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渐于磐全文阅读 第24分节

第二百三十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2)

    第二百三十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2)

    岑、盖二将均自感念严尤厚恩,王匡瞥眼瞧向云旗,接着问道:“云将军以为此事该当如何?”话音刚落,云旗伏地而拜,随后说道:“殿下跟严将军都是深谋远虑的,末将无非是圣上领养的家将,平素带兵尚可,碰上这等事情,委实不便拿甚主意。”王匡轻哼一声,道:“你倒推得干净,本宫偏要听你心中计较。”

    云旗观瞧自身无法推脱,便复又跪拜说道:“依末将愚见,不如向岑、盖两位将军稍示惩戒,最可显现殿下恩威并重。”王匡道:“如此也好。”话到后来,又将桌上令牌使力掷出,纵声续道:“速降将岑、盖拖重杖八十,不得有误!”

    众兵士既闻喝令,赶忙将那两员骁将摁倒在地,架起军杖便打,可怜岑、盖有心报效,却遭此等刑罚,但瞧盖延不住喊冤,岑彭屏息强忍痛,如此这般过不多时,二将均已血染裤袍,严尤面现怅然,竟自拂袖而出了。

    不知过得多久,那两员官军骁将终被打过了八十军杖,王匡复又呼喝众人道:“都怪尔等地方小将怕死,方才使朝廷进剿接连受挫,且还累得本宫失了不少财物,如此倒要我等朝中亲贵怎生向圣上交待?”

    栾暴及陆屠正是地方将佐,那二人闻听此语,赶忙领百十名地方将官纳头便拜,王匡打个哈哈,道:“尔等只晓跪拜,又究竟能顶甚用,还不如实在孝敬了。”

    栾暴观瞧王匡忽提“实在孝敬”,反倒略感心宽,当下躬身施礼,赔笑说道:“殿下所言甚是,大伙理应孝敬。”话音刚落,陆屠及地方将佐相继附和,自是极尽恭维。王匡端起茶盏,只顾作势呷尝,随后淡淡地道:“都退下吧。”

    云旗静待诸将告退,便即到得王匡近前,躬身抱拳道:“末将近来得了几样稀世珍宝,却又委实不敢领受,是以末将今日便会给官家传去书信,命他将宝物送至殿下府中。”

    那太监樊通尚自从旁侍立,王匡知晓对方乃是父皇遣来监视的,他平素虽觉着恼,却也不敢发作,当下只得跟云旗稍作推却道:“将军既是父皇义子,咱们便是自家人了,你又何必这般客套?”云旗道:“末将平素仰赖殿下,些许孝敬委实不成敬意。”王匡又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偏袒旁人?”云旗赶忙作揖道:“末将委实不敢,适才所言实是为了殿下。”

    王匡正欲应允收下,又瞥瞧樊通那厮从旁听得仔细,便即吩咐云旗道:“云将军既执意要送宝物,也该给樊公公备上一份才是。”

    云旗躬身应命,樊通也出言谢过了,王匡观此情形,方才略感宽心,随后说道:“本宫早说过云将军是个明事理的,怪不得父皇要将本宫的姐姐许配给你。”樊通亦道:“这么多年都过了,云将军为候着圣上爱女,依旧孤身不娶,似这等深情厚义迟早都会触动其心的。”

    且说众人所提女子正是孝平皇后王嬿,自从平帝晏驾,王嬿持节守寡,始终未变其志,这当儿云旗听过二人言语,不由面现郁色,随后说道:“当年除了圣上,便只有嬿儿不嫌末将出身寒微,她委实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旁人都不及她•••••••”话音刚落,王匡怅然兴叹道:“云将军倒是跟本宫同命相怜了,近来我碰到一名女子,只觉得嫦娥都定然不及她貌美,而那些庸脂俗粉我便愈发瞧不上了••••••”樊通素闻王匡风流,又瞧他忽似痴人一般,心头自是诧异,接着躬身告退,不在话下。

    王匡瞧那太监退出屋去,方才稍觉宽怀,竟自脱口道:“这奴才倒也识趣,没有总是这般伺候。”转而询问云旗道:“云将军可知朝中形势吗?”云旗支吾半晌,拱手回道:“末将愚昧,不晓殿下究竟何意••••••”王匡打个哈哈,道:“云将军何必揣着明白,本宫的大哥、二哥早被父皇处决了,三哥素来痴傻,四哥本为太子,可他不知检点,近来便遭废黜了,现如今朝中惟有我跟老五有资格当储君,将军以为谁更适合承继大统啊?”

    王匡那厮皮笑肉不笑,云旗既不愿身陷夺嫡之争,又不愿招致怨怼,当下只得回道:“末将委实不该妄自议论,不过殿下只消剿灭反贼,圣上定会愈发器重的。”王匡狼目半合,甚没好气道:“云将军说得轻巧,岂不知那伙贼人狡猾,倒要本宫如何得胜?”云旗道:“统兵征战乃是末将之责,云旗定当倾力辅佐。”

    王匡轻哼一声,随后说道:“云将军如此言语,倒还有些中听。”话到后来,便不似适才那般狠戾了。

    云旗讪讪一笑,随后为了消弭嫌隙,便即出言相劝道:“末将觉得严将军只是有些拗了,倒也并无恶意。那厮毕竟跟圣上做过同窗发小,殿下如能跟他避免争执,还是稍作容忍好些,而末将先前正是如此思虑,才会相劝殿下莫要斩杀岑、盖二将。”。

    王匡含糊应允了,云旗方才欲提正事,当下稍作奉迎,接着说道:“现如今剿灭反贼乃是头等紧要的大事,而那绿林寨中委实有些能人,往后我等断不可小觑这伙草寇,再中贼人圈套了。”王匡道:“此番我军遭此败绩,也怪细作无能,亏得本宫还提拔过刘嘉名那厮,可他却探查不出反贼怎生调度,坐视我等遭此败绩,朝廷养这废物还有甚用。”

    云旗观瞧拱手道:“殿下不必着忙,刘嘉名毕竟劝得那魏徳韬有心献降,如此也算一桩功劳,殿下只消待以时日,我军细作定可相助进剿,显露其能的。”王匡问道:“我军现下又当如何?”云旗道:“还望殿下休整三军,并遣兵马围住那山寨的进出要道,暂且困住贼众,再做计较。”王匡悻悻低嘶,随后说道:“你先如此布置吧,而本宫也该遣派人手,前去敲打那些细作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3)

    第二百三十一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3)

    话休絮烦,却说这日王匡便遣了精干将官扮作喽啰模样,潜行至绿林寨左近,跟刘嘉名所派施不凡碰面去了。那名精干将官传达了王匡训责,直惊得施不凡倒吸凉气,接着忙赔不是,躬身目送对方远去,随即三步并两步,疾行寻得刘嘉名,将那些呼喝言语复又转述了。

    刘嘉名听过了那些言语,登感心下着恼,竟而脱口道:“我等没个由头前去群豪堂旁听那些反贼如何商议,又如何打探得了这等大事。”施不凡叹道:“那些山寨喽啰将群豪堂围得甚紧,弟兄们委实混不进去,魏长老倒是有资格前去商议怎么打仗,可他却托故不出,累得大伙受训。”

    刘嘉名轻哼一声,竟自冷言冷语道:“这厮教唆山寨打了败仗,自是没有脸面前往议事了,不过如此也好。”施不凡奇道:“少主为何这般讲?”刘嘉名道:“那厮瞧我朝廷势大,方才有心投靠,可他未必铁定心思,总要受些山寨的冷落,才会尽心相助我等。”

    施不凡闻听此语,当即谄笑奉迎,随后相求道:“只是殿下都已动怒了,还求少主指点我等众弟兄如何打探军情。”刘嘉名道:“你先退下,本少主自有计较。”

    施不凡应命告退,刘嘉名寻得秦妙红私下碰头,随即嗔道:“听闻王凤近来总跟刘秀那伙人商议要务,本少主自是混不进去的,可你跟耿弇极为相好,怎么不多打探些军情出来,莫不是瞧着那耿郎英俊,真他娘心有所属了?”

    秦妙红观瞧对方怪责,只得嘤咛而笑,随后说道:“少主这般冤枉妾身,直教人好生惶恐呢。”刘嘉名轻笑一声,道:“我倒怎生冤枉你了?”秦妙红道:“妾身虽得耿弇倾慕,可他也不便携我前往议事去。”

    刘嘉名虽知此言有理,却依旧不肯相饶,当下阴阳怪气道:“我提这些言语,也是为秦姑娘着想,你要是敢耍惫赖,朝廷难免会来责罚,我只怕保不了你。”

    秦妙红闻言一笑,竟自轻佻薄嗔道:“我说少主怎么夹枪带棒的,你莫不是受了朝廷怪责,便要寻妾身错处了?”刘嘉名道:“咱们都为朝廷效力,要是朝廷当真着恼,谁又能够洗脱了?”秦妙红道:“少主所言有理,可怜我等身为下属,委实不好做人,正如上头打了败仗,妾身也只得平白领受晦气了。”

    刘嘉名并不理会这些言语,随即打个哈哈,道:“秦姑娘晓事便好,你惟有尽忠办事,殿下才会得以宽慰。到得那时,本少主定有褒奖。”

    秦妙红虽受了些委屈,却也并不甚显着恼,但瞧她摇首笑叹,嘤咛打诨道:“哎哟哟,少主还是只管吩咐吧,你只消莫寻小娘不是,妾身便感恩戴德了。”

    刘嘉名惟觉其音嘤咛,又瞧那美貌姬人百媚横生,登感心头渴痒,当下不由暗忖:“这小娘倒是愈发妖娆了,只可惜是我老子的姘头。唉,想来本少主命不好,瞧上了天志帮的小妮子,却连其麾下护卫都绕不过,委实没个机会近身言语,而本教大小姐是我未过门儿的,却也无法拿来解馋。唉,似我这般过活,真他娘憋出几个鸟来了••••••”

    秦妙红忽见对方痴迷出神,便即佯作撩拨,接着说道:“少主可得矜持些,莫要耽搁教中正事哟。”刘嘉名强摄心魂,随后说道:“你只消跟刘秀那伙人好生厮混,从中打探出军情,教中正事便不会耽搁的。”秦妙红笑道:“刘秀只怕难了,不过耿郎倒是跟属下提过,要将妾身引荐给阴丽华以及姚大小姐呢。”

    刘嘉名喜出望外,竟自脱口道:“甚好,甚好,你只消讨得那天志帮的小妮子欢喜,本少主定会重赏!”

    秦妙红素来精细,且又甚通风情事,如何觉察不出对方心思,却依旧明知故问道:“我要是跟那小妮子交往好了,少主又为何会给重赏?”刘嘉名心道:“这小蹄子虽是我下属,可平素仗着老爹宠她,便并不怎生服我了,这会子尚不可吩咐她替我将那小妮子勾搭来。”言念及此,便即板起了脸,出言轻嗔道:“这还用问,你跟那小妮子交往得好些,便更容易打探军情了。”

    秦妙红观瞧对方尚不愿如实透露,便也不再多言,随后嘤咛一笑,道:“妾身也不跟少主罗唣了,这便告退喽。”说罢,曼妙轻荡红云袖,步态随风拂露浓,转而佯作闲游,寻觅耿弇去了。

    且说那耿家郎君出身官家,平素虽喜放浪,不受拘泥,却也是甚重情义的才俊,而秦妙红常怜自身韶华未褪,且又逢得这等人物,如何能不心动,只是她曾遭薄幸,方才受欺误入魔教地,便未敢重启情思了。

    耿弇正自修炼师尊新授剑法,偏巧逢至极难贯通处,饶是他平素目达耳通,也免不得好生琢磨了,便在这当儿,秦妙红姗姗而至,耿弇欣喜招呼道:“红红到哪里去了,害我寻得好苦。”秦妙红嘤咛笑问道:“那耿郎怎么寻着寻着,反倒练起剑来了?”

    耿弇轻刮姬人鼻梁,随即打个哈哈,道:“还好意思问呢,今日我到处寻你,竟然撞上了师父,他怪我只顾拈花惹粗,这身本领定要荒废了,随后将我扣下,传授了‘凌空驭剑’的高深武功,并命我好生参详,不然便要领罚了。”

    秦妙红闻听此语,不由暗觉欢愉,随即轻佻自嗔道:“哎呦,那妾身倒是害苦了你,看来我也不可在此待着了。”说罢,便即作势欲走,耿弇牵住那姬人衣袂,将其强揽入怀,豪纵说道:“哪里去,你得来‘赔’我。”

    秦妙红登感肋下甚痒,直笑得艳逸身乱颤,当下娇息推搡道:“我可不陪你,耿郎坏死了••••••诶嘿嘿••••••快放开我••••••”

    耿弇原本是稍作狎昵,可这当儿瞧着姬人媚眼羞合娇含态,丹唇轻启撩人尝,登感浑身都酥了,便也顾不得尚在外头,竟自浅酌起那皓齿朱颜了。。

    秦妙红欲迎还拒,不由得垂首而避,竟自嗔怪道:“瞧你急的,要是碰上旁人,咱俩可羞煞了••••••”话音刚落,耿弇将姬人拥得愈发紧了,随即爱抚其玫姿艳逸身,脱口说道:“此间僻静,未必有人寻来,更何况咱俩彼此倾慕,再这般熬着,我便要死了••••••”

    秦妙红甚觉欢喜,又被耿弇抚得愈发动情,当下复又娇息道:“谁••••••谁倾慕你呀••••••当心魏长老罚你••••••”耿弇笑道:“我便是被师父打死了,也要做你石榴裙下的风流鬼••••••”秦妙红轻启丹唇,咬了下耿弇肩头,随后薄嗔道:“死鬼••••••”

第二百三十二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4)

    第二百三十二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4)

    耿弇闻听这销魂蚀骨音,自是愈发兴起,但瞧他只摘下了姬人火云钿,尚未及褪去那明艳红罗衫,便已按捺不住,径将妙红压入草丛,便欲翻起云来又覆雨了。

    那二人彼此宽衣,秦妙红轻伸食指,触及了耿弇硬实胸襟,登感他定有使不尽的好气力,转而舒展红酥手,划过耿郎臂膀,复又娇怯怯地牵握其腕,那芳心究竟怎生荡漾,倒也不必多言了,但见:密林中鸾鹤缠绵,深潭底鱼水交欢。媚姣姣蝶乱蜂狂,倜傥傥柴干火烈。启丹唇啮臂,展麟膊团酥。红罗半盖,雪裁足撩裹衿带;青衫尽褪,临风脊擎挂缨绸。云朝雨幕,拂兰指摄弇魂销。倚翠偎红,镶热吻促妙神癫。这边厢,莺莺燕燕,送金风入耳;那边厢,缠缠绵绵,递玉露传心。两相欢,苍穹为盖兴战事,山野作榻恋难休,汗透交合稍荡漾,良辰共享许佳期。

    那两人也不知云雨了多久,直至意兴稍足,方才暂且作罢,耿弇相拥姬人,竟自回味半晌,出言商榷道:“红红莫要再回那翠玉轩去了•••••”秦妙红娇息道:“不回那里,我又能去哪儿••••••”耿弇浅尝姬人凝脂香腮,接着说道:“我养你••••••”

    秦妙红轻佻一笑,随后薄嗔道:“耿郎当真糊涂了,我毕竟是个‘卖肉’的,你爹爹乃是太守大人,还跟当今圣上做过同窗,他为了保住名望,又岂会允你娶我这等低贱的人••••••”耿弇道:“我会去央求父亲,要是他不允准,咱们便搬出去住,免得你受了委屈。”

    秦妙红闻听此语,不由心中一动,当下又道:“耿郎文武双全,且又出身高贵,莫要为我耽误了前程••••••”耿弇道:“没有你,我即便赚得前程又有何用,还不如领着你做个百姓。”

    秦妙红观其斩钉截铁,倒也甚为感怀,当下郁怜相劝道:“耿郎莫要这般说,功名富贵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东西,有多少人会为了争抢这些,闹得头破血流,甚至会送出自己心爱的女人,你又岂可为了我放弃权位••••••”耿弇轻笑道:“那些人均非大丈夫,再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送出去,活在这世上还有甚趣儿?”

    秦妙红闻言轻叹,随后说道:“你并不知晓我究竟是甚样人物,委实不配你这般倾慕的••••••”耿弇狎玩姬人,接着笑嗔道:“再敢这般说,我可不要你了。”

    秦妙红轻吻耿弇肩头,转而追忆前尘,说道:“想当年我尚且是个良家女子,虽非出身那富贵人家,倒还算过得殷实,而邻家有个男子,曾跟我是彼此倾慕的••••••”

    耿弇虽是个豁达的人,却也免不得略现酸楚,但瞧他强自一笑,说道:“谁家少女不怀春,你要是没瞧上过旁人,那倒有些稀罕了••••••”秦妙红道:“当年都怪我看错了人,方才被他害了••••••”

    耿弇委实倾慕姬人,惟愿将其呵护,这当儿既闻此语,不由心头一紧,赶忙追问道:“怎么?”秦妙红道:“那人总琢磨着怎生出人头地,后来为了攀附显贵,便在背地里给我下了合欢散,迫得我抵受不住药性,竟而服侍了旁人••••••”耿弇登感着恼,竟自脱口道:“那两个畜生是谁,如何才可寻得?”

    秦妙红观其神色不善,不由暗生忧虑,随即探问道:“耿郎要做什么?”耿弇道:“我要宰了他们。”秦妙红心道:“那非礼我的显贵正是幽天法王,耿郎替我报仇,还不得枉送性命,再说我早已是魔教中人了••••••”

    耿弇观其迟疑不语,免不得甚为黯然,如此这般隔得半晌,方才出言相询道:“我要是将你那邻家郎宰了,红红会放不下他吗••••••”秦妙红道:“我固然是极其恼他的,却也不愿将那人杀了,毕竟曾经相好,往后不再理会他便是了••••••”

    耿弇惟觉愈发不是滋味了,秦妙红凄恻续道:“自从当初被人污了身子,我便自甘堕落了••••••其实妾身不是个好女人,耿郎也莫要多费心思了••••••”

    耿弇轻抚姬人,良言宽慰道:“你是个好女人,都怪那两个撮鸟害了你。”话到后来,竟自唏嘘一声,郑重续道:“从今往后,我断不会容许旁人欺辱你,定当好生护持你。”秦妙红轻啜苦笑道:“妾身今生是极难从良的,耿郎又何必这般相待,倒不如跟我逢场作戏,咱俩便都不会伤心难过了••••••”耿弇道:“这些都是我自愿的,红红也不必多言了,哪怕你不愿从良,我也会陪着你,倾力护持你的。”

    秦妙红闻听此语,惟觉相见恨晚,可她昔年为情所害,这当儿虽觉感怀,却也不敢倾心纳之,当下复又薄嗔道:“你真是个浑人,往后我要是负了你,耿郎只怕有得哭了••••••”

    耿弇纵声朗笑,随即戏狎道:“当真如此,我可不理你了,到得那时,谁来疼我家红红啊。”话音刚落,忽而探出手来,捏了下姬人面颊,秦妙红反手而撩,又跟耿弇**起来,不在话下。

    两人复又亲热半晌,方才重整衣衫,耿弇相拥姬人道:“红红在这山寨里难免寂寞,先前鸿渐兄弟的媳妇便已应允跟你搭伴儿,而昨日我又跟阴家姑娘商榷过了,她也无甚异议的。”

    秦妙红观瞧耿弇相待甚厚,自是不愿相负,这当儿不由暗忖:“耿郎待我这般好,我要是以此途径打探军情,那便难免对他不住了••••••”言念及此,便即推却道:“我毕竟出身青楼,如何配跟深闺小姐们交往。”。

    耿弇不以为然,随即笑道:“红红莫要这般小觑自己,那鸿渐媳妇精明随和,而阴家姑娘虽不甚喜玩笑,却也端庄娴静,想来这两人都不会为难你的。”秦妙红道:“其实我在山中能跟你在一处,那便甚为知足了,耿郎如此这般,倒是费心了。”耿弇道:“这都算不得什么,我既跟大哥他们一同打天下,自是期望红红跟他们媳妇处得融洽,以此引得众家弟兄接纳你,而且待得时日久了,旁人瞧你能跟名门闺秀结交,也不敢怎生小觑了。”

    秦妙红观瞧耿弇如此筹谋,不由唏嘘一声,脱口说道:“原来耿郎为妾身存了这许多心思,倒要我怎生报答啊••••••”耿弇笑嗔道:“哪里用得着报答,我这便领你寻那两位千金大小姐去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5)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5)

    秦妙红颔首应了,便即相随耿弇动身起行,此二人未至蓁蓁所住庭院门前,忽而闻得其内仙乐临尘世,灵犀萧伴笛,彻透盈芳情,玲珑蕴来仪,那秦妙红素喜音律,且又深谙此道,这当儿既闻妙曲,自是饶有兴致。

    秦、耿二人复又行得数十步,天志帮众护卫拱手行礼,其中一名帮中弟子正欲入内禀报,秦妙红忙摇红酥手,竟自止住了那人。耿弇相伴姬人驻足,而后引其入得院中,但瞧刘秀、阴丽华及渐蓁皆在院中围坐,不由暗觉欢欣,随后便领姬人坐了。

    秦妙红跟诸人寒暄数语,又瞧渐蓁相偎执箫笛,便即嘤咛笑赞道:“适才妾身在老远便听到了笛箫合鸣,那曲子委实极妙,直听得我如痴如醉呢。”

    程鸿渐知晓对方乃是魔教中人,当下实不知怎生招呼,姚蓁蓁怡然浅笑道:“过奖啦,我跟小哥哥尚在习练,这会子还不怎生娴熟呢。”程鸿渐道:“其实小妹妹早已会了,只是我尚不精熟。”秦妙红笑道:“姐姐我素喜曲乐,在这方面也自诩见多识广,却不知适才所闻究竟是甚曲目?”姚蓁蓁道:“这曲子正是《凤求凰》的配乐了。”

    秦妙红闻言甚喜,当即脱口道:“我只道那篇唤作《凤求凰》的诗赋虽可拜读,可所配曲谱早已失传了,却未料到竟可在这里听闻,不知姚大小姐可否允我瞧瞧?”

    姚蓁蓁将诗赋及曲谱递给妙红,那姬人直瞧得啧啧称赞,随后说道:“只可惜我没带琵琶来,不然正可使这件乐器,弹奏其上所载曲谱。”姚蓁蓁笑道:“我屋里正好有个琵琶。”话到后来,又跟丽华商榷道:“姐姐那筝弹得可好听啦,咱们不如合奏一番吧。”阴丽华微微颔首,说道:“如此也好。”

    姚蓁蓁吩咐帐下侍女将古筝、琵琶分别呈给丽华及妙红二人,耿弇观此情状,便即说道:“今日这些乐器倒也凑得齐全,只可惜尚且无人唱词,看来也只有我跟大哥勉为其难了。”话音刚落,正逢上吕蔷及兰馨前来造访,诸人寒暄见礼,耿弇开怀笑续道:“这会子人便齐全了。”

    吕兰馨正不知耿弇有甚计较,秦妙红便将来龙去脉说了,而那吕兰馨懦懦地道:“我只怕唱得不好••••••”

    吕蔷素晓侄孙女柔弱,这当儿欲要鼓舞,便即接口道:“姑祖母年轻时也喜欢唱个小曲儿,现下大伙既有兴致,你便唱上两段吧。”刘秀有意顺遂长者心意,是以颔首道:“姑娘只管唱来,我跟三弟亦可随您吟诵几句,从旁做个帮衬。”

    耿弇抚掌笑赞,吕兰馨羞怯未语,仅只相伴诸人稍作研究,复又低吟浅颂,琢磨其中韵律,端的甚现尽心,如此这般过得须臾,那女子便已知晓怎生唱了。

    诸人分派既定,鸿渐先行抚箫起兴,蓁蓁弄笛相和,刘秀先行低吟道:“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耿弇尚自打量兰馨,目光中俊邪微露,竟自轻佻笑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话音刚落,秦妙红杂弹琵琶翻新声,拨撩金羽振升腾。

    那姬人所奏胡乐自是极为动听,不过此处本该是丽华鼓筝,妙红反倒抢占先机,其音浅含薄嗔韵味,声调也略现高亢了。阴丽华观此情形,便即奏起原该妙红所弹段落,引得音律稍趋平和,吕兰馨方才挽发浅唱道:“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言下虽仅寥寥数语,却已甚现楚楚,直教闻者动容。

    那吕蔷深通文墨,这当儿静听诗赋,不由忆起往昔,心下暗道:“正所谓‘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钟离觞啊,钟离觞,咱俩这些年只在梦里相见过,不知你会不会思念我,又会不会思念发狂呢••••••”

    且说江湖中自古正邪不两立,可吕兰馨偏生跟轩辕派钟离觞因缘际会,彼此间倾心相许,又在坊间男欢女爱,怀上了对方骨肉。那两人并未隐居多久,轩辕派弟子便即寻上门来,识破了吕蔷身份,并要将其斩杀。钟离觞为护爱妻,便跟同门战至一处,竟而误杀对方,接着引咎自刎了。吕蔷虽觉痛不欲生,却也只得为了腹中胎儿隐忍,诞下了一名男婴。吕蔷将自身骨肉送至轩辕派门前,复又远远观望,直待得轩辕派前掌门及尉迟德开将那婴儿拾起,掌门当场为其取名轩辕齐光,方才垂泪去了。

    有道是:空中几处闻清响,欲绕行云不遣飞。那吕兰馨唱得委实极好,兼之渐蓁曲谐蕴欢情,妙红杂弹含嗔恨,丽华鼓筝怀旧恩,更引得相如诗赋大放异彩,及至曲乐终了,吕蔷尚在回味,转而喃喃念道:“交情通意心和谐,中意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话到后来,竟自凄然垂泪,其状甚为伤怀。

    吕兰馨正自感同身受,程鸿渐相询吕蔷道:“老人家怎的哭了••••••”言下自是关切满怀。。

    吕蔷轻拭面上老泪,接着说道:“这曲《凤求凰》委实极好,你们几个后生各有所长,如此凑到一处,便将诗赋中所含的诸般情思悉数展现出来了,老身听着听着,免不得忆起了年轻的时候••••••”程鸿渐恍然颔首,接着说道:“饶是如此,您老也莫要这般伤怀了。”

    姚蓁蓁瞧那老妪似在追思物是人非,随之悠悠说道:“我跟小哥哥只是瞧这篇《凤求凰》情义深厚,却没料到它竟勾起老婆婆的伤心事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6)

    第二百三十四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6)

    吕蔷轻啜笑泣含百味,凄然徜徉难自持,如此隔得半晌,方才言道:“这人世间的情恰似五味杂陈,姚大小姐跟程公子恩恩爱爱,那曲子里亦随之满携欢情了,秦姑娘所弹琵琶暗含薄嗔,恰似打情骂俏,阴家姑娘委实极善鼓筝,老身略通音律,从中自可听出此音娴静怀德,我侄孙女生性郁怜,她的歌声也总会促人动容。你们这些小辈如此这般吟唱《凤求凰》,便将诸般情愫聚至一处了,老身倒也谈不上难过,可这会子的心境究竟如何,只怕连我也说不好了••••••”话到后来,复又缅怀须臾,接着续道:“老身能够闻得这等天籁之音,委实该当庆幸。”

    秦妙红观瞧吕蔷这般称道,自也暗觉欢喜,当下奉迎笑赞,又跟众女子打诨道:“咱们四大美人儿有幸相聚奏乐,当真珠联璧合了,倒不如乘兴结个曲社,平素以那些词曲唱和,赚个大伙欢喜。”耿弇笑道:“甚好,甚好。”

    秦妙红轻推耿弇额角,随即嘤咛笑嗔道:“你又好个甚,姐妹们在此结社,偏生不允你这样的男人进来,免得污了那些曲子。”

    旁人观状莞尔,耿弇打个哈哈,倜傥说道:“我等众家弟兄在外头打拼,而你们这些眷属亦可处得融洽,我自是觉得甚好,不过细心掂量,倒也有些可惜。”秦妙红问道:“可惜什么?”

    那耿弇固然倾慕妙红,不过他初逢兰馨,便觉那人甚为惹怜,竟而出言笑赞道:“正所谓‘沅有芷兮澧有兰’,瞧着兰馨姑娘,直教我忆起了屈原名句,你说她也是个妙人儿,却怎的没个郎君相伴,只跟尔等姐妹结社,免不得有些可惜了。”

    秦妙红虽已委身烟花柳巷,且又逢场作戏惯了,这当儿却也忍不住暗自嗔恨,但瞧她干笑两声,随即轻嘲道:“这位妹子早已名花有主,你这破落户怕是没有指望了。”

    刘秀瞧她起先似跟兰馨并不相熟,这当儿既闻此语,便瞧出了些许破绽,而那耿弇径将妙红揽入怀中,纵声朗笑道:“能够得你相伴,我也不必如何指望旁的。”秦妙红心道:“谁信你,我这还没嫁过去,耿郎便又要寻房妾室,既是如此,你便莫怪我替朝廷打探军情了。”

    那姬人纵然这般作想,也免不得甚觉气闷,她又瞧鸿渐似个好捉弄的,便即佯作戏狎,轻佻一笑,道:“我要跟妹妹们结成曲社,程公子不如过来相伴吧。”程鸿渐闻言一怔,脱口说道:“我也是男子啊••••••”

    秦妙红香探红酥手,径朝鸿渐胸口捶去,当下复又撩拨道:“你这小乖乖真有意思,我是不愿耿郎入社,你要是愿意跟我等姐妹弄个小曲儿,妾身定会欢喜的。”

    程鸿渐登感为难,当下悠悠脱口道:“我若是入此曲社,难免会有些不自在••••••”秦妙红打诨道:“有姐姐陪着你,小乖乖还有甚不自在的?”程鸿渐稍作沉吟,随之辞谢道:“我平素还要随刘大哥操练新降的士卒,秦姑娘还是自便吧。”姚蓁蓁知晓檀郎心意,又瞧那姬人仍欲戏弄,便即笑接话头道:“我也有心结社,不过有我们这些姑娘家便够啦。”

    阴丽华深以为然,随即说道:“妹妹所言甚是,这曲社若是人多了,反倒奏不出好曲子来。”秦妙红嘤咛笑叹道:“罢了,罢了,两位妹妹都是大家闺秀,自要循那男女授受不亲的道道儿。”转而相嗔鸿渐道:“你平素忙着整顿兵马,不过只要伴着自家小妹妹,那便有工夫了,且还自在得紧哟。”

    程鸿渐无言可答,竟自酣然一笑,吕蔷观瞧后辈各具情态,倘若收入画中,定当栩栩如生,那老妪言念及此,倒也暗觉有趣,随后相询蓁蓁道:“老身今日去过牢狱,瞧见了里头的魔教妖人,不知姚姑娘打算怎生处置他们?”姚蓁蓁慧黠笑道:“我还没想好,便先这般关着吧。”

    吕蔷闻听教中人物不致立时丢了性命,自是心下一宽,接着说道:“老身经过一番讯问,觉得那日要劫持兰馨的狂徒并非魔教朱顺,看来姑娘先前所言不谬。”姚蓁蓁道:“那些劫持陆姐姐的强人果然是在假借名头,看来他们还要挑些事端,我也不知老婆婆跟陆姐姐究竟是何来历,不然我也可帮你们拿个主意。”。

    吕蔷自不便如实相告,当下只得说道:“老身不愿卷入江湖争斗,委实不便透露自身来历。”

    姚蓁蓁料知对方不致行甚勾当,又瞧帮中弟子相继端来各式茶点,便即招呼起诸人随意品尝,未再相询吕蔷来历。如此这般过得良久,秦妙红跟蓁蓁、丽华及兰馨约好了明日辰时在此开社,便随耿弇离先行离去,吕蔷亦领兰馨告辞,不在话下。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7)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7)

    春深小院中惟有刘秀、丽华及渐蓁仍在促膝相谈,不知不觉间午时将至,蓁蓁及丽华同入后厨做菜,鸿渐也要相随帮衬,却被伊人嬉笑推回了。

    刘秀观状莞尔,转而又向鸿渐说道:“丽华跟姚大小姐都是极好的女子,你我定是福缘深厚,才会各得良人相伴。”程鸿渐不禁心下一酣,随之敦和而笑道:“小弟亦是这般想的。”

    刘秀抚住鸿渐臂膀,仁德浅笑道:“瞧着贤弟能跟弟妹恩爱,为兄也甚觉欢喜,要是三弟亦能似你这般觅得良缘,那便最好不过了,可我瞧秦妙红并非个那好相与的,三弟只怕已被迷惑了。”程鸿渐闻言脱口道:“原来大哥也是这般想的••••••”话到后来,竟自顿了一顿,接着续道:“先前小妹妹还要我不必着忙相劝耿大哥••••••”刘秀道:“想来弟妹定有计较了。”

    程鸿渐悠悠颔首,接着说道:“我也期望那秦姑娘并非魔教中人,她是当真愿意跟耿大哥在一起的••••••”刘秀道:“如此自是皆大欢喜,不过咱们还是要有备无患。贤弟曾提过秦妙红跟刘嘉名均是魔教中人,而我为兄亦是这般看的。”话到后来,不由轻叹一声,续道:“只怕除此二人外,本派还有些人物已然变节,当了朝廷细作。”

    程鸿渐登感心头一紧,随即相询道:“大哥为何这般讲?”刘秀道:“先前我跟三弟赶赴襄阳解救同门,但见那刘嘉名满身鞭痕,而吴俊驰却被官家包扎过了,你说此为何故?”程鸿渐沉吟须臾,随后问道:“会不会是哪个衙役心善?”刘秀道:“只怕是吴俊驰已然投敌,官军才会给他医治,而那施不凡碰到我时,委实神色有异,其后碰到官军竟还纵声扬言,似这等举止亦有些不大对头。”

    程鸿渐未敢深信,复又出言相询道:“吴副都讲好歹是尉迟长老的外甥,为何也会做这种事••••••”刘秀道:“为兄倒也不敢断言,不过那吴俊驰平素便甚宵小,此等人物极易受不住威逼利诱。”

    程鸿渐登感此言有理,竟自满怀怅然道:“大伙如若不能齐心,便难以大败官军,还百姓一个清平世道了。”刘秀语重心长道:“为兄亦是这般思虑,可我平素又不便跟旁人如此言语,幸得兄弟敦厚贤良,我才可吐露心中块垒。”

    程鸿渐闻言感怀,当下温良相询道:“不知小弟可否为大哥分忧?”刘秀道:“咱们要使宵小现形,自该拿到真凭实据,可吴副都讲跟我们素来不睦,此事还需王寨主遣人暗中调查。”程鸿渐深以为然,刘秀接着续道:“现如今弟妹在这山寨中甚有分量,由她跟王寨主提及此事,那便最为妥当了。”程鸿渐连连颔首,刘秀复又嘱咐道:“还有秦妙红似跟那陆家姑娘相熟,贤弟也需提醒弟妹提防些。”

    程鸿渐不禁心生困惑,可他素来崇敬对方,这当儿自也不会含糊,但瞧他相伴伊人给父亲过饭食,便将刘秀先前所言如实转述了,姚蓁蓁闻听过后,竟自慧黠打趣道:“这伙细作着实不少,我先前还怕官军得不到山寨消息,现下倒也不必担忧啦。”

    程鸿渐相随一笑,当下复又说道:“也不知刘大哥为何说秦姑娘跟陆家姑娘相熟,还要咱俩提防些。小妹妹,你可知晓吗?”姚蓁蓁怡然说道:“那秦姑娘先前提及陆姑娘名花有主,可咱们还没提过这事,她又是怎么知晓的?”

    程鸿渐沉吟须臾,随后说道:“若是这般说,那陆家姑娘便也魔教众人了,可她瞧着柔弱得紧,这可委实不像啊。”姚蓁蓁道:“这会子我还拿不准,还有她姑祖母又甚是关切轩辕掌门,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程鸿渐轻叹脱口道:“小妹妹这般聪慧,都难以想明此事,我便更难琢磨出来了。”

    姚蓁蓁不愿檀郎妄自菲薄,当下婉悦相劝道:“莫要这般小觑自己,你好些时候都委实精明得紧呢。”程鸿渐莞尔相询道:“这话怎么讲?”姚蓁蓁娇憨软语道:“小哥哥有时虽瞧着傻傻的,可大伙都信得过你,还愿以要事相托,那些瞧着精明的也未必有这本事。”。

    程鸿渐闻听其音声动盈满情,不禁心下一酣,又忽而思及伊人前半句玩笑言语,便即强自忍俊,接着说道:“你竟说我‘傻’••••••”

    姚蓁蓁俏拈醉花枝,戏拂檀郎颊,随之嬉笑道:“那你来追我啊。”话音刚落,竟自携春而动,雀跃招呼着檀郎来追,但瞧程鸿渐情致亦起,这当儿鸳鸯间相伴寻欢,端的好生喜乐,正是:情堪弄玉萧史挚,飞止饮啄不相离。不羡跨凤登仙寰,惟喜鹣鹣成比翼。

第二百三十六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8)

    第二百三十六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8)

    却说荆襄官军自从先前进犯失利,便未敢轻易出兵,姚蓁蓁要么跟丽华、妙红以及兰馨共奏音律,要么相伴檀郎看顾程濯,其行端的极是尽心;程鸿渐不是跟众家兄弟操练新降官军,便是携手蓁蓁修炼同游憩,平素还会琢磨法子,好要伊人欢喜,有时虽显笨拙,可那娇娜仙子深感厚意,自是倾心爱之。

    转眼间过得数日,王匡官军及绿林军尚在对峙,天志帮分舵弟子则在荆襄攻陷了数处郡县,拿住不少官家妻小。这日蓁蓁、丽华、妙红及兰馨恰在院中抚曲,忽有名天志帮弟子手捧字条,入得院内便拜,随后说道:“荆州分舵发来飞鸽传书,现有要紧军情呈上。”

    秦妙红自顾端盏饮茶,恰似浑未留意,但瞧姚蓁蓁读过字条,便命那名帮中弟子领赏去了。便在这当儿,阴丽华怅然兴叹,姚蓁蓁相询缘故,阴丽华说道:“两军已然对峙月余,真不知何时才可得胜••••••”姚蓁蓁笑道:“姐姐不必忧虑,我瞧咱们快赢啦。”阴丽华问道:“官军先前虽损耗了些兵马,却仍是人多势众,妹妹又为何这般笃定?”

    姚蓁蓁遮掩不语,秦妙红有心打探,当下轻佻一笑,道:“姚大小姐虽在江湖甚有势力,却莫要小觑官家,短了些许见识。”

    姚蓁蓁不以为忤,当下出言相询道:“你干吗这般说啊?”秦妙红道:“我曾给六皇子王匡献过技艺,自也有幸见识荆襄文武,你可知晓那里有多少英才吗?”姚蓁蓁道:“秦姑娘倒是讲来听听。”

    秦妙红闻听此语,不由甚感自得,随即吹嘘道:“那真是谋士如云,猛将如雨哟,山寨虽稍取小胜,却并未撼动其根基,咱们又如何即将取胜,还能是这字条上写出了官军破绽吗?”姚蓁蓁嘻嘻一笑,道:“姐姐所言极是,我委实小瞧他们啦。”话到后来,便将字条收好,并未使对方瞧见只言片语。

    秦妙红观此情形,竟自心下暗忖:“看来那字条里定有要紧军情,或许当真写出了官军破绽,只是这小妮子并不理会那些轻嘲言语,我又该如何套出那张字条••••••”那姬人惟觉苦思无计,忽而转念寻思:“这事极难办到,如此便非我未尽心力,而我这会子要是套出军情,反倒对不住耿郎了。”

    那姬人如此寻思,倒也甚为宽怀,不知不觉间午时将至,程鸿渐手拎脱兔入得庭院,吕兰馨忽而俯下头去,面生羞怯意,姚蓁蓁寻个竹篓将那兔儿扣住了,随之笑挽檀郎臂,又将所收字条递将过去,嫣然说道:“小哥哥瞧下这件好事,我跟丽华姐到后厨做饭去。”

    此语既出,阴丽华接口道:“今日我跟妹妹欲要煲上两条大鱼,其中一条送给令尊品尝,而我俩先前在家时都未下过后厨,这鱼如若做得不好,鸿渐兄弟可莫要嫌弃。”程鸿渐拱手言谢,接着说道:“嫂嫂说得哪里话来,刘大哥正邀耿大哥打理些派中事务,过会子便会过来了。”

    阴丽华颔首而应,姚蓁蓁便邀同入后厨去了,程鸿渐正自阅览那张字条,秦妙红便即插科打诨道:“程公子真有好福气,人家堂堂金枝玉叶竟然给你做饭,连妾身都跟着沾光了。”

    程鸿渐敦和一笑,秦妙红正自琢磨如何打探军情,后厨忽而传来哐啷一声响,程鸿渐随手放下字条,便即奔入后厨了,那姬人趁机将那字条拾起观瞧,但见其上写道:“我荆州分舵自从打下几座郡县,便拿住了不少官家妻小,现已有诸多将官私下投诚,并愿率部拿下王匡,此事该当如何,还望大小姐示下,分舵主陈俊拜上。”

    那姬人忙将字条依照原样摆好,姚蓁蓁在那后厨打趣道:“这大鱼好狂,瞧见我跟姐姐要宰它,便扑腾得将盆都掀啦。”

    秦妙红闻听此语,不由嘤咛一笑,当下竟自暗忖:“这小妮子到底是个大小姐,平素娇生惯养的,便连条鱼都杀不好了。”

    那姬人正自如此思忖,姚蓁蓁又在后厨相询檀郎道:“我适才给小哥哥的字条哪去啦?”程鸿渐道:“我给丢到院子里了,这便回去拿。”秦妙红心道:“这字条我已读过了,唉,我究竟该不该将此军情告知朝廷••••••”她正觉左右为难,程鸿渐已然出得后厨,将那字条拿回了。

    渐蓁及丽华在后厨中将那饭菜做好,刘秀及耿弇方才同入庭院,诸人用过膳食,耿弇便携妙红告辞而出,吕兰馨欲言又止,接着屈身施礼,竟自离去了。

    姚蓁蓁欣然喂过篓中小兔,便即携手檀郎,又给其父程濯送饭去了,但瞧比翼欢愉相伴,姚蓁蓁婉悦笑问道:“小哥哥做戏引诱秦姑娘上套,为何还要提一只小兔子啊?”程鸿渐酣然一笑,道:“我瞧那只小兔可爱,便想捉来给你玩儿的••••••”

    姚蓁蓁嫣然颔首,随之悠悠软语道:“这地界不仅山美水美,还有好多有趣儿的活物,正好适合咱俩无事闲游,而大伙却拿这里当征战的沙场,想来真是有些可惜。”

    程鸿渐不愿伊人抱憾,便即爱怜温语道:“待得这里不是征战的沙场了,咱俩再回此地重游。”。

    姚蓁蓁怀春娇沉吟,竟自嬉笑说道:“到得那时,咱俩最好在庐中住些日子,我在屋里织布,你在门前耕地。”程鸿渐闻言一怔,随后会意道:“小妹妹要‘男耕女织’啊。”姚蓁蓁慧黠忍俊道:“小哥哥还该牵一头活物。”程鸿渐问道:“什么活物?”姚蓁蓁笑道:“便是一头老牛啦。”

    程鸿渐闻言莞尔,如此这般又行须臾,便携伊人到得父亲住处,姚蓁蓁将事先预留的酒菜汤羹排至桌上,随后婉悦相邀程濯进膳,不在话下。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9)

    第二百三十七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9)

    程濯招呼渐蓁入座,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承蒙姑娘尽心看顾,程某方才过得甚为安适,只是你总亲自端来三餐,倒要我过意不去了。”姚蓁蓁笑道:“您是小哥哥的爹爹,我自该尽心侍候,只可惜我尚且厨艺不精,伯伯若是觉得不合脾胃,还需指点我一下。”

    程濯观其出身江湖,可言行举止仍不失为大家闺秀,又瞧鸿渐深爱此女,自不忍将鸳鸯强行拆散了,这当儿既闻此语,便未复作推辞,竟自说道:“这桌菜丰盛得紧,你跟鸿渐也来吃吧。”

    渐蓁虽跟刘秀及丽华进过膳食,却也执箸相随了,程濯出言相询道:“先前你俩提及秦姑娘是朝廷细作,并要引诱她传递假消息,不知进展如何了?”姚蓁蓁笑道:“今日我跟小哥哥又邀丽华姐及刘秀在秦姑娘面前做了一场戏,想来那人该当中计啦。”

    程濯欲知详情,当下复又相询道:“你们是如何做戏的?”姚蓁蓁道:“近来荆州分舵已在荆襄攻陷几座郡县,又绑了好些荆襄将官的妻小,而今日我便命帮中弟子递上了一张字条,其上言及有些将官为保妻小,欲要领兵投靠,还愿将那王匡献来。”程濯道:“只要那王匡信以为真,官军便会生乱了。”

    姚蓁蓁嫣然颔首,接着续道:“我接到字条以后,阴家姐姐只是‘随口’议论军情,而我只提及即将取胜,而那细作出言打探字条里的内容,我又偏不说上究竟写了什么。”程濯问道:“既是如此,秦姑娘又是怎生瞧见那张字条的?”

    便在这当儿,程鸿渐酣然一笑,道:“待我入得庭院,小妹妹当即将字条给了我,便去后厨做饭,有意推翻装鱼的木盆,造出了些许动静,我又照着先前商量好的,随手放下字条,到那后厨去了,而刘大哥早已寻出些许事务,在外头拖住耿大哥,是以那院中更无旁人了••••••”

    程濯立时知悉原委,随即说道:“想来细作便会趁此偷阅字条了,而姚姑娘如此行事,委实聪慧得紧。”姚蓁蓁嘻嘻一笑,道:“伯父过奖啦,若非先前我跟小哥哥要煲鸡汤时,便曾这般慌过手脚,也只怕想不出这个主意。”

    程鸿渐闻言莞尔,程濯慈和说道:“犬子能得姑娘倾心相待,委实是他的幸事。”姚蓁蓁欣然回道:“其实我能碰到小哥哥,更觉得是老天厚待我。”

    程濯观瞧蓁蓁举止婉悦,倒也有心接纳,便即语重心长道:“想我肃贤伯府跟姑娘的家世也算门当户对,而你们两个孩子又是情投意合,程某自该成全,只不过我已跟赵家定下婚事了。”话到后来,不由唏嘘一声,接着续道:“为人不可失掉信义,更何况赵大人曾跟我同朝为官,是以犬子的婚事究竟该当如何,我还需跟他商榷一番。”

    程鸿渐直听得满面黯然,当即脱口道:“整件事情都是由孩儿引起的,我愿亲自向赵家姑娘跟赵伯父赔罪,跪求赵姑娘退掉这桩婚事,哪怕她要打要罚,孩儿亦会领受的。”

    姚蓁蓁登感好生疼惜,随之悠悠牵握檀郎臂,出言相劝道:“只怕赵姑娘的爹爹不会轻易应允,小哥哥也不必这般自责的,其实谁都都没有什么过错,要怪也只能怪好些事情凑得太巧了••••••”程鸿渐温言说道:“饶是如此,赵姑娘委实受了委屈,而我只愿娶你做媳妇,那便该报偿她的。”姚蓁蓁欣然笑泣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求••••••”

    程鸿渐爱怜轻拭伊人泪,程濯稍作寻思,接着说道:“此事先由我独自跟赵大人商榷吧,程某最终还是要遵从他的意愿,此节敢请姑娘见谅。”

    姚蓁蓁惟恐赵萌不会应允退婚,便也顾不得体面,竟自黯然脱口道:“还求伯父千万成全,不然我定要难过死的••••••”程鸿渐心头一紧,随即温情怜抚,颤声相劝道:“你若难过死了,还要我怎么活?”

    程濯虽觉渐蓁稚嫩,却也不大落忍,随即拱手抱拳,说道:“这些时日,姑娘精心看顾,程某甚是感怀,我手里正好几件奇珍异宝,姑娘权且收下,也算我聊表谢意。”

    姚蓁蓁欲语泪凝噎,转而轻拭娇颜,黯然摇首道:“我不要••••••我只要小哥哥••••••”程濯叹道:“只可惜姚姑娘身为豪门嫡女,程某不可委屈你,不然姑娘入府为妾,便可两全其美了。”姚蓁蓁道:“不瞒程伯伯,这事我可没法子大度,小哥哥若是将旁人也娶了,我还是会好难过,再说赵家姑娘若跟我共侍一夫,她又岂会欢喜••••••”

    程鸿渐惟觉心头溢满万语,可他话到嘴边,却又不晓如何组织千般辞令,只是不住相劝道:“小妹妹莫要哭了,我只娶你,只娶你的••••••”。

    姚蓁蓁不舍鸿渐忧心,随之强抑伤怀,复又轻拭泪痕,程濯观此情形,竟自心下暗忖:“原来这小妮子是要独霸我儿,而赵大人还能允你做妾呢,现如今,这事倒也棘手了••••••”

    便在这当儿,鸿渐复又相求父亲成全,程濯只得说道:“你先送姚姑娘回屋去吧,为父自会好生寻思••••••”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10)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10)

    那双比翼相携而出,如此这般行至半路,姚蓁蓁悠悠脱口道:“我倒忘了,咱俩还未给两位和尚师父请安去呢。”程鸿渐爱怜抚伊人,随之温语道:“我先送小妹妹回房歇着,待我跟两位师父打过招呼,便领你散心去。”话音刚落,刘嘉名忽从树后踱出,竟自打个哈哈,出言调笑道:“瞧小美人儿这面相怎似受了委屈,看来是那姓程的臭小子欺负你,不如哥给你出气呀。”

    原来先前刘嘉名寻得秦妙红询问军情,又得知渐蓁要给程濯送饭,便打定主意半道拦截,在此现身撩拨。

    姚蓁蓁惊鸿一瞥睿明透,翻手牵风拈指柔,振臂攘袖渡飞花,武斗登徒似田狩,程鸿渐万未料及伊人会更不答话,当下自也顾不得许多,亦向刘嘉名攻将过去了。

    那刘嘉名适才猝不及防,左臂已被飞花划出一道伤来,如此这般斗不过数合,那厮忽觉渐蓁修为陡增,便愈发慌了手脚,饶是他赶忙施展看家本事,却也并未抵受须臾,又被鸿渐打翻了。但瞧宵小连滚带爬,鲤鱼打挺般直起身来,那厮尚且未及羞惭,姚蓁蓁手执翠玉笛,拂向对方身前穴道,刘嘉名纵身闪过,转而摊开右掌,便欲摸那玉人面颊。

    姚蓁蓁竟自逸动纤云指,拿住了对方手腕,刘嘉名只道此招绵柔,纵然顷刻受制,定也无甚打紧,便在这当儿,姚蓁蓁稍运劲力,径将对方骨节拈至脱臼,随即执笛封住那厮穴道,不在话下。

    四下里已有好些人围拢而来,刘嘉名为保颜面,竟自忍痛低嘶道:“打得好!”话音刚落,姚蓁蓁脚下使绊儿,又将对方摔个狗啃泥,接着说道:“自是打得好,你这家伙先前到我住处相扰,我命手下将你打发了,而你这会子又来劫道撩拨,我跟小哥哥若不打翻你这泼皮,那便说不过去啦。”

    围观众人闻听此语,便即议论起刘嘉名的不是,但瞧那厮打个哈哈,随即说道:“原来小娘子开不起玩笑,罢了,罢了,你不如这便打死我,要我做鬼也风流啊。”

    程鸿渐平素虽甚温良,这当儿也免不得愤懑满怀,随之提起那厮,正色斥道:“你这厮怎么总行惫赖勾当!”话音刚落,径将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其态威凛,不可逼视。

    刘嘉名心头一颤,登时没了言语,姚蓁蓁怡然浅笑道:“我非但跟你这登徒子开不起玩笑,便连理都不愿理,不过你既要人家打死你,我倒是可以应允,反正也不必赔的。”刘嘉名颤声问道:“难不成你还真要打死我吗••••••”姚蓁蓁道:“我跟小哥哥若是亲自动手,难免会弄脏手脚,不如命本帮弟子要么将你打到服为止,要么帮你做个小鬼儿,只是‘风流’定然谈不上啦。”

    刘嘉名如何甘愿受死,他正自惊慌失措,绿林寨头领成丹纵声招呼道:“犯不着贵帮弟子动手,俺来收拾他。”

    程鸿渐径朝那员头领拱手行礼,对方抱拳还礼,转而揪住刘嘉名衣襟,提起硕大拳头,粗声大气地道:“鸿渐公子最是和善,你小子却来抢他媳妇,真他娘不是东西!”说罢,猛挥铁拳径朝那厮面颊招呼去,直教那厮立时腮帮红肿,嘴角迸出血来。

    程鸿渐瞧得面色凝重,那员头领复又呼喝刘嘉名道:“江湖大佬的闺女也敢调戏,竟不撒泡尿照下你这小鸟样儿的。”话音刚落,便即提脚踹向那厮小腹。刘嘉名登感肠胃似欲纠结,又瞧成丹仍欲再打,便也顾不得体面,当即讨饶道:“不敢,不敢,小人再也不敢了••••••”姚蓁蓁问道:“不敢什么啊?”。

    刘嘉名喘息须臾,随后说道:“不敢••••••不敢再招惹姚大小姐了••••••”姚蓁蓁笑道:“我可不敢信你。”刘嘉名心道:“小妮子出手够辣,待我寻得机缘,定要打••••••”言念及此,竟自将姚蓁蓁偷眼打量,当下复又暗忖:“老子还得轻点打,不可将这小妮子打哭打坏了。哈哈,天底下还哪有人似我这般风流大度,小妮子赶紧从了我吧••••••”

    那厮正如此心猿意马,成丹忽而扇过两个大耳瓜子,随即喝道:“你小子指不定又再动甚歪心思,老子倒不如这便结果了你,免得往后聒噪。”说罢,当即抽出腰刀,便欲将那厮砍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情谋交错相起伏(11)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情谋交错相起伏(11)

    说时迟,那时快,程鸿渐赶忙扯住那名头领持刀的手腕,转而喝问刘嘉名道:“你这厮服是不服?”刘嘉名忙道:“我服,我服,我要是再敢招惹,情愿不得好死••••••”

    程鸿渐闻听此语,方才出手解开对方穴道,复又正色道:“今日暂且绕你性命,我跟小妹妹都不愿听你这厮聒噪,你也莫要辜负那个真心待你的姑娘。”说罢,便将刘嘉名踢个踉跄,迫得对方灰溜溜地去了。

    众多围观者哄笑而散,渐蓁正自相偎,吕兰馨踱至跟前,屈身微拜道:“幸好两位甚有本领,不然便要遭他欺辱了••••••”姚蓁蓁笑道:“山寨里头有那么多人,便算我跟小哥哥打不过,我也不会容那家伙轻佻的。”吕兰馨静姝颔首道:“姚大小姐所言甚是,哪有好人家的姑娘会待见这等人。”

    姚蓁蓁嘻嘻一笑,随之欣然脱口道:“那家伙便不是这等人也没用,我心里头只有小哥哥••••••”

    程鸿渐不禁心下一酣,便将伊人拥得紧了,吕兰馨观此情形,竟自俯首低语道:“瞧着姚大小姐有此良缘,委实惹人生羡,不似我这般做不得自己的主••••••”程鸿渐出言相询道:“姑娘如何做不得自己的主?”

    吕兰馨轻叹一声,转而思虑半晌,方才说道:“我这事不要提了,我欲相告一件事情,要你俩有个防备,只是你们知晓便好,莫要跟旁人提及••••••”

    姚蓁蓁瞧她神色踌躇,便即嫣然浅笑道:“陆家姐姐不必忧虑,我跟小哥哥不会跟旁人说的。”程鸿渐深以为然,但瞧吕兰馨环顾四下,复又低语道:“秦姑娘偷看过那张写着军情的字条••••••”

    程鸿渐登感对方跟细作无甚干系,当下拱手抱拳,正欲实言相告,姚蓁蓁牵住檀郎衣袂,接着慧黠相询道:“那陆姐姐怎么不拦着?”吕兰馨怯生生地道:“我••••••我不敢••••••后来姑祖母听我提及此事,委实忧心你们会吃败仗,便吩咐我来寻你跟程大哥,将这事情说了••••••”

    姚蓁蓁尚且不明兰馨底细,是以佯作沉吟,随即笑道:“那位秦姑娘也真是,我先前不愿给她瞧那张字条,她却跟人家使小性儿,非要偷瞧不可。”吕兰馨忙道:“不是这样的,她是••••••”姚蓁蓁问道:“她是什么啊?”吕兰馨静默半晌,随后又道:“你跟程大哥都是好人,我只怕军情走漏,当真如此,你俩便要身陷危局了。”

    程鸿渐观其面现忧色,便即出言宽慰道:“陆姑娘只管宽心,我跟小妹妹不会有事的。”话音刚落,姚蓁蓁笑接话头道:“小哥哥说得极是,那秦姑娘既跟耿弇相好,纵然看过了字条,想来倒也不怎么妨事,若非她跟大伙相处月余,我定是不会依的。”

    吕兰馨惟觉再也难寻由头相劝,当下只得复作叮嘱,随后告辞而去了,程鸿渐远望其徘徊身影,竟自脱口道:“陆姑娘跟她姑祖母这般关切咱俩安危,该当不是什么坏人。”姚蓁蓁道:“我瞧着也不像,不过还是小心些好,咱俩只要稍有不慎,那便难以收拾啦。”

    程鸿渐微微颔首,随后说道:“这话倒也有理,我先送你回屋去,待我跟两位师父问过安,咱俩便游玩去。”

    姚蓁蓁神采灼灼娇顾盼,竟自欣然笑语道:“咱俩先跟两位师父练功去吧,适才瞧着小哥哥将刘嘉名那家伙打翻,我心里头痛快多啦,而你更连楞严业火掌都没用,只打出了二师父新授的拳法来,看来还真没白练哪。”。

    程鸿渐酣然一笑,接着说道:“小妹妹的拈花指瞧着纤柔,可只要稍运内力,便可扭得对方筋骨错位,委实甚有门道。”姚蓁蓁笑道:“拈花指功虽是蕴足了阴柔劲力,其内却也不乏阳刚。在‘泰卦’里头坤上乾下,正是指有些事物看似绵柔,却也并非绣花枕头,便如柳条不受积雪摧折,而这拈花指跟泰卦的道道儿倒是相合哪。”程鸿渐恍然颔首道:“如此说来,这武功便是要将人引至通泰境界了••••••”话到后来,竟自稍作寻思,脱口续道:“运阴于外,御阳于内,两相调和,可至通泰••••••”

    姚蓁蓁本是随意言语,可那小妮子观瞧檀郎略有所悟,自是甚为欢喜,但瞧鸳鸯间乐乐陶陶,随之欣然相携,前往二僧处,修炼武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