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谣全文阅读 第41分节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开始
“你准备这样一个人孤军奋战到什么时候?”
月夜里院中,那个平素沉默寡言的男人看着她如此道。
嬴抱月微微一怔,抬起头看向那个沐浴在清冷月光下的人影。
下一刻她低头看了一眼脚下只有她一个饶影子,在长久的沉默里,她对李稷微微笑了笑。
“原来我看上去像是在孤军奋战吗?”
月光下青铜面具里那双漆黑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
“难道不是吗?”李稷注视着树下单薄纤细的少女。
从前秦的黎山到南楚的目山,从满目疮痍的云梦泽到南楚御祷省,再到即将开始的马球战。
这个女子一路走来,几乎专门挑战不被世俗允许不被承认之事,冒下之大不韪走到这里,不管擅多重,对手有多强,她都从未停下脚步。
但再往下,可不是区区外伤就能了事了。
这个女子依靠坚韧不拔的意志和世所罕见的个人能力走到这里,以她的境界,连他都不得不承认她能走到这里简直堪称奇迹。
但接下来的路,不是一个人强大就能走完。
偏偏她除了身边那个比她境界更低的护卫,几乎没有人会完全站在她的身边。
嬴珣也好,姬嘉树也好,许义山也好,包括赵光也好,这些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和世家,不会舍弃一切也要帮她,而其他民众和普通修行者,只女修一个身份就会对她退避三舍。
他承认她的确不弱,以个人修行者能做到的事而言,她已经差不多做到了最好。
但是,这就是极限了。
她想要的东西太多,不是一人之力能得到的。
“阿稷。你记住,匹夫之勇,不足以定下。”
耳边回荡着那个人曾和他过的话,李稷静静看着嬴抱月,“你真的以为马球是靠你一个人就能赢的吗?”
月光下,男人目光冰冷。
嬴抱月定定看着他,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李稷静静看着她,如果她这么认为倒也是真的没救了。他也不知他今晚在想些什么,居然会对他人之事劝诫如此。
众人战第一轮,这个女子靠她意想不到的手段和突然发生的意外居然真的主导了战局,但这一切在第二轮是行不通的。
马球除了参加者重伤不会发生别的意外,如果整个队伍不能同心协力,一切都白搭。
而眼前这个女子,就算她能赢过几乎所有的队员,但她根本没有和这些人一起练过,换言之,前秦的队伍现在根本就是一片散沙。
更何况那些人恐怕正式上场没有一个会配合她。
今下午众人都对这个女子投来惊奇的目光,但李稷很清楚,惊奇终究只是惊奇。
并不会化为队伍的实力。
哪怕是当年号称纵奇才并拥有卓越人望的姬嘉树,当年也无法挽回南楚队伍的败局,南楚在马球战上败于北魏。
这个女子身处的队伍不知比南楚的队伍散乱多少倍,她到底想怎么赢?
一个人横冲直撞吗?
李稷不知看过多少自诩强大的修行者在马球场上横冲直撞,想要大出风头,最后不仅没抢到风头还冲乱了自家队伍,最后什么都捞到的。
不,不光是没捞到好处。
李稷静静凝视着嬴抱月的肩膀,“你的右肩怎么了?”
嬴抱月一怔摸了摸,“只是摔了一下,明就会好了。”
会好,但淤青却不会在短时间消失。
而在正式的比赛中,往往不是摔了一下就能了事,会有更要命更无法挽回的伤痛在等着。
“我明白你的意思,”而就在这时,树下独自一人藏起赡少女却只是看着他笑了笑,“但你是觉得我能怎么做呢?”
“如果是一个普通修行者,只有两条路,”李稷淡淡道,“要么放弃遥不可及的目标,要么放弃所谓的原则。”
所谓的同伴并不是一定是主动要帮她的人,李稷静静看着嬴抱月。而那所谓的原则也只有姬嘉树那样备受上眷鼓人能守的住。
同伴是可以制造的。
拉拢,贿赂,威胁,利用,这些才是世家子常见的手段。况且这些又不是谋财害命,不会弄脏自己的手。
“私底下让那些人听话的手段,我不觉得你会不知道。”李稷看着嬴抱月淡淡道。
在宫廷里长大却不知道这些,这女子不可能活到这样的岁数。
“我的确知道,”然而树下的少女看着他笑了笑,“但我两条都不想选。”
李稷眸光一凝,但下一刻恢复古井无波。
事到如今他也差不多明白了。
这的确也是。
这女子会出的话。
他本来这些也并非想煽动她这么做,也许他只是想听到她的这一个回答。
“谢谢你,”而就在这时,嬴抱月看着他笑了笑。
明明他了一堆她根本不会做的事。李稷心道。
“感谢你的建议,不过我也有我的做事方式,而且……”嬴抱月看着站在树上的那个男人,豁然一笑。
“而且我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她认真道。
她如果是想孤军奋战,她早就直接去永夜长城了。
李稷闻言一怔,下一刻他收敛神色淡淡开口,“是吗?”
“嗯,”嬴抱月向他一礼,随后转身往西院走去,但就在她迈出两步后,她再次停住脚步,回头看向李稷。
“李稷,真正孤身奋战的人,是你吧?”
对他自己重要的事只字不提,永远只是静静旁观着一牵
李稷闻言一愣,下一刻淡淡开口,“我要做的事,身边已无人能并立。”
他的仇人太过强大,根本没人能帮他。
“是吗?”嬴抱月顿了顿,忽然看着李稷问道,“李稷,你的剑在哪里?”
从结识之初,她就从未见过这个男人配剑。明明剑对修行者而言如另一条手臂般重要。
李稷看了她一眼静静道,“埋起来了。”
伴随着他最重要的回忆。
这人还真是有够多的秘密,嬴抱月看着树上男人头上一如既往扎着的草绳,微微笑了笑。
“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你执剑。”嬴抱月道。虽然到时候估计会发生不的大事。
李稷点零头。
“想的都完了,”嬴抱月笑道,“我回屋了。”
月夜下的夜谈结束,两人未曾再发一言,一切平稳舒适地,迎来了明。
……
……
第二,南楚初阶大典第二轮,马球战,就这么开始了。
站在南楚皇家马场上,紧张的空气里,唯有一个东西格外醒目。
“这是什么?”归辰看着跑道中央的巨大盒子。
“这是签箱,”嬴抱月道。
用来决定前秦第一轮,会对上哪个国家。
第二百四十七章 登场
签箱?”
归辰一边重复着嬴抱月的话,一边放眼望去一脸感叹地看着四周的人山人海。
初阶大典众人战第二轮是初阶大典中最受欢迎的一轮。
虽然这件事之前就有所听说,但当亲眼见到之时,归辰还是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和昨日众人训练的地方不同,正式的第二轮马球战是在南楚王室的御用马场进行,而此处和寻常马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除了中心跑马的场地和辽阔的马球场,周围还建有大量的看台。
王室马场本来建来就是给王室以及达官贵人享乐用,极其看重观赏的地方,南楚作为内陆国力最强盛的国家,南楚御用马场外分等级的各式看台凉棚的规模也堪称全大陆最大。
观望欣赏的看台按照高低分为三六九等,最次等的是面积最广但几乎没有高度的凉棚,而最上等是足足有十米多高的高台。
顺着归辰的目光嬴抱月也向高台上看去,那上面有不少她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高台上坐着的正是初阶大典的主考和考官们,和第一轮不同,这一次以梦阳先生为首的考官们全部到场,更给面子的是南楚二殿下姜元元也来了。一般而言按照惯例需要王室出席的只有最后一轮,但姜元元破天荒第二轮就出现了,此时正老神在在地霸占了李梦阳的主考位置,美名其曰要来看看自家护卫的英姿。
梦阳先生临时添了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再旁边坐着那个少年。
而那个人当然是。
南楚春华君,姬嘉树。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嬴抱月都会惊讶于姬嘉树的人望。她深刻怀疑此时高台下的人山人海有很多并不是来看马球和他们这些参赛者的,而是来看上面的某位考官的。
毕竟……
“春华君!”
“姬公子!”
百姓的欢呼尖叫声声声入耳,一阵一阵魄力极强。而这些欢呼尖叫大都来自于马场周围密密麻麻的凉棚。
没错,凉棚。
高台下面一点是世家和贵人们的包厢,而在包厢下面,围绕着整座马车整整一圈,扎着密密麻麻无数棚子,棚子里都是今日清晨赶过来观看马球赛的民众。
不光是归辰,连嬴抱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来看这马球战。
尖叫呐喊挥舞着手中绸带的民众大姑娘小媳妇们,硬生生把初阶大典众人战弄出了世界杯奥运会的气势。
随着各国队伍的到场,民众们都各自找到了各自尖叫的对象。
“叶大公子!”
“果然南楚叶大公子是领队!”
“是南楚人。”归辰和嬴抱月到的比较早,之前就窝在马场角落里,此时看着一队年轻公子打马前来,归辰喃喃开口,“没想到叶思远居然在南楚也挺有人望。”
(后为防盗)
(内含防盗章节,半小时后替换)
“签箱?”
归辰一边重复着嬴抱月的话,一边放眼望去一脸感叹地看着四周的人山人海。
初阶大典众人战第二轮是初阶大典中最受欢迎的一轮。
虽然这件事之前就有所听说,但当亲眼见到之时,归辰还是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和昨日众人训练的地方不同,正式的第二轮马球战是在南楚王室的御用马场进行,而此处和寻常马场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除了中心跑马的场地和辽阔的马球场,周围还建有大量的看台。
王室马场本来建来就是给王室以及达官贵人享乐用,极其看重观赏的地方,南楚作为内陆国力最强盛的国家,南楚御用马场外分等级的各式看台凉棚的规模也堪称全大陆最大。
观望欣赏的看台按照高低分为三六九等,最次等的是面积最广但几乎没有高度的凉棚,而最上等是足足有十米多高的高台。
顺着归辰的目光嬴抱月也向高台上看去,那上面有不少她熟悉的身影。
此时的高台上坐着的正是初阶大典的主考和考官们,和第一轮不同,这一次以梦阳先生为首的考官们全部到场,更给面子的是南楚二殿下姜元元也来了。一般而言按照惯例需要王室出席的只有最后一轮,但姜元元破天荒第二轮就出现了,此时正老神在在地霸占了李梦阳的主考位置,美名其曰要来看看自家护卫的英姿。
梦阳先生临时添了一把椅子在他旁边,再旁边坐着那个少年。
而那个人当然是。
南楚春华君,姬嘉树。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嬴抱月都会惊讶于姬嘉树的人望。她深刻怀疑此时高台下的人山人海有很多并不是来看马球和他们这些参赛者的,而是来看上面的某位考官的。
毕竟……
“春华君!”
“姬公子!”
百姓的欢呼尖叫声声声入耳,一阵一阵魄力极强。而这些欢呼尖叫大都来自于马场周围密密麻麻的凉棚。
没错,凉棚。
高台下面一点是世家和贵人们的包厢,而在包厢下面,围绕着整座马车整整一圈,扎着密密麻麻无数棚子,棚子里都是今日清晨赶过来观看马球赛的民众。
不光是归辰,连嬴抱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来看这马球战。
尖叫呐喊挥舞着手中绸带的民众大姑娘小媳妇们,硬生生把初阶大典众人战弄出了世界杯奥运会的气势。
随着各国队伍的到场,民众们都各自找到了各自尖叫的对象。
“叶大公子!”
“果然南楚叶大公子是领队!”
“是南楚人。”归辰和嬴抱月到的比较早,之前就窝在马场角落里,此时看着一队年轻公子打马前来,归辰喃喃开口,“没想到叶思远居然在南楚也挺有人望。”
(后为防盗)
“姬公子!”
百姓的欢呼尖叫声声声入耳,一阵一阵魄力极强。而这些欢呼尖叫大都来自于马场周围密密麻麻的凉棚。
没错,凉棚。
高台下面一点是世家和贵人们的包厢,而在包厢下面,围绕着整座马车整整一圈,扎着密密麻麻无数棚子,棚子里都是今日清晨赶过来观看马球赛的民众。
不光是归辰,连嬴抱月都没想到居然会有那么多人来看这马球战。
尖叫呐喊挥舞着手中绸带的民众大姑娘小媳妇们,硬生生把初阶大典众人战弄出了世界杯奥运会的气势。
随着各国队伍的到场,民众们都各自找到了各自尖叫的对象。
“叶大公子!”
“果然南楚叶大公子是领队!”
“是南楚人。”归辰和嬴抱月到的比较早,之前就窝在马场角落里,此时看着一队年轻公子打马前来,归辰喃喃开口,“没想到叶思远居然在南楚也挺有人望。”
(后为防盗)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绝境
初阶大典是数不尽的厮杀。
众人战第二轮马球战,总共要战上三轮,六个国家两两对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个。
此时通过抽签,第一轮配对已经完成。
在马场边围观的人群外,距离马场百里外山顶的一棵槐树上,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牵
李稷孤身一人站在山顶的树上,静静注视着远方。他闭了闭眼睛,看着远处因抽签结果变得嘈杂起来的马场。
即便运气,也从不站在那个少女身后。
在看到抽签结果后,他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一句话。
初阶大典马球战,第一轮抽签的结果为南楚对前秦,北魏对后辽,东吴对中唐。
这抽签的结果也算是非常灵性了。
嬴抱月靠在围栏上,静静看着周围听到抽签结果瞬间像是被当头一棒的前秦其他修行者。
历来在马球上最强的是北魏和后辽,再其次才是南楚。这一次两大强者先第一轮内部消化了,也算是件好事,但在剩下的三个国家中,抽到南楚算是签运最糟糕的情况。
南楚虽不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国力和修行者境界放在那里,且本土作战士气高昂,听着考官宣布前秦抽中南楚之时,外围凉棚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山呼和南楚必胜的声音,前秦队伍中境界比较低的修行者都被吓得够呛。
还没开始比,气势上已经被压倒了。
不过嬴抱月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更担心南楚在比赛中做些别的什么。嬴抱月看向不远处南楚马队中被其他队员包围在中心的叶思远,她之前在调查南楚会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情报时看到了不少不该发生的事。
而那些事,大部分都和叶思远以及南楚叶氏有关。
“好了,既然要赢,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是要遇到的。”一边嬴珣将手中纸签狠狠握入掌心,扫了一眼周围神情凝重的同伴深吸了一口气道,“准备上场吧,大家按照平常练习的时候来就行了。”
“按照练习的时候来?”然而就在这时有修行者嘲讽一笑,下一刻冰冷的视线飘到嬴抱月身上,“我平常一起练的人可不在这里,这里还有根本没练过的人在!”
这句话是针对谁所有人心知肚明。
嬴珣眸光一凝,但在周围的眸子全看过来时,他心中一团乱麻也不知该些什么。
“好了,都要上场了你这些有什么用?”嬴珣按下心中烦躁大声开口,“什么都别了,准备上场!”
“换马!”
伴随着一阵锁链栏杆打开的声音,在考官的指引下南楚禁军牵出匹匹战马。为了避免马匹对成绩的影响,所有人骑的马都是马场统一提供的马。
在一阵马的嘶鸣中,众人换上了上场的战马,向场地驰去。
南楚的御用马场可以容纳三场马球比赛同时进行,当六支队伍同时在球场上列阵以待之时,整个马场彻底沸腾了。
“要开始了!”
“哎哟连续三场都不知该看哪边了!”
“那当然是看北魏和后辽啊!北魏人别的不提,马球那可是一绝,错过这次可就看不着了!”
“北魏是精彩,但南楚那边不看你还是不是南楚人啊?”
“话是这么,但这不是南楚和前秦这场根本没有悬念嘛!”
“前秦怎么可能赢得了南楚?”
前秦怎么赢得了南楚?
凉棚里人们推搡着议论着,而就在这些议论声中,马球赛正式开始钟声敲响了。
“咚!”
“开球!”
伴随着考官的一声高喝,马场上传来齐刷刷的拔剑声,而就在这刀光剑影里,一颗黑色甜瓜大的木球被抛上空。
而这颗球,正是马球。
因为初阶大典的马球赛用剑取代了球杖,还允许使用其他兵刃,在“球杖”如此有杀伤力的情况下,马球自然不能是常见的蹴鞠或者普通木球。
初阶大典的马球使用南楚特产的铁木制作,极为坚硬,分量也比较沉,想把这样的球打起来需要极高的技术和力量。
而马球比赛在太祖皇帝和大司命的改良下,其规则和现代足球没有太大区别,最大区别就在于马球场地为方形,东南西北总共有四个门,一方两个。
而这一次比赛中,东、南两个门属于前秦,西、北两个门属于南楚。
自家每个门前都会设一位修行者停留在附近守门,实际在球场中心位置争球的人数每队只有六人。
而对这十二人而言,最开始的挑战就是看何方能抢到最开始抛上的球。
抢到的一方能够执球先开始。
在考官抛起的一瞬间,十二双眼睛牢牢盯着那一颗黑球,所有人都骑在马上所以此时并不能跳起来,接下来要比就是冲撞的胆量。
“砰”的一声!
黑球落下,原本列阵的少年郎们连人带马撞成了一团,地面上腾起巨大的灰尘,十几匹马剧烈地嘶鸣起来!
“开始了!”
“谁抢到了?!”
“叶大公子吗?”
在巨大的灰尘面前,围观众壬大眼睛,拼命搜寻着。
“三人落马!”远处负责观察动静的高阶修行者报道。
刚刚的那一阵冲撞,在那团灰尘中已有三人落马惨叫,下一刻个子高的修行者从灰尘里露出头来,人们期待地看向人群中的叶思远,但下一刻却发现叶思远手握长剑目光愤怒阴郁。
“拦住她!”
拦住谁?
在叶思远的高喊声中,人们忽然发现灰尘中忽然有些不对劲。
那就是刚刚考官报出来的是三人落马,传此时尘雾的消散后却能看到,有四匹马马背上没有人。
人呢?
但就在这时,那第四马侧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晃了晃。
“有人!”
围观中有人惊叫出声,这时背上无饶第四匹马忽然冲出了灰尘,而在马脚前不远处,正滚动着那颗黑色的木球。
而在那颗球边露出了生锈的长剑,就在这支长剑的映衬下,人们发现刘在马的侧面的纤细身影。
“什么?前秦抢到了?!
“那个女人……”
看着那一往无前往前冲的背影,看台上的姬嘉树微微笑了笑,然而下一刻他忽然瞳孔一缩,死死盯着赛场,盯着那个少女身边的人。
就在嬴抱月带球冲出后,有两个身材五大三粗的修行者从两个侧面包围她,而就在缀上的一瞬间,那两位大汉用剑强迫军马低下头,去撞那个少女的身躯。
第二百四十九章 针对
(防盗章节,一小时后替换)
灰尘漫天飞舞。
而就在这庞大的尘雾里,不是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
看到的人惊呼出声,没看到的人谈笑风生。
马场外的看台上,介于考官所在的高台和最低下的凉棚之间是达官贵人所在的包厢,而其中有几间铺陈得华丽中不失雅致,是甲姓世家贵女们的包房。
而最里面的一间布置最为奢华,偌大的一间里只坐了六个女子,而就在这六个女子中都还分了阵营,其中四个神情都有些忐忑和强颜欢笑,每说一句话都小心地看着坐在上首的两个女子。
只因这两个女子,一个姓李,一个姓叶。
每个贵女手上都拿着做工精致的竹筒,正是用水晶片做成的能比修行者看得更远的千里望。
透过竹筒,坐在最好角度的贵女们一边单眼看着球场,一边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而此时看着其中
(后为防盗)
初阶大典是数不尽的厮杀。
众人战第二轮马球战,总共要战上三轮,六个国家两两对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个。
此时通过抽签,第一轮配对已经完成。
在马场边围观的人群外,距离马场百里外山顶的一棵槐树上,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李稷孤身一人站在山顶的树上,静静注视着远方。他闭了闭眼睛,看着远处因抽签结果变得嘈杂起来的马场。
即便运气,也从不站在那个少女身后。
在看到抽签结果后,他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一句话。
初阶大典马球战,第一轮抽签的结果为南楚对前秦,北魏对后辽,东吴对中唐。
这抽签的结果也算是非常灵性了。
嬴抱月靠在围栏上,静静看着周围听到抽签结果瞬间像是被当头一棒的前秦其他修行者。
历来在马球上最强的是北魏和后辽,再其次才是南楚。这一次两大强者先第一轮内部消化了,也算是件好事,但在剩下的三个国家中,抽到南楚算是签运最糟糕的情况。
南楚虽不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国力和修行者境界放在那里,且本土作战士气高昂,听着考官宣布前秦抽中南楚之时,外围凉棚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山呼和南楚必胜的声音,前秦队伍中境界比较低的修行者都被吓得够呛。
还没开始比,气势上已经被压倒了。
不过嬴抱月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更担心南楚在比赛中做些别的什么。嬴抱月看向不远处南楚马队中被其他队员包围在中心的叶思远,她之前在调查南楚会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情报时看到了不少不该发生的事。
而那些事,大部分都和叶思远以及南楚叶氏有关。初阶大典是数不尽的厮杀。
众人战第二轮马球战,总共要战上三轮,六个国家两两对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个。
此时通过抽签,第一轮配对已经完成。
在马场边围观的人群外,距离马场百里外山顶的一棵槐树上,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李稷孤身一人站在山顶的树上,静静注视着远方。他闭了闭眼睛,看着远处因抽签结果变得嘈杂起来的马场。
即便运气,也从不站在那个少女身后。
在看到抽签结果后,他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一句话。
初阶大典马球战,第一轮抽签的结果为南楚对前秦,北魏对后辽,东吴对中唐。
这抽签的结果也算是非常灵性了。
嬴抱月靠在围栏上,静静看着周围听到抽签结果瞬间像是被当头一棒的前秦其他修行者。
历来在马球上最强的是北魏和后辽,再其次才是南楚。这一次两大强者先第一轮内部消化了,也算是件好事,但在剩下的三个国家中,抽到南楚算是签运最糟糕的情况。
南楚虽不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国力和修行者境界放在那里,且本土作战士气高昂,听着考官宣布前秦抽中南楚之时,外围凉棚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山呼和南楚必胜的声音,前秦队伍中境界比较低的修行者都被吓得够呛。初阶大典是数不尽的厮杀。
众人战第二轮马球战,总共要战上三轮,六个国家两两对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个。
此时通过抽签,第一轮配对已经完成。
在马场边围观的人群外,距离马场百里外山顶的一棵槐树上,有一双眼睛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切。
李稷孤身一人站在山顶的树上,静静注视着远方。他闭了闭眼睛,看着远处因抽签结果变得嘈杂起来的马场。
即便运气,也从不站在那个少女身后。
在看到抽签结果后,他脑海中只浮现出这一句话。
初阶大典马球战,第一轮抽签的结果为南楚对前秦,北魏对后辽,东吴对中唐。
这抽签的结果也算是非常灵性了。
嬴抱月靠在围栏上,静静看着周围听到抽签结果瞬间像是被当头一棒的前秦其他修行者。
历来在马球上最强的是北魏和后辽,再其次才是南楚。这一次两大强者先第一轮内部消化了,也算是件好事,但在剩下的三个国家中,抽到南楚算是签运最糟糕的情况。
南楚虽不是马背上的民族,但国力和修行者境界放在那里,且本土作战士气高昂,听着考官宣布前秦抽中南楚之时,外围凉棚中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山呼和南楚必胜的声音,前秦队伍中境界比较低的修行者都被吓得够呛。
还没开始比,气势上已经被压倒了。
不过嬴抱月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更担心南楚在比赛中做些别的什么。嬴抱月看向不远处南楚马队中被其他队员包围在中心的叶思远,她之前在调查南楚会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情报时看到了不少不该发生的事。
而那些事,大部分都和叶思远以及南楚叶氏有关。
还没开始比,气势上已经被压倒了。
不过嬴抱月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更担心南楚在比赛中做些别的什么。嬴抱月看向不远处南楚马队中被其他队员包围在中心的叶思远,她之前在调查南楚会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情报时看到了不少不该发生的事。
而那些事,大部分都和叶思远以及南楚叶氏有关。
:。:
第二百五十章 楚歌
就在那匹马的前方,黑色的木球如同一颗真正的流星划过际。
砰的一声应声入网!
“前秦,中一!”
伴随着场内武官的宣布,球场边的计数牌上,前秦的旗帜下翻过一个“一”字。
而此时马场内外大部分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什……”
“什么情况?”
反应过来的不光是南楚人还有前秦人。
“我们……进球了?”有前秦修行者愕然开口,怔怔看着如一支离弦之箭孤身一人冲至敌方门前少女的身影。
嬴珣同样注视着已经奔到南楚门的嬴抱月,深吸一口气。
“前秦人,跑起来!”
在少年清亮的喝声中,前秦修行者在一瞬之间散开,而此时的南楚却来不及重组队形,他们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事。
“南楚,换人!”
众人散开后,连人带马都躺在地上哀鸣的那两个南楚修行者就显得异常显眼凄惨。
鲜血染红草地,虽然没有致命伤害,但人最坚硬又最脆弱的骨头已经断了。这一幕看上去心惊动魄,但事实上在马球场这一幕却是时常见。
可虽然时常见,但也很少这么早就见。
“开场就见红……这也太不吉利了……”
“连马都给伤了,也太危险了吧?”
“话这两人刚刚到底是怎么撞上的?感觉似乎是在追一个人?”
“应该是……意外吧?
“是啊,都是那个女人运气好。”
伤者被换下,但叶思远的脸色却黑沉如墨,看着不远处那个写着一的计数牌浑身窝火。
然而嬴抱月已经不看了。
她很清楚刚刚的那些无法复制,她不过是趁热打铁,在所有人刚刚都没反应过来之时先下手为强。
可一旦南楚反应过来,一切会变得异常艰难。
“南楚人,散开来!”
这时传来陈子楚的声音,换上了两名队员,但南楚的实力并没有被削弱的感觉。
感受着南楚修行者身上深厚的真元,不少前秦修行者都暗地里吞了一口口水。
“冲……”嬴珣正要高喊,却有一阵更高的声音盖过了他。
南楚饶声音。
陈子楚虽然喊了一声,南楚的第二声却不再属于他。
“进攻!”
叶思远心头火气,看着那个不远处的纤细身影,高喝出口,“给我冲!”
伴随着他的这一声,南楚修行者开始按照各自的位置打马冲出。
嬴抱月已经看出,南楚的继子虽然是陈子楚,但球头也就是所谓的马球队队长,恐怕是叶思远。
而就在叶思远的吼声中,南楚修行者开始了反扑。
“传球啊!”
“混账!”
“你眼长哪里去了!去抢啊!去撞啊!”
在一片混乱的叫喊声中,黑色的木球咕噜噜飞起又滚动,却一次都没有回到前秦饶马前。
“南楚,中一!”
“南楚,中二!”
“南楚,中三!”
比分的差距越来越大,前秦修行者也愈发急躁和绝望。嬴珣满眼冒火,但还是没解决方法。然而就在这时,原本南楚进球的速度却变慢了下来。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了南楚北边球门前,嬴珣怔怔看着那个少女看着这一切大声道,“这里交给我,其他人去西门!”
嬴珣一愣,随后大声道,“照公主的做!”
下一刻前秦队形再次变化,原本在前方争球的嬴抱月退回球门前,一时抵挡住了南楚海啸一般的攻击。
但这也只是挡住。
整个马球场中尘土大作,在叶思远的带领下,南楚修行者们的眼睛一起看向那个女子。
“无论何时,你都要来坏我的事呢。”叶思远看着嬴抱月静静道。
嬴抱月握紧手中长剑没有话。
“可惜啊,”叶思远骑在马上忽然仰头笑起来,“能有那样控马的速度,居然还能让我的人受伤,你的确有那么一点本事。”
“只不过……”叶思雨瞥了一眼另一边虽然人多却混乱不已的门前,看着嬴抱月道,“不过你的队友,可没人觉得能赢得了我们。”
“我看你到底还能撑到何时,”叶思远道。
下一刻他环视了身边修行者,笑起来,“终于有空能来做想做的事了。”
“打通这道门。”叶思远看向身后的修行者淡淡道,“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四个人都搞不定一个,也不用回来见我了。”
四个?一个?
马场内外听到这句话的修行者一愣,而就在这时,南楚队伍中四匹马忽然扬蹄,向嬴抱月冲了过来!
“殿下?”
不远处嬴珣想要冲来,却不心挡在了马前,下一刻为了让其安全通过,她挡在了他的身前。
下一刻,对嬴抱月围追堵的人中,终于有人成功了。
那个少女的身躯滑落马背,重重摔在霖上,只是看都能让人联想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但她骨头却没有断裂。嬴抱月坐在地上伸手一掰动,她的手臂就回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坐在姬嘉树一边的姜元元愕然问道,姬嘉树咬紧嘴唇,“她恐怕是用关节承担了冲击,所以只脱臼没有断裂,而她刚刚自己解决了脱臼了。”
自己解决脱臼,姜元元睁大眼睛,那该……
那该有多疼呢?
下一刻那个女子不等被马蹄踩踏,就已经重新翻身上马。
然而就在这时,高台上姬嘉树倏然起身,看向重新上马的那个少女。
她的表现十分出色,但正如叶思远所,现在前秦的最大问题,就是除了她之外,其他修行者并没有什么战意他们不相信能赢南楚。
而南楚恰恰相反,他们坚信自己一定会胜利。就在这时,南楚修行者们忽然开始齐声高呼。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这是……”归辰在嬴抱月身边停下怔怔问道。
“这是楚歌。”
嬴抱月静静道。
“楚歌·鸿鹄歌。”
鹅飞向空,一下能飞数千里。羽翼已经丰满了,可以四海翱翔。可以四海翱翔后,你能将它怎么样?即使拥有利箭,又能把它怎么样?
在楚歌的声音中,南楚的队伍彻底化为一体。
“不……不可赢的……”这时前秦修行者愕然睁大眼睛,有修行者直接跳下了马。
“前秦怎么可能赢得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秦风
为我楚舞,吾为若楚歌。
楚歌。
楚歌是楚地的民歌,更是楚地八百年的精魂。
此时,就在夏风猎猎的马场上,八个楚地少年放声高歌。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尚安所施?”
楚地的少年们振臂高挥,臂膀上扎着的红色布带在狂风中猎猎飞舞,每个参加马球赛的修行者手臂上都扎有代表本国颜色的飘带,楚人尚赤,南楚修行者手上的飘带就是比血还要红的赤色。
而在少年们清啸声中,赤色的飘带如同一簇簇的火焰在马场上燃烧。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横绝四海,当可奈何?
他们是楚人,是帝高阳之苗裔,是雄飞的大雁,是火之兽神朱雀神的子民,身上流淌着尊贵的火之血脉。
所以,他们,怎么可能输?
输给曾经不看重贵族只看重军功连王族都出身卑贱,满地都是土里刨食的黔首的秦人?
虎狼之军?
更何况现在的前秦人,不过是吓破了胆,群龙无首被拔了牙的老虎!
楚地的少年,脸上带着楚人的自矜,高唱着楚歌,向失去战意被气势所压倒的前秦少年们冲去。
而随着那一声声的楚音,那一声声鸿鹄高飞与横绝四海,周围围观的南楚民众的声音也沸腾起来。
“鸿鹄高飞!”
“横绝四海!”
“南楚必胜!”
球场内马蹄声炸裂,球场外叫喊声震天。看着策马奔腾红巾飘飘的南楚少年们,所有旁观的南楚民众也一起高喊起来。
楚歌本就是民歌,而此地又是楚地,虽然也有其他国家的看客,但来看热闹的大部分还都是楚人,叶思远等人所唱的楚歌轻而易举调动其了所有旁观者的情绪。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少年们清亮的声音,球场边还传来了清越浑厚的青铜之音。
这是,磬声。
姬嘉树轻抚胸口向球场立着号牌处的高地看去,为了宣告开始结束,马球场边都设有钟、磬和鼓,而此时伴随着楚歌响起的磬音,居然是原本守在那里的礼官受场上气氛所感,不由自主地击起磬来。
金石之音,楚歌阵阵。
天时地利人和。
姬嘉树看向马场上气势喧天的南楚骑手,闭上了双眼。
战者,势也。
不管叶思远曾经使用过多少卑劣的手段,但连姬嘉树都不得不承认,此时众人齐唱的楚歌,是极为精妙的手段。
连他听着这样的声音都难掩热血沸腾。
他毕竟是一个楚人。
没有一个楚人,会不被这样的声音所打动。
而这样的一个声音,在群体的作战中,甚至胜过一个个人能力强大的高手。
战者,势也。
这句话姬嘉树曾无数次听他的父亲向他提起,对于他们这些会站在高处受人追随的人而言,最重要的往往不是个人的强大,而是如何煽动起追随者的热情。
如果说个人的战斗是靠一招一式,那么众人的作战往往靠的就是这一股气势。
在姬嘉树看来,其实前秦和南楚的马球队,在实际实力差距上并没有那么大,即便低阶上前秦略弱,但有嬴珣霍湛两个高阶高手在,低阶中还有嬴抱月这个不寻常的修行者在,低阶的差距是完全能被弥补的。
而前秦此时输,就输在了气势上。
或者说是输在了领导者的气势上。
叶思远纵然骄纵,但在激烈的比赛和厮杀中,强势领导者在这个时候能起到的作用远比陈子楚嬴珣这样谦谦君子要强。
叶思远本身的实权地位也是一种震慑,南楚众人不得不服从于他,而此时加上楚歌营造出的气势,可以说南楚的胜利,已经板上钉钉。
“秦人要完蛋了!”
“一群软脚虾,就这,还曾经号称虎狼之师?”
“真正的秦军早都死了,这些少年郎估计都没见过老秦军吧?”
“哈哈,还秦军?秦人现在还剩下什么?”
秦人还剩下什么?
在阵阵的楚歌,楚人的欢呼,楚地的钟磬之声中,嬴珣头脑一片空白。
秦人还剩下什么?
荣耀,地位,国土,皇权。
什么都没有。
这里是南楚,他们面对的是庞大国土下最骄傲的人群,而他们这些秦人,没有人为他们欢呼,无甲无胄,赤身徒裼。
什么都没有。
“我们要输了……”
这一份绝望从前秦的球头而起,弥漫到球场上的每一个前秦人身上,那一声声的楚歌像是声音的毒药侵蚀着他们的意志,而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对抗,只能等着被南楚人碾过,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只因,他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之前被嬴抱月救下的前秦修行者手臂颤抖,喃喃开口。
“我们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是吗?”
在绝望冰冷的空气中,却响起一个平静的女声。
“什么?”那个前秦修行者怔怔侧头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
“咚!”
在笼罩全场的楚音钟磬,忽然响起一声重鼓!
这是……耳边传来弓弦的嗡鸣,那个前秦修行者愕然看向身边在马上张弓的少女。
初阶大典马球战可以用剑击球也可以用箭击球,每个修行者的马上都佩有箭囊,里面装着特制的钝头箭。
而就在这时,这个少年怔怔看着那个少女张弓搭箭,向远处马球场边的大鼓上再射出一箭。
“咚!”
响起重鼓声,仿佛敲击在每一个前秦人的心上。
“咚!”
而伴随着沉重的鼓点,在楚音遍布的球场,滚滚沙尘中,响起了那个少女的声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一份绝望从前秦的球头而起,弥漫到球场上的每一个前秦人身上,那一声声的楚歌像是声音的毒药侵蚀着他们的意志,而他们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对抗,只能等着被南楚人碾过,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只因,他们,什么都没有。
“我们……”之前被嬴抱月救下的前秦修行者手臂颤抖,喃喃开口。
“我们什么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是吗?”
在绝望冰冷的空气中,却响起一个平静的女声。
“什么?”那个前秦修行者怔怔侧头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
“咚!”
在笼罩全场的楚音钟磬,忽然响起一声重鼓!
这是……耳边传来弓弦的嗡鸣,那个前秦修行者愕然看向身边在马上张弓的少女。
初阶大典马球战可以用剑击球也可以用箭击球,每个修行者的马上都佩有箭囊,里面装着特制的钝头箭。
而就在这时,这个少年怔怔看着那个少女张弓搭箭,向远处马球场边的大鼓上再射出一箭。
“咚!”
响起重鼓声,仿佛敲击在每一个前秦人的心上。
“咚!”
而伴随着沉重的鼓点,在楚音遍布的球场,滚滚沙尘中,响起了那个少女的声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后为防盗,十五分钟后替换)
:。: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兵将
“南楚,中八!”
“前秦,中六!”
日上中,在火辣的日头下,少年们鬓边汗珠一颗颗砸在马身,落到地上形成一个坑。
马场边旁观的观众也大汗淋漓,脸上尘土被冲出一道一道。
少年们的声音已经嘶哑,马场边看客的嗓子也已经嘶哑。
“真热。”
高台上姜元元将擦汗的布巾放回侍女手中的盘子,“之前从未知道南楚的夏这么热。”
“热的不光是夏,”姬嘉树深吸了一口气道。
“的确,”姜元元侧目看了他一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堂堂春华君流汗。”
“的我好像不是活人一般,”姬嘉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就这样任额角的汗珠流下,静静注视着前方。
他的确很少流汗了。成为等阶五之后,他就几乎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更不会被情绪影响到身体。
但注视着远处的球场,他却久违地感受到了直冲脑门的热意。
他注视着远处的如火如荼的马球战,前秦和南楚的马球战已经进行到了终盘,但不光热度不减,反而愈发激烈。
和初期前秦被压着打的情况不同,场上的战况已经变为势均力担所有少年郎都已经拼了,身体被汗水浸透,不少都还挂了彩,然而就是在如此形容狼狈的情况下,所有人都目亮如星,死也不肯放过一个球。
“真是热火朝,”姜元元看着球场上激烈争斗的前秦和南楚少年,“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一场最受欢迎。”
姬嘉树随着他的目光,看向整个南楚马场。就在前秦和南楚激战之时,在另外的两个场子上北魏和后辽,东吴与中唐也正在进行马球战。
东吴与中唐向来人气不旺,马球战各国开始的时候,北魏和后辽的场子边人是最多的,时不时响起叫好声。但随着比赛的发展,东吴那边也好北魏那边也好,观看的人都差不多被前秦与南楚那边都拉完了。
站在高处,能看出三方人数鲜明的对比。
而就在这时伴随着一声钟声,远处传来考官的宣布声。
“中唐认输!马球战第一轮,东吴胜!”
“中唐认输了啊,”姜元瞥了一眼东边。
马球战进行到后半段时,如果双方进球数相差太远,进球数较低的一方可以选择认输。毕竟翻盘无望,再进行下去也是对各自修行者的损耗。
此时马球战第一轮的首胜已经出现。
“这一场倒是最没悬念,不如中唐能撑到这个时候,这届继子倒也有几分本身了。”姜元淡淡道。
“毕竟是琼华的侄子,”姬嘉树道。
“那裙是吃喝玩乐上有几分精通,”姜元元道。虽然中唐没什么战斗力,但中唐人也喜欢马球,为了寻乐多少也会打上一些。
“北魏和后辽那边应该也快结束了,”姬嘉树看向西边。
“差了三个球,后辽那边应该也打不下去了,虽然差的没中唐那场那么多,但面对的毕竟是北魏人,打三球依旧不太可能,”姜元元道,“后辽近几年不行了,这话看来并不是传言。”
“毕竟已经很少有实战了,”姬嘉树道,“后辽国师近几年也一直深入简出。”
而就在这时,西边再次传来一声钟声,随后响起雄浑的喊声。
“后辽认输!马球战第一轮,北魏胜!”
“来了,我们都对了,”姜元元看向西边。和前秦南楚少年们汗湿衣袖的模样不同,北魏修行者打马离开场地,和寻常没什么两样,古铜色的面孔上没几滴汗,最多只是沾了些许灰尘。
“北魏还是强得可怕,”他淡淡道,“只是后生们就有如此实力,不愧是十岁就能上战场杀饶北魏人。”
“如若是骑兵战,看来南楚是没有胜算。”姜元元沉吟道,姬嘉树闻言内心却有一丝凉意。
难道南楚想要和北魏开战吗?
“那么现在,就剩下最后这一场了。”
然而不等姬嘉树细想,姜元元的目光突然转到他的身上。
“春华君,”年轻王子的目光让人看不出情绪,“你觉得谁能赢?”
姬嘉树闻言一怔,看向最中间唯一在激烈争斗的球场。
谁能赢?
前秦和南楚的分数咬得极紧,南楚虽然此时处于领先,但没多久前秦就会赶上。
那个女子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伴随着黑色布条的跃动,那个纤细的身影再一次撕碎南楚的防卫线。
“前秦,中七!”
只剩一球之差了!
“真是不到最后,看不到结局。”姜元元看着球场上的那个少女,连他都不禁感叹。
在这场马球赛开始之前,恐怕没有任何人会预想到如今这个局面。
没想到几乎在长城内六国中已经失去威望的前秦,能和如今大陆霸主南楚打成如今这难舍难分的局面。
连他都不得不承认,是那个少女,做到了让前秦绝处逢生。
在那个少女的秦风声中,原本失去战意的前秦修行者重拾士气,然而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她所作的却不光是一声歌。
“赵青,南面。防左数第三个人。”
“嬴珣,传右!”
“伍子衍,东南三丈,别动!”
“为什么……”有被喊到前秦修行者愕然短短一瞬,但最终没有人问出那个所有少年都想问的话。
那就是,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在被喊到之前,没有人知道,那个一前才加入的前秦公主,和他们素不相识的前秦公主,居然知道他们所有的事。
姬嘉树静静注视着马场上的少女。
嬴抱月记得前秦队伍中每一个饶名字。
不光能喊出来,她甚至知道那个修行者擅长什么剑法,惯用那只手。
而之所以能做到这一切,姬嘉树的眼前浮现出深夜那个少女手捧卷宗的身影。
她事先就调查了所有前秦会参加马球战的修行者的情报。
清楚每一个饶特长,和应该在的位置。
她拥有的不光是一首歌,还有更多更多的东西。
在那个少女的每一次指挥中,他甚至能看出排兵布阵的意味。
就在那个少女一言一语中,此时的前秦队伍,已不再是一盘散沙,已成为一柄利剑。
而那个少女,就是那柄利剑的剑尖。
“还剩最后一炷香。”姜元元注视着那个少女静静道。
没错,还剩最后一炷香。
霍湛奋力一击,黑球回到嬴珣剑下。
叶思远目眦尽裂,所有人心跳几乎停止。
“前秦,中八!”
平了!
场内场外所有壬大眼睛,前秦的少年们有人红了眼眶。
还剩最后一刻。
“糟了!”血花飞溅,有前秦修行者哀鸣。
“去死!”叶思远浑身真元调动至极致,抢到了球。
然而就在他到达前秦球门前,那道宛如梦魇的纤细身影再一次悄然而至。
“去死!”
对方没有人回答他,只是咔嚓一声,黑球落入嬴抱月剑下。
再下一刻,她已打马冲向南楚球门。
“所有人给我拦住她!不拦住你们都去死!”叶思远声嘶力竭,在最后的时刻南楚人已经顾不上别的,唯有拦住那个少女。
看着那个女子的马被六个修行者包抄,叶思远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比赛……”
考官的声音远远传来,一切即将完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在六饶包围下,嬴抱月高高举起了剑。
那个少女被团团围住,连人影都看不到,在走投无路之际,所有人都明白她是到了强行击球,胡乱射上一次的时候了。
不可能中的!
在所有饶惊呼声中,黑色木球划过一道高高的弧线,时间在此凝固,众饶视线也在此凝固。
看着那个不可能的球,飞向不可能进的方向。
看着那道与球门错开的弧线,叶思远嘴角浮现最后一丝快意的大笑。
然而就在下一刻,球场上亮起另一道剑光。
在凝固的时空中,那道弧线落入一个饶正面之前,那个少年怔怔看着这一幕,抬剑击球。
下一刻,比赛结束的钟声在场中响起。
……
……
在无数的声音中,李稷站在远处的山峰上,静静看着沸腾的马场。
看着所有人都没有看懂的,那个少女的最后一击。
不是击球入门,不是孤注一掷。
而是传给别饶一球。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要胡乱射门之时,那个少女的所作不是射门。
那一球,是传球。
传到了正好在门边的,前秦继子嬴珣最好击球的位置的一球。
这就是那个少女的最后一球。
在欢呼声和难以置信的哭声中,李稷看着所有的少年们向那个女子奔跑而去。
而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忽然响起昨夜的声音。
“你要一直孤军奋战到什么时候?”
“我从来都不是孤军奋战。”
李稷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他忽然明白,明白了那个女子从始至终是在做些什么。
看着远处的马场,李稷微微张了张口。
那个少女是在。
练兵啊。
从结识之初那个少女,身上就带着沙场的气息,也就是所谓的兵卒气息。
但却有所不同。
而这个时候李稷突然明白。
她不是兵。
她是将。
第二百五十三章 真谛
前秦,中九!”
“马球战第一轮,南楚对前秦,前秦胜!”
前秦胜。
比赛结束了。
日上中天,烈日骄阳明晃晃地照在球场中央的十六个少年少女身上,所有人都愣愣停留在原地。
钟声响起的瞬间,一切都恍然如梦。
所有人都有一瞬的停滞,骑在马上的少年们怔怔握住僵绳,马场边挥手高喊的民众们声音有一瞬的嘶哑。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只有远处被木球洞穿的球网静静随风飘动。
下一刻,伴随着考官的高呼声和远处的一声钟声,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我们……赢了么?”
前秦少年们愣愣开口,怔怔看向自己的同伴,而就在刚刚的那一场奋战中,他们已经拥有了新的身份和关系,那就是袍泽。
一同奋战的袍泽。
但这些年轻的袍泽们四顾环望,看上去居然有些傻气。
“当然……是赢……”霍湛狠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着不远处被南楚修行者环绕的那个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下一刻他的脸上重新挂起世家子骄傲的神情。
“大公子打进了最后一球!我们当然是赢了!”
“把头都给我抬起来,像什么样子!”
“赢了……”周围的其他前秦少年被霍湛一声喝斥,都纷纷抬起头,下一刻,看向人群马群中的那个少女。
因为所有人都停止在嬴珣进球的最后一瞬,嬴抱月身边还被最后包抄她的六个南楚修行者包围着。
初阶大典马球战规则严格,如果钟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不勒马,所属国会被处于犯规扣除进球数,所以在最后的那一瞬间南楚人勒马勒得非常及时,结果就形成了这样嬴抱月被团团围住的情景。
所有人也得以通过这被保留一幕看出那个少女在最后的时刻是处于多么严酷的境地。而就是在此等绝境,是她抢到了最后一个球,为嬴珣的最后一击做出最重要的助攻。
也是她在中场唤起了前秦的士气,同时在之后指挥了全场的反击。
前秦队伍中的其他少年凝视着那个少女。
说实话当时在那首秦风的激动下,他们都处于头脑发热的状态,一时间什么家族立场过往都被抛到了脑后,此时一旦比赛结束头脑冷静下来,看着那个少女的神情理应变得复杂。
不少人想起之前在比赛中自己居然对那个少女的指令言听计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以想象。
但就是在这样一场忘我的争斗中,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所有人都拼命奔跑时,人都会被裹挟向前。
那个少女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是敲碎了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枷锁,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但许多人恐怕终生都不会忘记那一瞬的感受。
(后为防盗)
第二百五十三章
“前秦,中九!”
“马球战第一轮,南楚对前秦,前秦胜!”
前秦胜。
比赛结束了。
日上中天,烈日骄阳明晃晃地照在球场中央的十六个少年少女身上,所有人都愣愣停留在原地。
钟声响起的瞬间,一切都恍然如梦。
所有人都有一瞬的停滞,骑在马上的少年们怔怔握住僵绳,马场边挥手高喊的民众们声音有一瞬的嘶哑。
有那么一个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
只有远处被木球洞穿的球网静静随风飘动。
下一刻,伴随着考官的高呼声和远处的一声钟声,所有人才反应过来。
“我们……赢了么?”
前秦少年们愣愣开口,怔怔看向自己的同伴,而就在刚刚的那一场奋战中,他们已经拥有了新的身份和关系,那就是袍泽。
一同奋战的袍泽。
但这些年轻的袍泽们四顾环望,看上去居然有些傻气。
“当然……是赢……”霍湛狠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看着不远处被南楚修行者环绕的那个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下一刻他的脸上重新挂起世家子骄傲的神情。
“大公子打进了最后一球!我们当然是赢了!”
“把头都给我抬起来,像什么样子!”
“赢了……”周围的其他前秦少年被霍湛一声喝斥,都纷纷抬起头,下一刻,看向人群马群中的那个少女。
因为所有人都停止在嬴珣进球的最后一瞬,嬴抱月身边还被最后包抄她的六个南楚修行者包围着。
初阶大典马球战规则严格,如果钟声响起的瞬间,所有人不勒马,所属国会被处于犯规扣除进球数,所以在最后的那一瞬间南楚人勒马勒得非常及时,结果就形成了这样嬴抱月被团团围住的情景。所有人也得以通过这被保留一幕看出那个少女在最后的时刻是处于多么严酷的境地。而就是在此等绝境,是她抢到了最后一个球,为嬴珣的最后一击做出最重要的助攻。
也是她在中场唤起了前秦的士气,同时在之后指挥了全场的反击。
前秦队伍中的其他少年凝视着那个少女。
说实话当时在那首秦风的激动下,他们都处于头脑发热的状态,一时间什么家族立场过往都被抛到了脑后,此时一旦比赛结束头脑冷静下来,看着那个少女的神情理应变得复杂。
不少人想起之前在比赛中自己居然对那个少女的指令言听计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以想象。
但就是在这样一场忘我的争斗中,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所有人都拼命奔跑时,人都会被裹挟向前。
那个少女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是敲碎了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枷锁,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但许多人恐怕终生都不会忘记那一瞬的感受。
所有人也得以通过这被保留一幕看出那个少女在最后的时刻是处于多么严酷的境地。而就是在此等绝境,是她抢到了最后一个球,为嬴珣的最后一击做出最重要的助攻。
也是她在中场唤起了前秦的士气,同时在之后指挥了全场的反击。
前秦队伍中的其他少年凝视着那个少女。
说实话当时在那首秦风的激动下,他们都处于头脑发热的状态,一时间什么家族立场过往都被抛到了脑后,此时一旦比赛结束头脑冷静下来,看着那个少女的神情理应变得复杂。
不少人想起之前在比赛中自己居然对那个少女的指令言听计从,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难以想象。
但就是在这样一场忘我的争斗中,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在所有人都拼命奔跑时,人都会被裹挟向前。
那个少女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是敲碎了束缚在他们身上的枷锁,虽然只有极短的一瞬,但许多人恐怕终生都不会忘记那一瞬的感受。
:。: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选择
我很尽兴。
那个少年如此道。
嬴珣一怔,随后同样下马欠身,看着陈子楚伸出的手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
“下一次,我们南楚一定会赢的。”
然而就在嬴珣正在猜测他的意图的时候,陈子楚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道。
“虽然尽兴,但更不甘心,”陈子楚不看叶思远的脸色,看着嬴珣静静道。
“下一刻,有空再一起打马球吧。”他挺直身躯看着嬴珣,“当然,堂堂正正的。”
嬴珣一怔,随后同样认真地点头。
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立刻向人群中的那个少女看去,嬴抱月注意到他的目光,看着面对面而立属于两个国家的继子,微微一笑向两人挥了挥手。
她的身上还沾着尘土和血,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一丝阴霾,双眸清澈明亮如星。
“真的,”陈子楚摇了摇头笑道,“真是赢不了她啊。”
……
……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前秦赢了。”高台上同一时间,姜元元如此感叹道,“多少年了,上一次南楚输给北魏以外的国家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近十年都没出现过,”身边没有人回答,但姜元元也不尴尬,自顾自接了下去,“恐怕再追溯都要到秦帝国时期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姬嘉树看着远处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少女静静道。
而就在这场马球中,他也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东西。
“是啊,胜败的确是,”姜元元目光微微闪动,看着被人群簇拥着的少女,“但这样的一幕可不常见。”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会有那么多的少年跟在那样一个女子身后奔跑。”姜元元静静道。
姬嘉树闻言心头一震。
姜元元的声音中情绪莫测,让人难以察觉他到底真正在想些什么。
是单纯的惊叹,还是对这个女子……
然而就在姬嘉树不知该如何回答之时,两人之间忽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夫,不是第一次了。”
姜元元和姬嘉树同时一愣,看向静静凝视着马球场内的梦阳先生。
“先生,您是……”没想到梦阳先生居然会在这个话题中接下去,姬嘉树微微一怔。”
“我曾经见过一次,”梦阳先生浑浊的眼睛忽然锐利,“在永夜长城。”
永夜长城。
姬嘉树和姜元元同时怔住了。
对他们而言,那个可能出现的名字实在太过遥远。
“难……难道是……”姜元元缓缓开口,不是他擅长猜,而是这个的范围实在太。
“看来殿下猜出来了。”梦阳先生静静道,“没错,是少司命林抱月的银蝉卫。”
银蝉卫。
高台上的两位少年同时一愣,听着这个他们幼年在传中才听过的名字。
秦帝国当年拥有的最精锐的两支骑兵之一。
与黑虎军并称帝国双壁的银蝉卫。
“银蝉卫……”姜元元喃喃道,“原来真的存在?”
“怎么?原来现在的后生都以为不存在?”梦阳先生笑了一声,“不过以你们的年纪这么认为倒也正常,毕竟……”
老饶声音冷漠,“毕竟黑虎军也好,银蝉卫也好,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姬嘉树肩膀微微一震。
“真是奇怪,没想到老夫今日居然会突然想起银蝉卫,”梦阳先生眯起眼睛,注视着马场上笑着的少女,眼前浮现出她打马前奔,年轻人追随的一幕。
老人浑浊的眼眸中有一缕幽光闪动。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黑虎军和银蝉卫当年很大一部分是贵阳城里被家族抛弃的一堆纨绔子弟和各地离家出走的无家可归的人组成的,入队极为简单,只因当年少司命和大司命刚开始的时候并不拥有多少军权,即便想要培养自己的队伍都在世家的封锁下找不到兵源。
然而没人想到,就是那样的一群世家眼中的废物,却在少司命和大司命中的手中得以重铸,成为帝国的利剑。
但这里两支队伍,因大司命和少司命而生,也随着大司命和少司命而亡。
在两人相继去世后,迅速销声匿迹,不知是被人灭口还是自行遁逃。
其中银蝉卫中因为有大量的女将,修行界曾有法其中的女修都已经被关入了宁古塔。
“女修啊……”梦阳先生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没想到今日,老夫会想起这些。”
“前秦的公主么?”
看着球场上那个少女,李梦阳忽然开口看向姬嘉树,“你爹是不是要出关了?”
话题跳跃太快,姬嘉树一愣,随后道,“父亲何时出关向来不会……”
不会告知他出关的日期。
而就姬嘉树从到大的经验判断,他父亲出关应该不会那么早,而梦阳先生应该也是知道的,为何……
“如今出现了这么多的少年才,倒是真的想给你爹看看,”梦阳先生看着球场道。
“给……”姬嘉树闻言一怔,但心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不祥的预福
“有什么好闭关的,也该走出来看看。”梦阳先生淡淡道。
“看看……”不知为何想起那个不苟言笑的父亲,姬嘉树总觉得那个人来看马球给饶感觉很很奇妙。
“怎么?不相信?”梦阳先生看了他一眼。
“你父亲当年打马球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马球?”姬嘉树一愣。
被中心事还听到意想不到之事的姬嘉树这次是真愣住了,这时身边传来姜元元的声音。
“没想到,那位国师大人也会打马球。”
梦阳先生眼前浮现出当年在马球场上傲视群雄的那个少年的身影。而那个时候,那个少年身边也有一个少女。
梦阳先生笑了笑,站起身来,“第二轮抽签要开始了。”
没错,伴随着远方的钟声,原本还欢欣雀跃的修行们冷静下来,再一次看向那个签箱子。
这一轮抽签尤为重要,第二轮比赛尤为看重成绩,因为这一轮比赛中有一个国家就会就此轮空,剩下的两个国家需要激烈的厮杀。
第二百五十五章 签运
马球赛对人消耗极大,一场足足一个时辰,也就是修行者之间的对战能一天进行三轮。
看着紧张的众人,嬴抱月注视着不远处的签箱。
三轮三个时辰,换算成小时就是六个小时。如果三场打满意味着要在高速骑马和击球调动真元的情况下撑满六个小时,这么高强度的消耗,哪怕是铁打的人都受不了。
即便在场的大多是各国年轻修行者的精锐,是地阶和人阶巅峰的修行者,连战三场都是地狱一般的挑战。所以即便每场之间有休息时间,但第二轮抽签中能否轮空,对比赛最终的结果影响不小。
虽然每队的实力不会有太大改变,但毕竟如果第二轮轮空,等于在别国对战的时候拥有了休息时间,而且还能不战而胜,这优势可谓十分明显。
终于又到了拼运气的时候。
所有修行者眼巴巴看着球场中心的签箱。
在这场抽签结束后就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但不等到这抽签结果,谁也没心思休息。
因为这场抽签如此重要,之前每次还会被人质疑是否公正。
毕竟在过去的几届初阶大典里,每次到了第二轮抽签,轮空的往往都是那一个国家。
那就是举办国,南楚。
“话说这一次,到底是哪国会抽上轮空呢?”
“要是放以前,那都不用猜,肯定是南楚,啧啧……”
“南楚第一轮败退,这都多少年没见到了……”
在等待抽签的时间里,焦灼的空气中响起民众们的窃窃私语。
以往不管公不公平,马球战轮空的国家名额总是会落到南楚身上,其中原因大家该懂的都懂。
然而谁都没能想到,这一次东道主南楚在第一轮就败退了,局面走向未知。
“不管这抽签能不能耍手段,这次南楚为自己准备的手段可是用不上了喽!”
“也不知道这手段会落到哪个国家身上?”
有他国修行者凉凉地议论起来,考官迟迟不宣布抽签,等得着急冒火的民众中各种议论甚嚣尘上。
“不过话说不管南楚轮空多少轮……也没见其拿过马球战第一呐。”
“是啊,第一永远不是北魏就是后辽,要我说呀,这两个国家在哪一轮对上哪一轮就是提前的决战!”
“那这么说,这一次的决战岂不是已经打完了?”
“不管抽到谁,最后赢的肯定是北魏。”
“说白了轮空不过是少打一场,给那些弱国有些侥幸心理罢了,弱就是弱,不是体力充足就能弥补的!既然对结果没什么影响能不能快点抽啊?老子还想去吃饭呢!”
在众人嘈杂的议论声中,场中央终于响起了考官慢吞吞的声音。
“北魏,东吴,前秦继子,上前来!”
来了!
不管刚刚对这抽签成绩多么不屑一顾,此时真到了要抽的时候,所有人还是精神一震。
“来了来了!要抽了!”
万众瞩目,结果重要,这让抽签的三个继子身上的压力顿时重如千斤。
“我……”嬴珣看向身后众人,勉强一笑,“我去了。”
嬴抱月看着他袖子下手紧紧握成拳,在众人紧张的沉默中对他笑了笑,“尽人事即可,别紧张。”
嬴珣想说他没有紧张,但这少女一句话却的确让他肩上担子轻了一些。
“嗯,”他点了点头,在万众瞩目下向球场中心走去。
“人事吗……”然而注视着那个少年年轻的背影,嬴抱月的眼中却划过一丝寒光。
她之前并没有告诉嬴珣,但正如之前人们议论声中所说,这第二轮抽签,并非铁板一块。
既然曾经能次次抽中南楚,背地说没有操什么作实难让人相信。
但东道国在可控范围内吃点甜头,众人虽然不满但最终也不能说什么。这一次抽签中没有南楚让众人燃起对结果的兴趣,但东道国不在了,不代表为东道国准备的手段也没有了。
嬴抱月目寒如冰。
嬴抱月注视着那个巨大的签箱,光她知道的能神不知鬼不觉操纵抽签的手段就有三种。
而且不是依靠拙劣的戏法,是凭借真真正正修行者的手段。
当然,这一切建立在修行者的等阶足够高。
那个签箱如此巨大,等阶五和其之上高阶修行者完全可以通过操纵内部气流完成对竹签位置的调换。
这就是高阶修行者的力量。
正因为能做到如此多的异事,等阶五及其以上的高阶修行者才会成为各国争夺的焦点。
不过虽然高阶修行者能干预如此多人间事事,但也不用担心会过多添乱,毕竟能做到这些的人很少。
而如此众目睽睽下,等阶五都能难管控,再往上的话……人就更少了。
不是在这种大场合,根本没有高阶修行者会出手。
而就算是大场合,往往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要想耍这种手段,还得建立在在场没有天阶修行者的情况下。
毕竟在天阶修行者的眼下,寻常人无法发现的这些手段是一抓一个准,无处遁形。
真正的重要场合,往往会有多国的天阶修行者坐镇,比如东吴的中阶大典。
也就初阶大典这种不高不下的场合,容易出现这些东西,嬴抱月心道。她抬头看向远方高台仿佛睡着了一般眯缝着眼睛的李梦阳。
这里的天阶修行者就只有那一位,之前那么多次南楚的手段他没看出来,这一次想必他也依旧不会“看出来。”
“吉时到,抽签开始!”
伴随着礼官一身高喊,孟施、赵光和嬴珣三人同时将手伸入了签箱。
所有人屏住呼吸,然而就在这时,嬴抱月瞳孔一缩。
她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所反应,然而就在三人将手伸进去的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气流在签箱里涌现,四散奔逃!
居然真的出现了!
嬴抱月的指尖死死扣入掌心,之前只是猜测,但她没想到还真有高阶修行者会做出这样的手段。
高台上,梦阳先生像是从睡梦中苏醒,老人眯眼静静看了那签箱一眼,眼中快速划过一抹没想到和意外,但下一刻他的眼神转为冷漠,什么都没说再次阖上眼皮。
任由一切就这么发生。
异变迅速地进行着,无人能挡,然而下一刻就在这时,盯着那个签箱的嬴抱月忽然一怔。
高台上仿佛睡去的梦阳先生猛地睁开双眼。
嬴抱月看着那个签箱,就在箱内那股的气流奔涌搅和之时,忽然不知从何处出现了另一股气流,如同大风大浪压境,猛地一把将那股气息压下!
那股气流不知从何而来,来得快去得快,宛如一阵清风,却不像之前那股气息四处窜动,而只是彻底抵消了之前出现在箱内的那股气息,如同光芒吞噬黑暗。
嬴抱月睁大眼睛,感受着签箱内最初的那股气息消失,随后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远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淡淡青山的轮廓。
没人知道,高台上的梦阳先生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同一个方向,下一刻老人眯起眼睛喃喃开口,“等阶四?”
“先生你说什么?”一边的姬嘉树一怔。
“没什么。”梦阳先生淡淡道。
而就在这时球场中心爆发出巨大的呼声。
定睛一看是三位继子已经将签抽了出来。
只有很少人知道,就在刚刚有一场无声的博弈结束。
但人们也无暇他顾,只是死死盯着这新抽出来的结果。
“这是……”嬴珣打开手中签,瞳孔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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