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全文阅读 第21分节

第二百零一章:人都没了,再高的追封也没用

    等到白羽岚去了叶铭庭所谓的那晚会之处时候,这才晓得他给她做的打扮并不是什么华丽,在整个小镇上,也还算是简单的。

    这沙滩上,他们升起了篝火,又用了大量的夜明珠,将整个海边都照的莹莹透亮。

    他们所举办的晚会,也不仅仅是局限于海边,更有甚者,竟然潜入了一边的浅海,在里边儿进了水。

    白羽岚一出场,倒是让央蜜也眼前一亮,自古美人之间,自当是相见相欣赏的。

    “夫人果然好颜色,难怪侯爷一直对夫人念念不忘。”央蜜笑着道。

    白羽岚看着央蜜这身打扮,也同她的有些像,都是十分修身的,不由得好奇:“难道公主就不觉得这里的服装有些奇怪么?若是换成了京城,估计又有好些贵妇人得指桑骂槐了。”

    这般修饰身形的服装,其实在那些贵妇人眼中,就如同青楼娼妓一般。

    央蜜捂嘴一笑:“夫人哪里会生出这般想法,我们这几个国家,文化自有不同,这镇上的百姓,其实同我们央国的风俗倒是有几分相似。”

    白羽岚恍然似的‘哦’了声,吴言便带着那厨子过来了,恭敬道:“夫人,先前那厨子做的饭菜,已然是弄好了,现在正让人提过来了。”

    白羽岚眼中猛然一亮,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反正又不是在京城里,她拽过叶铭庭,去那靠近了海的篝火边,将裙子给折了下,便盘腿坐了起来。

    男人哭笑不得,道:“夫人这般姿态,若不是这裙子是真丝柔软,估计早被夫人给弄破了。”

    “等会儿可得让你尝尝我让人做的,哪里同你们京城里那般,做的清清淡淡的,当真是寡淡无味。”毕竟老皇帝还是重视养生的,就算是味道上去了那么点,但的确太过寡淡,她左右是吃不惯的。

    吴言将那一提螃蟹给弄了过来,白羽岚便将袖子给挽了起来,便熟练地用那长签子将一只螃蟹给串了起来,哪里还有闲钱半分的淑女气质。

    一众侍卫大跌眼镜,白羽岚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在美食面前,哪里还能顾及这些外在表面的东西,再说了她哪个样子叶铭庭是没见过的,也不差现在这么一个。

    “公主不妨也过来试试?”她在一边烤着螃蟹的同时,又朝央蜜吆喝着。

    央蜜倒是第一次见白羽岚这般的女人,虽说央国民风开放,然而这是一回事,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在自家夫君的面前,倒是还表现得规规矩矩的,要保持自己那美丽的一面,而白夫人......还真是洒脱的紧。

    央蜜跪坐在那沙滩上,十分优雅的,同一边的白羽岚,倒是形成了一个鲜明对比,然而叶铭庭的视线还是没有从白羽岚的身上移开过,反而是带着一丝丝笑意,格外明显。

    白羽岚左右翻烤了两下那大闸蟹,因着先前厨子送过来时候,早已是弄好了调味剂的,她只用让它稍稍焦上一点,便好了。

    她将那手中的螃蟹递给叶铭庭,双目熠熠生辉,道:“夫君,你尝试着看看?”

    “好。”男人从容地接过那玩意儿,随后便要咬下去,白羽岚又夺了过去,道:“不能是这般吃的。”

    说着,她便将那螃蟹左右掰扯了两下,将里边的蟹肉给弄了出来,道:“啊?”

    男人快要给自家夫人逗笑了,又忍住,如她说的那般, 又张开了嘴,白羽岚一个眼疾手快,就将那螃蟹肉给送进了男人嘴里。

    男人咀嚼了两下,眼底带笑,道:“夫人手艺当真好,夫人怎的还会做这种玩意儿。”

    他可是记得,这些东西,应当也很少出现在京城,印象里是有贫民家的孩子,喜欢去那田里捉些河蟹。

    “就是你想的那般,河蟹嘛,其实与海蟹倒也挺像的。”

    她一边吃着蟹肉,又给身边的人都分享了些,琢磨着要不要找个时间,与叶铭庭说说,她其实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这个世界上的人,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

    央蜜此时也正尝着白羽岚的手艺,又听着这沿海居民对唱着的歌声,迎着海风,有些惬意,她在央国宫中待了许久,然而却是为宫禁所束缚,不能再来这外边的世界瞧瞧,即便是到了现在,也是依托着靖安侯的力量而已,至于以后,何去何从......

    “几位好生雅兴,我可否同你们一起?”一道爽朗着的笑声传入耳中,白羽岚抬起头来去瞧,还被叶铭庭给按了下去。

    ......看来她身边这位的醋意,那是只增不减的,一点都没有消失过。

    这男子穿着一身简单的藏青色袍子,一头金色的发丝,有些微卷,留的长,便用一条金色丝绦给扎了起来,照理说来他是不显眼的,然而在一众人都入乡随俗之际,便显得有些突兀。

    白羽岚好不容易将头从叶铭庭的制约下探了出来,冲这男子道:“当然,欢迎。”

    叶铭庭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看您这模样,倒也不像是这里人,也不是徽国人。”白羽岚沉吟一声,发问:“兄台是哪里的?”

    央蜜却在见到这男子后,眼神都变了,俨然她极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有些激动。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的声音同白羽岚一道响起。

    白羽岚眼中闪过惊讶,语气上扬,道:“你们认识?”

    “嗯。”央蜜淡淡的。

    而那名男子态度也不剧烈,只是比之央蜜,稍稍好些,方还和颜悦色同白羽岚解释:“我是央国人,只不过母亲是异域人,所以长相,也偏向异域,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公主,早闻公主是嫁到了徽国,同我们央国也就没了什么联系,原没想过,公主竟然会出现在......”

    白羽岚笑着,讪讪道:“原来是远方的客人。”

    瞧见叶铭庭坐在一边,却是连半句话也不说,白羽岚晓得他定然是生气了,又上前去给这只大狮子抚顺毛,顺便耳朵精明起来听着这两人的墙角。

    央蜜便和这男子交谈起来。

    “他呢?”央蜜突然都没有了吃螃蟹的心思,目光直直地看着这男子,道:“你都还有这心思在四处云游,想来,他也当是过得算不错的。”

    她话语凉薄,白羽岚心中暗道,看来这二人是有故事可讲了。

    男子略有些尴尬,随后讪讪道:“公主不是要回央国么?倒是可以自己去看看,好坏之说,我倒也不清楚。”

    他对那个好友和这公主之间的感情,也有些不晓得该如何说,毕竟他也不想做那多嘴之人,但......他倒是觉着,央蜜还是不要在这个时间段回去的好。

    “如果公主从徽国回去,并非是上面旨意,那公主现在出逃途中回去,央国宫中形势对公主会有不利,或者会将公主送回去,惠妃已经逝世了,在公主远嫁的这段时间里。”

    央蜜猛地抬起头,声音都变了个调,道:“娘娘死了?”

    正是青春韶华之际,怎么会这么早就故去了,若是连惠妃也故去了,那么真正能护她的人,也就没有了。

    思及此,央蜜神色莫测。

    她自幼被奶妈带大,而亲生娘亲,却早已在深宫斗争之中,甚至是连面都没见上,只有这个惠妃娘娘,福泽荫庇她,这才让她能好生生活到现在。

    “嗯,死了。”令羽洺淡淡道,对这件事,大半是持一个漠不关心的态度,“丧礼已经办完了,现在入了皇陵,追封皇贵妃。”

    连跳两个级,不过人都已经没了,就算再高的品级,那又有什么用处呢?

    “有些话,我还是同你讲清楚了,现在的央国皇宫,未必就有你待在徽国好。”他说了这最后一句,随后就从腰间拽下来一个酒壶,又从一边顺走几只酒杯,递给几人,白羽岚也就欣然接受了,令羽洺笑着道:“在这外面行吟游历时候,还真不想谈这些事,来,我带了上好的酒,为了这位夫人这么好的美食,干上一杯。”

    央蜜仍旧有些怏怏不乐,而白羽岚则是拿着酒杯到令羽洺跟前,他便高高举起酒壶,往这杯里满满斟上一杯,到了叶铭庭,男人也痛快地盛满了去。

    “这酒,还算有些烈性,几位不嫌就好。”

    叶铭庭先是阻挡了白羽岚刚要沾上杯口的嘴唇,而下一瞬,则立马将酒杯凑上了自己的嘴唇,慢慢饮了一口,随后缓缓道:“还算不错,尚且也不见得有多么烈,夫人可以喝了。”

    “这位公子和你夫人,倒是伉俪情深。”令羽洺一口饮了大半杯的酒,笑着道:“不知为何,我这一路走来,遇上了许多夫妇,当真都是恩爱非常,能瞧见这般真情,令某还真是有福气。”

    白羽岚将那被子搁在叶铭庭袍角身边,叶铭庭就默默将那酒杯给对调了一下,将自己那小半杯放在了白羽岚跟前,又若无其事地将手伸了回去,搁进了袖袍里,端坐,等到白羽岚高兴地又端起来酒杯时候,他眉眼里都像是有一股子的欣喜。

    夫人酒量不大好,虽然尚有改善,然而稍多了些,还是会有些飘飘然,在此处便有些不妥了。

    “公子是姓令?这个姓氏倒是少见的。”她也只听过有一个姓令的,偏偏还是央国人。

第二百零二章:不会是怀孕了吧?

    “是,复姓令羽,只不过这姓氏太过少见,又要行走在江湖,自然不便,便同人说是姓令了,只不过今日公主在这处,料想这并不一定能瞒得了,索性告诉夫人了。”令羽洺笑了笑,不在意道。

    毕竟整个央国,也只有他们一个本家复姓令羽了,只要一听这名字,指不定就牵扯到他家族里边儿去了,还是不说的好。

    白羽岚心中一晃,令羽?这不就是那个令羽安的家族么......人与人的相遇还真是足够奇妙。

    “后面有何打算呢?想去徽国其他地方游历?”这小镇,倒也能算是徽国的领土。

    “的确,我们令羽家族,倒也不缺什么银子,只不过每一年都会有家族里的后人,需要去整个大陆游历,两年后,才能让我们回去,也算是对家族里面的子弟一个历练。”令羽洺说到这里,突然两眼泛光,猛地一个挑眉看向白羽岚和叶铭庭,道:“公子和夫人,可否载我一程?”

    还不待白羽岚开口,叶铭庭就第一个回绝了他,冷冷道:“不行!”

    令羽洺被拒绝,俨然还是没有放弃,道:“你们这船下去的那条路,我可熟悉了,带着我,估计还能让你们省不少事,看你们这装备,估计是徽国朝廷的吧,那下面再走不久,就要到天灾区了,我看那儿的灾民也实在可怜,我来这处时候,碰巧也遇上过。”

    “然后呢?你四处游历,看起来玩的还不错,同我们这些人下去受什么苦。”

    白羽岚吃完了最后一个螃蟹,绿意就端过来一个小盆子,给她净手,她用了皂角,拾掇了一会子,拿着那小帕子缓慢擦拭着自己手上细水。

    “这赈灾啊,悬壶济世一类的事儿,在我们游历过程中,也算是加分项了,我不会托你们后腿的。”令羽洺举了个爪子,再三保证道。

    “这个啊,你还是要问他。”白羽岚指了指身边的男人,道。

    叶铭庭拿出来一张干净的帕子,给白羽岚擦干净了她嘴角边的残余油渍,白羽岚就起身拍了拍腿,上面还残留着细碎的沙子,粘在自己的裙摆上,她拍了两下,绿意便过来打理。

    这般好看的裙子,倒是不能让它穿了一次,就毁在自己手上啊。

    叶铭庭见她起身,也站了起来,净手后又矜贵地擦了手,顺带还不忘用白羽岚特意给他准备的香水,在手腕处抹了抹,一股松木香。

    这种事儿,就算是大杀四方的叶铭庭做起来,瞧起来,竟然也是没有半分的奇怪,反而姿势好看。

    “不成,自己家族里的历练,竟然还要投机取巧。”令羽洺等了半晌,叶铭庭一口拒绝。

    其实顺带一个人的确是没什么,然而叶铭庭就是有些见不得令羽安,所以令羽洺便被迫受罪了。

    “叶公子。”有一个村民突然过来喊了声:“到了时辰了,您和夫人一同过来沉珠吧。”

    叶铭庭冲那过来通报的村民点了下头,一改先前冷淡的模样,笑了下:“我们马上就过来。”

    眼见着叶铭庭牵着白羽岚就往了那边去,令羽洺有些丧气地叹了声,他自己回去那重灾区,估计那群难民得将他身上那么一点儿的财物都给扒的不剩。

    此时除了有篝火的照应,那浅海面上倒映着一轮圆月,月光流泻在整片海面,像是铺了一层薄纱,朦朦胧胧之间,周围碧色泛着微光的夜明珠亮着,铺在了大海与沙滩界限上,映着那水下,倒是显得越发清透明亮起来。

    夜明珠围成了一个半月形状小圈子,中间那地方黑漆漆的,应当就是通向海底。

    有四个村民端着一个巨大的木制雕花托盘,呈圆状,中间是一个硕大的夜明珠,其成色上好,大小也是少见,走在前面的村民朝着叶铭庭跪下,一拜,做了个礼,随后起身,又在胸前比划了几个手势,这才祷告结束,将那权杖别到了腰间,肃穆朗声:“请叶公子沉珠,祈福。”

    白羽岚尚且还有些懵,这里的村民似乎有些形式地不像话,这般规矩,更像是一个种族,又特意训练出来。

    叶铭庭却是不待她多想,转头道:“夫人,我们一起将这夜明珠拿下来,将东西沉进那半月形对着的海中,是这里的一个风俗,用于祈祷和平美满,不再起战戈,夫妻偕老等美好寓意。”

    她茫然地点了下头,随后她和叶铭庭便一起拿下那颗放在托盘上的明珠,分量还挺足,他左手,她右手,一右一左,两人并排走到那深水边上。

    “别害怕,得往里面再走一点,我会凫水,这里的深度也都是派人勘察过的。”

    她也会凫水......不过大多数时候淹死的,大半是会水的,这一点倒是不假。

    白羽岚探进这深水中,随后二人往那黑漆漆的一边,连月光都一点没让它蔚蓝,把明珠沉了下去。

    只见那硕大格外明亮的夜明珠一下去,便找不着个影子了。

    白羽岚细思极恐,这恐怕是个洞还是什么的,若真是栽下去了,那还真没多大的把握,就能够重新从里边儿出来。

    两人再度携手从那边缘上淌着水走上来,只不过叶铭庭突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腕箍得很紧,随后两人再度转了个方向,朝着那海天一色,清冷的月光,按照着叶铭庭的指示,又拜上一拜,每下去一次,叶铭庭的袍子就要从那水中提起来一次,湿漉漉的,有些重。

    白羽岚的料子倒还好,甚至还有些防水,轻轻一抖就将上边儿的水珠给甩掉了。

    两人从这水里走到了岸上,那个老人就将一串桃木做的项链分解成了两只,当做手链一般,给二人分别戴上了一只。

    “叶公子,礼成了。”老人说着就又退了下去。

    叶铭庭笑着感谢了一声,道:“今日夜里几时暴风雨。”

    “叶公子只管回去休息即可,这外面的大船,我们是有人进行看守的。”那老人禀明。

    这是夜里,他们的态度便有些同白日里不一样,不过白羽岚却是越发起疑,因着这些人的模样,倒还真像是叶铭庭的部下一般了。

    没等她多想,叶铭庭便将她给带了回去休息了。

    次日里,所有的村民都前来送行,围在这大船前,白羽岚换了身常服,将昨日里那套水蓝色的礼服让绿意给收拾了个干净,现在就挂在了船上的晾衣杆上。

    在大船上随风飘飘,倒是有几分独特。

    “夫人,方才村民们还给夫人送了许多珍珠、贝母、夜明珠这些东西,好大一箱,我们回去京城又可以囤货了。”绿意欣喜道。

    她方才见着这些玩意儿时,心里都给惊了惊,这看着倒是其貌不扬的村庄,竟然如此富裕。

    就算是比上一些京城新贵,倒也算是绰绰有余了。

    “那就将物什囤在仓库里吧,两个小家伙有没有上船?”她站在这一大片沙滩上,转首四周瞧了瞧,都没有瞧见囡囡和多多。

    “方才红蓼早就将两个小主子给带上了船,昨日玩的太晚了,现在估计上了船,在屋里睡着呢。”

    昨日夜里应当是下过一场暴雨,今日里,这天空倒是更加澄净一些,空气又格外清新,白羽岚深呼吸了一口气,打量了一番这艘大船,上面也没有什么瘢痕,笑着道:“看来我们的这一艘船,这底子倒还算是不错的,昨日夜里,就连我都听到那般大的雷声,竟然还没有痕迹。”

    “侯爷可是亲自监造的,这做工上面,定然是能过得了关的,哪里能同其他那些粗鄙家伙使。”绿意又将叶铭庭给夸赞了一些,在她眼中,叶铭庭作为京城里叱咤风云的人物,就连是侯府的丫鬟,走出去,似乎腰板都要挺得直一些。

    二人这样一边说着,白羽岚又笑着推开了一些围绕在她身边的村民,应下了他们的好意。

    她扶着那把手上船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遍,也没瞧见令羽洺,想来是昨日里缠了许久,也没同意他,便自己先离开了么?

    见没看见人,白羽岚便转过身去,上了甲板。

    叶铭庭便吩咐着侍卫将那扶梯给收了上来,冲那下边儿围着的村民招了下手,随后大船便航行离开。

    白羽岚打了个哈欠,懒懒地靠在那船栅栏边放置的小榻上,尚且还有些睡意,昨日里回去后,叶铭庭又折腾了她一番,直到半夜里,渐渐有雷声之时,她才睡了去。

    不过她方才要合上眼睛,打一会儿盹儿,叶铭庭却是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突然走了过来,就坐在她打盹儿的那小榻上,身边猛地一下陷了下去,白羽岚又是个浅睡眠的,就给惊醒了。

    她微微抬了眼,瞧着眼前人,道:“这才小憩一会儿,就给弄醒了。”

    “夫人在这一趟蜜月行中,还没几日,就这般嗜睡,该不会是,要给多多囡囡添上弟弟妹妹了吧。”男人悠悠喝了一盏茶,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羽岚被他这句话给惊得猛地坐了起来,这古代,又没有避孕套的,只有那种避孕汤,然而她却是很久没有喝过了,叶铭庭一般也不会打诳语......

    不会,是真的吧!她可不想再要一个了,生孩子实在是太痛了,现在这俩刚刚好。

    “你不会是叫医师偷偷给我瞧过?”白羽岚脸色猛地一变。

第二百零三章:把人丢下船

    “夫人觉得呢?”男人还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这淡定样让白羽岚看到几欲抓狂,她揉揉头发,道:“不会这么......”惨的吧。

    “夫人很不想再和我要个孩子?”男人的声音突然有些变化。

    “不是,是我觉得两个就够累了,女人生孩子很累的。”尤其是这古代,还容易血崩,看看那些个娘娘们,岂不是有许多都是给死在生孩子上面的,诚然不是众多都是因血崩,但多半也因孩子而死。

    “也是,为夫也不想让夫人受累。”男人笑了声。

    ......

    “原来你又是在骗我玩呢!”白羽岚突然直起了身子,朝着叶铭庭抓了过去,挠他的胳肢窝,道:“真是恶趣味。”

    然而她这点儿挠痒痒的动作,哪里动得了男人,反而是被她撩的有些浴火,男人突然气息有些沉重起来,翻身一个压住了白羽岚,体位猛地一个变化,他上她下。

    他在她耳边吐气:“夫人可不要让为夫一个情不自禁,在这甲板上要了夫人。”

    毕竟,想想,还觉得挺刺激的。

    这小榻上尚且有毯子,周围的侍卫又隔得远了些,面朝大海,倒是不会注意到这身后发生什么,就算是晓得,又有哪个敢多口舌呢!

    白羽岚瞪圆了一双美目,这么直勾勾地瞧着他,心跳如擂鼓,有一句话说得好,要是真有遇上这么一个能让你心跳加速的人,一定要睡了他,嗯,她看来是早就睡了。

    “哎呀!”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视,白羽岚用右手肘将男人抵开,面色还有些微微羞赦,尴尬地咳嗽了两声:“那边好像有人。”

    叶铭庭倒是心情有些不美丽了,听这声音,他倒也觉得有些耳熟,一时之间,他脸色有些黑,朝着那边大步走过去,那处正有三个侍卫围着一个男人,男人有些狼狈,身上还沾着几根水草,就连衣服也是湿漉漉的,头发全然搭在了脸上,披散着......这番模样,若是大晚上瞧着了,指不定还要觉得是个水鬼。

    侍卫见叶铭庭走了过来,便恭恭敬敬地禀告道:“侯爷,这人是我们方才在船下发现的,船航行后,不知怎么的,就爬到了下面的仓库里。”

    白羽岚此时也走了过来,那‘水鬼’一般的人就发声了,连忙道:“别急啊!我同你们这船的主人认识的。”

    白羽岚听这声音,忍不住嘴角一抽,昨日里,央蜜似乎是被这人带来的消息给刺激到了,在她和叶铭庭面前晃荡的几率不多,今日里就呆在了自己的房间,而令羽洺却是也不见了,没想到,是早就处心积虑地趴在船底,等走动后,再往上爬了上来,当真是个机灵鬼......

    她试探问道:“令公子?”

    “对对对,是我!”那水鬼一般模样的男人连忙将自己面上的头发拨开,又抖了抖一身水草,终于露出了个人形,果然是令羽洺。

    “你怎么在这里?”白羽岚看他这副模样,觉得有些好笑道:“你就为了跟着我们走,把自己弄成了这么一副鬼样子。”

    令羽洺讪讪道:“还不是因为你们不让我上船。”

    侍卫们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支吾着询问道:“侯爷,夫人,那这人,该怎么处理?”

    这次的出行之人中,只有叶铭庭自己的人,就连皇帝的人,都没有给他那个机会将人给安插进来,而更何况是这个别国分子。

    叶铭庭脸色一黑,想来是还没有忘记先前令羽洺总打断他这事儿,冷冷吩咐道:“丢下船去。”

    “别别别啊!这船少说也航行了许久了,现在估计是在哪个海面上吧,要是我真被丢下去了,岂不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令羽洺说着,还时不时地朝着白羽岚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道:“夫人,您帮帮我啊。”

    白羽岚好笑,但心里也对叶铭庭门儿清的,若非是威胁到他的利益,他还是个蛮好相处的江湖人士,侠气是少不了的。

    “夫君不如就放他这一回吧,到时候也要将央蜜送回去的,令公子说不定还能出一份力。”她这般劝了一阵,又说了几番好话,叶铭庭总算是松口了,答应不会将令羽洺给丢下去。

    然而却是有条件的,他负手,直直看向令羽洺,道:“我这人是从来都不喜欢留无用之人的,如果你想要留下来,先与本侯说说,让本侯看看你究竟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我,我尚且会一些医术方面的皮毛,天文地理,也涉猎一些。”令羽洺心中计较。

    “这些,本侯都会,不过皮毛而已,这里的随便一人都比你强。”叶铭庭眼中有轻蔑之意。

    不过令羽洺虽然是个贵公子出身,然而与令羽安却是大为不同,他似乎对他人的看法丝毫不在意,这人时不时的,也会脑子一抽,性情上面跳脱一点。

    “那,其实我很精通水利的,还有种植啊,农田啊,不对,我这人啊,最喜欢经商,要不然这被家族里都赶出来一年多了,哪里还有钱让我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四处漂泊游走不愁生计。”令羽洺沾沾自喜一番。

    他从那家里出来后,质量反而还提高了些,因为作为令羽家的公子,自然是不会被官吏为难,走四海的经商就比较便利,再有在令羽家族中,每个人的所处位置以及职务,是有规定的奉例的,所以并不算是有多么奢侈。

    现在却能喝上更好的酒水。

    叶铭庭脸色缓和了些,道:“看来,你还和夫人是一个行业的。”

    说完,他就朝着那侍卫示意了一下,便转身离去了。

    侍卫们自然会意,冲令羽洺道:“公子去换身。”

    “这算是能留下来么?”他望着正坐在甲板小榻上的叶铭庭,喊道。

    男人没理会他,白羽岚便笑着道:“他这就算是能让你留下来了,你身上太脏了,他有些洁癖,不愿和你处在一个地方,倒也是正常不过的。”

    说着,白羽岚便同他指了一个方向,道:“你往那边过去,跟侍卫过去沐个浴,换一套衣服,再来我们这边,等到晚上给你安排个房间。”

    令羽洺有些欣喜,连忙道是,先前看这位叶公子的神情,还以为这回定然得玩完,没想到竟然在这位夫人说了几句后,就顺利留下,他看这艘大船倒也不像是个普通的朝廷能造出来的,估计这叶公子,定然是徽朝极有实力的。

    白羽岚安排好后,就提着裙子朝着叶铭庭那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儿,磕了起来,吐了一瓜子壳儿,道:“我想起来一件事儿,那个我们住过的小镇子上的人,似乎不像是普通居民吧,对我们这么特殊。”

    一看,她就觉得,多半是叶铭庭的人呢。

    “夫人很聪明。”男人不吝啬夸奖。

    “算了算了,你这么夸奖我,我可受不了,这分明就是你不打算遮掩而已。”白羽岚又吐了个瓜子皮,她嗑瓜子儿的速度倒是很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手掌心的一大半的瓜子,就给见了底。

    “看来夫君富可敌国,这还真不是传闻而已啊。”白羽岚啧啧两声,两人去了好些地方,最后却都是有叶铭庭的人在里面。

    “不过敌国而已,为夫可不仅仅想要这些。”男人笑了声。

    她一直是晓得叶铭庭的野心是很大的,只不过,没想过他早在各处部署,而且是潜移默化的,这赈灾途中,似乎也没见他多急,好似那些灾民的生死,他都不看在眼里。

    然而他并不是一个视百姓为无物的人。

    令羽洺来到这船上后,被迫又和叶铭庭签订了某些不平等条约,白羽岚反正是想不通他干嘛要花这么大代价爬船。

    不过这些代价里,有很多都是为了白羽岚而做,尤其是在拓宽商路上面,因为现在她的产品多半还是在徽国内销售,然而令羽洺却是有许多央国的渠道,至于在贸易关上面,她自然是不用操心的,这些都有叶铭庭在打理。

    三日后,在这艘船的磕磕绊绊的摸索中航行后,又从沿海路线,转为了运河道,终于算是抵达了那个灾民区,其实朝廷早就发了饷银,然而却并未解决这无底洞,如今朝堂中,下面媚上欺下的官员实在是太多了,冗官繁杂,吃空饷银,税负极重,这也就是为何叶铭庭打算亲自来解决的理由之一。

    他们的船抵达后,就有当地的县令前来迎接,这县令知道来的是朝廷上位高权重的侯爷,看见叶铭庭从这船上一下来,就带着一众自己的手下,纷纷跪拜了下来,行了个大礼 。

    叶铭庭看着这一片人,十分平静,缓缓道:“起身吧。”

    那县丞又带着人走到白羽岚身边,道:“这位是侯夫人么?夫人您请,我们晓得您这次要来,特意为夫人准备了一个上等房间,还有你们的欢迎宴会。”

    白羽岚神色复杂,拒绝了。

第二百零四章:出现个拦路的

    “我跟着侯爷来,侯爷怎么说的,到时候就如何安排行程。”

    其实她心中并不是很想要去参加这么个宴会,因为这里的灾民不是很困难么?然而这官员却是脸上堆着笑,白羽岚甚至是能够看清楚他的脸上横肉,不知为何,她甚至有些作呕。

    面上却是做足了一个侯夫人的气度,丝毫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只是面带着微笑,点头示意,但是话语也是极少的,而央蜜和令羽洺也随着他们来这灾民区,下了船生活,县丞带着所有人去往他的府邸。

    一路上,白羽岚便瞧见那些饥饿的百姓,随意坐在路边,更有甚者,怀抱着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然而自己都难以自保,他们普遍脏兮兮的,用着一种恐惧的目光看着这一群外来人,而用愤恨的目光看着县丞。

    有一个老妇人突然跑到了众人跟前,在这荒凉的街道上,显得有些突兀。

    “是各位官爷么,救救我家姑娘吧,如果再不救她的话,她就要死了,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半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那老妇人不断哭诉。

    白羽岚正想询问,那县丞却是眉头紧皱着,去对他身边的那侍卫道:“你们是怎么清理的,这老太婆怎么窜出来的?先前那路上的人,我还没同你们计较......现在竟然出现个拦路的!”

    白羽岚却是先行一步,不理会这县丞,到那老太太跟前,将老人给扶了起来,不笑意碰到她略微有些粗糙的老茧,敛眸,心绪复杂,她眉眼中俱是关切,询问道:“阿婆的女儿在何处?是染上了什么病了么?若是如此,我可以带着医师去阿婆府上。”

    许是白羽岚的态度太过温柔,那老太太抿着嘴,神情越发悲痛。

    “我家姑娘只是受了些风寒,这灾荒的地方,也没有个像样的食物,现在已经快要不行了。”那老太婆擦了擦眼角,眉宇哀愁,拿起那布满老茧,灰尘扑扑的手,想要握上白羽岚的手,又在没碰上前,收了回去,道:“我看夫人虽然穿着简单,却定然不是个小户人家,夫人若是能帮帮我这个老太婆,老妇感激不尽。”

    白羽岚出门时候,已经挽了髻,是为夫人。

    说着便要跪下去给白羽岚做一个大礼,白羽岚哪里能让她这般做,登时就对绿意吩咐道:“去让人拿些食物来,带个医师过来,等会儿给阿婆的女儿瞧瞧。”

    “是。”

    “白夫人。”令羽洺突然推开了前面环绕着的侍卫,朝着白羽岚走了过来,道:“我刚好也懂些,这种风寒,就让我来给那位姑娘看看吧。”

    白羽岚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令羽洺,他表示自己受到质疑很伤心,连番再劝了几句,这才让白羽岚点了头,把他派过去给那老太婆看看。

    眼见着令羽洺带着几个侍卫,随那个阿婆一同走了后,白羽岚回到了自己先前的位置,看向县丞的目光古怪。

    “张县令,走吧?”叶铭庭突然吩咐。

    那县令见他似乎没有多大的责怪之意后,就谄媚着连番道:“是是是。”

    看来这位下来巡查的大人,是一类人,只不过这纵容自己夫人的态度,倒又有些让他捉摸不准。

    那老太婆离开之后,县丞便带着一行人来了他的府邸,从外边儿看,白羽岚觉着这府邸瞧起来倒也有些寒掺,然而进了里边儿去,却是别具一格,她心里啧啧两声,这贪官倒还真是心大啊,这明显是贪污了的钱财,现在竟然还敢把朝廷官员往自个儿囤钱财的地方引。

    “你这府邸倒是修缮的俏实呢。”白羽岚眼中掠过这一片富丽堂皇的建筑,占地颇大,最中间还搭了个戏园子,悠悠道。

    那县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是笑着一点儿不带虚的,谄媚道:“这宅子是原先走掉的官员留下的,我过来任职后,就住在了这里,也没有怎么修缮,哪里赶得上夫人的宅子。”

    说完这句话,他又懊悔不已,他不过是个县丞,哪里能同别人侯爷的宅子相比。

    白羽岚嘴角弯起,勾起一抹笑,随后不在意地笑了声:“不过是对这个宅子好奇罢了。”

    那官员讪讪道:“那,下官给侯爷和夫人安排了房间住处,这地方现在荒凉得很,正闹饥荒呢,夫人和侯爷要不要在鄙府上听听人说书,也权当打发点儿时间。”

    叶铭庭站在那儿,冷冷道:“不必了,本侯来这里,是有要事要办,等会儿在你这府上歇会儿脚就成,没有什么事,你就先退下吧。”

    那县令唯唯诺诺,念道:“是。”

    白羽岚站在这院子的大门口,往那门框边一靠,双腿交叠,瞧了眼那渐渐远去的官员,道:“这县令,当真是吞了不少银子啊,瞧瞧这吃穿用度的,百姓连饭都吃不起了,等会儿还要请我们吃大鱼大肉呢,还有听说书的劲儿。”

    男人轻笑一声:“夫人还是不懂。”

    “嗯?懂什么?”

    “这官员,并不是什么贪官,就算是贪了,应当也贪得不多,他现在所作所为,不过自保而已,就是人蠢了些,当奉承我们就能够平安无事了。”男人一边缓缓阐述道,一边推开了门,朝着这院子内走了进去。

    院子里还算大,暂时落脚倒也还好。

    白羽岚却是被叶铭庭这一番话给弄得有些不明不白的,跟了上去,走在他身后,喋喋不休问道:“此话何讲?”

    “我查过了,这宅子的的确确就真是前一任的,上一个县令比较贪,修了这么个富丽堂皇的宅子,那前来堵他的老太婆,估计也是个病急乱投医的,清理沿路灾民,估计就是不希望自己被认为是巨贪之人,而手下办事不力,这又从侧面反映出他并不擅长管理这方面。”

    一条一条的,倒是说的有理有据,白羽岚一时之间,竟然还不晓得该如何反驳,良久,她出声道:“那照你这般说,他算得上是个还算不错的官员了?那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费心费力地做这些事情啊。”

    “这就是夫人不懂朝堂政治了,自然是上面所有贪污之人,全部都连成了一串,现在是想要将这责任全权推给他,好让他一个人承担责任了。”推出去背黑锅,所有的人都能够被保全下来。

    不过这县令,显然是一点不愿做这个背黑锅的,所以现在寄希望于他们,自然是要好生招待,便是个有贼心没贼胆,却也没甚才能的人。

    白羽岚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绿意也从外边儿回来了,见白羽岚一人,本是要朝她撒撒娇的,然而看见叶铭庭,就顿时歇下了那心思,中规中矩地走了进来。

    “夫人。”她福了个身,道:“令羽公子已经将那姑娘给医好了,您不必担心,那阿婆想要同夫人来道谢,我就没让她来了。”

    “嗯。”她看了眼绿意,周围也没甚人一同进来,疑惑道:“那令羽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治好了那姑娘后,令羽公子就独自去灾区了,说是要给那些灾民也看看去。”绿意禀明。

    白羽岚算是不明白,这令羽洺先前自己路过这边的时候,也没有这心思去救别人,怎么到了现在,竟然衍生出来了这心思。

    周围全部是叶铭庭的人,在四周上上下下地搬东西,毕竟在这里应当还是要住上几日,叶铭庭的要求也有些高,侍卫们自然也就越发忙了些。

    然而效率却是极高的,不过两人这谈话的功夫,已经将这些物什都给摆弄好了,遂在凌锦的带领下,全部退了出去。

    凌锦还顺手关上了小院子的门,白羽岚蓦地瞧见这‘贴心的服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凌锦现在还当真是如管家一样的存在了啊。”

    本是用于才能之上的人,现在却是让他整日打杂,想来,凌锦也还真是能想得通。

    “他早就习惯了,夫人又何必去帮他抱怨一番呢?”男人不在意道:“不过本侯的侍卫,自然是得什么都会的,只那一点子战场上的功夫,好意思拿到我跟前摆弄么?”

    一副俨然理所应当的样子......她才懒得同他讲。

    “夫人歇息够了么?若是够了的话,我得先去灾民区一趟,不晓得夫人现在愿意同我去么?”男人站起了身子,询问道。

    “要去的,不过我们分成两路吧,你除了这事儿外,估计其他的也断不了,我就先走了。”

    “那好,我给夫人安排几个人守着。”叶铭庭这模样,倒还像是蛮放心。

    白羽岚点了头,随后就带着绿意和几个侍卫一同出去了。

    “夫人,那灾民区的确是有些艰苦,夫人要是去了,也得做好心理准备。”绿意担心道,她方才回来时候,都看见了有人吃人,对付那种弱女子和小孩,不过当时她身边有着侍卫,看着身份似乎又有些特殊,这才让那些人没有对她动手。

    然而现在想想却都是觉着害怕。

    “当年我都活了下来了,还担心今日这局面么?”左家庄那烧杀掳掠,现在可都还是记得很清楚。

    绿意垂眸,半晌也没有说什么话,良久,她还是担心着,跺了跺脚,又揪了揪衣摆,道:“那些灾民可不全都是善类。”

    白羽岚还没来得及去同绿意说话,这迎面过来的,不就是那县令么?没想到这出来一趟,也能遇上这么个熟人。

第二百零五章:开设粥棚救济

    “夫人。”那县令同白羽岚打了个招呼,道:“夫人出去一定要万分小心才是。”

    白羽岚点了下头,道:“嗯,我自然晓得。”

    这般别了过去,白羽岚才注意到这县令过去的方向,似乎就是她和叶铭庭二人住的那小院子啊。

    绿意也是一脸好奇地茫然,嘟囔一声:“这县令走的方向,好似就是侯爷那儿啊,他去找侯爷干什么?”

    末了,又晓得自己又多嘴了,连忙住了嘴,然而白羽岚却是神色复杂,良久,这才吩咐道:“走吧。”

    叶铭庭定然又是瞒了她什么事情,只是现在却并没有告诉她。

    思及此,她心中莫名生气了一种恼怒。

    “这县里有多少个灾民聚居区?”

    “奴婢先前已经按照着您的吩咐去调查过了,大约是三处最大的聚居处,只不过零零散散地还有一些地方,但是还比较小,人员都是流散着的。”绿意想起先前自己在这街道上四处察看的时候,略微细思。

    “那好,选个离这几个点比较近的地方,着令府上煮一些粥来,我要开设粥棚救济,还有,多弄些粮食过来,既然是过来赈灾的,自然是不能让他们饿了去。”白羽岚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向前,走出了这县令府。

    按照着绿意的指引,她穿过几道巷子,果然看见一个很空旷的屋子里面,密密麻麻地住着很多人,他们或站或立,参差不齐,那些人在看见白羽岚一行人后,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并且有些激动。

    白羽岚被这群人看的有些心发慌,她身边的人提着的粮食,很快就被那群人给盯上了,一群人猛地一下就涌了上来,也压根儿不顾忌其他,连侍卫们已经用剑扎进这些人的胸膛,还要前仆后继,白羽岚见着这血腥的一幕,皱着眉道:“算了,食物放那里,不用再伤人。”

    有难民看见白羽岚似乎是这一群人的头领,更是想要过来行凶,白羽岚猛地往后退了一下,便有暗卫猛地现身,一剑捅进了这难民的胸腔里,鲜血喷溅了一点在白羽岚的衣襟处,惹得她频频皱眉。

    她没想过,这里爆发的灾情,原比她想象地还要严重许多。

    “大家住手!”她见还有人似乎也想要拥过来,连忙道。

    实在是不想再看见任何人这样受伤,她过来是为了救人,而不是屠杀。

    那些抢到了食物的灾民,便抱着那些干粮,躲到了先前自己所蹲着的地儿。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你们送粮食的,所以大家不必惊慌,我知道你们因为粮食的缺失,早已饿了很久。”白羽岚尽量选择用较为缓和温柔的口气同这些人说话。

    “没有拿到食物的,下午我也会派人来给你们送上来食物的,所以你们不要慌张,也不要这样冲上来,但凡是伤害到我的,我身边的这些侍卫都会动手,他们不归我管,这不由我说了算。”白羽岚一边宽慰着这些难民,又恩威并施,不让这些人做出什么过激事情。

    绿意在一边仍旧还心有余悸,先前她看见夫人快要被那灾民给靠近了,心里是乱的不行,就担心夫人有个什么闪失。

    还好夫人没事,否则她哪里还敢回去和侯爷交代。

    那灾民们也安静了许多,许是先前疯狂上来的几位,都已经或死或伤了,他们惧怕眼前这人的武力,自然也不敢上前,再有,白羽岚的的确确是带着食物来的,他们现在像是看见了救星。

    然而全场还是寂静无声,并未有人同白羽岚说上半个字,良久,这些人中间有一人走了出来,是个苍苍白发的老者,尽管已经是形销骨立,看起来非但没有仙风道骨之姿,反而是将死之相。

    那老叟的声音略有些浑浊,咳嗽了两声,道:“这位夫人,感谢你的好意,只不过你究竟是何人,又为何会要特意来这地方帮我们,这里但凡是走得动的年轻人,早已投靠了其他地方,只剩下些病弱之人和有牵挂之人了。”

    白羽岚打量了一番这地儿的大部分人,老者说的的确不错,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年轻力壮之人,就算是年轻的,也是瘦弱不堪。

    “那你们干嘛不走?非得留在这儿。”若是天灾的话,不也可以直接涌上其他地方生活么?

    “我们都是没什么劳动力的,没有哪个地方会收下这么多的灾民,朝廷也不管我们!收缴税赋,却在天灾之时,根本不拨款解决!如今这县城里,早已是死的死,走的走,空荡荡的,俨然像是个死城了。”屋外的庄稼,全部都给洪水淹了,连留口吃的都不剩下。

    白羽岚见这副景象,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心有戚戚焉。

    白羽岚拧眉,迟疑了半晌,还是说出了口:“我就是朝堂上派下来的人。”

    眼见这些灾民眼中似乎要冒出怒火,她缓缓道:“不过,朝廷发下了赈灾的饷银,却是被一路分配下来的官员,给私吞了,因而,这并非是我们的过错,在你们下面灾情愈演愈烈后,我就作为家属陪同,来这里赈灾,体察民情。”

    她解释完后,这群灾民的敌视之意显然少了许多,而更有妇人直接是一边给孩子吃着馒头,一边哽咽着哭了起来。

    都是些老人妇孺孩子,白羽岚扫视了一片,叹了口气。

    这时候,她注意到一个角落里,有个妇人正哭泣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喂给那个孩子喝,她皱了眉,走过去,受到极大震撼,道:“你在这孩子没有食物的时候,都是给他喂得这鲜血么?”

    妇人穿着一身脏蓝色襦裙,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头发用一个巾帕给裹住,还抬头朝白羽岚看了一眼,泪眼婆娑,道:“孩子没吃的,我也拿不出来什么能让他吃的东西,只能用自己的鲜血来喂养孩子,否则,岂不是要叫我这才两三岁的孩子,就这般死了。”

    说着,还忍不住抽噎了起来。

    “夫人,您要求要开设的粥棚,已经弄好了,现在就架在那边,要带这一群灾民过去么?”绿意突然过来传话。

    白羽岚心绪有些复杂,离开这少妇的视线后,又叹了口气,转身同绿意吩咐道:“既然弄好了,便让侍卫带他们去领食物吧,不过,一定要叫他们排好队,记得,不能在这排队中出什么岔子。”

    她想起先前那个因为饥饿地失了理智的灾民,方才竟然想要过来抓她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将她都吓了一阵,她可不想因为他们是灾民,就让自己再受到什么迫害。

    现在这群灾民,的确是值得同情,然而有了前车之鉴,她得将先前那种人给筛出去。

    “所有的人,都跟着我们的人走,等会儿就可以让你们领取食物,不过大家不要骚动,否则,就和先前那几个躺在地上的人一样,记住了,不要和我们的人发生什么冲突,你们安安分分就领取一份食物,就没事儿。”绿意受了白羽岚指示,便在一边同侍卫们一起指挥着。

    其余的几个灾区点,也与这处一样,全部让人给整理了起来,老人小孩,都要按照着规矩前来领取食物。

    “这些食物,每天三餐,都可以来领取一次,不过,不能领取重份,一人只能领一份,家里有孩子的,可以多领一份。”绿意按照着白羽岚先前同她讲过的要求,一条条列出来,道:“记住了么?”

    下面有些灾民点了点头,全部都是饿的面黄肌瘦,绿意不期然瞧见了一人,忍不住别过了头去,真是晦气,她先前就瞧见有个专门去抓小孩子和妇孺的,没想到,还就在这么一群人中间。

    她想起先前那个凶险的经历,就忍不住后怕,忙活完了之后,就去了站在一边的白羽岚身边, 将自己先前遭遇的那一场差点儿被人捉住,人吃人的戏码说了出来,白羽岚听得悚然一惊。

    那先前那朝着她扑上来的人,岂不是已经饥饿到了是打算将她吃掉么?后背汗毛直竖。

    原来人饿到这么一种境界,还真是什么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那绿意你运气还算不错。”白羽岚不乏调侃道。

    “可是,先前那个人,还就在这一批次的灾民中间,难道夫人不觉得很瘆得慌么?想到这人很有可能......”绿意撇撇嘴,现在心里都还是一阵堵着。

    白羽岚嘴角一抽,她还是觉得绿意不要同她说这件事儿的好,搞得她现在也觉得十分......瘆得慌。

    她摆摆手,道:“算了,也还都是可怜之人,若是上面那些人没有将这赈灾的银两都给掏空了的话,也许他们还不至于成为现在这么一个样子。”

    若是真有人能有那么好的条件,又还有谁愿意过成六亲不认的样子呢?

    “夫人就是太善良,总是为别的人着想。”绿意在一边嘟囔着。

    白羽岚却是已经过去了那施粥的地方了,跟着那些发粥的人一起,接替下来一个人,自己来盛粥,每一个接过这粥的人,都要对她道上一声谢。

    白羽岚既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又觉着天灾人祸什么的,的确是人生大不幸。

第二百零六章:她在,即本侯在

    叶铭庭就站在远处,抬手,制止了身后侍卫们前进的脚步,道:“既然夫人要在这处施粥,就不要去打扰她了。”

    侍卫俯首道:“是。”

    有些灰蒙蒙,昏黄着,黯淡着的天色,她素衣布裙像是笼罩着一层朦朦胧胧的光晕,他瞧着她,一边舀着粥,一边又宽慰着那些灾民,十足十地柔和,心中的打算,便犹豫了起来。

    然而不过片刻,白羽岚那用来施粥的木桶里,就没了东西,她这才收拾了一下这桌子,将那瓢给搁置在一边,正排在这一位的灾民是个老妇人,见这一幕,有些慌张起来,急声:“夫人这粥是没有了么?”

    白羽岚温柔地微笑着,回应:“阿婆,还有的呢,我让丫鬟去再搬过来。”

    后面的队伍中有些躁动,白羽岚高声:“别躁动,还有食物,我已经叫人要端过来了。”

    正说着,她就摇了摇手,同站在那难民一角的绿意,吩咐着道:“我这处的粥已经没有了,你去叫那侍卫将后厨那边做好的,再端一桶过来。”

    “是,夫人。”绿意应了声,就提着裙子小跑着过去了。

    白羽岚这一声吆喝后,一转首间,这才看见正站在一个巷子正中央那处,远远的,像是正看着她这处。

    她一时有些疑惑,朗声:“你站在那么远处的地方做什么?怎的不过来?”

    叶铭庭犹豫了一下,迈出了右脚,又顿了一下,神色复杂,左脚跟上,还是大步向着白羽岚而去了。

    这件事情,他也没办法瞒着自家夫人,如果说是其他事情,他倒还能遮掩一二。

    白羽岚像是没有注意到叶铭庭异样的表情,这时,绿意也已经带着侍卫端着一大木桶的粥过来了,白羽岚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吸引了过去。

    排在这里的一堆人,也有些骚动起来,几个愣头青,更是伸长了脖子,直勾勾地朝着那儿望。

    人群又有些嘈杂起来,叶铭庭本就心情不佳,特别是想到等会儿要告知白羽岚出行一事,便猛地一个转头,端出了那军人的威严,厉声一喝:“别吵!嘈杂的通通在这里就地解决了!”

    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寂静无声,不过一秒,却是有孩子的声音显现出来,渐渐嘤咛,像是被叶铭庭给吓哭了,这些难民倒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许是瞧出来叶铭庭应当不是个好惹的,就没了声音。

    叶铭庭吼完这一声,就大步朝着身后那一把花梨木交椅一去,将身上的披风一拂起来,搭在那把手上,一坐,手肘搁在那把手上,头低下去,抵在额头上,揉了揉,神色苦恼又有些不耐烦。

    白羽岚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懵,顺手将那瓢递给了绿意,将手上不小心沾着的饭渣子给擦了干净,向叶铭庭走了过去,握住男人的手,凝眉关切道:“夫君你是怎么了?”

    她这一问,男人越发有些烦躁起来,心中思绪万千,良久,突然抬头看上白羽岚,双目灼灼,但难掩忧愁,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冷静下来,道:“夫人,几日后,你或许得先行回去京城。”

    他反手握住白羽岚的手,沉沉道:“这件事来得始料未及,我来不及同夫人细说,边境恐有异动,京城中人却是未有一人敢于出战,朝堂之上下了急召,我可能得奔赴边疆。”

    他虽并不忠君,却爱国,所以他自认是有这义务前去出战。

    白羽岚一时心中滋味难辨,手指在他掌心微动,更紧地将男人两只手给合住,柔肠百转,良久,这才吞吞吐吐道:“那,这里的灾民呢?他们该怎么办呢?我不想置他们于不顾,还有,这上上下下该清理掉的贪官呢?还有,还有很多,多多和囡囡这次也是跟着我们出来的,这些事情,我得......”

    “你得自己学着去做了,夫人,这一路与那时候左家庄的屠杀一样,夫人给我做好了后备工作,我才能放心着去前线啊。”男人叹了一声。

    他也不想在这本该是游历时候,就突然舍弃夫人,甚至将人抛弃在半路,奔赴前线,然而这一次,定然是有内鬼,将徽国内部事情给透露了出去,以至于现在他们趁着他赈灾时候突然联合草原各国,来了个突击。

    而满朝文武,竟然未有一个敢于出战之人,是为痛心!

    白羽岚微微垂首,目光灼灼,直视叶铭庭,道:“侯府的安全,就交予我。”

    男人未开口说话,只是轻轻地将身前半蹲着的人给揽了上来,环上她的腰际,指腹上偶然摸到了一块配饰,是奶油白色的玉石,这还是这一次出行时候,他赠予她的好运吉祥物,可惜,现在却是不能圆满这次旅行。

    “没关系的。”她突然倾了身,全心全意地以同样大的力度,拥向他。

    “这次出来,其实我已经很开心了。”她扯开嘴角,笑了笑,做出一个欢喜的表情,道:“只是你这次,要安全着回来才行。”

    “我会的。”男人沉声。

    白羽岚将自己身上那块羊脂白玉的腰牌扯了下来,递给男人,缓声道:“这是夫君送与我的吉祥物什,现在也同样回赠给夫君,只盼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男人接过去,神色微暗,渐沉了颜色,片刻后,猛地一下抬起了头,吻向白羽岚,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不过这一吻,却是缠绵缱绻,不如以往猛烈豪夺,带着些耳鬓厮磨的味道,碾压过她口中的每一寸肌肤。

    良久,他将她放开,她脸上已然有些微红,他目光灼灼,道:“这里的灾民,我会处理好的,夫人只管先行离开就好,就此在这里分开,我的人,会在这里不远处等着夫人,最迟也得在明后两日就离开。”

    下午过后,他们在这县令的府邸上用过晚膳,那县令对白羽岚的态度是越发好,这一场饭吃下来,谄媚到了极点,白羽岚却是一直怏怏的,食欲不振。

    叶铭庭在下午那一次告别后,就似乎更忙了些,也没再同她见过面,她戳着那碗里的饭菜,脸色难看,心中更是十分纠结。

    良久,她放下了碗筷,同绿意吩咐道:“你去瞧瞧两个小家伙怎么样了?晚饭也没见着他们来吃。”

    白日里,她去安置那些灾民,费心也费了些力,便有些疲惫不堪,是以打点好了以后,就回了自己院子去睡了,昏黄的烛光亮了许久,夜里梦见了些恐怖的事情,冷汗直冒,她摸了下旁边的位子,竟然是冰冰凉凉的,人还没有回来。

    她心中有些忐忑,直觉告诉她这次叶铭庭奔赴的地方,是有些危险的,心里像是悬着一块巨石,就放不下来。

    自古有多少将军百战死,交代在这么一个战场上,她最不愿看见的就是战争。

    夜里露水起来了些,尚且有些湿意,她披了件单薄的衫子,撩开了那花被子,起身,拿起了房间里的灯笼,便摸索着走出了房间。

    乍暖还寒时候,她捂紧了披风,外边儿月华如水,将整个庭院里照的满满当当,像一汪泉水,也不知道抱着个什么心态,她忽然就想着起来坐一会儿,也不想睡,难道还是没了身边那人一起睡,就有些睡不着么?

    她出了这房门,房门外边儿的守门丫鬟就醒了,她房间门口的守夜丫鬟,都是轮着一拨一拨地换的,本是轮不上大丫鬟的,然而这次出行,倒也没有带上太多人,这下子,倒是轮上了红蓼了。

    红蓼揉了揉眼睛,看着正站在庭院中间的白羽岚,有些愣,先前靠在这门口,都睡着了,现在还有些懵懵懂懂的,她有些疑惑道:“夫人?”

    白羽岚却是用手比划了一个动作,嘘了一声。

    红蓼不放心她,便跟着白羽岚出了这小院子,这县令的府上倒是宽大,大半夜的,白羽岚却是听见了小树林那边的凉亭中,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她心中生疑,便吹灭了灯笼,将她交予红蓼,只凭着月光,向着那发出声音之处走了过去。

    这应该是半夜了,竟然还有人在这处交谈,莫非是些不轨之人?但乍听这声音,她忽然觉得这有些像是叶铭庭的声音。

    她放慢了步子,自那亭子前边儿挡着的树木后面走了过去,这里的坡度要低上一些,又有一座假山立在这处,从这儿能瞧得见凉亭,从那边儿,却是瞧不见这个方向。

    “侯爷这招当真高明。”一道男声突兀响起,带着些笑意,道:“这‘天灾’当真是来得及时,既让侯爷能清理掉那些贪官,却又顺便清理掉非己侧人士,可是侯爷本能借民意直接揭竿而起,将这徽朝给推翻,却又为何要让您夫人再回了那凶险的京城?莫不是为了让那老皇帝放宽了心,送了个人质过去。”

    暗处的白羽岚心中一紧,但她就是觉得这人说的绝对不是真的。

    这男子的声音,听着好生耳熟,白羽岚却是想了半天,也没能想起来究竟是何人。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人,却的的确确是叶铭庭,她万分熟悉的人。

    “本侯不会是那种拿妻子换荣华富贵之人,所以这一点上,你就不必激我,本侯朝廷之上,造势未稳,如今京城那处,却是处理地有些麻烦,故而,夫人回去,能定军心,她在,即本侯在。”男人朗声回答,带着一股子凌厉之气。

第二百零七章:将军家的千金

    “你倒是对你夫人评价挺高的,一介女子,能做到此?”那人明显有些不屑。

    “你不也是将手中大事推给了女子么?”叶铭庭反问道,有些讥讽道。

    这二人又交谈了好一会儿,白羽岚深知自己待在这处偷听,不是什么好事,倒像是丈夫在外面养小三,她要去捉奸一般,随即转身,若是叶铭庭愿意让她晓得的话,自然会告知她的,身边红蓼也会意,跟着白羽岚打算原路返还,她也没想过,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侯爷。

    二人正要走出去的时候,红蓼却是一个大意,不小心踩碎了一截干了的竹子,发出了‘咔擦’一声,白羽岚浑身一僵。

    下一瞬,一道在月光下散发着白光的暗器猛地朝这边而来,白羽岚拽过红蓼闪身一退。

    里边一人猛地从那凉亭里踏轻功而出,追上白羽岚,直直立在她面前,见是她,紧蹙着的眉头微微松开,神色似笑非笑,嘴角一弯,道:“这说到的正主竟然就来了,夫人在这里听墙脚有多久了?”

    她定睛一看,竟然是冷枫,他怎么会在这里,也没有在罗刹门呆着,不过细细想来,这人是罗刹门中人,即为叶铭庭手下,在这处倒是也无可厚非。

    “夫人,你怎么突然来这里?”叶铭庭见白羽岚从那暗处走了出来,跟在冷枫的身后,来到他跟前,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觉得她回去后,只要能镇定自己的人就行了,只不过,其实回京城也有那作为人质的作用,是以格外危险,他其实并不想让她晓得。

    “我方才睡不着,在外面闲逛了一番,然后就听见这里有人讲话,然后......就觉得有点像你,就听到了一点儿。”说着,她还有些尴尬道:“我本来是想离开的,然而就被你们给发现了。”

    见她似乎是有些愧疚的模样,叶铭庭思虑片刻,宽慰道:“只不过是冷枫同我在这处讲了些事情罢了,我近日里要出征,所以,难免没什么时间陪着夫人。”

    冷枫在一边调笑道:“看来,是夫人太过思念您了,当真是娇妻在侧,也不知道侯爷这次在战场上还能否不顾生死,只忙着胜负了。”

    有了牵挂,就定然是不能了。

    但他们这在战场上论输赢的人,却是生死不由己。

    “你先退下吧。”

    冷枫挑眉,随后隐于黑暗中。

    “夫人听到了多少?”男人突然发问。

    白羽岚支支吾吾一声:“差不多,你们,谈到我的时候,就都听见了。”

    其实她也并不想的,然而......还是听见了。

    “我先前没有告诉过夫人,其实这一场天灾,是我主导的。”男人突然叹了一声。

    旱灾,水涝,前者轻微,后者却是人为,修建堤坝的大臣是他的直隶下属,他就在其中动了手脚,但是灾民却大多并非灾民,而是他故意为之,凶残的灾民是伪造着用天现异象和灾难的开始,打击这李家王朝,为以后他的路来做奠基。

    “你这么做,自然是有你的道理的。”白羽岚不期然出声:“如果我换做是你,我也会如你。”

    其实她哪里能做到那般心怀天下,纵然枕边人有这抱负,她也只求独善其身而已,他怎么做,自然也是有他的一套道理的,再有,他们立场不同,政治又哪里同她平常顾及着的家长里短、铺子店面等同?

    男人有些微微的惊讶,毕竟,他也没曾想过,向来心善的白羽岚,也会如此赞同她的做法。

    “这没什么,对事不对人而已。”她再次补充道。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便兵分三路好了,你带着最强盛的人走,去打赢这一场仗,我暗地回京城,至于那个赈灾的南下大船,自然也还是要按照着原来的轨迹,让它来维持你的民心,传播徽国各地。”不待他开口,她便率先将所有的事情,说得个妥妥当当。

    男人一时哑口无言。

    良久,他这才采纳了她的说法。

    是以白羽岚次日就乘了马车,带着两个孩子,以及叶铭庭手下几位精锐,一同打道回府京城。

    她上了马车后,央蜜也打算离开了,收拾着包袱,也同白羽岚告别,站在她的马车边,撩开一边的轿帘,道:“夫人,央蜜这就回央国了,夫人也请保重,央蜜回去,前景不论,但一定会记得夫人恩情。”

    “嗯,你也保重。”白羽岚诚恳道。

    令羽洺早在那日去医治灾民后,就不见了身影,所以这一路以来的人,都纷纷散了去。

    白羽岚同这府上几人招了招手,放下了轿帘,同马车夫道:“走吧!”

    马车缓缓向着远处驶去,叶铭庭在府邸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同样是有些昏黄的天色,日头也逐渐落了下去,光线将马车的足迹拉长了一些,渐瞧不见了,叶铭庭这才拂袖同身边的小厮吩咐道:“进去吧。”

    这前行的路有些坎坷,过了这县城后,外边儿的地面颇有些不平,颠地这马车也是摇摇晃晃,白羽岚将两个孩子怀抱到身边,将额头抵在小孩子头上,道:“多多和囡囡要自己坚强,如果有什么不晓得的,绿意姐姐也会和你们讲的,乖乖的。”

    多多和囡囡虽然年纪尚小,然而听见白羽岚这么一番话后,却是变得格外灵敏起来,小姑娘浑身警铃大作,一个抬头,不小心还撞上了白羽岚下巴,可把她也疼得不轻,不过小家伙却是少见地没有嚷嚷,反而是直愣愣地盯着白羽岚,一脸懵懂却饱含激动,道:“娘亲这是要去哪里,不要带上囡囡和哥哥了么?”

    “不是的,娘亲最欢喜你们了,哪里会舍得抛下你们。”白羽岚摸了摸囡囡的头,上面还有着柔软的发丝,扎着精致的发髻,还是上午的时候,央着绿意非得弄的,她心里五味杂陈,若非两个孩子还牵绊着她,侯府空置,无人在守,其实她想同叶铭庭并肩。

    毕竟,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他是那‘将’,战场上面也是刀剑不长眼的。

    “娘亲可不要骗囡囡。”囡囡嘟着嘴,硬声。

    “爹爹虽然上了战场去,但是爹爹战场上向来无往不利,娘亲不必担心,多多觉得,爹爹定然也是不想让娘亲这样一直牵挂着他的,让娘亲愁闷。”多多突然一脸小大人模样说教道。

    白羽岚给他这模样逗笑了,伸出手指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娘亲晓得多多也很担心娘亲,所以娘亲会放宽心的,我们一家人,当然还是要一直,一直地在一起,会团聚的。”

    “娘亲不丢下我们,也得拉钩钩。”囡囡从袖中伸出来小手指,还有些胖乎乎的,白羽岚眉眼一弯,笑着道:“好好好,娘亲陪囡囡拉钩钩,娘亲不会离开你们的。”

    说着,大手勾着小手,她念着几句童言,又同囡囡摁下了大拇指,印了后,这才笑着同囡囡道:“这下娘亲会算数了吧,囡囡相信娘亲了?”

    “娘亲还要做到才行呢!”囡囡抬头道。

    白羽岚不由得有些好笑,只觉得这小丫头当真是被她宠出来的,摇了摇头,看着囡囡不由得心里都柔和了些许,然而只是攀着这马车,撩开了帘子,眺望着窗外,神色莫辨。

    不知为何,她现在心中充满着一种不安,她将这归咎于叶铭庭即将要上战场,然而还是心发慌。

    这次的旅途,通过这走陆路回去,便有些长了,他们又是通过隐蔽方向回去的,将那艘救济的大床当做敌方目标,然而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安,因为旅途有些长了,两个孩子在同她闹了几下之后,就在这颠簸之中缓缓睡了过去。

    她瞧着这日头,已经是落了,现在外边儿隐隐有些昏暗,不由得转身同绿意道:“现在已经很晚了,也不太适合赶车,我看着现在已经快要到蓉城了,进了城就找个旅店先住着。”

    他们这一路上几乎全是走的些荒僻之处,再有这马车瞧着的确是目标小。

    “是。”绿意撩开了帘子,冲前边儿的车夫道:“夫人说是要在前面的蓉城先住一晚,夜晚赶路不太合适。”

    “是。”车夫应声,这就朝着蓉城的方向走,赶到了蓉城的入城门口停了下来。

    马车走到城门口,就有这里的城门士卒拦截,询问:“你们是什么人?通行证呢?”

    现在这一代因为战事将起,是以沿途中都盘查的格外严格,沿路商人、官员、读书人通通都是要检查的。

    车夫是叶铭庭身边的暗卫之一,自然是秉承着叶铭庭的吩咐,将一切事情都给打点好了的。

    那士卒一盘问,车夫就拿出了叶铭庭伪造的其部下荣威将军的令牌,这荣威将军是个清官儿,官职也颇大,但身边之人很干净,和朝堂以及江湖上的纠纷没什么干系,叶铭庭选取这个人的令牌,是保障白羽岚安全再好不过的办法。

    “马车里的是将军的千金。”十三朗声道。

    这士卒看着这么一个马车夫都十分有气势,便是不信,都要给信了半分,毕竟荣威将军家可是出了名的暴躁,连皇子皇孙都敢揍的,偏偏人又年迈了些,脾气暴躁却清廉正直,又不结党营私,是以皇帝以及朝廷百官对这将军倒是挺敬佩。

第二百零八章:举手之劳而已

    “原来是将军的千金,失礼了。”说着,那士卒就连忙退了下去,就担心惹上这么一个大人物。

    那士卒挥了一下手,冲着那边儿守门的人,道:“放行!”

    十三点了点头,冷着脸,便继续驾马车缓缓向城里面驶去。

    过了这么一关后,白羽岚想起方才十三和士卒的对话,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叶铭庭自己去奔赴战场,这倒是将她的所有后路,连回去的所有事情都给完完全全打点好了。

    这城里尚且还有些热闹,也不晓得今日是什么日子,这般晚了,还笙歌燕舞的,十三看好了一个客栈,环境颇为良好,主要是看着就十分安全,这就停在了这门口,道:“夫人,就是这处了,夫人请下马车吧。”

    白羽岚略一踌躇,良久,眉眼柔和将两个小家伙抱进怀中,又让绿意将多多给抱了下去,小孩子这睡眠倒是蛮好的,现在颠簸了这么许久,竟然还睡得这般沉。

    她下马车的时候,因为怀中还抱着这么大一个人,竟然还崴了一下,熟料裙摆却是有些长了,她一个不慎,便踩着了裙摆,脚下一空,便从那马背上滑下去,十三正站在一边恭候着,见此,大步上前,连忙道:“夫人。”

    不过,还没等他过去扶着白羽岚,便另有一人突兀出现,将白羽岚往一边一提一搂,白羽岚便安安稳稳地落了地,她不习惯同其他夫人一般,踩着自家小厮的背下马车,那般实在是太过阶级化了,平常下马车的时候,她都是要把裙子给绾上一圈儿,再扶着东西下去的。

    她看向这个扶了她一把的男子,由衷感谢一声:“多谢这位公子了。”

    这男子却是半点没觉得有些什么,便朝着白羽岚点了一下头,道:“举手之劳而已。”

    白羽岚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怀中的囡囡便被那腾空一下给弄醒了,睁开眼,朦朦胧胧地瞧着白羽岚,奶声奶气道:“娘亲。”

    白羽岚注意力顿时就被囡囡吸引了过去,待她将要去回应那已经走到前面的公子时候,那人已经走远了,只不过,竟然也是往这客栈里去的,那人身边还跟着几个侍卫,又穿着那云锦月华的披帛,浑身透着股子华贵,想来,身份定然也不是个简单的。

    远处夜空里忽然腾空升起一片烟花,绽放的美丽,她忽然想起先前叶铭庭重新为她举办的那一场婚礼,夜晚的时候,也是放了满城的烟花,就如这般美丽。

    “娘亲娘亲,这里好热闹,囡囡想去玩。”小家伙已经从她怀中跳了下来,看着这喧嚷的街道,充斥着欣喜,而多多也在这当口醒了,为了表现自己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了,便不要绿意抱,见这小镇上如此热闹,倒是也有些兴趣。

    “娘亲想要休息了么?如果娘亲想要休息的话,多多就不用娘亲带着我们出去玩了,多多可以自己出去玩么?”看着她的眼神中饱含期待。

    白羽岚弯了嘴角,看来嘴上就这般同她这样讲道理,这心里还是个小孩子嘛!叶铭庭的教育也不尽然尽善尽美啊,小孩子还是多玩玩好,要是长大了就身不由己了。

    囡囡也是很懂事地过来扯扯白羽岚的袖子,用那稚嫩的童声唤道:“娘亲,先前囡囡和哥哥在马车上都睡着了,娘亲还醒着,娘亲赶了一天的车了,肯定很累,娘亲累了,我们还是先去客栈休息吧。”

    说完,还恋恋不舍地看着外边儿灯火卓然的景象。

    白羽岚给她这小模样逗笑了,暗道这小姑娘果然还是在马车上睡得太多了,现在回客栈估计也是消停不下来。

    “十三,要不你先去客栈开个房间,如何?我带着两个孩子先出去玩一会儿。”她说着,还不忘蹲下身子来看了看囡囡,眼神中充满慈爱。

    十三皱眉,主子给他下达的命令可是不能离开夫人半步,要是夫人在这个当口出了事怎么办?联想起夫人经常遇见某些匪夷所思的危险事情,十三犹豫了,良久,他冲着白羽岚道:“夫人,十三将马车停在这里,跟着夫人一起去吧。”

    白羽岚正要说些什么,见他一脸为难,暗道也不能给他添了些麻烦才是,毕竟是叶铭庭给他布置下来的任务。

    她松了口气,道:“好吧,那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我带着两个孩子,倒也不是很放心。”

    她忽然想起先前叶铭庭跟她提过的,凌锦带着一行人,也要同她汇合,就是为了保证她能平安回到侯府,不过,现在这凌锦他们,也是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囡囡和多多听到白羽岚这话,十足十的高兴,囡囡更是拽着白羽岚的袖子就朝着那喧嚷的街道上去了,他们从前就是生活在市井小巷间的,却也不在京城,比起京城那有些压抑的环境,其实三人是喜欢足了这里的小城模样。

    此时,客栈的上首,正有一扇窗户半开着,里面站着一个白衣锦袍的男子,手中摩挲着一块白净玉牌,正目光如炬地瞧着白羽岚这边方向,良久,看着几人已经挤进了拥挤的人群,寒凉的目光中,滑过一抹异样。

    白羽岚牵着囡囡的手,正站在一个小摊子跟前,这个老人是卖草蚱蜢,还有些用草编织着的小玩意儿,囡囡打小就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去了京城后,就鲜少玩这些了。

    白羽岚眼中一片柔和,良久,冲着身边的绿意笑着道:“你看看这孩子,都七岁的娃了,现在还喜欢这般小物什。”

    “奴婢以前也喜欢这些玩意儿的,奴婢从前玩这些,还被夫子打过手呢,说是奴婢不认真学习,可奴婢学了那些,现在却还是挽救不了家里人的悲剧,所以啊,这都是命,像小姐这般,奴婢当真羡慕着呢。”绿意不由得一阵感慨。

    若是在别的夫人那处,绿意定然是说不出这些来的,也就是放在白羽岚跟前,她倒是一点儿不在意这些主仆之分,将绿意当做自己的一个姐妹,倒是挺绿意说过许多家里的事情,此时也不觉有什么。

    白羽岚顿了顿,笑着道:“其实啊,我也是希望囡囡能够一直这么童真下去,可以有童心,却是不能幼稚就好,我希望她一生和和满满的,又有人宠着小丫头一辈子,哪里有一生勾心斗角这般累。”

    若非环境所逼,谁还不想成为一个高高在上,不知人间愁苦的公主呢?

    “娘亲娘亲,你瞧瞧,这个草蚱蜢做的好像啊,这须,还能动呢,囡囡揪一下,它就动一下。”小家伙兴奋着又去拽了一下那草蚱蜢。

    不料这一回却是用力过猛了,竟然直直地将那须给扯了下来,一时溅出来一些浆液,白羽岚抽了抽嘴角,这不就是真的草蚱蜢么......

    “小姑娘,这是老夫特意捉的一只啊,现在这模样就是照着它做的, 你这可是将它胡须都给拔掉了。”那正做着草蚱蜢的老头唏嘘不已。

    不想,他竟然还是有几分脾性的,见自家蚱蜢没有了胡须,也不卖这草蚱蜢了,索性直接给收拾了摊子,走人了。

    白羽岚看着自家女儿,哭笑不得。

    几人又围绕着整条街道,将各式各样的小店铺给一一逛了个遍,又瞧了下那些地下摆摊,一时之间,玩的忘乎所以。

    等到几人回去客栈的时候,小摊子都已经收拾好些了,街道也不如先前热闹了,冷清些,她打着哈欠走进这店铺,十三就苦着脸转身同白羽岚道:“夫人,没房间了。”

    虽然十三在近身格斗,以及保护上面,的确是很优秀的,然而对于这种讨价还价,却是不在行。

    白羽岚一听,挑眉道:“这外面虽然说是热闹了些,我瞧着倒是也没有那么多想要来住店的,莫不是有人全包了,还是这店家是在打诳啊。”

    十三皱眉,道:“十三也不晓得。”

    白羽岚便将囡囡抱给十三,道:“我去问问,你就去看看其他家的还有没有位子。”

    若是现在还不订下来的话,估计就打烊了。

    说着,一脚便踏进了店铺,此时店铺里面冷冷清清的,只有那个掌柜的在那柜台边,将算盘拨的贼响,因为四周寂静无声,衬的这拨算盘的声音格外响亮。

    白羽岚大步走了上去,看着这店老板,问道:“老板,这店里果然是一个厢房都没有了么?”

    店老板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略微有些肥胖,却并未显得宽大,反倒还有些书生气,听见她一番话后,见白羽岚穿着富贵,又长得有些美丽,还上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还是在心中可惜地啧啧了两声,惋惜道:“其实我真是很想给您弄个厢房,但是这里的确是没有了。”

    白羽岚挑眉,扫视了一圈这店内环境,的确是修缮的不错,又是在这蓉城的正中心,火爆些是没错,然而这里半夜也没个人下来饮酒什么的,便觉得有些不正常。

    “你这儿现在都没有什么人在下面呆着,一般爆棚的客栈,哪里有这景象,当真是一间房都没有么?还是你想讹我呢?若是后者,我出双倍价钱,今日里给我们空出来房间。”

第二百零九章:宝宝被掳走了

    那老板又拨了两把算盘,看着这算盘上显示着的数字,双眼泛光,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的,道:“唉,您这笔生意,其实我是很想做的,但是这蓉城的春末,节日最多,尤其是这阵子,打尖儿住店的人,还真不少,本来一般还是有那么点儿位子,只不过这今天......”

    有个客人直接将他的一楼给全部包了场了,又是个经常出现的大客户,他实在是放不开手啊。

    “三倍价钱?如何?”白羽岚再次朗声询问。

    那老板搓了搓手,又啪啦啪啦算了一下那算盘,有些犹豫。

    白羽岚这厢和这老板僵持着,十三已经从各处看了客栈,走了进来,在白羽岚耳边耳语一阵:“夫人,这整个蓉城,今日里都是没有房间了。”

    也不晓得是怎么了?这蓉城客流量这么好的么?他从前在这边做任务的时候,也住过客栈,也没见这火爆场面啊。

    白羽岚面色一僵,她今日总不可能在马车上睡一晚吧。

    老板也很是为难,这种美女住在他客栈里养养眼福也好啊,还能收入这么大一笔银子。

    白羽岚将囡囡抱起来,有些心烦意乱,不过看在这老板眼中,就是这美艳少妇不能住客栈的孱弱,良久,老板咬了咬牙,道:“四倍价钱,给你拿下我们这的天字一号房。”

    白羽岚在外对这些钱财之物倒是不甚在意,左右她和叶铭庭的进账已经足够,便点了点头,道:“成交。”

    那老板自己还有一间房,也是个一等房,他唤来伙计,道:“你们去将我那一号房收拾出来。”

    今晚,他就得去和伙计挤上一间房。

    那伙计办事效率很快,然而十三和白羽岚住在一起,倒也有些奇怪,十三将多多和囡囡安置在那房间后,便冲着白羽岚道:“夫人,十三就先出去了。”

    白羽岚忽然想起这房间毕竟只有一处,的确是没有了十三的休息地方,可是别人至少也是赶了一天的马车了,若是不让别人休息,她也说不过去。

    “娘亲,要不然,多多将位子挪给十三叔叔睡吧。”多多朝着白羽岚眨了眨眼睛,十足十地谦让,白羽岚对他们的教育,向来是不让他们将身边的人三六九等分的太过清楚的,十三又是叶铭庭的得力助手,多多自然就很钦佩从暗卫营里走出来的十三。

    十三朗声道了句:“十三本就是暗卫,夜里不需要休息。”就要下去的时候,白羽岚也跟了下去,不料,在这第二层楼,竟然就瞧见了先前那一抹雪白色的身影,白羽岚身形微愣,便瞧见那一抹身影很快地从她眼前滑了过去。

    尔后,便有同样一个穿着雪白色长衫的人,显然是那人的侍卫,不过这穿着打扮,倒像是江湖中人。

    这男子有着蓝色的眼睛,也不像中原人那般行礼,直眼看着白羽岚,道:“这位姑娘,我们家公子说了,你们的房间不够,他可以让出来两间房,让你们暂住。”

    而十三竟然也不晓得是何时被那侍卫给拦了下来,白羽岚顿时浑身警惕,看来,这人侍卫的武功都深不可测,那这白衣男子......

    不过,先前那掌柜的让出来的一间房,还的确是布满了太多掌柜的物什,甚至还有些男性衣服内衫什么的。

    想起先前这公子似乎是没有什么恶意,她也就不再推拒,笑着答应了:“那就劳烦你们家公子了。”

    那白衣侍卫说着,便要带白羽岚去新的房间。

    “等一会儿,你们在这里,我将两个孩子一起带着。”白羽岚突然出声。

    “好。”那侍卫点了点头,便候在一边,半个字都不愿多说,倒是和他们的主子挺像,真是个奇怪的一行人。

    她让绿意将多多和囡囡抱过来后,在去新房间的时候,忍不住问了声:“你们公子让出来两间房,那岂不是连你们住处都没有了?”

    “公子已经将整个二楼全部包了下来,姑娘不必担心。”侍卫秉公回答。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她就说这里怎么突然一个房间都没了,原来是这‘公子’给全包了......

    “姑娘,到了,我等就退下了。”说着,也不管白羽岚说些什么,他们就自行走了。

    白羽岚看着这突然又消失了一群人,对这个‘公子’越发疑惑,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就对她施以援手?

    然而现下,她也并未多想,旁边的那间房给了十三,瞧着这外边也是空无一人,便关上了房门,将两个孩子安置了下来,给绿意安置了一张小床,便睡在她们一边。

    又收拾了好一阵子,这才将两个孩子给哄着睡着了。

    映着这昏黄的烛光,她给囡囡掖了一下被角,也上了床,睡在靠着床边这处睡,将手搁在头边,目光柔和。

    她还没瞧上许久,便支撑不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夜里,外边儿打雷,白羽岚翻了个身子,先前睡惯了那大床中间,今日里自己睡到了边儿上,也不自知,这一翻,就给翻下了床,猛地往地上一滚。

    若是从前,估计就这般,还是弄不醒的,然而这次,地上不再是侯府铺的羊绒毯子,一张硬硬的木地板,让人摔得生疼。

    ‘咚’的一声,白羽岚猛地坐起来,捏了一下自己的腰,暗忖这木地板还挺硬。

    这时候,外边猛地响起来一声惊雷,将她仅剩下的睡意给消散了。

    她直起了身子,摸上那床沿,就要爬上床,然而闪电在空中亮了一下,照亮了屋子,她一个不经意,竟然瞧的那桌子一边儿,坐着个男子,白衣白袍,因着那惨白的月光,倒是叫那人颜色看起来格外渗人。

    白羽岚一惊,猛地站了起来,皱着眉道:“你是何人?在这干什么?”

    她不晓得这人究竟在这房间里待了多久,心里也没个底,便有些发慌。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早就醒了。”那男子面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带着些许闲散的样子,将那茶盏在手中晃了几晃。

    白羽岚却是瞧见了床上早已没了孩子的身影,整个人在震惊后,却是一阵铺天盖地而来的恐慌感。

    “你将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把她们怎么了!”白羽岚厉声质问,大步朝着男子前去,都快要忘记去揣摩这人是否危险或其他了。

    那男子显然没料到白羽岚会这般激动,一瞬间的迟钝后,目光直直看向她,又恢复了先前的闲散,很是淡然的样子,回复她:“我没对你的孩子做些什么,不过是想请您去一个地方,但对您无害。”

    白羽岚的脸色还是没缓过来,想要去碰这人的肩膀,然而却是被白衣男子躲开了,白羽岚却是不依不挠,想对这人动手,令羽空却是足尖一点,用了力,往后一退,木桌丝毫未动,然而令羽空连人带桌子却是退出了五米远。

    白羽岚晓得自己失了态,不够冷静,下一瞬,她便恢复了常态,深呼吸一口气,目光微冷,道:“想将我带到哪里去?莫非,你们也是侯府的敌人,想利用我们去威胁侯爷,对抗大军压境?”

    接着微凉的月光,隐隐能看清楚男子微微皱了下眉,随后,他才疑惑道:“侯府?我并非你所说那种人,只不过是受人所托,希望您能同我们去一个地方,至于您是什么人,我们倒是不晓得。”

    白羽岚也逐渐冷静下来了,脸色微沉,道:“那你将我的孩子带到哪里去了?”

    这人武功很高,她就算是要做些什么,也无济于事。

    “姑娘的孩子自然无事。”令羽空平静地对她说:“只不过现在他们会暂时被我们养在那边,如果姑娘不自己去带回孩子的话,他们就会一直在那边生活,在下对姑娘并无恶意。”

    白羽岚算是给这人气笑了,这还算对她无恶意,逼迫他人去做自己不愿做之事,还算没有恶意?那究竟是要怎样才算是有恶意!

    “你不必与我多说些什么!第一,我的孩子,现在在何处?第二,何时去?”

    “去一趟央国的都城,姑娘可以带上一二随从婢女,这一点,我们并没有强制要求,至于何时去,只要姑娘在七日之内,能随我们走,即可,我们给了您很长的准备时间。”令羽空一板一眼答复她,又是那一副自始至终都漫不经心的模样,叫白羽岚看着好生气。

    她虽然很想立刻就去将多多和囡囡带走,然而她不能,因为这几日里,她得回去京城,她得装作叶铭庭完好无损的模样,稳定军心。

    良久,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道:“那就在第六日的时候,来徽国的都城接我吧。”

    “多谢姑娘体谅。”令羽空朝她颔首,那副淡淡的样子。

    白羽岚突然猛地抬起了手,指着他,厉声道:“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忠于何人所说?否则,我便要在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下,就要跟你们一行人走么?”

    那人思忖片刻,像是在思考利弊,良久,顿了一下,才道:“我是央国中人,籍籍无名,姑娘就算是知道了,或许也没什么用处,不过让我来请夫人的,却也是央国中人,令羽氏,是央国的大姓氏,姑娘尽可以放心。”

    白羽岚脑子里转的飞快,令羽氏这个名字,已经在她身边出现太多,究竟是哪一个?

    莫非是那个一直围绕在纳卡身边的令羽安?

第二百一十章:孩子被送走了

    一时之间,思绪纷飞,那白衣男子朝着白羽岚颔首,随后便站起了身,就要走出这房间,尔后,他走到那门口,身形突然一顿,同里面的白羽岚道:“在下未曾想过姑娘竟然这时醒来,孩子已经在去往央国路上,他们的安全,夫人断可放心,姑娘记得今日承诺。”

    说完,他大步一迈,便从这房间里走了出去。

    白羽岚脸色难看,像是突然失了力气,猛地往另一张椅子上坐了下去。

    她看着桌上那一盏茶,是先前那白衣男子用过的器具,目光沉沉,许久之后,猛地将那茶盏给拂到了地上去,吐出一口浊气。

    她先前只觉得这白衣男子是没有问题的,这才放宽了心住在了这房间里,没曾想,竟然是碰上了酣睡中的虎。

    不过就算是她住先前那房间,估计孩子也会出事,她环视四周,绿意竟然也不见了。

    “夫人。”门口突然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竟然就是绿意,绿意扫过这房间四周,一时也有些慌张起来,急忙道:“夫人您没事吧?两个小主子呢?”

    “方才你去了哪里了?”白羽岚尽量克制着心中不喜,但理智又让她不要将这一股子的怨气发在别人身上。

    “方才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睡在外边的走廊上,就觉得夫人可能出事了。”

    白羽岚深呼吸一口气,良久,她叹声道:“这也不怪你,的确是我没有看好两个孩子,他么已经被别人带走了,不过是需要我走一趟。”

    绿意神色惊讶,宽慰白羽岚道:“夫人会有危险么?”

    “看那人模样,估计是不会。”她也不确定。

    两人就这么熬到了次日清早,白羽岚才趴在桌上,竟然疲累的睡着了。

    绿意也去知会了十三,十三登时就升腾起一股子负罪感。

    “夫人且莫急,卑职定然会将他们这群人给扒出来。”十三猛地一稽首,转身就从这房间里走了出去。

    走之前,又同绿意说了些话。

    绿意就坐在一边等,看着夫人略有些憔悴的容颜,连连叹气,若是侯爷在的话,说不定还能将夫人抱到床上去小憩一会儿,不过现在她没什么力气,就连扶一下夫人都不行,不过要是侯爷在的话,定然也不会让夫人受了这些委屈。

    想起来这些,绿意就气愤不已。

    她在这儿坐了好一阵子,这才等到了白羽岚微微清醒了过来,看向绿意,道:“服侍我修整一下吧。”

    现在她这般憔悴的模样,实在是连自己都不愿瞧,尤其是遇上了这么多事儿,更是不能让自己自乱阵脚。

    “是,夫人。”绿意这就给白羽岚端来了一盆水,又伺候着白羽岚擦了脸,让她坐在那化妆镜前,细细地给她描了妆容,这般清楚地画了一下,倒是将她一脸倦容给掩盖了不少。

    她换了身干净衣服,绿意在给她整理外套的时候,抖了一下那袖子,道:“夫人今日里,就得去和凌锦他们那行人汇合了,他们晓得夫人在这蓉城里,就率先来了这处,今日一大早,就在客栈下面等着夫人了。”

    “嗯。”白羽岚点头,将最后一件披风给自己系上,转头的时候,还带着头上精致的一支步摇晃动了一下,响起了清脆的铃声,若是让旁的人看见,指不定还要骂她一声不关心孩子呢!毕竟她现在就合该憔悴不堪?一副被击垮的模样?

    她甩掉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想法,便昂首阔步,朝楼下走去,底下还是没有几个人,却是比昨日夜里瞧着好些了,毕竟那男人将二楼的好厢房都给包完了,现在估计这坐着的客人,都是些一楼的普通间,通常都是好几个商贩,挤上一个大通铺。

    她在这一群龙蛇混杂的人中间,瞧见了一袭干净白衣的凌锦,便冲那一桌走了过去,一桌子的人,都是些眼熟面孔,叶铭庭的得力部下。

    “侯爷现在情况如何?”白羽岚撩开袍子,一坐在凌锦面前,开口便询问道:“可还曾遇上什么困难么?”

    “夫人挂心了,侯爷现在一切计划都是顺利着发展的,夫人不必忧心。”凌锦笑着道。

    想来,他是不曾晓得多多和囡囡失踪之事。

    “夫人在蓉城歇息了一晚,今日里可准备好了,能随卑职继续赶路回侯府。”凌锦推了一碟子糕点到白羽岚跟前,又随口道:“夫人吃了早餐么?卑职刚点的这糕点,弟兄们都说还不错。”

    白羽岚看着凌锦这随心的模样,便想起了昨日里她看见的那人,又悲痛于自己的无能为力与失职,不由道:“我没有收拾好,甚至是失职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将昨日夜里发生的事儿与凌锦说。

    话毕,她转身看上了背后那二层楼,现在还是紧闭着门,一扇都没打开过,让二楼显得静悄悄的。

    凌锦平日里是个极为斯文的人,作为叶铭庭的军师一般的人物,比不得凌云那般桀骜又毛躁,相反,他擅于谋划,就格外安静,现在竟然捏碎了一个杯子,道:“他们当真是欺人太甚,竟然将这算盘都打到侯府上来了。”

    这般说着,凌锦起身,带着身后一群人,就朝着二楼过去,那小二猛地拦在楼梯上,看着他们都是身带刀剑,想是江湖人士,也不敢强硬,便陪着笑脸道:“各位大侠,这二楼都是别的客人包下来的,那客人喜静,您可否饶了小店一条生路,不要上去了。”

    凌锦虽然温柔,然而却不是个软弱的,虽然那小二又是赔笑脸,又是劝说,然而还是被他身边的别的侍卫给押了下去,凌锦大刀阔步,就往那上面走了去,穿着的军靴在梯子上发出硬朗的声音,让底下的人听了就觉得有些发慌。

    那小二在下面急得团团转,这可是老板最大的客人,现在这都是招惹了些什么人啊,连赚个钱都不能好好赚了。

    白羽岚瞧着那小二手足无措的模样,往身边的绿意一示意,绿意就朝着那小二走上前去,将腰间的钱袋子一拿出来,从里面随便挑选了两锭银子,道:“这够大了吧?就当是你们这小店的一点赔偿好了,反正,等会儿你们这小店肯定会伤的不轻。”

    她先给这小伙计打一个预防针。

    那小二看着这银两,一时高兴,这蓉城的地段是赶不上京城,这些银子,已然足够让他们拿去修缮了,正洋洋自喜时候,二楼便传出来‘砰’的一声。

    一个人突兀地从二楼飞了出来,摔在了一楼正在用早茶的地方,将一众客人都给惊走了。

    小二猛地一愣,看向手中银子,又咬了两下,用衣角擦了一擦,暗道这挣钱还真不是个容易事儿,不过一会儿,上面又飞出来一个人,却是个白衣男子,胸前已然是染上了鲜血,摔倒在一楼的餐桌上,将那木桌子都给从中间震裂开了去。

    白羽岚心中思量,她晓得凌锦武功是不弱,然而今日看来,她能做到叶铭庭那严苛标准下的左膀右臂,的确是功夫不弱。

    她站远了去,便瞧着这二楼两道白色身影,正在交手,双方武功不相上下,以至于白羽岚都已经快要看不清二人动作,她撇了撇嘴,又有些心急,她都同那人达成协议了,现在凌锦这么上去一打,会不会让那人突然改变主意,对两个孩子动手啊!

    不待她多想,那上面的二人已经将一边的栅栏都给猛地拍断了,昨日那男子就猛地从那二楼的走廊上跳了下来,而凌锦紧追不舍。

    这时候,先前那个已经掉在桌上,滚落在地上的白衣男子,猛地吐出来一口血,却还是使了劲儿站了起来,冲着这边打斗的二人道:“现在两个孩子还在我们手里,奉劝你还是不要再对我的主子动手。”

    凌锦一愣,令羽空再要动手之际,却是让了他一步,足尖一点,猛地朝着后方滑过去,白羽岚一扫,先前那小二已经畏惧这场面,躲到了一边儿去,和这客栈那微胖的掌柜的站到了一起,察觉到白羽岚的目光,那掌柜的还双眼泛光地朝着白羽岚瞧上了一瞧。

    白羽岚嘴角一抽,然而却是没闲心去嘲讽这个掌柜的,她连忙赶往凌锦身边去,对着那对面的男子急声道:“你们不要对孩子动手!你不是说孩子已经送走了么,还在这里?”

    话语凌厉,然而那男子却是不觉,反而是手中一个弹指,便将先前为他发言的男人给猛地再次击倒在了地上,那手下再次吐出来一口鲜血,白羽岚浑身一股恶寒,看来这男人对自己手下都这般无情,倒是同他表情一样。

    “孩子已经送走了,所以你和我打也没有用。”令羽空面色仍然是淡淡的,将先前因为对打而折起来的袖子给轻轻抚平了,又细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姿仪,慢条斯理、有条不紊的,这般动作,倒是又掀起来白羽岚一股子气。

    “我不同你们说假话,所以我手下说的不作数,若是不信,便将这整个客栈搜上一搜。”令羽空收拾了半晌,抬眼看向凌锦,嘴角一扯,很微小的动作,也并未见什么喜意,凉凉的语气,带着些肯定道:“你功夫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