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谣全文阅读 第180分节

第五百一十二章 保护

    为什么师父不找其他八人神商量?为什么不向其他神子求助?

    只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人承担一切吗?

    不,绝对不是如此。

    每个天阶修行者的生命都并不只属于自己。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每个天阶修行者都已经戴上了王冠,天阶所处的位置让每个人都身负着巨大的责任,轻易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虽然嬴抱月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但她相信她在死之前一定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没有枉顾自己的性命。

    她能如此,养育她长大的林书白更是如此。

    林书白绝不会选择浪费自己的性命,她如果不向其他神子求助,除非会发生比她一个人身陷危险更可怕的事。

    什么事,会更可怕?

    嬴抱月缩在柔软的绒被之中,忽然浑身发起抖来。

    比死一个更可怕的,是死八个。

    她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我的小阿月,快快长大吧,等你成为神子,就可以守护一方了。”

    “大秦太大啦,师父一个人守不过来啊。”

    女子温暖的声音响在嬴抱月耳边。

    等她真的长大后,已经成为人神的女子抚摸着她的头。

    “阿月,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墨和沧海,但那两人对南北方而言都是必须的,答应我,不要太为难他们好吗?”

    人神是最强大的,但人神只有一个。

    许多高阶修行者都会排除异己,打击新的有天赋的年轻人的出现,但林书白与之相反,她一直十分重视培养天阶修行者,更重视对其他神子的扶植。

    嬴抱月伏在被子中,忽然哽住。

    “我的小阿月,大秦太大啦,师父一个人守不过来啊。”

    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的哄她睡觉的话,此时此刻深深击打着嬴抱月的心。

    大秦帝国幅员辽阔,只有一个最强的人无法守护过来,需要许多的强者一起守护四方。

    对于林书白而言,多名强者的存在远比只有一名最强者的存在重要。

    一直都是如此。

    事实证明也的确是如此,人神陨落之后,这七年来整个大秦帝国虽然崩裂,但各国尚且安然无恙的神子们都守住了各自的国家。

    能让林书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坚持不向其他神子求助,嬴抱月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林书白判断,她如果向其他神子求助,会给其他神子也带来危险。

    如果八人神中的大部分神子都出事,那么整个山海大陆修行界才是彻底完了。

    可是……

    嬴抱月死死攥紧双拳,她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为什么林书白不愿让其他修行者接触到任何真相?为什么要将所有消息都牢牢捂住?

    如果是担心姬墨和许沧海等人直接插手陷入战斗发生危险,可慕容音藏身于云首峰上,本身所处的环境十分安全,她就算得到消息也不会参与战斗,为什么就不能透露蛛丝马迹让她知道呢?

    从慕容音之前的叙述中,嬴抱月隐约察觉到她师父居然好像有些恐惧。

    言语中连用两个绝对,生怕慕容音的风法靠近。

    可就算慕容音的风法被人察觉,也很难被人追查到她的位置。

    慕容音本来是最后一个可能得知真相,让后人抓住凶手把柄的人,

    她的师父到底在害怕什么?

    看着被子下嬴抱月颤抖的肩头,慕容音在心中叹了口气。

    “抱月,我原本也不理解你师父的做法,”慕容音轻声道,“我也恨过她。”

    恨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自己,固执地非要一个人承担。

    但就在默默守护嬴抱月的这半年内,慕容音却渐渐发现,自己好像能够明白林书白当年为什么这么做了。

    “嬴抱月,你师父曾和我说过一句话。”

    慕容音轻声道,“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嬴抱月怔怔抬起头。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因为这是她穿越过的世界里流传的一句话。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句话的上一句是“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意思是与邪恶的敌人战斗的时间长了,必定因为过多的关注和了解,让自己也成为像对方那样的人。

    可不知为何,嬴抱月隐隐觉得山鬼在这里提起这句话,并不是这个意思。

    “看来你明白,”慕容音笑了笑,“这句话原本是说与恶人战斗自己也容易堕落,但这七年来,我却渐渐察觉到书白当年和我提起的这句话,还有另一种理解。”

    嬴抱月忽然心跳加速。

    慕容音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轻声道。

    “当你注视着恶人之时,恶人也会看向你。”

    嬴抱月心中一震。

    “不知道,就不会被注视。”

    慕容音轻声道,“如果知道,就会被发现。”

    嬴抱月的手臂也颤抖起来,慕容音抓住她的手臂,指尖同样微微颤抖。

    “抱月。”

    慕容音轻声道。

    “你师父当年,是在保护我。”

    “从一股专门针对修行者的力量中保护我。”

    在这七年的追查中,她渐渐发现林书白当年面对的是一个多么神秘莫测又可怕的对手。

    危险到那个对手,一旦被人察觉其存在,察觉到的人就会有危险。

    那个人就和她一样,有着可以观测整个世界的能力。

    “那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股专门针对修行者的势力,暂且将其称之为‘他’。”

    谁也不知道他在策划着什么,但那个人显然很自信,很享受在幕后操纵一切的快感,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棋子在没有自我苏醒前是安全的,不管境界多高在他眼中都一概没有威胁,可一旦有棋子察觉到他的存在,就会视作威胁,然后被抹杀。

    凡得知,必有危险。

    这就是她的师父当年面对的对手。

    嬴抱月躺在黑暗之中,只觉眼前仿佛真的展开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只巨大黑手在其中扭动。

    “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艰难地开口,“是我师父当年第一个发现了那个‘他’,然后就被抹杀了?”

    “不。”

    慕容音忽然摇了摇头,“我认为第一个发现那个存在的人并不是书白。”

    注视着怀中少女的眼睛,她轻声道。

    “林抱月。”

    “第一个发现那个人的,应该是你。”

    临近卷尾太卡了呜呜,第二章00:40后再来看哈朋友们

    “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尼采《善恶的彼岸》

第五百一十三章 察觉

    为什么师父不找其他八人神商量?为什么不向其他神子求助?

    只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人承担一切吗?

    不,绝对不是如此。

    每个天阶修行者的生命都并不只属于自己。

    嬴抱月咬紧牙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每个天阶修行者都已经戴上了王冠,天阶所处的位置让每个人都身负着巨大的责任,轻易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虽然嬴抱月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但她相信她在死之前一定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没有枉顾自己的性命。

    她能如此,养育她长大的林书白更是如此。

    林书白绝不会浪费自己的性命,她选择不向其他神子求助,除非会发生比她一个人身陷危险更可怕的事。

    什么事,会更可怕?

    嬴抱月缩在柔软的绒被之中,忽然浑身发起抖来。

    比死一个更可怕的,是死八个。

    她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我的小阿月,快快长大吧,等你成为神子,就可以守护一方了。”

    “大秦太大啦,师父一个人守不过来啊。”

    女子温暖的声音响在嬴抱月耳边。

    等她真的长大后,已经成为人神的女子抚摸着她的头。

    “阿月,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墨和沧海,但那两人对南北方而言都是必须的,答应我,不要太为难他们好吗?”

    人神是最强大的,但人神只有一个。为什么师父不找其他八人神商量?为什么不向其他神子求助?

    只是因为她想要一个人承担一切吗?

    不,绝对不是如此。

    每个天阶修行者的生命都并不只属于自己。

    嬴抱月咬紧牙关。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每个天阶修行者都已经戴上了王冠,天阶所处的位置让每个人都身负着巨大的责任,轻易用自己的性命冒险是极不负责任的行为。

    虽然嬴抱月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是怎么死的,但她相信她在死之前一定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没有枉顾自己的性命。

    她能如此,养育她长大的林书白更是如此。

    林书白绝不会浪费自己的性命,她选择不向其他神子求助,除非会发生比她一个人身陷危险更可怕的事。

    什么事,会更可怕?

    嬴抱月缩在柔软的绒被之中,忽然浑身发起抖来。

    比死一个更可怕的,是死八个。

    她忽然想起师父曾经和她说过的话。

    “我的小阿月,快快长大吧,等你成为神子,就可以守护一方了。”

    “大秦太大啦,师父一个人守不过来啊。”

    女子温暖的声音响在嬴抱月耳边。

    等她真的长大后,已经成为人神的女子抚摸着她的头。

    “阿月,我知道你不喜欢阿墨和沧海,但那两人对南北方而言都是必须的,答应我,不要太为难他们好吗?”

    人神是最强大的,但人神只有一个。

    许多高阶修行者都会排除异己,打击新的有天赋的年轻人的出现,但林书白与之相反,她一直十分重视培养天阶修行者,更重视对其他神子的扶植。

    嬴抱月伏在被子中,忽然哽咽住。

    “我的小阿月,大秦太大啦,师父一个人守不过来啊。”

    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的哄她睡觉的歌谣,此时此刻深深击打着嬴抱月的心。

    大秦帝国幅员辽阔,只有一个最强的人无法守护过来,需要许多的强者一起守护四方。

    对于林书白而言,多名强者的存在远比只有一名最强者的存在重要。

    她一直都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人神陨落后,这七年来大秦帝国虽然分崩离析,但各国尚且安然无恙的神子们都守住了各自的国家。

    能让林书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坚持不向其他神子求助,嬴抱月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林书白判断,她如果向其他神子求助,会给其他神子也带来危险。

    如果八人神中的大部分神子都出了事,那整个山海大陆修行界才是彻底完了。

    可是……

    嬴抱月死死攥紧双拳,她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不让其他神子帮忙就算了,可为什么林书白甚至不愿让其他修行者接触到任何真相?

    许多高阶修行者都会排除异己,打击新的有天赋的年轻人的出现,但林书白与之相反,她一直十分重视培养天阶修行者,更重视对其他神子的扶植。

    嬴抱月伏在被子中,忽然哽咽住。

    “我的小阿月,大秦太大啦,师父一个人守不过来啊。”

    这句话她从小听到大的哄她睡觉的歌谣,此时此刻深深击打着嬴抱月的心。

    大秦帝国幅员辽阔,只有一个最强的人无法守护过来,需要许多的强者一起守护四方。

    对于林书白而言,多名强者的存在远比只有一名最强者的存在重要。

    她一直都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人神陨落后,这七年来大秦帝国虽然分崩离析,但各国尚且安然无恙的神子们都守住了各自的国家。大秦帝国幅员辽阔,只有一个最强的人无法守护过来,需要许多的强者一起守护四方。

    对于林书白而言,多名强者的存在远比只有一名最强者的存在重要。

    她一直都是打心眼里这么认为。

    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人神陨落后,这七年来大秦帝国虽然分崩离析,但各国尚且安然无恙的神子们都守住了各自的国家。

    能让林书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坚持不向其他神子求助,嬴抱月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林书白判断,她如果向其他神子求助,会给其他神子也带来危险。

    如果八人神中的大部分神子都出了事,那整个山海大陆修行界才是彻底完了。

    可是……

    嬴抱月死死攥紧双拳,她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不让其他神子帮忙就算了,可为什么林书白甚至不愿让其他修行者接触到任何真相?

    能让林书白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坚持不向其他神子求助,嬴抱月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那就是林书白判断,她如果向其他神子求助,会给其他神子也带来危险。

    如果八人神中的大部分神子都出了事,那整个山海大陆修行界才是彻底完了。

    可是……

    嬴抱月死死攥紧双拳,她有一点还是想不明白。那就是不让其他神子帮忙就算了,可为什么林书白甚至不愿让其他修行者接触到任何真相?

第五百一十四章 怀疑

    晨光熹微,落在洞口女子好看的眉眼上,嬴抱月顿时晃了晃神。

    她将手放到慕容音的手心,慕容音笑了笑,牵着她走出了洞府。

    两人离开山洞,慕容音带着嬴抱月向湖边的龟背石处走去。

    今日是个大晴天,日光照在冰湖的冰面上,晶莹剔透。嬴抱月跟在慕容音身后,看着前方的身影,她忽然觉得山鬼好像有什么地方和昨日有些不同。

    可是什么地方不同?

    两人晨起后都梳洗过,因为嬴抱月身上的旧衣已经破烂不堪,慕容音特地找出了林书白的旧衣给她换上,随后自己也换了一身衣裳。

    虽是新衣,但慕容音身上的衣衫和她昨日所穿的款式颜色都没有什么不同,她依然是白衣似雪,仙气飘飘。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呢?

    嬴抱月绞尽脑汁地想着,就在快要走到龟背石边之时,她忽然恍然大悟。

    慕容音今日和昨日不一样的地方,不是衣衫,而是头发。

    昨日初见之时,山鬼只是简单地披散着满头绸缎似的乌发,头上没有佩戴丝毫珠玉发饰。

    可今日她挽起了满头乌发,露出了优美的后颈,一枚白玉发簪插在她的发髻中,散发出柔和的光辉。

    只是盘起了发髻,就让她看上去和昨日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盯着我脖子看做什么?”

    慕容音走到龟背石边站定,转过身无奈地看了一眼盯着她目不转睛的嬴抱月。

    “我还以为我后背要着火了。”

    “抱歉,”嬴抱月一愣,回过神来,“我、我只是觉得你盘头发很好看。”

    “是吗?”

    慕容音绕了绕发尾的碎发,笑了,“谢谢。”

    嬴抱月一怔,忽然察觉到她之所以觉得慕容音和昨日不一样,不光是因为对方的发型变了,还因为慕容音身上的气场也发生了改变。

    昨日她一人坐在龟背上时,整个人都和这座雪山一般清冷,遗世而独立。

    可一夜过去,她整个人身上的气息都变得柔和了许多,就像她头上的簪子一般,润泽晶莹,没有了那股子压抑感,整个人仿佛解脱了一般。

    “你还盯着我看,”慕容音苦笑道,“就算你再盯着我看,关于你师父的事,我也不会再和你多说什么了。”

    嬴抱月回过神来,“你不愿意告诉我,我可不可以自己猜呢?”

    “猜什么?”

    慕容音蹙眉。

    “当然是猜幕后黑手是谁。”

    慕容音的嘴是很严没错,但嬴抱月觉得在解咒之前应该还能套出点话来。

    “慕容音,我不信你自己没有猜过什么人最可能下黑手。”

    嬴抱月盯着她的眼睛,“说吧,八人神,你怀疑过谁?”

    慕容音僵了僵。

    看到对方的反应,嬴抱月心里有数了。

    慕容音果然也怀疑过八人神。

    谈到谋害少司命和大司命的凶手,八人神首当其冲拥有最大嫌疑。

    因为在偌大的山海大陆,谈到“单兵”作战的实力,也就只有这几个人有能力对人神造成威胁。

    之前刚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嬴抱月之所以不愿意为了解咒靠近剩下的几位神子,就是因为她怀疑凶手就在那几人之中。

    她不愿为了苟且偷生去讨好害她师父的凶手。

    可随着这半年重新融入修行界,她渐渐发现事情没有简单。

    每一位神子,都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个体。

    “你虽然怀疑过其他几位神子,但你无法调查他们的事,对他们不够了解,”嬴抱月望着慕容音轻声道。

    每个神子都有结界护身,同为等阶二的慕容音的风法能查出来的信息十分有限。

    因为神子隐藏自我的能力太强,很少有人能够了解神子真正的个性,哪怕是他们身边的亲人,恐怕都不清楚。

    “你怀疑谁,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分析,”嬴抱月注视着慕容音的眼睛,“我大概是唯一了解剩下所有神子的人了。”

    慕容音虽然也是八人神之一,但她所处的环境与世隔绝,如果林书白没有和她详细地提起过,她就应该不知道其他神子的事。

    但她不一样,她从小在师父身边长大,和每个神子都打过交道,也旁观过所有的位阶之战,有些事她忘记了,但很多事她还记得。

    慕容音心房一颤,她虽然已经做了决定,但不得不说,嬴抱月这个提议十分诱人。

    嬴抱月和自己这个下不了山的神子不同,是真正意义上曾经当过八人神的修行者。

    她的确知道很多嬴抱月不知道的情报,但要论神子之间的秘闻,还真的得问嬴抱月。

    如果此时交换一些情报,她也许真的能在最后时刻接触到那个答案。

    “大部分的神子,其实都已经被我排除了。”

    慕容音闭了闭眼睛,轻声开口,“我首先怀疑的人是姬墨。”

    啊……果然如此。

    嬴抱月呆了呆,顿时想起在初阶大典上山鬼和姬墨的隔空大战,心有余悸。

    那两人当时的架势简直就是都想弄死对方,从没见过面还能互相仇视如此,也算是厉害。

    “那姬墨的怀疑排除了吗?”

    “没有,”慕容音撩了撩头发,“他是唯一一个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没排除的。”

    啊这……

    “初阶大典那次,我本想试探试探他,却没能做到什么,”慕容音淡淡道,“那一击我积攒了七年,本想着至少要断他一条胳膊。”

    这……叫作试探?

    嬴抱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对了,初阶大典那一次谢谢您帮我出头,”虽然心中吐槽不已,但嬴抱月还是立即躬身向慕容音道谢,“我昨日应该一见面就和你说的。”

    初阶大典那一场隔空对战,是山鬼第一次出手直接庇护她。

    当时如果不是山鬼出手,想要当场杀了她的姬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用谢,毕竟我也不是只为了救你,”慕容音毫不在意道,“我和姬墨积怨已久,准备七年也主要是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这个她倒是也察觉出来了,嬴抱月苦笑不已,不过她非常理解慕容音的心情。

    山海大陆上如果有反姬墨联盟,她们两人一定能携手作战。

    “姬墨就先不谈了吧,”嬴抱月道,“他的确一时半刻也摆脱不了嫌疑。”

    “除了姬墨外,你还怀疑谁?”

    慕容音沉默了一瞬,“也只能是那个人了吧?”

    她抬起头,望着嬴抱月的眼睛。

    “西戎国师,云中君。”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迷局

    嬴抱月心头一震,抬起头直直望着慕容音。

    “在姬墨之后,我怀疑过很多人。”

    之所以将云中君列为最后的人选,其实不仅是因为他是西戎国师,她更多的是靠排除法。

    慕容音站在雪地上,抬眼望向连绵的山岭,“我怀疑过东方仪。”

    越是离林书白越近的人越可能谋害她,而东方仪当年在八人神中和林书白走得算是很近的。

    可东吴已经失去了兽神,东方仪濒临退境自顾不暇,已经到了要挑选继承人的境地,实在不可能向林书白出手。

    东方仪的嫌疑被排除。

    “我怀疑过中唐国师。”

    慕容音继续道。

    可中唐国师是八人神中存在感最低的一个,低到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提起,连他的封号都不会有人记得。

    中唐国师,在八人神中封号湘君。

    这位湘君在八人神也是十分神奇的存在,之所以他身为神子却能存在感那么低,就是因为他在众多国师之中,是话语权最低的一个。

    中唐的国家大事,这位基本上插不上什么手。

    “湘君他……”

    慕容音苦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湘君敢动书白,都不用其他人出手,宋斋会先灭了他吧?”

    嬴抱月点了点头,神情微妙,“别说动手,他刚一动念估计就会被琼华君发现。”

    中唐国师的存在感之所以低,就是因为中唐是一个重脑力胜过于重武力的国家。

    湘君虽然是国师,但在中唐的影响力远不及宋斋,说来虽然不好听,但这位神子在很早以前就被宋斋通过各种手段“驯服”了。

    这位基本上算是宋斋控制下的“打手”。

    宋斋多智近妖可不是徒有虚名,湘君敢轻举妄动,嬴抱月相信宋斋分分钟就能说服中唐王发动禁制灭了自家的国师。

    在宋斋的眼皮子底下,湘君绝不可能对林书白不利。

    “所以湘君的嫌疑也被排除了。”

    慕容音道,“之后我觉得嫌疑最大的是许沧海。”

    灵壁位于北魏长城段上,所以林书白最终是在北魏境内出的事,再加上许沧海在大司命死后的所作所为,他的嫌疑直线上升。

    嗯,这位的确是重量级。

    嬴抱月也怀疑过许沧海很长一段时间,尤其是在东吴发现许冰清身上有自己的神魂之时。

    “许沧海女儿的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慕容音看了嬴抱月一眼,“北寒阁和西戎有勾结,且应该参与过一部分当初谋害你的事。”

    嬴抱月点头,在北魏发生的事她没忘。

    “之后我腾出手后,会去一趟北寒阁。”

    许沧海虽然已成了废人,但北寒阁还在,有些事还是要解决的。

    尤其是保存过她神魂的地方,她必须亲眼去看。

    之前是为了急着参加高阶大典,嬴抱月没法过多追究,但许冰清还有拓跋容,她注定还是要再见上一次。

    “你清楚其中厉害就好,”慕容音道,“直到前不久,我都一直在怀疑许沧海。”

    然而许沧海却通过一种极其极端的方法摆脱了嫌疑。

    “可既然他已经散尽了功力,应该不是他。”

    慕容音呼出一口气,神情复杂。

    她没想到在八人神中向来最功利的许沧海会在宁古塔外做出那样一个选择,但既然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就不可能是他。

    能对林抱月和林书白下手的人,不说性情如何了,必然是极具野心之人,这样的人就算化成灰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力量,更别提散尽功力了。

    慕容音认为许沧海也许可能参与了什么,但至少他不可能是主谋。

    那么八人神中,就只剩下一个了。

    西戎国师,云中君。

    西戎人自然天然就具备头号嫌疑,禅院和淳于夜在这一段时间内所做之事更是将野心暴露无遗。

    然而……

    慕容音深吸一口气,她之所以说姬墨是她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还保留怀疑的人,就是因为她根本不认识云中君。

    八人神和小辈里面排出的战国六公子一样,出自西戎的修行者一开始都是拿来凑数的。

    云中君一直都躲在西戎,从未来过中原,更从未参加过位阶大典。

    对中原修行者而言,他就是个陌生的存在。

    慕容音倒是很想怀疑他,但问题就在于和此人相关的情报一点都无,她想怀疑都无从下手。

    更重要的是……

    此人并是不可说之人。

    之前是为了急着参加高阶大典,嬴抱月没法过多追究,但许冰清还有拓跋容,她注定还是要再见上一次。

    “你清楚其中厉害就好,”慕容音道,“直到前不久,我都一直在怀疑许沧海。”

    然而许沧海却通过一种极其极端的方法摆脱了嫌疑。

    “可既然他已经散尽了功力,应该不是他。”

    慕容音呼出一口气,神情复杂。

    她没想到在八人神中向来最功利的许沧海会在宁古塔外做出那样一个选择,但既然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就不可能是他。

    能对林抱月和林书白下手的人,不说性情如何了,必然是极具野心之人,这样的人就算化成灰都不会放弃自己的力量,更别提散尽功力了。慕容音认为许沧海也许可能参与了什么,但至少他不可能是主谋。

    那么八人神中,就只剩下一个了。

    西戎国师,云中君。

    西戎人自然天然就具备头号嫌疑,禅院和淳于夜在这一段时间内所做之事更是将野心暴露无遗。

    然而……

    慕容音深吸一口气,她之所以说姬墨是她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还保留怀疑的人,就是因为她根本不认识云中君。

    八人神和小辈里面排出的战国六公子一样,出自西戎的修行者一开始都是拿来凑数的。

    慕容音认为许沧海也许可能参与了什么,但至少他不可能是主谋。

    那么八人神中,就只剩下一个了。

    西戎国师,云中君。

    西戎人自然天然就具备头号嫌疑,禅院和淳于夜在这一段时间内所做之事更是将野心暴露无遗。

    然而……

    慕容音深吸一口气,她之所以说姬墨是她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还保留怀疑的人,就是因为她根本不认识云中君。

    八人神和小辈里面排出的战国六公子一样,出自西戎的修行者一开始都是拿来凑数的。

    云中君一直都躲在西戎,从未来过中原,更从未参加过位阶大典。

    对中原修行者而言,他就是个陌生的存在。

    慕容音倒是很想怀疑他,但问题就在于和此人相关的情报一点都无,她想怀疑都无从下手。

    更重要的是……对中原修行者而言,他就是个陌生的存在。

    慕容音倒是很想怀疑他,但问题就在于和此人相关的情报一点都无,她想怀疑都无从下手。

    更重要的是……

    此人并是不可说之人。

    此人并是不可说之人。

第五百一十六章 云中

    慕容音难掩心中的震惊,问道。

    “云中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晨光越来越明亮,站在云首峰峰顶,云雾从足底升起,可以看到极为壮观的云海。

    曙日初照,浮光跃金,嬴抱月注视着眼前被朝阳染得五彩斑斓的云海,视线有些凝重。

    “虽然我见过云中君,但我好像又没见过他。”

    慕容音听得呆住,“什么叫好像没见过?”

    “他就和当初那个硬塞给他的名号一般,”嬴抱月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像云一样。”

    云中君这个称呼虽然位列八人神之一,但和其他神子不同,这个称号显然不是大秦朝廷封的。

    像山鬼、东皇太一这样的封号,都是新的神子诞生并参加完位阶大典后,嬴帝亲自为新的神子册封的。

    可大秦朝廷再疯狂也不可能册封一个西戎人,所以严格意义上而言,西戎国师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八人神,只是因为境界相同与其他神子一起并称了而已。

    云中君这个封号,当然不是嬴帝挑选的。

    当年发现西戎出现了一位等阶二的修行者时,《九歌》中还未使用过的神灵封号总共还剩下四个,分别是少司命、湘夫人、山鬼和云中君。

    其中《九歌》所祀诸神中,少司命排序靠前,且其为执掌人间子嗣及孩童命运的神灵,这样的神名中原修行者自然不愿意放到杀人如麻的西戎人身上,湘夫人和山鬼在古籍记载中又都是女性神灵,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给男修用,最后剩下来的称号就只有一个云中君。

    于是有修行者开始用“云中君”这个称号来代称西戎国师,后来又因为西戎国师的名字一直都没搞清楚,这个说法渐渐传开,最终西戎国师就成为了众人口中的“云中君”。

    某种意义上,这和淳于夜那个“鬼华君”称号的由来倒是十分相似。

    虽然一开始是误打误撞,却莫名地与真人相贴合。

    “像云一样?”

    慕容音怔怔看着脚底下的云海,“什么意思?”

    “我虽然见过他,他那个人也的确站在战场上,身上的气息也的确是神子的气息,但他整个人却像是不在那里一般。”

    嬴抱月注视着眼前的云海,蹙紧眉头。

    山峰上云雾相幻化,似海非海,意象万千。

    就宛如她当初在战场上见到的那个男人一般。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形容那种感觉,”嬴抱月深吸一口气,“他人虽然站在那里,但却就像个空壳子一般。”

    “人直挺挺站在大地上,但总觉得下一刻他能就像一团云雾一般,被瞬间打散。”

    “他的眼睛里,没有情绪,没有喜怒哀乐,也没有高阶修行者的深邃之感。”

    “如果不是气息的确是等阶二的气息,我恐怕会觉得当时出现在战场上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操纵的纸人傀儡。”

    慕容音听嬴抱月的描述听得毛骨悚然。

    嬴抱月的说法虽然含糊,但一股邪异感就已经扑面而来,她仿佛能看见一个单薄如纸人的修行者站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你的画面。

    “所以唯独这个人,我无法告诉你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嬴抱月看向自己的掌心。

    西戎国师,云中君。

    这个人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所有形象都不像是真的,即便你见过他,也从他身上什么都不到。

    如果说一般的神子是用气息和屏障将自己隐藏得很深,云中君给人的感觉却是“单薄”。

    没错,就是单薄。

    在战场,他真的就像是个纸人牌子一般,只是树在那里,却什么都不做,你也什么都看不到。

    不光中原人看不到,西戎人也一样看不到。

    “之前银蝉卫曾经俘虏过一位西戎的天阶修行者,”嬴抱月道,“我亲自带人审问了他。”

    能抓到活着的天阶修行者的机会十分少见,她准备用些手段,就算下点药也要套出些情报来,结果她还没用药,就发现那位天阶修行者体内有着极为严重的蛊毒,自他被捉后就开始发作,人还没问就要死了。

    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救了回来,但当时如果不是她正好就在现场,那位天阶应该当场就会暴毙,哪怕晚上一会儿,都药石难救。

    但即便命救了回来,那个天阶也丧失了功力,整个人逐渐变得痴痴傻傻,她用了催眠的法子,才赶在人完全傻掉前问了几个问题。

    其中一个问题就是,西戎国师叫什么名字?出身和师承何处?

    “你问出什么来了么?”

    慕容音难得急切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嬴抱月摇头,神情复杂,“那个天阶说他也不知道,他没有直接和国师说过话,也没见过对方的脸。”

    “这不可能!”慕容音脱口而出,“这人在说谎!”

    若是其他修行者倒也罢了,但唯有等阶二的神子才有资格号令等阶三的天阶。指挥本国的天阶修行者,是神子的使命,每个天阶修行者和神子之间都是最紧密的上下级关系,不可能一个国家的天阶都没见过自家的神子。

    “他没说谎,”嬴抱月苦笑一声,“你要相信我问人的手段。”

    “况且此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她看了慕容音一眼,“后辽的天阶不是也不知道你这位神子的模样和出身么?”

    慕容音噎了一噎,但旋即开口,“我的情况不一样。”

    她不用见面就能和天阶交谈,且不用担心有人冒充或者情报泄露,西戎国师能做得到吗?

    更关键的一点是,她成为后辽国师后,后辽就再也没有起大规模的战事,她并不需要和御祷省内的天阶保持非常密切的关系。

    一旦爆发战争,慕容音很清楚,她的身份很可能就会瞒不住了。

    可西戎全民皆兵,不光和长城内六国打,各部落之间也连年征战,在这种情况下,云中君居然还能隐藏自己的身份?

    “我不用打仗,可云中君要打。”

    慕容音盯着嬴抱月的眼睛。

    “就算他能藏得住,但一个永远不露脸的神子,真的能在崇尚武力的西戎人中得到威望吗?”

第五百一十七章 手段

    “以常理而言自然是不行,”嬴抱月轻声道,“但你别忘了,西戎国师是靠什么出名的。”

    慕容音浑身一震,失声道,“你是说,邪术?”

    嬴抱月点头。

    云中君出现在西戎后,曾经一度一蹶不振的西戎邪术重新再次壮大起来。

    想起那种居然能让天阶修行者变得痴傻的蛊毒,嬴抱月目光微寒,“我怀疑他会一些不太正常的东西。”

    长久以来,像是诅咒、邪术、蛊毒这样的东西,一般都在更加湿热的南方的盛行,北方很少见到这种东西。

    直到上辈子死之前,除了那个西戎天阶的那一次,嬴抱月从没在北方发现过蛊毒。

    西戎以往擅长的是巫蛊,可巫蛊和蛊毒并非一个体系,巫蛊并不给人下毒,而是更接近于通灵。

    每个西戎部落内都有会大巫,大巫有通灵能力,联络神灵、祖灵、精灵、鬼灵诸界,为人间沟通、问难、消灾,地位十分神圣,并非都是做脏事的,传说最厉害的西戎大巫甚至能够“绝地天通”,预言未来,某种意义上比神灵还神。

    由此可见,建立在这般基础上的西戎邪术也不是一开始就非常邪门,绝地天通也只是沟通天地的另一种理想状态,只因和中原的功法走得不是同一条路,被鄙夷地称之为“邪术”。

    可就在嬴抱月重生后,她遇见的那些诡异的西戎杀手、手段多样的淳于夜和乌禅胥等人,以及西戎人暗地里操纵北魏王一事,各种事情加在一起,嬴抱月发现西戎变得比她死之前更加邪门。

    现在的西戎邪术,可真是不愧于“邪术”之名了。

    以往的西戎,可没有那么多的修行者擅长禁术。

    建立一个修行体系和创造一门新的剑法一样,并非一般修行者能做到的,哪怕是天阶修行者,最多也只是能按着现有的路子走下去。

    这世上只有一个嬴帝,嬴抱月不认为像嬴帝这样自己等阶三却能构想出等阶一的修行方式的天才能随随便便再出一个。

    所以西戎修行界变成这般模样,如果说没有唯一神子云中君的引导,鬼都不会相信。

    淳于夜会的那些手段,到底是什么人教给他的?

    淳于夜的师父是谁?

    乌禅胥的师父又是谁?

    能教出天阶修行者的人,一般其境界也不会低于天阶。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两人都是云中君的弟子。

    嬴抱月眯起眼睛。

    淳于夜会的禁术已经够离谱了,如果云中君真的是他的师父,那么他本人所掌握的禁术只会更加可怕。

    “不正常的东西……”

    慕容音打了个寒噤,“那你觉得他到底擅长什么?”

    嬴抱月沉吟一声,“你听说过小世界吗?”

    “小世界?”慕容音一愣,“不是阵法和诅咒么?”

    她送给林书白的婚书被人篡改了阵法,嬴抱月身中诅咒,这一切如果都是云中君的阴谋,那么他应该极其擅长阵法和诅咒才对。

    “我不觉得他擅长阵法和诅咒,”嬴抱月摇了摇头,“至少他十几年前不是很擅长。”

    之前她镇守永夜长城的时候,利用阵法让侵扰边境的西戎骑兵很是吃了一番苦头,但不管吃了多大的亏,西戎人却始终没能拿出破解方法来。

    根据林书白对云中君在战场上的表现的回忆,诅咒暂且不论,这个人至少的确不擅长阵法。

    阵法一道和其他本事不同,极吃天赋,不是想学就能学会,更不是境界上升这方面的本事就会上升。

    云中君如果十几年前不擅长,现在很大概率依旧不擅长。

    这也是嬴抱月无法直接怀疑此人的一个原因。

    她现在都还记得刚穿回来的时候附着在棺材盖上的阵法,其精密诡异绝不是一般人能画出来的。

    “不擅长……”

    慕容音喃喃道,“那小世界又是怎么回事?”

    作为全大陆的观察者,她倒是的确听说过这么一种禁术,但比起禁术,这个“小世界”更像是纯粹的市井传说,是民众们对修行者本领的一种猜想。

    和普通的功法不同,小世界是完全由修行者自身造出的一个世界,能够将其他修行者卷入其中让其进入其中。这一点和阵法中的幻境有些相似,但和只是模糊修行者五感的幻境不同,按照民间话本子里所写,小世界能真的能实现修行者位置上的“移动,”将修行者从一个地方带到另一个地方。

    “之前我从一些西戎俘虏里听说,西戎国师能做到缩地成寸。”

    “缩地成寸?”慕容音一怔,“那不是阵法吗?”

    缩地成寸可以无视距离的束缚,即使时百里之遥,也能在片刻之间到达。

    按照太祖皇帝留下的手札,靠阵法可以达到这个效果,只是这种阵法对施术者的要求太高,至今还无人绘制成功。

    慕容音听得糊涂了,云中君到底擅不擅长阵法?

    “是阵法,但云中君不太可能绘出这个阵法,”嬴抱月道,“所以我怀疑他是不是掌握了小世界。”

    慕容音有些无语,“这个猜测比云中君擅长阵法更加不切实际好么?”

    她发现嬴抱月和林书白一样,也有着想问题天马行空的一面。

    “的确如此,”嬴抱月笑了笑,“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些俘虏本身被骗了。”

    毕竟人的眼睛是会骗人的,想骗低阶修行者更是容易,也许云中君只是通过简单的幻术迷惑了那些兵士,让那些兵士以为他有这般大能,从而树立起了自己的威信。

    “他要是会这些东西,的确能够树立起威信。”

    至少足够唬人。

    听完嬴抱月的解释,慕容音心中的疑惑淡了淡,“那你觉得,书白的死,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嬴抱月沉默了一瞬,“如果是他,我有一件事无法想明白。”

    “什么事?”慕容音紧张起来。

    “那就是,如果是他的话,他怎么能把师父叫出去呢?”

    嬴抱月攥紧双拳,按照慕容音等人所说,在登上长城前林书白曾经去见了一个人,并和其发生了战斗。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幕后黑手。

    但如果这个人是云中君,嬴抱月不认为林书白会在那个敏感时刻孤身一人去见他。

    如果那个人是大秦暗桩,可以通过暗号叫林书白出来,但云中君做不到这一点,他西戎国师的身份只会让她师父高度警惕。

第五百一十八章 暗号

    “不能把书白叫出去?”

    慕容音怔了怔,问道,“如果云中君说要见书白,书白不会去吗?”

    “不会。”

    嬴抱月摇头,肯定道。

    “为什么?”

    虽然说两国交战,主帅私下见面的确不太可能,但慕容音不明白的是嬴抱月为何能如此笃定。

    “因为如果换做我,我是不会去的。”

    嬴抱月目光认真,“两国交战,主帅见面是大忌,更何况师父从来不会单独去见西戎人。”

    西戎邪术变化多端无孔不入,秦军中早就有规定,不可单独去见西戎高阶修行者。她师父是规则的制定者,自然也不会去违反规则。

    慕容音睁大眼睛,也认真起来,“那如果云中君手上有书白的什么把柄呢?”

    以常理而言,林书白的确不会去单独见云中君。但凡事无绝对,西戎人诡计多端,难免会使用手段。

    林书白是极重感情的人,如果云中君真的拿捏了她的弱点,难免不会让她一时冲动。

    嬴抱月瞥了慕容音一眼,“我死了,清远和安歌在南楚,你又在山顶上,云中君手里会有什么引诱师父的大把柄?”

    慕容音噎了一噎,“你……”

    有人会这么干脆利落地说出自己已经死了吗?

    虽然的确是事实。

    嬴抱月说得没错,至少在人选方面,云中君当时是抓不到什么能威胁林书白的人质。

    “可万一他拿另一件事来诱惑书白呢?”

    慕容音深吸一口气,“比如说你的死因。”

    嬴抱月瞳孔微微收缩。

    慕容音凝视着嬴抱月的双眼,心中微微叹息。

    比起在南楚的儿女,比起自己的性命,那一段时间林书白最在乎的事就是林抱月的死因,如果云中君声称手上握有关于林抱月之死的情报,哪怕只是几句暧昧不清的说法,林书白恐怕都会为之亲赴虎穴。

    “那也不可能。”

    然而嬴抱月沉默片刻,仍然是摇头。

    “与虎谋皮并不明智,如果敌方用情报来引诱,答应对方的条件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并不是我和师父惯用的手法。”

    “那你们会怎么做?”慕容音愣了愣。

    “如果云中君真的敢向师父提起他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师父根本不会一个人去见他,”嬴抱月眯起眼睛,“对付想要用情报来交易的人,这种方式可行不通。”

    “那该怎么做?”

    慕容音一头雾水。

    “当然是活捉之后再审问,”嬴抱月朝慕容音微微一笑,“把人抓来,那情报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是活捉后审问而是活捉后拷打吧……

    慕容音浑身一激灵,第一次觉得嬴抱月笑得有点恐怖。

    “那要是人抓不来怎么办?”

    慕容音继续问道。

    “那就杀了他。”

    嬴抱月淡淡道,“一时杀不了就一直追杀,总之不能答应对方的条件。”

    慕容音听得呆住。

    “在战场上,被人威胁的情况很常见,”嬴抱月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比如之前西戎人在开战前,就曾将抓来的大秦百姓像羊群一般绑在阵前驱赶着做人质。”

    慕容音心中发凉,声音不禁颤抖起来,“那你们会怎么做?”

    嬴抱月微微垂下视线,“我们会派最好的神射手,敢在西戎驱赶前,将那些人全部射杀。”

    慕容音这下全身都冰凉。

    不过她也终于明白了这对师徒有多生猛。

    武将的世界和普通修行者的世界并不相同。

    林书白也好,林抱月也好,都绝不会受人威胁。

    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云中君能够通过诡计将林书白引诱出去的情况了。

    “那会不会有可能是他装成了什么人呢?”慕容音咬了咬唇,“比如伪装成了暗桩来接头?”

    “暗桩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暗号,”嬴抱月道,“那些暗号每个人都不一样,除了陛下之外就只有我师父知道。”

    “啊,对了,这里面的陛下不包括嬴昊。”

    嬴抱月淡淡道,“西戎暗桩的暗号没有书面记录,当年是全都记在陛下和师父的脑子里,暗号数量庞大,就算陛下死之前有那个力气教嬴昊个三天三夜,以他的水平他也背不下来的。”

    这大概是二世皇帝被损得最惨的一次……

    慕容音不禁问道,“可那些暗号之后怎么办,要怎么传给二世皇帝?”

    “只能靠我师父一点点教给他,”嬴抱月道,“这也是陛下留给我师父苦差吧。”

    慕容音听明白了,嬴抱月口中的陛下永远是只指太祖皇帝嬴帝一人。

    “陛下驾崩一年后嬴昊就死了,才一年的时间,估计他也没背下几个暗号。”

    慕容音蹙眉,“那么那些暗号就只有你师父一人知道了?”

    嬴抱月点头,“我只知道零星几个,其他大部分都掌握在师父手中,除此我们之外,恐怕就只有那些暗桩自己知道各自的暗号。”

    “可那样的话,”慕容音忽然一怔,“你师父她已经……不在了。”

    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那些暗号现在难道已经……”

    “应该大部分都失传了吧,”林抱月握紧拳头,“师父就算要挑选继承人,也不可能将这些暗号教给别人。”

    这么重要的东西,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林书白只可能告诉自己最信任的人。

    她七年前已经死了,在当时的情况下,嬴抱月能想到的林书白能够托付此事的人,只有三个。

    那就是季大、林挽弓,再加上她面前的慕容音。

    可林挽弓当时能力不够,无法保存这些暗号,告诉季大和慕容音,几乎就等于告诉他们,自己准备去死了。

    慕容音姑且不谈,在黑虎军中干过的季大很清楚这些暗号意味着什么,在林书白将暗号告诉他的瞬间,他就能意识到不对劲,竭力阻止林书白要做的事。

    可如果告诉慕容音,她没有处理军中事务的经验,知道这些暗号本身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更不知如何于暗桩相处,反而会对她本人和整个情报线造成很大的危险。

    “所以说,书白她最后……就任由这些暗号消失了?”

    听着嬴抱月分析,慕容音愕然不已。

第五百一十九章 仪式

    “这些暗号,即便消失,也比泄露出去要好。”

    嬴抱月轻声开口。

    每一条后面,都是一个暗桩的性命。

    一旦泄露,这些人估计会遭遇比死更可怕的事。

    “那……那……”

    慕容音咬紧唇,“那如果没有了这些暗号,那些还在西戎的暗桩会怎么样?”

    “就那样一辈子呆在西戎,”嬴抱月平静道,“和长城内的联系就此斩断。”

    “不能回来么?”慕容音愕然不已。

    “他们回不来了,”嬴抱月道,“他们全都是大秦的叛贼,就算逃了回来,也没有人能证明他们的清白。”

    “怎么会这样……”

    慕容音如同置身冰窖,“那些暗桩大概有多少人?

    嬴抱月苦笑一声,“我很难说清楚有多少人,但上百人应该是有吧。”

    这人数是她根据黑虎军的减员人数推断的。

    “那些在长城外的暗桩,大部分都是从黑虎军中挑选的,混入了其他军队,然后被西戎人在城墙外俘虏。”

    “上百人……”

    慕容音喃喃重复道,她望向眼前嬴抱月平静的脸庞,心中发凉。

    “你都不难过么?”

    嬴抱月表现得实在是太过平静,平静到了让她看不过去的程度。

    慕容音知道武将对于兵士牺牲都已经司空见惯,但黑虎军是林书白的亲卫,对嬴抱月而言,也是相当于叔伯一辈般的人,这些人将一辈子顶着耻辱之名活在异国他乡,死后都无法洗刷污名。

    嬴抱月怎么能表现得这么平静?

    “要是在长城外的是你的银蝉卫,你还能这么说吗?”

    慕容音忍不住脱口而出,说完却又立即后悔自己口不择言,“抱歉,我……”

    “无妨,”嬴抱月摇了摇头,“你说的也是实话。”

    她和黑虎军接触的确较少,对黑虎军的感情的确和对银蝉卫不一样,但她也并非是对这些人冷漠。

    “我知道你气我的态度,但我的确很难说我应不应该为这些人感到难过,”嬴抱月轻声道,“因为,慕容音,长城内已经没有黑虎军了。”

    就和银蝉卫一样,黑虎军这一支军队,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慕容音一愣,忽然浑身僵硬。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原因吧?”

    嬴抱月轻声问道,“你应该看到了黑虎军是怎么没的。”

    是的,她看到了。

    慕容音心脏微微颤抖,就在林书白化为灵壁那一天,黑虎军为了帮她争取时间,死伤大半。

    林书白陨落后,残存的黑虎军不但没有被论功行赏,还因为皇帝驾崩于前未能及时“护驾”的原因惨遭清洗。

    季大带着最后一部分黑虎军逃了出来,那部分人一起散尽功力,最终消失于山野之间。

    不散尽功力的修行者是很容易被仙官根据真元气息追踪到,除了季大外,其他重伤的黑虎军兵士并没有能力自保,只能选择自废境界。

    于是黑虎军彻底消失了。

    正如嬴抱月所说,长城内已经没有黑虎军了。

    “如果说长城外的那些暗桩,是另外一支黑虎军的话,那些人至少还活着。”

    嬴抱月轻声道,“可长城内的这支,已经死了。”

    要么是阵亡在了沙场上,要么是作为修行者已经死了。

    慕容音闻言心中发颤。

    的确,这么一对比,真的很难说到底哪一种下场更悲惨些。

    曾经围绕着林书白的那群最勇猛的儿郎,要么是作为叛贼在长城外活着,要么作为忠臣死在长城上,要么是作为普通人藏身于山野间。

    慕容音忽然明白了嬴抱月眼中那近乎悲凉的平静。

    “那些兵,真的值得吗?”

    她不禁喃喃问道,“真的不会后悔吗?”

    “至少在成为黑虎军时,他们是觉得值得的,”嬴抱月轻声道。

    成为大司命的亲卫虽然是极尽荣耀之事,但谁都知道也是极尽危险之事。

    但那些儿郎还是如此选择了,成就了黑虎军的神话。

    这也是嬴抱月不愿意怀疑林书白死前去见的那个人真的是个暗桩的原因。

    因为这等于意味着,有一位黑虎军背叛了林书白。

    嬴抱月实在不愿意相信黑虎军中有这样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慕容音,你也别怪师父当年那么选择。”

    “当时的情况下,师父将这些暗号告诉谁都不合适,”嬴抱月轻声道,“能用好这些暗号的人只有她,如果她没了,这些暗号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知道你气我的态度,但我的确很难说我应不应该为这些人感到难过,”嬴抱月轻声道,“因为,慕容音,长城内已经没有黑虎军了。”

    就和银蝉卫一样,黑虎军这一支军队,也已经不复存在了。

    慕容音一愣,忽然浑身僵硬。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原因吧?”

    嬴抱月轻声问道,“你应该看到了黑虎军是怎么没的。”

    是的,她看到了。

    慕容音心脏微微颤抖,就在林书白化为灵壁那一天,黑虎军为了帮她争取时间,死伤大半。

    林书白陨落后,残存的黑虎军不但没有被论功行赏,还因为皇帝驾崩于前未能及时“护驾”的原因惨遭清洗。

    季大带着最后一部分黑虎军逃了出来,那部分人一起散尽功力,最终消失于山野之间。

    不散尽功力的修行者是很容易被仙官根据真元气息追踪到,除了季大外,其他重伤的黑虎军兵士并没有能力自保,只能选择自废境界。

    于是黑虎军彻底消失了。

    正如嬴抱月所说,长城内已经没有黑虎军了。

    “如果说长城外的那些暗桩,是另外一支黑虎军的话,那些人至少还活着。”

    嬴抱月轻声道,“可长城内的这支,已经死了。”

    要么是阵亡在了沙场上,要么是作为修行者已经死了。

    慕容音闻言心中发颤。

    的确,这么一对比,真的很难说到底哪一种下场更悲惨些。

    曾经围绕着林书白的那群最勇猛的儿郎,要么是作为叛贼在长城外活着,要么作为忠臣死在长城上,要么是作为普通人藏身于山野间。

    慕容音忽然明白了嬴抱月眼中那近乎悲凉的平静。

    “那些兵,真的值得吗?”

    她不禁喃喃问道,“真的不会后悔吗?”

    “至少在成为黑虎军时,他们是觉得值得的,”嬴抱月轻声道。

    成为大司命的亲卫虽然是极尽荣耀之事,但谁都知道也是极尽危险之事。

    但那些儿郎还是如此选择了,成就了黑虎军的神话。

    这也是嬴抱月不愿意怀疑林书白死前去见的那个人真的是个暗桩的原因。

    因为这等于意味着,有一位黑虎军背叛了林书白。

    嬴抱月实在不愿意相信黑虎军中有这样一个人。

    她深吸一口气,“慕容音,你也别怪师父当年那么选择。”

    “当时的情况下,师父将这些暗号告诉谁都不合适,”嬴抱月轻声道,“能用好这些暗号的人只有她,如果她没了,这些暗号的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五百二十章 坦荡

    “脱衣裳?”

    嬴抱月闻言不禁环视了一下四周这广阔的天地。

    冰湖边幕天席地,毫无遮掩,真可谓坦坦荡荡。

    饶是她足够胆大,也被这要求吓得有些迟疑。

    “嗯。”

    低头还在地上刻画着什么的慕容音头也不抬地道,“最好全脱了,不愿意的话只脱上半身也行。”

    那有什么区别吗?

    嬴抱月只能苦笑,“我能问一下,解咒为什么需要脱衣裳么?”

    她也并非不懂阵法一道,可从没听说过解咒要全脱光的。

    慕容音抬头看了她一眼,“诅咒和阵法不分家,你那么擅长阵法,应该知道人身上的诅咒是什么吧?”

    嬴抱月的确知道,某种意义上诅咒其实就是一种刻在人身上的阵法。

    “我要帮你解开你身上的阵法,总得让我看清才行,”慕容音站起身,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你不脱,我怎么看得清?”

    “可我也不是全身都是诅咒啊,”嬴抱月解下手腕上缠着的布条,朝慕容音露出手腕上鲜红的疤痕。

    “不是全身啊……”

    慕容音拉长道,瞥了一眼嬴抱月身上宛如藤蔓一般从手腕一直向小臂延伸而去的疤痕,冷笑一声,“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瞒我吗?”

    嬴抱月往下看,眼神有些心虚,“我……”

    “解咒一事极为不易,你身上的诅咒哪怕有一点细枝末节我没有看见,都会影响最终的结果。”

    “这个时候你还遮遮掩掩,你是想害你自己,还是想害我?”

    慕容音口气变冷,背过身去,“稍有差错,我们两人都会死在这里。”

    “对不起,”嬴抱月顿时愧疚起来, 但她目光微闪, 犹豫着开口,“不过,我这诅咒解起来真的很危险吗?”

    慕容音瞥了嬴抱月的手腕一眼,“危险当然是危险, 毕竟是最高级别的诅咒。”

    “不过就和破境一般, 修行者所做的事哪有百分百安全的,”慕容音挥挥手, “好了, 你到底脱不脱?”

    “等等,”嬴抱月捏紧自己的衣襟, 紧盯着她的眼睛, “那对解咒人有危险吗?”

    “有危险也是你更危险,你现在的境界和我相比可不是一般的低,”慕容音淡淡道,“我是神子, 天阶身上可是有避死禁制的, 如果对我有危险我早跑了。”

    那倒是。

    嬴抱月松了口气, 白虎神就在云首峰上, 如果慕容音会做危及自己的事, 白虎神肯定早就阻止她了。

    “没问题了吧?”慕容音蹙眉, “你能不能快点脱?”

    “等等, 还有一个, 你看我这咒真的可解吗?”嬴抱月抿抿唇, 将手腕直直伸到慕容音面前。

    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慕容音从始至终都没有好好打量过她手上的疤痕, 怎么就那么笃定能解开?

    就算她身上的诅咒来自慕容音亲手所制的婚书,但诅咒到了她身上的时候, 应该已经被篡改了大半,早已变得和婚书面面全非。

    慕容音真的不用仔细研究一下吗?

    嬴抱月低头看了一眼慕容音在地上画好的阵法,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出来这是个普通的屏障阵法,除了有几处小的修改外, 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解除红玉级诅咒的阵法, 这么简单的吗?

    “我说了可解就可解,如果你怀疑我的能力,为什么要登到山顶上来找我?”

    慕容音眉头微蹙,脸上浮起怒气。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 ”嬴抱月连忙辩解,“我只是想着, 如果解咒太费心费力,能不能先想办法帮我将这诅咒延缓?”

    “再多给我一年,哪怕半年的时间就好,”嬴抱月咬了咬牙,“那时候我自己也许就能想办法解决。”

    慕容音有些意外,瞥了她一眼,“你对你自己还挺自信的。”

    “你应该知道这诅咒只有等阶二才能解吧?”慕容音凝视着嬴抱月的双眼,“你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半年就能升到等阶二吗?”

    这比她当年牺牲了剑术一道后破境的速度还要离谱好吗?

    “一切皆有可能嘛,”嬴抱月苦笑,“也许到时候我能找到不升到等阶二也能解咒的法子呢?”

    “比如抓到了这个诅咒的始作俑者。”

    慕容音沉默一瞬,“那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见到他。”

    起码在没有升到等阶二之前不要见到此人。

    见了也没用,除了害死自己。

    她深深望了嬴抱月一眼,“你应该知道,不是制毒者,都能解毒。”

    的确如此。

    嬴抱月心情有些复杂, 真正顶级的毒药,基本上都是无解。

    不是制毒者都能解毒。

    同理,不是炮制诅咒者,都能解除诅咒。

    “你能仔细和我讲讲你的这个阵法吗?”

    嬴抱月目光落到地上的阵法上,“您准备怎么解开我的诅咒?有什么步骤?”

    “你不用操心那么多,”慕容音眼中划过一丝不耐,“你只要把上衣脱了,站到这个圈里来,之后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慕容音打断嬴抱月的话,直直注视着她的双眼,“你应该察觉到了吧,你身上这个诅咒不是你境界升高就能破解的。”

    嬴抱月僵了僵。

    慕容音望着她这个模样,在心中叹了口气。

    “别装傻,我当初制作那封婚书的时候,就是境界越强的人会受到反噬越强。”

    如同真正的套索一般,猎物挣扎得越剧烈,绳索就会套得越紧。

    放在修行者身上,就是境界越高,诅咒和修行者体内的真元神魂对抗得就会越剧烈,最终套索彻底收紧,猎物毙命。

    “你境界破得越快,你只会死得越快,”慕容音吐出一口气,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嬴抱月,“所以就算你自己成为神子,也解不开这个诅咒。”

    嬴抱月身躯一震,“成为神子也不行?”

    “没错,”慕容音深深注视着她的眉眼,解释道。

    “你身上这个诅咒本身已经具有了堪比等阶二的力量,如果你成为等阶二,你身上的诅咒将在你破境的瞬间达到反巅峰,你要在破境之时和这个同境界诅咒打个你死我活。”

    “但修行者破境之时本就元气大伤,所以这是一场没有胜算的仗。”

    慕容音轻声道,“没有任何人能赢得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解咒

    这是嬴抱月没有想到,她怔怔望着面前的白衣女子。

    之前李稷告诉她只有神子对她手上的诅咒有办法,她会一直想着如果自己能成为等阶二也许能自己解决。等阶二虽然很遥远,但那毕竟是她上辈子曾经触及到的境界,但再往上的境界,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了。

    再往上,是她上辈子都没摸到的门槛。

    可现在有人告诉她,即便她达到了上辈子所达到的高度,依然无济于事。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望着嬴抱月目光中的怔忡,慕容音叹了口气,“我既没本事给你延长时间,而你就算多抢了一段时间成为神子,也会在破境的瞬间死去。”

    她轻声道。

    “抱月,你想活下来,就只能让我现在给你解开这个诅咒。”

    寒风从冰湖边吹过,撩动嬴抱月耳边的碎发,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我明白你不喜欢向人求助,但你已经很努力了,”慕容音目光有些感慨,“事实上,按照我原本的预计,你应该撑不过等阶五。”

    嬴抱月身上诅咒加深最严重的那一次,就是她在东吴晋升神舞境的时候。

    那一次的风险,基本上等于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慕容音没想到嬴抱月会选择在中阶大典中就破境等阶五,她原本以为嬴抱月至少会等到高阶大典的时候再挑战。

    “我之前让挽弓带剑鞘过去, 其实就是想让他看着你, ”慕容音苦笑,“万一你有什么轻举妄动,就让他立即带你来西岭雪山。”

    但她没想到林挽弓看上去胆小,但居然和林书白一样, 在关键时刻胆大包天, 居然任凭嬴抱月自己在东吴突破了神舞境,等她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生生在云首峰峰顶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嬴抱月最终还是成功了, 可诅咒却已经深入骨髓。

    再加上之前她又突破了等阶四,连慕容音现在都难以预估嬴抱月身上的诅咒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你能撑到现在, 已经是个奇迹, ”慕容音伸手摸了摸嬴抱月的头,轻声道,“你已经不用再硬撑了。”

    林书白之前曾经说过,让她在林抱月回来之后, 不要太过干预林抱月的成长, 让林抱月一个人积聚力量。

    她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 但慕容音从未想过一个人居然能够成长到如此地步, 能从一无所有走到这般地步。

    慕容音自认为自己算是个冷情冷心的人, 更因为上辈子的成见对昭阳郡主没有什么好感, 但就在看着她的过程中, 慕容音发现, 她渐渐忘记了林书白的嘱托。

    她不再是因为林书白而去看着嬴抱月, 而是自己无法将目光从这名少女身上移开。

    慕容音抚摸着嬴抱月头发,尽量让声音变得柔和。

    “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走了那么远的路来见我,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慕容音的声音就像雪水一般沁人心脾,嬴抱月抬起头, 怔怔看着面前美得让人心颤的女子。

    “我知道我无法和你的师父相比,但至少现在, 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慕容音轻声道, “把我当成你的师父一般相信吧, 相信我可以救你。”

    嬴抱月指尖颤了颤,走入了雪地上圆形的阵法之中。

    “乖孩子,”慕容音笑了笑,目光落到嬴抱月胸前的衣带上。

    “都是女人, 你有什么好害羞的?白虎我已经打发走了,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你放心地脱吧。”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上衣的衣带。

    柔软的衣衫落到了雪地上。

    少女青竹般挺拔的身体出现在慕容音眼前。

    她却未能产生什么遐思,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收缩。

    “你……”

    慕容音注视着嬴抱月的身体,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

    慕容音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沉默片刻,轻声问道,“很疼吧?”

    “你境界越高,身上的诅咒就疼得越厉害吧?”

    嬴抱月抿了抿唇,别过头去,“我不疼。”

    慕容音的目光停在

    望着嬴抱月目光中的怔忡,慕容音叹了口气,“我既没本事给你延长时间,而你就算多抢了一段时间成为神子,也会在破境的瞬间死去。”

    她轻声道。

    “抱月,你想活下来, 就只能让我现在给你解开这个诅咒。”

    寒风从冰湖边吹过,撩动嬴抱月耳边的碎发,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

    “我明白你不喜欢向人求助,但你已经很努力了,”慕容音目光有些感慨,“事实上,按照我原本的预计,你应该撑不过等阶五。”

    嬴抱月身上诅咒加深最严重的那一次,就是她在东吴晋升神舞境的时候。

    那一次的风险,基本上等于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慕容音没想到嬴抱月会选择在中阶大典中就破境等阶五,她原本以为嬴抱月至少会等到高阶大典的时候再挑战。

    “我之前让挽弓带剑鞘过去,其实就是想让他看着你,”慕容音苦笑,“万一你有什么轻举妄动,就让他立即带你来西岭雪山。”

    但她没想到林挽弓看上去胆小,但居然和林书白一样,在关键时刻胆大包天,居然任凭嬴抱月自己在东吴突破了神舞境,等她发现已经来不及了,生生在云首峰峰顶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嬴抱月最终还是成功了,可诅咒却已经深入骨髓。

    再加上之前她又突破了等阶四,连慕容音现在都难以预估嬴抱月身上的诅咒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你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慕容音伸手摸了摸嬴抱月的头,轻声道,“你已经不用再硬撑了。”

    林书白之前曾经说过,让她在林抱月回来之后,不要太过干预林抱月的成长,让林抱月一个人积聚力量。

    她一开始也是这么做的,但慕容音从未想过一个人居然能够成长到如此地步,能从一无所有走到这般地步。

    慕容音自认为自己算是个冷情冷心的人,更因为上辈子的成见对昭阳郡主没有什么好感,但就在看着她的过程中,慕容音发现,她渐渐忘记了林书白的嘱托。

    她不再是因为林书白而去看着嬴抱月,而是自己无法将目光从这名少女身上移开。

    慕容音抚摸着嬴抱月头发,尽量让声音变得柔和。

    “你已经很努力了。”

    “你走了那么远的路来见我,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慕容音的声音就像雪水一般沁人心脾,嬴抱月抬起头,怔怔看着面前美得让人心颤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