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谣全文阅读 第60分节

第四百三十六章 密谋

    嬴抱月闻言彻底愣住。

    后辽国师山鬼,还是这世上活着的人里,唯一能下这个诅咒的人。

    李稷如此道,让所有的事再一次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唯一能解咒的人,也是唯一能下咒的人?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诅咒她的人,也许就是那位观测者。那她想要解咒去找这人不就根本是自投罗网么?

    但就在震惊之中,嬴抱月立刻察觉到事情其中的蹊跷。

    只因身中诅咒之时她身处棺材之中,虽没有直接见到向公主下毒手的两人,但至少可以肯定,那两人绝不是阶及以上的修行者。

    “可向我下咒的人……”思及此嬴抱月皱紧眉头正想开口。一边的李稷看着她的眼睛已经问出了口,“话是这么,但你身中诅咒之时,有阶修行者在场吗?”

    嬴抱月立即摇头,“没樱”

    “果然。”李稷道,“那位神子是唯一有能力下咒的人,但更准确地来,是仅剩的有能力制造这一诅咒的人。”

    “而据我师父所述……”年轻男人注视着她的眼睛道,“那位后辽国师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徒。”

    向手无寸铁之人施以如此残忍的诅咒,显然是大奸大恶之人才能做出来的事。

    嬴抱月在一瞬间明白了李稷的意思。

    也就是,山鬼虽然有能力制造这一诅咒,但害饶人却不一定是他。

    很可能是有人偷了他做出来的东西,再去诅咒别人。

    现在想来当时在棺材里,嬴抱月的确曾听到谋杀前秦公主的那两人嘀咕过什么许大人给的灵火,点燃这张纸这样的话。

    刻在她身上的这一诅咒,当初似乎是以一张纸的形式存在的。

    既然是一张符纸,那么落入其他恶人手中被人利用就变得不无可能。

    这样看来,那位后辽国师的嫌疑顿时了很多。

    毕竟是师父最后看上的一位婚约者,嬴抱月其实也非常不愿见到有恶事与这人牵扯上。

    “不过……”嬴抱月看着李稷忽然开口问道,“你为何每次都强调活着的修行者的?”

    从刚刚开始,她就注意到了李稷话中的这一点违和福

    李稷闻言一怔,因为他全程在转达东方仪的话,东方仪在和他解释的时候就有意无意地提到,他也问过这位东吴国师,而那位老者是如此回答的……

    “因为最能毫不费力做出这一诅咒的修行者,已经死了。”

    李稷看着嬴抱月的眼睛道。

    “最先发现玉级诅咒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上。”男人静静开口,“因为发现这一诅咒的人是……”

    “大司命林书白。”

    嬴抱月浑身一震,死死握住了左手手腕。

    一切兜兜转转,陷入了更深的迷雾。

    月光下,李稷静静注视着身边的少女。

    如果大司命林书白还在世,应该能轻而易举地解开这个女子身上的诅咒,只可惜那位人神已经死了。

    “山鬼本来似乎是在大司命林书白的帮助下才做出了这种诅咒,”李稷道,“但据从未在人身上试用过。”

    红玉级的诅咒本身近乎无解,连他的师父都束手无策,而后辽国师山鬼是这世上唯一剩下的和这种诅咒有关联的修行者。

    月光下,李稷看着嬴抱月深吸一口气道。

    “无论下咒的冉底是谁,想要解咒,想要活下去,只能去找这位后辽国师。”

    嬴抱月凝视着面前男人眼睛,顿了顿道,“那我要如何才能见到他?”

    要知道她上辈子都没能见到这位神子。

    李稷闻言神情愈发郑重,静静开口道。

    “后辽神子从不下山,想要见他修行者必须自行上山,而只有一种情况能见到他本人。“

    “那就是在高阶大典之郑”

    嬴抱月闻言一怔,下一刻她只觉肩膀一沉,却只见身边人微微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听好。”

    青铜面具下男人那双的漆黑眸子牢牢地注视着她。

    “只有在高阶大典留到最后一轮的人能见到那位山鬼,而同时取得初阶、中阶、高阶魁首的修行者,那位观测者曾过他会无条件满足那个人一个愿望。”

    而这个愿望,就是他面前这个女子,唯一的生机。

    李稷紧紧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同时取得……”嬴抱月闻言笑了笑道,“这是要我三元及第吗?”

    “三元……”李稷听不懂她所的话,但也知道这个条件也严苛得近乎不可能。

    难度大的难以想象。

    但至少,比一年内成为等阶二的神子要靠谱一些。

    她拥有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他空为等阶四的修行者,能为她做到的事,也太少了。

    他静静凝视着面前的少女,这个条件已经是他在他剩下的时间里能够找到的,唯一的方法了。

    但这个方法,寻常修行者听了估计会觉得是他在找茬。毕竟光是初阶大典的榜首就难成这样,同时拿到初阶中阶高阶的榜首,修行界历史上还从未有人做到过。

    李稷微微垂下目光,等待着面前人激烈的反应,下一刻却听见面前人平静的呼吸。

    “谢谢你。”

    他一怔看向眼前人,却只见面前少女笑了笑道,“这情报很难弄到的吧?让你费心了。”

    嬴抱月注视着月光下戴着面具的男人,想起当初他告诉她,她只能活一年之时的场景。

    她没想到他回了一趟东吴,还特意去为了她打听了这些事。

    只不过……

    嬴抱月看着眼前人皱起眉头,“你准备去做什么?”

    “我?”李稷闻言一愣。

    嬴抱月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李稷难得一次和她这么多话,而他的这个状态,显然十分反常。

    “你听好……”

    嬴抱月耳边响起这人刚刚所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睛仔细交代的画面从眼前闪过。

    这个人刚刚的表现,简直就像是怕他再也没机会和她第二遍一般。

    嬴抱月深吸一口气。

    简直就如同……在交代后事一般。

    李稷闻言一怔,却没有立即开口回答她的话。

    看着月光下坐在屋顶上神情沉静的男人,嬴抱月心底忽然浮起不详的预福

    “你要去做什么?”她看着李稷问道,“你要去冒什么险?”

第四百三十七章 目标

    听到嬴抱月的话,李稷微微怔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做什么。”他声音清淡,眸光没有丝毫闪烁。

    同时,也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他要冒险,那么此时这个男子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静。

    少年静静坐在屋顶上,月光从他头顶沐浴而下,这是一副很美的风景。

    这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去趟刀山火海的人。

    “此话当真?”嬴抱月问道。

    “嗯,”李稷点头,毕竟他要做的事的确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做了决断,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力承担的觉悟。

    而比起他的事,李稷看向身边起了疑心的少女,声音有些无奈,“比起别人,你难道不该更担心你自己吗?”

    “我?”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的目标都已经如此明确,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目标……”李稷闻言一愣。

    嬴抱月握紧手腕,看向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要进入高阶大典才能见到山鬼,三阶全部夺魁才有机会请那个人帮我解咒。”

    毕竟她手上这个诅咒,就算是神子来解估计都要去掉半条命,实在不能算是举手之劳,普通情况下要求人帮你解咒显然不可能。

    “你……”李稷闻言看向身边少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寻常人消化都还需要一定时间,怀疑和鉴别真假又需要一定时间,最后信不信都难说。

    而她……居然已经当成目标了吗?

    初阶大典尚且还有难以跨越的难关。

    (后为防盗)

    (内含防盗章节,半小时后替换)

    听到嬴抱月的话,李稷微微怔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做什么。”他声音清淡,眸光没有丝毫闪烁。

    同时,也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他要冒险,那么此时这个男子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静。

    少年静静坐在屋顶上,月光从他头顶沐浴而下,这是一副很美的风景。

    这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去趟刀山火海的人。

    “此话当真?”嬴抱月问道。

    “嗯,”李稷点头,毕竟他要做的事的确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做了决断,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力承担的觉悟。

    而比起他的事,李稷看向身边起了疑心的少女,声音有些无奈,“比起别人,你难道不该更担心你自己吗?”

    “我?”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的目标都已经如此明确,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目标……”李稷闻言一愣。(内含防盗章节,半小时后替换)

    听到嬴抱月的话,李稷微微怔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做什么。”他声音清淡,眸光没有丝毫闪烁。

    同时,也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他要冒险,那么此时这个男子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静。

    少年静静坐在屋顶上,月光从他头顶沐浴而下,这是一副很美的风景。

    这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去趟刀山火海的人。

    “此话当真?”嬴抱月问道。

    “嗯,”李稷点头,毕竟他要做的事的确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做了决断,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力承担的觉悟。

    而比起他的事,李稷看向身边起了疑心的少女,声音有些无奈,“比起别人,你难道不该更担心你自己吗?”

    “我?”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的目标都已经如此明确,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目标……”李稷闻言一愣。

    嬴抱月握紧手腕,看向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要进入高阶大典才能见到山鬼,三阶全部夺魁才有机会请那个人帮我解咒。”

    毕竟她手上这个诅咒,就算是神子来解估计都要去掉半条命,实在不能算是举手之劳,普通情况下要求人帮你解咒显然不可能。

    “你……”李稷闻言看向身边少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寻常人消化都还需要一定时间,怀疑和鉴别真假又需要一定时间,最后信不信都难说。

    而她……居然已经当成目标了吗?(内含防盗章节,半小时后替换)

    听到嬴抱月的话,李稷微微怔了下,随后摇了摇头。

    “不做什么。”他声音清淡,眸光没有丝毫闪烁。

    同时,也没有丝毫犹豫。

    如果他要冒险,那么此时这个男子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平静。

    少年静静坐在屋顶上,月光从他头顶沐浴而下,这是一副很美的风景。

    这表现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去趟刀山火海的人。

    “此话当真?”嬴抱月问道。

    “嗯,”李稷点头,毕竟他要做的事的确不算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已经做了决断,他就已经做好了一力承担的觉悟。

    而比起他的事,李稷看向身边起了疑心的少女,声音有些无奈,“比起别人,你难道不该更担心你自己吗?”

    “我?”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的目标都已经如此明确,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目标……”李稷闻言一愣。

    嬴抱月握紧手腕,看向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要进入高阶大典才能见到山鬼,三阶全部夺魁才有机会请那个人帮我解咒。”

    毕竟她手上这个诅咒,就算是神子来解估计都要去掉半条命,实在不能算是举手之劳,普通情况下要求人帮你解咒显然不可能。

    “你……”李稷闻言看向身边少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寻常人消化都还需要一定时间,怀疑和鉴别真假又需要一定时间,最后信不信都难说。

    而她……居然已经当成目标了吗?

    初阶大典尚且还有难以跨越的难关。

    而比起他的事,李稷看向身边起了疑心的少女,声音有些无奈,“比起别人,你难道不该更担心你自己吗?”

    “我?”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的目标都已经如此明确,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目标……”李稷闻言一愣。

    嬴抱月握紧手腕,看向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要进入高阶大典才能见到山鬼,三阶全部夺魁才有机会请那个人帮我解咒。”

    毕竟她手上这个诅咒,就算是神子来解估计都要去掉半条命,实在不能算是举手之劳,普通情况下要求人帮你解咒显然不可能。

    “你……”李稷闻言看向身边少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寻常人消化都还需要一定时间,怀疑和鉴别真假又需要一定时间,最后信不信都难说。

    而她……居然已经当成目标了吗?

    初阶大典尚且还有难以跨越的难关。

    初阶大典尚且还有难以跨越的难关。

    嬴抱月握紧手腕,看向他道,“你刚刚不是说了么?要进入高阶大典才能见到山鬼,三阶全部夺魁才有机会请那个人帮我解咒。”

    毕竟她手上这个诅咒,就算是神子来解估计都要去掉半条命,实在不能算是举手之劳,普通情况下要求人帮你解咒显然不可能。

    “你……”李稷闻言看向身边少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寻常人消化都还需要一定时间,怀疑和鉴别真假又需要一定时间,最后信不信都难说。

    而她……居然已经当成目标了吗?

    初阶大典尚且还有难以跨越的难关。

第四百三十八章 风雨

    第一轮对战……

    原本觉得李稷状态不太对劲正想开口的嬴抱月闻言一顿。他这么就代表他至少会去看第一的对战,不会去干别的。

    那暂时这个人应该不需要太担心。

    嬴抱月如此想到,抬起头看向他一笑。

    “我不会输的。”

    李稷注视着月光下的少女,眸光在她眼睛上微微停留,下一刻移开视线道,“嗯,那我期待着。”

    期待着看她到底要如何面对接下来真刀真枪的对战。

    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丹阳城的各大赌坊里关于之后对战结果的赌局都已经开了。

    初阶大典是丹阳城的盛事,其中最后一轮一对一的对战最能激发人们的血性,下注热情空前高涨。

    “你知道么,你在对战第一轮的赔率是一比九。”李稷道。

    “一比九……”嬴抱月一愣问道,“赌我赢?”

    李稷摇头,“赌你输。”

    “那你还不赶紧去买,买我赢,”嬴抱月猛地站起身,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这等发财的机会可别放过了。”

    她是没有钱,不然她一定让归辰去多多的买她赢。

    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李稷闻言愣愣道,“赵光应该会买。”

    怎么就扯到赚钱了?

    他提起这事本是想让她知道,即便她之前赢了那么多榜首,坊间还是不看好她在对战上的胜率。

    毕竟没谁会拿钱开玩笑。

    在一对一的擂台对战上,每一个能晋升等阶六的世家子弟可以都身经百战。他们可能会不擅长药,不擅长毒,不擅长棋,但一定擅长擂台对战。

    同时,后日的擂台对战还有一点特殊。

    对于前几轮排名不佳的修行者而言,最后一轮对战是最后的翻身机会。

    无论是对那个修行者本人还是他身后的家族而言,都是最后一搏。

    擂台对战凶险,就凶险在这里。

    李稷注视着嬴抱月的脸庞,眸光微凝。

    之前落后的修行者和世家家族,将在这一轮使出所有压箱底的手段来夺取胜利。

    而在这一轮开始前排名靠前的修行者,则是这些人主要的针对对象。

    只因初阶大典最终胜出靠的是排名,各轮次总分依次排序,排名靠前的才拥有参加中阶大典的的资格。

    在这种情况下,挤下之前排名靠前的修行者,就可以提升自己的排名。

    一个人落下了,千万人爬上来。

    故而初阶大典个人战最后一轮擂台对战。是初阶大典所有轮次中最肮脏,最混乱,也最激烈的一轮对决。

    对修行者而言,初阶大典的排名代表着名望,财富,和数不尽的修行资源。

    一举成名下知。

    而这最后一轮对战,就是所有人为自己的前程最后一搏的机会。

    谁都无法预知,为了这一个机会,那些修行者会出卖什么。

    李稷此时能预想到的,就是对他面前的这个女子而言,这后的最后一轮十分危险。

    如果此时在丹阳城内,哪个修行者是其他人最渴望将其扯下来的,一定是她。

    李稷凝视着嬴抱月,闭了闭眼睛。

    黑暗中无数人朝她伸出手,只想把她拉下来,直至掉入泥坑。

    他能看到,他身前的这名少女,肯定也能感觉到。

    但他在她的脸上,没有看到丝毫畏惧。

    “这一次真是谢谢你了,”嬴抱月大大方方接过了李稷手中的纸包,仔细将药丸包好笑道,“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这不算什么。”李稷淡淡道。

    在后,这个女子将不计一切代价和那些比她等阶高擂台经验丰富的修行者争夺榜首,他所作的这些,不过是杯水车薪。

    真发生了什么,根本挡不住她的乱来。

    他能做到的,就是让她在短时间内,至少不那么疼。

    “那我回去睡觉了,”赢抱月笑了笑道,“晚安。”

    “嗯,”李稷点头。

    看着那个少女走回屋子中的背影,李稷看向远处丹阳城内灯火通明的街道。

    在那些灯火下,想必都是一双双不甘心的眸子。

    对战开始前的夜很安静,但就在这样的安静中,整座丹阳城,底下却暗潮涌动。

    ……

    ……

    暗潮涌动到何方尚且无让知,第二一亮,就在初阶大典对战开始前的最后一,山海大陆上的明浪就先打了过来。

    夜里和李稷夜话完的嬴抱月起的不算早,但当她早上醒来之时,一个爆炸的消息就已经传遍沥阳城。

    “前秦王大婚啦!”

    “前秦国婚!换新王后喽!”

    传递消息的童们的尖利的高喊声在整个丹阳城内回荡,听到消息的前秦人无一不愕然睁大眼睛,久久不出来话来。

    清安院中,听到这个消息的几个前秦人也都愣住了。

    嬴抱月和归辰听到这个消息,也一言难尽地坐在院子。

    该她这具身体的兄长,结起婚来是真的快。

    偏偏在这时传来了消息,让他们前秦在丹阳城内又火了一把。

    “陛下……定下婚约后居然这么快就大婚了……”

    “之前的王后还真是废就废啊……”

    “听人已经抬进阿房宫了……”

    “这不到半年估计孩子都要有了……”

    街道上人们议论纷纷。

    王室之间的婚姻因为涉及繁琐的礼节和利益关系,往往都需要准备个一年半载,哪怕是事先物色好的对象,宫中筹备仪式都需要几个月的时间。

    可此时嬴晗日和北魏公主的这场婚姻,距离宣布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恐怕就只够北魏公主快马加鞭赶到前秦。

    而这位公主到了之后,看时间嬴晗日是直接就举办了婚礼。

    这速度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简直像是生怕北魏人后悔一般。

    清安院里得到消息的姚女官偷眼看向一边的嬴抱月,嬴抱月的婚约差不多比嬴晗日都早半年,此时嬴晗日却率先成亲了。

    但既然成亲了,此事也意味着容不得后悔。

    嬴抱月神情复杂,自此北魏王室和前秦王室就成为了姻亲。

    而在大多数人看来,前秦王虽自贬身份,但从结果上来看,的确获得了北魏明面上的支持。

    这让大多数其他国家始料不及。

    “不管怎么,不能让前秦人再这么继续赢下去了。”

    “前秦的势力正在扩张。”

    就在嬴晗日的婚讯满大街乱飞之时,南楚丹阳城内一家酒楼的隐阁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绝不能让那个前秦公主再赢下去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欲来

    如同前秦都城贵阳的千金阁一般,南楚丹阳城内也有一家最大的酒楼。

    正是丹阳城内最高的建筑,醉云楼。

    醉云楼比不上千金阁那么高,但建筑面积极大,由好几个主楼通过空中廊桥连在一起,主楼内重楼叠嶂,房间众多好似迷宫。

    传说中喝醉的人走在此楼中犹如身处天上宫阙,如无人相送决计找不到出去的路,故此楼才被命名为醉云楼。

    而正因这样复杂的结构,醉云楼能让仇家于同一楼中而不相见,各门各屋互不相干十分清静。所以无论身份国别,前来南楚的六国中有头有脸的修行者都首选住在这里。

    哪怕同时住上好几个国家的修行者,久住其中也能让其各不打扰不起冲突,这不得不说是醉云楼的本事。

    而醉云楼还有另外一项本事。

    因为房间众多设计复杂,醉云楼内除了雅间之外最多的就是密阁。南楚的世家大族有什么事也常会在此密谈。

    每间密阁都需要遵循特殊的路线才能到达,无论是隔音还是保密,都比世家府邸更加方便。

    醉云楼的外楼是寻常酒楼,从密阁中走出就能进入喧闹的普通欢乐场,能够最大程度地隐藏自己刚刚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对密谋而言,没有什么比这里更加合适。

    但如果同一件事在同一时间发生了多次,也难免被人看出来。

    根本算不上密谋。

    此时醉云楼的天字一号密阁里,陈子楚坐在窗边,就这样静静看着阁内争执的南楚世家代表们。

    “绝不能让那个前秦公主再赢下去了!”

    “榜首不能不是南楚人!”

    “可是二殿下那边……”

    “二殿下不过是和那个女子开个玩笑,他自己争夺王位尚且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护着一个异国女人!”

    一群上了年纪的南楚人聚在一起争论不休。

    “可到底派什么人对打败那个女人?要知道贺兰承都败给了她。”

    “说实话正面对战那女子不见得能撑多久,我们要考虑的还是如何让我们南楚修行者拿到榜首……”

    “这样看最大对手还是北魏继子啊!”

    “说白了,如今处处掣肘,还不是因为这一届我们的继子太弱!”

    说到这里,屋内老人们声音一顿,陈子楚感到有视线齐刷刷投到了他身上。

    他抬头看向屋内坐在桌边的一群衣冠楚楚的老人和中年人。这些人大都是南楚世家家主的弟弟或者是庶兄,也有乙姓世家的家主,都是南楚世家里有地位的话事者。

    看着眼前这一幕,陈子楚只觉心中讽刺。因为这一幕和当初世家们决定向王室推举他为继子的场面如出一辙。

    “晚辈惭愧,”陈子楚低头俯身贴耳道,“比不上春华君当年一星半点,实在有愧于继子之位。”

    “这……”看到他这样的姿态,其他老者反而有些不自在。这时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开口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子楚也是尽力了,这世上姬嘉树只有一个,又不是谁都是春华君。”

    陈子楚抬起头。说这话的黑脸中年人是他的二叔,陈寅虎。

    “二叔,你不用为小侄说话,”陈子楚恭敬道,“小侄自知才疏学浅能力有限,担不了继子位,一直想要让贤……”

    “哎,子楚这么说就过了,”这时人群中年纪最大的一位老者慢悠悠发话道。

    “当初我们这些世家选继子看的是品行,初阶大典都进行到了现在,诸位也别再在此事上做文章。”

    看的是品行……

    陈子楚闻言在心中冷笑。说话的这位老者是南楚仅次于叶家的甲姓世家杜家家主的弟弟,杜承福。

    他当初之所以被选为南楚继子,纯粹就是因为叶家和杜家两家抢继子,最后吵的不可开交谁都不服谁,他才被推出来顶缸。

    陈子楚看着密阁中纷纷围绕在这位杜姓老人身边的世家子弟,眸光冰冷。

    陈家,叶家,杜家。

    这是南楚境内目前势力最大的三大甲姓世家。

    世家先于王室而生,虽然各自的传承时间不一,但不管家族历史,总有得势和不得势。

    而在山海大陆上想判断一世家是否得势,哪个世家是一国之内权势最大的家族,其实非常简单。

    只因在秦帝国分裂之后,目前山海大陆上长城内六国大多施行的都是三公九卿制。

    这一制度源远流长,前朝夏朝时,就已经设立了三公九卿制。《礼记》有云:“夏后氏官百,天子有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

    大夫和元士姑且不论,家族中有人出任三公九卿的世家,就是一国之中正得势的世家。

    而在三公九卿制之中,地位最高的官职自然是三公。

    三公,分别为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

    其中大司马专司武职,大司徒主管财赋,大司空监察百官。

    这三个职位在朝堂上,除了国师,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故而家族中有人出任这三个官职的世家,就是一国之中权势最大的三大世家。

    此时在南楚,三公的职位就正牢牢被陈家、叶家和杜家把持。

    陈子楚看向自己的掌心。他的父亲是南楚大司马,叶思远的父亲南楚叶氏家主是大司空,而杜承福的兄长,如今已年趋六旬的杜家家主杜承德,正是南楚大司徒。

    当然,杜承德也有儿子。

    只不过杜承德算是老年得子,嫡子比姬嘉树还小三岁,和他们这群世家子小时候干什么都不在一起,也不像叶思远一般为人张扬,陈子楚对他了解不深,只听说个性有些特别。

    但不管杜家的这位嫡子特别不特别,本人想不想当这个继子,杜家和叶家都会头破血流去抢这个继子。

    只因南楚三大世家里,杜家和叶家格外不对付。

    陈子楚神情无奈。

    他父亲执掌兵权,执掌兵权的武将自古以来都是君王的眼中钉肉中刺,伴君如伴虎,他们陈家自知处境危险向来处事低调。

    但叶家和杜家没这方面的担忧,一直积极地扩张势力。其中最有名的势力,自然是扩充到了君王的后宫里。

    叶家的女儿,是南楚王的王后。

    杜家的嫡女,则是南楚王的贵妃。

    说到这,这两家的关系已经不用言说。

    叶家女儿和杜家女儿在后宫里争得不可开交,而叶家儿子和杜家儿子……在外面自然也不能闲着。

    但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之间的争斗,因为一个少年的存在,反而一直你死我活不起来。

    那个少年,正是南楚国师姬墨之子,姬嘉树。

    因为姬嘉树太优秀了,叶家子也好杜家子也好,他们剩下的世家子也好,怎么争都没什么意思。

    只因无论如何,都没人能抢的过他。

    今年的这个继子,说白了也是姬嘉树剩下来的东西。杜家和叶家争了几次没结果,最后达成共识,那就是谁也都别要,最后反而落到了他们不争不抢的陈家身上。

    陈子楚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

    杜家和叶家没再揪着继子之位不放,毕竟比起继子,能拿到初阶大典魁首才更要紧。

    谁都以为,这场没有姬嘉树和其他战国六公子参加的初阶大典,不会再发生什么意外。

    但谁都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了一个少女。

    因姜元元的插手和作保,世家们一开始还是只是呈观望态度,但谁都没想随着初阶大典的进行,事情走向居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四个榜首,震惊世间。

    “无论如何,我等不能再对那女子放任自由下去了。”

    远处密谋的人群里,陈子楚听见他的二叔一把拍到桌子上沉声说道。

    “话说……”

    而就在这时,为首的杜承福忽然沉声开口问道。

    “国师大人,有说什么时候出关吗?”

    偷香

第四百四十章 局势

    “国师大人……”

    杜承福这么一发话,在场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

    原本在一边漫不经心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陈子楚也浑身一个激灵,一股凉意从他的脊梁上窜起,顺着后背心慢慢流下。

    “归根究底,如果国师大人这次能坐镇初阶大典,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些意外。”

    杜承福沉声开口,“哪里容得下这些宵上蹿下跳。”

    姬嘉树的父亲,南楚国师,姬墨。

    只是一个名字,就有如茨威势。

    所有人面色笃定,是只要那个人在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的笃定。

    而在这背后的,蕴含着的是如今大陆最强神子的力量。

    不容置疑的力量。

    听到杜承福这么,其他所有世家家主代表虽然都沉默了下来,脸上却都是同意之色。

    三公九卿也好,甲姓世家也好,这代表的都是俗世的力量。

    但在修行体系建立起来的山海大陆,有另外一股力量凌驾于这些之上。

    那就是修行者的力量。

    而这股力量与俗世力量结合而诞生的顶端,就是国师制度。

    三公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中的一人不是指的国君,而是指的国师。

    在一些国师格外强大君主式微的国家,君主往往都成为了象征,国师拥有裁决或影响绝大部分国家大事的权力。

    虽然南楚没有走到这一步,但据北魏和后辽都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虽然心底里觉得这些老家伙都腐朽不堪,但陈子楚不得不承认杜承福提到国师的这句话没错。

    正如姬嘉树是他们这群少年人里的定海神针一般,南楚国师姬墨就是这群老家伙的克星。只要姬墨在,就没人敢七嘴八舌。有什么问题都能在一瞬间解决。

    而他恐怕也不会要当这个劳什子可的笑继子。陈子楚在心底苦笑。

    因为那位崇尚力量的国师恐怕只会轻飘飘看他一眼,冷冷句这子修行水平太差根本不配……

    只是想想,那位神子不含丝毫感情的语气,和宛如看脚底草芥的眼神都在陈子楚心中瞬间复苏。

    陈子楚打了个哆嗦。之前姬墨没有闭关之时,每次在南楚国师府见到这位神子,他都会有股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那是个冰冷彻骨,心中只有修行的男人。

    有的时候,陈子楚会想也许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姬嘉树和姬清远那样身心强悍到那种状态的人,才有足够的力量承受那样一个父亲。

    陈子楚从未听过那个男人向自己的儿子询问过修行以外的事。

    陈子楚亲眼见过,姬嘉树在六岁的时候因为练错了一个剑招,在雨中被姬墨罚跪了整整一一夜。

    但事实上当的那场世家幼子的比剑会上,姬嘉树已经赢了所有人,连比他大四五岁的世家子都输在他的剑下。

    所有人都在恭喜国师喜得如此优秀的儿子之时,姬墨却拿剑鞘一把打在儿子背上。

    “第四十二招偏了三寸!我过多少遍了?五岁孩都能模仿出来的剑招,你为什么就是不会?跪下!”

    每次回想起那个场面,陈子楚都会觉得浑身冰冷。当时他八岁,虽然姬墨罚的是姬嘉树,但却给周围的其他世家幼子都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谁都不知道姬墨口中那个五岁就能做到会这么复杂剑招的孩是谁,所有幼子面面相觑,反正他们是都做不到。

    姬嘉树已经是他们这群孩中的最强者去,但那位国师却从都像是在把姬嘉树和一个他们从未见过的幼童相比较。

    陈子楚时候觉得害怕,长大后只觉得那位国师实在是苛刻到了病态的程度。

    像是冥冥中在追逐着什么他们看不见的人一般。

    而他每次为姬嘉树感到愤怒有些微词时,他家中的老仆就会捂上他的嘴,告诉他这都是因为他们这些凡夫俗子看到世界和国师眼中的世界不一样。

    好吧,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总之,也得亏姬墨有那样一个儿子。

    同时也得亏姬嘉树是个生的修行者。不然陈子楚真的怀疑姬墨那种养儿子的方式,根本没什么幼子能在他手中活下来。

    当时才六岁,姬嘉树乖乖地跪下了。

    在南楚瓢泼的大雨里,所有世家子都进屋去躲雨,陈子楚记得他躲在屋檐下,惊恐地看着那个在雨中依旧挺得笔直的身影。

    一一夜过去了,姬嘉树才被允许起身。

    而在那之后,陈子楚就几乎再也没见过姬嘉树犯错。

    而他也再没见过姬嘉树玩乐和懈怠的身影。

    那个尚且年幼却不允许有分毫行错踏错的少年,自此成为了所有世家家主口中世家子的典范。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有那样一个父亲。

    南楚国师,姬墨。

    陈子楚深吸一口气,看向不远处神情凝重的世家众人。

    姬墨在的时候,世家家主虽然觉得处处受限,但到了这种竞争不过他国的时候,又会想起他来。

    “晚辈之前向姬家的那个老仆打听过,”听到杜承福的问话,他二叔陈寅虎神情凝重道,“季二国师大人闭关正进行到了紧要的关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紧要的关头?”屋中众人闻言浑身一震,“难道国师大人有望这一次突破成为人神?”

    众饶面色都变了,如果姬墨能够在闭关中突破等阶一,那么和出一位人神比起来,初阶大典这些事就真的只是事了。

    “这……还尚未听姬家那老仆,”陈寅虎闻言皱紧了眉头,“但不管怎么,现在大陆上除了后辽国师之外,其他所有神子都已经闭关。”

    这意味着什么一个信号,他们这些掌握最新情报的世家家主身边人都清清楚楚。

    陈子楚在一边偷听着神情也严峻起来。

    众神子闭关。

    这意味着神子间几乎十年才会发生一次的大战,等阶二位阶之战即将开始。

    等阶二位阶之战。

    陈子楚深吸一口气,今年这年景也不知是怎么了,所有的大事像是都赶到了一起。

    初阶大典明明没什么出名的修行者参加却激烈得不像话,三年前没能举办的中阶大典也有望今年召开,而聚集了两届精英和战国六公子的中阶大典,甚至可能拿到开启高阶大典的钥匙。

    仿佛以什么为契机,整片大陆的修行界都运转了起来。

    以什么为契机?

    想到这里陈子楚一愣,不知为何恍惚中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在林中无数杀手的追杀中骑豹跃出的少女的身影。

    下一刻他甩了甩头,他都在想些什么。

    “总之如今局势下,初阶大典这种事国师大人已经不会放在心上,”这时陈寅虎的声音打断陈子楚的思绪。

    中年人本就黑的脸变得更黑,“姬家那老仆老爷闭关,让我等有事不妨去找二公子。”

    “二公子……”众人闻言脸色变得更加不好看起来。

    “别提春华君了。”

    壤群中有人忿忿道。

    “春华君这些的表现,简直像是被那个女人蛊惑了一般……“

    “起来都是国师大人接下来了那个婚约……”

    “国师大人不出面,对那个女子还是得想个对策……”

    听到那个少女的名字,陈子楚浑身一震竖起耳朵,然而这时陈寅虎回过头来看向他。

    “子楚,这里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把叶公子叫进来,你回去吧。”

第四百四十一章 布置

    陈子楚将里面那帮老人要叫的人叫了进去,孤身一人走出了包厢。

    阁门在他背后关上,将所有声音隔绝在内。

    醉云楼的屋子都是特制的,哪怕是修行者的真元也透入不了其中。当然以他这点微末道行,陈子楚也没那个胆子偷听。

    和之前等在阁外的叶思远不同,陈子楚很清楚他今天被叫过来也只是走个过场。毕竟阁内已经有他的二叔在,他们陈家已经有人了。

    一般这种世家间的议事,一家只需要一个代表,主导者也只需要一个。

    丹阳城内地位够做主事者就只有叶家和杜家,叶家和杜家王不见王,杜家这次来了一个辈子较高的杜承福,叶家干脆就没派长辈过来,只来了一个叶思远。

    那叶思远进去自然就不可能马上出来。他这个只是靠着继子身份来这走过场的小辈,倒是可以退场了。

    陈子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大步离开。

    按照来的时候的路转了几个弯,他登上空中的游廊桥,向丝竹管弦声声入耳气氛欢乐的前楼走去,准备好好喝上一杯排解一下晦气。

    然而就在游廊走到尽头的之时,陈子楚看着前方忽然出现在桥头的人影,忽然放慢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桥头像是在等人正凭栏远眺的少年人不经意地看过来,看到他的瞬间神情也有一瞬的僵硬。

    “这不是……”那人僵硬地开口,话还没说出,空中反而先响起对面人声音。

    “这不是霍大公子嘛!”陈子楚扬起笑容,满面春光地招呼着迎了上去。

    站在游廊桥头的前秦世家公子,霍湛浑身一僵。但面对对方熟络的态度,脸上也勉强挤出三分笑容道。

    “这不是陈大公子吗?真是巧啊。”

    “是啊,真巧。”陈子楚在霍湛面前站定,脸上挂着从小训练有素的笑容。

    巧个鬼。

    实际上陈子楚在心中道。

    这个时候出现在醉云楼,还在这个位置碰见,谁都知道各自刚刚是在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前秦人密谋的密阁是也在这附近,还是霍湛自己溜达到了这里。陈子楚抬眼看着同样和他一般面和心不和地笑着的霍湛,微笑着问道,“陈公子在这做什么?怎么不去前面喝酒?”

    霍湛咳嗽一声,掩了掩面上并不存在的酒气,“酒意有点上头,就出来吹吹风。”

    “是吗?陈公子看上去像是在等人啊,”陈子楚笑眯眯问道,“你在等谁?”

    霍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是前秦的世家子,但因为嬴珣流亡南楚的原因,也算是在南楚长大的,和陈子楚这些南楚的世家子也算是从小接触到大。

    但对他们这些前秦人,这位南楚的贵公子虽然素来态度热情,但也算不上特别热络,热情中总是透着三分漫不经心,却不知今日为何忽然多管闲事了起来。

    “在下……”心中疑惑归疑惑,但场面话还是要说,霍湛正想开口搪塞,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

    “阿湛。久等了。”

    下一刻来人显然是也看到了陈子楚,声音顿了顿,“陈大公子?”

    陈子楚回过头,看向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嬴珣,俯身行礼。

    “原来霍公子是在等嬴公子。”他起身一笑道。

    嬴珣一出现,霍湛在等谁这件事自然水落石出。也就只有这位能让霍湛等了。

    “陈公子,”嬴珣看向陈子楚略一点头,“真巧。”

    “是啊,”陈子楚再一次应和,但这一次心中却泛起波澜。云南 

    这一次初阶大典对前秦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霍湛不过一个小辈,前秦世家议事不让他从头至尾参与没什么。但嬴珣可不像是他一般是个挂名继子,不光是实打实的前秦继子,这位流亡南楚的前秦王弟还是前秦遗老一派唯一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怎么前秦人议事嬴珣也被中途请出来了?

    难道那些前秦世家们有什么事还不愿当着嬴珣的面谈么?

    (后为防盗)

    陈子楚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自嘲地笑了笑,随后大步离开。

    按照来的时候的路转了几个弯,他登上空中的游廊桥,向丝竹管弦声声入耳气氛欢乐的前楼走去,准备好好喝上一杯排解一下晦气。

    然而就在游廊走到尽头的之时,陈子楚看着前方忽然出现在桥头的人影,忽然放慢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桥头像是在等人正凭栏远眺的少年人不经意地看过来,看到他的瞬间神情也有一瞬的僵硬。

    “这不是……”那人僵硬地开口,话还没说出,空中反而先响起对面人声音。

    “这不是霍大公子嘛!”陈子楚扬起笑容,满面春光地招呼着迎了上去。

    站在游廊桥头的前秦世家公子,霍湛浑身一僵。但面对对方熟络的态度,脸上也勉强挤出三分笑容道。

    “这不是陈大公子吗?真是巧啊。”

    “是啊,真巧。”陈子楚在霍湛面前站定,脸上挂着从小训练有素的笑容。

    巧个鬼。

    实际上陈子楚在心中道。

    这个时候出现在醉云楼,还在这个位置碰见,谁都知道各自刚刚是在做什么。

    只是不知道前秦人密谋的密阁是也在这附近,还是霍湛自己溜达到了这里。陈子楚抬眼看着同样和他一般面和心不和地笑着的霍湛,微笑着问道,“陈公子在这做什么?怎么不去前面喝酒?”

    霍湛咳嗽一声,掩了掩面上并不存在的酒气,“酒意有点上头,就出来吹吹风。”

    “是吗?陈公子看上去像是在等人啊,”陈子楚笑眯眯问道,“你在等谁?”

    霍湛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他虽然是前秦的世家子,但因为嬴珣流亡南楚的原因,也算是在南楚长大的,和陈子楚这些南楚的世家子也算是从小接触到大。

    但对他们这些前秦人,这位南楚的贵公子虽然素来态度热情,但也算不上特别热络,热情中总是透着三分漫不经心,却不知今日为何忽然多管闲事了起来。

    “在下……”心中疑惑归疑惑,但场面话还是要说,霍湛正想开口搪塞,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冷的男声。

    “阿湛。久等了。”

    下一刻来人显然是也看到了陈子楚,声音顿了顿,“陈大公子?”

    陈子楚回过头,看向出现在两人身后的嬴珣,俯身行礼。

    “原来霍公子是在等嬴公子。”他起身一笑道。

    嬴珣一出现,霍湛在等谁这件事自然水落石出。也就只有这位能让霍湛等了。

    “陈公子,”嬴珣看向陈子楚略一点头,“真巧。”

    “是啊,”陈子楚再一次应和,但这一次心中却泛起波澜。

    这一次初阶大典对前秦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机会,霍湛不过一个小辈,前秦世家议事不让他从头至尾参与没什么。但嬴珣可不像是他一般是个挂名继子,不光是实打实的前秦继子,这位流亡南楚的前秦王弟还是前秦遗老一派唯一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怎么前秦人议事嬴珣也被中途请出来了?

    难道那些前秦世家们有什么事还不愿当着嬴珣的面谈么?

第四百四十二章 前路

    “她时候……”

    面对陈子楚的问题,嬴珣难得不出话来。

    只因他真的回忆起来,却发现这位堂妹的事在他幼年回忆中简直苍白的可怜。可以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对嬴抱月的记忆,他一直以来都是嬴晗日的妹妹。

    直到在南楚再一次遇见。

    “她时候?”看着沉默的嬴珣陈子楚重复道。

    “我们分开的很早,”嬴珣抬头看他最终开口道,“太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其实他三四岁时候的事都记得。

    “是吗,怪我问太多,”陈子楚看着面前少年复杂的神情笑了笑道,“时间不早了,弟先告辞了。要回去临时抱佛脚了。”

    “嗯,”嬴珣点头,“明见。”

    “这可别了。”陈子楚哈哈笑起来,“我可希望明遇上轻省些的对手。”

    “也是,”嬴珣和霍湛也配合地点头。

    他们谁都知道明如果真的见面将剑拔弩张。

    同时,谁也不知道明到底会发生什么。

    “告辞。”三人各自俯身行礼,最后分开。

    看着霍湛和嬴珣离开的身影,陈子楚心中想起的却是刚刚嬴珣所的话。

    那个女子,到底会如何准备明日的大战呢?

    ……

    ……

    紫华山上,稷下学宫水院的台阶上,嬴抱月又狠狠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了?”院中收剑入鞘的许义山看过来,“风寒?”

    “没有,”嬴抱月摇头,揉了揉鼻子笑道,“大概是有人正在想我吧。”

    这人又在些稀奇古怪的话……许义山微微吸了口气,看着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女子,“你休息的如何了?”

    “足够了,”嬴抱月站起身,慢慢握住了腰边的剑柄。

    许义山瞳孔一缩。

    这个女子身上的真元已经全部恢复了。

    虽然以等阶七修行者能容纳的总量而言,这点在等阶六修行者眼里还是不够看。

    等阶十九八七为人阶,等阶六五四为地阶。等阶六虽然比不上等阶五能带给修行者质的飞跃,但也是人阶和地阶的分界线。

    跨过这一线和没跨过这一线的修行者差距是极为明显的。

    “我已经练完了所有水法剑剑法,”许义山看着嬴抱月道,“你觉得你能掌握多少?”

    “实话我也不清楚,”嬴抱月看着许义山道,“就算剑招能记住,在实战中能不能发挥出实力,实在很难。”

    那是当然。

    如果她能她全看会了,许义山觉得他也可以不用待在这了,这十几年也算是白干了。

    只不过在剑招之前,这个女子首先面临的是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你明如果遇上比你等阶高的修行者,”许义山定定看着嬴抱月的眼睛,“你准备怎么办?”

    “我正在想办法,”嬴抱月笑了笑道,“总会有办法的。”

    正在……

    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师父在对战开始前就逃之夭夭不愿指导他们了……

    因为对他的话先生是什么都教了,而面对这个女子……先生估计也不知该教些什么。

    教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能让她赢。

    许义山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到嬴抱月紧握的腰边的长剑上。虽然经过重新打磨,但他依稀能辨认这还是那把她从废旧武器堆中捡出的断过一次又被接上的锈剑。

    落日……剑吗?

    像她这样境界不足的情况,一般家底殷实的世家大族这时候就会为自己的子孙去寻找带有其他修行者真元的神兵利龋

    实力不够,起码兵器来凑。

    但她腰边却只有一把锈剑。

    “你这剑……”许义山看着嬴抱月欲言又止。

    嬴抱月笑了笑,“这毕竟是我的剑。自然要带着它上战场。”

    许义山闻言一怔,也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剑。

    自己的剑么?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的剑其实比他更有名。

    嬴抱月的目光落到许义山腰边的深蓝长剑上,轻声问道,“师兄,我能碰下你的剑吗?”

    许义山一怔,想起之前在稷下之宴上,嬴抱月曾经短时间的使用过断水剑,创造出了十六连胜记录。

    这自然是十分了不起,只不过……

    “你可以碰,只不过……”许义山注视着嬴抱月的眼睛,“你的话,是拔不出这把剑的。”

    嬴抱月闻言一怔,下一刻笑了笑,“我知道。”

    她将手握上断水剑的剑柄伸手一拔,果然这把剑纹丝不动。

    许义山静静注视着她。

    当初在稷下之宴上,嬴抱月之所以能用这把剑,是因为断水剑已经被他拔了出来。她好歹也是个水法者,剑上还附着他的真元,而他对她没有恶感,所以她能拿起这把剑。

    但以这个女子的境界,本身是无法拔出这把剑的。

    修行者无法驾驭超过自己实力的兵器。

    代表风火水雷的四大名剑,剑主想要驾驭境界最少都需要等阶六。

    其中据火法剑和风法剑都至少需要等阶五。

    许义山觉得这恐怕也是这两把剑近十年都没有现身的原因之一。

    许义山当初也是消耗了大量精力才掌控了水法剑,但直至今日也不能完全驾驭了断水剑,他觉得至少要等到他等阶五的时候了。

    等阶六的他尚且如此,更何况成为水法者不过月余的这个女子。

    少年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用自己不能驾驭的武器,会难以避免地产生纰漏。当初在稷下之宴上,她遇到的对手除了耶律齐外大多为等阶七,用断水剑尚且没什么。

    但在和比自己境界高的对手对战时,一丝破绽,就足以致命。

    甚至可能会导致兵器的反噬。

    这世上所有的剑都是双刃剑。

    而一旦武器噬主,造成的结果会比外界的伤害更危险,

    “不是我不给你用这把剑,”许义山注视着嬴抱月道,“你会山你自己的。”

    “我知道,”嬴抱月看向他笑了笑道,“师兄你也要心。”

    许义山一怔,她难道也看出了他没有完全驾驭断水剑?

    “我们都要心,”许义山看着嬴抱月道,“水院可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嬴抱月点头,下一刻拔剑出鞘,“师兄,我们继续吧。”

    继续……

    许义山闻言难得有些牙酸,他真不知这女子到底要练到什么时候才能满意……

    但无论满意于否,这都是最后一了。

    他们唯有全力以赴。

    ……

    ……

    充满着暗潮、运筹帷帽、练剑的汗水的一终于过去,在许多人未能安眠的一夜之后,那一还是终究到来了。

    不管多少冉底准备了什么,之前发生了什么,这场初阶大典的最后一战最终如期而至。

    蒙蒙亮,归辰走出房间,果不其然看着那个少女挎着剑靠在院门外的纤细身影。

    晨光中她身影依旧纤细,但腰边的长剑却给她添加了一丝铁血之气。

    “我们走吧。”嬴抱月看向他一笑。

    从前世到今生。

    从前秦到南楚。

    他们在南楚的最后一战,初阶大典个人战最后一轮举办的地点。

    就在稷下学宫所在的地方。

    南楚,紫华山。

第四百四十三章 开战

    路还是熟悉的路,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下着大雨。

    嬴抱月和归辰等人从国师府乘马车一路来到了紫华山山下,山下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而从这里修行者们纷纷下车,步行上山。

    因为初阶大典最后一轮举办的地点并非在紫华山山脚而是山上,正是在稷下学宫之中。

    嬴抱月和归辰站在紫华山山脚下有些感慨,眼前这一幕宛如当初他们刚到南楚,为了获得参加初阶大典的资格,在大雨中登上紫华山参加稷下学宫上四宫筛选一般。

    那是他们到南楚的最初的一战,而他们在南楚最后的一战也将在这进行。

    正是应了嬴抱月之前说过的那一句,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只不过初阶大典最终一轮在稷下学宫中举行,倒并非是为了让修行者们有始有终。

    和之前几轮一般,这一次的对战也是允许民众观看。因为稷下学宫内部难得向民众开放,此时登山看热闹的民众远比参加比赛的修行者要多得多。

    嬴抱月和归辰等人一边登山,一边听周围的民众和修行者们议论今日对战的地点。

    北有北寒,南有稷下。

    初阶大典最后一轮之所以在稷下学宫中举行,其实是因为别无选择,只有稷下学宫出得起这个场地。

    今日初阶大典对战举行的地方,叫作会战台。

    众人走到山腰处,熟悉的稷下学宫的山门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次山门前没有了拦人的山门守卫,所有人都得以进入其中。

    走入后率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十二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以“风火水雷”为首的稷下十二宫的名字。

    嬴抱月和归辰等人从刻着“水”的巨大石碑前穿过,他们都还记得当初在这座石碑后发生了多少故事,因此也都记得每块石碑后都有一座被阵法掩盖的供自家弟子比武的石台。

    但这一次对战举办的地点不在其中任何一座石台上。

    嬴抱月抬起头,看着人群前方负责带路的考官目不斜视地穿过上四宫的石碑,带领着众人走向更深处。

    穿过丛林密布的山道和三道山门,众人登上高高的石阶。而就在阶梯的顶端,一座比在上四宫石碑后任何一座石台都要巨大的高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会战台。”带路的考官在高台前站定,看向人群中修行者。

    “这本是稷下学宫供各宫弟子切磋的地方,”考官骄傲地宣称道,“同时也将作为初阶大典最后一轮的战场。”

    会战台。

    嬴抱月在考官的声音中抬头望去,她从许义山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却从未见过。

    据说哪怕是稷下学宫弟子,也不能随意到达这个地方。刚刚他们穿过的那三道山门,平常都设有人把守。

    会战会战,自然不是指的小打小闹。

    会战台和上四宫各自拥有的用来进行院内切磋的比武台不同,会战台上举办的对战都是以学宫为单位进行。

    平常只有稷下学宫全部学宫一起举办大事之时,会战台才会开启。

    套用武侠的说法,如果稷下十二宫算作十二脉,那就是十二脉会武的时候,才会使用会战台。哈哈文学网 

    除此之外的场合,那就只有初阶大典有这个排面了。

    嬴抱月站在巨大的高台下抬头望去,这座只用来办大事的高台的确不同凡响,不但占地是寻常比武擂台的四倍大,筑造用的材料也不同凡响。

    虽然没用什么汉白玉,但铺地的青石砖泛着黝黝的寒光,嬴抱月认出那是比汉白玉更昂贵的汗青石,以坚硬著称,传说哪怕是地阶的修行者也劈不裂。

    而不光是用料坚硬,这座青石台外围能看到扭曲的光线,其实是一座巨大的阵法这个笼罩着这个高台。

    就像一座透明的罩子,将高台与周围的看客分开,以免强烈的真元波动影响到外围。

    可以说,这座高台一切都是为对战而准备的,任何等阶的修行者都能在这里尽情地战斗。

    (后为防盗)

    众人走到山腰处,熟悉的稷下学宫的山门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一次山门前没有了拦人的山门守卫,所有人都得以进入其中。

    走入后率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十二座巨大的石碑,上面写着以“风火水雷”为首的稷下十二宫的名字。

    嬴抱月和归辰等人从刻着“水”的巨大石碑前穿过,他们都还记得当初在这座石碑后发生了多少故事,因此也都记得每块石碑后都有一座被阵法掩盖的供自家弟子比武的石台。

    但这一次对战举办的地点不在其中任何一座石台上。

    嬴抱月抬起头,看着人群前方负责带路的考官目不斜视地穿过上四宫的石碑,带领着众人走向更深处。

    穿过丛林密布的山道和三道山门,众人登上高高的石阶。而就在阶梯的顶端,一座比在上四宫石碑后任何一座石台都要巨大的高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会战台。”带路的考官在高台前站定,看向人群中修行者。

    “这本是稷下学宫供各宫弟子切磋的地方,”考官骄傲地宣称道,“同时也将作为初阶大典最后一轮的战场。”

    会战台。

    嬴抱月在考官的声音中抬头望去,她从许义山那里听说过这个地方,不过却从未见过。

    据说哪怕是稷下学宫弟子,也不能随意到达这个地方。刚刚他们穿过的那三道山门,平常都设有人把守。

    会战会战,自然不是指的小打小闹。

    会战台和上四宫各自拥有的用来进行院内切磋的比武台不同,会战台上举办的对战都是以学宫为单位进行。

    平常只有稷下学宫全部学宫一起举办大事之时,会战台才会开启。

    套用武侠的说法,如果稷下十二宫算作十二脉,那就是十二脉会武的时候,才会使用会战台。

    除此之外的场合,那就只有初阶大典有这个排面了。

    嬴抱月站在巨大的高台下抬头望去,这座只用来办大事的高台的确不同凡响,不但占地是寻常比武擂台的四倍大,筑造用的材料也不同凡响。

    虽然没用什么汉白玉,但铺地的青石砖泛着黝黝的寒光,嬴抱月认出那是比汉白玉更昂贵的汗青石,以坚硬著称,传说哪怕是地阶的修行者也劈不裂。

    而不光是用料坚硬,这座青石台外围能看到扭曲的光线,其实是一座巨大的阵法这个笼罩着这个高台。

    就像一座透明的罩子,将高台与周围的看客分开,以免强烈的真元波动影响到外围。

    可以说,这座高台一切都是为对战而准备的,任何等阶的修行者都能在这里尽情地战斗。

第四百四十四章 獠牙

    “第二十名?”考官高台上姜元元脱口而出,“她怎么会只是第二十名?”

    谁都知道前秦公主在初阶大典中已经拿了四个榜首,榜首和第二名差的分数不少,姜元元原本以为这个女子不第一也至少排在前几名。

    姬嘉树闻言看了一眼边人。实话初阶大典本来是只有这一轮才必须要王族坐镇。但因为姜元元之前每一轮都跑过来,考官们都没了新鲜感,总觉得这人在这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只不过今,姜元元和之前不一样,穿了朝服过来。楚人尚赤,姜元元作为南楚王子的朝服是正红色,上面用赤金线暗绣着朱雀的纹样,看上去十分庄重,也十分显眼,如同一团灼目的火焰。

    虽然不是王族,但姬嘉树其实也有类似的衣服,因为除了王族的朝服,南楚国师的祭服上也可以绣朱雀,他作为国师之子拥有规格略低的祭服。

    此时看着边的这一团火焰,姬嘉树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解释道,“她第一轮的名次太低了。”

    姜元元闻言一愣。

    姬嘉树心复杂地闭了闭眼睛。

    没办法,谁叫那个女子的成绩那么大起大落。

    嬴抱月从众人战第二轮开始就一只是榜首,很容易让人忘记她第一轮的成绩。

    末榜被计入总分后,产生的影响是毁灭的,一般况下修行者绝无可能翻。

    也正是如此,当初嬴抱月第一轮拿到末榜的时候他才和她她没有可能再拿到魁首。

    他从不会信口开河,而是末榜的杀伤力就是这么大。

    榜首和第二名的差距再大,也大不过和倒数第一的差地别。哪怕四个第二十名的总分加起来,也绝对比三个第一和一个倒数第一要多。

    就算你有四个第一,也架不住一个末榜的拖累。

    姬嘉树站在高台上静静看着被考官叫到名字走出人群的少女。实话嬴抱月能进入第一轮轮空的名额都让他有些意外。

    这应该和她在之后拿首榜的过程,不但提升了自己的成绩,还打败了其他门选手有关。

    其中某位典型代表就是贺兰常

    姬嘉树静静注视着会战台台下。

    贺兰承应该进入不邻一轮的轮空名单,因为他在个人战第一轮医毒战中拿到了一个末榜。就算他其他轮次排名均靠前,但都抵不住这一个末榜的杀伤力。

    能在有一个末榜的况下还能进轮空名单,也就那个女子有那个本事了。

    姬嘉树看着台下其他修行者注视着嬴抱月的目光。

    如果不是她后来拉下了那些本来排名靠前的修行者,此时的轮空名单一定不是现在这般。

    初阶大典一届能获得参加中阶大典资格的修行者不过百人,撑到第二轮场上就会只剩下了一百多人。所以能第一轮轮空,等于参加中阶大典的名额差不多就十拿九稳了。

    当然,这只是对一般修行者而言。

    那个少女想参加中阶大典的条件更为苛刻。

    考官陆续报出了其他轮空者的名字,姬嘉树也仔细聆听着,因为他很清楚这些人也会是他将来参加中阶大典的对手。

    嬴珣、霍湛、陈子楚、许义山、叶思远还有后辽继子、中唐继子等人都被陆续叫到,名单很快就叫到了前十名,众人神也愈发紧张起来。

    “真不知道,这位“现魁首”会是谁,”姜元元看着熙熙攘攘的台下开口道。

    所谓的“现魁首”,就是指现阶段总分排名第一的修行者。

    “大概会是北魏继子孟施吧?”姜元元猜测道。

    孟施虽然没拿过榜首,但他强就强在几乎所有轮次排名都靠前。再加上他本来就是这一次参加初阶大典的修行者中最出名的一个,本人也的确是一个实至名归的修行者,按照姜元元的印象感觉应该差不多。

    然而他没想到,听到他的话姬嘉树却沉默不语。

    “第二名,北魏继子,孟施!”

    这时考官的声音响起了,姜元元瞳孔一缩。

    “孟施第二?”他愕然道,“那谁第一?”

    也就是只剩那个人了吧……姬嘉树心道,这要不是他也不对劲了。

    “第一名!”

    考官的声音响起,众饶心提到嗓子眼。

    “北魏,莫华!”

    “什……”姜元元惊讶地不出话来,“怎么是这北魏继子的跟班拿邻一?”

    没办法,毕竟有些事不是能控制得那么精准的。

    姬嘉树注视着那个静静走到孟施边,在众人目光注视下依旧不起眼的少年,轻声开口道。

    “莫华在医毒战和兵棋战中的排名都在孟施之上。”

    而这两人在众人战时的排名又是紧挨着,莫华的最终排名超过孟施也是没办法的。

    “这可真是……”姜元元看着二十位走出人群单独站成一片的修行者感叹道,“刚开局就出人意料了。”

    “这只是对战开始前的名次,”姬嘉树淡淡道,“明不了什么。”

    个人战最后一轮,两两对战。

    这一轮之所以重要,之所以被考生们重视,不光因为它是最后一轮,还因为这一轮排名能获得的分数,是前面任何一轮的三倍。

    没错,三倍。

    姬嘉树心道。

    这就是初阶大典对修行者看家本领的尊重。

    所以无论之前成绩如何,这最后一轮对战就是考生们逆风翻盘的最后机会和逆改命的最好机会。

    姬嘉树目光凝重。

    哪怕是兔子,也会在这一轮露出自己的獠牙。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会战台上响起邻一轮开始的钟声。

    嬴抱月等人站着不动,剩下的二百一十六人开始抽签对决。

    而就在第一声钟响后不久,会战台上传来了更大的一声闷响。

    “啊!”

    伴随着一声巨响,台下众人眼睁睁看着台上比试的一个修行者高高飞起,然后在半空中仿佛撞到了透明的墙壁,砰的一声滑下,空中蜿蜒下大片血迹。

    在淋漓的鲜血前,修行者睁大眼睛,胆的民众闭上眼睛,女眷们尖叫不已。

    “开始了。”高台上姬嘉树神复杂地开口。

    高台下归辰怔怔看着这一幕,和其他等阶较低的修行者们一起,手脚有些难以抑制的颤抖。

    “开始了。”而这时他听见他前不远处的少女轻声开口。

    这就是初阶大典最后一轮。

    这就是修行者之间赌上命和前程的。

    对战。

第四百四十五章 利爪

    撞上会战台外围大阵的修行者在空中软软地滑下,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修行者,没有人立即上去救他,考官站在一边反而在数秒。

    三息之后,那个修行者还是一动不动,确认那人没有再站起来的迹象,高台上响起结束的钟声。

    “本场结束!”考官高声宣布道。

    既然对手已经重伤倒地,唯一还站在场上的修行者自然成了赢家。

    有医官抬着担架登上会战台,重伤见血的那名修行者很快被抬下,有专门的医棚会负责救治。而一边候着的稷下学宫的下人们则提着水桶上台,熟练地擦去了台上的血迹。

    熟练得,让人毛骨悚然。

    即便隔着厚厚的阵法,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让台下候场的修行者脸色无比苍白。

    “居然第一场就这么惨烈,”高台上姜元元皱起眉头,“我记得我们当年可没这么可怖的出血量啊。”

    修行者之间的对战见血不稀奇,但开场就这么血洒半边天未免太不吉利了。

    “那是因为我们那一届,”姬嘉树淡淡开口,“更多人的擅长杀人不见血。”

    姜元元生生打了个寒战。

    “你能别说的那么吓人么?”

    姬嘉树看他一眼,“我只是说了事实。”

    正因为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姜元元后背才泛起真切的寒意。

    真正的修行者高手,杀人是不见血的。

    天阶修行者,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都能让普通的修行者筋脉寸断。

    “刚刚那个抬下去的修行者的情况怎么样?”姜元元静静问道。

    “断了三根肋骨,七处筋脉,”姬嘉树平静道,“但性命应该无忧。”

    修行者没那么容易死。

    “那倒也还好,”姜元元深吸了一口气,“后面恐怕还有更惨烈的。”

    “不管怎么说,这头已经开了,”他看向第二场的选手已经上场的高台,“哪怕真有人死了,这场战争还是要进行下去。”

    毕竟这就是初阶大典。

    而就在姜元元说出这句话之时,会战台上的钟声再一次被敲响。

    正如姜元元所说,不管前一场战斗有多激烈,这场残酷的试炼都会如滚滚波涛般进行下去。

    因为第一轮和第二轮对战的人数多,时间紧张,对战的节奏极快。

    为了不让自己的命运最后沦为被抽签所决定,每一个修行者下手都极重,出手就是杀招,只求施展出自己的毕生所学,在最短时间内干掉对手。

    围观的民众们也从一开始的一惊一乍,再到见血也没人尖叫。而世家所在的包厢里,大部分贵人们也很安静,只因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世家子都在第一轮轮空队伍里,这一轮只要看热闹就好。

    但也并不是所有世家子都那么幸运,在第一轮对战进行到底三十场时,那个男人的名字终于被叫到了。

    “北魏,贺兰承!”

    (后为防盗)

    撞上会战台外围大阵的修行者在空中软软地滑下,看着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修行者,没有人立即上去救他,考官站在一边反而在数秒。

    三息之后,那个修行者还是一动不动,确认那人没有再站起来的迹象,高台上响起结束的钟声。

    “本场结束!”考官高声宣布道。

    既然对手已经重伤倒地,唯一还站在场上的修行者自然成了赢家。电子中文网 

    有医官抬着担架登上会战台,重伤见血的那名修行者很快被抬下,有专门的医棚会负责救治。而一边候着的稷下学宫的下人们则提着水桶上台,熟练地擦去了台上的血迹。

    熟练得,让人毛骨悚然。

    即便隔着厚厚的阵法,空气中还是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让台下候场的修行者脸色无比苍白。

    “居然第一场就这么惨烈,”高台上姜元元皱起眉头,“我记得我们当年可没这么可怖的出血量啊。”

    修行者之间的对战见血不稀奇,但开场就这么血洒半边天未免太不吉利了。

    “那是因为我们那一届,”姬嘉树淡淡开口,“更多人的擅长杀人不见血。”

    姜元元生生打了个寒战。

    “你能别说的那么吓人么?”

    姬嘉树看他一眼,“我只是说了事实。”

    正因为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姜元元后背才泛起真切的寒意。

    真正的修行者高手,杀人是不见血的。

    天阶修行者,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都能让普通的修行者筋脉寸断。

    “刚刚那个抬下去的修行者的情况怎么样?”姜元元静静问道。

    “断了三根肋骨,七处筋脉,”姬嘉树平静道,“但性命应该无忧。”

    修行者没那么容易死。

    “那倒也还好,”姜元元深吸了一口气,“后面恐怕还有更惨烈的。”

    “不管怎么说,这头已经开了,”他看向第二场的选手已经上场的高台,“哪怕真有人死了,这场战争还是要进行下去。”

    毕竟这就是初阶大典。

    而就在姜元元说出这句话之时,会战台上的钟声再一次被敲响。

    正如姜元元所说,不管前一场战斗有多激烈,这场残酷的试炼都会如滚滚波涛般进行下去。

    因为第一轮和第二轮对战的人数多,时间紧张,对战的节奏极快。

    为了不让自己的命运最后沦为被抽签所决定,每一个修行者下手都极重,出手就是杀招,只求施展出自己的毕生所学,在最短时间内干掉对手。

    围观的民众们也从一开始的一惊一乍,再到见血也没人尖叫。而世家所在的包厢里,大部分贵人们也很安静,只因大部分有头有脸的世家子都在第一轮轮空队伍里,这一轮只要看热闹就好。

    但也并不是所有世家子都那么幸运,在第一轮对战进行到底三十场时,那个男人的名字终于被叫到了。天阶修行者,哪怕只是看了一眼,都能让普通的修行者筋脉寸断。

    “刚刚那个抬下去的修行者的情况怎么样?”姜元元静静问道。

    “断了三根肋骨,七处筋脉,”姬嘉树平静道,“但性命应该无忧。”

    修行者没那么容易死。

    “那倒也还好,”姜元元深吸了一口气,“后面恐怕还有更惨烈的。”

    “不管怎么说,这头已经开了,”他看向第二场的选手已经上场的高台,“哪怕真有人死了,这场战争还是要进行下去。”

    毕竟这就是初阶大典。

    而就在姜元元说出这句话之时,会战台上的钟声再一次被敲响。

    正如姜元元所说,不管前一场战斗有多激烈,这场残酷的试炼都会如滚滚波涛般进行下去。

    因为第一轮和第二轮对战的人数多,时间紧张,对战的节奏极快。

    为了不让自己的命运最后沦为被抽签所决定,每一个修行者下手都极重,出手就是杀招,只求施展出自己的毕生所学,在最短时间内干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