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强赘婿全文阅读 第30分节
第282章:沈浪救活卞妃!神乎其技!
宁元宪满脑子里面都是卞妃扭头一笑的那一瞬间。
他心中仿佛充满了宿命感。
当年他的妻子就喜欢对他回眸一笑。
当然回眸一笑其实并不是什么好词,听上去仿佛有些做作。
但是感情好的男女之前仿佛是有心灵感应的,当女人感觉到目光注视她背影的时候,她当然要给丈夫回应,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回眸一笑更适合的呢。
而且当年妻子贵为太子妃的时候,就几乎天天为他下厨。
这甚至不是为了讨好她,而是为了照顾丈夫,只有她才知道丈夫喜欢吃什么,应该吃什么,并且掌握好其中的平衡。
就因为宁寒公主和卞逍未出世儿子的婚约,使得宁元宪当时不得不废后,致使原配妻子郁郁而终。
但是宁元宪知道,妻子当时很伤心,但是并没有责怪他。
而这一次卞妃同样是回眸一笑,然后鲜血猛地涌现出来。接着他就失去了还没有出世的孩子,而且马上就要失去卞妃。
真的是充满了宿命感。
就仿佛是对他宁元宪的惩罚。
他满脑子里面都是自己曾经杀过的人,曾经造过的孽。
就仿佛是上天要收走他心爱的妻子一般。
当时收走了原配,这一次又要来收走他的卞妃了。
难道注定他宁元宪不能爱任何人吗?一旦他爱上哪个女人,上天就会收走,难道他宁元宪是真正的天煞孤星吗?
………………
沈浪,找沈浪。
听到黎隼的话之后,国君眼前仿佛亮起了一道光芒。
没错,没错!
还有沈浪,还有沈浪。
因为关心则乱,所以刚才国君一下子真的没有想起来。
沈浪会神奇的医术,这一点国君深知。
但当时沈浪治好了张翀,治好了肠痈绝症,国君下旨不得宣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于神奇了,国君不想让人给沈浪打上一个神医的标签。
神医能够救命,当然很了不起。
但在这个世界,大夫是不值钱的,哪怕神医也是不值钱的,只有遇到性命之危时才会想到你。
而人一旦被贴上某种标签就很难再改变了。
今后有人再提起沈浪的时候,就会想到此人是一个神医,其他应该就不会了,仿佛除了治病救人就不会别的本事了。
这其实也算是国君对沈浪的一个保护。
或许是因为保护得太过了,连国君就差点忘记了沈浪还有这本事。又或者他心急如焚,脑子里面已经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此时被黎隼提醒之后,内心顿时涌起了无线的希望。
“快,快,用最快的速度把沈浪带来。”
“另外,把宁洁也一并叫来!”
因为宁洁曾经和沈浪配合过,治好了宁焱。而且卞妃是女子,很多事情让宁洁来做更加合适。
国君的旨意刚刚落下,小黎公公立刻带着几名武士飞快地冲了出去。
此刻完全是争分夺秒,和死神在赛跑。
沈浪啊,希望你能够再一次创造奇迹,拯救寡人的爱妃。
………………
五王子宁政宅邸中。
沈浪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拯救五王子宁政。
他脑海瞬间涌起了许多种法子,但是没有一种非常优秀,都有点勉强的。
真正好的法子,一定要大巧若拙,不能有什么算计的痕迹。
准确说,不能让国君觉得沈浪在胁迫他,不能伤他的心。
夺嫡首先争夺的就是国君的心。
就在此时。
小黎公公闪电一般从了进来,速度真是如同鬼魅一般。
沈浪第一次知道,原来小黎公公的武功如此之高。
“卞妃流产,引发血崩,十万火急,快!”
小黎公公进来之后,用了不到两秒钟就把事情说完了。
沈浪来不及惊愕,立刻飞快冲入房间里面,背起自己的医疗包,朝着外面冲了出去。
不过小黎公公还是觉得他速度太慢了。
很快冲进来两个武士,架着沈浪飞快地朝着王宫内冲去!
………………
仅仅一刻钟时间,沈浪就已经进入到宫中。
进入卞妃的房间之后,满眼都是血迹。
地上,床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迹。
卞妃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又急促。
因为大量失血,是的她必须非常用力呼吸,才能给脑子勉强提供足够的氧气。
而宁洁公主已经在这里了。
此刻,卞妃正握着国君的手,仿佛在给他交代后事。
国君满脸都是泪水。
真的整张面孔都被泪水糊住了。
见到沈浪后,国君眼中爆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颤抖道:“沈浪,能不能救,能不能救?”
沈浪暂时没有理会国君,而是朝着边上的老御医道:“血崩为何止不住?”
老御医道:“卞妃强行保胎,吃下了太多的药,所以流产脱落得非常猛烈,伤口较大,而且是在肚腹之内,完全止不住。”
卞妃瘦弱,大概只有八十斤左右,体内血液重量大概也就是三千多毫升左右。
此时失血量应该已经在一千毫升了。
尽管她非常努力在呼吸,但是眼神已经迷离了很,很显然是脑供血不足,很快就要进入彻底的昏迷了,完全是凭借一股子意志力在支撑。
“夫君,请你转告兄长,艳州是陛下之艳州,不是卞氏之艳州,不要给子孙召祸。”
这是卞妃最后的遗言了。
国君再也忍不住,直接嚎啕大哭。
如此贤妃,临死之前依旧在为他考虑。
最后的遗言竟然是让兄长交出艳州之权,不要成为割据之军阀。
这更加让国君心痛如同刀绞。
交代完最后的遗言后,卞妃意志力再也支撑不住,眼睛一闭,整个人直接昏厥过去。
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停了。
刹那间,宁元宪的心脏仿佛猛地裂开,眼前一黑,也几乎昏厥了过去!
沈浪道:“黎公公,把陛下带走。”
这个时候,沈浪的话仿佛是旨意一般。
黎隼和黎恩让两人,不说二话直接进来,不管宁元宪是否愿意,直接将他拖走了。
沈浪立刻用X光透视眼,检查卞妃的腹内。
此时胎儿已经流出来了,但是那个巨大的伤口还在,正不断往外涌血,完全止不住。
一般而言,因为流产是不容易应该这么大出血的。
沈浪本以为是胎盘滞留,这一般是流产引起大出血的最大原因。
但是御医这个本事还是有的,胎盘已经从宫内完全剥离了。
那这个大出血,完全就是因为凝血功能障碍了。
必须赶紧止血,否则用不了一刻钟,卞妃就会流血而死。
沈浪一撕开卞妃的衣衫,露出她的小腹。
飞快拿出笔,在卞妃的肚子上描点。
“这里,这里,这里……”
然后,告知什么角度,什么力道,什么深度。
宁洁长公主的银针飞快刺入。
整整几十根银针刺入,将卞妃失血宫内伤口封住。
宁洁果然了得。
这几十根银针刺入之后,立刻封堵住了伤口的大部分血管。
这血崩一下子就止住了大部分。
现在依旧往外流血,但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吓人了。
沈浪常常呼了一口气。
“卞妃以前受伤,是不是就不容易止血?”沈浪问道。
宁洁长公主点了点头。
果然是凝血功能障碍。
卞妃体弱,气血两虚,用现代医学术语就是有血液病,或者是血小板减少症,或者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这两种情形都非常容易引起凝血功能障碍。
得了这种病的话事绝对不可以怀孕的,就算胎儿能够正常成长,未来分娩的时候也无比危险。
但是卞妃太渴望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了,所以想尽办法终于怀孕了,结果遭遇了如此生死大劫。
宁洁长公主道:“接下来怎么办?”
沈浪检查过一遍,凝血功能障碍是容易大出血,但并不是完全止不住,而是需要更长的时间。
接下来只要血止住,是不需要动手术的。
但此时卞妃宫内的伤口失血点尽管已经大部分封堵住了,但依旧在渗血。
这样流下去的话,还是会死的。
而且卞妃已经陷入昏迷了。
所以必须立刻输血,往她体内输血。
因为她失血实在是太多了。
“必须往她体内输血。”沈浪道。
宁洁不由得一愕,还可以输血的吗?
“用谁的血?”宁洁问道。
这就是关键问题所在了,输血是不能乱输的,必须血型吻合。
否则会造成输血反应,使得血液凝集彻底堵住血管,那样死得更快,几乎无救。
万一卞妃是熊猫血型的话,那也基本上玩完了。
沈浪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演出卞妃的血型。
验血型对于现代医学来说非常简单,甚至不需要去医院,自己网购试纸就可以。
但是在沈浪这个世界,这完全是不可能的。
想要直接验出血型,这根本就不可能。
但沈浪有法子,直接采用1900年奥地利维也纳大学病理研究所工作的兰茨坦纳的法子就行了。
他首先取了卞妃的十几管血液。
然后将血液分离成为血清和红细胞盐水悬液。
他速度飞快,立刻制作出了十几分血液样本。
然后他从自己体内抽出了血液,分离成为血清和红细胞盐水悬液。
最后,将自己的血清滴入卞妃的红细胞盐水悬液之内。
如果能够无障碍溶解,代表着没有排异反应,代表着沈浪的血可以输入卞妃体内。
如果发生凝集,那就证明沈浪不可以给卞妃输血。
结果很快出来了。
沈浪的血清和卞妃红细胞悬液发生了凝集,如同一团棉絮一般。
沈浪又从宁洁长公主体内抽出血液,并且分离。
然后把宁洁公主的血清注入卞妃的红细胞盐水悬液之内,依旧发生了凝集。
沈浪大声道:“让陛下进来,找十几个身体健康的人进来。”
他的话真的仿佛如同圣旨一般。
国君宁元宪第一时间就冲了进来。
沈浪二话不说,直接将针管刺入国君静脉中取血。
这个时候沈浪如果想要下毒害人的话,就算有十个国君也已经死了。
大宦官黎隼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沈浪道:“陛下,卞妃的出血已经大体止住了,但依旧在渗血大概过一段时间才能止住。卞妃失血过多,需要往她体内输血,这样才能挽救她的性命。”
国君立刻道:“输我的血,输我的血。”
沈浪道:“我需要验血,一旦输入的血不对,会造成凝集,那样会更加危险。”
“刚才我已经试过我自己的血,还有宁洁公主的血,都不行,都有排异反应。”
“卞妃在王宫内有什么亲人吗?”
这话一出,小黎公公飞奔离开。
卞妃在国都有一个侄子,两个侄女。
沈浪将国君的血液分离,然后将血清注入卞妃的红细胞悬液之内。
然而……
很快就出现了排异反应,血液凝集在了一起。
沈浪痛苦地皱眉。
不想出现的情形发生了。
卞妃的血型很独特
人类血型并不复杂,互相可以输血的概率是很高的。
理论上O型血可以给大多数血型输血。
而AB型血液更几乎是万能血型,基本上可以接受几乎所有血型的输血,当然只能是应急之下,输血的话最好还是同血型输送最好,尤其是大量输血。
国君见到沈浪的脸色,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沈浪道:“卞妃的血非常稀罕,对大多数人的血都有排异反应。”
国君大吼道:“去找人,去找身体健康的人,身份高贵的人来。”
随着国君旨意下达。
上百名宦官飞奔出了王宫。
片刻功夫后,太子宁翼,二王子,三王子,四王子,六王子等等人都来了。
因为他们都听说了,需要往卞妃体内输血。
尽管他们觉得血液珍贵,根本不舍得输出。
但是卞妃是谁?
这是国君最宠爱之人,而且她的身后站着卞逍,越国最大的军方巨头。
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王子,只要得到卞妃的支持,胜利的天平立刻就会偏移。
所以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万万不可错失良机。
这可不仅仅是救活卞妃那么简单,一旦你的血液进入了卞妃体内,救活了她的性命,是不是就有血脉相连的感觉。
卞妃没有孩子,而且以后也不可能会有了。
那么输血救活她的人,是不是就相当于他的孩子?
所以几位王子都无比的积极。
此时,卞妃的侄子和侄女都来了。
沈浪避嫌,没有给太子,三王子等人取血。
而是直接给卞妃的侄子侄女取血。
虽然说有血缘关系不见得血型吻合,但希望终究大了那么一点点。
但是结果很快出来了!
还是不行。
卞妃的红细胞还是对她侄子、侄女的血清出现了排异发现,出现了凝集。
此刻不要说国君,就连沈浪也要疯了。
连有血缘关系的亲人都不行。
这证明了卞妃真的是稀有血型。
真是要命,真是要命了!
因为卞妃依旧在缓缓失血,心跳和呼吸都越来越微弱了。
宁洁长公主道:“沈浪你要快点,卞妃快要不行了。”
沈浪道:“灌参汤,但是一丁点,千万不要多,千万不要多。”
其实这个时候其实根本就不能喂参汤的,因为容易引起更激烈的出血。
但没有办法啊。
卞妃的身体虚弱到了极点,随时都可能咽气。
宁洁长公主给卞妃喂下了一丁点的参汤,没有见到明显好转,但是不能再喂了。
黎隼飞快给几个王子全部取了血,然后交给了沈浪。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沈浪,当然是害怕他作弊。
明明某个王子的血可以救卞妃,但他为了打压太子或者三王子,故意说不可以,或者在做实验的时候动手脚。
现在不但在场几位御医看明白了,就连国君也看明白了。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沈浪动作飞快,将几个王子的血液分离成为血清和红细胞盐水悬液。
然后,同时将几个王子的血清注入到卞妃的红细胞盐水悬液内。
很快出现结果了。
国君一阵踉跄,眼前再一次发黑昏眩。
依旧出现排异反应,依旧出现凝集了,形成了絮团状。
此时,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沈浪颤抖道:“陛下,卞妃的血太特殊了,在场无人能够为他输血。”
国君颤抖道:“我应该想到的,她从小就与众不同,刚生出来的时候就差点夭折,之后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但是身体一直都非常虚弱。”
太子道:“沈公子,国都有近百万人,怎么都能找到一个可以为卞母妃输血之人吧。”
沈浪摇了摇头。
如果过大众血型,不管是A型,B型,还是AB型,又或者是O型,都可以找到大量的匹配者。
现在整整试验了十几个人,全部都不行。
这证明了卞妃是稀有血型。
而一旦是稀有血型,那可能就真的是百万中无一。
想要找到匹配者,真的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关键是没有时间了。
卞妃已经奄奄一息,而且还在缓慢地失血,随时都可能咽气。
国君颤抖道:“真,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就在此时,沈浪和宁洁公主眼睛一亮。
大傻!
他是黄金血脉,应该是无敌的吧。
刚才真是急疯了,没有想到这一点。
“大傻,大傻快进来!”
大傻狂奔而入。
沈浪飞快给他取血,然后分离出血清,滴入卞妃的红细胞盐水悬液中。
顿时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国君当然是渴望发生奇迹,希望大傻的血可以救卞妃。
而太子和三王子等人则渴望失败。
因为他们万万不想见到沈浪救活卞妃,那样的恩情太大了。
沈浪心中颤抖。
这次应该可以吧,大傻是黄金血脉啊,无敌的啊。
然而……
结果让他失望了。
依旧不可以。
大傻的血清依旧和卞妃的红细胞凝集在了一起,如同一团絮。
国君顿时彻底绝望了。
他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他或许要永远失去卞妃,永远失去挚爱了。
国君痛苦地闭上眼睛,足足好一会儿才睁开,道:“沈浪谢谢你,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这一切都是寡人的错,是寡人造孽太多了,上天要惩罚寡人,先让寡人失去了原配,再又失去了卞妃,都是寡人的错……”
说到最后,国君的声音一片冰凉。
沈浪也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对卞妃是没有太多感情的。
卞妃是很爱国君,而且温柔贤惠,但是她对沈浪没有任何恩情的。
上一次沈浪被黑水台抓走的时候,宁政来求卞妃出手。
当时卞妃有心要帮忙,但后宫不得干政,她还是没有为沈浪破例。
沈浪之所以感觉到痛苦,完全是医生的本能反应。
他虽然不做医生已经很久了,但当他竭尽全力去救一个人的时候,当然是希望成功的。
一旦失败,当然也会痛苦不堪。
沈浪躬身拜下道:“陛下,请恕臣的无能。”
国君摇头道:“我说过了,不是你的错,你已经非常出色了。这是寡人的错,这是寡人的罪孽,报应在了卞妃身上。”
可见此时国君已经伤心欲绝,他何等自负?从来不认错,更别说认罪了。
而此时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了这样的话。
可见是因为绝望痛苦而失去了分寸。
不过这样的宁元宪才显得真实,他是刻薄寡恩,但从某一方面而言,他是把感情倾注在少数几个人身上了。
国君挥了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吧,寡人陪伴卞妃最后一段时光。”
沈浪脚步虚脱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纷纷出去。
就在沈浪要走出门口的时候,国君忽然道:“还有一个人没有试,还有一个人没有试。”
沈浪一愕。
宁政?
国君道:“黎隼,去把宁政带来,快,快,快!”
沈浪欲言又止。
国君道:“卞妃刚生出来的时候几乎夭折,宁政也是。宁政从小就仿佛受到诅咒一般,命格和所有人都不一样,这一点他和卞妃相似。”
这也太牵强了吧。
沈浪道:“陛下,宁政殿下出身的异状是因为黄疸,而且他出生之时流星坠落砸毁民房完全是因为偶然,我当然可以试宁政殿下的血液,但是您最好不要抱有希望,这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
接着,沈浪道:“宁政殿下身体很健康,而且他和别人也没有什么不同。”
国君看了沈浪一眼,摇头道:“你不懂,你虽然很聪明,但是有些事情你不懂。”
沈浪确实觉得国君的这个理论很荒谬。
好在宗正寺很近。
不到两刻钟,大宦官黎隼就把宁政带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所有人本能屏住了呼吸。
因为宁政身体太臭了。
没有办法,天气这么热,而且宗正寺监狱里面可没法洗澡,宁政被关了好几天,浑身当然发臭发馊。
沈浪拿出酒精,把宁政手腕静脉部位洗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然后进行取血。
取血后进行分离。
很快血清被分离出来了。
大部分的血清是偏向无色的,也有的是淡黄色。
当然这个淡黄色并不是黄金血脉。
而宁政王子的血清就是淡黄色的。
沈浪将宁政的血清滴入到卞妃的红细胞盐水悬液之中。
然后,沈浪屏住了呼吸。
此时,他心中抱着一点儿希望,但却不敢指望。
因为他懂科学,知道稀有血型的配对太难了,真的是大海捞针。
卞妃和宁政血型符合的概率实在是太低太低,近乎完全不可能。
然而……
国君却屏住了呼吸。
他心中反而抱有了巨大的希望。
宁政是不祥之人,仿佛被上天诅咒过一般。
但很稀有。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所有人惊呆了。
让沈浪也惊呆了。
竟然没有出现排斥,没有出现凝集反应。
宁政的血清完美地和卞妃的红细胞溶在了一起。
这代表着什么?
这就代表着宁政体内的血液,可以输入卞妃体内。
不会出现排异。
国君狂喜,整个人都颤抖了。
“沈浪,这是不是证明……可以了?”
沈浪不可思议地望着这一切,然后点了点头,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竟然真的可以。
国君道:“快,快,赶紧,赶紧!”
沈浪点头。
飞快取出了已经消毒过的玻璃瓶子给宁政取血。
先取四百毫升。
卞妃失血太多,可能超过1000毫升了,输入400毫升虽然依旧不大够,但应该能够救活性命了。
很快沈浪就从五王子宁政体内取了两大瓶血液。
在场几人看得昏眩。
竟然要取这么多血,这肯定是元气大伤了吧。
取出第一瓶后,沈浪就开始为卞妃输血。
国君睁大眼睛看着宁政的鲜血我一滴一滴进入卞妃的体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失。
一刻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所有人清楚地看到。
卞妃本来彻底苍白无色的面孔,渐渐有了红晕。
而且呼吸也越来越有力。
心跳也越来越有力。
虽然还没有苏醒过来,但是生命特征越来越明显了。
老御医上前为卞妃把脉。
然后颤抖跪下道:“恭喜陛下,呼吸陛下,卞妃救活了,卞妃救活了,神乎其技,沈公子真是神乎其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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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第二更送上,今天更了近一万六,糕点够拼了,兄弟们支持我啊,万万拜托了!
第283章:国君感激!卞妃报答救命之恩!
眼前这个老御医真是没有半分夸张,他是真的觉得神乎其技。
太神奇了。
沈浪这手段完全称得上是活死人了。
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卞妃几乎都已经死了,竟然依旧被沈浪救回来了。
而且这输血之术,简直太神奇了。
天下之间,还有谁有这般手段啊?
不仅如此,这位老御医心中对沈浪也充满了感激。
宁元宪是何等刻薄寡人之人,如果这次卞妃死了,国君会杀掉多少人?
可想而知。
至少参与治疗的这些御医全部都活不了。
有些时候,人命就如同草芥一般的,说杀就杀了。
当然老御医年纪已经很大了,大到了不怕死的地步。
但是他的徒子徒孙还很年轻,怎么能够就这么死了?
现在沈浪不仅仅救了卞妃的性命,也完全拯救了在场这些御医的性命。
宁元宪上前主动去感知卞妃的呼吸,感受到她的脉搏。
确实强健有力多了,虽然现在还没有醒来,但已经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
沈浪通过眼睛X光观察,发现卞妃宫内的伤口终于渐渐彻底止血了。
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将银针拔出来了。
沈浪不由得长长松口气。
凝血障碍非常凶险,但好歹还会自己凝血,终于用不着切除子宫了。
说真的,一旦切除子宫的话,就算以沈浪的医术卞妃也必死无疑。
首先出血太多了,靠宁政王子一个人输血根本就不够,而其他人的血又完全不吻合。
其次,卞妃身体太虚弱了,在眼下这个条件,根本支撑不了这样的大手术。
幸好……
最坏的状况没有发生。
宁元宪道:“其他所有人都回去,沈浪,宁洁,宁政,老御医留下。”
沈浪道:“小黎公公,您带着宁政殿下去沐浴。”
“好。”小黎公公甚至没有等国君的话,直接带着宁政洗澡换衣衫。
沈浪道:“陛下,我们就在门外。”
然后,沈浪退了出来,老御医也跟着一起退了出来。
………………
“云华,拜谢沈公子救命之恩。”老御医朝着沈浪拜下。
沈浪赶紧将他扶起:“长者,不敢当,不敢当。”
老御医在旁边坐了下来,叹息道:“沈公子这医术真是让老朽叹为观止,不敢置信啊。我在上古医书中,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手段,真是太了不起了。”
沈浪笑了笑道:“术业有专攻,在某些方面的本事,沈浪差长者许多。”
老御医道:“你家的安再世大夫,他和老夫是好友,尽管我比他大了二十几岁,但是论医术他却要超过我。”
沈浪不由得一愕。
老御医道:“沈公子有所不知,真正医术好的都在外面。有本事的人都不耐烦在王宫里面的,规矩太多,约束也太多了,一不小心还要掉脑袋,宁可无功,也不能有过,所以就算有十分的本事也最多只能使出三分了。”
老御医年纪大了,还真什么话都敢说,哪怕和国君就隔着一扇门也照说不误。
大宦官黎隼也很无奈。
这位老御医终身不娶,没有家人,自己也不怕死,还有什么话不敢说的。
刚刚又被国君要威胁杀掉所有御医,这位老御医就借口发泄两句。
此时国君心中惊喜不已,心爱的人失而复得,就算有什么难听话也当作没有听见。
沈浪道:“可不是嘛,做医生就要纯粹,一旦和权势掺杂在一起,就会变得复杂。”
老御医云华不由得一愕。
他已经足够老了,完全不怕死,所以发发牢骚没有什么。
没有想到沈浪竟然会迎合他,没有一点要讨好陛下的意思。
老御医道:“沈公子拥有这神乎其技的医术,以后打算怎么办?”
沈浪道:“只救想救之人,我又不是专业的大夫,只要我不愿意,谁也别想我去救谁。”
“诶,这就对了!”老御医云华道:“沈公子要记住这句话,千万别做大夫,太卑微了。”
沈浪点头道:“对,我这辈子就打算做金氏家族的赘婿,吃香喝辣,荣华富贵,美滋滋。”
老御医云华笑道:“沈公子真是一个妙人。”
沈浪道:“长者年纪大了,不如就躺在这里睡一觉,有事情我叫您?”
“成!”老御医点头,然后就在外面榻上躺了下来,蜷缩成一团。
大宦官黎隼挥了挥手。
顿时一个小太监过来,找了一条毛毯,盖在这老御医身上。
片刻之后,老御医就睡着过去。
真是心中无私天地宽,在这种地方,这个时候都能睡着。
其实这个老御医医术算很高的了,刚才卞妃流畅,他没法亲自动手,而是指挥女医者完成了整个流产和胎盘剥离术,完成度非常高。
至于大出血,那是因为卞妃体质原因,凝血障碍症,而且出血点在体内。
老御医已经想办法止血了,用了徒手压宫止血术,但不管用啊。
他又不像沈浪拥有眼睛X光术。
沈浪一人慵懒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打瞌睡。
忽然,大宦官黎隼过来踢了踢沈浪,然后朝着外面走去。
沈浪赶紧跟了上去。
………………
来到角落处。
大宦官黎隼道:“小子今天晚上算你厉害,但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懂吗?”
沈浪点头。
黎隼道:“刚才你施救,一切都在所有人眼球底下进行,根本没有任何舞弊。但还是太巧合了,为何别人的血都不可以,偏偏宁政的血就可以,有人就会想是不是你沈浪动了手脚?明明其他人血也可以,但你为了救宁政王子,你为了给宁政找靠山,所以别人试血的时候你都作弊了,就是想要把拯救卞妃的功劳给宁政殿下。”
沈浪道:“还不止如此,有人或许还会说,怎么这般巧?宁政王子刚刚被抓入了宗正寺的监狱,卞妃就流产大出血了,是不是有人陷害啊?是不是沈浪陷害啊,他的手段可是如神似鬼。说不定是沈浪为了救宁政,所以先害卞妃陷入死地,然后再出手相救,这样便有莫大的恩德了。”
大宦官黎隼道:“你小子心中明白就好,你可有什么话要让我转告陛下的吗?”
沈浪摇了摇头。
黎隼道:“这段时间咱家都会在陛下身边,有人进谗言的话,我尽力而为,但是挡是挡不住的。”
“好。”沈浪道:“谢谢黎公公。”
黎隼叹息道:“人心险恶。”
然后他就回归到原位,站到房门之外。
沈浪也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片刻之后也睡着了过去。
………………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大宦官黎隼道:“陛下让你进去,再看看卞妃。”
沈浪走了进去。
宁洁长公主道:“银针可以拔出来了吗?”
沈浪点头道:“可以,但是一根一根慢慢拔出,不要一下子全部拔出。”
宁洁长公主根据沈浪的话,一根一根将银针慢慢拔出。
卞妃宫内的伤口已经彻底止血了。
接下来沈浪要开的就是消炎药。
当然还需要排尽宫内积血,这方面老御医云华经验更加老道,就不需要沈浪了。
“卞妃为何还没有醒来?”宁元宪问道。
他显得非常疲倦,眼睛通红,眼窝有些凹陷。
沈浪还睡了几个小时,宁元宪却是片刻都没有合眼。
沈浪道:“之前脑部缺氧导致昏迷,需要长时间的休息,不过陛下放心,不超过两三天卞妃就会醒来。”
宁元宪道:“卞妃失血过多,我听你的说话,输入她体内的血液只有失血的一半,是不是有必要再输一些血?”
沈浪摇头道:“不必了,宁政殿下已经输出了一斤鲜血,如果输出血液再多就会伤身体了。而且这一斤血补入卞妃体内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她的身体会自己生出新的鲜血。”
宁元宪本来想说宁政身体伤就伤一些好了。
但沈浪一口拒绝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沈浪就威风的很,说出来的话就如同圣旨一般,别人不能反驳。
准确说在病房之内,沈浪这个救人医生的话如同圣旨。
宁元宪道:“卞妃确定不需要再进行输血了对吗?”
沈浪点头道:“对。”
宁元宪道:“黎隼,派人去将宁政送回到宗正寺监牢内。”
黎隼躬身:“是!”
按说这个旨意完全是不近人情了。
宁政刚刚给卞妃输血,刚刚救了她,你现在竟然依旧将他送回监狱?
但是沈浪半句话也没有说什么。
宁元宪道:“在附近给沈浪找一个房间,就让他在宫里休息吧。”
小黎公公点头道:“遵旨。”
于是,沈浪就在宫内住了下来,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住在宫内了。
………………
今日国君没有罢朝。
但是上朝的时间很短,仅仅只有不到一个时辰。
其实朝廷事务很多。
毕竟越国刚刚从危机四伏中平安度过,而且还大获全胜。
而且楚国使团很快就要来了,应该如何谈判。
还有南殴国战局,应该如何继续下去?
还有雷洲群岛的那个叛徒仇嚎,应该怎么办?
还有天西行省百废待兴,应该派遣什么官员?
这些事务都需要商议。
但国君还是很快就结束了朝会,然后返回到后宫之中,陪着卞妃。
至少要亲眼看着她醒过来。
这算是一种弥补亏欠,对已经逝去妻子的亏欠,还有对上苍的一种感激。
上苍终于对他手下留情了,没有将卞妃带走。
………………
大约傍晚时分。
卞妃幽幽地醒了过来。
国君宁元宪眼圈一红,然后露出一道笑容。
卞妃两行泪水滑落,也还之温柔一笑,显得非常苦涩。
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但终究没有保住,她当然心如刀绞。
但是她又有些羞赧。
因为昨天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交代了遗言。
那些遗言里面,很多话都是平时说不出来的,现在没有死,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遗言,显得尤为矫情,所以觉得羞赧。
然后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
宁元宪紧握卞妃的手。
足足好一会儿,卞妃柔声道:“我对不起沈浪。”
国君用力摇头道:“当时你没有亏欠他,你不愿意后宫干政,所以拒绝也是应当的。”
卞妃便没有再说话。
国君道:“沈浪这个人傲得很,一会儿你再见到他,什么感谢的话也别说,人家不稀罕的。”
卞妃只是微微一笑。
片刻后,沈浪和老御医云华走了进来。
沈浪把脉之后,再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再探她的体温。
“大体无事了,接下来休养便可。”沈浪道:“调理修养身体,云老先生比我更加出色,接下来的事情就用不着我了。”
宁元宪道:“那行,你回去吧。”
沈浪躬身道:“陛下,卞妃,臣告辞。”
卞妃朝着他温柔一笑道:“沈浪,谢谢你。”
……………………
沈浪回到了家中。
立刻听到了两个小女娃唧唧咋咋的说话声。
一边说还一边哭,接着还一边笑。
是余兮兮和余可可两个小丫头,她们从大恩庭里面送回来了。
姐姐正绘声绘色地讲大恩庭里面有多么可怕,还把手伸出来给冰儿看。
果然两个小丫头手心,还有身上都有被打过的痕迹。
大恩庭就是这样的,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让所有的孩子如同奴隶一般乖巧,所以采取的高压管制,稍稍有些不听话就是毒打。
就如同训练动物一样,甚至将这些孩子训练出条件反射。
反正就算打死了,也没有任何罪过的。
余兮兮,余可可刚刚被送去几天,就被打了好几次,真是心有馀悸。
沈浪刚刚走进去,两个小丫头立刻冲出来,抱住了沈浪的双腿。
“叔叔,我以后保证听话,我以后一定乖,你不要再把我们送走了。”
小丫头眼泪汪汪哀求道。
沈浪抱起她们,亲昵地和她们顶了顶鼻子。
这几天带来的心理阴影,就只能用时间来冲淡了。
卓氏和冰儿眼巴巴地望着沈浪。
他们已经听到消息了,宁政殿下给卞妃输血,拯救了她的性命。
但为何沈浪回来了,宁政王子却没有回来?
沈浪笑道:“莫急,莫急!”
确实是莫急。
有些风波还没有来了。
大宦官黎隼说得很对,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
果然!
接下来国都内出现了传言。
说沈浪为了给宁政殿下找靠山,在输血上做了手脚。
明明别人血液也可以,但沈浪却用了诡计,使得别人的血液和卞妃不能相溶,偏偏只有宁政可以。
这是要想办法给宁政脱罪。
很多人大呼不公。
宁政杀了大理寺官员,难道就这么轻而易举脱罪吗?
一码归一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难道就因为他给卞妃输过血,就可以免了杀人之罪吗?
这也未免太荒谬了。
紧接着,一个更可怕的传言出现了。
说卞妃本来是不会流产,也不会发出血的。
这一切都是沈浪的阴谋。
说沈浪为救人,先杀人。
否则为何卞妃早不流产,晚不流产,偏偏在这个时候流产呢?
偏偏在沈浪回国都的时候,偏偏在宁政被关起来的时候流产?
而且这个流言的源头,是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
卞妃的侄子卞年。
他丝毫不顾忌,充满了愤愤不平。
“肯定是沈浪出手害我姑姑流产大出血的,此人无比歹毒的。”
“你们都不知道,沈浪这个人有多么厉害,羌王阿鲁冈知道吧,就是死在沈浪手中的。”
“我姑姑之前都好好的,肚子里面的孩子也好好的,结果沈浪一回来,我姑姑就流产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最可笑的事情你们知道是什么吗?我是姑姑的亲侄子啊,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结果我的血竟然和我姑姑不相溶,偏偏宁政可以?这难道不荒谬吗?”
对于这个流言,仿佛没有任何人理会。
也根本没有任何人出来阻止。
于是这个流言越传越广,谎话传了千万遍,就变成现实了。
至此,国都之内很多人坚信不疑。
认为卞妃之所以流产大出血,完全是沈浪的阴谋。
宫内卞妃的身体每天都在恢复。
但是五王子宁政依旧关在宗正寺的监狱内,而沈浪也依旧呆在五王子的宅邸之内,没有再公开露面过。
就仿佛他从来没有救过卞妃一般。
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这一天,卞妃的侄子充满怒气冲入了五王子的宅邸之内。
“沈浪呢?让他出来见我,让他出来见我。”
片刻后,沈浪出现在他的面前。
“卞公子,有何见教?”
卞妃侄子卞年指着沈浪寒声道:“沈浪,你究竟施展了什么阴谋?从实招来?”
沈浪皱眉。
卞年厉声道:“沈浪,你不要装糊涂啊,当时输血的时候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我明明是我姑姑的亲侄子,我的血怎么可能不与我姑姑的血相溶,这明明就是你动了手脚,你还不从实招来?”
“另外,你是怎么害得我姑姑流产的?你是怎么害得她大出血的?你也从实招来。”
“好手段,沈浪你真是好手段啊,先害人再救人。你不就是想要让我卞氏家族欠你一个人情吗?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你以为你的阴谋没有人看出来吗?”
“不仅我看出来了,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我已经写信给我叔父了,而且我也会把你的阴谋告诉姑姑,告诉姑父陛下,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沈浪你很快就要倒霉了,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吗?表面上看,你好像救了我的姑姑,但是陛下为何没有奖赏你?我姑姑为何没有奖赏你?为何宁政还在监牢里面,为何你相好的宁焱公主还在宗正寺里面圈禁着?就是我姑姑和姑父陛下已经识破你的阴谋了。”
“沈浪你快要完蛋了,黑水台很快就要来调查你谋害我姑姑的事情了。”
沈浪望着卞年。
卞逍独掌艳州,手中有十万大军。
但是卞氏在京城之中是没有人质的。
所有出色的卞氏子弟都在军中。
卞年是卞逍的侄子,他的父母早年死于吴王手中,卞逍出于亏欠心理,就善待这个侄子。
但这个侄子非常不成器,根本在军中吃不了苦,于是就送到国都来享受荣华富贵。
虽然仅仅只是卞逍的侄子,但是国君已经册封了他为子爵,而且还安排了一个五品显贵闲职。
但是卞年心中并不满足,一心想着往上爬。
这次卞妃流产大出血,需要大量输血,卞年顿时喜出望外。
他觉得自己立功的时候到了,只要自己的血救了姑姑,那就可以升官发达了。
尽管他对流血这件事情也有些害怕,但对于飞黄腾达的渴望还是超过了恐惧。
他心中可不甘了。
他的姑姑是国君最宠爱的妃子,他的叔叔是越国第一权臣,为何他卞年只是区区子爵,而且还是一个五品闲职?
这次拯救姑姑卞妃,本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结果被沈浪给破坏了。
被人怂恿一点破,他更加坚定这是沈浪的阴谋。
所以就在国都内满世界叫喊。
他可是威武公卞逍的亲侄子,当然是无所畏惧的了。
他到处乱喊,谁又敢抓他?谁又敢阻止他?
他到处乱喊了好几天,发现没有人阻止他。
而且发现宁政依旧被关着,宁焱也被关着,所以更加喜出望外。
觉得一切都被自己说中了。
于是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进一步,直接冲入沈浪家中揭破他。
沈浪就任由他乱喷,一脸笑意望着他,没有任何反驳。
“没有反驳,果然被我说中了对吗?哈哈哈……”卞年大喜,指着沈浪道:“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进宫,我这就去向陛下告状,向姑姑告状,我这就去揭破你的阴谋。”
见到沈浪哑口无言,卞年大喜,觉得被自己说中了真相,然后兴致勃勃地进宫了!
……………………
经过近十天的休养,卞妃已经能够勉强坐起来了了。
此刻,宁元宪正在喂她鸡汤。
“爱妃因祸得福,这气色看起来好多了,或许以后身体恢复康健也说不定。”宁元宪笑道。
卞妃道:“陛下,还是我自己来吧,又或者让丫头们来,您有国事要忙碌,怎么可以给我喂食?”
宁元宪道:“之前亏欠良多,如今最多也只能算是亡羊补牢了。”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一阵高呼。
“陛下,姑姑,我要揭露沈浪的阴谋,我要揭露天大的阴谋。”
卞年冲到外面跪了下来。
被挡着进不来,他就在外面高呼。
“陛下,姑姑,这肯定是沈浪的阴谋。”
“我是姑姑的亲侄子,我的血怎么可能和姑姑的血不相溶?”
“为何会这么巧合?沈浪刚刚回来,姑姑就流产大出血?肯定是沈浪害的,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啊。”
“我刚才已经去找过沈浪了,我揭露了他的阴谋,他非常心虚,哑口无言。”
国君和卞妃对视一眼。
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些日子,国君任由流言发酵,愈演愈烈。
就是想要看看究竟会有谁跳出来?
因为国君也怀疑,卞妃的流产是被人所害。
当然,他绝对不是怀疑沈浪,而是怀疑宫内其他人所为。
所以借着这个流言,他想要看看究竟谁会露出尾巴。
但没有想到,从头到尾跳出来的,就只有卞年这个大蠢货。
外面,卞年几乎高呼道:“陛下,您派黑水台去把沈浪捉拿,严刑拷打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这肯定是他的阴谋,我姑姑流产大出血肯定是沈浪害的。”
国君面孔猛烈抽搐了一下。
你作为卞妃的亲侄子,口口声声流产大出血,说得这么快意?
可有一点点关心吗?
宁元宪淡淡道:“黎隼,去叫黑水台的人过来。”
大宦官黎隼道:“遵旨。”
片刻之后,黑水台的武士来到门外。
卞年道:“陛下英明,陛下英明,您这就让黑水台的去抓捕沈浪,严刑拷打,严刑拷打!”
国君宁元宪寒声道:“黑水台,将卞年捉拿,好好审讯,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怂恿他造谣生事,必要的时候可以动刑。”
“是!”
几个黑水台武士直接把卞年拖走了。
卞年顿时大惊,高呼道:“陛下,您抓错人了,抓错人了!您要抓的是沈浪啊……”
“我不去黑水台,我不去黑水台。”
“姑姑救我,姑姑救我。”
“陛下饶了我吧,陛下饶了我吧……”
卞年的声音不断远去,很快就彻底听不见了。
国君道:“这群人都变奸猾了,不会再有人跳出来了。”
卞妃道:“陛下,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如何?”
国君看了卞妃一样道:“爱妃,你确定要牵扯进来吗?”
卞妃道:“独善其身是很好,但有些时候也未免太自私,太利己了,而且这也算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我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而他虽然有母亲,却和没有一样,我身上还流着他的血,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国君叹息一声道:“就依爱妃的。”
………………
晚上!
五王子宁政被从宗正寺监狱里面带了出来。
“拜见卞母妃!”
宁政规规矩矩行礼。
卞妃目光望着宁政从未有过的温柔,她这还是第一次认真看宁政。
确实长得不漂亮,矮胖矮胖的,而且还特别黑,下巴的胎记也太明显了。
从生下来开始,他就被视为不祥之人。
从小到大,他都没有过任何母爱和亲情。
这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足足好一会儿,卞妃柔声道:“政儿,你愿意认我为母吗?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你愿意过继到我的膝下吗?”
宁政一愕,不敢置信地望着卞妃。
……………………
注:第一更送上,昨天睡眠很差,我去躺一会儿,然后写第二更。诸位大大,求支援啊。
第284章:宁政封爵!开衙建府!毒杀苦头欢
刹那间,宁政心中风起云涌,完全不能平息。
整个心脏微微颤抖,乃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然后一阵阵发热。
这大概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刻吧。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除了保护他长大的那个宦官之外,便没有受到任何关爱。
父亲厌恶他,母亲苏妃不说也罢。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有一个疼爱他的母亲。
在很长时间内,姨母苏佩佩在他心目中都是母亲的角色。
因为是姨母救了他,否则他刚刚出生下来就会被溺死。
但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见过苏佩佩,更没有相处过,所以也无法具体幻想苏佩佩这个母亲的角色。
稍稍长大一点的时候,大概是六七岁的时候,有一次宫内庆典,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来参加了。
结果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父王,太后,亲生母亲苏妃,还有几个兄长,就仿佛当他完全不存在一般。
甚至都没有准备他的位置,望向他的目光也无比厌恶嫌弃。
六七岁的孩子哪里能够遭遇这个冷遇?当时的宁政无比的难过,彻底感觉到整个世界对他的恶意,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无比的冰冷,没有一点点温度。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卞妃朝着他招了招手说:“孩子,你来我这边。”
然后宦官就在卞妃身边加了一个座位。
当时的宁政心中无比温暖,感觉整个心灵瞬间被拯救了一般。
当时他就在想着,卞母妃要是我的母亲就好了。
这个念头他曾经想了很久很久。
然而……
从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有和卞妃接触过了。
而且每年宫中的庆典,他也再没有去过。
渐渐长大之后,宁政心中知道了。
卞妃并不算喜欢他,当时只是心善,不忍心见到他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受到如此冷遇而已。
事实上,卞妃几乎都忘记此事了。
但是卞妃的那一声温柔召唤,永远铭刻在宁政的心灵深处。
而此时。
终于梦想成真了,这个温柔贤淑的女人答应成为他的母亲。
宁政觉得自己被幸福笼罩了。
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恨不得立刻答应了。
见到激动的宁政,面孔都胀红了,卞妃柔声道:“孩子,还呆着做什么呢?”
那意思是,赶紧拜下来认母啊。
宁政的内心依旧火热,但是他的脑子却渐渐清醒过来。
他没有拜下认母。
卞妃愕然道:“怎么,你不愿意吗?你是责怪当时你求我救沈浪的时候,我无动于衷吗?”
宁政摇头道:“不,不是。”
他确实没有这么想,他心中很清楚。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亏欠你,人家愿意帮助你是情分,不愿意帮助你本分。
卞妃不愿意后宫干政,又有什么错?
而且沈浪当时对卞妃也没有任何恩情,她不愿意出手相助又有什么错?
卞妃道:“那你为何不愿意呢?”
宁政顿时无比紧张道:“我……我……我……”
一紧张他就结巴起来。
卞妃柔声道:“不要急,慢慢说。”
宁政深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面拿出一颗石子含在嘴里。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宁政一字一句慢慢道:“卞母妃,如果是之前,我梦寐以求都想要有您这样一位母亲。”
卞妃道:“那现在为何不可以了呢?”
宁政道:“因为……我打算夺嫡。”
这话一出,卞妃都吓了一大跳。
这件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因为国君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过。
宁元宪怎么可能会说,因为这在他看来比梦话还要梦话,说出来遭人取笑吗?
而且他还来不及说,卞妃就已经出事了。
卞妃不敢置信地望着宁政。
这个孩子有这么大野心吗?完全看不出来。
而且他这个样子怎么夺嫡啊?
陛下半点都不喜欢他,而且他个人形象如此之差,关键还结巴,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怎么夺嫡?夺嫡难道是儿戏吗?
卞妃面容变得严肃起来道:“宁政,你告诉我为何要夺嫡?”
宁政想了一会儿道:“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若不夺嫡,不管是大哥登基还是三哥登基,都不会放过沈浪和金氏家族的。”
这话一出,卞妃的心脏顿时变得温柔起来。
这还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也未免太儿戏了。
卞妃问道:“是沈浪让你夺嫡,你才要夺嫡的吗?”
宁政想了一会儿道:“是,也不是。”
卞妃道:“你慢慢说。”
宁政含着石子,这样他说每一个字都非常费力,但这样反而不容易结巴了。
“我之前确实从来都没有想过夺嫡一事,甚至做梦都没有想过。”
“但是和沈浪谈过之后,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卞妃还是觉得非常荒谬,但还是问道:“你既然决定夺嫡了,那岂不是更加需要支持吗?为何拒绝认我为母呢?”
宁政道:“我若不夺嫡,那认您为母,就是私事。我若要夺嫡,那认您为母,就是国事,不能因私废公。”
卞妃道:“难道你不想要得到我的支持吗?”
宁政道:“我当然想,但我现在没有表现出任何才能,仅仅只是因为输血给卞母妃,就要您支持我,那太投机取巧了。我渴望得到卞氏家族的支持,但那也要因为卞氏看出了我的能力和潜力,看出我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所以才支持我。而不仅仅只是我给母妃输血,我若这样认您为母,就等于强行把卞氏拉上我的战车,让卞氏承担不该承担的责任,这样做不对。”
顿时卞妃惊呆了。
她仔仔细细地看着宁政良久。
她必须承认,她之所以要认宁政为母,一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二是因为他可怜,三是因为他善良。
但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有如此担当。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都会利令智昏。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谁又能抵挡得住?
而宁政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压制了自己的欲望,反而选择了冷静,做出了取舍。
当然看上去有些幼稚,但真的很有品德,很有意志。
沈浪这个人是非常非常聪明的,但也非常傲慢,他看人的目光或许确实不会差。
他既然能够选中宁政,那证明宁政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但是卞妃也冷静了下来。
就如同宁政所说,如果他没有选择夺嫡,那么卞妃将他过继来当儿子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她最多就是保护宁政不受人欺负,得到应该有的待遇就可以了。
而宁政决定夺嫡,那她就不能乱认子了。
那样会向天下发出错误的信号,会让人觉得卞氏家族支持宁政夺嫡。
这后果就很严重了。
至少到现在为止,在夺嫡之争上卞氏是不站队的。
而且卞妃也没有资格代表卞氏支持哪一方夺嫡,后宫不得干政,她是真的不会干涉任何政务的。
能够代表卞氏家族决策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兄长卞逍。
足足看了宁政好一会儿,卞妃道:“政儿,你不但是一个好孩子,而且还让我刮目相看,你很有担当,拥有很好的品德,这让我非常高兴。”
宁政垂首不言。
卞妃道:“但就如同你所说,你既然决定要夺嫡,那我反而不能表达立场了。但是……”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
“但是,我更加喜欢你这孩子了。”
宁政躬身道:“谢谢卞母妃。”
卞妃道:“好了,你去吧。”
……………………
国君听到卞妃的复述,顿时也有些惊呆了。
宁政竟然拒绝了,竟然表现得如此有担当?
为君者,当然要贪婪。
但是也要学会拒绝诱惑。
因为利益诱惑很可能意味着陷阱。
“是沈浪教他这么说的吗?”宁元宪道。
卞妃道:“不可能!”
国君也很快明白过来,确实不可能。
那天晚上沈浪和宁政见面的时候,有三个人在监听并且记录。
从那之后,沈浪就再也没有和宁政见过面了,又哪里有机会教他?
卞妃柔声道:“后宫不得干政,夺嫡之事我绝对不参与。但谁要是欺负政儿,我也是不答应的。”
…………
宁政离开了王宫之后,就再一次回到了宗正寺的监狱内。
但次日,国君召见了他。
这大概还是国君第一次正式召见他。
宁元宪道:“宁政,关于你杀大理寺几个官员,自己有什么想法?”
宁政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话一出,宁元宪顿时皱眉。
他最不喜欢这种大义凛然的话了,喊空话谁不会啊。
顿时,宁元宪冷笑道:“既然如此,我应该将你斩首咯?”
宁政道:“但是杀大理寺官员,是为了救人。”
国君道:“如何说?”
宁政道:“当时大理寺官员去抢余家的两个小女孩,沈浪的侍妾冰儿不愿意,将两个丫头拦在身后。大理寺官员竟然意图攻击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胎儿,就算杀人也是正当的,顶多只是防卫过当。”
国君道:“那人到底是你杀的,还是沈浪侍妾杀的。”
宁政犹豫了一会儿道:“我杀的。”
宁元宪望着这个儿子良久,然后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来人将宁政带回宗正寺监狱。下旨宗正寺和大理寺,联手审理此案。”
……………
次日,大理寺和宗正寺正式审理五王子宁政杀人案。
经过了三个时辰的审理,一切真相大白。
大理寺官员公报私仇,意图谋杀沈浪侍妾肚子中的孩子,宁政为了救人而杀人,虽情有可原,但是手段过于激烈,判处鞭刑三十!
然后,五王子宁政被公开行刑,抽打了三十鞭子。
直接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抬回家的时候,已经昏厥了过去!
…………
三日之后!
国君下旨,册封宁政为长平侯,允许开衙建府,允许招募一千私军。
并且将国都内的那座原镇远侯府册封给宁政。
接到这个旨意后,宁政泣不成声。
真是太不容易了,距离他成年已经过去三年了,别的兄弟都已经封公封侯,现在终于轮到他了。
尽管比起其他兄长,他的爵位还是低了一级。
但他已经满足了。
当然这一道旨意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震撼。
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国君对宁政给卞妃输血的奖赏而已,他还是那个最不受宠,甚至受到国君厌恶的儿子。
而且国君将镇远侯爵府赐给了宁政,可是那座府邸已经被烧掉大半了。
没有挑选良辰吉日,宁政直接在第二天搬进了新的长平侯爵府内。
这个镇远侯爵府尽管被烧掉了大半,但剩下的这一小半还是很大,足足三百多亩,比起原来宁政的宅邸可是要大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搬家的时候,只有一家人上门道贺,张翀之子张洵。
卞妃派人送来了大量的礼物,还有家具。
宁政全家,加上沈浪全家搬过来,加起来只有区区一百多人而已。
显得无比空旷!
沈浪正式向国君辞去镇远城主之职,成为长平侯爵府长史,
这下子有些人终于有些错愕了。
这是啥意思啊?
沈浪竟然彻底和宁政捆绑在一起了?
至此沈浪扶持五王子宁政计划第一步,开衙建府大功告成。
…………
不过此时的长平侯爵府是空壳子一个。
需要搭建文官架构,还需要搭建武将架构,最重要的是招募一千私军。
说得再直白一些,宁政的侯府需要招募三个主簿,一个千户,十个百户。
一般来说这都是国君配备的。
但是国君却没有给宁元宪一兵一卒,也没有给任何官员。
一切都要宁政和沈浪自己招募。
于是,沈浪亲自去武学和国子监招募。
毫无所获。
然后,他又在玄武大道上招募。
依旧毫无所获。
整整三天时间,没有一个人愿意加入宁政的长平侯爵府。
烧冷灶这种事情有人做。
但宁政这里何止是冷灶,简直就是冰窟窿啊。
别说是木炭了,就算是火油在这里也烧不起来了。
谁要是跳入这个坑,保证没有任何前途。
你沈浪是玄武侯爵府赘婿,已经不缺荣华富贵了,但我们不行啊。
有才华的人早就去投靠太子或者三王子了。
来你五王子的府上,冷板凳做到死吗?
整整八天时间。
沈浪依旧没有成功招募到半个人影。
因为他是有要求的。
五王子侯爵府招募的三个主簿,需要举人或者等同于举人的功名,比如国子监生。
而招募的千户,一定要有武进士功名,十个百户也需要有武举人功名。
有功名的人鬼愿意来啊?
别说文武举人了,就算是文武秀才也没有一根毛愿意来!
但是沈浪倒是出名了。
因为他天天都在摆摊招人。
第九天的时候!
沈浪更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因为他张开了一个条幅。
“招募从龙之臣!”
“招募潜邸之臣!”
不仅写着大字,而且他还让大傻大吼这两句话。
整个国都的人顿时被雷得外焦里嫩。
你沈浪不学无术,你知道从龙之臣是啥意思吗?你知道这潜邸之臣是啥意思吗?
只有太子的住所,才可以被称之为潜邸的。
当然这话也不对。
准确说,只有君王登基之前住的宅邸,能够被称之为潜邸,因为太子未必能够坐上君王的。
这一天沈浪在国子监公开招募。
结果有一个监生冷笑道:“沈浪,你知道什么是潜邸吗?难道五王子还准备夺嫡不成?”
沈浪顿时笑道:“咦?你怎么知道?我们五王子就是准备夺嫡啊!”
这话一出,那个国子监生顿时吓尿了,然后哈哈大笑。
紧接着,一群国子监生蜂拥而出,围着沈浪道:“沈浪,五王子真的要夺嫡?”
沈浪道:“对啊,五王子真的要夺嫡。”
然后,所有人轰然大笑,完全如同傻子一般看着沈浪。
不仅仅是这些国子监学生,就连这些教师也笑得肚子痛。
真的是太可笑了。
宁政要夺嫡?
又矮又胖又丑又结巴的宁政,国君最讨厌的宁政,毫无根基的宁政,竟然要夺嫡?
天大的笑话啊。
这简直不能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形容了。
如果说这王位是天鹅肉的话,那宁政连癞蛤蟆都不如了。
“沈浪,五王子靠什么夺嫡啊?难不成靠你沈浪吗?”有人问道。
沈浪认真道:“对啊,就是靠我啊。”
顿时,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沈浪你得了失心疯了吧!”
“沈浪,成功出使羌国的人究竟是不是你啊?成功消灭苏氏主力大人是不是你啊?”
“你沈浪是疯子?还是傻子啊?”
就算是世界毁灭,越国毁灭,宁政也不可能夺嫡啊。
顿时间。
沈浪和五王子宁政成为了整个国都的笑柄。
取笑沈浪和宁政的人越来越多。
在这种讽刺和嘲笑中,沈浪之前的光环每天都在褪去。
久而久之,所有人几乎都忘记了他创造的奇迹,都忘记了他曾经出使羌国,都忘记了他曾经剿灭过苏难主力。
这个世界是以成败论英雄的。
不管你曾经有多么成功,只要你失败了,你就成为了傻逼。
比如第一次破产后的史育柱,又比如曾经创造奇迹,成为首富最后锒铛入狱的牟棋中。
而沈浪现在就成为了这个大傻逼。
他成为了坐井观天的青蛙,成为了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看够了他的笑话之后,国子监就把他赶出来了,不许他再进去招募人才。
然后,太学也挂出了牌匾。
不允许沈浪入内。
最后,国度的几个武学也挂出了牌匾,不许沈浪入内。
而且太学放话,不承认有沈浪这个学生。
没办法,沈浪就在玄武大道,朱雀大大道,甚至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开始招募人才。
“招募从龙之臣,招募潜邸之臣。”
“招募三个主簿,要求最低有举人功名。”
“招募一名千户,要求最低武进士功名。”
“招募三名百户,要求最低武举人功名。”
沈浪每天都出来摆摊,大傻每天都跟在外面喊话。
别人或许觉得很不好意思,但大傻却不这么觉得,他觉得还蛮好玩的。
沈浪红了!
大红大紫。
当然,他的红有点类似于凤姐和芙蓉姐姐的那一种。
被无数人耻笑。
因为出丑而出名。
他的名声就如同长翅膀一般,飞出了国都,飞向了整个越国,最后飞向了整个东方世界。
很快周围几个国家的人都知道,越国出了一个奇葩沈浪,竟然要为宁政夺嫡,而且每天摆摊招募人才。
于是有些人问。
“哪个沈浪?该不会是那个沈浪吧!”
“对,就是那个沈浪?”
“怎么可能?他是疯了吧!”
“可不是吗?就是疯了啊!”
………………
整整二十几天过去了。
沈浪依旧没有招募到一个人才,五王子的侯爵府依旧是一个空架子。
依旧连个鬼都不愿意投靠宁政。
说句实话啊,如果宁政仅仅只是普通的招人,或许有个别混得极惨的举人会来投靠吃闲饭。
但沈浪说出要夺嫡。
这就把人吓尿了。
这下子闲饭没得吃,反而可能会搭上性命啊。
你嘴巴说夺嫡是痛快了,但是未来太子或者三王子登基之后,是会杀了你的,到时候跟着宁政的所有人都会死。
而且最可笑的是,谁会把我要夺嫡满天下喊?
三王子宁岐牛逼吧?
得到了薛氏和种氏的支持,已经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礼了,但人家也不敢公然喊出要夺嫡,只敢说为父王分忧。
你沈浪这么牛逼?
五王子宁政麾下连一只小鸟都没有,就大言不谗要夺嫡?
知道丑怎么写吗?
知道傻逼怎么写吗?
每一天沈浪在大街上摆摊招人才的时候,周围人山人海。
都是来看热闹的无赖闲汉。
“沈浪,五王子啥时候夺嫡啊?”
沈浪回答道:“就在今天,就在今天!”
“沈浪,五王子啥时候成为少君啊?”
沈浪回答道:“就在明天,就在明天!”
顿时众人哄然大笑,望向沈浪的目光依旧如同小丑一般。
………………
王宫之内!
国君真的要气炸了。
要不要脸啊?
还有没有体面啊?
你沈浪不怕丢人,宁政不怕丢人,寡人还怕丢人啊。
而且口口声声夺嫡,你这是作死吗?
夺嫡两个字是能喊的吗?
能做不能说啊。
你倒是好,喊得满天下都知道,你这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越国有夺嫡之争吗?
曾经有很多次,国君想要派人去把沈浪的摊位给砸了,把沈浪抓进王宫,狠狠打几十板子。
但……他还是忍了。
因为他欠沈浪两个人情了。
第一个人情,沈浪剿灭苏氏叛军主力。
第二个人情,沈浪救活了卞妃。
所以宁元宪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是,这样对他的威名也有伤害啊,现在周围几个国家的人都在耻笑他宁元宪了。
不仅沈浪成为笑柄,他宁元宪也要成为笑柄了。
所以,这位陛下真是忍得好辛苦。
这些天国君心中说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幸亏沈浪不是我的儿子,不然我真的会打死他。
天下的混账果然是一样的。
有多么牛逼,就有多么让人头疼。
观众看蜡笔小新,觉得好可爱。但某个父母如果真的有小新这样的儿子,大概只会想着塞回肚子里面重新生一个。
最后连大宦官黎隼都看不下去了。
“陛下,要不然奴婢派人去把沈浪的摊位砸了,把他给抓进来?”
黎隼算是很喜欢沈浪的人了,连他都忍不了了。
太丢人了!
你这是在招聘人才,还是在算命啊?
还摆摊?
卞妃也看不下去了,从来都不干政的她,有一天忍不住说了一句话。
“陛下,要不然你就把人给政儿配齐了?让他把侯爵府的架子搭建起来,免得沈浪这个破孩子天天在外面丢人?”
看看,连卞妃这样温柔贤淑的人都忍不了了。
国君宁元宪道:“要是之前,我还可以默默给宁政配齐了,现在不行了。”
现在确实不行了。
沈浪和宁政都几乎成为了笑柄,五王子府也成为了火坑。
就算国君下旨也没用。
这些人去了之后,保证立刻称病,甚至逃之夭夭。
去了之后别说前途没有,就算性命也可能丢掉啊。
最后国君放了一句狠话。
“随他去,随他去。”
“这个小孽障,以后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里,否则我打死他。”
卞妃听了,忍不住噗刺一笑。
这陛下和沈浪的缘分也真是有意思。
这位陛下根本是没有耐心的,也没有什么宽容之心的,现在却要忍沈浪忍得这么辛苦,沦落到空放狠话的地步。
………………
接下来时间内!
沈浪依旧每天摆摊招人才。
一开始每天周围还人山人海。
到后来,人越来越少。
因为丑剧也是会看腻的,丑人多作怪这种事情也是会有审美疲劳的。
渐渐地,连无赖闲汉都不愿意搭理沈浪了。
傻逼看几天还挺有意思的,天天看就乏味了。
因为天天都风吹日晒的,沈浪挂的那两个条幅都有些褪色了。
“招募从龙之臣,招募潜邸之臣。”
还是大傻牛逼。
这句话他喊了几万遍,十几万遍都不腻。
他怎么可能会腻,他可是未来的天下第一啊。
他可是被两个大宗师偷袭几百万次的人,他可是挡剑几百万次的人。
但是国都的民众已经听腻了,甚至听得都魔怔了,要发疯了。
大傻的声音完全如同雷霆一般,这一喊出去,方圆二里地都听得见。
“招募从龙之臣,招募潜邸之臣。”
整个国都无数人,每天都要听无数遍,真的要听吐了。
而这句无比神圣的话,也沦为了后世大街小巷,三轮车喇叭的那一句:
高价回收冰箱、彩电、洗衣机!
现在沈浪带着大傻去招募人才,去喊话的时候。
周围人甚至会怒吼。
“他妈的别喊,听吐了!”
“你他妈别喊了,喊得我屎都拉不出来了。”
“你他妈别喊了,喊得我都硬不起来了。”
整整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沈浪依旧没有招募到半个鬼。
他和宁政从小丑彻底沦为了无人搭理的小丑。
宁政的长平侯爵府,依旧是空架子一个,除了沈浪之外,连一只小猫都没有。
第三十一天!
忽然有一个人出现在沈浪的摊位面前。
“你们招人对吗?”
沈浪道:“对!”
“招什么人?”
沈浪道:“未来的朝廷大臣,从龙之臣。”
那个人道:“那就对了,原本我这辈子是不打算出山的,但是见到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就出来了,说好了我价格很高的。”
沈浪道:“啥价。”
那人道:“未来宰相。”
靠,这人比沈浪还会吹牛逼啊。
………………
卓昭颜放出信息已经一个月了。
终于!
她再一次联系到了苦头欢,相约在老地面见面。
太子对苦头欢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卓昭颜看了一下手中的酒壶,这是毒酒。
喝下去之后,必死无疑。
她尽管不情愿,但是太子的命令,她还是要听的。
苦头欢虽然好用,武功难得。
但是天生的正义感太可笑了。
而且终究只是一条舔狗而已。
身影一闪。
绝顶高手苦头欢出现了。
这个成为天下传奇,十八岁的武状元,再一次露面了。
卓昭颜一笑,倒了一杯葡萄酒,递过去道:“哥,天气热,喝一杯酒解解渴。”
苦头欢依旧无比痴情,无比狂热地看着卓昭颜。
然后接过她手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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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浪爷发达了!国君颤栗
沈浪望着眼前这个人。
真的是超凡脱俗,放荡不羁爱自由。
好吧,说人话。
眼前这个人应该无拘无束,不被世俗所牵绊。
因为他好几个月都没有洗澡了,这夏天都快要过去了,他身上的衣衫应该还是去年的,已经油光发亮。
他的头发,应该洗过几次。
准确说是天上下了几次雨,他就洗过几次头发。
所以现在的发型,可以参考丐帮之王,横冲直撞,坚硬无比。
还有他的脸。
他已经没有脸了,因为全部被污垢糊住了。
这个形象让沈浪想起了星爷电影《功夫》里面那个卖秘籍的老头。
看上去像是捡垃圾吃的乞丐。
又像是世外高人的样子。
沈浪用喷洒了香水的丝巾捂住了鼻子。
“敢问先生故乡何处?”
高人回曰:“心安之处是吾乡!”
沈浪又问:“请问先生是什么功名?”
高人回曰:“功名利禄皆是过眼云烟。”
沈浪又问道:“那请问先生还有什么其他家人吗?”
高人曰:“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岂不快哉。”
呃!
沈浪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没有任何功名,半个秀才都不是,居无定所,超大龄未婚流浪汉。
沈浪一挥手,就要将他扔出去。
“公子,你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挑中了我,这难道不是一种缘分吗?”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我这绝世的才华,总要有一个归处吧。”
沈浪咬牙道:“那先生都会一些什么啊?”
高人道:“仰知天文,俯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自比管仲乐毅之贤,抱膝危坐,啸傲风月……”
沈浪咧嘴。
然后,他问道:“先生,那么请问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所有小事,我都不会。”高人道:“我这一生,只能做大事。”
沈浪算是看出来了。
眼前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吹牛。
奶奶的,太能吹了,比浪爷还能吹。
“哟,这不是兰疯子吗?”有人指着高人道。
“这下有意思了,两个疯子凑在一起了。”
“不,是一个疯子,一个傻子。”
沈浪听这意思,眼前这个高人还挺有名?
很快他就从周围人的对白听出来了,这个兰疯子何止是有名,简直就是闻名遐迩。
他本职是乞丐,还兼职算命。
当然,从来都没有算准过。
越国有些地方靠近蛮族,风气比较开放,甚至有些女子也会算命。
这个兰疯子趁着算命去摸人家女人的胸,结果被人打断了手骨。
算命活不下去了,他就去讨饭。
有一顿没一顿地吃饭。
十几年时间内,他的足迹遍布了吴国,楚国,越国等等。
当然普通的流浪汉,普通的算命先生是出不了名的。
关键他算命还要别人脱衣服。
一开始仙风道骨的样子,还真有人上当。
结果发现被骗之后,人家就回去将他打个半死。
当然,有人可怜他,也曾经给过他一点钱。
结果钱刚刚到手,他就去嫖了。
而且还是那种最最便宜的半掩门,换算之后大概是五六十块一次的那种。
不过到后来连最低贱的半掩门娼妇也不愿意接他的生意了,因为实在是太脏了。
当然脏还可以洗洗,大不了废一些水。
关键这个人渣嫖/女人还记债,又不还钱。
如今整个国都内最便宜的娼妇,他都欠过嫖资,而且从来都没有要还的意思。
这些女人当然不愿意了,就找混混打了他几次。
每一次都打成死狗一样,蜷缩在水沟中。
很多次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死了!
结果每一次都没死。
久而久之,他也就成为了国都的大名人了。
兰疯子。
大概是整个国都做下贱,最人渣,最底层的垃圾了。
被人揭穿了身份之后。
这个兰疯子也不在意,依旧一副高人的模样望着沈浪道:“沈公子,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错失了我,你的霸业就永远都成功不了了。”
就在此时,一个粗壮女人走了过来。
大约四十几岁,二百多斤,浑身都是油膘,这是一个女屠夫。
她这一身横肉长得比男人还要粗壮,甚至嘴唇上还有胡须。
“啪……”这个女屠夫上前一巴掌直接将兰疯子拍到在地。
“你欠我的五个银币呢?不还钱我弄死你!”这个二百多斤的女屠夫猛地坐在兰疯子的胸口。
沈浪只听到咔嚓一声,顿时他猛地一哆嗦。
不知道高人的肋骨有没有被坐断啊?
兰疯子叹息道:“娇娇,明明说好我们两情相悦,怎么又谈钱了呢?”
“谁跟你两情相悦,不给钱我弄死你。”女屠夫左右开弓耳光狂扇,直接将兰疯子打得满脸冒血。
“十天之内再不还钱,我就阉了你。”女屠夫雄壮而去。
女屠夫还兼做半掩门生意?
还真是有的。
这个女屠夫以前应该也是一个奴隶,专门进行相扑表演的。
之后年纪大了,相扑打不动了,就被人雇去杀猪宰羊,收入依旧非常卑微,所以就兼做皮肉生意,当然价格完全低贱到极点,一个银币十次。
兰疯子满不在意地起身,拍了拍胸脯,这次肋骨没有断,太好了。
然后,他望向沈浪道:“公子,你若是招募了我,俸禄我要预支五个银币,让我把这笔感情损失费给赔了。”
我日,你就别说什么感情损失费了,嫖资就是嫖资。
沈浪直接问道:“三千八百九十五乘于一万五千二百四十三等于多少?”
兰疯子一愕道:“五九三七一四八五!”
沈浪道:“恭喜你,被录用了!”
兰疯子抹了一脸血,站起身来潇洒倜傥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士为知己者厄死,从今之后兰某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那预支俸禄之事。”
沈浪数出了五个银币给他。
兰疯子接过银币,朝着女屠夫狂奔而去:“娇娇我有钱了,什么时候再续良缘啊?”
女屠夫接过钱不屑道:“疯子,你还是不要浪费钱了,每一次时间还没有半泡尿长,我脱裤子都嫌麻烦,赚你的钱我心不安。”
兰疯子也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直接来到沈浪的面前道:“下官拜见,长史大人。”
沈浪正色道:“从今以后,你就是长平侯爵府的主簿了,七品官职!”
卧槽!
周围所有人觉得自己都要疯了。
就这乞丐,也能当官?
而且直接就是七品官?
沈浪这是疯了吗?
“是啊,兰疯子这样的人都能当七品官?那我还能做宰相呢。”
“沈浪你的脑子是进水了吧。”
“你这完全是疯了吧。”
五王子身边的宦官惊呆了,沈浪身边的十三也惊呆了。
老宦官道:“沈公子,虽然说招人不易,但这个人连歪瓜裂枣都算不上啊。”
沈浪道:“阿翁,我们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老宦官咧嘴道:“可是,您这也太不拘一格了啊。”
这就好比是赛马,你若真的没有马,挑一头骡子也是可以的,甚至毛驴也行,再不济野狗也成。
但你这是逮了一只屎壳郎啊。
“沈公子,再说您不是说过了吗?这个主簿,起码要是举人功名啊。”
沈浪道:“我是说过要举人功名,但没有说啥时候啊,上一科举人算,下一科也算,十年后中举也算啊。”
呃!
沈浪道:“乞丐也可以有梦想,流浪汉也可以有梦想啊。”
然后他望向兰疯子道:“主簿大人,像你这样的大才,肯定还认识一些其他怀才不遇的人吧,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
兰疯子道:“沈公子,你这算是找对人了,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笑傲江湖,遇到的高才之人完全如同过江之鲤,每一个都是治国安邦之良才,威震四方之将才。但是没有办法,他们个性不羁,不被世俗所理解,没有伯乐明眼识英才。”
沈浪道:“我有慧眼啊,主簿大人,你去把这些大才找过来,我择优录取。”
兰疯子道:“行!但是事先声明,人才难得,有些主公就算是寻遍天下也找不到一个大才。而我一下子给你介绍十个,当属不易,所以我要介绍费的!”
这话一出,五王子的宦官都要疯了,十三也要疯了。
沈浪道:“行,你要多少介绍费?”
兰疯子猛地一咬牙,狮子大张口:“一个人,一银币!”
沈浪道:“行!”
顿时间,兰疯子拿着钱一溜烟跑了。
很快,他钻进了一个破庙之内,里面密密麻麻躺着上百个流浪汉和乞丐。
“我给大家介绍一个好活。”
“进侯爵府当官,要不要?”
“先从百户官做起,几年之后官升十级,个个都是大将军,个个都能登台拜将,高官封爵。”
“不过我给大家找这个活不容易,每个人要给我一个银币好处费,没有钱可以先欠着,月息一成。”
………………
半个多时辰后!
沈浪身边已经人山人海了,至少几千上万人围观。
因为沈浪摆摊招募人才的高潮戏就要来了。
“来了,来了,来了……”
忽然有人呼喊道。
然后,整个街道臭气冲天。
兰疯子带领十个大才,浩浩荡荡,摇头摆尾,迈着放荡不羁的步伐,进入到了人群之中。
将十个人领到沈浪面前,兰疯子道:“长史大人,你看看,我给你挑选的这十个大才如何?担任百户官绰绰有余吧!”
沈浪朝着这十个望去。
全部都是流浪汉,全部都是乞丐。
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要么面孔扭曲,要么瘸腿,要么佝偻。
甚至连一个能笔直站立的人都没有,连站稳都做不到。
这下子,旁观人真是彻底傻眼了。
沈浪捂住鼻子,一个一个仔仔细细看过去。
他看得无比仔细,甚至动用了X光。
“啧!”
“啧啧!”
“啧啧啧!”
“啧啧啧啧!”
整整十几分钟,他终于检查过了每一个人。
兰疯子道:“长史大人,我介绍的人才如何,每一个都是万里挑一吧?”
沈浪摇头道:“不,不止万里挑一,十万里挑一!”
兰疯子道:“那你说,他们够不够资格做五王子府上的百户官?”
“有,太有了。”沈浪大手一挥道:“弟兄们,从今以后大家都在一口锅里吃饭了,从今以后你们就是长平侯爵府的百户了。”
这话一出,旁观之人头皮发麻。
五王子身边的那个老宦官再也忍不住了,眼睛一翻,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兰疯子大吼道:“诸位百户,还不见过长史大人。”
顿时,十个乞丐拜下:“拜见长史大人。”
“哎呀!”
有三个人太虚了,还有两个人瘸腿,这一拜下去直接摔倒了过去。
五王子身边的那个老宦官被按人中,幽幽地醒了过来。
见到这一幕之后,眼睛又一翻,彻底彻底昏厥过去了。
沈浪豪迈道:“诸位,今日大才得手!五王子府招募正式结束,诸位随着我建功立业去了!”
然后,沈浪大手一挥,打道回府。
大傻高举两面旗帜。
招募从龙之臣,招募潜邸之臣。
兰疯子满脸血,一脸豪迈,风轻云淡,放荡不羁跟在后面。
身后十个乞丐,歪歪扭扭,雄壮无比,浩浩荡荡朝着五王子的长平侯爵府而去。
旁观的几千上万民众此时连嘲讽和谩骂都没有了。
太疯狂了。
太颠覆了。
太可怕了。
他们心中此时只有一个疑问。
我是谁?
我在哪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
是我疯了?还是整个世界疯了?
刚才有十一个乞丐做官了。
而且还都是塌鼻歪嘴翻翻脸?
连路都走不动,每天就躺着抓虱子吃的乞丐,也去做官了?
………………
五王子的长平侯爵府内。
兰疯子率领着十个乞丐朝着宁政拜下道:“拜见主公!”
宁政望着这只歪瓜裂枣的乞丐军,他也完全惊呆了。
这……这是怎么了?
也幸亏他是心胸宽广,否则还真以为是沈浪在折辱他呢。
我宁政就只配用这些半残疾的乞丐?
他对沈浪是绝对信任的,他觉得沈浪此举,必有深意。
所以尽管头皮发麻,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诸位既来之,则安之,好好休息!”
而兰疯子等十一个乞丐仿佛被这侯爵府的金碧辉煌惊呆了。
太豪华了。
从来都没有进过这样的宅邸啊。
天天睡在水沟边上,破庙里面,进入这侯爵府,简直就是进了仙境啊。
兰疯子道:“主公,请问我们住在哪里,屋檐下能打地铺吗?”
宁政头皮更加发麻了,道:“那一片房子,你们都可以住,需要什么说一声。”
这话一出,十个乞丐欢呼,顿时朝着那个院子冲去。
“占房子。”
“占房间了。”
“我一定要挑一间没有屎尿的屋子。”
然后,他们还没有冲过这个门,立刻全部停了下来。
因为小冰出现了。
她叉着腰,捂住鼻子,母狮吼道:“全部站住!”
兰疯子等十个乞丐顿时瑟瑟发抖。
冰儿怒道:“所有人,全部洗澡,用竹刷子刮身子,身上要是有一点点污垢,都不许进入院子。”
“所有人把头发全部给我剃光,要是带进一个虱子进来,我活活扒了你们的皮。”
“所有衣服,全部给我烧了。”
“每一个刷牙三十遍,要是有一点点口气,我把你们牙齿都拔了。”
“咸奴,把开水抬出来。”
“要是那个敢不洗澡,给我活活打个半死!”
女壮士咸奴大吼道:“是!”
然后,几十个女壮士冲了出来。
如同抓小鸡一般,把这十一个乞丐提着进去隔壁院子内,扒得干干净净,然后猛地丢进了热水大桶里面。
这水温度太高了,都够褪猪毛了。
顿时,这十个乞丐一个个鬼哭狼嚎,凄厉无比。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这些女壮士拿出剪刀,把每一个乞丐的头发齐根间断。
然后用竹刷子,拼命地往他们身上刮污垢。就着热水刮,整个工序和褪猪毛是一模一样的。
“啊……啊……啊……”
“饶命,饶命……”
“姑奶奶,轻一点,轻一点……”
“这个官我不当了,我不当了行不行?”
这些凄厉惨叫声,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
宁政望着沈浪。
“你,有深意的对吗?”
沈浪摇头道:“不,没有!”
宁政道:“你,你真的要招募他们?要让那个兰疯子成为主簿,让那十个乞丐做百户?”
沈浪点头。
宁政完全不敢置信。
“你是随意乱选的,还是精挑细选的?”
沈浪回答道:“精挑细选的,整整挑选了一个月,才找到这些人。”
宁政咧嘴。
挑选了一个多月,才……才挑选这些歪瓜裂枣出来?
不过,这群奇葩也确实很难找,一个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一下子找来十个。
宁政小心翼翼问道:“我,我能问为什么吗?”
沈浪道:“因为他们都是人才。”
宁政很想问一句,沈浪你是认真的吗?
可这样太不礼貌了。
但是请恕我宁政眼拙,这些是人才?
每一个都歪瓜裂枣不正常,每一个都是半残疾。
这些人分明就是最垃圾的乞丐,流浪汉。
别说是人才了,他们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连最普通的活都干不了。
当然宁政没有那么刻薄。
但他觉得这十个人,仿佛真是被上天诅咒过的人。
完全是被扫到垃圾堆的非正常人。
沈浪道:“殿下,您信任我吗?”
宁政道:“我比相信自己更加信任你。”
沈浪道:“那我认真和殿下说,他们真的都是人才,十万中无一的人才。打造他们的人还来不及用上就已经毁灭了,于是这群人就废了,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底层最垃圾的人!这一个多月时间我摆摊招人,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柄,其实很大程度上我就是在等待这些人。现在让我等到了,而且一下子就来了十一个,我的内心是狂喜的……”
宁政一颤。
他说过,他对沈浪是绝对的信任,甚至比信任自己还要信任。
他既然说是人才,那一定就是人才。
宁政道:“那,那这些人知道自己是这样的人才吗?”
沈浪道:“只有一个人知道,他用了十几年时间把这些人汇聚到了一起,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其他人一无所知,他们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乞丐和流浪汉。”
宁政道:“那个人是兰疯子吗?”
沈浪点头,道:“对,就是他!殿下接下来还缺乏一个帅,无敌统帅!”
…………
而此时,隔壁的院子内!
兰疯子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姑娘,姑娘,求你开恩啊,我这头飘逸长发留到现在不容易啊,千万不能剃光头啊。”
“我未来是要成为宰相的人,没有头发,不能见人的啊。”
“姑奶奶,你只要留下我这一头秀发,以后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恩人奶奶,手下留毛,手下留毛啊!”
咸奴寒声道:“你这一头杂草,不知道有多少虱子,不能留,万一跳到冰夫人身上怎么办?万一跳到沈公子身上怎么办?那可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兰疯子道:“要不然,用开水烫死这些虱子?”
咸奴道:“开水烫,你头皮受得了吗?”
兰疯子咬牙切齿道:“试试看。”
片刻后!
“啊……啊……啊……”
兰疯子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惨嚎。
“熟了,熟了……”
这惨叫声直接让外面经过的小摊吓得瘫倒在地。
直接让边上正在换衣服的乞丐们几乎吓尿了。
整整一刻钟后。
这一盆热水上漂浮着几百具虱子的尸体。
兰疯子的头皮,真的几乎要烫熟了。
他的头发第一次这么干净,轻轻一甩长发,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胡子,身体半倚在柱子上,目光温柔道:“咸奴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非常妩媚动人?”
“姑娘仙乡何处?可有婚配?”
………………
如果说沈浪之前摆摊招人,成为了天下笑柄。
那今天他的举动,就如同一只巨石砸入了湖泊之后,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沈浪把垃圾兰疯子招募成为了五王子侯爵府的七品主簿。
这已经足够惊悚了。
关键是沈浪还把十个半残疾的乞丐流浪汉招募成为了十个百户。
这个消息瞬间引爆了整个国都。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疯狂谈论。
沈浪彻底从笑柄成为了疯子,成为了藐视君王,居心叵测。
终于,国君宁元宪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派黎隼把沈浪提进了王宫之内!
然后,前所未有地发了雷霆之怒!
………………
“沈浪,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挑衅寡人?羞辱寡人吗?”
“你这是在责怪我吗?责怪我没有给宁政配齐人马,所以你找了十一个乞丐来打我脸?”
“你,你就这么羞辱我吗?”
“你,你真是太让我寒心了。”
“之前你摆摊招募人才,就已经让我成为了笑柄,寡人这就忍了,现在你反而蹬鼻子上脸。”
“你给我一个解释,给我一个解释……”
国君气得浑身发抖,面孔发白。
我宁元宪或许是对宁政不够好,但是我对你沈浪何等偏爱?
完全任由你为所欲为。
你就是这样羞辱我的吗?
宁元宪再一次感觉到自己被人背叛了。
喝了一口茶,宁元宪寒声道:“沈浪,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我已经派了黑水台的高手在宁政府邸之外,半个时辰内,如果没有下旨阻止,他们就会冲进入将你带来的那十一个乞丐杀得干干净净。你沈公子也给我滚回玄武城去,你这样大才,我宁元宪还用不起。”
在夜色中,几百名黑水台高手就在宁政侯爵府之外。
时间一到,只要没有新的旨意,他们就会冲进去将那些乞丐杀光。
这样也免得国君成为天下笑柄。
好吧,或许已经成为笑柄了,但起码可以止损。
沈浪严肃道:“陛下,我是认真的。”
宁元宪怒吼道:“你是认真地在羞辱我!我宁元宪就这么对不住你?你就这般痛恨我?”
国君越想越生气。
他直接挥手道:“黎隼,下旨,下旨,让黑水台提前动手,把这十一个乞丐给我杀光。你连夜把沈浪送回玄武城去,送还给金卓,这个人太了不起了,我用不起,用不起!”
他是真伤心了。
沈浪道:“陛下,听说今年要加恩科?”
去年已经进行会试了,按说下一次会试就是后年了。
但是今年越国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且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所以宁元宪为了提振国家士气,决定加恩科。
沈浪道:“陛下,这兰疯子,还有这十个乞丐,全部都是人才,而且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哈哈哈……”国君怒笑。
沈浪道:“这兰疯子今年三十几岁,从十几岁开始流浪天下,虽然也没有正经上过学堂,更加没有参加过任何科举考试!如今距离恩科会试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如果陛下能够赐予他太学监生,让他参加今科会诗,我保证他能金榜题名。”
国君更加呲之以鼻。
这个兰疯子从小就天下流浪,完全靠坑蒙拐骗生活,压根没有上过一天学堂,也没有经过任何科举考试训练,压根连秀才都考不上,更别说进士了。
如今距离恩科会试只有仅仅一个多月时间了。
沈浪又道:“陛下,那十个乞丐是武道人才,虽然他们几乎没有练过武,几乎从小就是乞丐,而且还都是半残疾,武道基础完全为零,但他们真的万中无一。距离武举考试也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我只要这一个多月时间训练他们,一定让他们全部考中武举人。”
这话一出,国君更是如同疯子一般看着沈浪。
此人肯定是疯了,要不然就是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寻常英才也要勤学苦练十几年,才能中武举。
看看张晋,看看林灼,哪一个中武举不是吃尽了百般苦头,哪一个不是闻鸡起舞修炼十年?
这个世界武道远比中国古代强盛。
所以武举的地位远远超过中国古代,几乎大部分武将都要武举人,武进士出身。
这个世界的武举人,武进士,地位不亚于文举人,文进士多少的。
所以这个世界的武举,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尤其是天悦城是国都,这里人才辈出,每一届的武举完全都是死亡之组。
说得再直白一些,像沈十三这样的高手,中武举的概率很低,金呈这个级别大约能够中武举。
而这十个乞丐半残疾,毫无武道基础,想要通过一个多月的练习然后考中武举?
完全是痴人说梦!
甚至压根就是疯子的呓语。
沈浪道:“陛下,我愿意立军令状。一个多月后的会试,若兰疯子不中进士。若这十个乞丐不中武举人,我就灰溜溜返回玄武城,永远离开国都,宁政殿下夺嫡之事,再也不提起。”
……………………
亭子内!
苦头欢喝下葡萄酒之后,望向卓昭颜的目光有些复杂和羞愧。
“颜妹,对……对不起!”
卓昭颜道:“为什么?你可知道你没有杀死金卓也就算了,而且还一走了之,给我带来何等的被动?”
苦头欢道:“我,我下不了手,金卓侯爵是正直之人,品德高尚之人。”
卓昭颜冷笑道:“他品德高尚?那我卓昭颜就是卑鄙之徒了?”
苦头欢焦急道:“颜妹我可以弥补,我可以弥补的,过去一个多月我就去弥补了,你不是想要知道卓氏家族灭亡的原因?我已经帮你调查到了。”
“颜妹,我这就去为你复仇。”
“我这就去为你杀光所有的仇人,那个人尽管权势很高,武功很强,但我不怕,大不了一死而已。”
“颜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
“那个害得卓氏灭亡的敌人武功很高,可能已经和宗师平级了,但我毫无畏惧。”
卓昭颜轻轻一声叹息道:“不用了,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不需要复仇,我再也用不上你了。”
苦头欢颤抖道:“颜妹,你别生气,你别生气啊。你怎么才能原谅我?你说,你说,我一定为你办到,我一定为你办到!”
然后!
苦头欢发现自己的嘴巴和鼻孔有东西涌了出来。
伸手一模,满手的黑血。
“颜妹,你在酒中下毒?”苦头欢颤抖道。
“是啊。”卓昭颜寒声道。
苦头欢不敢置信,战栗道:“我,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我为你杀了那么多人,我为了你愿意付出一切,你……你竟然下毒害我?你……你说爱我都是假的吗?”
卓昭颜冷笑道:“当然是假的,你只是一个卑贱的战争难民而已,我父亲收养你为义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哥哥了,在我眼中你只是一个奴才而已!”
苦头欢如同雷击。
一口又一口的黑血不断涌出。
足足好一会儿,他眼中流出血泪。
“卓昭颜,你要杀我,为何要用毒,为何要用毒,你可以用剑杀我,用剑杀我啊?”
苦头欢猛地撕开衣衫,露出肌肤虬结的胸膛,大吼道:“你亲手杀我啊,亲手杀我啊!我绝对不躲,绝对不躲!”
卓昭颜面孔一寒,猛地拔剑,直接朝着苦头欢胸口刺入。
“噗刺!”
顿时,苦头欢胸膛被刺穿。
虽然他中毒了,虽然卓昭颜武功很高。
但是在苦头欢面前,几个卓昭颜也没用。
现在苦头欢用一根手指头都可以碾死他。
但是,他没有。
就任由卓昭颜刺穿他的胸口。
“废物,死吧!”卓昭颜寒声道。
然后,然后猛地拔出利剑,一脚踢了出去。
苦头欢七窍出血,身体后仰,坠入滚滚江水之中。
…………
注:第一更送上,脖子又疼得扛不住需要去推拿,但没有时间了!拜求大家伙的支持,给我力量!
第286章:绝顶天才碾压一切!救苦头欢
一般乡试都在秋天,所以被称之为秋闱,而会试都在春天。
碰到什么大型庆典什么的,都会加恩科。
先王在位二十几年,没有加过一次恩科。
而宁元宪在位二十来年,加上这一次都已经三次恩科了。
第一次是庆祝他登基为新王。
第二次是庆祝他登基十年。
而这次的第三次恩科是庆祝他登基为王二十周年。
本来很多人还以为今年的恩科泡汤了,今年的情形所有人都看到了,越国危机四伏。
北边和吴国摩擦开战,西北边和楚国摩擦开战,西边苏氏叛乱,南边和南殴国开战。
今年春天,国君屡屡被打脸,哪里心情庆祝,恨不得所有人都忘记登基二十年这件事,所谓的恩科也一推再推。
谁知道局面竟然发展得那么快。
仅仅不到半年时间,局面就发生逆转。
越国再一次获得了辉煌的胜利,剿灭苏难叛乱,和羌国结为盟友,北边吴王认输结盟,西边楚国灰溜溜地退走,现正在谈判呢。
宁元宪的威名顿时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这位国君多任性啊,五十天前各个天大好消息传来的时候,他就立刻宣布,恩科照常进行。
而且一旦加了恩科,就不能只加文举,还要加武举考试啊。
今年秋天进行乡试,明年春天进行会试。
而且这些读书人高兴都来不及呢,加一次恩科就等于多一次机会,可以少等两年。
(上一章出了错误,一个半月后进行的应该是恩科乡试不是会试,已经修改过来了)
………………
听了沈浪的话后,国君不由得大为皱眉。
眼前这个小孽障再一次踩在了他的底线上。
这个兰疯子是谁啊?
就是一个乞丐,一个声名狼藉到极点的人。
你把他招为了宁政侯府的主簿也就罢了,你竟然还要让他参加恩科?
这让天下人如何看我?
乡试是需要资格的,国子监生,太学监生虽然不值钱了,很多商人都有,难道现在要赐给一个乞丐了吗?
不,不是一个乞丐,而是十几个乞丐。
天越是国都,加上下面管辖的几个城,足足有几百万人口。
可谓人才济济,每一次乡试都是死亡之地。
文科举难,武科举更难。
现在沈浪竟然想要一下子让十一人中举。
简直就是疯了。
“你是认真的?”国君望着沈浪道。
沈浪点头道:“当然,臣前所未有之认真。”
国君还是觉得极度不靠谱。
沈浪道:“陛下,从去年到现在,臣说过的每一件事,虽然一开始听上去都大言不谗,但最后每一件都实现了。”
这倒是,但这件事情还是太荒谬了。
沈浪道:“而且,臣愿意立军令状。”
国君望着沈浪良久道:“一言为定,你写下来。”
沈浪大笔一挥。
写下了军令状。
这次恩科乡试,兰疯子参加文举,另外十人参加武举。
若兰疯子不能排名前三,另外十人不能中举,沈浪正式返回玄武城,所谓助五王子夺嫡一事,就此作罢!
然后,沈浪签上了大名。
国君道:“那个兰疯子不需要前三,榜上有名即可。”
看完沈浪的军令状后,国君还是觉得非常儿戏。
没错,这看上去确实儿戏。但是宁政夺嫡看上去本就无比荒谬。
而且这次的文武举恩科,兰疯子和那十个人若不能高中的话,那宁政夺嫡也就彻底没有指望了。
这本就是创造逆天的奇迹。恩科考试高中,也仅仅只是创造奇迹的第一步而已。
国君道:“烛火就在我眼前,你如果就此作罢,我可以将它烧掉,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然后你把那些乞丐赶走,我派人去宁政府上担任主簿和百户之职。”
沈浪道:“陛下,多谢您的恩德,但我这个人最喜欢创造奇迹,尤其是不可能完成的奇迹。”
国君还是觉得无比疯狂。
仅仅只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想要让十一个乞丐科举高中?
我越国的文武科举有那么容易吗?每年有多少精英才子落榜啊?
越国,楚国,吴国的科举都很难。
就国都乡试而言,每年大概三千多人参加,那么有几个人能够高中呢?
最多的时候不超过一百三十人,中举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五。
而且这三千多人除了国子监和太学的某些纨绔子弟之外,可都是精英。
会试稍稍好一些。
越国近两千万人口,每年参加会试的大概一千人左右,每年录取的进士大概一百人左右,录取率百分之十。
越国乡试有五个考区,天北行省,天南行省,天西行省,国都,艳州。
其中天西行省最容易,国都最难。
没办法,国都的人才太多了。
甚至在国都乡试中举,比中进士还要难。
人家饱读诗书几十年,练武十几二十年都不能高中。
国君道:“再加一条,若是他们中举失败,寡人可是要全部秘密处死他们。因为胡闹的是你,丢脸的是寡人。”
沈浪嘴巴一咧。
“就这么定了!”宁元宪道:“黎隼,赐这兰……”
“兰岺!”
宁元宪道:“赐兰岺太学监生出身,准许参加秋末恩文举考试。”
“赐另外十人武学监生出身,准许参加秋末恩科武举考试。”
“另外,让黑水台的那些人撤走,暂时饶过这些乞丐的狗命!”
大宦官黎隼道:“是!”
沈浪躬身道:“陛下,如果臣成功了,真的创造了奇迹呢?”
国君想了一会儿道:“你想要什么?”
沈浪道:“宁政殿下扩充到两千私军。”
两千私军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国君眉头一跳,也就你沈浪敢跟我胡乱提条件,换成别人早就被打死了。
宁元宪一皱眉道:“好!”
“而且到时候兵源随便你挑,但是不成功,后果你自己记住,我就不再重复了。”
……………
沈浪刚刚离开,国君就后悔了!
甚至用力拍自己的脑袋。
寡人真是昏了头了,竟然会答应沈浪这么荒谬的条件。
竟然赐予十一个乞丐文武学监生身份,还让他们参加恩科考试。
这次寡人定是要贻笑大方了。
混账沈浪!
………………
宁政的长平侯府。
外面黑水台的高手已经走了,这十一个乞丐暂时摆脱了性命危机。
而且宫内已经派人送来了十一人的身份文牒,赐予兰疯子和十个乞丐文武监生身份。
来的是一个小宦官,大宦官黎隼完全丢不起人。
颁发的不是旨意,连口谕都不是。
兰疯子和这十一个乞丐全身洗得干干净净。
能不干净吗?
完全是褪猪毛式的洗澡方式。
就差刷出血了,甚至已经刷出血了。
除了兰疯子之外,剩下十个人头发都被剃得干干净净。
洗完了澡,刷干净牙齿,洗光了头发,换上全新的衣衫。
十一人焕然一新。
还是那么的……歪瓜裂枣。
兰疯子除外。
兰疯子污头垢面的时候很丑,这洗干净了竟然是一个中年美男,而且还是一个超级美男子。
可惜,目光太过于猥琐了,神情太下贱了。
另外十人,几乎各个都是半残疾,就算洗干净换上新衣服,也是东倒西歪的。
“兰疯子留下,剩下所有人都去睡觉!”
…………
书房内就剩下宁政,沈浪,兰疯子三人。
沈浪道:“我向陛下立了军令状,一个半月之后,兰疯子参加文科举,另外十人参加武科举。”
“你们十一人都要高中,兰疯子还要排名前三。”
“如果成功,你们的官职就这么定了,而且陛下还给我们两千军队。”
“如果失败,五王子夺嫡一事就此作罢,我灰溜溜返回玄武城,你们十一人全部被秘密处死!”
这话一出,宁政大惊!
而兰疯子身体猛地一抖,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浪。
这怎么可能?
沈公子,究竟我是疯子?还是您是疯子啊?
沈浪道:“兰疯子,你不是自恃才华横溢吗?怎么连国都前三都考不上吗?”
兰疯子道:“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我才高八斗,天下无双。但是那十个人不行啊,练武都是十年之功,只有一个半月,想要让他们全部在武举中高中,比登天还要难。”
宁政严肃道:“兰先生,不要开玩笑,你究竟行不行?”
兰疯子拍打胸脯道:“行,怎么不行?如果没什么事情下官就先告退了啊,五殿下晚安,沈公子晚安。”
然后,兰疯子退了出去。
他走了之后,宁政道:“沈浪,我看这个人很不靠谱啊。”
沈浪道:“等着吧。”
…………
一个时辰后!
兰疯子带着十个乞丐翻墙逃跑,被咸奴和武烈全部抓住,然后扔在沈浪面前。
兰疯子抱着沈浪的腿,大哭道:“沈公子,我不行的,我真的不行!我就是想要来混口饭吃,但没有想到会死人啊,大家江湖儿女,今日放我一马,沈公子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没齿难忘!”
他这么一个中年美男抱着沈浪痛哭流涕的样子更加猥琐,让咸奴更加瞧不起。
宁政也怒了。
今日口口声声自夸经天纬地之才的人也是你,现在带人逃跑的也是你。
你把我宁政当成了什么?
你一个流浪汉乞丐,沈浪和我如此看中你,你非但不珍惜,反而将我们当成傻子吗?
原本宁政对沈浪还抱有希望,但见到兰疯子这幅模样,就彻底不敢指望了。
而且,他也不愿意这十一个人无辜丧命。
“强扭的瓜不甜,你们不愿意的话,我也不强求,父王那里我可以去求情!”宁政寒声道。
兰疯子顿时叩首道:“多谢殿下,如此天高地厚之恩,待我他日报答,告辞,告辞!”
然后,他一溜烟走了。
但是下一秒钟。
他被咸奴提了进来,重新扔在了地上。
沈浪望着兰疯子道:“你要装疯卖傻随你,但你已经三十几岁,你还有多少年?你还能指望谁?”
兰疯子一颤。
但很快他又重新抱着沈浪的大腿嚎啕大哭哀求,完全一副没脸没皮的样子。
“沈公子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行的,我都是吹牛的,都是骗人的。”
“我算命从来就没有准过啊。”
“我是看了很多杂书闲书,但是我没有正经上过学堂,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科举训练,这国都科举更是死亡之组,我连秀才都考不中,更别说中举了,更别说排名前三了,杀了我也做不到的。”
“而且那十个人都是半残疾的,从来没有练过武,一个半月想要武举高中,怎么可能?沈公子你是不是发梦了啊?”
宁政道:“沈浪,算了,我们又何必强求于人?”
看着眼前兰疯子这个下贱样子,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巴掌拍死!
沈浪二话不说,朝他扔过去一篇晦涩之极的文章,上下两篇整整几千字之多。
“点香!”
一炷香点上。
“兰疯子,你只有一炷香时间,要把这五千字背完,如果背不完的话,我就将你阉割掉!”
“武烈,刀子!”
武烈二话不说,直接拔出弯刀,放在兰疯子的鸟上。
顿时,兰疯子几乎要吓尿了,恨不得把鸟缩到肚子里面去。
“沈公子不要玩了,会死人的!”兰疯子哀求道。
沈浪道:“你时间不多了,只有一炷香时间,背不完就阉割掉,我说到做到。”
顿时,这兰疯子拿过沈浪的文章,一目十行地阅读。
整整五千字,差不多二十页左右,厚厚的一叠,而且是晦涩文章。
这一炷香只有不到半个小时,寻常人恐怕读都很难读完,更别说背了。
就算是天才,也至少需要一天时间才能背下来。
此时这个兰疯子仿佛完全进入了另外一个状态。
他嘴里默念,眼睛飞快移动。
武烈的刀子就在他的鸟上,让他浑身瑟瑟发抖。
…………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一炷香结束了。
“时间到!”沈浪一把夺过二十页的文章道:“全部背下来,背不出来的话就被阉割。”
兰疯子闭上眼睛,飞快地背诵:
故:小故,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体也,若有端。大故,有之必无然,若见之成见也。体:若二之一、尺之端也。知材:知也者,所以知也,而必知,若明。虑:虑也者,以其知有求也,而不必得之,若睨……
他语速飞快,但口齿清晰。
大约十五分钟,就将这五千字完完整整全部背诵出来。
一字不差!
顿时,宁政惊呆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天才吗?
这五千字一炷香就完全背出了?
接下来,沈浪随口问出了几个算术题。
不管是加减乘除,不管有多少位数。
不管多难,沈浪刚刚问出题目,最多不超过四五秒,他就给出了答案。
而且完全准确。
宁政真的无比惊艳。
这兰疯子的才华,也未免太惊人了啊。
沈浪更厉害。
竟然从一堆乞丐中,发现了兰疯子这个天才。
不仅仅是宁政惊艳,沈浪也叹为观止。
半个小时内背诵五千字,沈浪也能做到,但他靠的是智脑。
而兰疯子完全靠的就是过目不忘的天赋。
真的是太牛逼了。
沈浪都自愧不如。
背完之后,兰疯子可怜兮兮道:“沈公子,我……我能去小便,顺便换一条裤子吗?真吓尿了。”
沈浪挥了挥手。
咸奴提着兰疯子去洗鸟,换裤子。
兰疯子一边尿,一边道:“咸奴姑娘,其实男人这东西不能光看个头,也不能看持久力,关键还是技巧,四两拨千斤懂吗?”
“咸奴姑娘,我知道你听过我兰疯子的许多传言,我可以告诉你,那都是真的。但那都是我放荡不羁的面具而已,你想要了解真正自我吗?半夜时分,欢迎来我的院子,我们可以互相探讨一下前半生,并且展望一下后半生!”
咸奴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道:“不要白费劲了,你大概够不着我里面。”
…………
兰疯子再一次出现在沈浪的面前,再一次抱着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沈公子,我虽然过目不忘,我虽然是绝顶天才。”
“但我真的没有正经上过学堂,我看的书都非常杂的,没有一本关于科举。”
“你让我参加科举考试,真的不行的,我真的考不中的。”
沈浪道:“文科举主要靠的是策论和诗,我已经准备了上千篇策论,几千首诗,一个多月内你背下来完全没问题。”
兰疯子道:“背下来也没用啊,押题的概率太低了。”
沈浪道:“你是一个天才,你不是金木聪,背下来上千篇策论,难道你还不会写吗?熟读诗歌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顿时,在边上拼命抄写策论的金木聪抬头看了姐夫一样,姐夫你教训别人,提我做什么呀?
当时这一招他试过了,但可耻地失败了,不过他只背了几十篇。
现在姐夫竟然给这个疯子准备了一千篇,实在太疯狂了。
沈浪道:“兰疯子,我就问你一个月内能不能背下一千篇策论?”
兰疯子点头道:“能!”
沈浪道:“那背完一千篇后,你能不能熟练借用,根据任何题目写出一篇优秀策论出来?”
兰疯子道:“百年不遇的文章不行,但是应付科举考试,应该行!”
沈浪道:“那不就成了?”
兰疯子再一次跪下来,抱着沈浪的大腿道:“恩公,我是可以。但我那些兄弟不行啊,练武不能死记硬背啊,没有十年之功根本不成啊。”
越国武举主要考四样。
举重、骑射、步射、马刀。
确实没有十年之功,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沈浪问道:“大傻,你学过射箭吗?”
大傻摇头道:“没有啊!”
沈浪道:“武烈,你在二百步之外点一根蜡烛。”
武烈出去,在院子二百步外点燃一根蜡烛。
也幸亏这是原来的镇远侯爵府,而且被烧了大半,夷为平地,所以才有那么空旷的地方。
沈浪道:“大傻,射灭那根蜡烛。”
“哦!”大傻点头。
然后,然后他随便举弓,根本就不瞄准。
弯弓搭箭。
射出!
嗖!
片刻之后,二百步外的蜡烛火苗被射中熄灭。
这下子轮到兰疯子惊呆了。
没有学过射箭,竟然可以如此厉害?
沈浪道:“在某一个级别之内,血脉天赋碾压一切。兰疯子你的那十个兄弟什么血脉,你难道会不知道?”
兰疯子不敢置信地望着沈浪。
然后,他摇摇头道:“沈公子,我真的不知道。”
沈浪道:“你不知道,你花了十几年时间去找到他们,并且把他们一个个都汇聚到你身边保护起来?”
兰疯子摇头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浪道:“你们这批有多少人?我不知道,但都是天才!蓝暴,苦头欢等等,只不过这些人被豪门贵族领养了,而你身边这些人沦为了乞丐和流浪汉,一辈子都被耽误了。”
兰疯子痛哭道:“晚了,沈公子,现在已经晚了。他们都已经废了,他的血脉让他们身体发生了畸变,全部都变成了半残疾了。”
沈浪道:“未必就晚了!我来想办法!”
然后,他上前拍打兰疯子的肩膀道:“你只管你自己的,好好背策论,好好准备一个半月后的科举。你那十个兄弟交给我,我想办法激活他们体内的血脉。”
“相信我,一个半月后,我会让你们创造前所未有的奇迹!”
“我会让你们震惊整个越国!”
“我会让你们光芒四射!”
兰疯子望着沈浪,目光闪过一丝狂热道:“那还有一个人呢?十个百户有了,还有一个千户呢?”
沈浪道:“他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难,如果能够渡过去,那就成为无敌统帅。如果过不去这一劫,那就当作他废了!”
………………
卓昭颜探头出去看了一会儿。
只见到苦头欢的尸体在江水中沉浮,不断往下游滚去。
片刻之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卓昭颜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没有脑子的武夫。”
然后,她转身离去。
四个绝顶高手,两前两后,保护着她。
真正的绝顶高手,而且身份非常神秘,可不仅仅是隐元会的。
之前沈浪说过,卓昭颜不仅仅是隐元会之人,可能还身负某种神秘使命。
怒江下游二十里处!
苦头欢的尸体不断地沉沦,眼看就要彻底葬身于江腹之中。
忽然一个身影,如同飞鹞一般从江面掠夺。
一把将江水中的苦头欢提起,然后飞快回到江边上。
此人,便是剑王李千秋。
岸边,李千秋将苦头欢放在平地上。
听心跳。
没有了啊。
听呼吸。
也没有了啊。
好像死透了。
不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剑王李千秋夹着苦头欢的尸体,朝着国都狂奔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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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爆发!死而复生苦头欢!
楚国使团已经进入国都一个多月了,两国谈判也已经进行了一个月。
两国代表天天都在打嘴战,吵来吵去一个多月,半点结果都没有。
当然楚国这次是战略输方。
但正是因为如此,楚国才显得咄咄逼人,摆出一副要压着越国低头的样子。
这一次三国冲突,损失最大的当然是吴国,两个战场折损了四万多军队。
至于伤亡的民众则完全没有公布。
还有折损的钱粮,完全是一个天文数字。
楚国表面看上去损失不大,但实际上也差不多足够楚王吐血的了。
首先为了响应苏难叛乱,楚国真的在边境和种尧开打,作为攻击方,损失巨大。
尽管打下来了好几个堡垒,而且把两国边境线朝着越国这边推进了四五里,但是伤亡绝对过万。
关键是这四五里内的几个堡垒,全部要吐回来的。
现在吴越已经表面结盟了,楚国是一定要暂时进入战略防守态势的。
这上万伤亡已经足够大,但是比起苏难灭亡带来的战略被动,那完全就算不上什么了。
这些年苏难和楚国勾结,为了让苏难谋反,为了肢解越国,楚国为苏难和羌国输出了多少利益?
差不多十年时间的暗地贸易让利,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现在苏氏叛军覆灭了,这笔投资完全打水漂。
所以真正的损失,楚王可能比吴王还要大。
关键是羌国现在竟然也成为了越国的盟友,这下一来对楚国压力太大了。
正是因为如此,楚国使团在谈判桌上完全寸步不让。
楚国退兵,归还所有占领的堡垒,这一点已经谈妥了。
但是接下来两条没有谈妥。
第一,越王要求楚国公开道歉认错,承认这一战是由楚国主动发起的。
第二,越王要求楚国赔款三百万金币。
听到这个条件沈浪都快要喷了,国君你还真是狮子大张口啊。
为了这次大战,越国向隐元会借贷了二百多万金币,因为战争比想象中顺利很多,也更早地结束,所以这笔钱还没有花完。
宁元宪的意思是想要把这笔钱从楚国头上讹诈出来,甚至还要赚一笔。
这怎么可能?
楚王脑袋进水了也不会答应。
他甚至宁愿再打一场,也不愿意赔款的。
当然办法不是没有。
只要让羌国骑兵冲入越国境内劫掠骚扰,让楚国感觉到压力,那么在谈判桌上楚国就会怂下来的。
不过宁元宪没有那么做。
他虽然是一个虚荣,又爱冒险,又刻薄的君主。
但是他并不缺乏眼光,羌国好不容易成为了越国的盟友,那就需要好好经营,把双方关系加深加固。
而且羌国这把刀,要在关键时刻用,千万不要把人家当成小弟一样,需要的时候就让人家冲上去,三天两天的差遣,这样迟早会翻脸。
他也了解到,这一代的羌王阿鲁娜娜是一个性情中人,更注重改善羌国民众的生活。
所以这一个多月时间内,羌王已经派遣了两拨使团前往羌国。
第一波使团是正式恭祝阿鲁娜娜成为羌国女王,并且交换国书。
第二波使团带去了无数人,送去了大批茶叶,丝绸,粮食,并且答应收购羌国出产的羊皮,牛皮,羊毛,奶酪等等。
而且第三波使团也准备成行了,打算派出无数的能工巧匠,帮助羌国打造一个水库,并且建成若干个城镇。
总之就是不断让利,几乎没有提出任何条件。
宁元宪是很精明的,如果在位的是阿鲁冈和阿鲁太这样贪婪成性的人,那你不管怎么让利都是没用的。
但是阿鲁那那就非常吃这一套。
随着越王宁元宪主动交好,羌国和越国也正在渐渐变得亲密起来。
当然,吴楚两国谈判到最纠结的时候,宫中有人来问沈浪,愿不愿意加入谈判团队。
结果沈浪回答没空,不愿意去。
顿时,国君宁元宪气的够呛。
你这个小孽障啊,不管你自己的事情,你就半点都不愿意掺乎啊。
我以后要是再找你沈浪,我宁元宪就是……
无奈之下,宁元宪又在心中放了一阵狠话,然后又悻然作罢。
他又能怎样?把沈浪再抓进来抽几鞭子吗?
沈浪暂时才不会去管吴楚谈判这件破事,摆明了长年累月都不会有结果的。
国君这个人太复杂了。
那边对羌国大方得很,一项项决策不知道多英明。
而这边对楚国的谈判却充满了幻想,总是想要从楚国这边讹诈尽量多的东西。
说大方又很大方,说贪婪又很贪婪。
而且这个人太容易飘了。
当然浪爷也没好多少。
大家半斤八两,一样货色。
对于沈浪而言,现在最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多月后文武举考试。
正所谓一鸣惊人。
若是他真的成功了,十一个乞丐全部金榜题名。
那么五王子的势力几乎一下子就建起来,虽然不说一飞冲天,但也相差不远。
而一旦失败了。
那沈浪和宁政都彻底沦为笑柄,所谓的夺嫡也就不用幻想了。
如今浪爷在国都真是大红大紫,甚至在整个越国都红透了。
用后世的话说,就是超级话题网红。
而且还是负面角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和国君之间的军令状虽然没有具体透露出来,但是别人可以猜啊。
现在整个国都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沈浪不但招募了十一个乞丐,而且还要让他们参加秋末恩科考试,还要让他们全部金榜题名。
若做不到,沈浪就滚蛋回家,五王子宁政被夺回侯爵封号。
当然所谓被夺回侯爵封号完全是那些传言者自己加工的,算是火上浇油。
但是整个赌约大概还是正确的。
传出来之后,所有人还是再一次震惊了。
沈浪这个疯子,这个挑梁小丑,你能不能消停一下啊?
你这样一直疯狂刷存在感有意思吗?
你这个装疯卖傻的小丑架势,我们实在已经看腻了啊。
这可是十一个乞丐啊。
这次参加国都恩科考试的人,全部都是千里挑一的绝对精英。
一个从来都没有上过学堂,也没有参加过任何科举考试的兰疯子废物,你让他直接参加国都的恩科考试?还想要让他高中?
十个没有练过武的半残疾,你还想让他们全部高中武举?
这已经不能用傻逼和疯子来形容了。
这就是居心叵测,这完全是在玷污越国科举的尊严。
而且也没有任何赌场为这件事开赌局。
甚至连街上的流浪汉都不愿意开赌。
只是有一天,某个泼皮无意中说了一句话。
若是兰疯子能够金榜题名,我就吃掉十斤屎。
然后,这大概就是国都因为此事唯一的赌局了。
然后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许多地痞流氓,流浪汉,乞丐,甚至普通人也纷纷加入。
若是沈浪能够成功,若是兰疯子和那十个乞丐能够金榜题名,我就吃十斤屎。
甚至有很多泼皮公开喊话,如果沈浪输了,不需要他/屎,只要被他吐一口口水就可以了。
然后要吐口水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几千上万人号称加入赌局。
沈浪若赢,他们每人吃十斤屎。沈浪若输,他们每人在沈浪脸上吐一口口水。
沈浪还能说什么呢?
世人真是太健忘了,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国都的人就已经忘记沈浪杀了多少人了。
这一两个月时间,他们真的把沈浪当成跳梁小丑了,对他竟然毫无畏惧了?
不仅仅是民间,朝堂上也不消停。
每天都有御史上奏弹劾沈浪,弹劾宁政。
沈浪招募乞丐进入宁政侯府,本就是大逆不道,有辱越国尊严。
现在竟然还要让十一个乞丐参加恩科考试,那就是玷污圣人尊严了。
无数官员纷纷请奏国君,惩治沈浪,将这十一个乞丐从长平侯爵府赶走,并且剥夺他们文武学监生的身份,剥夺他们参加科考的资格。
这个话题,都已经成为朝堂上每日固定的话题了。
每天都有人弹劾。
不仅如此,连吴楚两国谈判的时候,楚国使团每天都要拿出来说几遍,讽刺越国施政荒谬,讥讽越王昏庸。
国君宁元宪也烦不胜烦。
但没有办法,这件事情他本就理亏。
沈浪疯,你国君也跟着疯?
让十一个乞丐参加恩科考试?
这件事情听起来就无比荒谬。
现在臣子弹劾起来,难不成你能因为这件事情降罪不成?
没办法,宁元宪每天都在装傻。
你们爱喷就喷吧,反正寡人就是一句话:再议。
当然了,国君现在也有能力装傻。
毕竟越国刚刚大杀四方,大获全胜,他的威名正处于巅峰。
所以偶尔耍耍无赖,践踏一下臣子的底线,对名誉伤害也不大。
不过国君每天都被御史喷,而且还不能反驳,实在是好难受。
所以,宁元宪在心里不知道将沈浪恨成什么样子了。
小孽障,看看你做的好事。
现在你躲起来清闲了,寡人却要每天挨喷,而且还不能反驳反击。
真是气煞人了。
你千万别落到我手里,否则!
………………
事情不断发酵,发酵。
终于有一天爆发了。
太学监生,国子监学生,还有国都的读书人集结起来围攻宁政的长平侯爵府。
逼迫沈浪让十一名乞丐退考。
真是岂有此理。
我们辛苦读书十几年,练武十几年,才有资格参加恩科文武举考试。
你们这十一个乞丐只是投靠了沈浪,就直接能够参加恩科。
凭什么啊?
这样读书人的体面何在?
练武人的体面何在?
文武科举体面何在?
圣人体面何在?
这群读书人和练武人,直接抬着两个圣人的雕像来的,围在宁政的府邸之外。
“宁政出来,宁政出来。”
“沈浪出来,沈浪出来。”
宁政为人正直,这一听就要出去了。
结果被沈浪喊住了,这件事殿下您就不要搀和了。
然后,沈浪走出门来,和这些书生,武人见面。
见到沈浪出现,这些人顿时愤怒了。
“沈浪,你这个投机取巧之辈终于来了。”
“沈浪,你这个跳梁小丑终于来了。”
“沈浪你不要太过分,自己没有参加任何科举考试,结果被陛下赐予举人功名。现在又要让十一名乞丐参加科举,你将圣人颜面置于何地?”
“沈浪你赶紧将这十一个乞丐全部退考,赶出长平侯爵府,送入大理寺监狱,然后你向天下请罪,这件事情才算过去了。”
“这些乞丐怎么能够当官?你完全将国法当成儿戏,将越国朝堂当成猪圈了吗?有辱斯文,有辱尊严。”
沈浪摊手道:“诸位贤达,当时我摆摊招人才的时候,求贤若渴。你们完全可以来应征,完全可以自己来做宁政殿下麾下的官员啊,你们当时为何不来?”
下面人群中顿时讥讽之语传来。
“跟着宁政殿下毫无前途,长平侯爵府的官职送给我都不要。”
“可不是吗?别说是主簿了,就算你沈浪这个长史的官职,送给我都不要。”
沈浪道:“这就有意思了,这些官职你们自己看不上,自己不要,还不允许我给别人了?”
有书生回答:“那怎么能够一样?你将这些官职给这些乞丐,就是藐视朝堂,藐视君王,藐视圣人之道。”
其实,包括兰疯子在内的这十一个人都还没有拿到实际官职。
需要他们在一个多月后的恩科考试高中之后,才能真正走马上位,就官任职。
武烈低声道:“公子,跟这些人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
沈浪道:“我没有想要和他们讲道理啊。”
武烈道:“那要不要我带人将他们赶走?”
沈浪道:“不,人越多越好,炒得越热烈越好。这是一场逆天的奇迹,就是需要这样烘托的。今天他们越是围攻得厉害,一个多月后放榜,如果这十一个乞丐全部高中,那带来了冲击力就越大,奇迹就越耀眼,对五王子夺嫡就越有利。”
武烈道:“公子,不都说夺嫡要低调吗?高积粮,缓称王啊!”
沈浪道:“那也得看有没有低调的资格啊。”
这个世界最难的就是低调懂不?
没有实力的时候你装什么低调?只会默默无闻,彻底被人遗忘。
而就在此时!
一群书生和武人忽然骚动起来。
“冲进去,冲进去,把这十一个乞丐全部打死。”
“对,将他们打死,还越国朝堂于威严,还圣人之道于神圣。”
“冲进去将这十一个乞丐打死!”
然后,这几百人就打算冲进宁政府邸,采取暴力行动。
沈浪一声令下。
一百名雄伟的女壮士冲了出来。
沈浪下令道:“咸奴,武烈,这群人围在外面可以,但是只要敢靠近围墙,靠近大门,你们就果断出手,捏爆他们的卵蛋!”
“是!”
一百个女壮士高呼。
顿时,外面围攻的书生和武人遍体一寒,小鸟一缩。
捏爆卵蛋?
太可怕了啊,从此萎了不说,还可能活活痛死的。
而且女人捏卵蛋,大概不能算武/装/镇压,只能算是个人打架。
……………………
这几日,沈浪极度忙碌。
每天都在地下密室中做实验,血液,蛊虫等等相关实验。
这已经是第一千多次实验了。
现在已经成功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
就差临门一脚了。
而兰疯子,每天都在背策论,背诗。
这是沈浪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脑子方面的天才。
简直让所有人自卑。
所有的文章,真的是过目不忘。
看一遍就能背。
简直让金木聪妒忌得吐血。
甚至沈浪都好妒忌。
本以为一个多月时间,兰疯子要背下一千多篇策论,几千首诗词,肯定忙碌得很,一定是悬梁刺股,日夜不休。
结果……
人家每天就背三个时辰,剩下的时间都在玩。
要么去泡咸奴,要么去看杂书,要么跟着金木聪一起写,要么给人算命。
人比人气死人。
不过他的口味还真是有点重,宁焱的卫队中,虽然都是女壮士,但好歹还有几个斗奴出身的女子长得不错。
偏偏他一眼就看中了咸奴。
腰围八尺,身高也是八尺,说真的两人就算好了,兰疯子可能还真的够不着咸奴里面。
这还怎么办事?
咸奴在上面?
那不超过一分钟,兰疯子直接就骨头碎裂,暴毙而亡了。
咸奴的吨位可是比那个女屠夫还要大得多。
有一天金木聪实在忍不住了,问道:“疯子,你为何一眼就看中了咸奴啊?你口味也太重了吧,你是对超级巨大的女人有什么偏好吗?”
兰疯子摇头道:“当然不是。”
金木聪道:“那为何你之前睡的女人,都是二百多斤得多?”
兰疯子叹息道:“因为便宜啊,同样的价钱,瘦女人睡一次,二百多斤的女人能睡十次。世子啊,我们这些穷人的世界你不懂的,你一出生下来就美人环绕,想要睡什么美人没有啊?对于我们穷人来说,闭上眼睛都是一样的。”
金木聪顿时想要哭了。
他都快二十岁了,结果就睡过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被人睡的。
不过,他才不会承认呢。
他反而大言不惭地点头承认,摆出一副自己是老/司/机的样子。
当然兰疯子早就知道金木聪底细,在哄他玩呢。
金木聪道:“既然你审美正常,为何会看中咸奴啊?”
兰疯子道:“你们看到的是二百八十斤的咸奴,而我看到的是她未来减肥之后只剩下一百三十斤的咸奴,绝对的大美人,而且还是处子,我这算是提前投资,懂吗?”
顿时金木聪呆了,道:“咸奴姐姐应该不愿意减肥吧,一旦减下来,她的战斗力也就减弱了,就凭借她现在的体重,战场上压都能把敌人压死了。”
兰疯子道:“女为悦己者容,等到她爱上我的那一刻,他就会心甘情愿为我减肥了。”
而就在此时,外面咸奴道:“别做梦了,我不会看上你的,你太小了。”
顿时兰疯子面红耳赤道:“咸奴姑娘,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谣言啊,那些都是污蔑。”
咸奴道:“我亲自看到的。”
………………
两日之后的夜晚!
沈浪抱着冰儿睡觉,忽然被喊了起来。
武烈的声音很轻。
但沈浪稍稍一动,冰儿还是醒了。
“怎么了夫君?”冰儿呢喃道。
只有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才会喊夫君。
平时清醒的时候,冰儿都是喊姑爷的。
“没事,你继续睡吧。”沈浪柔声道,然后在她的脸蛋上吻了一口。
“唔!”冰儿继续闭上眼睛,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态,就好像沈浪还在抱着她一样。
走出房间后,沈浪问道:“来了?”
武烈道:“来了。”
………………
来了!
剑王李千秋带着苦头欢的尸体返回了国都。
地下室内,苦头欢的尸体躺在台上,一动不动。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但是也不腐烂。”李千秋道:“非常罕见,非常离奇。”
沈浪仔细观察。
苦头欢首先是中了剧毒,而且是血液剧毒。
沈浪用银针刺入苦头欢身体,蘸了一点点血,然后溶于水中。
“带一只活物来。”
片刻后,一只体形很大的狍子被运了进来。
沈浪把这碗水喂入狍子嘴里。
仅仅喝了两口,几秒钟后,这个狍子口鼻流血暴毙。
果然是剧毒。
就这么一丁点,就毒死了一只几十斤重的狍子。
而苦头欢几乎将一壶毒酒全部喝完了。
再观察他胸口的剑伤。
按照正常人的话,这可是正对心脏中间。
卓昭颜真够狠的,下手如此果断,直接刺心脏,这是要对苦头欢一击必杀啊。
但是……
苦头欢的心脏不在那个位置。
而且这种情况并非是天生的。
而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他的五脏六腑其实都移位了。
当然还包括他的面孔。
沈浪揭开之后,顿时被丑哭了。
这张面孔简直比被硫酸腐蚀过还要可怕,不仅仅像是被大火烧过,而且五官位置完全扭曲偏移了。
沈浪知道,苦头欢就是卓一尘,他十八岁就中了武状元,然后因为身体发生剧变,被送去天涯海阁医治,因为血脉天赋太出色,所以被左辞阁主收为记名弟子。
而这些身体剧变,完全是因为他的血脉。
当时他已经快要被天涯海阁治好了,但是为了给卓氏家族报仇,他离开了天涯海阁,这才又变成这个鬼样子。
这些年,他根本就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着,完全是为了卓氏家族,为了卓昭颜那个狠毒的女人。
所以说,舔狗都没有好下场呀!
不仅仅是苦头欢,包括兰疯子带来那十个乞丐,都因为血脉的原因身体发生了异变。
要么五官扭曲,要么身体佝偻,要么四肢扭曲,看上去仿佛是残疾一样。
“公子,他就是苦头欢吗?”武烈道。
“嗯。”沈浪道:“你很崇拜他?”
武烈道:“嗯!”
不管是卓一尘,还是苦头欢,都有无数的崇拜者。
因为不管是武状元,还是大盗,苦头欢都做到了极致。
在整个越国,甚至在大炎王朝的南方,他都成为了一个传奇。
武烈道:“公子,他死了吗?”
沈浪道:“不知道啊。”
沈浪确实也不敢肯定苦头欢究竟死了没有。
如果说他没死,心跳也没了,呼吸也没有了。
但如果说他死了,沈浪通过X光透视,还能够看到他体内还有细微的能量波动。
一般来说真正的死亡就是脑死亡。
当血液无法将足够氧气输送到大脑的时候,就会造成脑死亡。
大脑时时刻刻都需要大量的能量。
苦头欢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好多天,按理说大脑应该早就死亡了。
但是,他的血液中仿佛有一种非常特殊的能量,依旧能够维持大脑的最低生存。
所以某种程度上,他没有死。
这苦头欢的血脉真是逆天,和大傻也就差了一点点,难怪十八岁就能够成为武状元。
这些年他完全被卓昭颜耽误了,否则他继续呆在天涯海阁,武功只会更加逆天。
这个时候,沈浪才感觉到了一点点玄幻的气息。
“能救活吗?”李千秋问道。
听到这话后,武烈自己退了出去。
她觉得有些秘密,自己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沈浪道:“剑王前辈,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个实验他已经做了半年时间了。
一开始是为了救神女雪隐,利用了大傻的黄金血脉能量。
但是后来发现,雪隐体内的浮屠山蛊虫非常神秘,他们对大傻体内黄金血脉能量拥有疯狂的欲望,源源不断地吞噬。
这些蛊虫吞噬了大傻的黄金血脉能量之后,又源源不断地分泌出来新的血脉能量。
比大傻黄金血脉次一个等级的血脉能量。
但是数量上却多了十倍都不止。
大傻的黄金血脉何等强大?
何等逆天?
就算次几个等级的血脉能量,也无比惊人。
然而,这些奇迹仅仅只是开始。
这些浮屠山的神秘蛊虫吞噬了大傻的黄金血脉能量之后,进入了疯狂的爆发期,不断地繁殖和分裂,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如今,沈浪已经培育出第十代了。
原本这第十代的蛊虫依旧会分泌出神经毒素。
但是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沈浪用剑王妻子血液中的蛊虫做了实验。
剑王妻子被义女薛雪下毒之后,神智全失,整个人仿佛蟾蜍一样可怕。
沈浪检查过后,她中的其实也是一种蛊毒。
沈浪将两用蛊虫进行混合。
本以为不能互相交配,但没有想到可以!
这样繁衍出来的新蛊虫,竟然完全没有了毒素。
雪隐体内的那种神经毒素也没有了,剑王妻子体内的那种毒素也没有了。
这些蛊虫体内就只有一种能量,那就是大傻的黄金血脉能量。
而且,源源不断地繁衍分裂。
只要有足够的血液和能量,他们能够不断进行下去。
这就非常可怕了……
这意味着能够进行血脉改造。
这些蛊虫已经无毒了,只要将他们注入人体之内。
这些蛊虫就会不断吞噬人体血液能量,然后不断地释放。
而它们释放出来的血脉能量,是带有大傻黄金血脉能量的,尽管已经低了几个级别。
但依旧非常逆天。
沈浪当然狂喜!
于是他就找了几个死囚做实验。
结果……非常惨烈!
这些人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大傻的黄金血脉能量,蛊虫进入他们体内之后,几乎片刻将他们吸成了人渣,然后猛地爆开。
不管是用死囚,还是用动物做实验。
没有一个能够活过一刻钟。
这证明了,就算想要改造血脉,也需要有强大的根基,普通人身体根本承受不了。
当然,如果只有极少量的蛊虫注入体内,那么实验体会变强,而且存活的时间也会变长。
但依旧很难活过半个月。
所以,沈浪说他的实验已经成功了99.99%。
而兰疯子带来的那十个乞丐,体内都有惊人的血脉能量,但是他们还来不及强大,就已经沦为了战争难民,流离失所。
这些人最大的也就是三十岁左右。
也就是说,当年他们成为战争难民的时候,最多不超过十岁。
他们运气也不好,没有被豪门贵族领养,所以体内血脉能量根本就来不及引导和疏散,久而久之,这股能量无法被激活,因为无法被释放,就活生生将他们变成了扭曲之人,如同残疾一样。
而他们就是沈浪最好的实验体。
因为他们本能血脉能量非常强大,沈浪改造出来的全新蛊虫,带有黄金血脉能量蛊虫,可以激活他们体内的血脉能量,而且不会让他们被蛊虫吞噬成为人干,也不会暴烈而死。
但沈浪还是不忍心直接拿他们进行改造激活。
眼下,苦头欢几乎已经死了!
那么,他就成为了最好的实验体。
若是沈浪的黄金血脉蛊虫能够救活苦头欢,那就大概证明能够挽救那十个乞丐的命运,能够激活他们体内的血脉能量。
“苦头欢,我这个血脉激活改造实验临门一脚,最后的这0.001%就交给你了。”
“如果成功,那你就活。”
“如果失败,那你就死!”
沈浪深深吸一口气,拿出了一根针管。
那里面大概有三毫升左右的淡黄色液体。
那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黄金血脉蛊虫,不计其数,超过亿计。
剑王李千秋也非常紧张。
因为沈浪如果能够救活苦头欢的话,那也意味着大概能够治好他的妻子。
“虽然我有八成的把握,但还是听天由命吧!”沈浪笑道。
然后将针刺入苦头欢的血管之内,将这三毫升左右的黄金血脉蛊虫注入了苦头欢的体内。
两分钟后。
注射完毕!
剑王李千秋道:“这就结束了?”
沈浪道:“对啊!”
然后,两个人屏住呼吸,盯着苦头欢。
甚至不敢眨眼,唯恐错过一丝一毫。
然而……
整整几分钟时间过去了。
苦头欢依旧一动不动。
依旧没有呼吸,依旧没有心跳。
剑王李千秋的心不断下沉,下沉。
难道失败了?
千万不要啊。
见到沈浪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严肃。
剑王李千秋道:“沈浪不要急,不要急,应该没有那么快的,我觉得等明天再来看比较好。”
“我觉得是能够成功的,至少也要几个时辰,才能看到反应吧。”
剑王李千秋尽管越来越凉,但还是喋喋不休自我安慰。
沈浪也不由得急了。
因为他通过X光眼看得清清楚楚,这些黄金能量蛊虫进入苦头欢的体内之后,顿时进入了疯狂兴奋的状态。
疯狂地扩散,疯狂地吞噬,疯狂地释放。
几亿黄金蛊虫在苦头欢体内横冲直撞。
短短片刻,就充斥到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但是……
苦头欢却依旧没有呼吸,没有心跳!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实验失败了?
千万不要啊!
明明有八九成把握的,怎么可能会失败啊?
一旦失败了。
不但救不活苦头欢,失去一员大将,关键是后面的计划都要泡汤了。
很多实验都要重新开始了。
但时间完全不够了啊,错过了这次恩科考试,下次想要上演奇迹大爆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
“扑通,扑通,扑通……”
一阵猛烈的心跳声响起。
苦头欢的心脏忽然之间,就开始了猛烈地跳动。
他活了!
…………
注:第一更送上,总算早了十分钟了,晚上我继续努力,兄弟们顶我,支持我呀,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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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苦头欢效忠!无敌统帅
“活了,活了。”剑王李千秋狂喜。
沈浪竟然真的救活了苦头欢。
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这样一来,是不是也意味着妻子体内之毒也能解了?
沈浪道:“剑王前辈,浮屠山和天涯海阁比起来,谁更加厉害一些?”
剑王摇头道:“不好比。”
确实不好比。
天涯海阁仿佛是一个知识圣地,非常之神圣,天下敬仰。
但是,它不让人害怕。
而浮屠山代表着神秘可怕。
天下一般都流传着一句话,宁可得罪君王,不要得罪浮屠。
这句话已经很能够证明一切了。
按照沈浪对浮屠山的印象,它就是专业弄毒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准确说浮屠山是玩神秘学的。
炼金,剧毒,内功心法,浮屠山都有涵盖。
而且很少见到浮屠山子弟在外面世界行走,都是外人去浮屠山朝拜。
但这个组织又比较没有底线。
浮屠山剧毒威力巨大,本应该不在外面流传。
但还是有些神通广大的组织能够从浮屠山那里弄到各式各样的剧毒。
钟楚客大宗师去浮屠山已经好几个月,神女雪隐也去了三四个月了。
现在依旧杳无音信,真是让人有些担心。
“现在看来,浮屠山的这种蛊虫仿佛是某种载体。”剑王李千秋道:“它吞噬了任何物质就不断释放这种物质。”
沈浪点了点头,这种浮屠山的蛊毒看上去确实有些万能。
沈浪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见过的一切事物都很正常,都没有多少玄幻气息,甚至和地球上的物种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是一样的。
但这个蛊虫,确实地球世界所没有的,甚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沈浪道:“剑王前辈,您觉得浮屠山这个蛊虫是哪里来的?自己培育出来的吗?”
剑王李千秋摇头道:“不是,应该是从上古世界挖掘来的。”
上古世界?
难怪左辞阁主连天涯海阁都不要了,一直远走海外挖掘上古遗迹。
难怪大劫寺每年也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寻找上古文明。
一旦找到了,那完全就意味着一个势力的崛起。当然左辞阁主未必是为了崛起之类,他应该就是沉迷于上古世界的文明。
剑王李千秋问道:“他大概什么时候会醒来?”
沈浪道:“应该需要两三天。”
此时,苦头欢心跳恢复了,呼吸也恢复了。
但是却没有醒过来。
沈浪用X光眼看过他的血液,里面的黄金血脉蛊虫完全奔腾不息,不知疲倦地改造,复制,繁殖,分裂。
………………
“公子,您能不能管管兰疯子?”咸奴道:“让他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沈浪道:“怎么了?是他的目光太猥琐吗?”
咸奴摇头道:“不是。”
她其实不怕猥琐的目光,因为见得太多了。
因为很多时候,女子表演相扑身上是什么都不穿的。
当然每一个相扑女郎的身体都很肥壮,身体也根本没什么好看的。
但重口味的男人多了,就算不重口味也能够猎奇啊。
沈浪笑道:“那为啥不让他看你呢?”
咸奴道:“因为他看我的目光就好像看到什么大美人一样,我偏偏长得真丑,这样太怪异了。”
竟然还有这种说法。
沈浪道:“好,我尽量,但是小事上我不好管他太多的。”
咸奴欲言又止。
沈浪道:“你想要问宁焱是吗?”
咸奴点了点头道:“公主殿下已经被宗正寺关了好几个月了,按说早就应该放出来了,为何现在都还没有放出。而且陛下那么宠爱您,只要您求情,他一定会放出三公主的。”
沈浪道:“陛下不是不想放宁焱,云梦泽世子去了炎帝国,找廉亲王解除婚事,还宁焱公主自由。他现在还没有回来,证明事情不是非常顺利,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刺激炎帝国。宁焱此时在宗正寺内已经换了一个院子,这和当时宁政殿下坐牢是完全不一样的。陛下此时关着宁焱公主是为了她好,是为了让她彻底获得自由。”
“我知道了,谢谢公主。”咸奴大喜。
………………
兰疯子的天赋,连沈浪都看不下去了。
他现在每天依旧在背诵沈浪给他准备的策论,背诵速度越来越快。
这还不算什么。
关键他还能一边背诵策论,一边看《斗破苍穹》,一边阅读上古书卷,而且大部分都是关于易经注解的书卷。
而且,还完全不耽误。
沈浪考过他,不但这些策论背诵没有问题,甚至《斗破苍穹》都能完整背诵下来。
唯一有点费心的,竟然是阅读上古关于易经注解的书卷。
当然,这也是他的最爱。
兰疯子成为战争难民的时候已经十三岁了,从那之后他颠簸流离,辗转几个国家。
想尽一切办法找书读。
他所有的知识,几乎都是自学的。
此时沈浪源源不断地给他提供各种书籍,看得他如痴如醉。
一心三用的同时,竟然还经常用目光来挑逗咸奴。
如此才华,真是让人惊诧。
人比人,气死人。
………………
卞妃身体已经完全痊愈了。
基本上四五天天就会召宁政入宫一次。
但从来都不谈政事。
后宫不得干政,他是完全执行的。
宁政进宫,也就是陪着她吃吃饭而已。
这一天,卞妃终于忍不住了。
“政儿,距离恩科文试仅仅只有三十五天,距离武举也仅仅只有三十九天了。”
宁政道:“是。”
卞妃道:“要不要为娘找一个大儒去教那个兰岺读书啊,临时抱佛脚也总好过于没有啊。”
她已经听说了,这个兰疯子天天在宁政府里要么在看《斗破苍穹》,还有各类,要么在看算命的书,压根就没有去读四书五经。
距离恩科考试仅仅只有一个月多一点了。
现在开始学习科举方面的知识肯定是来不及了,但至少也要有一个态度出来吧。
虽然临时抱佛脚用处不大,但也免得考试的时候太过于难堪。
宁政道:“谢谢卞母妃,但是不用了,沈浪亲自教兰岺的。”
卞母妃无语道:“沈浪这破孩子自己在科举上都不靠谱,他连秀才都没有考中,举人功名还是向陛下骗去的,还要去指点别人科举?”
这是宁元宪的原话。
不,国君的原话说是讹诈,比骗还要高一个级别。
他还真没有冤枉沈浪。
当时沈浪出使羌国,级别不能太低啊,太学监生文凭肯定不够。
所以沈浪当时就一直向国君要文凭。
本来想要进士功名的,但宁元宪实在给不了,勉为其难就要了一个举人。
所以沈浪是科举之耻。
卞妃道:“我听说这些天,那十个准备参加武举的人,也没有请任何武道教师,也没有学习弓马,依旧天天在家里面吃喝玩乐吹牛?”
宁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卞母妃确实说得没错。
这十个乞丐到府里十来天了,就没有练过一天武,没有骑过一天马。
当然,沈浪倒是测试过一次。
结果非常惨烈。
十个人不要说骑射了,压根没有一个人能够上马。
战马乖巧站在那里,他们连爬都爬不上去。
因为每一个人身体都扭曲,有半残疾。
至于拉弓,更是惨不忍睹了。
别说一石弓了,就算是半石弓,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拉开。
这些日子,这十个乞丐依旧如同往常一样,吃完睡,睡完了吃。
然后,每天都躺在那里吹牛。
吹得昏天黑地的。
那牛吹得,宁政这种正直的人根本就听不下去了。
一个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样子。
而且每个人都吹嘘自己和某某绝色美女有什么什么关系。
在哪个国家,那个城池的那个千金小姐看上了他,打算招他做赘婿,结果为了一身骨气,他们硬是不去。
一副为了自由而抛弃荣华富贵的样子。
然而事实上,这十一人中就兰疯子混得最好。
起码一个银币十次的女人,他睡了不知道多少个。
而另外十人,全部都是处男,却一个个把自己吹成了绝世老/司机。
在床上那事你要是少于一个时辰,你都不敢在这群人中说话。当然尺寸这种东西就没法吹牛了,因为大家太熟悉了,互相看过不下一千次。
兰疯子睡女人没有一次超过五分钟,结果硬生生吹嘘自己坚持两个时辰。
卞妃道:“沈浪也不管管?”
沈浪何止不管?他每天还要抽一个时辰去跟着十个乞丐一起吹牛。
而沈浪吹的牛,就更加没法听了。
这人还说自己去过天上,去过海底,还说自己一年远行十万八千里。
你以为你是孙悟空啊。
没错,《西游记》也被金木聪大神写出来了,大红大紫。
宁政头皮发麻道:“沈浪还是管的。”
沈浪对这些乞丐只管一件事情。
个人卫生。
每天让女壮士压着他们洗澡,用竹刷子刮。
每人每天刷牙两次。
谁要是敢随地小便,用弹力惊人的兽筋弹蛋蛋三十次。
谁要是敢随地大便?那更简单了,直接堵住后眼三天。
宁政想到弹蛋蛋的画面,顿时不寒而栗,猛地抖了一下。
实在太惨了。
那两个人当时凄厉惨嚎,隔着二里地都听得清清楚楚。
“唉!沈浪这个破孩子,究竟想要做什么啊?”卞妃道。
一个多月后的恩科考试,肯定是彻底没有指望了。
接着卞妃柔声安慰道:“政儿,不夺嫡也挺好的。平平安安一辈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比什么都好。”
可见卞妃是对沈浪绝望了。
顿时,宁政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卞妃问道:“陛下呢?还没过来吗?”
外面的宦官道:“陛下还在批阅奏章呢。”
卞妃内心一声无奈叹息。
国君还是不喜欢宁政,每一次卞妃想要给这对父子创造机会,在一起吃饭说话。
但只要宁政在她这里,国君都不会来,就算饿着肚子也在自己书房耗着。
批阅奏章?
批阅个屁啊。
你宁政根本就不是什么勤政的君主,大多数奏章都只是随便看一眼,然后就打发去尚书台,让他们细细审阅,最后挑选出重要的,并且给出意见,然后再交给宁元宪。
他就是不愿意和宁政在一起。
宁政吃饱后,起身告辞。
“几日之后,我再来看卞母妃。”
“好!”卞妃也不送,只是用温柔的目光相送。
在她看来,母子之间是不需要多么客气的。
果然,宁政刚刚走了不到一刻钟,国君就过来了。
卞妃用责怪的目光看了国君一眼。
宁政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实在是太忙了,刚刚批阅奏折几个时辰。”
忙不忙你心中没数吗?
刚才那个奏章,你捏在手里超过半个时辰,就那么二百多个字还没有看完吗?
卞妃无奈,走过去给国君重新弄几个小菜。
他发现了,他丈夫这个痞赖的性子和沈浪是一样一样的。
………………
恢复心跳后,苦头欢又昏迷了三天三夜。
尽管处于昏迷之中。
但他并不是毫无知觉,准确说整个人就仿佛处于某个梦境之中。
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幕一幕飞快在大脑内重新上演。
甚至非常小时候的记忆画面,也支离破碎地涌上了脑海。
当然更详细的是逃难到越国,被卓氏收养之后。
在卓氏家族的日子,他过得真不快乐。
一开始,他只是一个下贱的小厮而已,在武道上脱颖而出之后,卓光卜才将他收为义子。
但他能够看得出来,义父并非真心喜欢他。反而拼命地压榨他。每天都逼着他练武,但是却又不许他识字。
而且每天都在给他洗脑,每天都在告诉他,他的一切都是卓氏家族给的,所以这辈子都要效忠卓氏,都要为卓氏抛头颅洒热血。
当时卓一尘不知道为何义父不许他读书,还以为就如同义父所说,读书无用,他的时光不应该浪费在读书上,应该专心致志地练武。
后来卓一尘知道了,义父是想要让他继续傻下去。义父觉得人读书多了,就会想多,就很难保持天真。
而且有一幕卓一尘记得清清楚楚。
本来卓昭颜对他态度是非常冷淡不屑的,见之如同奴仆一般。但那段时间他特别沮丧,武道进步没有那么快了,义父卓光卜想尽了一切办法,依旧不能让他继续突飞猛进。
这个时候,卓昭颜如同小天使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语笑嫣然,无比的亲热俏皮。
从那个时候,卓一尘就开始沦陷了。
现在他仿佛也看清楚了,当日卓昭颜的亲近也是刻意的。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真正喜欢过他,甚至没有真正看得起他过。
卓昭颜从来都是将他当成奴仆,而不是义兄。
当梦境进入天涯海阁的时候,有些部分变得清晰起来,有些部分则变得模糊起来。
左辞阁主是他的老师。但是在梦境中,苦头欢对他的印象竟然非常模糊。仿佛怎么都记不起他的长相。
左辞阁主还有两个徒弟,一个宁寒公主,一个祝红雪。他只见过祝红雪,从未见过宁寒。
但是在天涯海阁读书的日子,却变得无比清晰。
尤其是被张玉音老师狂骂狂打的画面,每一幕都那么清晰。都那么幸福快乐。
是啊,在天涯海阁的那段日子是多么温馨幸福啊。没有任何功利,没有任何虚伪。
尽管在算术和国学上他成绩很差,天天挨骂。但是纯粹学习的时光实在太快乐了。在天涯海阁的每一刻钟都仿佛是自由的。
而且在天涯海阁的那段时间内,他每天练功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时辰,但是武道水平却突飞猛进,比在卓氏家族每天勤学苦练要快得多得多。
但忽然有一天。
这种快乐的日子戛然而止。
卓氏灭族。
卓一尘不得不中断这无比快乐日子,他逃离了天涯海阁。他觉得他有责任复仇,他有责任保护卓昭颜。
接下来就是大盗苦头欢的记忆。
他脑子里面仿佛本能地排斥这一切,而且这些记忆太近了,也压根不用细细回溯。记忆画面越来越快。
最后定格在最后一幕。
卓昭颜给他下毒,卓昭颜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并且一脚将他踢下怒江。
“傻逼啊……”
所有的记忆在脑子里面回放过一遍后,苦头欢脑海里面只有这三个字。
多谢沈浪,发明了这么贱的词。
不然他真的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自己。
傻逼啊!
太贱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对卓昭颜刻骨的痴恋。
爱情果然是让人变成脑残。
苦头欢仿佛做了长长的一梦,仿佛过去的二十年时间都是梦境一般。
卓昭颜的那一剑,让他彻底清醒了过来。
傻逼!
傻逼啊!
苦头欢忍不住伸手拍打自己的脑袋。
“砰砰砰……”
然后,他就猛地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他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周围空无一人。
整个人好轻快啊。
之前的他,仿佛整个身体被一股灰暗的能量所笼罩。
而现在的他,觉得身边充满了光芒。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在天涯海阁读书的感觉。
太舒服了!
苦头欢一跃而起。
然后发现,竟然不痛了。
这几年他时时刻刻都在被痛苦折磨,五脏六腑传来的痛苦,面孔扭曲传来的痛苦,血脉深处传来的痛苦。
这种痛苦根本就是难以控制的。
但因为时时刻刻都在痛苦,就仿佛呼吸一般,所以反而觉得不痛了。
此时痛苦一去,整个人就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苦头欢本来要出门去的。
结果发现了房间内有一面大镜子。
不由得上前一照。
然后他彻底惊呆了。
这个帅哥是谁啊?
当然了,卓一尘也就是还好,谈不上很帅。
只不过面孔扭曲之后,整个人丑得惊天地泣鬼神。
现在猛地恢复了正常的面孔,就仿佛看到了绝世美男一般。
然后,苦头欢陷入了狂喜之中。
我的面孔竟然恢复正常了?
我身上也恢复正常了?
那扭曲的皮肤呢?那如同被火烧过的皮肤呢?
竟然一切都痊愈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沈浪究竟在我身上做了什么?
他究竟有什么魔力啊?
他知道是沈浪救了他,恢复心跳和呼吸后,尽管依旧昏迷,但他却依旧听得见。
“嗷……”
“嗷……”
“嗷……”
苦头欢发出一阵阵尖叫。
在镜子面前整整看了一刻钟。
这些年面孔扭曲,他带着一张扭曲的面具,口口声声不在意。
但内心却无比自卑。
所以他才给自己取了一个外号叫苦头欢。
现在面孔恢复了。
他获得新生了。
过去的二十年,真的就仿佛一场梦魇。
现在他挣脱了。
我对卓氏不再有任何亏欠了。
我对卓昭颜也不再有任何亏欠了。
他欢快地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秋天。
阳光温暖却不灼热,金光灿烂。
有些树已经开始落叶。
有些树上已经硕果累累。
这景色是多么的美好啊?
除了在天涯海阁的那几年时光,卓一尘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身边的风景。
此时才感觉到,世界是如此美好。
但是……
来到院子之后,画面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十个光头正在练武。
而且每一个身体都多多少少有些扭曲畸形。
整整玩了十几天了,终于想起来练武了吗?
不过……
你们这是练武吗?
你们每人手中的弓,可有三十斤吗?
这完全是给孩子练习的弓啊。
而且就这样,还没有一个人能够拉得开。
而且拉弓就要站直,挺腰。
这一个个人,恨不得躺在地上拉弓。
好不容易练了半刻钟!
“休息了,休息了……”
“今天真是太辛苦了,太不容易了。”
“是啊,是啊,这练武实在是太难了。”
“如今像我们这么勤奋的人,实在不多了。”
“我觉得以后我们的规矩要改改,练一刻钟,休息一个半时辰怎么样?”
“一个半时辰?哪算怎么回事啊?四舍五入,休息两个时辰吧。”
“行,就这么定了,练习一刻钟,休息两个时辰!”
“我们实在是太努力了。”
十个乞丐练习拉弓十五分钟不到,然后就准备躺着休息四个小时。
就这么躺在院子里面,又开始吹牛。
苦头欢整个人都要炸了。
这群人太不长进了。
他可是带惯队伍的人啊。
他曾经可是中过武状元的人啊。
那真是闻鸡起舞,悬梁刺股。
这群人竟然如此懒散?
放在我苦头欢麾下,你们的尸体早就凉了。
苦头欢的每一个兄弟都是他亲自操练出来的,每一个都以一敌十不止。
他麾下虽然只有二百人,但是来去如风,纵横无敌。
苦头欢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立刻想要去找鞭子,抽打这群人。
就你们这幅模样,练一百年也上不了战场。
就在这个时候,沈浪和宁政走了出来。
这十个乞丐也不在意,依旧躺在地上吹牛,压根没有任何畏惧。
因为一直以来,沈浪对他们态度太好了。
除了不许随地大小便之外,也不怎么管他们,每天还跟着他们一起吹牛。关键他吹的牛,简直要笑死个人。
而宁政殿下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又黑又矮,也不发火,大家也根本不需要畏惧。
这群人流浪了二十年了,每一个心性都无比懒散。失去了畏惧之后,想要让他们起身行礼是不可能了,站都懒得站起来。
“沈公子来了。”
“五殿下来了。”
“拜见两位大人。”
“武烈女将军呢?”
“是啊,一个多时辰不见了。”
“武烈将军的屁股真是太圆了,超一流。”
…………
苦头欢走到沈浪面前,面色有些古怪。
心中非常感激他的救命之恩。
甚至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还让他获得了新生。
但苦头欢就是不愿意向人下跪,也不愿意表现出一副感恩涕零的姿态。
或许这是一种逆反。
之前卓氏天天要求他这样那样,领养之恩每天都要说几十遍,每天都要他为卓氏鞠躬尽瘁。
每天都要卓一尘对卓氏忠诚。
事实上,卓一尘比任何人都忠诚。
当卓氏家族覆灭之后,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他,但他还是离开了天涯海阁去保护卓昭颜,想尽一切办法为卓氏复仇,为之付出了自己的自由,甚至生命。
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表现出忠犬的样子。
他是有傲骨的。
“醒啦?”沈浪上前捶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之前饶了徐芊芊一命,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你后来有去刺杀我岳父,我就捶你一拳,你睡过卓昭颜吗?”
呃?
问题这么天马行空吗?“
苦头欢摇头道:“没。”
“那就好,那就好。”沈浪道:“我跟你讲啊,这个女人那里说不定有毒的,你若真睡了他,说不定会烂鸟。”
苦头欢一脸懵逼。
这……这个人就是传说中智近乎妖的沈浪?
这么一副八婆的样子?
“你想要我做什么?”苦头欢直接了当道。
沈浪道:“今后大家在一口锅里面吃饭?如何?”
苦头欢点头道:“行!”
沈浪道:“这位是五殿下宁政。”
苦头欢拱手道:“拜见五殿下。”
宁政反而礼节更加谦卑,直接九十度拱手行礼:“见过卓兄。”
顿时苦头欢拜下道:“拜见五殿下,拜见沈公子。”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一开始表现出一副无比傲慢的样子,但别人对他礼遇的话,他就十倍还之。
沈浪道:“卓一尘,你可愿意成为五殿下府上的千户吗?”
卓一尘是越国传奇,十八岁的武状元。
如果正常混官场的话,他现在起码是四品武将了,甚至更高。
千户对于他来说,真是芝麻粒小官了。
“好。”苦头欢道。
沈浪道:“卓兄,你愿意与我一起,辅佐五殿下登基为王,建功立业吗?”
苦头欢一愕。
五殿下夺嫡?这怎么可能?
就算把脑袋拼没了,也没法成功吧。
但……沈浪既然给他新生。
那么,他就要用尽性命报答之。
顿时,苦头欢单膝跪下:“臣卓一尘,拜见主君。只要君不负我,我永远不负君!”
这就是苦头欢的承诺。
他一旦效忠,那就是一辈子,除非他效忠的人背叛了他。
我苦头欢,永不先叛!
沈浪道:“恭喜殿下,获得一员无敌统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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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不成功便成仁!再创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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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无敌统帅?
大傻算吗?
他不是的,他是无敌先锋。
仇妖儿是吗?
呃!
这个人太牛逼,暂时不列入考虑范围,我们只说正常人,不谈BUG。
所谓的无敌统帅,并不是熟读了多少兵书,也不是何等之聪明绝顶。
周瑜很牛逼,巨牛逼。
但他算是儒帅。
无敌统帅大概像是韩信,霍去病这种人。
这种人不但能够坐镇指挥,也能够上阵厮杀。
这种统帅仿佛天生就有一种嗅觉天赋。
他们是为战场而生的,天生能够激发士气,天生能够练兵,天生能够嗅到敌人在哪里,天生能够嗅到敌人的破绽。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种人甚至是不练级的。
冠军侯霍去病,他练级了吗?
完全没!
跟在舅舅卫青学习了一段时间后,十七岁的他就带着八百骑深入敌境,斩杀俘获匈奴两千多人,其中就有匈奴单于叔祖籍若侯,单于的叔父罗姑比等等一堆大人物。
十九岁的时候,霍去病就担任骠骑将军,率领大军出击河西,歼敌四万,俘虏匈奴王、王母、单于阏氏、王子、相国、将军等一百多人,立下了惊天动地之功。
十九岁,仅仅才十九岁!
苦头欢卓一尘大概就是这一类的天才。
他从小一直在卓氏学习战场武道和兵法,十八岁考中武状元。
十九岁去天涯海阁学习个人武道,国学,算术,哲学。
成为大盗苦头欢之后,他率领麾下二百多人,纵横于越国东部,吴国东南部,来无影去无踪。
在越国官方,天南行省总督确实没有正儿八经围剿过他。
但是在天北行省,在吴国南部,官方可是十几次对苦头欢进行围剿,最多的时候出动了六七千人。
结果一根毛都没有抓到。
他麾下这二百骑,在吴越两国完全如入无人之境。
虽然表面是匪徒,但是他从来不劫掠平民,不祸害地方,只对为富不仁的巨室下手。
而且他麾下的二百骑明明是匪徒,但是令行禁止,拥有极高的荣誉感,甚至都和他一样视钱财如同粪土。
这压根就不是一支盗匪了,甚至是一支拥有精神信仰的军队,尽管他们的信仰只是替天行道。
“殿下,我麾下还有二百部众,我想要全部招来。”苦头欢道。
宁政道:“行!而且这二百骑全部作为你的亲兵,我一个不动。”
苦头欢道:“待我写一封密信,沈公子派人去越国东北海域的大罗岛,他们见到信物和密信后,就会立刻动身来国都的。”
大罗岛?
沈浪知道这个地方,确实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岛屿,而且已经不在越国的海域范围了,也不在吴国海域,用现代地球的话说就是属于公海了。
原来苦头欢的基地在那里,难怪吴越两国动用那么多的人力也找不到。
苦头欢决定做什么事情,一分钟都等不得的。
他开始写密信。
这上面的字,沈浪没有一个认识的。
总之就是很怪的文字,这个世界上没有的文字。
“这些字是你自己造的?”沈浪问道。
苦头欢道:“贻笑大方。”
还真是他自己造的?
这就牛逼了。
苦头欢道:“我们之间的密信不仅仅用自己造的字进行交流,而且就算这些字也只是代码,收到密信之后,还需要进行破译。”
沈浪和宁政不由得惊诧。
这是国家级别的保密方式了,你区区一个二百人的盗匪,有必要这么高端吗?杀鸡用牛刀啊。
“我听张玉音学士说,你是一个学渣啊?”沈浪道。
苦头欢叹息道:“我十九岁去天涯海阁,但是我之前从来没有学过国学也没有学过算术,我一去那里就被逼着和十八九岁的同学一起学习,所以……”
原来如此。
那……真是太惨了。
这就等于说小学都没有读过的人直接进入了大学,直接从大一开始学。
难怪苦头欢天天挨打,天天挨骂,简直怀疑人生。
但是,他竟然也真的学出来了,可见天赋之高。
接着苦头欢道:“殿下,我们只有一个千户的编制吗?”
沈浪道:“暂时只有一个千户的编制。”
苦头欢道:“那我麾下的十个百户呢?”
“喏,在那里?”沈浪嘴巴一努,朝着院子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吹牛的十个乞丐指去。
顿时间。
苦头欢觉得头皮一紧,后背一阵阵发凉。
明明是秋末,阳光温暖,却莫名觉得空气中好冷。
就这十个乞丐?
沈公子您这种天才这么不讲究吗?还是有特别的嗜好?
您是不是偏爱把事情拔高到地狱级难度啊?
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
这十个乞丐,完全是无药可救啊,就算闭着眼睛去街上拉人,也比这十个乞丐更强了。
太离谱了啊。
这十个乞丐半残疾也就算了。
关键是流浪时间太久了,整个心性全部懒散了。
整个人几乎都废了。
刚才他们练习拉弓,不到三十斤的小弓,没有一个人能拉开。
而且练习不到一刻钟,就要休息两个时辰。
休息就休息,可以站着,最多就是坐着休息。
而这群人竟完全瘫躺在地上。
毫无畏惧之心,面对沈浪和宁政,也完全视而不见,依旧在吹牛,吹得昏天黑地。
瞧瞧此时这些人在干嘛?
一个在抠脚,然后放在鼻子地下闻,还在惋惜最近洗澡太勤了,积年的老味不见了。
还有一个在憋屁,憋到极致后,然后猛地放出来,然后惋惜说:又失败了,又没能崩出屎花来,最近吃得太干净了。
这群人已经不能用废物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残渣。
苦头欢道:“沈公子,对于这十个人,您有什么目标吗?”
沈浪道:“有啊,还有38天就要进行武举考试了,我希望他们全部中举。”
顿时间。
苦头欢彻底呆了。
头皮发麻得整个头盖骨都要掀开。
足足好一会儿,苦头欢颤声道:“沈公子?要不然您给我一副毒药,我这就把命还给您?”
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但是这件事情你就算把我杀头一百遍,我也做不到啊。
你让我带人上阵打战,就算没有刀剑,起码也要给一根木棍啊,你这给我十坨屎算是怎么回事啊?
沈浪道:“卓兄,你去仔细观察每一个人,看看能够发现什么?”
苦头欢上前,仔仔细细观察每一个乞丐。
这十个乞丐顿时停止了吹牛,被苦头欢的暮光看得发毛。
看什么看?
老子就算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没有卖过屁股啊。
现在已经做上百户官,更不可能去卖/屁股了。
苦头欢不但看,而且还动手捏,还用鼻子嗅。
顿时,这十个乞丐吓坏了。
这是要干啥啊?
“别动手动脚的啊,这光天化日的,你就算想要做什么,起码也要天黑……”有一个乞丐拼命挣扎,不让苦头欢乱摸。
“啪!”苦头欢一巴掌拍下去。
顿时,这个乞丐直接被拍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就仿佛一只不断颤抖的青蛙。
整整看了一刻钟,苦头欢回到了沈浪的面前。
沈浪道:“看出来了吗?”
苦头欢点头道:“看出来了,我在他们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种血脉力量的气息是非常玄而又玄的,大概也只有同类才能感觉到一丁点。
沈浪道:“那你也知道,为何他们会成为这个样子了?每一个人身体都是扭曲变形的。”
苦头欢道:“他们血脉的力量非常强大,每天都自然而然地吸收天地元气,但是又得不到激活和释放,所以就在体内进行报复性的反弹,致使身体扭曲,我以前也曾经遇到过。”
沈浪道:“如果我能够将他们体内血脉成功激活,甚至更上一层楼,那会出现什么结果?”
苦头欢道:“他们每个人都差不多三十岁了,血脉吞噬天地元气至少已经二十几年了,已经累积了非常多的能量,只要能够顺利激活,他们瞬间就能够拥有强大的力量和精力。”
就如同大傻。
人家到现在都没有正常练过武,每天就是挡剑。
结果多厉害?
上了战场后,他的威力甚至超过了剑王李千秋。
就算是单打独斗,他几乎可以挡住百分之九十九的高手。
为何?
就是因为钟楚客大宗师把大傻体内的黄金血脉力量激发了出来而已。
这股力量已经存在大傻体内十几年了,只不过得不到引导,一旦激发出来,瞬间就会非常强大。
这十个乞丐体内的血脉能量积攒了二三十年,一旦激活,虽然不至于像大傻这么厉害,但也绝对是很惊人的。
沈浪道:“国都周围的眼睛太多了,明天我就带着他们出城,去一个偏僻没有人烟的地方,对他们的血脉进行激活,然后密训。”
苦头欢忽然道:“沈公子,我同意出城去偏僻之地,但是激活他们血脉能不能拖延两日。”
这话一出,沈浪不由得愕然。
这是为何啊?
苦头欢道:“一旦激活了血脉,他们就成为正常人了,而且还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正常人,他们的心态就完全变了。而一个人的磨难是宝贵的,他们现在是残疾人,别看他们天天欢快无比,但内心早已经冰冷绝望。我想要趁着他们冰冷绝望的这两天时间,把他们的纪律性也训练出来,这样才能刻骨铭心。”
沈浪道:“怎么训练?”
苦头欢道:“打,往死里打!”
接着,苦头欢转身进入房间之内,找到一支鞭子,藏在袖子之内。
走到院子外面,他朝着十个乞丐拱手行礼到了:“诸位弟兄,我叫苦一尘,从今以后就是你们千户,大家就在一口锅里面吃饭了,请诸位兄弟多多关照。”
十个乞丐躺在地上有些不耐烦,但还是随便拱手道:“好说,好说。”
“我们一定关照你。”
“虽然你是千户,但没有我们兄弟们帮衬,你这千户也做不下去,所以你以后也要乖巧一点。”
“对,对,对,要有个先来后到。你虽然是千户,但毕竟是后来的,资历没有我们深。”
“小苦啊,你知道做官最重要是什么吗?要先学会做人!”
苦头欢笑道:“一定,一定,诸位兄弟的教诲我都记住了。”
然后,他脸色猛地一冷,从袖子里面抽出鞭子,直接冲上去,对着十个乞丐狂抽。
“啪啪啪啪……”
“站起来,全部给我站起来。”
他对着每一个人都狂抽。
这剧痛,真是让人屎尿齐出啊。
顿时间,十个乞丐完全被打懵了。
一个个鬼哭狼嚎,撒泼打诨。
但是苦头欢的策略就是,谁哭喊得最厉害,就专门去打他。
直接将他抽得满地打滚。
真的打得屎尿齐出。
这十个乞丐,先是嚎叫,然后是咒骂,然后是告状。
“沈公子,救救我们啊。”
“五殿下,救救我们,要死人了,要死人了。”
“我们不干了,不干了,散伙,散伙!”
苦头欢一见,目光直接盯着那个说散伙的人。
“你说要散伙?”他目光仿佛择人而噬。
那个乞丐一哆嗦,颤抖道:“我们是来当官的,不是来受罪的,五殿下和沈公子都没有管我们,你区区一个千户又算得了什么?”
苦头欢寒声道:“你说要散伙?”
那个乞丐一抖道:“你逞什么官威?新官上任三把火,别以为我们不懂,你这种套路我们在丐帮见多了,你以为能够吓到我们?”
苦头欢寒声道:“你说要散伙?”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目光杀气越来越浓。
顿时那个乞丐吓得一阵哆嗦,但这群人都是滚刀肉,已经彻底一无所有的人,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输了阵势,听到苦头欢的逼问,顿时寒声道:“是有如何?散伙就散伙!”
苦头欢冷道:“你说要散伙,那就是逃兵,按照军令,逃兵一缕绞死!”
他二话不说,直接找了一根绳子,攀在树上,打了一个结
然后,一把提着那个乞丐的脖子,直接将他脑袋往绳子上一套。
“既然做了逃兵,那就不再是兄弟了,到了地狱后不要怪我。”
苦头欢一踢板凳。
那个乞丐的身体顿时垂落下来,悬挂在半空。
从头到尾,苦头欢没有任何犹豫。
说要绞死,直接就吊死。
那个乞丐拼命地挣扎,面孔涨红,眼睛鼓出,舌头吐出。
剩下九个乞丐完全惊呆了。
直接魂飞魄散。
这……这是一个阎王啊。
说杀人就杀人。
说吊死就吊死。
“你竟敢杀人?兄弟们跟他拼了!”
这十个乞丐每天都朝夕相处,当然充满了感情,有人一怂恿。
顿时,剩下九个乞丐直接冲上来,要救进行绞刑的那个乞丐。
但是,苦头欢挡在前面。
于是这九个乞丐纷纷扑向苦头欢,要和他同归于尽。
但是,苦头欢一脚一个。
直接将他们全部踢飞出去。
一个个飞出十几米,狠狠砸在墙壁上,吐出半口血。
脑袋砸在底边上,鲜血淋漓。
而吊在树上的那个乞丐,拼命挣扎,挣扎,挣扎。
然后,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
舌头吐出很长,眼睛充血,屎尿流出。
宁政不忍,上前道:“苦将军,念他是初犯,饶他一命吧。”
顿时,剩下九个乞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道:“是啊,将军,饶我兄弟一命吧。”
苦头欢寒声道:“军法无情。”
宁政拜下道:“他们是我招来的,之前没有管教过,所以这才说出散伙之话。俗话说有教无类,我们不能不教而诛!”
苦头欢道:“殿下,既然进了军中,那就应该懂得军法。不能因为不教就不去学,既然我是千户,那练兵之事就交给我,殿下就算是主君,也不要过多干涉。”
“是!”宁政更加卑微拜下道:“苦将军,这一切都是你的权力。但是我没能教好他们,我也有罪!”
沈浪道:“苦将军,这样如何?殿下以发代头,为这个百户换得一命如何?”
宁政二话不说,拔出匕首,把自己的一头长发全部割断。
可不像是曹操,象征性割了一缕,而是直接全部割断,就留下一头短发。
而此时,吊在树上的那个乞丐已经不动了,仿佛已经死了。
苦头欢上前,一把将那个乞丐放了下来。
听他的心跳,已经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
沈浪道:“赶紧做人工呼吸,做心肺复苏。”
然后,他把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的办法告知了苦头欢。
苦头欢二话不说,对这个乞丐进行人工呼吸。
按压他的胸口。
这个乞丐满嘴唾沫,舌头露出,满口腥臭。
但苦头欢仿佛丝毫未觉。
不断地嘴对嘴人工呼吸,不断地按压心脏。
整整十分钟后!
终于,这个人恢复了呼吸,恢复了心跳。
剩下十个九个乞丐,顿时瘫倒在地,喜极而泣。
竟然真的活过来了。
明明已经死掉的人,竟然救回来了。
太神奇了!
救活了那个乞丐后,苦头欢面孔冰寒起身,一字一句道:“这次是宁政殿下以发相代,但殿下也只有一头头发,下一次你们难道要殿下斩首相代吗?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有下一次,杀无赦!”
“听到了没有?”
顿时,九个乞丐乖巧道:“是。”
苦头欢道:“现在所有人给我站直了,坚持一个时辰不要动。就算倒下了,也立刻给我站起来,谁要是动了,休怪我鞭下无情!我这个人心狠手辣,你要愿意死,我也愿意埋,任何不听话的,我就一直打,要么打到听话,要么打死为止!”
然后,这剩下的九个乞丐就歪歪斜斜站在那里不敢动。
但是他们那里支撑得住啊,不到几分钟就动了。
苦头欢冲上去,手中的鞭子疯狂地抽打下去。
那架势,就是真的往死里抽。
旁边的一个乞丐吓得猛烈哆嗦,充满了尿意,他想要举手去尿。
苦头欢猛地一转身,目光如电朝着他射来。
那个乞丐猛地一抖。
不用去厕所了,因为已经尿了。
苦头欢丝毫不在意,就盯着他。
你尿了不要紧,但也不能动。
………………
尽管距离武举已经越来越近了,按说应该争分夺秒立刻激活这十个乞丐的血脉。
但是苦头欢不急,那沈浪自然也不能急。
在五王子府,所有人都要尊重苦头欢的绝对权威。
在军事武道方面的事情,只要他决定了,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没有任何人会否定。
知人善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要钱给钱,要什么给什么。
宁政没钱,沈浪也没钱,但是天道会有啊。
宁政决定夺嫡之后。
天道会立刻在国都专门成立了一个办事机构。
这个机构只负责一件事情,专门给钱!
沈浪要多少钱,给多少钱。
只要沈浪的亲笔条子,见条子就给钱。
不仅仅是钱,还有任何物资。
天道会不敢相信宁政能够夺嫡,但是他们相信沈浪,沈浪说要投资,那他们就投资。
因为从头到尾,沈浪创造的所有奇迹,天道会作为战略盟友,看得最是清楚,甚至比张翀还要清楚。
而且万一宁政夺嫡成功。
那……整个越国的贸易权瞬间就变色,天道会直接就能逆转,将隐元会按在身下。
甚至天道会内部已经开始清算债务。
想要看越国国库究竟欠了隐元会多少债务,万一宁政继位要打压隐元会,天道会要随时准备接管这笔债务。
什么叫接管这笔债务?
就是先出钱替越国国库还了这笔钱,然后变成越国欠天道会这笔债务。
大致结算了之后,天道会脸色都变了!
宁元宪,你究竟是多么会败家啊?
你欠这么多钱,晚上睡得着觉吗?
于是,天道会再成立了一个组织。
这个组织也只有一个功能,专门负责攒钱,随时准备接管越国对隐元会的债务。
这笔债务实在太大了,天道会又处于急剧的扩张期,战略收复期,需要天文数字的金币。所以想要攒出这笔金币,哪怕以天道会的力量,也要积攒许多年了。
但现在宁政夺嫡刚刚开始而已,还要不了多少钱。
就比如这一次,沈浪索要二十匹千里马,也就是两万金币而已。
天道会二话不说,几天之内就给宁政府上送来了二十五匹千里挑一的骏马。
经过了五天的调教!
这十名乞丐完全焕然一新,绝对令行禁止。
就算身体扭曲残疾,站得歪歪斜斜。
但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站着不动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而且只要苦头欢一声令下。
任何事情都要做。
说倒下就倒下,哪怕前面是一坨屎,正好会砸在脸上。
说站着不动,就一动不动,哪怕有一条蛇正钻入他们的胸口。
而且该睡觉的时候,也绝对不敢说一句话。
因为一旦睡觉的时候说话,就直接把嘴巴缝起来。
是真的用针线缝起来,整整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只能用管子洗流食吃,不会饿死。
苦头欢练兵之狠,连沈浪都毛骨悚然。
那十个乞丐见到苦头欢,真的如同见到阎王,见到鬼一般。
甚至做噩梦,苦头欢都是唯一的内容。
沈浪曾经秘密找苦头欢谈过。
“卓兄,练兵不都讲究恩威并施吗?要让人敬畏交加,而现在这些人畏你如鬼,但是也恨你入骨。”沈浪是疑惑,而不是质疑。
苦头欢道:“公子,所谓恩和敬是要在战场上生死与共才能真正交心。平时靠解衣衣我,推食食我只能简单地收买人心,不够深邃和震撼。现在让他们畏惧,就足够了。”
沈浪道:“一切你说了算,那现在进度如何?”
苦头欢道:“这群人已经有纪律了,可以离开国都,去偏僻之地密训了,并且激活他们的血脉了。”
………………
次日!
沈浪,苦头欢,武烈率领一百名女壮士,带着十个乞丐离开了长平侯爵府,离开国都。
苦头欢带着银面具。
整个国都的民众再一次见到了无比奇葩的一幕。
整整二十五匹骏马,千里挑一的超级好马,让人垂涎三尺。
但是……
十个乞丐,骑着十匹好马坚持不堪入目。
因为他们不是骑在上面,而是用绳子捆在上面。
这些人压根就不会骑马,而且身体扭曲残疾,也根本骑不上去。
就只能用绳子捆着。
众马奔驰。
这些乞丐原本想要鬼哭狼嚎,但是一想到苦头欢的可怕,顿时闭上嘴巴。
就算吓得屎尿齐出,也绝对不喊喊出声,不然就要被缝住嘴巴,甚至更惨。
但是苦头欢一声令下:“可以惨叫!”
于是,十个乞丐尖叫连连,惨绝人寰。
“驾,驾,驾……”
“啊……啊……救命啊,救命啊,要掉下来,掉下来了……”
玄武大道上,无数百姓纷纷停下看热闹。
太荒谬了。
太可笑了!
距离武举考试仅仅只有一个月左右了,沈浪你现在才开始训练这些人的骑术,是不是有点晚了?
而且你是这样练骑术的?
就是把人如同粽子一样捆在马背上?
真是大开眼界啊。
今年小丑特别多,但没有一个人超过你沈浪啊。
真的是好马啊,可惜被一群废渣骑了。
总之,沈浪率人出城这一幕,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太惨烈了,太尬了。
就你这十个废物,还要参加一个月后的武举考试?
简直是疯了。
别说一个月,就算十年也没用。
就你这堆垃圾,还要去密训?
然后,本来已经稍稍偃旗息鼓的御史们再一次纷纷弹劾。
请求国君剥夺这群人文武监生的身份,剥夺他们参加恩科考试的资格。
再一次要让沈浪向天下谢罪。
跪在圣庙之前三天三夜。
十个乞丐绑在马背上出城的这一幕,国君也看到了,他在皇宫的最高处眺望到的。
然后,整个人都要气疯了。
丢人,丢大人了。
凭什么啊?
你沈浪胡作非为,却要我宁元宪丢人现眼?
他忍得好辛苦,才没有派人冲出去将这十个乞丐全部斩尽杀绝。
接下来几天的朝会,都不能消停了。
这群御史又要天天喷了。
宁元宪又只能硬着头皮装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他已经在心中立誓。
等恩科考试结束,沈浪找的那十一个乞丐全部落榜之后,他一定会下令将这十一人斩杀成为十几截,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
沈浪找的这个秘密地方距离国都一百多里。
是一个巨大的湖泊,中间有一个湖心岛。
上面有一个废弃的庄园。
这个庄园也是天道会提供的。
在这里密训能够绝对的保密了。
因为庄园里面有围墙,周围都是湖面,任何人都不能窥探。
当然!
沈浪也有些想多了。
就你这十一个垃圾乞丐,鬼才会来窥探你密训。
这就仿佛索马里足球队担心巴西队来偷窥你训练一样可笑。
想要我们窥探你战术,起码要要先进世界杯再说,索马里足球队连非洲杯都没有参加过呢。
…………
湖心岛庄园的地下密室内!
十个乞丐惶恐不安。
他们整整齐齐躺在石床上,而且全身都被捆绑了。
接下来,沈浪要给他们集体注射黄金血脉蛊虫,要激活他们的血脉力量,甚至改造提升血脉级别。
之前他在苦头欢身上是成功了。
但是在这十个乞丐身上能不能成功?
有自信,没把握。
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旦失败!
那一切都付之流水。
一个多月后,恩科考试泡汤。
所谓五王子夺嫡,彻底沦为一场笑话。
沈浪和国君的赌约,也彻底失败。
“呼……”
沈浪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然后准备开始!
苦头欢寒声道:“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任何人不得出声,否则割掉舌头!”
顿时,十个乞丐咬紧牙关,夹紧屁股,唯恐发出一点点声音。
这个苦阎王说到做到,他说要割舌头,就一定会割的。
沈浪拿出十个针管,每一个针管里面只有一毫升左右的黄金血脉蛊虫。
正是开始!
沈浪动作神速!
一个一个连着注射。
短短两分钟内,全部注射完毕。
一毫升的黄金血脉蛊虫,全部注入了十个乞丐的体内。
然后,是彻底的寂静!
紧接着是如同战鼓一般的心跳声。
这些人的心跳起码加速了两三倍,而且非常响。
在这密室内,十个人的心跳声,真的仿佛鼓声。
紧接着……
“噗噗噗……”
每个人开始喷血。
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嘴里直接飙射出来。
然后……
身体皮肤开始龟裂。
鲜血不断涌出。
“可以喊叫……”苦头欢下令。
顿时,地下密室传来了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撕心裂肺。
让人毛骨悚然。
然后,沈浪见到了惊悚的一幕。
这些乞丐扭曲的身体,活生生被抽直了。
不仅如此,这群人的血脉开始用力鼓起,仿佛随时都会胀裂爆炸。
“啊……啊……啊……”
无边无际的痛苦!
“砰砰砰砰……”
然后捆绑住他们的坚固绳索,纷纷断裂!
不成功便成仁!
要么收获十具尸体!
要么收获十个超级强者,创造前所未有奇迹,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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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涅槃蜕变!惊艳绝伦!
这十个乞丐发誓,这两天两夜他们所遭遇到的痛苦和折磨,超过了过去半辈子的总和。
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沉浸在地狱一般的痛苦之中。
而且仿佛永远看不到尽头。
这种痛苦从骨头里面涌出,从血脉里面涌出,完全无法抵抗,无法压制。
简直要让人魂飞魄散。
真的有一种感觉,好像将他们彻底打碎了再重新组合起来。
他们真的恨不得立刻死去。
或者是昏厥过去也好。
但是完全没有,那些痛苦依旧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涌来。
而沈浪也见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
同样是不符合现代科学,现代医学的一幕。
这十个身体扭曲残疾的乞丐,就仿佛被彻底拉长拉直了一般。
从歪瓜裂枣,变成了正常人的模样。
这不由得让沈浪想起了《鹿鼎记》里面的胖头陀和瘦头陀,一个是高个子活生生给压矮压胖,一个是从矮子活生生抽长了。
他仅仅只在地下室里面呆了半个时辰,然后就离开了。
因为这些惨叫声实在是太凄厉了。
而且这十个人就这样一直惨叫了两天两夜。
………………
沈浪在给这十个乞丐改造血脉的时候,兰疯子破天荒地没有调戏咸奴,也没有。而是拿起了一本佛经,细细阅读。
他脸上的贱样,也消失了很多,目光也尤其地复杂。
沈浪道:“兰疯子,你仿佛不太愿意见到这一幕?”
兰疯子道:“岂敢,岂敢。”
他确实有些不愿意见到这一幕,他花费了十几年时间,终于把这些流离失所的同伴给找到了。
但找到之后,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心中想着的依旧是蛰伏。
蛰伏到什么时候?
他完全不知道,也没有答案,
当剧变发生的时候,他的年龄还太小了,心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使命感。
就只是想要找到这些小伙伴,然后保护起来。
他来到宁政府上,更多也只是想要寄人篱下,给兄弟们找个落脚之地。
但就这么脱颖而出,他实在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沈浪道:“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兰疯子道:“我们小时候其实没有什么记忆,从小就在一座山上长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无忧无虑?”沈浪道。
兰疯子道:“是啊,无忧无虑,尽情地玩。当然也在学习,但学习就是玩,玩就是学习。”
沈浪道:“你们父母呢?”
兰疯子道:“父母也在山上,有些教读书,有些教练武,有些缝衣服,有些做饭,有些种田。”
沈浪不由得一愕。
听上去这仿佛是一个乌托邦的存在,对于高尚者而言,确实无比的美好。
沈浪道:“后来呢?”
兰疯子道:“后来就出事了,大人就带着我们逃跑,一直往东边跑,想要出海远走。但是跑出了几百里就接连遭到了许多次追杀。”
沈浪道:“谁的追杀?”
兰疯子道:“不知道,全部都是顶级的武道高手。”
沈浪道:“然后呢?”
兰疯子道:“爸爸妈妈们为了保护我们,就冲出去和敌人战斗,瞎子叔叔带着我们逃跑。一路逃,一路逃,又一路被追杀。而且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我们就彻底走散了。”
沈浪道:“然后你就花了十几年时间,把他们找到了?”
兰疯子道:“我们总共有三十几个人,但我只找到了十个,剩下的再也找不到了。”
沈浪道:“当时你是最大的孩子吗?”
兰疯子摇头:“不是,兰魔兄长最大,当年他已经十三岁了,还有兰迷姐姐,但是这两个人都不见了,我就成为了年纪最大的那个,所以我有义务保护这些弟弟。”
沈浪闭上眼睛思索,问道:“苦头欢,蓝暴也是血脉非常出色的战争难民,他们是你的兄弟们吗?”
兰疯子摇了摇头道:“不是的。”
沈浪道:“那大傻呢?”
兰疯子道:“更加不是了。”
沈浪此时对武道血脉研究已经非常深了。
了解得越多,就越是震惊。
大傻和仇妖儿的黄金血脉,绝对的独一无二,天下无匹。
苦头欢血脉天赋很高,神女雪隐也是,但距离大傻和仇妖儿依旧有一段很远的距离。
大傻和仇妖儿的血脉,真的高高在上,俯瞰众生。
沈浪道:“这十个人都算是你的弟弟对吗?”
兰疯子点头。
沈浪道:“你不愿意见到他们出人头地吗?”
兰疯子道:“太危险了。”
沈浪道:“不会的,关于血脉的致命危机已经过去了。蓝暴,卓一尘都平安无事,天涯海阁已经为你们这群血脉天赋极高的人作保了,你们大可以放心地建功立业。”
接着沈浪道:“咸奴也是你们当中的一员吗?”
兰疯子摇头道:“不是。”
沈浪道:“那你为何一直盯着她?”
兰疯子道:“我们从小就无家可归,颠簸流离,本能地想要找到同类抱团取暖,咸奴有和我一样悲惨的过往,我们的心才会贴近在一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
咸奴怒气冲冲了进来,猛地一指兰疯子。
“公子,这个贱胚子偷看我洗澡。”
兰疯子道:“不,不,不,咸奴姑娘,我根本就不是偷看你洗澡。我只是要记住你现在的模样,因为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会变得无比的美丽,所以你每一天的模样都值得纪念。”
真会说话,甜言蜜语说得溜极了。
但是,没有用的。
咸奴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一把将他拍到在地。
拿起一根小竹子,对着兰疯子的胯间狂抽。
“啊……啊……啊……”
兰疯子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
沈浪看得头皮发麻,赶紧退了出来。
这是一笔糊涂账了。
咸奴下手也真是精准,确保能够让兰疯子痛不欲生,但是又不至于打坏。
这个分寸,太难了。
不过他的十个兄弟此时都在遭受地狱一般的折磨,兰疯子也有必要和他们同甘共苦。
………………
两天两夜过去了。
地下室的惨叫声终于结束了。
这十个乞丐,陷入了沉睡。
武烈带着十几名女武士走了进去,为每一个人清洗身体,然后敷上药膏,灌入参汤。
就这样,这群人一直睡,一直睡。
整整睡了五十个小时,然后才依次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
顿时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
身体里面仿佛有风在吹,整个人仿佛要飘起来一样。
那种强大的力量感,那种健康的感觉。
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感觉。
轻轻一用力。
整个身体顿时直接弹起,然后落在地上。
这些乞丐顿时完全惊呆了。
之前他们的身体都是扭曲的,佝偻的,如同残疾一般。
别说站着,就连坐着都很辛苦,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都躺着。
走路,那更是深恶痛绝的。
因为没有力气,而且身体不平衡,歪歪扭扭,太痛苦难受了。
明明一百多斤的身体,却仿佛重如千斤一般,随便走几步都仿佛要摔倒在地。
而现在。
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一般。
此时,苦头欢道:“你们的面前有镜子,各自好好看看全新的自己。”
这些人抬头一看。
果然有好几面镜子,比人还要高的镜子。
只看了一眼,这些人都惊呆了。
之前丑陋扭曲的身躯呢?之前半残疾一般的身躯呢?
全部都不见了。
每一个人的身体都恢复了正常,变得无比挺拔。
甚至比正常人还要挺拔,如同长枪一般。
而且面孔也变了,之前每一个人的面孔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形。
完全丑陋不堪。
而现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顿时,十个人泪水狂涌而出。
一开始还能够压抑,后来开始嚎啕大哭。
十几年了。
几乎从有记忆的时候开始,他们的身体就渐渐不正常了,后来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严重。
最后变成了畸形。
他们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彻底废了。
没有希望的人生,注定是颓废堕落的。
所以他们才会时时刻刻躺在地上吹牛,因为只有那样的日子才是快活的,不需要面对现实。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获得了新生。
苦头欢道:“从现在起,从这一刻起,你们获得了新生。”
“从今天开始,你们不再是乞丐,不再是流浪汉,而是五王子麾下的百户军官。”
“希望你们永远记住这一刻,永远记住是谁给你们的新生。”
“从今往后,若是胆敢背叛者,天诛地灭。”
“胆敢好逸恶劳者,天诛地灭。”
“贪婪奸诈者,天诛地灭!”
此时,沈浪和宁政走了进来!
苦头欢寒声道:“之前身体不好跪不下去,现在见到主君,你们难道还不跪吗?”
然后他单膝跪下:“拜见殿下,拜见沈公子。”
那十个乞丐整整齐齐跪下道:“拜见殿下,拜见沈公子。”
沈浪仔仔细细看了这十人一眼,缓缓说道:“之前你们都是乞丐,都是流浪汉,所以都没有名字。从今天开始,你们便是宁政殿下麾下的百户军官,未来会成为千户,游击将军,参将,甚至成为一方提督,封爵败将,所以你们需要有一个名字了。”
“兰疯子是你们的大哥,那你们都跟着他姓兰,分别叫兰一,兰二,兰三……一直到兰十。”
宁政不由得望向沈浪一眼。
这么简单的名字好吗?是不是太随意了,有点像是阿猫阿狗一样。
没有什么不好的,叫这样的名字,会时时刻刻都提醒他们是兄弟。永远都是一体的,永远不要互相背叛。
沈浪道:“多余的话不说了,还有二十九天,恩科武举考试开始!”
“若你们考中了,那么就一飞冲天,宁政殿下正式有了夺嫡的资本。”
“所你们考不中,陛下会将你们斩尽杀绝,宁政殿下的夺嫡彻底成为笑柄,而我也将灰溜溜地回到玄武城。”
“我希望这一幕不要发生。”
“从今天开始,我们生死与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卓将军,接下来一切交给你了。”
苦头欢叩首道:“是!”
“所有人,全部穿上衣服,出去吃饭!”
“半个时辰后,开始训练。”
“武举考试分四项,举重,步射,骑射,马战!”
“其他人要整整练习十几年,才能参加武举考试。”
“而你们,仅仅只有二十八天。”
“仅仅只有二十八天,若能够完成,建功立业,光宗耀祖。若不能完成,全部都死了吧!”
“立,走!”
…………
接下来,这十个乞丐,开始了疯狂的训练。
不,已经不能称他们为乞丐了。
应该称之为兰氏兄弟,或者兰氏血脉者,兰氏天才。
苦头欢一个人训练他们十个。
每天训练九个时辰!
一天十二个是时辰,竟然要训练九个时辰,剩下吃喝拉撒睡觉加起来才六个小时。
简直就是往死里训练。
而训练的结果……
简直让沈浪不忍直视。
不是因为太差。
而是因为太……牛逼了。
让沈浪这种弱鸡完全看不下去了,并且开始怀疑人生。
这个世界的武道实在太不公平了。
血脉天赋高的人,简直就是为所欲为。
太可怕了。
武举考试中的第一项举重。
这十个人完全不需要练了。
沈浪用黄金血脉蛊虫激活了他们的血脉力量之后,他们的体内直接爆发了强大的力量。
第一把举起的重量,就远远超过了武举所需的数字。
一刻钟都不需要练,直接就过了。
接下来是射箭。
按照沈浪看来,这射箭和血脉天赋关系也不大了。
然而完全不是这样的。
射箭一靠力,二靠稳,三靠目,四靠精神。
当然了现代人射箭还需要靠静,靠感觉。
但是对于这些血脉天赋极高的人,就完全不存在了。
首先他们力大无穷,武举考试的标准是一石弓。但是对于高手来说,挑选更强的弓能够更加精准。
所以苦头欢直接开始训练的就是一石半,这就相当于现代二百磅左右的超级强弓了。
能够拉开这样强弓的人,算是微乎其微。当年亨利八世的弓也就是180磅而已。
但是兰氏兄弟这些血脉强者,不费吹灰之力直接拉开。
拉开之后,还能稳在那里一动不动。
当然,强弓这么长时间拉开不射,对弓的伤害很大的。
但是不要紧。
有天道会。
一石半的强弓他们准备了几百张,专门让兰氏兄弟练习用的。
一个人练废十张都没有问题。
这种强弓,极限距离能够射出二百五十米以上,但是真正有效杀伤距离,仅仅只有一百米左右。
武举考试要求的步射距离是一百二十步,大概就是八十五米左右的样子。
而苦头欢对这十人的要求更高,直接就从一百五十步开始。
怎么形容这些人的进步呢?
简直就是突飞猛进!
寻常人的血脉,每天练习一百箭就差不多了。
因为这样的强弓,是非常耗费体力的。
而这群人就不断地拉弓,不断地射。
半天时间,就要射出五百箭左右。
这个数字简直就是逆天了。
寻常人要是这么高强度的训练,筋骨只怕要扭曲了,腰椎也彻底变形了。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只是有些酸痛而已,晚上泡一下药汤,第二天又生龙活虎了,身体和筋脉里面,仿佛有无穷的力量。
上午射箭,下午骑马。
射箭对于他们来说,还有一点难度。
骑马对于他们来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了。
激活了血脉的他们,力大无穷,四肢矫健,感知非常敏锐。
很快就能找到人马合一的感觉。
仅仅两三天时间,这些人不但能够在马背上轻松自如,而且还能够在快速奔跑中自由上下马,还能够倒着骑。
难道骑马也能靠武道天赋?
第四天时间,完全不需要双手,靠着双腿双脚,就能够轻松驾驭这些千里马。
空出的双手,可以轻而易举弯弓射箭。
射箭的进度稍稍慢一些。
但依旧无比惊人。
第一天,基本上全部能够中靶。
第二天,基本上全部都有了分数。
第三天,基本上已经能够射中正中的那个圆。
第十天时间,这些人的射术进度仿佛进入了某种瓶颈期。
苦头欢减少了疯狂训练的时间。
开始传授内功修炼。
当然所谓的内功,完全是提升精神,提升心静止水的境界。
学习了这些这两卷秘籍后。
这些人的射术,再一次突飞猛进。
武烈麾下的女武士,沈浪麾下的金氏家族武士,全部都看呆了。
尤其是沈十三,他再一次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我还有练武的必要吗?
这个世界也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有了血脉天赋,竟然真的可以这样为所欲为。
你们这些天才一日千里,可考虑过我们普通天赋者的感受吗?
之前一个大傻,就让他怀疑人生了。
现在一下子爆出来了十个天才,当然比大傻的级别还是很远,但是比起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一骑绝尘。
这就仿佛普通人赶路,骑着乌龟在跑。
天赋高的人,也就是骑着一头小毛驴。
而这群人,就是骑着千里马在狂奔。
大傻这样的人就更过分了,简直就是骑着大鹏鸟在飞。
有你们这些天才在,我们普通人是没有活路了。
五王子宁政也完全看呆了。
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天才吗?
这进度也未免太……可怕了啊。
射箭这种东西,本来是十年如一日,日积月累。
但是这些人,完全肉眼可见的进步。
这就如同树木长叶子,缓慢得悄无声息,需要过好几天之后,才能够看到他们长出来。
又仿佛是喂猪,至少要养个一两个月,才能看出来明显的变化。
而这群天才就仿佛是高速播放的电影,直接加速几十倍以上,叶子出溜一下子就长出来了,花瓣猛地一下就张开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他们真的是在飞。
本来宁政还觉得,从零开始习武,一个月内考中武举是天方夜谭。
毕竟国都的武举考试强者如云,精英无数。
但是所谓的精英在天才面前,完全是浮云一般。
武举四项考试,仅仅只有一个月时间学习,原本觉得难如登天,连一样都学不完。
现在看来,时间竟然绰绰有余。
太可怕了!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然后,宁政心中叹息。
我宁政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得到这十一个天才的效忠?
这十一个人才流浪天下十几年时间,没有一个人发觉。
而沈浪竟然一下子将他们挖掘出来。
如此看来,沈浪更加厉害。
正所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而且沈浪激活了他们的血脉力量,这就更加逆天了。
我宁政何德何能,竟然得到了沈浪的帮助。
他心中说的是帮助,而不是辅佐!
………………
“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沈十三叹息道。
因为兰氏的那十个天才,射术已经超过他了。
何止超过他,而且还超过了武烈麾下所有人。
“普通人没法活了!”
武烈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盯着这些天才呢?你完全可以和别人比。”
沈十三问道:“和谁比?”
武烈道:“和你家公子比起来,你沈十三也是绝顶天才了。”
呃!
沈十三心中狂认同,但是却不敢点头。
主人这个超级大弱鸡,武道天赋简直是天下第一渣。
人群中随便挑一个出来,恐怕都找不到比主人更渣了。
赢主人这样的废柴,胜之不武!
武烈道:“沈公子的天赋应该是长歪了,全部都集中在智慧和美貌上了。”
咸奴在边上点头道:“对,对,对我们公子虽然武道天下第一渣,但是长相天下第一帅啊。武烈你见的人多,可有见过和公子一样帅的人吗?”
武烈不说话。
沈十三道:“云梦泽世子,应该和主人一样帅吧。”
咸奴摇头道:“不行,不行,云梦泽太贱了。”
沈十三心中道:“可是,主人也很贱啊。”
当然,他也就敢在心中说说,嘴里是半个字都不敢讲的,甚至表情和目光都不敢流露出半点,那样他真的会半死的。
武烈道:“祝红雪。”
咸奴道:“我没有见过祝红雪,他竟然和公子一样帅吗?”
武烈点头。
祝红雪确实是天下绝顶的美男子。
而且顶级美男,更多靠的是气质,而不单纯是长相。
忽然沈十三道:“咸奴,你瘦了一些啊。”
咸奴顿时满脸通红,拼命摇头道:“没有,没有,你不要瞎说啊……”
然后,她飞奔逃走了。
沈十三一愕。
为什么瘦了不愿意承认呢?
明明瘦了很多啊,大概有二十斤左右。
………………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不能装逼的日子,又飞快而过!
不知不觉,二十几天时间过去了。
距离恩科文举考试,仅仅只有两天时间。
距离武举考试,也仅仅只有六天时间了。
那么兰氏十一兄弟到底准备得怎么样呢?
兰疯子提前十三天,背完了沈浪准备的所有策论和诗词。
倒背如流。
不仅如此,他每天还写十篇策论,二十首诗词。
太恐怖了。
这么高产,简直堪比十全老人。
某个十全老人写诗靠的是不要脸,兰疯子靠的也是不要脸,不要心。
他所背诵的策论都是中华上下两千年历史的千古名篇,不朽之作。
他用起来完全随心所欲,毫无堆砌痕迹。
所有的典故名句,信手拈来。
这么说吧!
如果不作弊的话,兰疯子的策论水平已经远远超过了沈浪。
沈浪已经失去了批改他策论的能力了。
一是因为沈疯子写得太好。
二是因为他写得太不要脸,几乎每一个句子都能找到出处,全部引用背诵下来的千古名篇。
说白了。
沈疯子写的策论其实没有真正的灵魂。
就只是一具完美绝伦的躯壳。
但是……
这个世界有灵魂的策论又有多少?
命题作文而已。
短短时间内,又有谁能够写出直击灵魂的作品?
这就如同美剧《西部世界》里面的那些人造人,完全和真人一模一样,而且长得绝美。
这样的美人放在你面前,不告诉你造出来的复制人。
你日,还是不日?
沈疯子的策论就是这样,惊艳绝伦。
如同镜头之下的绝色美人,好看就行了,能硬就行,还管什么灵魂不灵魂的。
再说科举考试,可不就是一档子买卖么。
宁政读书十几年,学问很不错。
他看过兰疯子的策论,说了一句话:“连续看十篇,感觉有些麻木。但是只看一篇,精彩绝伦!”
沈浪问道:“能中前三吗?”
宁政想了一会儿道:“每次国都科考前三的策论,我都读过,论惊艳程度远比不上兰岺,他用的那些句子实在太美,他用的那些典故实在太精确。”
能不精确吗?
兰疯子的每一个句子,都是从上千不朽名篇中摘取出来的,而且活学活用。
当然了,策论和诗词都比较唯心。
除非是真正经典不朽的作品,才会拥有致命的绝杀力。
但是兰疯子在术一道上,完全用到了极致。
所以恩科考试前三,不说十拿九稳,十拿七稳还是有的。
况且国君说过,只要高中即可,不强求前三。
凭借兰疯子的这些策论诗词,榜上有名那是绝对板上钉钉。
那么惊艳绝伦的句子,那么精准绝妙的上古典故,要是不能高中那才有鬼了。
兰疯子这边没有问题了。
那么另外十个兰氏天才的武举,有问题吗?
…………
苦头欢依旧疯狂操练这十个天才。
“公子,您带着兰疯子先回国都参加考试,武举考试要晚四天,我们三天后出发返回国都。”
沈浪问道:“是他们水平火候还不够吗?”
苦头欢道:“公子说的水平是指什么?”
沈浪道:“榜上有名,中武举人。”
苦头欢道:“那怎么可能?我要的可不仅仅高中,我要他们碾压众人,我要他们惊艳四方。若是有这样的血脉天赋还中不了武举人,那还不如自杀算了。”
你们牛逼。
你们这群天才说话就是狂,就是傲。
惹不起,惹不起。
然后,苦头欢一刻钟都不耽误。
继续疯狂操练。
十个兰氏的天才骑在马上。
百米之外,十只老鼠飞快逃窜。
苦头欢大吼道:“射,射,射!”
“要是射不中这些老鼠,要是跑了一只,我活生生把你们打得半死!”
“你们是废物吗?都练了一个月了,一百五十步外连一只老鼠都射不中?我要是你们,立刻抹脖子自杀,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脸面吃主君的俸禄?”
有三个人没有射中,让老鼠逃脱了。
苦头欢猛地冲上去,手中的鞭子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
“耻辱,耻辱,耻辱!”
“废物,废物,废物!”
“这一个月来,你们是在梦游吗?”
“湖就在那里,你们都给我跳湖自杀吧!”
说罢,苦头欢真的一把抓住三个人,直接扔到湖水之中。
直接将三人按在水里几分钟,不让起来,让他们享受窒息的感觉。
“脑子给我静一静,静一静!”
“一群废物,一群废物!”
沈浪众人看得头皮发麻。
咸奴颤抖道:“武烈姐姐,苦将军练兵这么可怕吗?按照他这种练法,他手下应该都死光了啊。”
武烈道:“因人施教,这些人都是天才,所以苦头欢将军就用天才的标准要求他们,将他们压榨到极致。”
接着武烈又道:“几天之后的武举考试,我们真的要惊爆全国了。”
…………
次日!
沈浪带着兰疯子离开,返回国都,参加恩科考试。
国君,卞妃,太子,三王子,还有国都的所有人。
你们等着啊。
我沈浪马上就要上演一个更加惊艳的奇迹了。
你们就等着被惊爆眼球吧。
还有国都的傻逼们。
记住你们的赌约,若我沈浪成功,若这十一人在恩科考试金榜题名。
你们就要吃掉十斤屎。
我粪坑都已经买好了,到时候你们不吃,我就活生生给你们灌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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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逼宫!镇压万人!(新盟主听雨10000贺)
张翀入国都了。
这在民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荡,但是在官场上却引起了巨大波澜。
比起沈浪入国都时的默默无闻,张翀入国都可谓是风光无比。
太子亲自来到朱雀大门之外迎接。
张翀的排场不大,仅仅只有几十随从而已。
太子宁翼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张翀道:“这杯酒为张公洗尘。”
张翀跪下接过。
换成其他人,可能还会将这杯酒洒在地上,然后泪流满面说这杯酒先敬在地下长眠的弟兄。
但张翀没有,而是直接接过,一饮而下。
太子道:“张公辛苦了。”
张翀道:“臣不敢。”
太子轻轻把臂道:“张公这就随我入都,陛下还等着见你呢。”
然后太子在前,张翀在后,进入了朱雀门。
在朱雀大道上行走了一段时间。
太子热情邀请张翀上他的车驾,张翀不敢僭越,而是选择重新回到自己简陋的马车上,跟在太子车驾之后,进入王宫。
这还是张翀第一次走朱雀大道,他可不像是沈浪。
沈浪视规矩如同无物,每一次都大摇大摆地走在大道中央,根本就不管这大道只有伯爵以上贵族才能行走。
当然郡太守也是能走的,只不过张翀尤其小心,从来都不会去走。
这次是国君的旨意,他这才走到朱雀大道的中央。
进入王宫之后,张翀先跟着太监去沐浴更衣,然后去国君的书房跪候。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国君才来。
这位至尊怒气冲冲地进入书房内坐下,喝了一口茶,用力地顿在桌面上。
他当然不是对张翀发火。
明日就是恩科考试了,今天这群御史疯了一般弹劾沈浪,甚至已经暗讽国君。
说什么百年以来都无此荒谬之事。
那便是说我宁元宪是百年不遇的昏君咯?
还说什么骇人听闻。
说什么视圣人为无物,视科举之神圣如无物。
总之就是要剥夺沈浪麾下那十一个乞丐的考试资格,并且丢入大理寺监狱。
之前还仅仅只是让沈浪在圣庙面前跪下请罪,而这一次直接要求将沈浪也扔进大理寺治罪。
可见人绝对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的。
之前御史弹劾的时候还小心翼翼,但是见到宁元宪也不发火,装作未知的时候,他们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不但要求严惩沈浪,而且还要国君公开认错。
宁元宪真是有心处置几个御史。
但是恩科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不要横生枝节。
最关键是这件事情他确实非常理亏,颇有几分心虚来着。
加上和楚国的谈判越来越僵持,宁元宪心中仿佛窝着一股子怒火,发泄不出来。
“张翀来了?你辛苦了。”
张翀一丝不苟叩首道:“臣不敢。”
宁元宪道:“白夜郡现在如何?”
张翀道:“很好。
国君宁元宪不由得一愕,张翀此人是非常保守的,他多说出了很好两个字,那可见是真的非常好了。
事实上,白夜郡的情形真的超级好。
沈浪做恶人,张翀做圣人,两人联手将白夜郡的天花疫情压了下去,将死亡率降到最低,而且把天花彻底封锁在白夜郡之内没有扩散。
如今张翀在白夜郡,真的是万家生佛。
连带着整个白夜郡的子民,心中对越国也充满了绝对的归属感。
不仅如此,经过几场大战后,三眼邪马贼覆灭,其他匪徒也全部被沈浪坑死,西域流浪武士被沈浪杀光,所以忠诚于苏氏家族的贪官污吏也被沈浪杀光。
此时的白夜郡完全是最干净的时候,甚至称得上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张翀道:“其中沈浪公子的功劳最大,若没有他,白夜郡也不可能这么干净。”
国君讥讽道:“他这一把屠刀下去,把所有的腌臜全部杀得干干净净了,能不干净吗?”
接着国君端起茶杯道:“楚国那边的谈判很麻烦,比想象中麻烦,之前答应好的,现在竟然也反悔了,楚王非但不道歉,不赔款,而且之前占领的堡垒,竟然也不愿意归还了。”
张翀道:“这和南殴国的矜君有关。”
国君道:“南边局势,很不好吗?”
张翀道:“矜君所图非小,请陛下早做打算。”
国君道:“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
张翀道:“臣觉得南殴国战场必须增兵。”
国君皱眉,如今南殴国战场上,已经集结了四五万兵力了,还要增兵?
不过吴楚两国已经结盟,就算这个盟约是假的,但吴王自顾不暇,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起战端了。
所以,从北线调派两万大军进入南殴国问题不大。
国君道:“你觉得要增兵多少?”
张翀想了一会儿道:“十五万!”
这话一出,国君顿时吓了一大跳。
张翀这是疯了吗?
十五万?
当年吴越两国的倾国之战,动用的总兵力也只不过二十万左右。
现在面对一个南殴小国,竟然要出兵十五万?
张翀道:“我们在南边要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矜君叛军,还有整个沙蛮族。有必要乾坤一掷,一举灭之,十五万大军甚至都有些少了。”
国君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真的打不起大仗了,真的没钱了。
国库欠了隐元会多少钱?
不知道,但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明明知道隐元会和吴国勾结,谋夺雷洲群岛,国君也只能装作不知。
上一次为了应对致命危机,他向隐元会又借贷了二百多万金币,虽然还没有花完。
但如果按照张翀所说,增兵十五万到南殴国战场,那需要多少钱?
天知道!
顿时,国君把这个话题抛在一边。
“你在天西行省做得很好,虽然是白夜郡守,但是还兼了天西行省提督,梁永年死了之后,这两个月你其实算是把天西行省中都督的事也做了。”国君道:“太子举荐你出任天西行省中都督,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这个位置,差不多已经定了。
张翀完全是众望所归。
天下没有比他更加合适这个位置了。
所以张翀入国都在民间没有引起太多震动,但是在官场上却惊起波澜。
因为一个巨擘已经冉冉升起了,这已经不是新星了。
此时谁也挡不住张翀崛起的势头了。
诚然,在剿灭苏难叛军立头功的人是沈浪。
但是那个人渣对这首功完全弃之如敝履,丝毫不在意的。而且所有人也看出来了,这个孽障害人行,但是民政不行,不是没有才能,而是没有耐心。
所以,首功自然就落在了张翀头上。
如今太子和祝氏家族首推的就是张翀,完全成为了派系的一面旗帜。
天西行省中都督,虽然比不上天北行省大都督,也比不上天南行省大都督,但也是越国的四个封疆大吏之一。
几年之后返回国都,进入尚书台成为宰相,已成定局。
甚至很多人都能看到未来尚书台,祝戎是第一宰相,张翀起码排名第三宰相。
未来巨头啊。
命运这种事情真是难讲。
几个月前张翀还在大理寺监狱里面等死,而且得了肠痈几乎必死。
结果不但活了,而且得了一场这么大的造化。
这如何不让人感叹万分呢?
张翀虽然还没有回家,但此时他家中已经门庭若市了,上百名官员上门拜望,而且都送上了厚礼。
张翀听了国君的话后,立刻拜下道:“天西行省中都督位置紧要,臣恐不能胜任。”
国君道:“张翀,你也要跟我讲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吗?”
张翀直截了当道:“陛下若是让臣一定去,那臣当然遵旨。但若陛下没有绝对意志,那臣不想去天西行省任中都督一职。”
国君不由得一愕。
在他看来,张翀应该是一个官迷的。
天西行省中都督啊,四大封疆之一啊。
天越城中都督是宁岐,他是王子,不算数的。
所以,张翀一旦做了这个官职,越国三大封疆之一。
他竟然拒绝了?
国君皱眉道:“为何?”
张翀道:“臣不想和沈公子为敌。”
国君惊诧,竟然是这个原因?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张翀竟然会拒绝。
太子举荐张翀,那张翀一旦答应出任天西行省中都督,那就理所当然成为太子的铁杆嫡系。
而且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职,非太子嫡系不能出任。
因为天西行省北边还有一个大都督种尧,那是三王子的嫡系,就算是为了平衡,中都督也必须是太子一系的人。
国君冷笑道:“沈浪那是胡闹的,他帮助宁政夺嫡八字都没有一撇,你或许想要和他为敌都没有机会了。”
张翀额头贴地,没有再说话。
国君道:“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天西行省中都督你不想要,可没有同样分量的官职给你了。”
“是!”张翀道。
国君挥了挥手道:“那你先回家吧,你家中只怕有许多人翘首以待。”
这话其实是有些讽刺的,说张翀家中门庭若市。
张翀叩首道:“臣告退。”
此时,他心中叹息。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不可强求的。
他张翀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国君虽然器重,但没有半分亲近之意。
不过张翀也不在意,他内心也希望和君主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公私不分。
像沈浪这种和国君打成一片的,他实在是学不来的。
出了王宫之后,老奴道:“主人,回家吗?”
张翀一想到家中的门庭若市,再一想之前得了肠痈的时候门可罗雀,就算所有人觉得他要死了,也没有人上门探望相送的情景,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回家了,去宁政殿下府上。”张翀道。
老奴一愕道:“主人,那样可会得罪太子殿下的。”
张翀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还也不用怕得罪谁。”
老奴道:“沈浪公子还没有回来。”
张翀道:“那就在他家等着好了,听说他那里有许多好书。”
就这样,张翀驱车前往了宁政的长平侯府。
距离好远,张翀就见到宁政府邸外面人山人海,至少围了上千人。
“怎么回事?”
老奴道:“沈公子招了十一名乞丐为官,而且还要参加恩科考试,所以这些读书人,练武人就不乐意了,每天都有御史弹劾沈公子,每天都有人围攻宁政殿下的府邸,要逼着沈浪公子认罪,并且将那十一个乞丐送到大理寺监狱去。”
“走后门!”
结果到了后门,还是被围堵了很多人。
“张公,是张翀大人。”
见到张翀之后,人群顿时激动了起来。
“张翀大人,您是朝廷重臣,您也是来谴责沈浪的吗?”
“张翀大人,您也是名教中人,一定要为圣人讨回一个公道啊。”
“沈浪不除,天理难容啊。”
张翀不由得朝那人望去一眼。
这个世界人那么健忘吗?
沈浪在天西行省杀了多少人?这就忘了?
张翀面无表情地上前敲门。
一名女壮士开门,见到张翀,不由得惊愕道:“张公。”
张翀道:“我来拜会宁政殿下和沈浪公子。”
那个女壮士道:“宁政殿下和公子都不在。”
张翀道:“那我就在家里等他们,可以吗?”
女壮士点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然后,她们把张翀迎进了府邸里面,因为在白夜郡战场,她们也曾经和张翀并肩作战,对此人无比敬佩,也知道他是公子至交好友。
外面围堵的那些书生想要借机冲进来。
顿时几十个女壮士猛地冲了出来,厉声吼道:“谁敢冲进这个门,我就把他的卵蛋捏爆!”
她的手里抓着两个坚硬核桃,猛地一捏。
核桃彻底碎裂。
“你们要看清楚,是核桃硬,还是你们的卵蛋硬?”
顿时,众多书生不寒而栗。
………………
沈浪入国都了。
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数人蜂拥而出围观。
沈浪带着几十骑,大摇大摆地走在玄武大道中央,完全不管僭越这种事。
当然他身边还有宁政,也有资格走玄武大道了。
大道两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沈浪你这个跳梁小丑还敢回来?
后天就是恩科考试了,你不逃回玄武城,竟然还敢回国都。
这一个月时间,沈浪不在国都,所以很多人传言他已经跑回玄武城了,灰溜溜滚蛋了。
“沈浪,你的那十个乞丐呢?”
“沈浪公子,我们有一个赌约,你可知道吗?”
人群中有人喊道。
本来这种时候沈浪是不需要理会的。
但是他一招手,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沈浪走出马车道:“是吃屎赌约吗?”
“对!”
沈浪道:“我听说国都内有很多地痞泼皮和我立了一个赌约,所兰疯子和另外十个乞丐能够金榜题名,你们就吃屎十斤。若他们不能高中,你们就每人吐我一口口水?”
“对!”
沈浪道:“行,这个赌约我接了,拿上来。”
武烈拿过来了一个长长的卷轴。
上面还真的清清楚楚写着,若兰疯子,兰一,兰二等十一人在这次恩科考试中能够金榜题名,输者吃屎十斤。否则,就每人吐沈浪一口口水。
沈浪道:“人无信不立,愿意和我赌的人,可以上来签字,并且按手印。”
这话一出。
全场轰然。
你沈浪太过分了啊,你这等行径和破皮无赖还有什么区别?
哪有半点斯文?
宁政也非常无奈。
他是正直保守之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哗众取宠。
而沈浪这等行径,简直就是毫无底线的哗众取宠了。
但是沈浪这个人就仿佛有一种气质,不管他做出再荒谬的事情都可以接受,并且觉得不明觉厉。
当然,不明觉厉这个词也是从沈浪那里学来的。
沈浪这猛地亮出白纸黑字,国都的这些泼皮无赖反而退缩了。
沈浪道:“怂了吗?不敢了吗?”
“谁不敢呢?”
一个胆大包天泼皮上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最后无数人蜂拥而上,足足有几百上千人。
“还有没有人上来签字了?”
“还有没有?”
没有了!
会上来签字赌约的,也只有泼皮无赖,普通正经人谁会来凑这种热闹?
看热闹就行了,瞎掺乎是不敢的。
收到这个签满了上千个名字的大白纸,沈浪返回宁政的长平侯爵府。
刚刚回到家门口。
嚯!
人山人海啊。
整个国都的读书人,练武之人都来了吧?
“沈浪回来了,沈浪回来了。”
“沈浪,你立刻去圣庙认罪。”
“沈浪,你立刻将这十一名乞丐送到大理寺监狱去。”
“沈浪,我名教弟子和你势不两立!”
这一两千人拥挤上来,喊打喊杀。
“沈浪,滚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沈浪,你竟敢羞辱圣人,竟然让乞丐和我们一起参加恩科考试,你这个天下罪人。”
沈浪走出了马车,大声道:“诸位,诸位,你们不应该围攻我这里啊,你们应该去礼部,去枢密院,你们应该罢考,你们可以向礼部和枢密院提条件,若不取消兰疯子等十一人的恩科考试资格,你们就正式罢考。”
这话一出,所有人一愕,然后一想,这话有道理啊。
为了维护圣人尊严,为了维护科举神圣,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们可以罢考啊。
我们有几千人,而沈浪一方只有十一名乞丐。
只要我们威胁罢考,礼部和枢密院一定会妥协的。
“走,去礼部,去枢密院。”
“若不取消沈浪麾下十一名乞丐的科考资格,我们马上罢考。”
然后,一两千人镇臂高呼,朝着礼部和枢密院去了。
沈浪一行人,顺利进入了长平侯爵府。
………………
“张公,您怎么在这里?”
见到张翀,沈浪不由得喜出望外。
张翀道:“家中门庭若市,不敢回去。”
沈浪道:“您来得正好,您帮我看一篇文章。”
沈浪挑选了一篇策论递过去,这是兰疯子的作品。
张翀看了第一段,顿时惊艳无比。
“好,好,好,好文章。”
“竟然绝伦,振聋发聩。”
然后,他继续往下看。
一刻钟后,他就看完了,接着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沈浪道:“如何?”
张翀道:“这不是沈公子的作品吧?”
沈浪道:“张公如何得知?”
张翀道:“沈公子的作品不太讲规矩,自由豪放,但是立意深刻。而这篇策论,开篇之语惊艳无比,但到后面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可是整篇策论却没有瑕疵,也没有错处,文字和句子都非常惊艳,典故运用地精确巧妙,但……就缺了那么一点。”
张翀是国学大家,当然一眼就能看出兰疯子策论的缺陷。
沈浪道:“这篇策论的水平,这次恩科考试能中吗?”
张翀道:“绰绰有余,一定能中,这种没有错处,句子惊艳,断题精准的策论,最没有风险。”
张翀说能中,那就一定能中了。
沈浪道:“那能进入前三吗?”
张翀想了一会儿道:“六成可能进入前三,不过第一名是绝对没有希望的。祝红屏的文章我看过不少,水平更高。”
祝红屏,祝戎的第五子,国都第一天才少年。
今年才十七岁。
当然,若不是祖父和父亲两人压着他,几年前他就已经中举了。
真真的才华横溢。
不管是策论,还是诗才,惊艳四射。
祝氏家族真可谓是人才济济,一家子不知道出了多少进士举人,这百年来光状元就有三个。
一个是大乾王国的状元,一个是越国的状元,还有一个是大炎帝国的状元。
这个家族势力横跨多国,完全称得上是大炎王朝的一个庞然大物。
“高中是一定的,但是能不能进入前三,真的要看运气。”张翀再一次道:“这就是那个兰疯子的作品吗?”
沈浪点头。
张翀道:“不可思议,仅仅一个月时间,就能写出这样的文章,真是绝顶天才。”
接着,张翀道:“宁政殿下呢?”
沈浪道:“怕您为难,所以没来见您。”
在宁政看来,张翀是来见沈浪,而不是来见他的。
宁政号称要夺嫡,但张翀是太子一系的重臣,若他宁政主动来见张翀,岂不是让太子怀疑,让张翀难办?
张翀道:“五殿下真是君子。”
接着,张翀道:“我刚刚拒绝陛下,没有接下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职。”
沈浪道:“难为张公了,接下来只怕您就要遭受一场惊涛骇浪了。”
太子举荐,张翀却拒绝了。
这是打脸,这是要叛出太子一系啊。
太子和祝氏家族如何能忍?
对于叛徒,当然要想尽办法消灭并且打倒了。
所以接下来,张翀一定会受到太子一系的强烈反扑。
又要遭受一场劫难了。
上一次是牢狱之灾,这一次就算不会有牢狱之灾,但是被泼脏水是一定的。
具体会受何等劫难,就完全看国君的意志了。
沈浪道:“张公放心,我会为您说话的,陛下虽然很烦我,但我的话他大概能听得进去。”
张翀道:“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沈公子了。”
沈浪笑道:“当然,我分量还是太轻了,卞逍公爵才是一语定乾坤之人,只要他开口,太子的反扑就会立刻停止。”
张翀笑道:“看缘法吧,总之我张翀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会后悔。”
………………
明天就是恩科考试了。
一千多名书生冲到了礼部衙门,一千多名武人冲到了枢密院。
顿时,礼部和枢密院大乱。
而且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取消沈浪麾下乞丐的考试资格,否则我们罢考!”
“取消沈浪麾下乞丐考试资格,否则罢考!”
几千人齐声高呼。
而且口号越来越统一。
声音越来越猛烈响亮,隔着好几里地都能看到。
见到这个阵势,原本没有参加这次恩科考试的书生和武人也纷纷加入。
他们觉得我们也是读书人,也是练武之人,也要维护文武科举的神圣啊。
最后,两个衙门聚集的人数加起来,超过了万人。
这就是大事了。
超级事件。
书生和武人,一起围攻朝廷衙门。
而且法不责众。
礼部尚书,枢密院副使都不能做主。
不过这两个大人物心中对沈浪此举也大为不屑,极是看不惯。
沈浪你这个小畜生,仗着陛下恩宠,竟然让十一名乞丐参加恩科考试。
你羞辱的可不仅仅是参加恩科的考生,羞辱的还是我们啊。
礼部尚书可是当年的榜眼。
枢密院副使种鄂也是当年的武殿试榜眼。
二人亲自出面,分别安抚书生和武人。
“你们放心,本官这就进宫,将你们的意志禀报陛下。”
“相信陛下一定会有一个公论。”
“维护科举尊严,维护圣人尊严,本官也义不容辞。”
这位礼部尚书也算是正式表态了,表示自己站在众多考生这一边。
前来围攻礼部衙门的书生们大喜。
“大人高义。”
“公道自在人心。”
然后,为首的书生献上了一份万民册。
上面密密麻麻有上万个读书人的签名,还有血手印。
这是一份血书,慷慨激昂,足足千言。
内容很简单。
若不取消沈浪麾下那十一个乞丐的恩科考试资格,国将不国,科举神圣将威名扫地,国君威名扫地。
不仅仅书生这边有万人签名的血书,武学监生那边也有。
礼部尚书和枢密院副使,带着这两份血书进入王宫,呈给国君宁元宪。
“陛下,已经有上万人围攻礼部和枢密院了。”
“若不给这些人一个交代,只怕会闹出天大的乱子。”
“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这群人只怕会罢考啊。”
“一旦几千人罢考,那会酿成千古丑闻。”
“陛下,为了我越国之声誉,为了科举之神圣,请陛下严惩沈浪,请陛下取消那十一人的考试资格。”
“人心不克负啊,陛下!”
国君宁元宪看着这两份长长的血书。
上面密密麻麻上万人的签名。
这是逼宫啊!
这群读书人,这群武学监生,竟然逼宫?
我宁元宪刚刚大获全胜不久,为了普天同庆,所以才开了恩科。
结果你们竟然逼宫?
本来宁元宪对沈浪恼怒得很,每日御史弹劾,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知。
而现在上万人逼宫。
他瞬间就怒了,立刻和沈浪同仇敌忾。
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泻到这些考生身上。
“哈哈哈哈……”
宁元宪大笑。
“罢考?很好啊,很好!”
“随便,爱考不考!”
“下旨,恩科考试继续,哪怕只有一个人来考,寡人也认了!”
“下旨,这一次罢考之人,剥夺所有功名,永生永世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出动禁军,胆敢围攻礼部和枢密院的都是乱命,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功名,全部殴打出去,冥顽不灵者,全部抓捕下狱!”
国君强硬的旨意一下。
顿时,所有读书人,所有武学监生瞬间就怂了。
灰溜溜逃回家中。
次日,恩科考试正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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