷离去,如同鸟兽散。
刚刚还号称要拥护沈浪到底,要战斗到底的一万多镇远城子民,全部溜得干干净净。
每一个人都沉甸甸的,带着抢来的金银。
转眼之间!
一万多人就走光了。
整个城主府面前的校场,空空荡荡。
武烈眼圈红了,咸奴眼圈也红了。
怎么可以这样?
这群人怎么如此窝囊,如此没用。
平时被欺压得如此厉害,完全被西域商人和西域武士蹂躏。
现在有人为他们做主了,刚才抢金银的时候还兴高采烈。
结果苏林几声惊吓,就跑得干干净净,把沈浪等人扔在这里。
简直没有半点骨气。
连女人都不如。
如果这一万多人跟在沈浪身后,二三百名武士冲杀在最前面,哪怕面对苏氏的两千多兵马,战斗起来胜算很大的。
………………
现场一阵尴尬的寂静。
苏林忽然哈哈大笑道:“妹婿,刚才这些刁民竟然围攻城主府,让你受惊了啊。”
沈浪仿佛才发现苏林一般道:“表哥,你怎么来了啊?来来来,进入我城主府做客啊,我刚刚得了好些鸡鸭鱼肉,正好可以招待表哥。”
沈浪一边说话,剑王李千秋直接拦在他的前面。
苏林心中估算。
如果现在发动进攻,能不能杀死沈浪?
还是不行。
他身边有李千秋这样的绝顶高手,还有大傻这样的变态,杀不了的。
对于苏林来说,杀沈浪才是重中之重,他麾下的这二百多人,完全不成气候。
听到沈浪的邀请,苏林摇头道:“不了,不了,你嫂子已经在家中做好了饭菜,若不回家吃饭,她就要大发雌威了。”
接着苏林道:“妹婿,明日下午我在主簿府设宴为你洗尘,你还去不去啊?”
沈浪道:“明天的鸿门宴啊?我能带三个人对吗?”
苏林道:“对,三个人。”
沈浪道:“去,一定去啊!”
苏林道:“那明天见。”
沈浪道:“明天见,表哥。”
苏林大吼道:“镇远城驻军,你们都是吃屎的吗?大盗苦头欢竟然冲进了城主府内,万一伤了沈浪城主,那就是天大之罪。三位千户,还有诸位大劫寺的大师们,就辛苦你们留在这里,保护沈浪城主了。”
“是!”
三位千户大声吼道!
然后,两千多名苏氏武士,二百多名大劫寺的僧兵,上百名西域高手将沈浪的镇远城主府包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沈浪想要逃出去可以。
但是,他麾下的几十名武士,还有二百名女壮士想要突围就难如登天了。
敌人近三千名武士,全部弯弓搭箭,随时准备开战。
沈浪拱手道:“多谢诸位弟兄们保护,今天晚上我能够睡一个安稳觉了,哈哈哈哈!”
“进府,做饭!”
然后,沈浪率领众人进入城主府内,开火做饭。
………………
晚上吃饭的时候。
几位女将还愤恨难平。
镇远城这些百姓太让他们失望了。
本来沈浪用最短的时间内,搅动起惊天之潮,完全一呼百应,身后跟着上万之众。
这些女壮士也不由得热血沸腾,以为从此可以领着这一万多壮丁大杀四方。
没有想到这群民众竟然如此窝囊,如此废物。
仅仅被苏林几声恫吓,立刻就背叛了沈浪,把他扔在一边,逃得干干净净。
“无能之辈,废物,窝囊废。”
“这样的人,活该被苏氏欺压,活该被西域人欺压。”
“这群人简直活得猪狗不如。”
女将咸奴破口大骂,因为太生气,让她晚饭都没有胃口了,只吃了五大腕。
而沈浪却始终笑眯眯的。
他一点都不生气,也不失望。
不管哪一个位面的老百姓,都是这样的。
乌合之众!
又岂止是说说而已。
大块抢金,大块抢银当然快活,大家跟着你上。
但轮到要卖命了,那还是算了吧。
您还是自己上吧。
于是,刚才还热火朝天的一万多壮丁民众,瞬间鸟兽散,把沈浪扔在了原地。
沈浪笑道:“无妨无妨,我们的计划很成功!”
武烈道:“城主,今天晚上我们会全神戒备,绝对不会给敌人任何可趁之机。”
沈浪道:“不必,不必,今天晚上你们好好睡觉。苏林的目标是杀我,只要我不死,他们是不会攻打你们的。你们晚上就安稳睡觉,明日可是有一场恶战,今天我们杀了几百人,明天可能要杀更多了。”
然后,沈浪朝着剑王李千秋道:“前辈,我们再去练练?”
“今天晚上一定要抓紧时间练习,一定要配合得天衣无缝。”
………………
次日!
苏氏家族的两千多军队,加上大劫寺僧兵,加上西域高手,近三千人依旧将城主府团团包围。
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幸好昨天储备了足够的粮食和水,否则只怕要饿死渴死了。
中午时分!
外面的近三千敌人,开始检查身上的铠甲,手中的弓箭和武器。
一捆又一捆的箭支被运了过来。
一具又一具的大型强弩,开始在城主府外面安装。
一具又一具的投石机,开始组装。
就如同沈浪所说,根本没有什么政治斗争,直接就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直接就是斩尽杀绝。
很显然,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
这两千多敌人,很快就要强攻城主府。
此时,一个绝色女子款款走来,来到城主府外面道:“沈浪城主。”
沈浪一身锦衣玉服走了出来,见到这个绝色美人道:“美人,何事啊?”
绝色美人道:“苏林大人让我来邀请您赴宴,您去还是不去呢?”
“去,去,去。”沈浪道:“有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我怎么能够不去呢。”
“走,走,走!”
沈浪急匆匆地出了城主府。
“大人!”女将武烈追了出来,道:“我跟您一起去。”
沈浪摇头道:“不,你留在城主府,你这边才是恶战。我去赴宴哪有什么危险,这么美丽的小姐姐来邀请我,怎么可能害我呀?”
这个绝色美人捂嘴道:“可不是吗?沈公子请吧!”
然后,她就在前面引路。
沈浪紧紧跟在她的后面,望着她扭动的腰臀,要不快活。
他仅仅只带了两个人,一个大傻,一个剑王李千秋。
沈浪追着那个绝色美人道:“姐姐叫什么名字?仙乡何处啊?”
绝色美人道:“奴家叫何宁宁。”
………………
苏林的主簿府内!
此时他现在都还在震惊,没有想到沈浪竟然真的来了!
这可是真正的鸿门宴。
连一点点掩饰都没有的。
整个大厅之内,几十名西域高手,几十名大劫寺高手。
外面还有上百名全副武装的苏氏武士。
“沈浪,你还真来啊?”
沈浪道:“表哥喊我吃饭喝酒,我怎么能够不来了。”
然后,沈浪直接进入大厅之内。
“这是我的位置吗?姐姐我坐在你身边好吗?”沈浪朝着那个绝色美人道。
然后沈浪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鸿门宴实在太明显了。
他的这一方,只有一个位置。
而对面,整整上百个位置,外面院子上百个武士武士弯弓搭箭。
沈浪刚刚进入大厅。
“砰砰砰!”
整个大厅之门,全部被关闭!
烛火点燃。
“坐!”
顿时,苏林一边,上百个高手整齐坐下。
而中间位置,绝顶高手,大劫寺苦难头陀,一直都默默地喝酒。
他此时望向沈浪的目光,就仿佛看一个死人。
沈浪面对敌人上百高手,还有外面的上百武士,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
“表哥,你设宴款待我?怎么也没有酒菜呢?”沈浪道:“为了你这顿饭,我中午还没吃呢,肚子饿坏了。”
苏林淡淡道:“既然是杀人宴,那就不用酒菜了,开门见山,直截了当,今天这个宴会,就是杀你的。一会儿大家就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沈浪倒吸一口凉气道:“这么……残忍?”
苏林淡淡道:“沈浪,明明知道这是杀人之宴,你竟然还敢来送死?我真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沈浪道:“我身边有剑王前辈,又害怕什么?”
苏林淡淡道:“沈浪,你不该来镇远城的,这里是我苏氏的地盘,你真是自寻死路。”
沈浪道:“我有剑王前辈。”
苏林又道:“沈浪,你竟敢杀我几十名西域商人,竟敢让贱民将他们的金银洗劫一空,真是自寻死路。”
沈浪道:“我有剑王前辈。”
苏林咬牙切齿道:“沈浪小畜生,你敢屡次和我苏氏作对,你竟敢得罪叔父大人,你竟敢敢迎娶金木兰,真是是自寻死路。”
沈浪道:“我有剑王前辈!”
苏林狰狞残忍一笑道:“不,你没有剑王,他不会保护你了。”
“带进来!”
苏林一声令下!
几个武士抬进来一个笼子,里面关着一个人。
一个如同厉鬼一样的人。
所有头发掉光,浑身如同蟾蜍一样,密密麻麻长满了疙瘩。
真正的人不人鬼不鬼。
李千秋见之,顿时脸色剧变,惊声道:“爱妻!”
李千秋的妻子中了浮屠山的剧毒,全身佝偻,头发掉光,浑身皮肤如同蟾蜍一般。
而且她每天都神志不清,嘴里喋喋不休,最害怕的就是光线。
“啊……啊……啊……”
囚牢里面的女人拼命地哭喊,拼命尖叫。
“李千秋,你这个畜生,赶紧救我,赶紧救我。”
“把蜡烛熄灭了,熄灭了!”
李千秋泪水狂涌而出,猛地拔剑,大呼道:“放了我夫人,放了我夫人!”
苏林举起手。
顿时,几十支弓弩对准了铁笼子里面的女人。
“李千秋,只要我一声令下,你的妻子就死定了。”
“你的妻子和沈浪,你只能选择一个活着。”
“是要让你妻子死?还是让沈浪死呢?”
“我倒数五个数,如果你不杀掉沈浪,我就射死你的爱妻。”
“哈哈哈哈!”
“五!”
“四!”
“三!”
“二!”
剑王李千秋的身躯不断颤抖!
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无比的痛苦挣扎。
他闭上了眼睛。
他咬牙切齿。
他的整个身体紧绷。
“一!”
苏林倒数结束。
要么沈浪死,要么他的妻子死。
“杀!”
剑王李千秋猛地一剑,朝着沈浪后背刺入。
“噗刺!”
剑尖从沈浪前胸刺出。
鲜血滴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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