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全文阅读 第20分节

第一百九十一章:假扮成纤纤

    “你等会儿自己记得小心些。”他嘱咐道:“这回我不会犯上次的错,夫人记得跟紧着我。”

    白羽岚出事那一回,让他现在尚且都还有些惴惴不安之意。

    白羽岚连忙安抚他一声:“定然是会跟着你,不会乱跑的。”

    叶铭庭点头,心底却还是有些不安。

    这次,二人并未再去上次那花楼,选了个隐蔽处坐着,在暗中监视着秦羽。

    而此时的秦羽,忍者心头那一股子不耐,脸上却是一番假笑,左拥右抱,白羽岚在一边看着,都觉得有些好笑。

    他神色间甚至是做戏能做到以假乱真,甚至是那眉宇之间的慵懒与满足之意,都模仿的惟妙惟肖。

    不一会儿,他又带着一姑娘,换了个花楼,呼吁着一堆这些天攒下来的‘狐朋狗友’,那些纨绔子弟,一同点了个姑娘,这姑娘是个清婠,卖艺不卖身的,却凭借着自己的容貌和本事,坐到了青楼头牌的位子。

    只听得其中一个纨绔道:“姑娘有此闭月羞花之容,何不做羞花之事?润泽彼此呢?”

    这话极具挑逗性,若是放在了旁的大家闺秀上,被侮辱,恐怕是要撞墙而死。

    那清婠虽然不卖身,然而却是个晓得的,她听闻这话,第一时间,仍旧是笑着道:“妾身日后,自然也会与心爱之人,才做那鱼水之欢。”

    按理说来,这话是半分挑不出错处,然那些纨绔们却是不愿放过她,甚至是再次语言羞辱,有些想要来扒女子的衣服。

    白羽岚隔了远处,看见这被围在中间的女子,忍不住愤愤道:“这些男子,当真是如饿狼扑食一般,甚至还要过了些,他们若真是这样逼迫了人,岂非与强奸等同?”

    叶铭庭倒是司空见惯了,其实在战场上,敌方战败,这种事情,再多不过,他赏罚分明,对于一些人,尚且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常年的军旅生活,虽然增长了他的义气,但却也冷了心肠。

    “再看看吧。”他淡淡道:“估计,若是这事再演变一会儿,青衣也可能上场了。”

    方才因为这群人之中,有个身份还算贵重的人,花魁根本不能拒绝这人请求,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然而这花魁的模样,却的确是个清水出芙蓉的面相,这样看来,那青衣若真是有一个类似于他夫人这般面相之人的执念,那这花魁的模样,倒是最为合适不过。

    正在他沉思之时,这厢,一边的世家公子便推搡着秦羽与另外一个公子,前去亲那花魁,那花魁好似对秦羽还有那么点儿意思,竟然还半推半就了,然而秦羽却是退了一步,没亲上,便脸色有些难看了,而另外一个公子,却是亲了上去。

    那花魁似乎有些羞恼,一个不喜,便不理会在场那十几人,反倒是朝着另外一方向跑了去。

    其中便有意男子,有些不满了,他吼了声:“你这小婊子,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语粗俗,就连白羽岚都忍不住想要骂他!

    那花魁看来是秦羽还有那么点儿意思,然而秦羽却是一点也没有帮她的想法,相反,秦羽脸色难看,擦了擦先前被这些人推搡着碰到手上的胭脂,那花魁面色一白,猛地冲周围那十几人道:“你们要是再这般逼我,我便从这楼上跳下去!”

    那些男子却还是围在她的身边,并没有半分要退让的意思,花魁越发焦灼,抬眸往秦羽瞧去,男子却还是半分颜色也无,那花魁渐渐死了心思,道:“公子,难道前几日,你待我的好,都是做假的不成?”

    秦羽皱了下眉,他什么时候来过这地方?

    见秦羽面色惊愕,看向她的眼神似乎有些茫然,那花魁心灰意冷,就要往楼下跳,而一众公子哥儿哪里会信这花魁一面之词,竟还纷纷唆使着花魁,问她怎么还不跳下去。

    白羽岚有些坐不住了,然而她尚且还不能出去打乱这局面。

    “等会儿,那花魁若是真死了,岂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她这般嘟囔着道。

    叶铭庭早晓得自家夫人的心思,自然不想让她看这血腥的局面,只是他并没有那般好心肠,更别说什么放过这回抓青衣的机会。

    “夫人别担心,这件事,我早有计划。”他这般安抚她。

    “我晓得......算了。”她叹了口气,到底来,她其实也算是个绝情绝心之人,因她觉着青衣若是还在,定然还会谋害更多人,就连她在侯府上,尚且都不能幸免,更别说旁人。

    她心里柔软,然而却不影响她的决断。

    “夫君这般说,我心里便是有把握的。”她笑了笑。

    上面二楼的局势愈演愈烈,而下边儿的客人们,显然也是见惯了这场面的,没有丝毫不适,各做各的,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就在那女子跳楼之际,竟然有一阵歪风,突兀地将要掉落下来的女子给安全放在了地面上,而与此同时,上边却是飘散出一大片烟青色粉末,纷纷落在那二楼走廊上。

    秦羽脸色一冷,猛地从原先那地方跳下楼去,但不等他动作,便另有一人做的更快,在二楼搏斗起来。

    “是青衣!”叶铭庭冷声。

    先前调戏女子的公子们,此时却是全部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呻吟出声。

    而现场只有一道红衣和一道青衣,正在搏斗,秦羽心中暗叹这人武功之卓绝,想要将他引到开阔处去,却不妨竟被青衣打了一掌。

    这人武功根本不按着正常轨迹走,估计是修炼的邪功,秦羽皱眉,心下明白,坚决不能破了皮肤,否则,那些暂时被他压制住的药粉,定然会很快腐蚀他。

    青衣出手越来越快,敏捷且力重,秦羽自知已经快要招架不住。

    “你究竟是何人?”秦羽发问,试图转移这人注意力。

    然而青衣却是半点不搭理他,反倒是一个劲儿地要置他于死地,秦羽又被接下一掌,但见青衣突然改掌为爪,朝他抓过去,秦羽脸色一变,猛地往后退,那一爪直接抓在了他的衣衫上,衣衫虽破了,好在皮肤上并未出现伤口。

    但他却是被先前的那一掌给打得从空中跌了下去。

    叶铭庭的人已然赶向了秦羽现在所在之处,即便是在周围人群攻之际,青衣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畏惧,相反,他根本没看着场面,只是停不下来地追逐着秦羽,好似即便是自己死了,也要同那秦羽同归于尽。

    秦羽此时脸色有些发青,朝着叶铭庭这边而来,而叶铭庭、凌云也加入这场战斗,其余人则将这地方围成了个场子,不让任何人进来。

    叶铭庭对青衣可没什么好感,红衣被抓住了,他再抓一个同样作用的人,其实没什么用处,因而,他是下了杀手的。

    未曾想,青衣的邪功爆发力极强,且是不要命了的打法,又时不时洒出来一些奇怪颜色的粉末,叶铭庭和凌云二人竟然有些吃力。

    再者,这青衣却并不愿和叶铭庭和凌云交战,目标只有秦羽,即便是身上已然被二人划出许多伤口,却还是对秦羽无比执着。

    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眼见着秦羽就要再受重伤,他往哪个方向而去,青衣便要跟着往哪个方向刺杀而去。

    “秦羽,你往我这来。”白羽岚突然现身,就着身边的凌锦,焦急唤道。

    白羽岚心里清楚,青衣其实对与她容貌相近的一个女人,有一种莫名的执念,而在这种执念的控制下,其实青衣只要被唤醒了,清醒了,就不会让秦羽出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里。

    她一出现,秦羽抱着将计就计的想法,便使了轻功而去。

    凌锦站在白羽岚身后,就是为了保护她,那青衣却是半点不去关注白羽岚身边的人,竟然真的朝几人而去,他大声道:“纤纤!”

    白羽岚皱眉,她就晓得,只要是将那面具摘下来,不管再换成什么样,估计青衣都能将她认出来,还得叫她纤纤。

    “你不要过来!”白羽岚一本正经地装作那个已经不在了的‘纤纤’,道。

    她神色间格外冷静,倒是同青衣以为的‘纤纤’,好似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青衣竟然顿住了脚步,然而半晌,他忽然用手捂住头颅,神色间显然有那么几分痛苦。

    叶铭庭皱了眉,抬起手中剑,就要往正怔愣着的青衣刺去。

    白羽岚脸色一变,道:“不要!”

    其实青衣也是个可怜人,他将她掳走,照理说,不仅好吃好喝的供着,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虽然杀了许多人,但大多是在花街柳巷穿梭的纨绔子弟,实话说,最近官场的风气都要改善了许多。

    就在她这一声喊中,青衣猛地醒过来,躲过了叶铭庭的这一剑,然而凌云和叶铭庭却是早有后招。

    他们手中抖落出一种不知名粉末,随后,青衣轰然从那房顶瓦砾上摔了下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给他一线生机

    叶铭庭自那房顶上跳跃而下,凌云紧随其后,叶铭庭似乎还没放弃要斩草除根的念头,然而凌云却是站在叶铭庭的对立面,微低头,恭敬道:“侯爷,青衣现在还不能死。”

    叶铭庭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道:“为何?”

    凌云看了眼青衣,又看向叶铭庭,禀明:“先前红衣被抓走后,卑职曾向他表露过需要他出手相助的意愿,但红衣态度强硬,卑职以为,红衣并不会如此简单地妥协,后面,红衣还曾找过卑职,说是要以条件交换,便是,青衣的性命。”

    他沉吟一番,叶铭庭索性将这件事的后续交给了凌云处理。

    “大理寺那边,你看着办吧,包具兴那里,盯这件事倒是盯得挺紧的。”说完,他便朝着白羽岚走了过去,话语之中,有些斥责的味道,他严肃道:“夫人先前怎么说也不曾说一声,就这样跑了过来,实在是胡来,太过大意。”

    若非今日她的办法奏效,恐怕得受不轻的伤。

    白羽岚将秦羽扶了起来,有些焦急询问:“先前可还有受过什么重伤?”

    她见秦羽现在已然有些脱力,尤其是在后面那一会儿,轻功那般好,竟然都能从那上面掉下来了。

    秦羽勾了嘴角,笑了声:“我能有什么事?”

    他虽然这般说,然而脸色却是苍白的,白羽岚晓得,这人估计又是在逞强。

    秦羽似乎打算彰显自己武功卓绝,似乎还要站起来走上一走,然而不过一会儿,他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白羽岚心里有些内疚,登时就要上去帮忙,然而凌锦却是先她一步上去,将秦羽给拽了起来,道:“不如还是先去侯府上,先行歇息一番,如何?”

    秦羽有些头晕眼花的,这会子也答应了他这番言辞。

    凌锦可不能让夫人亲自来做这事,否则等会儿侯爷单单是飞眼刀过来,就足以将他剥削的体无完肤了。

    叶铭庭很是满意凌锦的态度,让自家所有侍卫纷纷打道回府,冲白羽岚道:“事情既然告一段落,夫人便陪同我一起回去了吧。”

    白羽岚心里装着事情,还是点头应下了。

    “青衣也被你们押走了?”白羽岚瞧了眼先前那青衣摔落的位子,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她心中生疑,这般询问。

    “自然。”叶铭庭点头。

    白羽岚晓得他这般做合情合理,只是方才她突然利用自己与纤纤肖似的容颜,前来迷惑青衣,便觉得自己是有些可耻的。

    “夫人莫非是觉得有些自责?”叶铭庭见她一路上似乎有些诡异地沉默,话语都没有那般多了,总算是忍不住问出来。

    她虽不言,然而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出卖了她。

    “夫人何须这般,若是夫人不挺身相助,估计青衣使邪功,自然会身体衰弱,而武力渐下,自然会死于剑下,再有,秦羽定然也会出事,如今这局面,不正对两方皆有利么?”他这般宽慰,却是说到了点子上。

    白羽岚心绪稍稍有些好了。

    “那你将青衣和红衣关了起来?是关在哪里了?”她抬眼问他。

    “自然是我的私牢了,我还需要他们帮个忙。”要不然,他哪里还要费这么大劲儿偏偏要将两个人给活抓起来?自然是有事相求。

    秦羽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然而还是要修养个一阵子。

    “不过这青衣的邪功倒是蛮厉害的。”聂青和从一边的屋子里走出来,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当是苗疆那边祖传的阴邪功夫,只不过其族人尚且有许久不曾练过,因为对自己身子也是不大好的,伤人三分,损己七分。”

    不过,若是放在这么个连巫蛊秘术都晓得的人身上,晓得倒是也挺正常的,不过他兴味的是,这人究竟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愿意修习这种功法。

    “伤人三分,损己七分。”白羽岚喃喃,就她先前瞧见秦羽这身伤的模样,估计青衣定然是好不到哪里去。

    “那青衣现在的情况呢?”

    “我对这个案例倒是挺有兴趣的,早就去瞧过,的确是伤及肺腑,但是暂时死不了,这人修炼邪功多时,又多番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多番使用下,对自己身体也有较大损伤,现在这情况,尚且还未伤到心肺,已算是好些的了。”聂青和阐述一番。

    这边事情告一段落,白羽岚想起先前叶铭庭的承诺,道:“先前你说的南下,也要提上日程来了?”

    “嗯,明日里,就会给皇帝上奏了。”叶铭庭笑道。

    他总算是舒心了些,处理完这些事情后,就将出游的钱,上报给朝廷。

    次日一大早,叶铭庭就将这件事处理干净了,把后续事转交给大理寺,又上奏皇帝,提出要南下去勘察灾情。

    皇帝正烦那些灾民闹事,听见叶铭庭今日这番自荐,自然欣然应允,叶铭庭又提出要带上多少的物资前去支援,皇帝也都准了,至于具体金额,叶铭庭则是一笔带过,并未详谈。

    下朝回去的路上,他遇见了央蜜,她是等着叶铭庭下朝的,想让叶铭庭拉她一把。

    先前叶铭庭也是答应过的,不过听央蜜似乎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口气,他心底滑过一抹不喜,过了会儿,他回道:“那你是想要怎样?这次南下,难不成你有办法说动皇帝,让他把你放出宫么?”

    别说皇帝此人疑心病本就很大,再有央蜜现在身份特殊,她虽然对皇帝不理不睬的,然而皇帝对央蜜的热情,那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少。

    别的宫里,哪个圣宠的妃子不是已经侍过寝了的,但仅有央蜜,到现在,都没有与皇帝圆过房。

    “我有办法让皇帝将我放出去,那侯爷呢?侯爷可否能将央蜜带上,侯爷先前可是答应过纳卡的,如今央蜜不再寻死,大典如愿以偿顺利办下去,一切责任,侯爷都不必再担下,便要忘记了当时诺言了么?”她睁着星眸,这般凝视这男人,似乎想要看他神色松动。

    她自持美貌,向来无往不利。

    然而叶铭庭阅遍美色,无动于衷,便是表情上的一丝一毫的细节,尚且都没有变化,他只是冷冷道:“本侯又未曾说过不帮你,你现在跑到这下朝路上,前来堵我,你这般做法,只能为我带来不利。”

    央蜜深吸了一口气,甚至是带着一丝抱怨的,半晌,她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强硬道:“侯爷可莫要忘记了现在您答应的。”

    话毕,她便转身离开了,她虽在宫中,却也不是半点消息不灵通,这靖安侯心性如此坚定,但尚且还是有弱点,若是他的夫人答应了,不晓得他还会不会将她赶走。

    思及此,央蜜又叹了一口气,她的郎君远在央国,却不知现在如何,竟也未曾找人与她报个信,好似都没了消息。

    叶铭庭摆脱了这么件事儿后,就开始往府邸赶,现在朝堂上也批了下来,就仅剩下一件事了,他得把母亲在他和白羽岚身上种下来的蛊给解了。

    “红衣呢?”他到了那暗牢底下,冲凌锦询问道。

    凌锦指了指最里面的那一间,在整个牢房的深处,四周有些黑,显得有些阴森起来,道:“那里面,先前青衣被抓进来后,红衣有些失控,就打伤了两个侍卫,我觉得他有些危险,索性把他移到最里面那间去了。”

    叶铭庭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红衣最近的行为的确是有些诡谲莫测,比起先前的狡诈,他现在竟然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这种反常,倒是让叶铭庭有些不适。

    “我想与你谈个条件。”叶铭庭站在牢门外,看着躺在里边儿的红衣道:“你要是答应了,我就将你和你的兄长放出去。”

    “大理寺现在已经结了这案子了,只要你们不再犯事,自然是不会再出事故。”他这般谈判道。

    红衣躺在那些枯草上,仰望着天花板,眼睛争得滚圆,手上摩挲着地下的稻草,神色冰冷,半晌,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我兄长那般半死不活的样子了,就算是救出去了,估计也还会犯事,若是下次再出变故,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估计侯爷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那就不关本侯的事了,他修炼邪功,本侯可没办法让他把邪功也给戒了,那不在本侯的管理范围内。”叶铭庭神色漠然。

    “真是可惜了。”躺在地上的红衣忽然又轻笑了一声,不知为何,竟然让叶铭庭心底漫出一丝不喜,道:“你笑什么?”

    他皱了下眉头,分明是落为手下败将,给他一线生机,还能但求一死不成?

    “我笑,侯爷的夫人尚且是个极为善良的女子,侯爷却是在处处算计着,甚至是连我们两人的被抓,估计都在侯爷的算计之内,你们的性情,还真是大为不同。”他这般自嘲似地笑了声。

    可惜了,他那兄长,却是没有遇见过这般好的女子。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他想瞒着她不成?

    “算了算了,不提也罢,不过,我还有个条件。”红衣慢慢从那枯草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道:“既然落在你手上,我倒也没什么可说,不过你得想办法帮我的兄长治好这邪功,否则他神智乱了,再被激杀人,我也是帮不了忙的,这你也是看见了的。”

    叶铭庭冷笑:“你倒是条件多。”

    “那这也是等价交换,我知道你身上这蛊虫,也是要耗费很大心力才能除去的,我花费这般大的代价,自然也要让侯爷帮我做点事。”红衣倒是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叶铭庭虽然嘴上不屑,然而最终还是同意了,他选了个吉时南下,可不能因为这晦气事给耽误了,再有,也当做对包具兴的一个交代了。

    白羽岚正在整理这次南下的物什,绿意突然前来告知,纳卡想要见她一面,白羽岚并未做多少迟疑,便同绿意前往。

    纳卡因为被令羽安盯上后,叶铭庭觉得让她在待上不安全,侯府尚且有许多秘密,也就重新给她安置在了一处宅子里,令羽安时不时地还会去找纳卡,然而磋磨到了现在,距离央蜜公主大婚,早就过了大半个月了,纳卡还是不要回央国,但央国却是急的团团转了。

    她前脚刚踏进这小院子,便瞧见里边儿满目的葱郁,一大片风信子,有悦耳的声音,纳卡穿了一件翠绿的衫子,碧色小鞋,梳了双髻,用着绿丝带系着,倒像是个碧娃娃般,见她出现,便是快要溢出来的喜悦,直直地冲着她跑了过来。

    “夫人,你过来了!”她欢喜道。

    “哎呀。”纳卡突然被脚边的斜坡一绊,又稳住身形,皱着眉娇声道:“这是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斜坡?”

    令羽安见她这般神经大条的样子,忍不住扶额,他们央国的太女是被保护的太好了,虽然于处理政事上倒是别有一套,然而这平日里的生活技能,简直是不能看。

    “那是你昨日里堆的泥娃娃。”令羽安补充道。

    不过现在这样子,估计是被她前脚给踩瘪了,后脚就给踢着了。

    纳卡一拍额头,道:“这样啊,不过昨日里那泥娃娃的确是长得有些丑了,现在这模样,却是更丑了。”

    ......

    纳卡将白羽岚带到一边的小亭子里,笑道:“昨日里,听闻夫人病情好转,又晓得那两个凶手都被绳之以法了,我是真心替夫人高兴,不过今日里,纳卡是想要拜托夫人一件事。”

    白羽岚讶异,道:“何事?”

    纳卡琢磨着,又扫了一眼令羽安,道:“你先下去,我与夫人说的都是那些女儿家家的事情,你这大男人,还是不要听了。”

    令羽安心里可算是晓得清楚的,纳卡绝对不是说的她嘴上提到的那般简单,然而他还是退了下去,但下去后,便吩咐起了自己的手下,道:“你们想办法监听太女说的什么,回来同我禀告。”

    央蜜只要一朝没有回到央国,估计这都能成为纳卡的一桩心事,她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现在还蹉跎在徽国,然而他怎么能允许央蜜再次回去,岂不是直接坏了这两国联姻?

    纳卡见令羽安走后,连忙拽过白羽岚的手,道:“夫人,令羽安最近监管我,看的紧,我没办法将央蜜姐姐救出来,夫人最开始答应过纳卡的,夫人不记得了么?”

    白羽岚想起这件事,皱眉道:“记得的。”

    只不过,因为后面紧随而来的诸多事宜,她有些来不及处理这件事,再有,这动作实在太大,而叶铭庭,却是没再与她提起来过。

    “夫人记得便好。”纳卡双目直视她,道:“我晓得夫人一向心善,但这件事涉及两国利益,夫人作为一等公爵夫人,自然要为徽国考虑,但是央蜜姐姐若是自己回去的话,并不算是徽国的过错,所以责任当也不在夫人身上。”

    白羽岚叹了口气,回握住纳卡的手,道:“既然我是答应了你的,自然会帮助你。”

    眼见白羽岚松了口,纳卡眼中一亮,道:“据闻夫人今日里要南下,当是与央国很是接近......”

    白羽岚从这小院子里出去的时候,揉了揉额头,有些苦恼,这件事牵扯有些广泛,她不知该如何抉择。

    绿意作为她的贴身婢女,此时已然成长了许多,见她如此忧烦,便劝慰道:“夫人若是觉得牵扯太大,便与侯爷说上一说,如何?若是侯爷也不晓得,到时候夫人茫然将央蜜带上,恐怕连带着整个侯府,都会难以脱罪。”

    侯府现在权势虽大,这失民心的事情,皇帝还是想让侯府犯上的,毕竟现在叶铭庭和她的威信太高了,皇帝也一直在与侯府抗争,无奈兵力不强,蓦然打起来,只能是损人不利己。

    “这件事,我不会茫然做决定的,你放心好了。”她尚且还是能分出来个轻重。

    白羽岚回去了侯府上,便瞧见了正候在大门口的凌锦,见她吓了马车,凌锦连忙迎了上去,道:“夫人,您回来了。”

    白羽岚有些狐疑,她平日里也是长出去的,凌锦今日这突然特意等候在大门口,是发生了事?可是事情偶读解决了,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啊。

    “何事?”

    “夫人随卑职来一趟,侯爷要帮夫人治疗。”凌锦毕恭毕敬道。

    白羽岚细思一番,她也没生过什么病啊,况且,就算是先前被囚禁落下的那点儿气色,都是被治好了的。

    “绿意,将我们方才采办的物什全部挪到我房间里去,等下我回来的时候,我要亲自整理一下。”她转身吩咐道。

    绿意福了个身,应了声‘是’。

    先前在路上的时候,她瞧见了几个十分称心的店面,想起几日后的南下,便采买了一大批物什回去。

    凌锦将她带进了叶铭庭的药房里,这间房,平日里倒是没什么人进来的,同样是叶铭庭的禁地,与书房等同,不过常日也没怎么用,所以基本是空置的。

    不过现在,里面竟然飘出来一股子药味儿,还十足地浓郁。

    “夫人,卑职不便进入,还请夫人自己进去吧。”凌锦顿住了脚步,朝白羽岚做出一个有请的姿势。

    在这一片药味儿中,里边竟然还能听出来一丝丝呻吟声,她一听便晓得是何人,纵然行房事多次,仍是面色羞红。

    “莫非是侯爷,中,中春药了?”她吞吞吐吐道。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不过以叶铭庭的个性,在这么一件事上栽了两次,倒也是新鲜了。

    凌锦听到白羽岚这一番话,一时有些风中凌乱,不知道夫人怎会生出如此想法,不过这地方,他已经让人给严苛把守了,就算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也不会传出来。

    他毕恭毕敬道:“夫人和侯爷同样身中蛊毒,莫非,是夫人忘记了?”

    提起来这个,白羽岚才想起,先前叶铭庭是说过,因为要将这蛊毒给解了,所以才要将青衣和红衣活抓,二人都懂得苗疆秘蛊,不是简单的皮毛,想必能够将二人身上的子母蛊给解了,不过这么一转眼的事情,她便将这事儿给抛之脑后,或许是叶铭庭最近受到的伤还算少,作用到她身上来的,也少了,倒让她给忘了。

    “这样。”白羽岚有些尴尬道:“那我便先进去了,你们在外边儿守好,别让旁人误入这边来。”

    这药房本就修的离主屋有些远,所以若真是传出来些什么声音,其实府中人倒是听不见的,她就是觉着有些害臊而已。

    她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便瞧见一片烟雾缭绕中,有那么一个白花花的身影,的确是有些刺激眼睛,里边的人显然是晓得她进来了,出了声:“夫人才来?”

    “嗯。”她点了下头,也不晓得那边的人,究竟能否看见。

    “夫人就先待在那边一会儿好了,等下我沐完了这药浴后,这才给夫人让了位子,让夫人也来。”男人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白羽岚听着奇怪,总觉得和他平日的声线略微有那么些不同,但至于是为何不同,却又说不出来个点子。

    她转过身,摩挲着一边的花梨木雕花屏风边角,手感极好,但心底却是有些起疑,不是叫她来这里解蛊么?怎的现在突然不让她进去了?照理说,叶铭庭最喜欢在这种时候调笑她了!但......

    “真的不需要我过来么?”她突兀道。

    这厮从前可是缠着她几回要去洗鸳鸯浴的。

    男人略微有些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突然笑了声:“夫人这是许久未曾与我洗过鸳鸯浴了?现在是有些想了么?”

    白羽岚捏住那屏风边角,指甲在上边儿刮了刮,发出些轻微的声响。

    既然他这般说了,定然就是没事了,白羽岚闷声想。

    不过一会儿,里边儿竟然又传出来男人轻微的闷哼声,白羽岚身形一顿,先前那一股子的怀疑,又猛地涌了上来。

    叶铭庭断然是有什么事儿,是不曾与她说起过?

    他莫非是想瞒着她不成?

第一百九十四章:将蛊虫逼出来

    “我,我还是和你一起吧,这药浴也没说过不能两个人一起洗。”白羽岚顿了顿,出口。

    说完后,她都觉得有些面红耳热的。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她,这么大的蒸腾雾气中,她也瞧不清他的面色,只是良久,男人发出来一声轻笑:“夫人估计是寂寞了呢。”

    ......她就晓得他会这么说。

    不知为何,她就觉得有些心悸,女人的第六感向来是很准的,思及此,白羽岚信了心里那个直觉,猛地一撩屏风,便朝着里边儿蒸腾的雾气中走进去。

    瞧见男人的面孔,艳若桃花,甚至是眉梢含情,与他平日里冷面肃穆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与面色截然不同的,则是他脖颈以下的样子,竟然泛着微青色,甚至是经脉渐起,盘根错杂,一根根的,不仅突兀,而且可怖。

    男人见她面色泛白,叹了口气,笑了声:“看来,夫人的确是太过欢喜为夫了。”

    “你还这般说!这是怎么回事!”白羽岚听他这不在意的声音,就觉得格外生气,怒声道。

    男人嘴角轻牵,良久,泛起一抹无奈的笑,道:“夫人的确是越来越聪明了些,为夫也难以瞒过了。”

    他从前若是这般说话,指不定就让白羽岚给羞红了脸,早早地往一边躲去羞了,哪里还这般大步上前,直接对着她咄咄逼问。

    白羽岚可不想同他瞎扯,她凝视着叶铭庭现在的身体状况,眉头都快要皱的打劫,良久,她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回避我,你说说看,你这胸膛下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你不告诉我,你是怎么了么?”

    男人无所谓一般地耸了耸肩,道:“只不过这蛊虫,要完全驱除,有些麻烦而已。”

    尤其是他体内的是母蛊,并不同于子蛊,它在身体内扎根较深,因为要控制着其他子蛊,母蛊就显得格外厉害了些。

    白羽岚的脸上布满焦灼,她瞧着那盘根错杂的青筋暴露模样,那子母蛊同心的心悸,感同身受的感觉,她几乎快要感觉不到了。

    “那他们有没有说过,你去掉体内的母蛊,会不会是要付出什么代价?或者说,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伤?”她一时之间,拿捏不住,情急问道。

    “夫人倒是担心的有些过了,为夫哪里是有那般脆弱的?”他反问道。

    突兀的,身体内,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游走,啃噬,叶铭庭话说到一半,突然闷哼一声,白羽岚瞧出来了不对劲,竟然叫她给看见皮肤下似乎是有东西在游动,她赶紧将手给伸了过去,要按住那不断攒动的东西。

    然而叶铭庭却是从水下伸出了手,将她的手给握住了,沙哑着声音道:“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母蛊定然是受到这药浴的影响了,所以现在格外躁动。

    “难道这样一个药浴,它便能自己出来么?”白羽岚突然扬声:“我瞧着你现在实在太过痛苦,那红衣有没有可能是诓你的?”

    叶铭庭现在连假笑都维持不住了,他的脸色有些轻微的扭曲,深深皱着眉头,道:“为夫却是觉得法子是有效的,若是真的一点作用都不起,这蛊虫连一点躁动都没有,反倒是骗人的。”

    那皮肤下的鼓动,又突然动了下,他握着白羽岚手腕的手指,突然用了力,白羽岚有些生疼,然而还是没有哼声,她晓得,叶铭庭现在定然是很痛苦,若是这般,能够使他减轻一点痛苦,倒也值了。

    男人从那一股子疼痛中,又忽然松了口气,清醒了一下,内疚道:“夫人,实在是对不住,我方才......”

    他松了手,便瞧见了白羽岚手腕上的淤青,显现出一个手指印。

    “没关系。”白羽岚弯了嘴角,笑了声。

    不过一会儿,男人忽然又抓住了那木桶边缘,头上突然冒着冷汗,呼吸声都沉重了几番,他脸色难看,让白羽岚的心直线下沉。

    她猛地上去抓住他的手臂,想要劝慰,男人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像是将这种疼痛给完完全全地隐忍了下去,白羽岚急的眼眶一红,道:“你在战场上的时候,是一众将士的首领,作为表率,不能软弱,可是现在是我在这里,我是你的夫人,我们相对的时候,你是可以将你的另一面展现在我面前的。”

    男人仍旧是沉默以对,半晌,他又熬过了这一瞬,这才舒缓了口气,但显然是没什么力气同她讲话。

    白羽岚心中愧疚,其实这母蛊在他体内,对他根本没什么伤害,只不过,他想是不希望自己受伤的疼痛感,会转移到她身上来,甚至是同生共死,这才非要将这个契约给解除了。

    她私心里,其实并不介意这蛊虫的存在。

    这种疼痛,似乎是兜兜转转的,一阵阵触发,不过一会儿,叶铭庭的脸色又变得很是难看了,见他这般难过,她心里那柔软的一处,早就塌陷,她带着些哭腔道:“我不想祛除这蛊虫了!就这般好了,好歹我还能感受得到你的疼痛。”

    男人并未理会她,白羽岚却是突然赌了气,非得去拽他的手臂,让他不要泡这药浴了,不要再受这折磨了,她也不晓得哪里来的蛮力,或是叶铭庭的突然松懈,竟然叫她将他的手从那木桶板上给拽了下来,他的手指甲已然嵌进了那木桶板上,指缝里沾了木屑,指尖上出了些鲜血,白羽岚心中一窒。

    他的手脱了那木板,没有了凭借,转而猛地抓住了白羽岚的手,下一瞬,白羽岚竟被他这突然的无意识的行为给拽进了木桶中,一时之间,水花四溅,白羽岚的背靠着他的胸膛,他缓和了些,晓得自己做的这事儿,皱了眉,道:“夫人,你先出去吧。”

    她转过身,衣衫已然是沾的湿漉漉的, 耍赖道:“反正都这么湿了,不叫个丫鬟拿套干净的衣裳,我也出不去,我就与你一起泡好了。”

    这般说着,叶铭庭身体里的蛊虫忽然又有了异动,白羽岚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似乎是有东西在游走。

    叶铭庭自然感觉到了,脸色难看了下来,他先前是通过红衣晓得这治疗办法的,不过红衣显然是给他漏掉了很多信息,以至于他根本不知道这药浴最好是子母蛊二人一起,这般,才能让一方将另一方给吸引出来。

    白羽岚晓得是自己体内那蛊虫在活动了,竟然还有丝丝紧张,良久,似乎是有东西似乎是到了她的小腿处,她感觉到一种肿胀感,不过一会儿,这蛊虫却是迅速地开始往上面游走。

    她只见过一次蛊虫出体内,便是那次聂青和将徐雅诗身体里的蛊虫,少了药草,给熏出来了,只不过自己身体里这个......怎么有点怪怪的。

    尤其是她方才动作的时候,就碰到了叶铭庭有些光的胸膛,一时还有些举措难为,还好他穿了内衫......

    “夫人,你将肿胀的那只手臂伸出来。”叶铭庭忽然沙哑着声音,道。

    白羽岚虽有些懵懂,然而还是听话地将右手臂给伸了过去,叶铭庭脸色暗沉,半晌,他左手环过她,叠在她的手臂边,两人的手臂上,都鼓出来一个大包,若非叶铭庭心中有数,见此,或许还会担心些别的副作用。

    白羽岚自然也猜得到那鼓起来的大包是个什么东西,只见叶铭庭突然不晓得从哪里拿来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泛着一阵阵冷光,随后,他将匕首抵在了两人大包那处。

    “和我靠在一起,将手伸出木桶外。”他吩咐道。

    白羽岚愣愣的,随后点了点头,依言而做。

    男人眸色深沉,他可不想等会儿那两只恶心的虫子,还要掉进浴桶里。

    他手起刀落,白羽岚只觉手臂上寒光一闪,甚至是连疼痛都不曾觉察,那手臂上已然掉了两条虫子下去,落在地上。

    一条花色的,一条乌黑,状似青虫,实在恶心。

    “好了。”男人舒了一口气,这才仰躺着抵在木桶边上。

    “那这两条虫子,你要怎么处理?”白羽岚看着这下边儿黏糊糊的两条虫,上面还黏着浓稠的鲜血,在地上互相拱着。

    那花色的体型颇大,想来就是母蛊了。

    白羽岚别过头去,尽量不想再看见这玩意儿,实在是太过于倒胃口了。

    “既然府上有个喜欢这些怪东西的人,那就让他处理了好了。”

    若是聂青和不要,他就将这东西给烧了,既阴邪又恶心。

    “夫人的伤口,可还疼么?”他忽然问道,目光灼灼,关心之意,显而易见。

    “夫人真是鲁莽,若是方才我控制不住自己,伤害了夫人呢。”他方才凭借着内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及身上的变动,然而这药浴对蛊虫的刺激实在是太过于大了点儿。

    “如果不是夫人方才进来,或许我又着了红衣的道,这蛊虫只能在身体里乱窜,但母蛊却是不会反噬宿主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起了身,身上的衫子早就被水浸润的,勾勒出了纹理。

    他一脚踏出了这浴桶,白羽岚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说,她的夫君身材是真的好,百看不厌。

第一百九十五章:成功将央蜜带出宫

    叶铭庭进了房间,窸窸窣窣拿出来一套女装,随意丢在那小榻上,又过来突然将她一把抱起,白羽岚被这一惊,连忙环住了他的脖颈。

    “夫人先换身衣服,这衣服太湿了,穿在身上难免会着凉。”他又轻轻地将白羽岚放在那小榻上,见她一脸怔愣地瞧着他,男人玩味地笑了笑,道:“还是夫人想让为夫来帮你换呢?”

    白羽岚脸色一红,连忙低下头,没了先前的气焰,嗫嚅道:“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她声音极小,细若蚊呐,男人轻笑了声,又忽然低下了头,凑近她,呼吸都喷在了她的脸上,白羽岚将手肘撑在小榻上,眼睛睁的滚圆,心思微动,男人却是噗嗤了一声,笑道:“别动,夫人手上那么大一个豁口,怎么还说自己不疼?为夫可是看着都觉得疼得紧。”

    白羽岚脸色又突地一红,正在埋头给她包扎伤口的叶铭庭瞧见了,打趣:“夫人方才是在想些什么呢?”

    哪里是她在多想,他先前那般动作,分明就是在勾着她想,尤其是现在这健美的身材,白羽岚瞧着,觉着格外顺眼得紧,带着一股子雄性荷尔蒙的感觉,的确是很......

    “我可没想些什么,你又在乱说。”她娇声道。

    想起方才他那身体上,遍布着的青筋,却又故意瞒着她的样子,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能这般就轻易想得通了。

    “好好好,是为夫在乱说。”他失笑。

    他顺手又打上了一个完美的结,这才将先前的药剂粉末绷带,通通给收了下去。

    白羽岚见他似乎还真的就这般随了她的说法,还要转身离开时,有些急了,嗔道:“我这般说,你便这般附和了?”

    男人眼底滑过一抹兴味,挑眉道:“那夫人,是想说些什么呢?”

    白羽岚又别过眼去,道:“额,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男人看着她,眼底带笑。

    “那,那......”白羽岚难以启齿,别人这才刚治好伤口呢,她就......饱暖思淫么?

    “那什么?夫人这是想说什么呢?嗯?”他这一声尾音上调的,让白羽岚尾脊骨都生出来一种酥麻感,抬眼看去,便瞧见他本英俊肃穆的面容,染了些桃花色,又睁着那双凤眸瞧着她,倒是别有一种风情。

    她忽然不晓得哪里萌生出来的大胆,突然踹了那绣花鞋,踩在那小榻上,站起了身,朝着叶铭庭扑了过去,一口亲上了他的嘴唇,她没有什么章法,纵然也算是经历过这么多次了,却是胡乱啃磨,又倏然停了下来,道:“我就是,想亲亲你了。”

    男人挑眉,眼里含着一丝兴味,与一簇火焰。

    他可是难得见到自家夫人这般热情的模样。

    “看来为夫以为的不错,夫人可还是不肯承认。”他突然将她一把从那小榻上抱了起来,白羽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就换了个姿势。

    “这可是夫人自己挑起来的,可怪不得为夫。”说着,他眼底带着笑,便朝着她索吻了下去。

    一时之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次日便是要出行的时候,二人倒是在这药房里度过了一日,这前一日的准备,通通都交与了凌锦,其实凌锦早在白羽岚进了那药房的时候,就晓得定然是要他来处理这后事了......

    此次南下,是由叶铭庭及其随从乘船出行,沿着江河而下,探视南方最近的民情,以及安抚百姓,顺便检验一下这新修起来的大河道,究竟有没有问题,作用大不大。

    不过,这日里,一大早,白羽岚便收到个纳卡那边送来的消息,说是要送她一份礼物,但先要送到船上去,白羽岚却是突然拒绝了纳卡的这个提议,回了消息去,说是任何东西,都必要要经过叶铭庭的人检验。

    对于这个决定,纳卡显然不能理解,她便找来了侯府,而此时的侯府正忙着,丫鬟小厮们,纷纷开始搬着东西,估摸着午时,这艘大船就要出发了。

    纳卡见到在里边儿指挥着搬物什的白羽岚,一个激动,直接冲了上来,带着些哭腔道:“夫人怎么突然不愿接受纳卡送到物什了?”

    白羽岚凝眉,她并不是针对纳卡一人,而是她必须得保证整艘船的安全,不能出任何纰漏,再有,叶铭庭这次出行,虽然他不在意地说是要去度蜜月,然而政治意义也蛮大的,她定然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她将自己的打算告之纳卡:“并非是我不信任你,令羽安现在就与你住一起,我不放心,再有,我不希望这次出行,惹上什么麻烦,你明白吗?”

    纳卡突然瞪大了眼睛,心里猛地生出来一种被欺骗感,她让白羽岚屏退了身边人后,这才不可置信道:“难道,夫人不打算帮纳卡了么?”

    虽然纳卡先前是有过这样的猜测,然而当真如此的时候,她心里却是格外焦急。

    “你是说,要帮你将央蜜带走,让她能够顺利回到央国?”白羽岚面无表情,道:“可是我做了这事,你以为,皇帝现在会放过我和侯爷么?”

    “你是不是把央蜜带出了宫?你将央蜜当做那个礼物,要放在我的船上,等到我们出行后,就算是想要反悔,也没办法了,只能是拴在一条绳索上的蚂蚱。”

    纳卡微愣,顿了顿,道:“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她记得,她根本就没有与任何人说过。

    “你以为呢?你将堂堂一个和亲公主,我们徽国皇帝的宠妃带出皇宫,你还要将人掳走,难道没人发现这别扭处么?”她反问道。

    其实她也是在方才才想明白纳卡的意图,至于她现在的言辞,不过是为了诈她一诈而已,虽然她喜爱纳卡这个小姑娘,然而她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自私的行为,毕竟她是侯夫人,她得站在叶铭庭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纳卡顿时泄了气,全然也没有去纠结白羽岚话中疑点所在,顿时就蔫了,半晌,她坐在一个行李上边,道:“夫人先前可是答应过我的,夫人莫非想要和侯爷一样反悔了?”

    她作为一个太女,第一次这般信任一个人,虽然是毫无根据的,然而她就是凭借着这种感觉想要相信这位夫人,她不希望自己的真心,就被他们欺骗。

    白羽岚瞧见她这丧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软了,她走到纳卡面前,将小姑娘的头给捧了起来,细声安慰道:“你不要着急,其实是有办法的,只不过,你贸然将央蜜带出宫来,只能让央蜜跟着你这错误的办法受苦,相反,对她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

    纳卡听闻她这般说,突然上来了一股子气,道:“先前夫人就这般安慰我,可是如夫人所说,夫人又究竟是什么时候才能让央蜜姐姐能够出来?夫人是将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延后么?”

    她打心底不愿相信,然而她现在却是不得不相信。

    白羽岚被纳卡的这一声质问给说的有点懵,良久,她叹了口气,道:“这次南下归来后,如何?”

    总之这次南下,她并不想......

    “可是央蜜姐姐现在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夫人,那老皇帝一直都肖想着央蜜姐姐,现在更是越发想要染指,姐姐现在是宠妃,根本就不能抗拒皇帝想要对她的作为,夫人。”纳卡这般说着,突然站直了身体,双手合十,又用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下,做出一个礼节性的祈祷。

    “这是我们纳卡族的誓言,我希望夫人不要食言,纳卡是第一回这么相信一个陌生人,也是真心将夫人当做姐姐和朋友看的,若是夫人日后是有了什么困难,纳卡定然也会鼎力相助。”她虽然稚嫩的声音,尚且还未完全退却,然而一字一句的,却是说的格外清晰、铿锵有力。

    白羽岚顿了顿,被她这一声给惊了下,良久,她点头回复:“我不会欺骗你的,小纳卡。”

    纳卡戳中了她心里柔软的一处,她并不想让这现实世界的诸多困难,让她一颗赤子之心就此蒙尘,即便是她终究会继承央国的职位,学会勾心斗角,可白羽岚却欢喜着这份情谊,好比前世里孤儿的她,提早地就学会了人情冷暖。

    两人正交谈着,外边突然传出来一阵吵闹声,白羽岚皱着眉,正想派人前去门口询问这大门前究竟是谁,竟有这般大的胆子,在静安侯府门口闹事,更何况还是在这将要出行的时候,就不怕耽误了行程么?

    吴言便从前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堆侍卫,瞧这装扮,显然不是他们侯府里的侍卫,白羽岚皱了眉,上前问道:“你们是谁?”

    吴言这就走到了白羽岚身边,低声与她耳语道:“夫人,这是皇帝派下来的人,据说是皇宫里有个宠妃娘娘不见了,在整个京城里搜人呢,不管是哪一家,这些人都进去搜过。”

    白羽岚心里有了个数,又扫了一眼纳卡,道:“绿意。”

    纳卡瞧见这侍卫,显然是来者不善,而那位绿意姐姐显然不在这处,她心领神会,连忙应了声:“夫人。”

    “你去看看我们准备的行李,收拾的如何了。”白羽岚十分自然地吩咐道。

    而纳卡也就扮作绿意的角色,自然而然地下去了,后面有暗卫接应,十二也晓得纳卡这个事情,故而交接还算是比较顺利。

    那侍卫长显然也知道白羽岚身边有个叫做绿意的丫鬟,也没有去特意注意什么,他只是十分恭敬地朝白羽岚行了个礼,道:“卑职是奉皇命要全城搜索在逃的宠妃,所以若是冒犯了侯府,夫人,还请见谅。”

    白羽岚点了下头,道:“不知宫中是哪位娘娘,竟然从宫里出来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让央蜜上船离开

    那侍卫长拧眉,显然是不会与她说,他答道:“卑职不知,这都是内宫中事,我们侍卫位分低,自然不晓得。”

    “搜!”那侍卫回答后,便做了个手势,让他身后带着的一批侍卫,开始在整个侯府,全方面搜查。

    白羽岚心中有数,定然是纳卡将央蜜带走,皇帝自觉丢了脸面,全城查找,然而这名字,断然是不可能透露的了。

    只见那一群侍卫四处分散,在各处开始兢兢业业地搜索了起来。

    白羽岚冷眼看着这一群人的工作,心里不禁又替纳卡着急。

    “搜人的时候,劳烦侍卫长注意一下分寸,不要将侯府翻了个底朝天了。”她突然出声:“那就太越界了。”

    那侍卫长愣了一瞬,冷着脸应了声。

    半晌,里边正搜查着人的侍卫们纷纷退了出来,其中一人走到侍卫长跟前,耳语了一声,那侍卫长颔首,随后他拱手朝白羽岚道:“卑职先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夫人谅解。”

    白羽岚心中松了口气,面色稍稍还显得和缓了一些,她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烦请侍卫长不要耽误我们的行程了,如何?否则耽搁了侯爷前去探望灾民,民间骚乱越发明显,这责任,我可担不起。”

    言下之意,便是叫人快走,那侍卫长如何不明白,虽然心中仍然是觉得疑惑重重,然而还是恭敬着告退了。

    白羽岚看着这浩浩汤汤突然进来了的十几人,又陆陆续续离了开去,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暗叹有惊无险。

    绿意见人离去后,这才从暗处走了进来,道:“夫人,若是那侍卫长等会儿觉着我长得不与那纳卡相似,发现了怎么办?”

    “他们只不过是听说过你的名字,至于你的模样,却也算是半点不晓得,再者,纳卡方才穿着我们徽国的衣裳,又没有面对着他们,若不细思着,也当是难以发觉的。”白羽岚缓缓道。

    她方才心里实在是过于紧张了些,现在摩挲着手掌,都还湿漉漉的,有些汗渍。

    绿意若有所思地点了头,方才她被夫人叫去做点事儿,又突然在回来的时候,给吴言拦住了,这才心下生疑,但却又遵循着夫人的意见,将自己躲藏了起来。

    思及此,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抬头冲白羽岚道:“夫人,方才我瞧着红蓼了,她不常伴着夫人,但这次南下,她也有些想去,但船上的人数却也是限制了,奴婢这才想来问问夫人。”

    白羽岚想起那个平日里默默的,也不大作声的小姑娘,只是在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收拾好她的一些琐事,心中有些柔软,笑道:“她是个口拙的,不晓得替自己说些什么,不过你平日里倒是挺伶俐,怎的这会儿犯了糊涂?你们都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自然是要一起走的。”

    绿意笑了声,俏皮道:“还不是因为夫人先前太过欢喜我了,这才让红蓼有些不自信了么?”

    若是别人家的夫人,哪里能容得丫鬟这般同自己说话,然而白羽岚却是没这么强烈的尊卑之分,她听闻绿意这番话,也被她给逗笑了,伸出了右手,往她额头上一点,笑道:“平日里这是将你宠坏了,若换了别家的夫人,估计得挨板子。”

    绿意只是笑了声,也没再接话。

    吴言从后院走了出来,朝白羽岚行了个礼,拱手道:“夫人,我们这次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是不是该出发了,侯爷估计已经在等了。”

    白羽岚点了点头,看了下天色,这个时间点了,也该走了。

    那行李倒是多得很,一大车子给拉上,前几天准备的时候,就已经搬了些,现在竟然还剩下这般多。

    “对了,先前那个小姑娘走了吗?”白羽岚突然开口。

    她并没有说过纳卡的真实名字,除却一些她的心腹,以及两人暗卫,毕竟若是多了人晓得,对纳卡的行走就越是不利,再者,也没必要多费口舌,特意去强调纳卡的身份。

    吴言想起方才那个和十二匆匆离去的小姑娘,头上还盖着一层翠绿色头纱,跟着十二从府中的暗道翻了出去,不假思索道:“已经走了。”

    “好。”白羽岚点头:“那我们出发吧。”

    白羽岚带着这两架马车的行李,跟着一众人朝着那大船停靠的运河道边走,这路上,她忽然想起先前纳卡提到的央蜜,忍不住皱了眉,央蜜现在已经算是公然离开皇宫,若是贸然直接回去,皇帝定然会惩罚她。

    想到今日纳卡那水灵灵的,瞧着她的,略显可怜的目光,她又有些柔软。

    “夫人,您约莫还是在想着那件事?”绿意见白羽岚一路上,倒也没显得有多高兴,反倒是皱着眉头,似乎是很纠结的模样,不由得出声询问。

    她不想夫人这次出去和侯爷度蜜月,还这般不开心的模样。

    白羽岚叹了口气,点头道:“的确如此,毕竟纳卡都将人带出来了,那央蜜岂不是会遭到皇帝迫害?”

    她对那老皇帝可没什么好印象,尤其还是在这种情况下,那老皇帝定然是要想方设法地来摧残央蜜,就当做发泄了。

    “夫人不必愧疚,夫人是为了侯府着想,就算是纳卡小姑娘,也是站在她的角度上考虑的,她有些任性了,让夫人去帮她们。”

    帮人,只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而已。

    白羽岚笑了声:“你还真是会劝我。”

    马车不过一会儿就到了那码头,她这才一下马车,就瞧见了这庞然大物,巍峨立在这水面上,修建的格外瑰丽壮观。

    叶铭庭则长身玉立,站在那大船前,飒飒如松下风,他负手在后,上下打量着那大船,又有侍卫在他身边忙前忙后。

    “侯爷,夫人来了。”叶铭庭身边的近卫同叶铭庭禀告道。

    他一转身,便瞧见白羽岚下马车,嘴角一勾,便大步上前,朗声笑道:“夫人这回倒是没有在上路前耽搁。”

    白羽岚听出来他这话意思,因着她先前总是喜欢在去哪里之前,收拾太多,总是磋磨时间。

    “早前便有准备,若是我现在来的太晚了,岂非真是那老太太的裹脚布了么?”

    啰嗦又长。

    男人笑了声,让那收拾行李的,赶紧地将东西给搬上去,一边又带着白羽岚上了船,道:“这船,可是为夫一手监造,如何?”

    “当真瑰丽,而又不失大气,不愧是夫君手笔。”她张口便是一阵赞叹。

    但这话显然说到男人心坎里去了,他朗声笑了,便带着白羽岚在船里边参观。

    白羽岚见他这般兴致勃勃,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将心里那想法告诉他,良久,在叶铭庭开始讨论着那将要作为两人新房的房间时,她终于开了口:“你打算,何时救央蜜公主?她现在已经从宫里出来了。”

    闻此,叶铭庭眉头一皱,道:“从宫中出来了?纳卡做的?”

    今日里,宫中就不太平,他的探子也只同他说过有宠妃失踪,然而并未提及过是央蜜,他也就没太过在意。

    白羽岚点点头,有些复杂地瞧着叶铭庭,一时竟无言以对。

    男人叹了口气,道:“她做事太过鲁莽了,如今央蜜是回不回去,都是错。”

    但沿着他们南下的这条路,却是可以想法子去到央国的。

    “的确是太过鲁莽,只不过......”现在人都已经出来了。

    白羽岚十足郁闷。

    “那就让央蜜上船吧。”男人突然道,他目光灼灼,并不像是在打诳语。

    比起皇帝前来搜人,他倒是更注重自家夫人的感受,瞧夫人这神情,就晓得她定然是愧疚十足,再有,他觉着纳卡答应的会给他们一个承诺,央国太女若是即位,能做出来的承诺可大可小,于他而言,却是有用,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夫人这般纠结的模样,为夫心中不忍。”他笑道,伸出手去揉了揉白羽岚的面庞,道:“若是夫人因此一路上都怏怏不乐,那为夫也难受至极。”

    她眼中一亮,忍住面上欣喜,但还是猛地一下就冲过去抱紧了叶铭庭,道:“夫君当真如此之好!”

    男人笑而不语。

    这边商量好后,白羽岚便派人前去纳卡那处接央蜜了,纳卡回到宅子处,便得到这令人兴奋的消息,喜不自胜,自然办事效率极高,当下就将装央蜜的那个大箱子给送了过来。

    白羽岚的人接到这大箱子后,才抬进船舱中,央蜜便打开了那箱子,换了口气,纵然这箱子是有出气地方的,但她还是被憋着了。

    收拾妥帖后,大船即将远行,不料 ,一列军队竟然跟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走了过来,竟然是明珠郡主。

    明珠早就对白羽岚将她害到现在这地步耿耿于怀,心上人陵公子却又是从来都对她爱搭不理,她便越发怨极白羽岚,听闻央蜜失踪,便想起自己在央蜜初初进宫之时,看见这两人若有似无的交集后,直觉便告诉她,央蜜失踪与那女人定然是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便向自己的兄长借了一列军队,一旦证实,不仅那个令她讨厌的高傲的央国公主要完蛋,这女人也跑不了。

    “打扰侯夫人。”她上前,站在白羽岚跟前,假笑道。

    看着白羽岚和靖安侯相握的手,眼中泛起一股恶毒之意,凭什么这女人就可以获得真爱!她却因为被皇帝伯父厌弃,只能被那些千金排斥!分明这女人只是个农妇,却那般受欢迎!

第一百九十七章:最该谢的人是他

    白羽岚瞧见明珠,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皱了眉,不耐烦道:“郡主前来是有何事?”

    “据闻此次圣上宠妃失踪,是与夫人有关?所以,明珠斗胆想要前来搜查一番,明珠并无他意,只是为了圣上解忧,听从圣意,还请夫人见谅。”她这般假笑着说,又给叶铭庭福了个身,再重复了一遍相似的话语。

    谁知叶铭庭压根儿就没有给她脸子的想法,他堂堂一个手握重权的侯爷,也不屑于和这等家中落寞,全凭圣意眷宠的郡主有交集,尤其是还在自家夫人明显讨厌的情况下。

    “凭什么你说要搜,本侯就让你搜?”男人突然冷了脸。

    明珠没料到叶铭庭这反转,有些愣,随后一脸正义道:“明珠是遵从圣意。”

    “圣旨呢?”男人压根儿不打算看她。

    再有,就算是皇帝,他也宁愿得罪了。

    明珠一时有些支吾,急了,便朗声道:“是圣上口谕。”

    叶铭庭冷笑一声,不屑道:“单凭你一面之词,本侯便听从你一个黄毛小丫头的,可笑至极,本侯要出行了,郡主自便。”

    说罢,他牵着白羽岚的手腕,拉过她,便要上了那大船,明珠见他这举措,心中恼极了,虽然她是落势了不错,然而这靖安侯却是压根儿连看她一眼都不屑。

    她这般一急,竟然不知是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喊着‘别走’,一个大步上前,就要去抓叶铭庭,然而叶铭庭又岂会是让她这般容易得逞,他右手一动,身形偶读没转过,就拽住了明珠的手腕,猛地一动,明珠便摔到了地上去。

    白羽岚却是清晰地听到了那手臂咔擦一声响,暗道叶铭庭用力这般大,该不会是已经骨折了吧。

    明珠倒在地上后,脸色发白,手臂剧烈的疼痛,竟然让她眼眶微红,就算是皇帝处罚了她,却也没有人对她下过这狠手,她左手扶着右手,勉强起身,瘫坐在地上,道:“靖安侯!你这是在违抗圣意,还殴打郡主!你是权势滔天了,要推翻徽朝姓氏了不成!”

    听这话,周围一众侍卫猛地陆陆续续给聚集了起来,将这现场给围成了一个圈,把先前在外边的百姓给隔了开去,密密麻麻的侍卫,行列整齐,身上穿着的同系列盔甲,泛着寒光,让先前有底气的明珠,顿时就心里没底了起来。

    叶铭庭笑着转身,见他嘴角微勾的模样,明珠却是又有些底气,料想这大街上的,这靖安侯也该不会做出太过损名声的事情。

    “本郡主今日里就是要搜查,侯爷现在这举措,是不是心虚?”明珠突然昂首,直视叶铭庭。

    她还算是有几分姿色,若是换了旁的男人,见她这般羸弱的模样,估计还不会忍心对她下狠手,不过叶铭庭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冷笑了一声,掐着明珠的脖子,将她给提了起来,道:“本侯就算是抗旨又如何?不过一个小郡主,竟然敢在这里叫板?”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有些凶了,他忽然又放过了明珠,明珠便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他给扔到了地上,又摔得生疼。

    他可不想自己给夫人留下了什么恐怖的、不好的印象。

    “来人,将明珠郡主送回去,如果不听话的话,就处理了吧。”反正,这京城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白羽岚被他携着走进了船舱,然而那身后围着的大批军队,也并未散开。

    明珠有些慌张,她被两个叶铭庭的人托着要走,但她却是不甘心,自己这唯一能够在皇帝那处翻盘的机会就这般损失,那侍卫拽着她那受伤了的胳膊,全然不顾她的惨叫。

    明珠眼泪都给疼出来了,大声叫道:“靖安侯!你枉顾王法!”

    一边这样说着,又一边叫她带过来的那十几个士兵,大声吼道:“你们就不怕回去我告诉兄长,竟然放任本郡主不管,白羽岚!要不是因为你傍着这大树,我一定要让你也尝尝被冤枉下狱的滋味!”

    口不择言,显然还是自持身份,又不会说话。

    那明珠带来的人却是一个都不动,比明珠看的清楚形势多了。

    正上了舱里的叶铭庭身形一顿,冲下面的人道:“聒噪!处理了。”

    听见自家主子这般不耐烦的口气,正行动着的侍卫们也都是一阵心领神会,一把捂住明珠的口鼻,将人给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片刻后,所有将现场弄得密不透风的侍卫们都分开了,明珠此人已然却是不见。

    民众也瞧着看不见热闹,再有那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变化,也就纷纷散了开去。

    明珠躺在那大箱子里,却是没有了出气口,手上被绑着绳子,嘴里又被麻布给堵着,用绳子捆住,说不了话,只听得自己似乎是听见了水声,心下绝望。

    白羽岚瞧着上来后,就坐在一边不慌不忙喝着茶水的男人,喃喃道:“你方才,处理该不会就是那个处理的意思吧?”

    叶铭庭该不会就这样将明珠给杀了?

    “夫人觉得呢?还是为夫太过凶残了?”男人突然将茶盏放下,抬头朝她看来,眼神有些冷冷的,让白羽岚略有不适感。

    “我就是这种人,夫人受不了了?嗯?”男人突然站起了身,将她抵在了那墙面上,叹了口气在她耳边喷洒出热气,道:“不过夫人就算是后悔,也晚了,虽然我一直想在夫人面前,做一个无比善良正义的模样,然而却还是忍不住要下手。”

    明珠先前能够不在他人指示下,就找到他们的船,要来搜人,显然是晓得点什么,不论如何,他掐灭了这苗头,有利无害。

    白羽岚有一瞬间的怔愣,男人起开了身,就要转身回自己先前坐着的那小榻上歇着,白羽岚却是突然抱住了他的腰际,道:“不会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她哪里会后悔?她从来都是觉得遇见他太过美好,感激还来不及。

    “你怎样都好,只要是你,都好。”她瞧着他,这般双目灼灼。

    叶铭庭失笑,将她环在他腰上的手扳开,倾身在她耳际,轻声道:“夫人这般,实在是太过勾人,下次,还是选个好点儿的时间做,为夫更欢喜些。”

    白羽岚一阵脸红。

    “不过,这话,为夫听起来,甚是喜欢,不妨尝试着多说说。”他一阵打趣。

    央蜜却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道:“看来,是我打扰二位了。”

    白羽岚有些尴尬,连忙将叶铭庭给放了开去,与他并肩,站在他一边,道:“央公主,你的房间,官家已经安排妥当了。”

    不在这处,她怎的也不敲一下门。

    “我来这,是想感激夫人的,只是没曾想,打扰到夫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而心中却是艳羡着这二人的感情。

    白羽岚脸上的红润,还未退却,却是立马就躲开了叶铭庭身边,道:“你来这处坐。”

    她招待得倒是格外热情。

    叶铭庭倒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自家夫人害羞的模样,半晌,他才想起自家那俩孩子,道:“对了,多多和囡囡非得跟上来,我已经和他们的私塾先生请了假,便让他们一同南下。”

    白羽岚一顿,惊道:“你竟然这般放任他们!多多和囡囡是正要上学的时候,落下了课程怎么办?不是说后面还要送到国子监去读的么?”

    国子监可是整个京城中最好的学府,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子女进去后,跟不上课程。

    “有我在,夫人还担心什么?为夫文武双全,夫人不也是晓得的?”男人一点不在意,一边剥着那从西域进贡来的干果,放在一个小碟子里,一边回答。

    白羽岚还是觉得不大靠谱,难不成,后面就一直让叶铭庭来教?她虽然晓得他懂得很多,可是那书籍呢,行军多年,看过那么多么?

    她神色有些犹豫,连给央蜜递茶的时候,都有些漫不经心地走神,央蜜打破了这二人暂时的沉默,一改先前在下朝之时堵叶铭庭的咄咄逼人,温柔笑着道:“夫人和侯爷的感情,果然是如胶似漆地好,京城所传,一点没有夸大,央蜜也很是羡慕。”

    白羽岚这才回过神来,想到还有这么个客人在这处。

    她递给央蜜茶的时候,竟然还不小心地撒了点儿水上去,将央蜜茜红色的裙摆处,濡湿了很大一块,她连忙扯过腰间挂着的手帕,道:“无意将你的裙子给沾湿了,实在是抱歉。”

    “没关系。”央蜜笑着回应。

    白羽岚见她笑,顾盼生姿的模样,便是她一个女子,尚且都有些心动,还记得最初只是在大婚典礼上遥遥一望,就觉得格外绚丽,后面掖庭也只是隔了纱瞧过一次,不曾多在意,如今再看,觉得实在美极。

    不过,央蜜给她的印象,倒该是那高高在上,有些冷冷的模样,今日竟然这般温柔,倒是让她觉着有些怪怪的。

    “其实你最该感谢夫君了,这件事,说到底,倒也算是他来决定的,我只不过是派人做了而已。”

第一百九十八章:娘亲等你认错再说

    央蜜敛下眼睑,垂眸笑了声,又感谢了一番叶铭庭,其实她心中却是格外清醒的,若非是这夫人想要帮她一把,这侯爷究竟是否帮,倒是个未知数。

    “央蜜先前对二位话语过激,是央蜜的过错,这次央蜜出行之际,尚且没带什么东西,待回到了央国后,定然给二位备上厚礼。”

    叶铭庭却是专心着剥干果壳,这干果外壳的确有些坚硬了,长得圆头圆脑的,却教他弄得有些麻烦,他头都没有抬一下,回道:“公主就算是回去了,也是嫁了的人,央国会否收留公主,也是个未知数,公主还是先将自己顾好了,才来履行今日诺言,别给本侯惹麻烦便好。”

    央蜜被这一呛声,有些无话可说,而叶铭庭却是走到白羽岚身边坐着,将那剥好的一小碟子干果人儿端到白羽岚跟前,捏了个到白羽岚嘴边,白羽岚顺口吃了。

    有些丝滑着,带着股奶油味儿,她惊喜道:“还蛮好吃。”

    男人嘴角轻牵,好吃是好吃,就是难弄,壳坚硬着,果仁儿却是好着,不过夫人喜欢,他倒是乐意做这些琐事。

    “娘亲娘亲。”一道稚嫩的声音突兀响起。

    白羽岚蓦然皱了皱眉,转向脸去瞧了眼叶铭庭,先前他才提过将两个小家伙带了上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她这才走神呢,一个大意,便有个小娃娃猛地窜出来,扑在了她身上,原先奶气的声音,已然变成了稚嫩清脆,小姑娘穿着身正红色的褂子,挽着两个圆头圆脑的发髻,在她腿上蹭了两下,把那扎得蛮漂亮的头发都给蹭的松散了些。

    “娘亲和爹爹出去玩,可都不打算带着囡囡和哥哥,娘亲坏坏的。”囡囡不满指责道。

    白羽岚闻之,略有些尴尬,她心虚地摸着鼻子,良久,讪讪道:“囡囡和哥哥要在私塾里学习,这会子就跑出来玩了,这才是不乖吧,坏坏的囡囡。”

    “囡囡不坏。”小姑娘从她膝盖间抬起头来,争辩道。

    红扑扑的小脸儿,加上这身服饰,倒像是个吉娃娃。

    娘亲身上还是那股子浅淡的玉兰香味,格外熟悉,她在私塾里,许久都不见娘亲来看她了,囡囡这般想着,就嘟着嘴,略微还有些生闷气。

    白羽岚可不打算去哄小姑娘,免得日后养的太娇气了,那更令她头疼,她将目光转向多多,佯装生气道:“多多去私塾里待久了,倒是连娘亲都不亲了,囡囡这还黏了上来呢,多多见着娘亲,竟然是半个字都不要多说了。”

    其实她心里晓得,多多自幼便不如囡囡这般粘人,现在长大了些,越发不会再缠着她了,只是她挺可惜的,不能再捏捏他的脸了,少了好多乐趣。

    “多多长大了,是男孩子,不能和妹妹一样撒娇。”小男孩挺直了腰板,虽然神色稚嫩,然而少见的,便是他这般严肃的神色,倒像是个小大人了。

    “好好好,多多可是个小大人了,娘亲才不会逗多多。”白羽岚看着自家这两个小孩子,虽然先前也有过不喜,然而现在却是格外地欢喜。

    多多年纪小小,却是比囡囡懂事许多,他第一眼便注意到了央蜜的存在,朝着白羽岚投过去的一个疑惑的目光,却是转身去问叶铭庭:“父,爹爹,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人吗?”

    叶铭庭不喜欢多多如其他人家的小孩一样,叫父亲,他觉得那样太过生分了,他便不让多多叫他父亲,叫爹爹这般如同平民百姓家里的称呼,方合他意。

    “对。”叶铭庭点头,道:“这位小姐是我们的客人,但是多多不能和其他人说,她身份特殊,但要和爹爹和娘亲走很长一段路。”

    正说到这儿,外边儿便响起了一阵轰鸣声,不过须臾,船摇晃了一下,白羽岚抓着那小榻上的布,道:“起航了。”

    “嗯,现在刚起航,估计有点前劲,等会儿行驶地平稳了就好。”

    一家四口,若有似无、漫不经心的对话中,央蜜一人在中间,倒是显得格外突兀,良久,就连她本人,也觉着有些尴尬起来。

    多多虽小,却格外有眼力见儿,他出声缓解着央蜜的尴尬,道:“这位姐姐,如果您现在觉得这里有些无聊的话,船的二层上有个房间,供娱乐的,姐姐要去么?”

    白羽岚看着自家的儿子有些发愁,她怎么觉着自家这小家伙竟然莫名地懂体恤美人呢?以前可没见过多多关心过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央蜜被多多尚且有些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她捂嘴笑道:“不用了,我在这儿倒是挺好的,多谢小世子关心了。”

    这般说着,央蜜又转身冲白羽岚笑道:“夫人一家人倒是真心美满不过了,难怪京城中这般多的女子都艳羡夫人。”

    “不过是他们宠着我罢了,其实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是幸福。”白羽岚回应道。

    央蜜却是忽然叹了口气,她眼神黯淡了一瞬,联想到自己那无疾而终,便因此被送到他国和亲的初恋,便唏嘘不已。

    这船摇晃了一会儿,便逐渐平稳,叶铭庭起身,走到这大门口往外边张望着瞧了一眼,道:“现在已经平稳下来了,估计再航行一阵,应当就要偏离这边,到了下午,夫人就当能瞧见大海。”

    他在北疆多年,南下也不过一次无疾而终的战役,途径大海,倒也没怎么瞧的清过。

    “大海么?我见过呢。”白羽岚愣了一瞬,昂首笑着道。

    她上前,将囡囡抱开,走到叶铭庭身边去,道:“我见过,很美的海洋。”

    那还是她前世的时候,虽然是个白领,倒也同公司一起出去旅游过,去海边度假,就算是重生一次,倒也记忆深刻,不过,那是发展极迅速的现代,至于古代,倒是没怎么研究过。

    “夫人见过?”他表示深深的怀疑,他从前调查过白羽岚这几年的生活,从左家庄出来后,陆续在一些镇子等小地方开店,逐步走到了京城来,不过,资料上显示,她不该是去过那般远的地方的。

    再有,叶铭庭有时候总觉得自家夫人有些地方,略有不同。

    就好像,她就算是不去哪处,却能晓得很多东西,说出来一些连他都不知该用何话描述的,甚至是些朝堂政治,都有所见闻。

    “当然。”她应了声,便转身去将囡囡从那小茶几上拉了下来,嗔道:“多大的女孩子了,一点儿都不听话,竟然还和小时候般,去茶几上乱蹦乱跳的,看吧,现在这桌子上的东西都给你打翻了。”

    囡囡最近倒是有些叛逆,白羽岚这般说她,她便嘟着嘴道:“囡囡就是将这上面的茶水打翻了而已,在家里,这茶可多了,娘亲还要因为这说囡囡。”

    白羽岚算是被她这番话给气着了,眉头一挑,正要发作之际,央蜜却是劝住了她,细声道:“等会儿夫人还是平和些与姑娘说吧,毕竟小姑娘现在不懂事呢。”

    白羽岚却是少见的脸色难看,她拉长了脸道:“娘亲是怎么与囡囡说的守则守心,现在囡囡给娘亲背来听听?”

    小姑娘背着手在背后,嗫嚅着嘴不说话,嘴却是嘟着,显得格外委屈,低着头,却是能听见轻微的抽泣声。

    良久,白羽岚叹了口气,一股子怒气也消散地七七八八,无奈道:“娘亲与你说过,就算是日后你吃穿用度不必愁了,可是你还是不能随意挥霍,不要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当然,现在你拥有的,只是爹爹和娘亲挣的,日后若是你自己不努力,家道败落了,那你自己怎么生活?”

    囡囡低着头,却还是有些抽噎声,白羽岚拿她没法,这怎的去读了个私塾后,还变得格外娇气起来了,竟然都说不得半句了。

    “娘亲不是一定得针对着囡囡说,只是囡囡再过几个月,就要七岁了,又上了私塾,有些道理,娘亲一定得与囡囡说说,现在你还往桌子上跳着玩儿么?客人也还在这里,囡囡却还要这般不雅观,作为一个靖安侯府的嫡女,娘亲不似其他人家,想让你晓得那么多繁文缛节,可是礼貌,总得有,对吗?”

    囡囡的抽泣声却是更大了,压根儿就没有压抑着,反倒是卯足了劲儿,大哭了起来,还时不时地用手去擦自己的眼睛,却全然没有半点认错的意思。

    白羽岚皱了下眉,虽然心里有些软了,然而却还是格外硬气地不去哄囡囡,她一个现代人,不像这里的人那么压抑孩子,却是断然不可能让自家姑娘,仗着现在靖安侯府的权势地位,变得蛮横无理,否则,她还有那漫长的余生,她为人父母,却是不能去帮她过的。

    白羽岚直起了身子,道:“若是你不愿意认错,那娘亲等你认错后再说。”

    说着,她便转身走出了房间,顺便唤来绿意,将央蜜也给带走了。

    叶铭庭可只见过自家夫人宠孩子的时候,哪里见过白羽岚这一面,他拿出了一个座位一个父亲的威严,道:“你娘亲今日里,与你说的,是对的,所以父亲不会为你求情,囡囡,你得自己想想,娘亲平日里那么温柔,怎么只有今日里突然斥责了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娘亲不怪你

    这还没动手打两下呢,看来,他待个儿子果然是要待得糙一些。

    他放了话,也就将多多带走,一时之间,房间里只剩下了囡囡一个人,她还在大声哭着。

    叶铭庭出了房门,便对外边把守着的侍卫,吩咐道:“把小姐看好了,若是有什么闪失,拿你们试问。”

    “是。”一众侍卫连忙应道。

    叶铭庭出了房间,便瞧见白羽岚正在舱外的甲板上,躺着,搬了个长椅子吹海风,时值四月,南方又要热些,她倒是蛮惬意,而央蜜却是坐在另一张长椅上,还时不时地往里边那房间看,有些隐隐担心。

    “不必看了,本侯已经让人看着她了,做不出什么事来。”叶铭庭过来后,忍不住出声道。

    央蜜这才有些尴尬地收好手脚,见他昂首阔步走来,疑惑道:“我见侯爷和夫人都是很宠爱自己的两个孩子的,怎么今日里,小姑娘不过是茶几上玩耍了一下,就让二位这般生气了?虽然央蜜也晓得有些多管闲事,不过央蜜就是想问问而已。”

    “夫人自有她的道理,本侯可管不了那么多。”叶铭庭笑了笑。

    他手掌一合,轻轻拍了两下,便有侍卫抬出来几张长椅,又撑着一个大伞用来遮日头,摆上了一个琉璃制的茶几,在日光下面,还带着点反光,看起来倒是格外好看。

    央蜜瞧见这物什,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当初北疆还没完全被靖安侯打下来前,那边的番邦使者给央国送了些奇珍异宝来,其中就有这种物什,据说是用的那边的异域里的琥珀所做,不过,只有皇室有这种资格使用。

    没想到,现在打下来北疆后,靖安侯未将那些东西上交,反而是留了下来自用,从先前看着的房间布置,再有现在所用器皿,甚至是吃的瓜果时蔬,饮的茶叶,似乎都价值不菲......

    “侯爷估计才是整个徽国最富可敌国之人吧。”央蜜突然出了声。

    叶铭庭忽而笑了下,道:“哪有什么富可敌国之人,只有我等贪图享乐之人了。”

    看他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若是不晓得的,估计还真的能被他这几句话给忽悠了。

    “侯爷,小姐现在已经哭完了,正在房间里坐着。”一边的侍卫上前过来禀告道。

    叶铭庭点了点头,示意他晓得了,便挥了挥手,让那禀告之人退了下去。

    “你平日里可是最宠你女儿的,今日里也不见得阻止我了?”白羽岚突然看向叶铭庭,戏谑一番,她不知从哪处攥来的一颗果仁儿,饱满的,水润润的,嘴里微动,便吐出了那里边儿的核,随手放在桌上。

    “夫人自然是有夫人的道理,为夫怎会舍得伤到夫人的心呢?”男人笑了声。

    白羽岚却是嗔了他一声的,道:“少油嘴滑舌的,说人话。”

    “囡囡在那儿哭,如果我们都待在那里,估计哭的更厉害,现在我们离开了,她没个地儿发泄的话,自然就哭的小声了,现在不就停了么,再有,夫人所教育囡囡的,为夫的确是很赞同。”男人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只随随便便地一说,就直接正中红心。

    “夫君果然懂我。”白羽岚弯了眼睛。

    到了下午,船已经彻底脱离开陆地,到了海面,外面的海风渐渐灌了上来,海面上的日头渐渐落了下去,与水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倒是别样好风景。

    她在这外边儿都等得有些昏昏欲睡了。

    “囡囡还没认错么?”白羽岚突然道。

    囡囡性格略微有些倔强,若是逼得紧了,她担心这小姑娘到时候想不开,做点儿什么事儿就不好了。

    “夫人放心,我叫了人去看着囡囡,她不会有什么事儿的。”男人安慰道。

    不过这将一个小姑娘单独放在房间里,冷战的法子,她觉着实在是有些过分了,然而她还是这般做了。

    “娘亲。”多多突然出声:“方才我去看了妹妹了,妹妹已经睡着了。”

    白羽岚站起了身,这才回房间里,又让绿意去给央蜜单独找上一个房间休息,她这才离开。

    走到房间里,看见自家小姑娘脸上还挂着泪痕,瞧起来,还有几分狼狈。

    她将囡囡抱起来,放在一边的床榻上,将她的头发给松散开,又让红蓼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洗漱了一番,给小姑娘擦脸的时候,她这就醒了,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细声细气道:“娘亲,我错了。”

    显然是哭泣后的那种软糯声,让白羽岚听得都有些心疼和柔软,良久,她接过红蓼拧干了的帕子,安慰道:“娘亲又不怪你。”

    “娘亲别不要囡囡,囡囡喜欢娘亲。”小姑娘用着那细软的声音嗫嚅着。

    这一声声的娘亲,却是将白羽岚方才坚硬起来的心思,给弄得柔软的一塌糊涂,她擦了擦小姑娘的脸,道:“娘亲不会不要囡囡的,娘亲很喜欢囡囡,囡囡日后也得听娘亲的话,不能随便任性,耍大小姐脾气,囡囡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现在或许是周围人没有个敢惹囡囡的,毕竟是靖安侯家的小姐,囡囡的性子就大了起来,她这才在今日这事儿 上面,严加斥责。

    白羽岚将囡囡哄睡了后,囡囡也抓着她的衣摆不放手,显然今日里是被吓着了,担心着白羽岚会先行离开,她离开的时候,还拽了半天袖子,将小丫头的手指一根根地掰开,这才成功从床榻边离开。

    “多多去囡囡旁边睡,记得照顾好妹妹哦。”白羽岚站在门口,蹲下了身子,捏着多多的脸蛋,笑着道。

    见他猛点了头后,这才放心离去。

    她合上了大门,回了自己房间,室内的灯光尚且温柔,海上又有明月升起,碧海潮生,倒是副好光景。

    “这几日里,天师测过了,是大晴日,只不过再过上两日,就有暴风雨了,我们得提前找上个地方停靠,不能在海面上航行了,否则容易沉船。”叶铭庭自暗处走出,出声。

    白羽岚点了下头,换了身舒适的睡衣,就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男人轻笑了声,换了身衣衫,便在她一边躺下,她脖颈上尚且还留着昨日里欢好的痕迹,男人贴身过去,在那处吻痕上,又加深了下,这才退了开去,竟然是丝毫的欲念都不曾起过。

    看来,夫人这两日里,倒是累的不轻。

    男人眼底带笑,竟然是不含欲念的,就这般睡到了第二日大早上去。

    整艘大船上,才在海上航行不过两日,百年按照着天师的安排,往大陆上停靠过去了,不过叶铭庭早在出行前,早就做过规划,也不至于连地方都不晓得。

    大船在一处村庄处停留,看起来,这个沿海小镇,似乎还挺繁荣,因为他们停后,就有许多村民涌了上来。

    白羽岚有些疑惑,他们这次下来,难道不是来赈灾的么?怎的看这些百姓生活还算不错?

    “这里不属于重灾区,这里又是一处浅海,渔民们会水的,稍稍有点头脑,就可以下海摸些奇珍异宝,拿到京城里去卖,能赚上一年的开销,这里自然不会太穷。”

    白羽岚回过神,听见男人这一本正经地解释,不忍嘟囔,叶铭庭还真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为夫可不就是夫人肚子里的蛔虫,否则夫人岂不是高兴与否,为夫都是不晓得的了?”男人走在前边儿,已经快要踩到那地面上去了,她站在这甲板下来的梯子上,他竟然都能听得清......

    莫非,这练武的听力还都这般好?

    多多和囡囡在船上玩了两日了,早就有些亟不可待,听说要下船,早就跟着吴言他们先行下了船去,而叶铭庭自然是没有阻止,他一向喜欢将自己的孩子放养,让他们独当一面。

    多多和囡囡围在那下船的梯子下,道:“娘亲怎么还不下来?这村子里可好玩了,还有大海,沙滩上还有可多漂亮的东西了。”

    “世子和小姐还真是活泼。”央蜜突然出现在白羽岚身边,穿着白羽岚平日那件鹅黄色的衫子,笑道。

    白羽岚眉眼都柔软了些,她晓得两个孩子其实都是很招人欢喜的,如今长大了,囡囡也懂事了些,管教的严厉些了,也不会像是幼时那般顽劣。

    “多谢公主夸奖了。”白羽岚笑笑,这就提着裙摆下了船去,见她一路走得小心翼翼,叶铭庭便在下边儿接住了白羽岚,还忍不住嗤她一声:“夫人今日里胆子可还是真的小。”

    央蜜见这一幕,心里越发有些不是滋味,虽然她自认并未有夺人夫的想法,然而她却自认美丽,而这靖安侯,倒也竟是一点都不曾多瞧过她两眼,再有这白夫人,虽然嘴上是称呼着她公主,客客气气,其实她还算是个哪门子的公主,如今回了故国,估计还会被遣返。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自嘲地笑了声,遂下了船。

    侍卫们恭敬着将那上船的梯子给收了起来,又将周围围起来,像是做了个人性的环卫。

    而叶铭庭少见地穿着一身蓝衣,白羽岚着水蓝色衣服,就连两个小孩,也多半是穿着这色系的服装。

    央蜜索性也不瞧了,作为一个女人,其实她心里格外艳羡。

第二百章:浮夸般华丽的礼服裙

    “娘亲,你瞧瞧,这是我方才在沙滩上捡的最漂亮的贝壳,还有个海螺,我觉得一个最美,一个声音最好听,所以囡囡想要送给娘亲。”囡囡将手上的一捧小玩意儿递到白羽岚跟前。

    白羽岚笑着接下来,刮了下小姑娘的鼻子,道:“真不生娘亲的气了?”

    “嗯呢,因为囡囡晓得,其实娘亲就是为了囡囡好,囡囡有些过分了,囡囡想清楚了,夫子说过,娘亲是整个京城里最豁达开明的夫人了,囡囡记得别家的女孩子都不能去私塾里,却要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去学那刺绣女工,规矩,所以囡囡喜欢娘亲的教导。”

    白羽岚舒了口气,将自己脖子上那一串蓝色玛瑙石的项链给取了下来,道:“这个是囡囡一直想要的,娘亲就送给囡囡了,等我们回京城后,娘亲带囡囡去吃好吃的,哦,不对,娘亲就让囡囡在这里吃好的。”

    这里是个海滨小城,估计是有着大闸蟹等海鲜的,她晓得的做法可比这古代的厨子多些了,只不过得让他们稍加料理。

    “夫君,你去找几个大厨,我教他们做螃蟹。”

    叶铭庭听她这话,便转过身同吴言吩咐了声,后者就直接去找厨子了。

    “我们这次下船,暂且先在这镇上住一日,明日再起航。”

    这里距离那个赈灾的地方,尚且还有些距离,估计还得走上个两日。

    白羽岚点了点头,这才突然想起还有个央蜜正和他们一路的,然而她方才却是将央蜜给忽略掉了,这便又转过身,去将央蜜叫了过来。

    这个小镇上的村民都十分热情,叶铭庭是当朝侯爷,这里竟然也有大半的人晓得,而京城中传出来叶铭庭将要来这的消息时,他们也就提前清楚了。

    “为夫在这里尚且还有一处别院,所以我们可以就住在这处。”男人突然道。

    白羽岚将囡囡抱了起来,走在他一边,暗道叶铭庭也不愧是个买房大户,她记得与他去过好些地方,他都说过自己是有房的。

    央蜜走在几人身边,略有些尴尬,示意她也就不再说话,进了屋。

    这宅子是个环形内合的,类似于四合院那般,不过叶铭庭虽然没有常来这边住,但却是差使了人专门住在这边打扫房间的,里边显得还格外干净。

    白羽岚将囡囡放了下来,她便拉着白羽岚的裙子顺了下来,跟着多多往房间里跑过去嬉闹了。

    白羽岚眼底柔和,嘴角泛起一个清浅的弧度,笑了声:“先前还做了不过一会儿的小大人,这会子就变了回来了。”

    “看来囡囡现在的手劲儿还颇有些大了。”叶铭庭突然出声。

    白羽岚还有些茫然,问道:“怎的这般说?她手劲儿大了。”

    话才说一半,白羽岚的手指划过自己的裙裾,有些轻微的划痕,破开了个口子,她微微有些尴尬,道:“这里可还能换衣服?”

    “这房屋多年不用,应该是没有的,船上还有夫人换洗的服装,这会儿过去拿也不太方便,不过最近天气好起来了,这街上倒是有许多卖当地服饰的,为夫差使个丫鬟去买上一套。”况且这里的服装,他一直觉着瑰丽而又美观,早就有些想让白羽岚去穿上一穿。

    白羽岚点头,便吩咐着红蓼去了。

    这空档,那吴言带过来的厨子也上来了,叶铭庭去处理了些当地的事儿,就将他身上披着的那外套给挂她身上了,白羽岚索性将他那外套给系在了腰间,直接就将那破口子之处给遮掩了起来,看着倒也瞧不出来什么。

    这般放心了后,白羽岚就跟着绿意,摸进了厨房,去同那做饭的师父闲聊了起来。

    这厨房里边儿虽小,然而却是五脏俱全的,白羽岚上下打量了一下,觉着这奢华的品味,倒也还像是叶铭庭的风格。

    “夫人,这些庖厨之事,夫人还是不要做的好,这可怎么使得。”那厨子见白羽岚拿着那锅碗瓢盆,似乎就要开始动手。

    白羽岚听他这副诚惶诚恐的声音,有些好笑,道:“这般惊恐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况且,这在侯府中,我也是常常能去做些饭菜的,侯爷倒也没说些什么,你就不要这般了。”

    那厨子点点头,却还是劝着白羽岚,他印象里,那些大家的夫人哪里是会自己动手做些粗鄙活儿的,听着白羽岚这番话,不免唏嘘。

    其实这里虽然是个厨房,然而这里的物什,却都是干干净净的,因为烧着炭火,所以是有些灰尘,然而也不算多脏。

    白羽岚就在这地方指导着那厨子做些花样,厨子的技术还算不错,其实她只会说而已,但论做菜上,只会些简单的家常菜,是以白羽岚只是将那些法子,联系着自己在现代里见到的,通通说了出来,然而火候什么的,倒是还要让厨子自己去掌握了。

    不过一会儿,那厨子已然做的有个大致的雏形了,白羽岚闻着这满室飘香的大闸蟹香味儿,上边还是汁水横流的模样,金灿灿的,虽然还在锅里,却是食欲大增。

    她正要继续说叨几番,不料叶铭庭已然是买好了衣服,正让绿意过来教她去换。

    白羽岚转身同绿意吩咐了几句,这就同红蓼离开了。

    红蓼走在白羽岚身边,尚且还有些羞怯的模样,微微垂着头,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白羽岚给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道:“红蓼。”

    红蓼被她这一声给弄得有些惊慌起来,应声:“夫人?”

    “日后在我身边,不要这般,倒像是夫人欺负了你么?”

    “没有,夫人待红蓼是极好的,红蓼只是,只是性格使然。”她唯唯诺诺道。

    只不过走到了半途中时候,石子小路上,她倒是瞧见了红蓼略有些羞怯地看着一个侍卫,这侍卫么,倒也还有些眼熟,而那侍卫却也在将手按在刀柄上,二人经过时候,稍稍抬头看了眼红蓼,红蓼便将头缩回去了,还从她的右侧,给走到了左边。

    白羽岚嘴角一笑,心中了然,看来,她的小丫鬟倒是有了意中人了呢。

    到了房间门口,白羽岚便独自走了进去,眼眸一转,吩咐一声:“你随意自己去玩吧,我和侯爷在这处,倒也不必让你在这外边儿候着。”

    “是,夫人。”红蓼行了个礼,就走到一边去站着了。

    白羽岚笑了声,待进了屋子后,又止不住用手给捂紧了嘴巴,笑的大声了些,彼时叶铭庭还将那长裙给摊开在大床上,散乱地颇有些月华流光的模样,听见这笑声,不由得打趣儿道:“夫人这是在笑些什么呢?这般开心?”

    “我在想啊,这果然是春天正盛的时候,连身边的小姑娘们,都开始情窦初开了。”她朗声道。

    叶铭庭闻之,将她一把拽了过去,轻声:“夫人的春天不也是到了么?”

    “与你说个正经事儿呢,又不同你开玩笑。”白羽岚将他箍紧自己腰间的手给一根根掰开,道:“比不是要找我过来试试衣服的么?怎的又谈到这些事儿上面来了。”

    男人这才嘴角微弯,指着那摊开放在桌上的服装,摩挲着上边儿那穿着金线缀着珍珠的料子,轻声道:“这不就是?夫人穿上试试看,等会儿我们用了晚膳,就去海边看看他们的彩霞晚会。”

    白羽岚这便将视线转向了那放在床上的服装,一袭水蓝色,用的上好的绸缎,上面缀着些珍珠,用金银线穿着,格外华丽,不过却是有些贴身的,细看起来,倒还有些露着脖子。

    她摸了下这面料,不由得叹道:“这衣服实在漂亮,不过是不是太庄重了些,似乎不太日常。”

    男人又从那一边的小桌子上拿过来一个礼盒,里面放着一条格外璀璨的项链,与这条裙子的风格相似,都有些浮夸一般的华丽,一整条珍珠中间,还穿插着贝壳、玛瑙、晶石等等闪亮亮的东西,然而却是显得庄重而又不落俗气。

    白羽岚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男人便拿起这项链在白羽岚脖子上比划了几下,随后笑了声:“为夫倒是选的挺合适的。”

    “可......”

    这般穿出去倒像是被朝圣一般,太奇怪了些,她沿路走来,见到的那些小镇上的人,倒也没有这般华丽的服装啊。

    “夫人快些换上吧,否则等会儿便只有让为夫过来换了。”他打断了她。

    这般说着,他便转过了身,不等她再度开口。

    白羽岚看着男人背过去的身影,身形微僵,随后默默开始换衣服,实话说,这衣服当真是和现代的礼服有的一拼了,竟然不仅仅是收腰,就连上面的这些裁剪都如出一辙,十分贴身,且下摆是鱼尾状的,她换好后,又将那水晶项链给戴了上去,道:“好了。”

    男人转过身来,眼底滑过一抹惊艳,同样毫不吝啬对白羽岚的赞美:“夫人当真如同神话传说中的鲛人一般美丽。”

    斯人如玉,亭亭而立,水蓝色长纱,肩上还隐隐有一层薄纱,轻轻将曼妙的身姿遮掩下,裙摆抖动宛若游动的大鱼,脖颈光滑,上边的水晶项链与肌肤同辉。

    “还差些东西。”男人说着,又从自己手腕上取下来一个极细的丝线,那是他常日里当做武器而用的金蚕丝,削铁如泥,男人此时便将那金蚕丝一挽,成了个圈儿,当做发圈一样,将白羽岚的一头墨色瀑布给缠绕起来。

    良久,他收了手,笑了声:“这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