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悍妻:带着萌宝嫁皇帝全文阅读 第26分节

第二百五十一章:那就当场探查

    “正是。先前母亲可能误会了,早前六年之间,母亲认为我们相安无事,但那是因为母亲与我并无冲突而已,母亲养育我至十四,然而这其中,母亲知道是怎么回事。”令羽空放话后,便带着白羽岚起身,离开了这边的席坐,而国师除了那和皇帝在高台上的位置,尚且还有一处特置,但此地宽敞,容纳十几余人都没问题。

    令羽空和白羽岚,倒是成了除了国师外,第一位的坐这方向的位子的人,下边儿便有人议论纷纷,然而国师无异议,自然也就服众。

    叶铭庭身为不露面的国师,现在因为王后的到来,再加之自己也不太想赴宴,也就回了本为他的位置上,白羽岚现在的位置正是这样,右手是叶铭庭,左手边则是令羽空,这样三人坐在一起,倒是让她浑身有些不自在,毕竟,这实在太怪异了。

    叶铭庭倒是自在得很,也未同她搭话,虽然面具将他的面孔给遮住了,但稍稍透露出来的目光,却是往着台下远处的宴会,并不飘忽,就好似他正专心致志地在瞧一般。

    台下的几位待选最后一轮的成员,在笙歌燕舞之后,就开始专心致志比赛,不过,在白羽岚这常常出现生命危机的人眼中,这种功夫,的确是比不上那些刺客与杀手,更遑论她身边那几位。

    思及此,白羽岚也没什么心思去观看那下边儿的比赛。

    她这般心思深沉地坐在这儿,然后观察着身边两个男人,但他们都并未开口说话,将对方视作空气。

    良久,一个小姑娘在侍卫的允许下,上了高台,这个小姑娘正是纳卡身边的侍女,料定一般人也无法为难她,那小姑娘在上前后,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白羽岚,眉眼之间亦是喜悦地禀告道:“宁姑娘,您吩咐着照顾的绿意姑娘,现在已经醒了,我们让宫中上等的医师特意察看一番,她身上并未存在其他的内伤。”

    白羽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大半,道:“那就好。”

    那婢女趁机又表明道:“宁姑娘,您的事情,殿下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还请您不必担心。”

    白羽岚点点头,她其实心中早能晓得是何人,最重要的是,她并未有证据,再有,皇族不可能因此就来惩戒大家族主母,因而,她只是淡淡笑了声,表现出极强的亲和感,道:“我知道了,替我带一声,多谢你们殿下。”

    令羽空这会儿倒是有了自知,竟然在那小姑娘离开后,像是恍若不在意地说了声:“抱歉。”

    白羽岚有一瞬,还以为自己是听觉受损了,她看向令羽空,带着一股子的不可思议,扬了扬眉,道:“你说啥?”

    但令羽空自然是不可能再说第二遍的,是以,白羽岚连番问了好几遍,他也不再回答,这让白羽岚忍不住懊恼,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傲娇家伙。

    下边儿的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皇帝好似也不对这些并未有实战经验的大家公子,抱有太大的希望,也就当看杂技过了,反倒是叶铭庭,却在一边煞有介事地嗤笑了一声:“力量真弱。”

    也不知道是说的场上,还是在鄙视旁人。

    先前不说话,这二人都是一动不动,现在这一人开了口,另外一人倒也不甘落下了。

    “我想,你既然都能知道她的身份,估计对我的身份也都有所猜测,或者,你现在得到了你想要的证实?”叶铭庭突然开口。

    白羽岚夹在中间,还一脸茫然,便听到身边的令羽空回答道:“自然。”

    白羽岚顿觉五雷轰顶,既然这两人能互相知晓身份,那么,竟然还能将她这个一侯之妻给当做介质一样的传来传去么?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心中有些窝火。

    她脸色郁郁,叶铭庭好似早就能猜出来自家夫人很可能会心情不好,是以身子都没转过去,仍旧望着那台下,说的话,却是对白羽岚说的:“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神通广大的竹公子,竟然是早就猜出来我的身份,这才将你接过来的。”

    ‘神通广大’四个字,若是在别的人嘴里,或许还带有那么一点夸赞,到现在叶铭庭的口吻来说,绝对算不上好听,反倒像是嘲讽居多。

    “不错。”令羽空笑了声,道:“没想到,国师大人,也有一朝失算的时候,不过,既然我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丝一毫地想要和你成为对手,那我就没有成为你对手的资格了,你如此赢得民心,在多年前,就已经对朝堂进行了洗革,恐怕,你现在意图越发宏大。”

    他丝毫不隐瞒自己所知道的,二人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像是燃起了火一般,若非她在中间,她甚至怀疑这两人会不会在这么个场合就打起来。

    叶铭庭少见地发出了一声冷笑,反问道:“你这点倒是说的没错,看来,你的态度,是想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令羽空虽不予置词,但白羽岚打心底里觉得,他很可能已然默认,否则又何必拖到这个时候,再有,他即便是将她和孩子带来这边,就为了个牵制,但说到底,也没做过什么坏事,只不过,白羽岚转念一想,看叶铭庭这样子,若是徽国一日完全由他掌控,那么,央国很有可能也不远了,纳卡也会因此......她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些人,深深地自责。

    比赛已然结束,台下已然是将那一批通过筛选的人送往了另一个地方,而几位皇室成员,似乎是想要离开了,但叶铭庭突然一起身,也不理会神情有些错愕的白羽岚,与一脸复杂的令羽空,他看着正要散场的地方,扫视了贵族夫人的一片区,制止了除那几位内侍外,其他人的离去。

    “慢着,陛下,臣有话要说。”虽然他嘴上称自我为‘臣’,但他倨傲的态度可不这么表示。

    他的声音或许是运用了内力的推进,传播地极快,声音又极大,在场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皇帝竟也丝毫不曾责怪,好脾气道:“国师是有何要紧事?”

    叶铭庭直视纳卡,便知依照纳卡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必然是会将白羽岚的事情私下解决,而这私下解决,最后永远都不了了之。

    “适才宴会上,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事情,我想,王后定然是知晓的,只不过这种刺杀行为,若是到了日后,所有痕迹都被毁尸灭迹,又有些人,自恃强权,总以为没人能奈何她......”说到这里,他的话语又带有那常年为国师时候,一种神秘莫测,却又格外古怪的气息,带着一种耐人寻味。

    “臣以为,不如就在此时查人,以显陛下英明,也让这场宴会,自带子民的心中公正,正央国律法。”

    他这般一番话,倒是狡猾地将这件事拔高了一个高度,虽然皇帝心中可能有些不乐意,然而终究无法不遂众人意,毕竟他在众人眼中,是个倡导律法的君主。

    “既然如此,那就当场探查。”他下令道:“既然国师大人笃定那位刺杀宁小姐的人在此间,那朕就赐侍卫使特意搜查,也不耽搁什么时间。”

    话语一落,引起一片人轰动,这国师大人,向来是不喜理会这些凡俗之事,在以观星楼为中心的府邸里,潜心钻研,查探星宿,便是有人蒙受冤屈,仰望他施以援手,他都不一定会帮。

    这今日里,倒是出了头一次了?这宁小姐究竟是何人?

    令羽空也从先前那稍稍的惊讶中恢复过来,他仍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叶铭庭在央国谋划多年,一朝若白羽岚的身份暴露,很有可能连累他,除非......他心中早有打算。

    下边的所有人,不论权贵与否,通通都按照着标准序列,仿佛是新兵检阅一般,排列地恰到好处、整整齐齐,再有,一些侍卫已经开始前去找绿意,绿意现在已经是清醒的,自然能辨认地出指使人,只是李慧兰总不可能自己动手,是以能指认,以及被拉出来的,便是另外一位,常年跟随在李慧兰身边的一位夫人。

    这是骁骑左校尉的正室夫人,身份不高不低,用来服人足矣,但若是她将李慧兰抖出来,要么李慧兰被强制放弃,最终失利,而她则因为只是个被迫协助帮凶的人,少受些惩罚,但李慧兰的家族,以及她的夫家双方摆在那里,皇帝不可能完全铲除,只会以示惩戒。

    将这一切思路理了个清楚后,左校尉的夫人立马脸色难看,因为她只能有一个抉择......她将眼神向李慧兰投过去,后者神色平静地瞧着她,却已然是透露出一股威胁之意。

    “那个丫鬟,是你的人,是你支使丫鬟前去绑架宁小姐的人,然后又临时起意,想要对宁小姐暗下杀手。”侍卫统领公事公办地询问道。

    要知道,这位夫人的丈夫,可是他从前麾下的一位将领,在他还未成宫中的侍卫统领之前,他一直很欣赏那一位左校尉,可惜......

    这位夫人平日里便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也就会寻求李慧兰庇护,如今更是紧抿嘴唇,深呼吸一口气,颤抖道:“是,是我。”

    远在一边的李慧兰也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女人承认了。

    白羽岚却是格外不满,她不希望因此,丢失了一个无辜的生命,而那个始作俑者,却还是完好无损。

第二百五十二章:是要幕后称王了?

    白羽岚起身,拽了下叶铭庭的衣袖,这看在一些人的眼中,竟然觉得有些暧昧。

    “我不希望,因此而沾染无辜之人性命,而她,却还是完好无损。”她低声道。

    要知道,这在令羽空面前,说出这番话,实在奇怪得很,毕竟,总不会对着别人就说我想要你母亲的性命吧。

    叶铭庭也不顾令羽空,面具下的面孔以她熟悉的声音,低笑了声:“你说的算。”

    白羽岚微微一怔愣,随后站到了叶铭庭身边,往那边自恃无恐的李慧兰看去,嘴角向下一撇,轻笑了声,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对叶铭庭小声道:“那个左校尉的夫人毕竟也算是个帮凶,至于怎么处置,那看你怎么做了。”

    小惩大诫罢了。

    众人只见这位白衣女子在国师大人身边耳语一阵,便退开身去,纷纷交头接耳,猜测这个女人究竟是何人。

    叶铭庭也随手制止侍卫们对左校尉夫人的逼迫,转而同皇室几人双手交叠在胸前,用了个礼后,说道:“耽误陛下回宫,既然侍卫这般快就将人给逮了出来,宁小姐似乎又格外仁慈和善,不想因为这件事就对左校尉夫人做出太大刁难,是以,臣以为,不如就将左校尉夫人在牢中拘禁一些时日,罚些家财以充国库使用,以示惩戒即可。”

    皇帝似乎对这件事也并不是很看重,因而叶铭庭这般提议,他就随口答应了:“既如此,那就照国师所说的办吧,太女的内侍已经筛选出来,剩下的人留在太女行宫中,日后侍奉太女,至于其他,一切从简即可,日后太女若是即位,再做议论。”

    皇帝说完这番话,就搀扶着自己的母亲,以及皇家几人,声势浩荡地离开了。

    既然皇帝一家都走了,叶铭庭现在这国师身份,平日里都不怎么出现,神神秘秘的,也该离开了,但这次他却有些反常,他步伐稳健,却只向前走了几步,见白羽岚并未跟着他一起,也就停了下来,左校尉夫人已经被侍卫押着离开了,李慧兰的身影好像就没了遮挡。

    叶铭庭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令羽家的夫人。”

    他这一点名,李慧兰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左校尉夫人抽抽噎噎的哭泣声似乎还能听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人群,到叶铭庭跟前五步远,便被他制止了。

    他不喜欢什么人都靠他太近。

    “国师大人叫臣妇是有何事?”她清了清嗓子,一副端庄而又大家风范,这般询问道。

    叶铭庭隐藏在白泽面具下的脸,当是按照着白羽岚所熟悉的弧度微微勾了起来,他笑了声:“是要告诉你......”他拉长了尾音,继续道:“少打些歪门邪道的主意,也不要将手伸到我的人上面来,否则,你或许愿意尝试尝试家破人亡的感觉。”

    李慧兰竟然被他这番威胁给吓得打了个寒颤,国师在整个央国,似乎都亦正亦邪,但皇帝却十分信任他,这使得他在整个央国的地位无可动摇,但没人清楚他的真实实力,甚至是连身份都不知。

    这个女人不是她那不孝子的未婚妻么?这刚刚颁布下来的圣令,怎么这般快她就找到了另外一个靠山了?李慧兰被气得有些咬牙切齿。

    但她面上仍然秉持着微笑,道:“臣妇不知国师大人此话何意,但国师大人的人,臣妇自然不敢动。”

    偏偏这群愚民还格外信奉这位国师如天神。

    叶铭庭先前若还稍稍称得上温柔的语气,顿时就变了个调,他轻笑一声,却寒意刺骨,讽刺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用那手中象征着神之光辉的权杖,狠狠地抵在李慧兰的肩胛骨上,但李慧兰却丝毫不敢动弹,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用了力,李慧兰便面泛铁青,随后那权杖被收了回去,李慧兰便倒退了两步,有些脱力。

    她听见这个在传闻中神化了的标志,正散发着冷意道:“即便是在众人眼下,我依然能够将你重伤,所以,不要在我面前耍你那些诡计。”

    “臣妇,定然不会动国师大人的人。”她恭敬道。

    叶铭庭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但白羽岚还有些愣愣的,似乎打算和令羽空一起留在原处,她皱了下眉头,转过身,在面具下的眼神冰凉地扫视过她,道:“跟我走,难道你还要和他留在一起不成?”

    白羽岚可摸不清楚这男人心,海底针,心中闪过一丝快意,就跟在叶铭庭身边走了出去,但他似乎根本就不按常路出牌,刚要下台子,到人群,她便被叶铭庭一把环住腰肢,随后用力一带,使了轻功离开了现场,徒留还在看好戏的人一脸茫然。

    但李慧兰和叶铭庭的对话,却是没多少人知晓,因为大部分人都相隔台子较远,并未听清。

    只不过相信过了今日,央国定然要传出来些脍炙人口的传闻了。

    白羽岚被他拽着走,但却并不是往侯府方向,而是与之相反,她奇道:“你这是要将我带去哪里?”

    “央国商路广阔,你多认识些人,也无妨,据说你和令羽空达成协议的时候,他将北边的长林道、徐阳路,南边的沿海岸口让给你了,还让大运河和你分享通商?”叶铭庭习惯性挑眉道。

    虽然她瞧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但是她心里可算是能摸得个清楚,她笑了声,回答:“当然,否则我会招惹到这个丧心病狂的老太婆么?”

    “他倒是大方,他掌握央国与其接壤国十五条商路,在央国和徽国通商捷径共六条,就分了你三条。”男人的话有些低沉,却又显得太过于冷静。

    白羽岚忍不住懊恼,瞧瞧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这厮在吃醋了,白羽岚趁两人落地,他将自己放开的档口,突然凑过去,将他那看着过于神圣的面具给抬高了一点,露出完美的,有些尖而白皙的下巴,和那虽薄却有着完美弧形的唇,她拽着他的领口,踮起脚,轻轻地啄吻在这薄唇上。

    有些动情之时,不经意间,还舔了一下,登时就引起了男人强烈而不可抗拒的反应,他随手将她抵在身后的树干上,将这个吻深入绵长,手环上她的腰际,在后背摩挲,末了,白羽岚有些抗拒地推开他,喘着粗气,面色红润,但眼前人却是镇定自若。

    白羽岚磨牙:“这不公平,每次都是我被这样,你都没......”

    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另一个声音,想是这个院子的主人,那人爽朗地笑了三声,倒是格外耳熟:“没想到,你在这边做国师,还能如此有兴致。”

    白羽岚怒视他,后者凑近她耳边,呵气如兰:“你先开始的。”

    她顿时就不吭声了,只是耳朵有些红,还不是为了安慰这个动不动就吃醋的大男人。

    来者竟是聂青和,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一别在异国,还能瞧见熟人。

    他看向二人,笑着道:“若是要继续,咳咳,我这住宅还是有几处厢房的。”

    白羽岚臊的耳朵通红,叶铭庭武功那么高,先前定然是听到了的,竟然压根儿就让人看了去!丝毫不做掩饰。

    “不必了。”叶铭庭似乎有些不满聂青和的语气,道:“这回是来找你谈正事的。”

    聂青和撇了撇嘴,道:“你哪回来找我,不是说的正事。”

    难道不找他做正事,还想要做什么事......聂青和的思想很危险啊!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仿佛先前那暧昧的气氛不存在一般,而白羽岚却偏偏还被二人排挤在外......

    默默跟在后排的白羽岚虽二人来到院子中间的凉亭,中间还有一人等候在此处,是冷枫,白羽岚嘴角一撇,在这儿还能遇见这么多熟人。

    冷枫摆出很是恭敬的态度,点头道:“白夫人。”

    白羽岚好久没听过别人这般唤她了,就连绿意最近都要改口叫宁小姐,这倒是让她有一阵恍如隔世感,她轻笑了声:“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你。”

    “是侯爷最近有什么大的行动需要开展么?”她继续问道,权当闲聊,其实他会不会答对她来说,都不太有所谓。

    冷枫还是一如在门内的恭敬守礼样子,道:“侯爷在战场上死里逃生,自然是有大计划,只是没想到侯爷竟然也将夫人带了过来,夫人不是一向不喜欢这些权谋算计么?”

    白羽岚讪讪道:“能替侯爷分担,是我的荣幸。”

    唉,说这些干巴巴的官方话真的好累啊。

    好在叶铭庭已然打断了他们,四人刚好坐满这张方形桌子四方,一坐下,便有婢女前来摆放食物,等到婢女离开后,叶铭庭便缓缓开口:“这次,我是想再出行一次,我查过,央国皇室虽然足够和善,但对外侵略却从未停止,而皇帝,和北疆人士有勾结,且与之共同对付徽国。”

    聂青和在一边冷笑一声,啧啧赞叹道:“这央国的皇帝才是个双面间谍,表面上答应那废物皇帝的和亲之举,和徽国搞好关系,暗地里,却又在北疆动手脚,想要一举吞并徽国,又想拿下北疆,吞并这片大陆。”

    叶铭庭点点头,像是在谈论什么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他面具还未摘下,银色的辉光下,白色的袍子,加一枝代表神圣权力的权杖,洒下来的细碎的日光,此时像极了笼罩在他身上的盛辉,看起来,可真像大慈大悲之人,可惜,他却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

    就像他此时说出口的话一般:“我打算,将北疆的王族彻底屠戮,用徽国我手底下的士兵,扶持我的人去统治北疆,而不是让它作为徽国附属的一块区域。”

    白羽岚心惊,叶铭庭这是要幕后称王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你能治疗这种疫病?

    “但现在,我正在思考让谁成为这个扶持起来的国家的代表人。”

    叶铭庭显然也不在意白羽岚在一旁,将自己的打算悉数说清楚,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击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步调缓缓,有一搭没一搭的。

    他似乎是在观察着另外两人的表情,聂青和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冷枫则神色沉着。

    聂青和随意将自己的腿搭在凉亭一边的石栏杆上,讪笑道:“侯爷,这种事情,你可还是不要让我来的好,我这个人啊,最是讨厌你们官家那一套束缚人的东西了,让我闲云野鹤的,随便治病救人倒还行。”

    叶铭庭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那水平,也做不了这事。”

    聂青和感受到了深深的嫌弃......

    但他还不曾反击,就被冷枫插话了,他直视叶铭庭,忽然撩开袍子,往叶铭庭身前一站,单膝跪地,拱手道:“若是侯爷需要有人担任这个职责,臣愿意一试。”

    叶铭庭虽然未曾摘下面具,但白羽岚能够感受到他那莞尔的笑意,他声音上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希望你能够做好,央国暂时不需要你帮衬,在北疆征伐的军队里,那些奸细和异心者,也该冒了头,此时你去正好,以黑骁骑为部下,将北疆完成统一,自立为国,而徽国就上报我此次战败,丢失领土。”

    叶铭庭的这个计划显然是早就做好了的,他带着她过来,也只能让她在一边儿玩去,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其实和聂青和是一样的,没什么用处......

    白羽岚闲的无聊,扯过聂青和的袖子,挨了过去,道:“你来央国有些时日了,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么?”

    聂青和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一撇,道:“你可是比我还来得久些,再说了,我可就只关心医术方面的,别的,我可没什么太大的兴趣。”

    白羽岚叹了一口气,她在央国待的有些久了,然而这里不仅无趣,相反,还时不时地就要作为什么挡箭牌,背后总有人虎视眈眈,她不大想留在这儿。

    叶铭庭好似是听见了她和聂青和在这一边说悄悄话,本是在议事的他,笑了声,道:“央国富饶,比之徽国大部分百姓务农,他们大多重商,夫人觉得无趣的话,过阵子,央国茗廊河的十里荷花完全开了,我带你去采莲子。”

    他作为这国师身份,在央国至少得待上两三月有余,现在已是六月底了,荷花大多也开了,北疆那边以为他失踪身故,冷枫过去,估计可以全部肃清一番。

    聂青和双眼也猛地泛光,连声道:“我也要去!”

    “你随意。”叶铭庭淡淡道。

    聂青和的嘴角才上扬到一半,便听到叶铭庭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既然要跟着我们去的话,得先帮我一件事。”

    聂青和的脸突然拉长,他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叶铭庭这人最是讨厌有人打扰他的二人时间,现在同意了,那就没好事!

    “什么?”他怏怏问道。

    “近日以来,央国中心城这里,得了不治之症的人数趋多,但当初我们是控制了人数的,这件事必有蹊跷,有人在背后以我们的手法,打算将这些人的死亡算在我们身上,你去查查,还有,看看那种病是否有过变化。”叶铭庭拧眉深思。

    聂青和欲哭无泪,就知道这人突然将他从徽国叫过来,准没好事,就是要把他当苦力用的。

    “好,不过侯爷可以将上次我想要的涎灵草送我一株么?”聂青和双眼泛光,这厮就是用这个勾引他前往央国这个无聊的地方的。

    “事成后,自然。”叶铭庭爽快道。

    近日以来,除了白羽岚上次看见的令羽空的药铺里,有这种不治之症的人,中心城大臣区域倒是爆发地比平民区域多,引起了各位当权富贵者的恐慌,但凡是有染病的,不论身份如何尊贵,都会被家族隔离起来,或者逐出中心城。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便是其中一个受害者,她穿着华丽,眼神格外清澈,却因为被家人的抛弃而哭红了双眼,方才她的家族中,本有人要将她送出中心城,但却被白羽岚拦了下来,本想接回国师府,又觉叶铭庭在国师府中的其他物什十分重要,便送去了令羽空的药铺。

    对此,叶铭庭也表示很头疼,因为这个小女孩不是什么一般人,而是央国的另一个大家族——齐家的嫡女,按理说,齐家主母得幼女,本应很是欢喜,但因为当初小女孩降生之时,被占卦的一说,有凤命,有些恐慌,就将人给送去了佛明山清修,直到六岁才接回来,但那时候主母已经又有一个小儿子了,对这个孩子便不大上心。

    小女孩很是安静,即便是被迫送走,现在又待在这药铺里,也只是委屈着自己缩在床尾小声哭泣。

    白羽岚很是心疼,这才十岁的孩子,家里人舍得么?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别哭了,只要治好了病,姐姐就给你重新送回家。”

    小女孩抬起头来,看了白羽岚一眼,随后又立马低下头去,啜泣声却是小了许多。

    白羽岚这才站起身来,指着聂青和,道:“你不是要去调查么?这里刚好就送来一个,你先给她看看。”

    不过白羽岚还是对今天聂青和与叶铭庭的对话有些震惊,她倒是没有想过,叶铭庭竟然有那么一天,种下能繁衍的病毒,不知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聂青和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走上前去,旁边有个老医师不大信任他,但却认识白羽岚,是他们公子的未婚妻,不过这旁边的白衣公子是谁。

    叶铭庭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普通白色的便衣,面具也格外平常,只是遮住了鼻梁以上那一块,倒是没有人把他和那个深居简出的国师放在一起对比。

    “这位青衣公子。”一个老医师突然站出来打岔道:“这位小姑娘得的可是怪病,若是做不好防护隔离措施,是会传染的,公子可有把握?”

    聂青和在医术上面一向自负,此时听见这老医师本是关心的询问,到他这儿,却成了挑衅,他脸色一僵,随后怒目而视,道:“我的医术可是一等一的,多少人求着我看,我还不看呢!这是什么传染......”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不再说话,这不是传染病,而是当初他为了将整个事情搞得扑朔迷离,往里边儿加了点儿东西,其实不能传染,但却能让靠近的人,产生一种被传染的感觉,诸如直接碰到病人的皮肤会瘙痒红肿。

    但他可不能说。

    是以,聂青和只能是憋着一股气去照料这个小姑娘,用手搭在她脉上,另一只手又去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拧眉沉思。

    白羽岚在一边也是看得有些心慌,她可不希望这么可爱的一个小丫头,会因为阴谋论而死去。

    聂青和朝白羽岚摇摇头,吓得白羽岚心中一惊,但聂青和的下一句却是让她那颗猛地悬起来的心思给落了地。

    “她的情况还好,我能治疗,只是轻微的,并不算太严重,趁着还在初期,是能治的。”聂青和朝几人示意,却是引起了几位医师的注意,要知道,就连他们就只能稳定病情,但根治却是完全不可能。

    莫非,这个青衣男子当真是神医不成?

    “公子,你能治疗这种疫病?”一个医师试探着询问。

    聂青和被挑战了医术,登时又炸毛了,他抿唇道:“我当然能治!”

    这本来就是他搞的毒,只不过后面被另外一个居心叵测者加了点儿东西,所以才造成现在这种状况,但终究而言,那个捣乱的,却并不能构成威胁,论下毒手法,实在是太差劲了。

    几位医师眼泛精光,但脑子发热的聂青和立马就意识到,他现在还不能完全救这些人......他瞄了一眼叶铭庭面具下有些冰凉的眼光,最终清了清嗓子阐释道:“这个小姑娘不完全是因为你们说的那种病,所以我能治,只不过嘛,你们说的那种,我就不一定了。”

    “小姑娘先待在这里,我先过去给她弄个诊方。”聂青和说着,这就从房间里出去了。

    这间庭院是特意用来给那些没钱治病的人用的,只要经过鉴定,甚至都不必需要诊金以及药钱,全部由竹公子分摊,怪不得中心城那么多人都说竹公子心思似菩萨,他倒是在这些事上做的尽心尽力,反观另外一个病情制造者......也是被供奉在神坛上。

    叶铭庭走到她身边来,结过她正在扇火的小蒲扇,沉沉道:“在想些什么?”

    白羽岚凝视他,道:“在想,你为什么会被这些百姓如此供奉,实在奇怪。”

    男人轻笑一声,好似在嗤笑她脑子总是东想西想,他朗朗道:“因为这边的人信奉神明,我自然是能够制造神迹的,皇帝也需要我帮他把持几股势力相争,总之,这个角色十分重要,时不时再去做些乐善好施之事,保持一定的神秘性。”

    说到这里,他笑了声,道:“有一点,最为重要。”

    白羽岚被他勾起来一阵好奇心,问道:“什么?”

    “如果要站在神坛上,权力与距离,才能使你永久不倒。”他轻笑一声,纵使手中在做些粗活计,但仍显得好似仙风道骨。

第二百五十四章:真是躺着也中枪

    白羽岚凝视了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道:“那你做的倒是不错,若是我不见你的话,或许,我也会成为你的信徒也说不准。”

    叶铭庭隐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抿,带着一点笑意,手上动作未停,但那双极其漂亮的眸子好似是在说话一般,道了句:“那我可能是夫人的信徒。”

    白羽岚愣了一瞬,随后脸色有些微红,嗔了他一声,道:“从前可不见你这般会说情话。”

    叶铭庭轻笑一声,凑近白羽岚耳边呵气:“夫人你又脸红了。”

    他不这般倒还好,现在这一动作,倒是叫白羽岚的脸越发绯红,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旖旎,静谧无言,倏而那烧着的药壶里沸腾了起来,恰好盖着的壶盖已经被蒸汽给推举了起来,声响有些大,白羽岚这才打破了这旖旎的氛围,伸手要去将那快要掉下去的壶盖扶起来,却被叶铭庭突然给按住了手,随后他手上攥着一张帕子去将那壶盖拎开。

    他转头朝她轻笑一声,道:“夫人要小心些才好,莫让这壶盖烫了手。”

    白羽岚嘴角抽了抽,叶铭庭最近还真是表现的格外温柔体贴啊,体贴地都让她有些不适应了。

    面面相觑之时,叶铭庭站直了身,用那帕子包着那药壶的把手,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盛满了整整一碗药汤,甚至是快要溢出来些。

    “这药汤已经熬好了,我送去屋中。”他淡淡道,失了先前的笑意,看向白羽岚身后,有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正徐徐朝着这边走来,按照白羽岚对他的了解,此时他的眉梢该是微微上挑的,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眼神。

    “宁小姐。”一道清幽的声音传来,让白羽岚快要打了个寒颤,不过她有这般想法,多半却是因为叶铭庭,看他这模样,便是对令羽空的存在有些醋意了。

    不过这毕竟是令羽空的铺子,他过来倒也正常。

    “宁小姐,那个齐家的小姑娘是你送过来的?”令羽空问道,他在外边也是称呼她为宁小姐,为了避免旁人对于她的身份有什么猜测。

    叶铭庭此时已然是收敛了那眼神,不等白羽岚开口,便将白羽岚维护到自己身后,完全遮挡住了令羽空的视线,他淡淡道:“是我们送来的。”

    二人还未有几句话交流,便被聂青和一同叫了进去。

    熬好的药,正是聂青和开的方子,对这个小女孩,对付这个小女孩的病情,完全是绰绰有余。

    小女孩显然没有那么娇气,白羽岚将那药递到了她嘴边,她便格外乖巧地将那些汤药给咽了下去,随后眼睛湿漉漉地瞧着白羽岚,询问道:“我病好了,可以回家吗?”

    白羽岚看着这么小的孩子,要说没有恻隐之心,是完全不可能的,她笑了声,将小孩子往自己怀中一揽,用手摸着她头顶散漫的头发,回答道:“当然,我会将你送回家的。”

    其余几个医师欲言又止,他们觉得小女孩这种病情,完全有可能会传染给旁人,所以就连跟着小女孩的直接接触上,都会小心翼翼,或者会用布条遮掩住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

    聂青和在一边翘着个二郎腿,一边随意道:“这个病症,最快也就两三天的事,不必着急,我的医术向来值得信任。”

    其余几位医术面面相觑,方才他们在聂青和的提议下,的确是解决了很多患疑难杂症的病人,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男人,在医术方面,的确是别具一格。

    令羽空看向聂青和以及叶铭庭的眼神也格外复杂,他晓得叶铭庭在这边的身份,随后心中有过许多猜想,但最终,却是不同于任何央国大臣该对一个外来人的态度,他自扫门前雪,似乎不打算管这件事,但现在,他却似乎有些愤怒,好似是猜到了点儿什么。

    他屏退一些医师,问出些意味不明的话:“你做的?”

    三人一愣,聂青和丝毫不以为意,而白羽岚也隐隐猜到他话中之意,不过,叶铭庭却是毫不在意的模样,他笑了声,道:“也不尽然。”

    这可不完全是因为他的阴谋论。

    “潜伏在央国多年,我可从未对你动过心思,国师大人你却步步紧逼,非要将这央国搞得天翻地覆?”令羽空声声质问。

    “那又如何?”叶铭庭反问,随后撩开袍角,坐在一边的太师椅上,目光幽深,道:“你可不也是搞了我一道,趁着我在战场上生死不明,拿我妻眷,想要以此来对我构成威胁?”

    他扯开嘴角,冷笑一声,又抿了一口茶,姿态优雅。

    “央蜜呢?”令羽空突然问道。

    “她已经回到了央国,现在么,你应该知道才对。”叶铭庭抬起眼帘,似笑非笑。

    “莫非她选择回到那齐家大公子身边去?”令羽空狐疑道。

    说实话,央蜜一向信任齐连明,若是当真在央国不打算招待她回国的情况下,他倒是有这么个方面的猜想,毕竟,央蜜当初最为信任的就是齐连明,况且,在央蜜出嫁后,齐连明也的确是表现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叶铭庭嗤笑一声,却未答话,聂青和因为跟在叶铭庭身边许久,因此了解一些内情,眼神复杂地瞄了令羽空一眼,道:“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还要回到那里去,难道你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齐连明,才将央蜜被陷害至和亲么?”

    令羽空想过许多,然而独独没有想到这一点,他愣了一下,随后抿唇道:“为什么他要这么做,我觉得他并没有要这般做的动机。”

    聂青和在一边嗤笑一声,道:“你不如去问问他,不过人心善变,这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公子。”一个小厮突然跑了进来,拱手恭敬道:“安公子来了,说是想要,见您的未婚妻。”

    感受到一股凌厉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白羽岚感觉很是头疼,她可不是自愿非得要做这个未婚妻的......

    令羽空顿了一下,随后在三人诡异的氛围下,点头,道:“你让他进来吧。”

    小姑娘因为方才的惊吓,又服了些药汤,现在已经睡着了,但是叶铭庭本是个有些多疑的人,便让聂青和将她抱进了旁边那间卧室。

    令羽安一进来,便是对白羽岚怒目而视,恨恨道:“你是给纳卡吃了什么迷魂药,我和她刚吵了一架,这才过了几日,她现在连内侍都选好了!”

    白羽岚顿觉自己是躺着也中枪,纳卡选内侍,她要劝,那能劝得住么?再说了,要不是这人以前自己作死得很,现在还能轮得到纳卡来选内侍?

    白羽岚憋了一肚子火,正要喷薄出来,便被聂青和给毒舌了回去,他上下打量了令羽安一番,不屑道:“自己看不住人,还好意思来我们这儿指责小白夫人了。”

    聂青和这人是什么时候突然给她扣上了一个‘小白’的外号。

    “若非当初这个女人非得要掺上一脚,现在我和纳卡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么?”令羽安有些黯然神伤,但最终却还是对白羽岚恨极,在他看来,就是这个女人对纳卡说了些什么,否则纳卡可不会这般容易就内侍,之前纳卡也是知晓他那些事的,可从未发飙过,甚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我可从来都是劝阻她的人,现在你自己后悔了,我当初也是警告过你的,竟然还怪在我身上!”还有这样的人!真是躺着也中枪。

    令羽空虽然厌恶令羽家,然而对自己这位大哥还是存了那么一点善心,是以他并未怒斥,只是淡淡道:“兄长,这件事不是她的错,兄长自己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将这件事算在一个女子身上来发泄怒火。”

    令羽安见自己这个弟弟竟然也维护白羽岚,登时就越发气闷,也不管还有没有另外一个人在此,或者说他不该认识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是国师。

    令羽安动手要去拽白羽岚,神色冷漠,冷冷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现在母亲竟然也在她那儿受了气,你竟然也因为她要分家,甚至是和令羽家断绝往来,真是好样的!”

    说着,他立马伸手出去,一下拽住白羽岚手臂,一个用力,就要将人拉过去,令羽空也是不想自己这位兄长竟然是要动手的,脸色难看,立马就拽住了白羽岚的另外一只胳膊,神色冷淡,还带着一股怒气,道:“兄长,这可是我的未婚妻,兄长想要做什么!”

    白羽岚被迫夹在这两人中间,尤其是令羽安,用力极大,简直是不顾及人,似乎想要将她的胳膊给捏碎了,她咬牙切齿,暗暗诅咒道这个丧心病狂的。

    突然亮光一闪,令羽安竟然是有备而来,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骤泛冷光,直直要刺进白羽岚胸口,然而还未达成,便被一人截了下来。

    白羽岚吓得一阵心惊胆跳,这匕首离她胸口仅一寸,如今直直悬在那里,叶铭庭用两指夹住那匕首刀身,甚至是一丝一毫都未将他伤到,令羽安这才注意到旁边还有这么一个男人,登时脸色难看,想要抽出匕首,却被叶铭庭用另一只手缠绕上去,将那匕首夺了过去,随后两指弯曲,猛地击在了令羽安的胸口,冷声道:“日后再敢动一下,我就将你那只手切断!”

第二百五十五章:从来不信佛

    令羽安被叶铭庭这一击,猛地飞了出去,倒在门上,将那一扇不算太牢实的门给击垮了。

    他面露惊愕,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阵更大的怒火,他怒视叶铭庭,用一只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迹,另一只手则捂住胸口,冷笑一声:“没想到,这女人身边招惹的人倒是不少。”

    随后,又挑眉朝着令羽空看去,道:“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本就嫁了人,是徽国权势遮天的靖安侯的夫人,你却将这女人带回来当做未婚妻,还真是可笑至极。”

    令羽空神色冷淡地瞧着他,回复:“那也不必用你来管,我和令羽府,早就没了瓜葛,敬你是兄长,留有余地,若是你还非得执着,就不要怪我不念兄弟之情,至于我的私生活,就不劳烦兄长管束了。”

    他这番话说的冷冷清清,但又格外明晰,便是将二人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令羽安不怪自己的弟弟,在他记忆中,五弟是从未与他这般作对的人。

    “真是妖女。”他冷笑。

    叶铭庭手中飞射出去一道明亮的东西,直直击中令羽安的胸膛偏上,但他却故意并不置他于死地,只听令羽安闷哼一声,随后脸色猛地煞白,额头冒冷汗,但即便如此,他也要用那探究的眼神凝视叶铭庭,带着怀疑的目光。

    索性叶铭庭说话的时候,有意遮掩自己的声音,与之在徽国,甚至和‘国师’这个角色,都略有不同,面具下,他的表情未有丝毫波澜,只是冲着令羽安警告道:“这针上有毒,一个时辰内,你不去找医师,就交代在这里吧。”

    白羽岚见令羽安被打得这般惨模样,还记得最初纳卡身边带着令羽安的时候,他虽然武功不如叶铭庭,但也是佼佼者,模样也是生的一副丰神俊朗,现在却如此狼狈,甚至眼眶里神采都失了许多,虽然终究是他的错处,但她也萌生出一点恻隐之心。

    “喂。”白羽岚喊了一声,扫视他这颓废的样子,略有些嫌弃,道:“既然你是现在后悔了,那你不妨选择去求得纳卡原谅,你现在这个不敢当面对质,迁怒于别人还被别人打得这般惨的鬼模样,纳卡会欢喜你才有问题。”

    要知道,她的夫君,就算是在战场上,就算落败,他也绝不会屈居于人,就算狼狈,也不会仅仅因为儿女情长,就将自己弄得这般人不人鬼不鬼。

    令羽安本就黯淡的眼神,又冷了些,他冷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白羽岚,还是嘲讽自己。

    “你这个女人存在在央国,必然没好事。”他撂下这样一句话,就捂着胸口,歪歪倒倒地离开了。

    走了几步后,还吐出一口鲜血,想必是先前叶铭庭用两指动他心脉处时,将他弄出了内伤,叶铭庭当真动手起来狠辣不留情面。

    令羽安离开后,令羽空便将视线转移回了原地,旁若无事地继续先前的话题,但叶铭庭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与他探讨什么关于央蜜的事情,是以就漫不经心地搭理他几句,随后便对聂青和道:“这个小姑娘就先留在这里,我们就先行离开。”

    令羽空眉头微皱,显然是有些不满叶铭庭现在的作为,他与叶铭庭对视,突兀道:“央蜜必须要有个合理的身份回去宫廷,不能让她现在还在央国被通缉,四处流浪。”

    叶铭庭轻笑一声,道:“她的事情,又干我何故?”

    见令羽空怔愣一瞬,叶铭庭补充道:“我和央蜜非亲非故,当初既然答应过纳卡,将她从徽国的宫廷带了出来,已然仁至义尽,没有良好的报酬,你先是将夫人带来央国,现在又提出这种要求,令羽空,你是不是妄想太多?”

    令羽空直视叶铭庭,两人对视许久,随后令羽空撤过身去,面无表情道:“既然我这件事有求助于你,自然是奉上丰厚的报酬。”

    自那日叶铭庭同令羽空似乎达成协议后,叶铭庭的时间就变得越发紧迫了,但过去了好些时日,他似乎又空闲了下来,终日里,也就闲赋在府,没事的时候,就时不时挑逗一番白羽岚,或者拿本书,在那儿亭子处优哉游哉地看着。

    白羽岚前日里,已经将那个小丫头给送回了齐府,府邸的人只是在表面看起来,十分感激她,又鉴于她的身份,给令羽空的府邸送去了很多谢礼,当然,除了令羽空本人外,其余人倒是一点没察觉竹公子的未婚妻竟然会生活在国师府,但不便的就是,她每日出去,都是小心翼翼。

    这日,她刚从令羽空的府邸上回来,因着前日齐府送来的谢礼中,倒是有许多珍贵药材,聂青和便软磨硬泡地让她去竹公子府邸顺一些回来。

    去向聂青和特设的那个小院子里,中途要经过叶铭庭常日里喜欢坐在那儿的小亭子,不过今日里,倒是少了那一袭白衣。

    他在国师府邸的时候,总是喜欢穿一身白衣,倒是趁着这在府邸上的日子,又闲又宁静,徒增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白羽岚攥着手上那个包袱,那桌上的书籍还随风翻了一页,她秉着好奇的心思,上前去瞧了一眼那书籍,随后脸色猛地一个涨红,这个男人平素里究竟是在看些什么不良的东西!

    上面图示可鉴,分明是些春宫图,不晓得这男人是何时私藏春宫图的,难怪最近折腾她的方式变化多端。

    “夫人,您在这儿啊。”绿意突然出声,她手上端着一个托盘,摆放着些水果,笑着道:“先前我找过夫人,没见着您,这是番邦进贡来的水果,国师大人说过一旦送来了,就先给夫人送去。”

    说着,她正要将那一盘水果搁在那桌子上,白羽岚猛地一下抓过那一本书,正要置于袖中,绿意有些奇怪道:“夫人,您怎么了?”

    白羽岚讪讪笑了一声,道:“不过是有些急事,我等会儿再来吃,先前聂青和拜托过我,带些药材给他,我先去了。”

    绿意正要说话,但白羽岚突然走的极快,一会儿就连人影都见不得了,绿意一脸茫然,夫人这是怎么了,她看向那托盘中摆放着的火龙果和榴莲以及一些其他水果,这些水果产于热带,如今快要入夏,最南方也愈发热了,水果也成熟了好些。

    她方才偷偷尝了些,觉着当真是极好吃的,可夫人怎么好似不大喜欢的样子。

    白羽岚赶紧带着那书本离开,但事后一想,在聂青和的大门前,停顿了一下,她方才干嘛要溜得那么快啊?又不是她偷着非要看这种小黄书!

    思及此,白羽岚拿出袖中春宫图,四处扫描了一下,还是用火匣子燃了好。

    想通了后,白羽岚退后一步,寻了个方向,就打算在这院子的小角落给将书焚了,但事不与愿为,她这才刚计划好,聂青和的门就打开了,白羽岚的脸色一个难看,赶紧地将东西又送进了袖子。

    聂青和的关注点只是从她袖中滑过,便将注意力投入了她攥着的那个包袱,以他这样的嗅觉而言,白羽岚还没走近院子,他便感觉到这种药材的品种,极淡的,又带着一股子苦涩的味道,实在是令人心中生喜。

    “白夫人,是来送药材的?”聂青和双眼泛光,盯着她的包袱。

    白羽岚一个不自在,将那药材包交给他,喏道:“适才我去了趟竹公子府邸,便按照着你说的那些东西,依次挑了个遍,总算是将这些物什给你集齐了。”

    聂青和一笑,道:“果然夫人是菩萨心肠。”

    他就知道,如果去与叶铭庭说,那人定然又会提出好多要求,压榨他,求夫人,装装可怜,夫人定然就会答应他的请求。

    聂青和抱着药材就进了屋,白羽岚也随之进去,瞧了瞧四周,又嗅了嗅,道:“你这儿是在煮什么药么?好大一股味儿。”

    但好在她并不反感这种带着一股子微涩的中药味,反倒是有些喜欢。

    聂青和一边将那包袱中的东西整理了整理,并排放在桌面上,便拿出来自己的工具,一件一件地拆解了,又有些被他撵成了粉末,看着他在那儿一阵忙活,白羽岚也过去帮忙,看见一边的石阶下,有几个小罐子,正煮沸了,冒着些白烟,她眨了眨眼睛,询问道:“你最近又要治什么病人么?”

    聂青和耸耸肩,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吐槽这个压榨人的上司,含糊道:“这些都是为了中心城中得了病的那几户人家准备的,他们的孩子同样得了这种病,齐家那小姑娘治好了后,中心城有好些人都知道这件事,就非得让我治。”

    若非当初叶铭庭非得出这么个幺蛾子,否则他现在根本不必去解自己种下的毒,而且那个利用这毒的人,火候不到,他解起来,都毫无压力,没什么价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妨多积攒些福好了。”白羽岚莞尔一笑。

    但聂青和却是眼神复杂,不知道侯爷那居心在天下的性格,和夫人这样的,竟然也能做到如此般配。

    他有些嘲讽地笑了一声,道:“那可不必,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信佛。”

第二百五十六章:那书当真不是她的

    白羽岚被噎了一下,随后讪讪道:“宁可信其,不信其无,不过大多数医师都更倾向于日后悬壶济世,你倒是有些不同。”

    聂青和也不在意白羽岚对他的这番评价,轻笑一声,道:“几国和平已过百年,如今四处矛盾渐起,离乱世倒也不远了,我自然是秉持中立,独善其身而已。”

    “听闻夫人在这里,连最新番邦供过来的水果都没什么兴趣。”

    白羽岚正在扇着火的手,突然顿了一下,默默将那袖中书赶紧又塞进去了一点,随后讪讪笑道:“你怎么突然来这儿了?”

    她转身瞧过去,便是一个男人身着松松垮垮的白衣长袍,手中还托着一盘水果,绿意打理地倒是很好,各种颜色均匀,瞧起来令人食欲倍增。

    但白羽岚却是一阵心虚,她瞧见未戴面具的叶铭庭用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朝着她望过来,揶揄道:“夫人难道不尝尝?”

    白羽岚嗫嚅了一声,便点头又低声答了句‘好’,就又听到聂青和在一边插嘴道:“这又在秀恩爱了,番邦进贡来的水果,侯爷可都没有给我这个正在卖苦力的人一点。”

    说着,放下了手中伙计,伸出手去,从那托盘中拿出来几个不知名的红果子,一口下去就咬了大半个,聂青和赞美道:“这果子倒是还不错,很甜,交个什么名字?”

    “番邦过来的东西,又没有什么笼统的翻译,这边有个有趣的叫法,叫做赛天仙,”说到这里,叶铭庭顿了顿,随后看向白羽岚,笑着道:“所以首先就给夫人送过来。”

    聂青和随之也打量过来,白羽岚被这目光弄得有些臊得慌,道:“最近你这嘴皮子倒是越来越会说了。”

    “秉遵本心而已,夫人。”叶铭庭笑了声,似乎是毫不在意的模样。

    说着,他直接从那果盘里拿出来那红果子,向白羽岚倾身而来,目光灼灼,道:“既然夫人不愿自己动手,那为夫来喂夫人也尚可。”

    他动作极快,待白羽岚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叶铭庭早已将那果子给塞进了她嘴里,白羽岚被他这动作弄得有些猝不及防,赶紧地伸手去推拒他,动作幅度大了些,那袖中书便好似藏不住了,悠悠地便从她袖中给顺着掉了出去。

    白羽岚看着眼前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睛,有一瞬又被勾搭了进去,见她袖中书掉落在地,他眼中笑意更深,但白羽岚却毫不知觉。

    她用手推拒着男人的胸膛,抿唇道:“你现在将手放规矩一点。”

    叶铭庭最近怎么老是喜欢来勾搭她!而且还是不分时间场合的!偏偏她对叶铭庭现在这个挑眉,以及那嘴角挂着的一抹似笑非笑,毫无抵抗力。

    她凑过去,在他耳边咬牙切齿道:“现在聂青和还在呢,你要是在这儿做出些什么来......”

    顿了顿,她似乎想起来最近叶铭庭竟然还带着她在花园做了一次,止不住地老脸通红。

    “我跟你说,你在这儿要是做出来什么,你最近就别想进我房间了!”

    一番警告后,白羽岚还狠狠地瞪他一眼,但在叶铭庭眼中却是毫无威胁之意。

    “夫人方才是想到了什么?”他笑了声。

    见他这般笑,白羽岚都能读出来他心中小九九。

    “想你之所想。”她这般微怒的样子,倒是又增添了几分娇憨之气。

    “夫人,没想到,你竟然好这一口啊!”聂青和啧啧两声,正翻着一本书看得有些津津有味儿,连声道:“从前以为夫人没这些癖好呢。”

    白羽岚抬眼瞧过去,便发觉那本袖中书正在聂青和手中,而当事人却朝她投过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她能说这根本就不是她的么,当真欲哭无泪!

    “那书不是我的。”白羽岚推开了叶铭庭,将那红果子咽了下去,果然极甜,又还不腻味。

    聂青和扬声道:“可是方才,我就是在夫人的袖中看着它掉下来的。”

    刚才开门的时候,他可就看见了白羽岚在藏着这个东西,没想到还是本小黄书。

    “夫人已经嫁过人了,看些这个又无妨,一些闺房之趣而已,夫人不必介怀。”聂青和不忘补充道。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再次辩驳道:“这真不是我的......”

    但聂青和显然不打算听她辩驳,只同她露出一个我明白的眼神,白羽岚心中有些无语,她的辩解看起来苍白无力,而某人则意味深长地退开身去,拍了一下聂青和的肩膀,笑着道:“你可不要这么说,夫人的脸皮子可薄的很,让她听到这般害臊的话,这几天指不定都要和我生分了。”

    聂青和倒是没在意,叶铭庭伸手去拿他手上那一卷春宫图,聂青和也就顺手递给了他,叶铭庭对着白羽岚摇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春宫图,眼中一片兴致盎然,揶揄道:“夫人的兴趣爱好,为夫自然是要收藏起来的。”

    ......她深深觉得自己再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分明就是你自己看的,现在竟还赖在我身上。”白羽岚指责道。

    “夫人说是,那就是吧。”叶铭庭用一种带点宠溺的口吻同她对话时,白羽岚深深地觉得自己快要炸裂了,叶铭庭的脸皮当真是不是一般的厚。

    白羽岚单独坐在一边,专心收拾着自己手上的工作,简直是要懒得同这人搭话,见此,叶铭庭又凑了过来,转移话题道:“夫人,最近天气热起来,上次说要带你去游湖,今日里正好天朗气清,是个好选择,不如就在今日去?”

    徽国地处北边,应了地势与气候的原因,显得有些干燥,不如这边湿润,海湖泊较之央国,也显得格外少,央国的山河胡海,倒是许多,有着许多沿海南方城市的感觉。

    白羽岚顿了一下,随后便点头答应道:“既然如此,尚可。”

    叶铭庭笑了声,伸手又攥起一颗红果子,给白羽岚喂了过去,这次她倒是没有拒绝,反而很是温顺地将果子咽了下去,道:“已经吩咐好属下备好了船,夫人去了,便能直接游玩。”

    白羽岚瞧也一眼,原来早就安排好了的。

    “诶,上次说过的,我也要去。”聂青和在一边补充道。

    叶铭庭倒是没怎么理会他,就径自带着白羽岚离开了这处院子,聂青和瞧着这二人走出院子的背影,又瞧了一眼正在煮着的药汤,咬咬牙,去唤了个童子过来帮他继续这未完成的事情。

    国师这个身份,是从未独自在外游玩的,叶铭庭自然也要掩人耳目,索性就画了个妆,换了个发型,整个人可谓是改头换面了一般,若非叶铭庭的亲近之人,旁的人还当真难以看出他就是徽国权柄一方的侯爷。

    他今日出行的时候,头发只用一根丝带束在脑后,有些松散,好似只需要轻轻一碰,就可以将那发丝给弄得凌乱不堪,他前额留了两缕头发,修饰了脸型,顺便还让仆役画了个极淡的妆容,穿一身青衣,勉强符合这江南水乡一般的柔美。

    白羽岚守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见他出门,暗道自己恐怕才是那个男朋友吧,等个女朋友化妆竟然等了这许久。

    不过今日里,他一身青衣素装,纵然只有腰上配着的那一块和白羽岚一对的玉珏,其余方面,几乎是丝毫没有修缮的,但即便如此,仍旧动人心魄。

    “你总算是弄好了,我说你个大男人了,竟然比我还墨迹。”白羽岚撇撇嘴。

    她攥过叶铭庭的手,扯了一下,抬眼瞧他道:“走啊,再晚了可就不好玩了。”

    他的手指格外修长,她攥住他的手掌时候,竟然就觉得有些握不住,指节分明,摸着冰冰凉凉的,但却有着轻微的薄茧,想来是因为练武所致。

    男人轻笑一声,随后反手攥住她的手掌,凝视她一身浅粉色裙裾,倒是衬的一张小脸格外粉嫩,好似少女。

    “夫人可当真不似妇人,比起一些千金来,胜过万分。”又妩媚,又清纯,偏偏这妩媚还是自己带给她的,便觉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满足征服感。

    “就你会说话。”她嗔一声,随后加快了步伐,独自前行。

    叶铭庭见她有些害羞了,也不再咄咄逼人,赶紧地跟了上去。

    在湖上泛舟的人,倒是极多,因为四处荷花遍开别样红,又有莲叶无穷碧,一副好光景,一些官家小姐泛舟采莲者,也不乏人,他们大多唱着软侬的小曲子,但断断续续,又不成调,却是甜腻到了心坎里去。

    白羽岚心中泛起一股柔和感,笑了一声,转过头去,对着身边这个正半躺在船头的男人,道:“他们这里的日子,好生宁静祥和。”

    “中心城而已,若是哪日战争席卷到了中心城,央国就要亡国了,更何况,央国是几个国家中实力最为强盛者,若是连它都无法祥和,真不知道还有哪里有这样宁静。”叶铭庭淡淡回答道,漫不经心,神色莫辨。

    白羽岚见此,也未多想,反倒是将视线眺望到一对母女身上,两人之间其乐融融,倒是令人心生欢喜。

第二百五十七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湖面上,并未有过大的船,大多权贵或者平民百姓,都求一番意境或者雅趣,是以免去了大船带来的波动感,那对母女和她们的船隔得近了,白羽岚都听见这小姑娘对着自己的阿娘说道:“阿娘,我想要摘前面的那个莲子,看起来好大啊,肯定很好吃。”

    “好,阿娘给你摘。”那个妇人笑起来,眼尾留下鲜明的鱼尾纹,瞧起来,却倒是越发慈和了。

    说着,那个妇人便从一边拿起来一个绑在竹竿子上的镰刀,将那朵莲蓬给割了下来,莲蓬在荷塘深处,那妇人将莲蓬割下来后,莲蓬没接到,那莲蓬就往水面上落去,妇人心急着要去将那莲蓬给接住,便遭了殃,直直地从那台上给掉进了水里,但这个妇人显然是不会凫水的,就在那水里扑腾着,呼声道:“救命!”

    小女孩吓得面色惨白,同样哭喊着道:“救救娘亲,救救娘亲。”

    白羽岚身体反应的比脑子还快,叶铭庭一个不察,身边这女人便直接从船上跳了下去,向那个妇人游了过去。

    叶铭庭起身,手一摆,制止了一群想要出手相救的侍卫,他面色难看,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时候都不省心。

    妇人在水中展现出极大的求生欲,见白羽岚来救她,便拽住了她的身体不放,白羽岚脸色有些难看,憋了一口气后冲那妇人道:“放轻松点,你这样拽着我,估计我们两个都要淹死在这水里。”

    或许是她的安慰性话语格外温和有力,她这般劝服了几句,妇人又感觉自己不会被淹没在水中,也就放松了一点。

    白羽岚得以拽着她的身子,朝着妇人的那艘小舟游过去,将她拖上了那小舟,自己也奋力爬了上去,朝水中吐了一口水,将头上的珠钗也给取了下来,甩了下头发,这才将人弄着平躺了下去,又按压了一下妇人的胸口,那妇人吐出来好几口水,在白羽岚摁了好几下人中后,妇人总算是缓缓转醒了。

    白羽岚见此,总算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巨石,叹了一口气,道:“可算是将你救活了。”

    那小姑娘见自己的娘亲苏醒了,也是分外高兴,双眼中还残留着晶莹的泪水,怯生生对白羽岚道谢:“谢谢姐姐。”

    白羽岚摆摆手,笑了声,又动手去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子,她最近对这种小姑娘格外有兴趣,不仅长得水灵灵的,还蛮可爱,她安慰道:“你娘亲现在没事了。”

    那个妇人也坐了起来,感激道:“多谢姑娘相救,姑娘虽然穿着简单,但气质非凡,像是富贵人家出身,可惜民妇没有什么好东西相赠。”

    说着,她突然看向了小舟上的一篮子莲蓬子,拿起来递给白羽岚,道:“这是今日里新摘的莲蓬子,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拿去吧,虽然东西不贵,但是这味道还是不错的。”

    白羽岚轻笑一声,并没有推拒,但却从中抓出来很大一把,往小姑娘的手心上放,道:“先前我见你家姑娘很喜欢莲蓬子,我家姑娘也喜欢,我拿走一些,剩下的,就给她吃吧。”

    妇人又是一阵感恩,说到这里,白羽岚突然有些好奇地询问道:“我记得央国山河湖海众多,大部分的民众都是会凫水的,您不会么?”

    那妇人暗自叹了一口气,阐述道:“我本不是中心城的人,这里的人大多富贵而又闲暇,他们有这个时间能够学习凫水,但我们那儿的湖泊并不多,并没有学习凫水的必要,只是因为家中不幸,为来逃难,这才来了中心城生活。”

    白羽岚一时之间,有些感叹,正想说这些看似和平的场景下,竟然还有这般战火纷飞的地方,不胜唏嘘,但叶铭庭却将她的这种感叹给打断了。

    男人指使着他那艘船靠近了这边妇人的船,挑眉看向白羽岚的眼神中暗含不满,他有些怨念道:“夫人做事还真是果断啊!”

    虽然他嘴上倒是没有说她半分坏话,但白羽岚却已经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感觉到眼前这人的怒气了,他定然是在暗道她做某些决定的时候,丝毫不考虑自身安全。

    这种情况时有发生,她只需要去顺顺毛,去安抚一下某人受伤的心灵就好了。

    白羽岚攥住他的袖子,但突然又想起来自己浑身湿透,说不准还会将叶铭庭的衣衫给打湿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犹豫,但叶铭庭可不会允许她犹豫,一把将白羽岚带进了怀中,从身上脱下那件外袍,给她披在了身上,含着微薄的怒意,道:“以为是夏天,就不会着凉了么?”

    虽然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很冲,但白羽岚却晓得这傲娇就是在关心着自己,就是嘴上功夫永远不饶人,思及此,她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叶铭庭盯着她,不满道:“你笑什么?”

    “没,只不过是觉得你最近越发可爱了呢。”她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睛,便惹得他心中升腾起一股子浴火。

    这女人,最近是越发会撩人地紧了。

    叶铭庭琢磨着,今晚他回去了,再想想今日里该用那图上描述的哪一式。

    白羽岚自然是不晓得这男人心中琢磨着的小九九,也没想拢紧那披风,因为这大热天的,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身上浸湿了会着凉,反倒是凉快得很,加了个外袍,就越发热了。

    “既然夫人已经救了人,那该回到我们的船上了。”叶铭庭直视她。

    白羽岚捧起来手中那一篮子莲子,捧到他面前,道:“喏,今日回去,我们便吃莲子吧,这莲子可好吃的紧。”

    叶铭庭并非是个完全不近人情的人,尤其是在瞧见自家小夫人最近越发可爱的紧的时候,便更加把持不住了,他倾身过去,与白羽岚耳语道:“夫人最近是越发会撩人了,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夫人。”

    白羽岚登时被臊的脸通红,这人当真是在哪儿都能说出些浑话来,好不害臊。

    白羽岚被叶铭庭带离了那小舟上,那妇人还不忘感激道:“多谢二位了。”

    她愣了一瞬,在叶铭庭笑着同妇人告别时候,暗暗磨牙,这分明就是她救的哪里又能牵扯到这位大爷。

    白羽岚往那船上的甲板上一坐,接过侍卫递过来的帕子正在擦着头发,吐槽道:“在人前倒是装的出来一个正人君子的模样。”

    叶铭庭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道:“为夫一直正人君子,只不过,对夫人比较衣冠禽兽。”

    好啊,说出来他的真心话了!

    “那位公子。”一个女声,格外娇俏,带着他们这边独特的软侬口音,呼唤道。

    但叶铭庭置之不理,而白羽岚更是心中愤懑,自然也不会去主动搭理。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白羽岚觉得,这声音恐怕就是在勾引叶铭庭吧?

    “那位青衣衫的公子。”那娇俏的女声又再次呼唤道。

    软软糯糯的,可算是要叫到人的心里去了,也难怪古代皇帝老爱下江南。

    不过,白羽岚却是没心情欣赏,严格意义上来说,她现在更想要磨牙狠狠咬上一口这男人,不主动招花惹草的,都能因为这张皮囊招蜂引蝶。

    那女声主人显然从没遇到过这样对她不搭理的男人,反倒是有些锲而不舍起来,竟然直接吩咐着自己的丫鬟朝着白羽岚他们的船划过来 。

    而这个湖泊,严格意义上来说,倒也不完全像湖水,它是一条大河在此处进行汇聚而成,是以可以流入其他城镇,并无尽头,两岸的确也有许多貌美女子常爱岸上走着走着,就吩咐着仆役给准备条船,以供替代脚步。

    不过这些以船代步走的,大多数都是些官家小姐,有那么个实力和金钱,以及闲情雅致。

    官家小姐的船直直横在了他们的船眼前,像是阻隔了前行的水路,叶铭庭有些不满,但他面上却仍然温和有礼,带着丝丝常年不变的笑意,那官家小姐好似心跳漏了一拍,尤其是在完完全全地看见叶铭庭的模样后,她莞尔一笑,又带着一股子羞意,道:“公子可否让我们同行?”

    言下之意,自然不必说,但白羽岚坐在一边儿可算是要炸了毛了,她瞪了一眼叶铭庭,这姑娘的意思,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凭什么要你同行?”白羽岚像只竖起来毛的猫,少见地反驳而富有攻击性道。

    面对这些对自家夫君垂涎三尺的女人,捍卫自家男人的贞操刻不容缓。

    那姑娘显然被噎住了,但脑子转的足够快,嫣然一笑道:“我的这小舟,底板有些坏了,恐怕无法再继续前行......”

    她还没说完,白羽岚就打断了这女人的话,道:“你小舟坏了,找我们又能帮得了什么忙?再说了,这边已经不是湖中心,偏向河流处,要当真坏了,直接从舟上下去,过去就是陆地街道,哪里有什么麻烦的,说不定还能找个师父修上一修。”

第二百五十八章:我让你战死你就战死?

    这位千金显然没料到白羽岚竟然这般难缠,甚至于咄咄逼人,一时之间,她有些恼了,在整个中心城,哪里不愁有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终究是顾及着在男子面前的形象,并未发作。

    她双眸水涟涟,有些楚楚可怜道:“这位姑娘,我不过是想要同舟一行而已,整个中心城,多的是文人雅士这般做,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白羽岚冷笑一声,又来了个盛世白莲花,和那个,对,那个京城中的什么仙子一样的!

    “我可没欺负你,不过是实话实说,给你提出来解决意见而已!”白羽岚撇嘴道。

    然而这在千金身边的丫鬟看来,这就是在做出挑衅的动作,顿生不满道:“你这个女人,我们家小姐可是轻声细语同你说话,但你却一直做恶女还不承认,这样欺负我家小姐。”

    千金看了丫鬟一眼,温声道:“兰儿,不得无礼,的确是我有错在先。”

    说着,她似乎是想要前进几步到叶铭庭跟前恳求,却是趔趄了一下,直直栽进了两个小舟之间的湖水中,登时脸色大变,呼声道:“公子,救我。”

    后者无动于衷......

    可是方才她记得那公子不顾身边女子危险,便让她去救了那个妇人,这女子这般泼辣,怎么可能会是她自己要求想要救人的,定然是公子让她这般做的。

    思及此,千金又摆动了几下,呼声减弱,千金身边的丫鬟怒声道:“你们竟然不管小姐!”

    白羽岚恻隐之心发作,但叶铭庭却首先打破了这个局面,他大声道:“这里有位官家小姐落水了,你们谁能救她一下。”

    周围其实有许多人,以文人雅士居多,但在中心城生活许久,他们大多数都是会凫水的。

    官家小姐是丞相家的千金,不仅长得貌美,于文采上也是妙笔生花,又写的一手好字,性格温顺,惹得众才子莽夫心悦,若非方才千金与叶铭庭搭话,她身边是少不了人围着的,偏生千金最是不喜旁人围着她转。

    叶铭庭现在一语既出,立马引得众人争先恐后朝着这地儿扑过来,纷纷下水。

    其实千金齐凛蝶是会水的,否则她不可能还支撑了这许久,就等着叶铭庭过来下水来救她,但既然她做出了这么一番假象,只好忍着自己那厌恶的情绪,被身边一个小吏家的公子给救了起来。

    那男子将她带出水,平放在甲板上,想要伸手去按压齐凛蝶的胸口,但后者却是躲开了,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旧温声道:“多谢公子。”

    那小吏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温吞着问道:“可是凛蝶你刚才在水里泡了太久了,得将水给挤压出来。”

    齐凛蝶面色越发难看,但她这种表情却完全被她现在有些狼狈的样子掩盖,甚至带出来一点苍白的柔弱感,她勉强笑了声,缓声道:“方才我并未喝进太多水,劳烦公子关心了。”

    随后,她一双美目滴溜溜地转,显然是往着叶铭庭的方向,甚至是带着一股子轻微的薄怒,娇嗔道:“公子方才不救我?”

    这样子的两个人好似当她不存在的,打情骂俏的样子,白羽岚是看着就有气,尤其是这个女人还是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

    白羽岚恨得牙痒痒,最后嘴角一撇道:“干嘛要救你,又不是我们的责任。”

    齐凛蝶早先便领教过白羽岚对她的不喜,以及恶言,她心中厌恶极了这个女人,但终究是柔弱着没说话,反倒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身边的男人立马就帮腔了,一口指责白羽岚道:“你这个女人还是女人嘛!怎么这么心狠手辣!我看你一张好皮囊下却包藏祸心,蛇蝎心肠!”

    她心狠手辣,又不是她推这个女人下水的,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女人下水后,那些动作,甚至是挣扎的痕迹,压根儿就是个会水的,不是旱鸭子,就只有这些被她外貌给吸引住了的傻汉子相信。

    这怪怪的指责声,将白羽岚给逗笑了,她挑眉道:“那可要多谢你夸赞我有张好皮囊,我有这张好皮囊就够了,难道我还要好心给你看?你是我的什么人么!”

    那男子也未想过白羽岚竟然如此尖牙利嘴,他竟然说不过这女人!

    齐凛蝶显然不想要几人在这里吵架,她的目的又不在于白羽岚,这个男人竟然不关注她,视线都未在她身上停留过,齐凛蝶瞬间燃起很高的斗志,她拉住了那小吏的公子,制止了他的对话,道:“不是那位姑娘的错,的确是凛蝶不小心,这才落了水。”

    白羽岚脸色难看,这话里有话啊,越描越黑的本事,倒是比那个京城第一美女还要优秀。

    “可是这男的也没救你!这就是他们的错!”

    白羽岚当真是被这些无脑给气笑了,而叶铭庭也终于适时地插了一句话,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道:“我不会水。”

    瞧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倒好像真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样,白羽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在那个渔村,是谁带着她潜入水下的。

    “不怪公子,的确是凛蝶不小心。”齐凛蝶再次补充着劝慰道。

    “既然你都被救上来了,我们本就是路人,在此别过。”白羽岚看着身边的仆役,道:“划过去点,离这边远点,最近老是有人落水,晦气得很。”

    说着,也不管齐凛蝶面色如何,这艘小舟很快就朝着花楼那边的水路过去了,一路上两侧都是房屋,但河水中间,却仍旧红绿交接,这边的莲蓬倒也有许多。

    “公子。”齐凛蝶在身后又唤了声,道:“那位姑娘是公子的什么人。”

    “她,是......”叶铭庭一语未说完,便再次被白羽岚打断,道:“他是我的夫君,当着别人的面勾引人家的丈夫,你未出阁的姑娘,竟然也做得出来!”

    齐凛蝶给噎了一下,但终究未再次说话,因为白羽岚早已催促着划船的人,将那艘船给划得有些远了,只能瞧见很小的背影。

    “小姐不要生气,都是那个女人太凶了,若是让老爷晓得有人这样欺负小姐,定然第一个帮小姐报仇。”兰儿在一边愤愤道。

    小船直接驶进了藕荷深处,白羽岚的心情却还是没好起来,尤其是她现在一抬头,便瞧见这周边的路上,时不时回首的某些姑娘,甚至因为视力太好,能瞧清楚她们的眼神,含羞带媚的,倒是叫人好生怜惜,但看在白羽岚眼里,却是格外刺眼。

    “夫人还在生气?”男人走到她身边,陪她一并在甲板上坐下,但白羽岚今日出来的时候却只是穿了个类似于草鞋一类的鞋子,能够下水,反正她浑身都湿透了,也不妨这一下,是以白羽岚直接将脚给伸进了水中,在水里面晃荡过来,又晃荡过去。

    听见叶铭庭的询问,她也存了心思地不理会他,还往一边又挪过去一点,不要和男人挨着一起坐,男人见她这般别扭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心里边又像是滑过了一阵阵流波,他又挤过去一点,非得和白羽岚靠近了些。

    白羽岚又移过去一点,反复之间,移无可移,叶铭庭一把抱住自家小夫人快要挨着船舱的身子,道:“夫人生我的闷气也好,可不要再将自己掉下去了。”

    她身上被打湿后,显得整个身材都是玲珑有致,先前和那千金小姐对峙之时,还披着他的披风,现在因为赌气,直接将披风给扔开了,适才路过两岸,还有好些男人竟然几番驻足凝视,让他心中好生不舒坦。

    白羽岚被他这一个环住,还像模像样地挣扎了两下,但迎来的却是男人越发有力的怀抱,他将她禁锢在怀中,轻笑一声道:“夫人莫不是生气了?”

    “吃醋了?”他又挑了一下眉头,但白羽岚垂眸不看他,自然瞧不见男人有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叶铭庭顺手将那披风又给挂在了她身上,将那一身湿透了的玲珑身子给尽数遮掩。

    “你才吃醋了!”白羽岚狠狠道:“惯会招蜂引蝶!你看他们的眼珠子都要落在你身上了。”

    “看来夫人不喜欢为夫这皮囊,该毁了去,就不会有人看了。”叶铭庭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抽出来一把小刀子,比划了两下。

    白羽岚被他这个动作搞得头皮发麻,连声道:“你要干什么!”

    “夫人不喜欢,又因为这个生气,那我就舍弃了算了。”他好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一般,就好似在谈论今日天气,要买什么菜一样容易。

    白羽岚心中恻隐,但总归还是嘴上图快,恶声恶气道:“就晓得你惯会骗我,我与你说,你要划破,那就划破好了,与我有什么干系!”

    叶铭庭莞尔一笑,随后手起刀落,寒光一闪的瞬间,白羽岚连忙夺了过去,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他脸上出了一道小口子,渗出鲜红的血液,好在在下颔上一点,若是处理得当,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白羽岚被他这番举措弄得是越发火大了,她美眸一睁,怒目而视,道:“你竟然这样不爱惜自己的么!我让你划破,你就划破,那我让你战死,你也要战死?”

第二百五十九章:找杀手买了人头

    她心疼,手中早就拿出来一张小手帕,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粘在指尖,给小心翼翼地洒在脸上那一处伤口上,又用先前叶铭庭使用的那小刀子,利落干净地将丝帕弄成了一长条,随后心灵手巧地就着这个姿势包扎着他的面孔。

    但她嘴上却还是似先前一般的口不择言,叶铭庭却毫不在意,他只略微停顿了一下,道:“若是夫人哪日当真要提出来这个要求,我也会执行也说不准。”

    见他这般淡淡的口吻,白羽岚气急反笑,道:“就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就做出这等事,叶铭庭,你究竟是傻了还是疯了?”

    “因为夫人不是旁人。”他补充道

    他心中,不清楚这种感情是长久以来的陪伴,还是从前未曾照料她们母子的愧疚,还是因为他又欺骗了她许多次,总之,若是日后她晓得了他做的那些事情,不知道还会不会如现在一般这样维护他,他与他,一向是背道而驰,无疾而终。

    白羽岚可没叶铭庭肚子里这么多小九九,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最后又妥协了,缓声着,也不似先前那般激动,她将叶铭庭的脸托着,暗叹道:“我与你说,就算是你自己不喜欢这张脸蛋,我也喜欢,你可不许毁了它,旁的人喜欢,那都不重要。”

    “为夫一直晓得夫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轻笑一声。

    船夫撑篙而行,在布满菡萏莲叶的地方,划出来一道水路,船头坐着两个年轻人,女子的脚踩进了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男子并肩而坐,他一身青衣,她一身粉衫,交相呼应,显得格外相配,男子时不时地侧过身去瞧身边的女子,虽然女子不觉,可在旁的人,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齐凛蝶在小巷出口看的明明白白,冷哼一声,她瞧上的男人,还没有落不了她手掌心的。

    她身边的丫鬟也见着了,有些担心地看着齐凛蝶,道:“小姐瞧得上眼,那是他的福气,就算是成了家又如何,老爷肯定会给小姐安排好的。”

    齐凛蝶闻之,却是一笑,父亲可不会帮她,父亲早就给她安排了一条‘明道’,只消得在她和姐姐之间,选一个进宫成为这个老皇帝的妃子,皇帝现在早已步入老年,比之父亲年岁都要大,在旁人看来,父亲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对姐姐却是诗书礼仪极其严苛,甚至不让姐姐常常出门,只让她跟在父亲身后出席各种女官宴会。

    教养出来的她,是为姐姐铺路而已,一个貌美的妃子,何故要礼仪面面俱到,又会谈论国家大事呢。

    齐凛蝶只是在这儿稍作停顿,便抽身而去。

    白羽岚在这十里荷花中,玩得有些累了,还捧出来好大一篮子莲子,先前那妇人递给她的篮子中的莲子本是满的,却被她弄出来一半给了那小姑娘,现在却又被她给盛满了,甚至是还多了许多,又用了一张布料给包了起来。

    乍然一闻,便是一股子的莲子清香。

    白羽岚心生欢喜,笑着道:“这下可以做好几日的莲子,我都想好了,莲子可以炖猪蹄,可以煲银耳莲子粥,可以在煮饭时候,往里边加点儿......”

    她说了许多,叶铭庭便是在一边安静倾听着,末了,这才添了句:“夫人懂的东西可真多。”

    白羽岚笑笑,扬起下巴,骄傲道:“当然!”

    但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迟疑了一下,向着叶铭庭询问道:“诶,我记得,聂青和先前可是要跟着我们出来的,现在他人呢?”

    某个终于被想起来的人,早已经在快要上船打扰二人雅兴的时候,被叶铭庭给绑了回去熬汤药了,美名其曰‘医者仁心’,还许诺给聂青和,说是下次他要是真想来的话,那就单独再给他特定弄出来一艘船,上边想弄些什么,就弄些什么。

    聂青和被诓骗以及压榨后,欣然应允。

    当然,叶铭庭可是不会这样和自家夫人说的,是以,他只是将整件事情轻描淡写一番,然后草草总结道:“他担心那些药,假以人手后,效用会出现问题,所以自发要回去将药汤给煮好后,再过来,但我看现在天色已晚,夏季才没多久,日子还长,他日后另有时间。”

    白羽岚听后,忍不住感叹一句:“聂青和先前可还是一副不关心任何人的疑难杂病呢,没想到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竟然这样有责任心,还慈悲为怀。”

    虽然她心中也不是很想让聂青和来,因为聂青和在看见那一本子春宫图后,瞧她的眼神都带着点儿别的意思!肯定是觉得她看不出来有这么个爱好!

    思及此,白羽岚突然转过身,瞪了叶铭庭一眼,后者还不自觉,未明白她眼神之中的含义,问道:“夫人怎么了?”

    “今日里,那春宫图就是你的,你还不承认,我就说你最近是在凉亭里看什么呢,看的这么津津有味,结果你今天还否认!”白羽岚愤愤道。

    对此,叶铭庭没有丝毫否认的意思,在二人总算是停靠在岸边后,他伸手将白羽岚抱上岸,一边说道:“夫人这可是冤枉我。”

    白羽岚盯着他,上了岸后,就从他怀中脱身而出,道:“我可怎么冤枉你了?分明就是你在冤枉我!”

    “因为,”他突然低下了身子,凑近她耳边呵气如兰:“因为我是在研究让夫人怎么过得越来越舒服,是为夫人服务的。”

    白羽岚被他这一波骚操作弄得再次红了脸,一脸愤愤地盯着他,道:“还不是为了满足你!”

    但说完之后,却又觉得自己说得也太过色-情了,登时又住了嘴。

    叶铭庭却是轻笑一声:“那多谢夫人的配合了。”

    此话题实在是少儿不宜,白羽岚决定不再接话。

    她忽然看向这边的街巷,皱着眉道:“这边是哪里?”

    眼前这条街道,挂满红色灯笼,时不时传来一阵子脂粉香气,并着一股酒香,青瓦红墙也显得有些破旧,但还未完全昏暗下来的天色,勉强让她能看得清楚这些装缮仍旧光滑可鉴,可见这里是繁华之地,平常还有许多人出入。

    四周的店门口,或者是墙檐下,还挂着一些古怪的装饰品,一些小人儿,吉祥物一类的东西,但面目可怪,瞧着便让人没觉得有什么好感。

    脚下踩着的,也是青石板路,两块石头之间还有些青苔,但石头面上却是被长期走动的人磨地光滑。

    “这里?”叶铭庭轻笑一声,他顺手攥住了白羽岚的手,那个船夫则留在原地守船,免得有人动手脚。

    “这里就是央国最大的集市,在这里,不论是买卖什么,都有雇主和卖家。”他看着白羽岚的眼光,带着些深不可测的信息,缓缓道:“夫人做的是些正规生意买卖,所以不会涉及这些,但这里的,却是来自于整个大陆的珍奇异宝,至少是大陆天衍集市之一。”

    白羽岚抽了抽嘴角,按照着他这番描述,这里可不就是个黑市么。

    “黑市?”她还是问了出来。

    “可我白日里,倒是没见这边有如此繁华,也不对,好像我来过,但是也都些普通小集市一样。”

    但她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叶铭庭带她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他要见什么穷凶极恶的合作伙伴?还是要找杀手买了谁的人头啊?

    “真不知道夫人的脑子里,最近是在想些什么。”男人在一边叹了一口气,却是让白羽岚怒视。

    “这个市集,白日里大多是关着的,还有些也是卖的些正规产品,等到晚上的时候,他们大多才会正式开放,至于你所想的那些,这里的确都有卖,许多杀手也在这里接单,还有杀手盟。”叶铭庭一番阐释。

    但他此行前来,的确是有关于杀手盟的,但却并非是来买什么人的命,而是来救人的命。

    “夫人恐怕不知道,你的名字,已经出现在杀手赏金榜单上了。”男人轻笑一声,补充道。

    白羽岚方才因为看着身边一切好奇,而微微笑起来的嘴角,已然凝固,道:“什么杀手赏金榜单?”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男人凝视着她,耸了耸肩,叹声道:“夫人现在被徽国的兰妃下单子追杀,但他们不明夫人现在的身份,所以暂且还算安全,又还有最近的李慧兰总是收不住心,现在已经花了一大笔佣金,你的名字高悬榜首啊。”

    但他没说的是,杀手这一行虽然是按照着价格而来,最大的杀手盟却是罗刹门交好的一个门派,有了叶铭庭若有似无的暗示,那个门主压根儿就不接这单子,李慧兰只好选择了一个实力一般的杀手盟。

    不过,就算如此,白羽岚的安全还是构成了威胁,他可不敢想象,若是有一日他不在她身边,白羽岚就莫名出事了,因为这些杀手可不会管要刺杀的是什么达官贵人,只要不是皇帝或者一品大臣,他们就还真敢动手。

    白羽岚听到这个消息后,第一感觉是格外懵逼的,第二感觉,就是现在这滔天的怒火,以及对李慧兰默默的诅咒。

    这女人老是和她过不去,和她儿子一个样!

第二百六十章:必须把白羽岚的名字除去

    “可是没关系。”白羽岚忽然仰起头来,朝着叶铭庭一笑,道:“你将我带来这里,不就是说明夫君自己有办法么?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面对她这种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信任感,不得不说,叶铭庭的心里是有触动的,但是,他的夫人可不要太信任他了啊,那会让他总要产生一种负罪感。

    他将女子揽入怀中,手臂紧紧地箍紧了她的腰肢,叹声道:“你知道你每次这样信任我的时候,我都会有些情不自禁,夫人,你这样好,我可真担心,哪一日会害了你。”

    白羽岚回抱他,撇了撇嘴道:“我不相信,你舍不得伤害我。”

    他抬起女子的下巴,这一次,却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的,虔诚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他该拿她怎么办才好,总归是放不下,也舍不得。

    “夫人猜想的没错。”他笑了声,便带着她左拐右拐的,进了一条巷子。

    夜色已然深了,道路两侧挂着的是鲜红的灯笼,虽然红光微弱,却勉强照亮了整条青石板路,巷子很窄,可即便如此,两侧却还是有人摆着摊子,卖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在路边小摊上背后,还有正规的店铺,琳琅满目,灯火阑珊。

    集市上面的人,穿着打扮也像是来自东南西北,各不相同,甚至于还有直接在身前挂着一个牌子,上边儿写着多少两一个人头的人,还将任务难度又划分了好几个等级,不同等级对应着不同的价格基数,看起来是个杀手,他就坐在地上,穿着一身粗布灰衣,极其简单。

    见白羽岚略有驻足,那杀手抬起头来,瞧了她一眼,道:“姑娘需要我帮着杀人么?姑娘这么好看,可以给你算便宜一点。”

    白羽岚顿时满头黑线,这开口做生意的,倒还真是直接爽快。

    “算了算了,我不需要。”白羽岚勉强笑了声,但她却越发觉得眼前这人长得格外眼熟。

    叶铭庭听见有人像是在搭讪白羽岚,有些不满,立即就转过头去,正想要看清楚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但他就算是在昏暗的情状下,视力和记忆力都好得出奇。

    他身形只是略微一愣,便恢复了正常,试探问道:“罗......”

    他还未说完,那人便制止了他,笑了声,道:“好久不见,门主。”

    随后又补充一句:“叫我灵生即可,从前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这个不是长老,而只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杀手。”

    被这么一打岔,白羽岚也想起来这人是谁了,罗刹门门内出事,追查那件案子的时候,这可不就是那位凶手么,被叶铭庭放了一马,他选择独自出去净心,没想到,竟然在外面做了个杀手。

    叶铭庭莞尔,看他现在这副淡然的状态,笑了声,道:“看你的样子,倒是过得很是自在啊。”

    现在的‘灵生’笑着回复:“放下一切皆自在,做个杀手也算重操旧业,否则,我可没有饭碗。”

    “不过我们现在要走,可能不能同你在这里闲谈旧事了。”白羽岚耸耸肩,灵生眼中滑过一抹了然与不以为意,白羽岚看着他道:“看你的样子,像是很了解?”

    “门主常出入这些天衍集市,再是正常不过,当然不惊讶。”灵生答道。

    “看你是个闲散杀手,当真不晓得这件事,我,已经被你们某些杀手组成的杀手盟给列入榜单了,还是榜首。”白羽岚即便是现在说出口,还是带着一股子愤愤之意,对于李慧兰的作为,实在是让她感觉快要气得爆炸了!

    “有所耳闻,不过那个可是央国有名的竹公子未婚妻,但您,可好似是......”灵生欲言又止。

    “算了算了,这件事半天也说不清楚。”白羽岚叹口气。

    灵生却是自告奋勇道:“那个杀手盟我知道它的总舵点在哪里,侯爷虽然常出入天衍集市,但这些买卖之地,却格外喜欢搬家换位置,前一年买卖的位置,或许今年就换了个地方,若是侯爷不嫌弃的话,便由灵生来给侯爷带个路。”

    叶铭庭笑了声,欣然同意了灵生的请求。

    灵生随即收好了那个牌子,竟然还是个折叠的,被他弄了几下,就将之揣进了自己的袖中,灵生或许是注意到了白羽岚的眼神,耸耸肩道:“没办法,生活所迫,这东西日后我还能用着呢。”

    他在这集市中,可是一个极其守信用,完成率又极高的卖家,很是吃香。

    灵生对这里的地势果然是分外熟悉,通过他的带路,倒是少走了许多弯路,并且直接到了一个铺子面前,这个铺子倒是允许顾客直接进去的,但外面却站着好些带刀侍卫,想来,就是杀手总舵的形象了。

    叶铭庭刚站到了门口,那些黑衣人便立刻拿起了刀,以为来者不善,叶铭庭却是毫不在意,其中一个杀手询问道:“你们,是何人!又有何事!”

    叶铭庭轻笑一声,露出个轻蔑的眼神,道:“看来,果然容派是有些堕落了,旗下的二级杀手盟,面对一人竟然都能做到这样警惕。”

    那杀手脸色难看,手中刀却是握得更紧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恐怕是个危险的角色。

    但转眼一看,他又瞧见了叶铭庭身边的灵生,杀手眉头一皱,冷声质问道:“这是什么人!”

    灵生常年在大陆各地的天衍集市进行交易,杀手显然是认得他的,就想通过灵生来询问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的身份。

    灵生却是耸耸肩,道:“你们可别寄希望于我,这家伙可是我从前的上司,我可不敢惹他。”

    “罗刹门的门主!”有人猜了出来。

    但少有人知道罗刹门的门主,就是徽国权柄一方的靖安侯,但光是罗刹门门主的这个名头,便让许多杀手不寒而栗。当今大陆的杀手门派分为容派和华派,同出一家,但二者却是又不同地域组成,容派生长于江南地带,但华派处于北方,李慧兰第一次想要拜托的那个杀手盟,就是容派杀手门派的第一杀手盟。

    华派的第一杀手盟就是罗刹门,容华两派常有交集,容派的掌门人自然不会因为李慧兰的这个任务,就丧失了两者和平。

    “贵客前来。”里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道:“是为何故?”

    “想让你帮我做件事情。”叶铭庭丝毫不打算掩盖自己的目的,就这般直接回答道:“我的人,现在在你们杀手猎杀榜单榜首,如果我还不来做点什么,恐怕下一刻,你们趁我不意,就派人前来刺杀她了。”

    “进来吧。”那低沉的声音回复道。

    灵生挑了个眉头,抬高下颔,示意白羽岚,道:“怎么,你现在还不跟着进去?”

    叶铭庭已然是先行进去了,而之于门外警惕十足的杀手,他们尚且还未放下兵器,瞧见白羽岚,心中生疑,随后便想起来那个榜单榜首的丰厚奖赏,这不就是那位竹公子的未婚妻么?但他们出过几回任务,却是连人都还没见到,就被竹公子府邸的死士给全部剿灭了,甚至是一个活口也没留。

    没想到,现在这个女人竟然还和罗刹门的门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人走进去,却都是毫无畏惧的样子,舵主正坐在一个铺着虎皮的椅子上,这杀手盟的门主看着三人,眼中飞快地滑过几缕计较,像是在掂量着孰轻孰重。

    “我只是这里的其中一个舵主,并不能完全代表我们门主的意见。”他事先说好一般先开口。

    叶铭庭轻笑一声,好似也不在意这些,他挑眉道:“我知道。”

    舵主松了口气,叶铭庭又补充道:“但是,我女人的名字还是得从这里除去,否则,我想我们相安无事的立场,不会和平太久。”

    舵主脸色一冷,有些受不了叶铭庭的这个态度,但他却明白,这个世界一向是强者为尊,实力不足的情况下,自然是不敢大开口。

    “若是,我们不愿意将这位姑娘的名字撤下去呢?”他试探着问道,但声音却带给人一种深沉莫测的感觉。

    叶铭庭轻笑一声,对于身边众多围着他的杀手们,都全然不在意,他嘴角微勾,凝视舵主的目光中泛着一阵冷意,回答道:“不妨试试我就在此将所有威胁全部除去?或者。”

    他顿了顿,歪了一下头,道:“将你们门派的名字,也列入追杀名列?”

    那舵主闻此,顿时冷汗直下,华派的第一杀手盟门主,说出口的话,必然认真践行,但这位舵主显然也是个重视脸面的人,虽然心中已有惧意,但仍然强撑着回答道:“没想到华派的门主竟然是个如此不通达情理之人。”

    但叶铭庭却是毫不在意现在依然色厉内荏的舵主,冷笑一声,道:“看来舵主一点都不关心您的下属安危。”

    那舵主脸色变了变,仍然强撑着一口气道:“就算您是华派门主,也不能如此草率地如此处理这件事,这对于两派交好,是一个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