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谣全文阅读 第65分节
第四百八十六章 遇见
这是一栋位于世家官员们所住之地内的宅院。
宅院外有家丁护卫巡逻,但对神舞境的修行者而言想要绕开他们并不是什么难事。
夜色里,姬嘉树看着离开的巡逻队伍,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全部收敛,走路也不会有声音,经过精心计算的真元正好足够他控制身体却又不会被人察觉。
看来他真想干这些也是挺擅长的。
说起来他现在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像是话本子里会提到的杀手?
又或者是……小毛贼?
站在屋檐下,姬嘉树有些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
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把他修行的才能用在这种事上。
他的夫子要是知道他居然大晚上利用他的境界跑来潜入别人的宅院,不知道会不会被气昏过去。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虽然他是从小到大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但当他决定的时候,内心却无比平静,没有丝毫犹豫。
他甚至能没有不带一丝异样地和那个女子说,他晚上有件事要办,说得冠冕堂皇像是件正事似的。
他还真是学坏了。
如果他被人发现,或者今晚他没有处理好和那个人的交涉,他明天就应该会身败名裂吧。
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后悔。
他的君子之道,绝不是只做众人认可之事。
他恪守的是他内心的标尺。
如果这个世界不允许,用正常的手段解决不了,那他就寻找别的手段。
哪怕是无用功,哪怕是不得人理解的事。
他一人做一人当。
那个少女已经拼尽全力了,他也要拼尽全力。
黑暗的夜中,姬嘉树静静抬起头,看着宅院后门也挂着牌匾,牌匾上书两个大字。
“王府。”
丹阳城内有很多王府,但如果是有心人的话,恐怕就会想起,初阶大典最后一轮对战三天安排的负责抽签的三个考官之一。
就有一个姓王。
此人名唤王语年,今年四十有五,是等阶四的大仙官。虽然王家在丹阳世家中地位不算特别高,但出了这样一个大仙官,也算是声名鹊起。
大仙官都有南楚王赏赐的宅院,王语年所住的这个宅子就不是和王家一起的,算是将自己一脉分了出来。
因为等阶四的修行者,除了特定的知道名姓的对手,一般也没人能害得了他们,这座王府的守备并不算特别森严。毕竟王语年本人就是最强的守备。
除了甲姓世家之外,也没其他世家用得起等阶五的护卫,所以姬嘉树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王家宅院之中。
毕竟神舞境到哪里都会被供着,也极少会有等级五的修行者会去当什么杀手和蟊贼。
收敛气息伏身于庭院中的一座亭子之上,姬嘉树忽然有些感激于他前半生有好好修行,不然忽然想干个什么出格的事还干不了。
只不过……
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庭院,他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只不过对他今晚的目的而,他这点境界却依旧不太够用。
他的确足够自保,能让人不发现他,但同时,他却也不能找到王语年的所在。
当然,作为等阶四的修行者,在不刻意收敛的情况下,存在感肯定是强得轻易探知一下就能找到。
可一旦他用真元去探寻,就会瞬间将他自己的位置暴露于王语年眼下。而在他还没到达王语年眼皮子底下就被发现的话,肯定会瞬间暴露身份被公开,一切功亏一篑。
姬嘉树伏在亭子上,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只能一个个房间地找了吗?”他心中叹道,微微抬起了身子。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真元传来,与其说是针对他,不如说是大范围的探查,但此时正向他这个方向扫荡而来!
糟了!姬嘉树没想到王语年居然如此警觉,待在自己家里大晚上居然还遍地搜索。
这难道是刚刚遭过贼吗?
虽然他把真元调动到极致也许能躲过这一次探查,但保不准会打草惊蛇。面对越来越近的探查,姬嘉树额头渗出一滴冷汗,到了必须要做决断的时候了,他微微吸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个境界等同等阶四的屏障笼罩到了他身上,姬嘉树身躯微微一震屏住呼吸,只见王语年的探查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地扫了过去。
修行者眼中的世界里,庭院里再一次恢复了平静。
姬嘉树伏在亭子之上没有动,随后他沉默了一瞬,静静地转身,看向不知何时坐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人。
那个人青铜面具后的漆黑眸子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看到他看过来,抬眼看了他一眼。
两人相对无言。
空气中有一瞬的寂静。
气氛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晚上好,”最终还是姬嘉树僵硬地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寂静。
反正现在这个人的屏障笼罩了整个亭子,以此人这屏障的水平,就算有护卫打下面经过都听不见。
他开口了,但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还是保持着沉默,顿了顿后才开口道,“晚上好。”
随后两人之间再一次被沉默笼罩。
毕竟他们现在对话的场合实在是太诡异了。
姬嘉树真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上这个男人。
他也更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在大晚上在别人家的屋顶上和另一个看着也是非法侵入的男人说话。
而且姬嘉树清楚地记得东吴继子在今天第一轮对战上已经输了,按理说如果是为了东吴人,这个男人实在没必要大晚上往第二天抽签的考官家里跑。
那么至于这个东吴护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王语年家的亭子顶上……
月光下,两个不约而同的男人相顾无言。
姬嘉树闭了闭眼睛,看着面前的李稷道,“刚刚谢谢了。”
虽然这场相遇诡异异常,但刚刚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屏障,他很可能已经被王语年发现了。
只不过……
“你之前果然隐藏了境界,”他盯着面前男人面具中的眼睛道。
虽然刚刚承蒙得救,但姬嘉树也在心中暗暗心惊。此人跟在赵光身边之时,他就察觉到这个人境界的不对劲,恐怕有所隐藏,但他没想到这个人隐藏的境界居然是等阶四!
他居然不知道南楚什么时候居然来了这样一个等阶四。也不知他父亲知不知道。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李稷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少年淡淡开口,“不管我是什么境界,我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上堂堂南楚春华君。”
姬嘉树神情一僵,心道你不也大晚上跑到了这里,半斤到底有什么好和八两比较的。
“李公子,也是为明日抽签的事而来?”他静静凝视着对面的男人。
李稷点头,“看来你也是,难道是为了……”
他最终没把那个字说出来,不管是为了谁,看了今日的抽签,会担心明日的抽签出事也是正常的。
“李公子什么时候来的?”姬嘉树转移了话题,淡淡问道。
“一刻钟之前。”李稷道。
看来如果不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刚刚这个男人恐怕都已经出手了。
“那你李公子前来是准备做什么?”姬嘉树看着面前男人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有考官的身份,但以这个男人的身份,准备怎么阻止这件事?
“我?”李稷淡淡开口看向自己的手,姬嘉树随之看去,然而在看到这人手上的东西时他浑身一僵。
“你看到了。”李稷看向自己手中的麻袋,无比平静地开口。
“我原本准备把这位大人套麻袋,然后明日的抽签让你上。”
------题外话------
这两人简直要笑死人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合谋
月色下,姬嘉树看着李稷手上的麻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瞬后,他抬头看着在亭檐上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你怎么”
“我怎么了?”李稷漆黑的眼睛看向他。
“我原本以为,”姬嘉树顿了顿道,“你是更稳重的人。”
明面上身份只是个继子护卫,此人之所以初见时能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深邃如渊的气场。
再加上他一直带着面具,年龄难辨,情绪不明,怎么看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高手。
在得知他是等阶四后,姬嘉树原本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他却没想到,堂堂有着足够成为大仙官资质的地阶巅峰的修行者,居然会大晚上到南楚官员的家中打算套对方麻袋。
而这种行事风格,不知为何居然让姬嘉树觉得有点熟悉
“稳重?”李稷闻言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想过这些,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行了。”
“解决的法子就是套麻袋么”姬嘉树无语,“这好歹是我们南楚的朝廷命官。”
“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套他的麻袋,”李稷淡淡道,“还是说,你希望看到我杀了他。”
一阵寒风吹过,姬嘉树后背微凛,想起这人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
还是个刚刚用屏障就躲过了王语年查探的等阶四的修行者。
而既然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躲开的王语年的真元,更能说出要去套他麻袋的话,这证明此人
“你”姬嘉树静静凝视着此人面具下的双眼,“你在修行上的实力,在王语年之上。”
即便都是等阶四,也有强弱之分。
而此人身上的真元多少,姬嘉树一直未能看透。
月色下,姬嘉树看着李稷手上的麻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瞬后,他抬头看着在亭檐上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你怎么”
“我怎么了?”李稷漆黑的眼睛看向他。
“我原本以为,”姬嘉树顿了顿道,“你是更稳重的人。”
明面上身份只是个继子护卫,此人之所以初见时能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深邃如渊的气场。
再加上他一直带着面具,年龄难辨,情绪不明,怎么看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高手。
在得知他是等阶四后,姬嘉树原本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他却没想到,堂堂有着足够成为大仙官资质的地阶巅峰的修行者,居然会大晚上到南楚官员的家中打算套对方麻袋。
而这种行事风格,不知为何居然让姬嘉树觉得有点熟悉
“稳重?”李稷闻言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想过这些,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行了。”
“解决的法子就是套麻袋么”姬嘉树无语,“这好歹是我们南楚的朝廷命官。”
“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套他的麻袋,”李稷淡淡道,“还是说,你希望看到我杀了他。”
一阵寒风吹过,姬嘉树后背微凛,想起这人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
还是个刚刚用屏障就躲过了王语年查探的等阶四的修行者。
而既然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躲开的王语年的真元,更能说出要去套他麻袋的话,这证明此人月色下,姬嘉树看着李稷手上的麻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瞬后,他抬头看着在亭檐上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你怎么”
“我怎么了?”李稷漆黑的眼睛看向他。
“我原本以为,”姬嘉树顿了顿道,“你是更稳重的人。”
明面上身份只是个继子护卫,此人之所以初见时能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深邃如渊的气场。
再加上他一直带着面具,年龄难辨,情绪不明,怎么看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高手。
在得知他是等阶四后,姬嘉树原本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他却没想到,堂堂有着足够成为大仙官资质的地阶巅峰的修行者,居然会大晚上到南楚官员的家中打算套对方麻袋。
而这种行事风格,不知为何居然让姬嘉树觉得有点熟悉
“稳重?”李稷闻言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想过这些,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行了。”
“解决的法子就是套麻袋么”姬嘉树无语,“这好歹是我们南楚的朝廷命官。”
“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套他的麻袋,”李稷淡淡道,“还是说,你希望看到我杀了他。”
一阵寒风吹过,姬嘉树后背微凛,想起这人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
还是个刚刚用屏障就躲过了王语年查探的等阶四的修行者。月色下,姬嘉树看着李稷手上的麻袋,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一瞬后,他抬头看着在亭檐上坐得四平八稳的男人,“你怎么”
“我怎么了?”李稷漆黑的眼睛看向他。
“我原本以为,”姬嘉树顿了顿道,“你是更稳重的人。”
明面上身份只是个继子护卫,此人之所以初见时能引起他的注意,就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深邃如渊的气场。
再加上他一直带着面具,年龄难辨,情绪不明,怎么看都像一个老谋深算的高手。
在得知他是等阶四后,姬嘉树原本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他却没想到,堂堂有着足够成为大仙官资质的地阶巅峰的修行者,居然会大晚上到南楚官员的家中打算套对方麻袋。
而这种行事风格,不知为何居然让姬嘉树觉得有点熟悉
“稳重?”李稷闻言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我从未想过这些,能把事情解决了就行了。”
“解决的法子就是套麻袋么”姬嘉树无语,“这好歹是我们南楚的朝廷命官。”
“所以不是什么人都能套他的麻袋,”李稷淡淡道,“还是说,你希望看到我杀了他。”
一阵寒风吹过,姬嘉树后背微凛,想起这人是个等阶四的修行者。
还是个刚刚用屏障就躲过了王语年查探的等阶四的修行者。
而既然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躲开的王语年的真元,更能说出要去套他麻袋的话,这证明此人
“你”姬嘉树静静凝视着此人面具下的双眼,“你在修行上的实力,在王语年之上。”
即便都是等阶四,也有强弱之分。
而此人身上的真元多少,姬嘉树一直未能看透。
而既然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躲开的王语年的真元,更能说出要去套他麻袋的话,这证明此人
“你”姬嘉树静静凝视着此人面具下的双眼,“你在修行上的实力,在王语年之上。”
即便都是等阶四,也有强弱之分。
而此人身上的真元多少,姬嘉树一直未能看透。
“你”姬嘉树静静凝视着此人面具下的双眼,“你在修行上的实力,在王语年之上。”
即便都是等阶四,也有强弱之分。
而此人身上的真元多少,姬嘉树一直未能看透。
第四百八十八章 往事
这个她是谁。
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
谁也不是瞎子,都是高阶修行者,过往看见的事也不可能忘记。
姬嘉树静静注视着面前听到这句话同样注视着他的男人。
在祭舞战结束的林中,他们就有过一次这样对视。
姬嘉树目光平静,当时在那个少女走入林中精疲力尽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第一个发现了她。
而在祭舞战结束后,这个人曾短暂地消失了一段时间,但再次回来的时候,正是嬴抱月获得兵棋战榜首之时。
过往的其他事,还有不少,但都不是他有资格探寻的。
说实话问出这句话姬嘉树就后悔了,细想这其实有违与他与那个少女之间的约定,也不知为什么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抱歉,是在下冒昧,还烦请当我没问过,”姬嘉树有一瞬的不自在,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了。他实在是不擅长问这些,窥人私隐,实在难看。
然而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闻言只是静静注视着他,目光中没有一丝被询问的怒意和不自在。
李稷只是静静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小六岁的少年。
这种眼神,他也曾经见过。
曾经刻骨铭心地有过。
“没事,”他淡淡开口,“你可以问,你有这个资格。”
姬嘉树一怔,随后目光微沉,“不,你不知道,我没有。”
在等阶四面前隐瞒是没有意义的,但具体的缘由他当然不能告诉眼前之人。毕竟明面上,他们约好了要维持住表面未婚夫妻的模样。
“是吗?”李稷自然知道这个少年的缘由,但不得不感叹,此人真是君子到了一定程度。
一般的男人是绝对做不到这样。
特别是在,有了这样的眼神之后。
比起他自己的感受,这个少年优先考虑了那个女子的感受。
他绝不会伤害到她。
“那我们换个问题,”闭了闭眼睛,李稷看向面前少年,直接凭经验问出了终极问题,“你是想问我和她,我们是什么关系么?”
他是为了谁,为什么做这些,其实归根到底还是这个问题。
说完李稷看着面前少年的真元流动有一瞬的停滞。
“我没这么问,”姬嘉树静静开口,但他也没违心地说什么不想知道。
“嗯,”李稷点头,“你没问,但我可以告诉你。”
事到如今,他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好忌讳的。正如他今日扯了条麻袋就来了仙官府邸一样,在这最后的这些时刻,他需要顾忌的东西,已经都没有了。
虽然没有问,然而听到这句话,姬嘉树还是有些惊讶。他抬眼看向面前男人,只听李稷静静开口。
“我们很快就会没有关系了。”
姬嘉树一怔,看着那双青铜面具下的漆黑眼睛,“你……”
身为高阶修行者,比起之前的什么问题,他忽然感觉到的却是这个男人身上涌动的更复杂的感情。
比起那个少女和他之间的关系,这句话说得像是他自己要……
而就在姬嘉树看李稷之时,李稷也在看他。
充沛的真元,没有受过伤的身体,和纯粹的心思。
这样的人,的确是值得战国六公子之首的称号。
虽然现在只是等阶五,但这个少年晋升等阶四,也许会比他当年更早。
他不能看到的结局,不能留下的地方,这个少年的话,是都能做到的吧。
“你……”这时李稷看着面前神情认真的少年忽然开口,“你知道她……”
姬嘉树闻言一愣,心头一紧,“她怎么了?”
然而李稷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深吸了一口气,“我刚刚失言了。”
“她的事轮不到我来告诉你,”他静静道。
“那是当然,”话说到一半但姬嘉树没有追问,认真看着面前男人,眼含他的骄傲,“我想知道什么会去问她。就算有什么疑问,我也会等待她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告诉我。”
这个少年是个真君子。
李稷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是那个人的儿子呢?
“阁下?”姬嘉树皱紧眉头看着身上真元第一次出现波动的男人,但那双黑色的眼睛却没再出现丝毫情绪波动。
“王语年结束了,”李稷站起身低头看他,“一起去么?”
……
……
不远处某位仙官的府邸正陷入一阵不为人知的鸡飞狗跳,而就在这时嬴抱月也在陈家马车的护送下回到了国师府。
“谢谢,”她跳下马车看向陈子楚。
“不用不用,是你帮了子寒,”陈子楚向她摆手,“快进去吧,嘉树该等急了。”
姬嘉树并不在国师府,然而这件事,连陈子楚都不知道。
嬴抱月静静看着马车上的少年,笑了笑没有揭露,摆手与他道别。
她孤身一人回到了清安院中,院中静悄悄,今日过于劳累,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了。
但站在院中,她微微一怔。
因为她能感觉到,另一个人也不在。
“你在找什么呢?”
这时从熟悉的屋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嬴抱月抬起头,看着坐在屋顶上的……姬清远。
真是年年月月日日,清安院的屋顶永远不会空。
想起昨夜和她坐在屋顶上的另一个人,嬴抱月笑了笑,走到屋檐下,熟门熟路地翻上屋顶。
“没找什么,你怎么今晚在这?你白天提心吊胆那么久也很累了吧。”
“是啊,心累。”姬清远看她一眼,目光停在她还缠着绷带的手上,“差点被某人吓死。”
“我有什么办法,”嬴抱月笑了笑道,“我现在境界这么低,只能兵行险着了。”
“你境界高的时候,也没什么不敢干的,”姬清远扶额道。
毕竟能一剑把一座府邸劈开,也不是一般修行者会做的事。
嬴抱月微笑。
“你是特地在这等我的?”她看向身边这座院中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少年。
“嗯,”姬清远点头,目光微深,“你见过陈岩了?”
“是,”嬴抱月目光一定,低头微微笑了,“他认出我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姬清远注视着她,静静凝视面月光下这个少女有些发红的眼角。他知道她见过故将,此时心情一定不会平静,于是在这里等她。
对那些人,她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你……还好吗?”他顿了顿,迟疑地问道。
“还好,”嬴抱月笑了笑道,“失去的东西,我都会找回来的。”
“谢谢你担心我,”她看着他笑道。
“是吗,姬清远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觉得自己不是二十岁简直像是十五岁那样没用,但下一刻他忽然想起他之前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
“说起故将,我之前有件事一直想问你,”他忽然开口。
“什么事?”嬴抱月问道。
“话说,你上辈子的故将中……”姬清远看着嬴抱月的眼睛问道,“有关系匪浅的东吴人吗?”
嬴抱月闻言一愣,有些意外地重复道。
“东吴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 挑战
东吴人?”
嬴抱月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只因这个问题,别人倒也罢了,实在不像是熟悉她上辈子过往的姬清远会问出的话。
“果然没有吗?”而听到了她的疑惑,姬清远重重吐出一口气,“我本来也是这么觉得。”
嬴抱月之所以会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奇怪,他自己也觉得他自己奇怪,其实是因为上辈子在军营里打滚了半辈子和各诸侯国兵士都有过合作和往来的昭阳郡主,有一件事非常有名。
那就是昭阳郡主林抱月的麾下,五国皆有,唯独没有东吴的将士。
这件事如果仔细掰扯起来,也其实十分奇怪。
因为在山海大陆上,曾经流传过一个说法。那就是出身不详的少司命林抱月,很可能是东吴人。
月光下,姬清远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坐在身边的少女。
他的母亲从未隐瞒过她这个天赋异禀的徒弟的出身。林抱月是她在云雾森林的一棵树上捡到的孤儿。云雾森林虽然是前秦南楚东吴三国的交界处,但据她母亲所回忆,林抱月的襁褓当时是挂在靠近东吴一侧地界的树上。
云雾森林至为危险,一般的人根本无法穿行,再说了都想要抛弃这个孩子了,一般不可能冒险从别的国家一侧穿过来才抛弃。
所以从常识来判断,这个大陆上天赋最高的天生修行者,很大可能出身东吴。
虽然那么多年了,伴随着那个女子名气越来越大,也没哪个东吴世家或是百姓前来认亲人,但少司命林抱月是个东吴人的这个说法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既然人们都认为她是东吴人,按理说在边关,东吴的将领应该和她关系最好才对,也肯定更愿意加入她的麾下。
东吴是个强大的诸侯国,能得其助力,对当时战场上那个年轻的女子而言只有好处没坏处。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
只不过……
看着身边少年抬眼看过来带着埋怨的眼神,嬴抱月苦笑着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和当时那位东吴第一名将闹翻了呢。”
没错,姬清远扶额。
少司命林抱月的麾下之所以没有东吴人,原因就出在了她和那位东吴第一名将……打了一架的问题上。
打了一架……
姬清远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看到那一幕时的震惊。
姬清远看向身边少女。
三大强大的诸侯国,南楚,北魏,东吴。
其中陈岩是南楚第一名将,本来也是个自负的年轻将领,但后来也不知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陈岩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惹来众人一片震惊。
她连陈岩都收服了,虽然当年的东吴第一名将身份更加贵重也更年轻。但众人想着有本国之谊,以那个少女的本事和眼力,收服那位东吴第一名将应该不在话下。
况且就算不是收服,哪怕是讨好,看在东吴当时的兵力上,那个少女都该乖乖迎合。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面对那位第一眼看上去并没陈岩当年那般桀骜的东吴名将,那个女子在和他见面不久……居然就大打了一架!
两人还是在军营外真刀真剑……不是,是赤手空拳地搏斗。
虽然没用刀剑没出人命,但当时那位东吴将领脸都被打破了,最终打败后带着队伍去了别的将军手下。
(后为防盗)
“东吴人?”
嬴抱月有些奇怪地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只因这个问题,别人倒也罢了,实在不像是熟悉她上辈子过往的姬清远会问出的话。
“果然没有吗?”而听到了她的疑惑,姬清远重重吐出一口气,“我本来也是这么觉得。”
嬴抱月之所以会觉得他问这个问题奇怪,他自己也觉得他自己奇怪,其实是因为上辈子在军营里打滚了半辈子和各诸侯国兵士都有过合作和往来的昭阳郡主,有一件事非常有名。
那就是昭阳郡主林抱月的麾下,五国皆有,唯独没有东吴的将士。
这件事如果仔细掰扯起来,也其实十分奇怪。
因为在山海大陆上,曾经流传过一个说法。那就是出身不详的少司命林抱月,很可能是东吴人。
月光下,姬清远神情复杂地注视着坐在身边的少女。
他的母亲从未隐瞒过她这个天赋异禀的徒弟的出身。林抱月是她在云雾森林的一棵树上捡到的孤儿。云雾森林虽然是前秦南楚东吴三国的交界处,但据她母亲所回忆,林抱月的襁褓当时是挂在靠近东吴一侧地界的树上。
云雾森林至为危险,一般的人根本无法穿行,再说了都想要抛弃这个孩子了,一般不可能冒险从别的国家一侧穿过来才抛弃。
所以从常识来判断,这个大陆上天赋最高的天生修行者,很大可能出身东吴。
虽然那么多年了,伴随着那个女子名气越来越大,也没哪个东吴世家或是百姓前来认亲人,但少司命林抱月是个东吴人的这个说法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可。
既然人们都认为她是东吴人,按理说在边关,东吴的将领应该和她关系最好才对,也肯定更愿意加入她的麾下。
东吴是个强大的诸侯国,能得其助力,对当时战场上那个年轻的女子而言只有好处没坏处。
按理说应该是这样……
只不过……
看着身边少年抬眼看过来带着埋怨的眼神,嬴抱月苦笑着摊摊手,“我有什么办法?谁叫我和当时那位东吴第一名将闹翻了呢。”
没错,姬清远扶额。
少司命林抱月的麾下之所以没有东吴人,原因就出在了她和那位东吴第一名将……打了一架的问题上。
打了一架……
姬清远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看到那一幕时的震惊。
姬清远看向身边少女。
三大强大的诸侯国,南楚,北魏,东吴。
其中陈岩是南楚第一名将,本来也是个自负的年轻将领,但后来也不知她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陈岩对她可谓是言听计从,惹来众人一片震惊。
她连陈岩都收服了,虽然当年的东吴第一名将身份更加贵重也更年轻。但众人想着有本国之谊,以那个少女的本事和眼力,收服那位东吴第一名将应该不在话下。
况且就算不是收服,哪怕是讨好,看在东吴当时的兵力上,那个少女都该乖乖迎合。
然而结果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面对那位第一眼看上去并没陈岩当年那般桀骜的东吴名将,那个女子在和他见面不久……居然就大打了一架!
两人还是在军营外真刀真剑……不是,是赤手空拳地搏斗。
虽然没用刀剑没出人命,但当时那位东吴将领脸都被打破了,最终打败后带着队伍去了别的将军手下。
第四百九十章 宝物
实话,那位东吴将军的追人方式,可以是为后面想要追求女将的人,提供了一个极好的反面教材。
姬清远目光深沉。
他当年之所以一直没有对她出那句话,和当年那位将军追妻失败留下的心理阴影可以不无关系。
十年过去了,想起至今一直未娶的那位大人物,他其实一直很想问问,那位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当年的年少轻狂。
十年过去,登上了那个位子,姬清远却听那人始终未娶一人。
从少年到中年,那个人其实已经用时间证明了他的真心。
但却已经再没有机会,见到他少年初见,便爱上的那个女孩了。
梅花将军随着少司命的死,消失了踪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着相同的经历,姬清远对那位东吴第一名将,虽有着感同身受,也明白他那个作法也是世家子常有的,但那个男人遇见的不光是梅花将军,还有少司命。
姬清远看向身边神情平静的少女。
即便拼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她也不会让她身边的人受一丝委屈。
当年的那位意气风发的将,和陈岩一样,为自己的骄纵付出了代价。
虽然对梅花将军一见钟情,但那位东吴名将追人采取的方式……实在让人难以恭维。
并不是所有的世家子都有姬嘉树那样的风度。
那位东吴名将直接在军营门口对李梅娘大声出了要娶她为妻的话,并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送去了各种礼物,并警告军营里其他男人不许靠近李梅娘一步。
这些事在都城里的任何一个世家子看来,这男人做的事都没什么问题,以他的身份还抬举了女方。
所有人会觉得简直就是一片热诚,到底哪里有错?
但姬清远很清楚。
一切的错,都在于那位愣头青将军的行为太欠考虑。
不管是有意无意,他的举动都是一种傲慢。
也正因为那个男饶身份,风言风语在军营中顿时疯起,压得那位女将军抬不起头来,据梅花将军曾向那位东吴将军表示自己已决定终身不嫁。但那位将军没有收敛,甚至直接跑去向军营主帅提亲。
最终,惹恼了护短的昭阳郡主。
以那饶身份,只要那个男人没做什么实际的伤害举动,之前军中所有人都在猜林抱月不会对他出手。
但所有人都低估了那个少女的决心。
哪怕抱着会丢失东吴人军心的风险,她依旧毫不留情出手揍翻了那个愣头青将军。
两位将军级的人物赤手空拳的搏斗,这在军营中还是头一遭。
姬清远到现在还记得那位东吴名将被打懵聊神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打醒了那位东吴名将,最终被打倒后,那位东吴名将终于放弃了对梅花将军的纠缠。但东吴冉底是面子有损,林抱月此举是彻底和他们闹翻了。
这也就是大名鼎鼎昭阳郡主麾下没有东吴饶缘由。
“所以你也知道当年的事,”回忆完自己当年的“壮举”,嬴抱月坐在屋顶上抱膝看向身边的姬清远疑惑开口,“怎么还会问我有没有东吴饶部下?”
姬清远沉默了一瞬,问道,“那除了那些将领,上辈子你有其他认识东吴修行者吗?”
“当然东吴国师除外。”他补充道。
上辈子?
嬴抱月静了静,随后轻轻摇头,“不认识。”
这辈子她倒是认识两个,但也不熟识对方出身。
“那你有听过什么东吴修行者吗?”姬清远不死心地继续问道。
“唔,在来南楚的路上,我倒是听过东吴昭华君的传言。”嬴抱月道。
但也只是听过,好像是曾经神隐过的一个少年。
“也是啊,不是属于你们那一代的人物。”姬清远闻言苦笑,“看来你是真不认识什么东吴人。”
嬴抱月点头,随后看向身边给她感觉怪怪的少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八年前,曾有个东吴人来过这里,”姬清远定定注视着清安院的地面,“来过南楚国师府。”
“东吴人?”嬴抱月闻言一怔。
她实在想不起来她上辈子认识什么东吴人。
“与其是东吴人,不如是一个东吴少年。”姬清远眸光微沉静静开口,眼前浮现出那个才十四五岁的少年的身影。
“东吴少年?”嬴抱月更懵了。
“你知道你死后,那个人做了什么吗?”
看着面前神情怔然的少女,姬清远一字一顿道。
“在你和母亲死后,也就是大陆人都认为你行踪不明之时。”
“他以区区等阶五之身挑战我父亲,挑战南楚国师朱雀神子姬墨,不惜以散尽全部真元为代价,逼我父亲出少司命林抱月的下落。”
等阶五去挑战等阶二的神子?
嬴抱月闻言睁大眼睛。
“我还是第一次听有这样的人,居然比我还乱来。”
一般修行者看来这种人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就是自寻死路。
“何止是乱来,根本是不要命。”姬清远叹道。
他当时躲在院子里看到那个几乎战到浑身浴血面目全非少年,那时的震动现在都还残留在他心里。
那时他就在想,那个冉底怎么回事。
然而他面前的少女却,不认识这个人。
“不过他挑战你爹,最后居然还是活下来了。”嬴抱月道。
姬墨可不是懂得手下留情的人。
“东吴国师出手趁他半死把他给救了回去,”姬清远道。
但挑战神子不可能不付出代价,神子出手,重创的不光是肉体,甚至是对修行者最重要的神魂。
从里到外,伤痕累累。
当时没人觉得从里到外重山如簇步的少年能活下来。
姬清远也不知道那冉底现在还不是不是活着,还是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话那个人找我到底要做什么?”嬴抱月问道。
听这法感觉也不像是想为她报仇,怎么更像是……想向她寻仇似的?那问法简直像是在问杀父仇人在哪。
“我不知道。”姬清远摇头。
只是……
只是姬清远回想起那个少年被血色染红看不出本色的眼睛,他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你要是有可能见到那个人,务必离他远一点。”姬清远郑重地告诫道。
“嗯,”嬴抱月怔了怔,随后点头,“我知道了。” 166阅读网
第四百九十一章 旧伤
长夜漫漫,有人在屋顶上夜谈,也有人在屋顶上埋伏。
初阶大典明日对战第二天负责抽签的考官,王语年的府邸中,此时正有两个黑影趴在一间高阁的屋顶上。
“你确定王语年他人就在这间房间中?”
从庭院中的亭子换到后院的一座高阁,伏在屋顶之上,姬嘉树狐疑地看向静静趴在他不远处李稷的身影和……他手中的麻袋。
在结束对话后,据这个人所说王语年终于结束了和妻妾之间的事,这个男人站起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去,姬嘉树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在等阶四的王语年高度警戒的情况下,等阶五的他在这个府邸中可谓是寸步难行。
更何况他没法阻止李稷,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想对那位南楚官员做些什么,他跟在一边还能在关键时刻拦上一拦。
但此时趴在静悄悄的屋顶上,姬嘉树有些怀疑他刚刚的判断。
说实话他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这人找的地方真的对吗?
这栋楼阁虽然处于后院,从位置上却不是主屋的位置,整栋楼内没有一丝灯火,实在太过安静。
但即便有所疑惑,但他也不能用真元查探,以他的境界很容易被王语年发现。
“没错,”这时李稷看了他一眼,“之前丢了蛇进去,烛火就熄灭了。”
这人还真丢了蛇进去……
“那他现在还在里面么?”姬嘉树问道。
“我再看下,”李稷静静开口,下一刻姬嘉树就感到一股极为强大的真元从屋顶渗入了整栋楼阁之中。
浩瀚如海,深邃如渊,却又润物细无声。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真元。
然而这股真元背后惊人的不光是其总量的浩瀚。强大又如涓涓细流般能迅速掩藏踪迹,这说明这个男人对真元内气的控制使用已臻于化境。
姬嘉树目光微深。
他松了口气,这样的确能不打草惊蛇地查探到王语年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身边的男人咳了一声,之前一直顺畅如水的真元忽然有了一瞬停滞。
姬嘉树微微一怔。
咳嗽可不会影响到修行者的真元,尤其还是已经半步天阶的等阶四。
月光下,他看向那个用面具隐藏了自己的所有表情和脸色的男人,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的经脉……是不是有问题?”
李稷眸光一顿,看向一边的小少年。
就在姬嘉树以为他不会回答,毕竟哪个修行者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之时,却听见身边人淡淡开口。
“嗯,断过一次。”
姬嘉树瞳孔一缩,他从未想到有修行者能将经脉断裂这种问题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经脉是修行的起点,既强大又脆弱,那不是骨头关节什么能接上的东西。一旦断裂极难恢复,有不少修行者因此就终生不能修行了。
就算恢复,也绝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状态。就犹如有裂痕的麦秆会不断漏气一般,有问题的筋脉修行难度绝对会成倍增长,比正常人要难上何止百倍千倍。
看着那个反应平淡的男人,姬嘉树后背一凛。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不但没有放弃修行,居然还成为了等阶四?
“冒昧问一下,”他盯着李稷脸上的面具,“请问你当初断的是哪一处的经脉?”
不同位置的经脉对修行者的影响也有所不同,难道此人当初断的是比较不重要的经脉?
然而听到他的话,那个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全部。”
全部?
姬嘉树瞳孔缩紧,看着眼前只是短短停滞后真元又如海浪倾泻而出的地阶巅峰的修行者,简直同时怀疑他的耳朵和眼睛。
经脉全断?
一个经脉全断的修行者怎么可能……等等,先不谈修行,经脉全断的修行者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他面前这个人,简直会被人当成说大话的骗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亲身感觉到此人经脉有问题,还不止一处的话,正常反应都是怀疑这人在唬人。
毕竟……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似是注意到身边少年异样震惊的目光,李稷看向姬嘉树,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开口,“我体质比较特殊,一般不容易死。”
一般不容易死……
这都是什么说法?
“那后来,又是如何接上的如何修行的?”姬嘉树只觉心中对修行探究的渴望又熊熊燃起。
李稷无奈地看他一眼,“姬二公子,你确定要在这里问我这些?”
“还有正事要办。”
(后为防盗)
浩瀚如海,深邃如渊,却又润物细无声。
这就是这个男人的真元。
然而这股真元背后惊人的不光是其总量的浩瀚。强大又如涓涓细流般能迅速掩藏踪迹,这说明这个男人对真元内气的控制使用已臻于化境。
姬嘉树目光微深。
他松了口气,这样的确能不打草惊蛇地查探到王语年的位置。
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身边的男人咳了一声,之前一直顺畅如水的真元忽然有了一瞬停滞。
姬嘉树微微一怔。
咳嗽可不会影响到修行者的真元,尤其还是已经半步天阶的等阶四。
月光下,他看向那个用面具隐藏了自己的所有表情和脸色的男人,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的经脉……是不是有问题?”
李稷眸光一顿,看向一边的小少年。
就在姬嘉树以为他不会回答,毕竟哪个修行者会主动暴露自己的弱点之时,却听见身边人淡淡开口。
“嗯,断过一次。”
姬嘉树瞳孔一缩,他从未想到有修行者能将经脉断裂这种问题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经脉是修行的起点,既强大又脆弱,那不是骨头关节什么能接上的东西。一旦断裂极难恢复,有不少修行者因此就终生不能修行了。
就算恢复,也绝不可能回到原来的状态。就犹如有裂痕的麦秆会不断漏气一般,有问题的筋脉修行难度绝对会成倍增长,比正常人要难上何止百倍千倍。
看着那个反应平淡的男人,姬嘉树后背一凛。
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男人不但没有放弃修行,居然还成为了等阶四?
“冒昧问一下,”他盯着李稷脸上的面具,“请问你当初断的是哪一处的经脉?”
不同位置的经脉对修行者的影响也有所不同,难道此人当初断的是比较不重要的经脉?
然而听到他的话,那个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开口,“全部。”
全部?
姬嘉树瞳孔缩紧,看着眼前只是短短停滞后真元又如海浪倾泻而出的地阶巅峰的修行者,简直同时怀疑他的耳朵和眼睛。
经脉全断?
一个经脉全断的修行者怎么可能……等等,先不谈修行,经脉全断的修行者几乎不可能活下来!
如果说这话的不是他面前这个人,简直会被人当成说大话的骗子。
事实上如果不是亲身感觉到此人经脉有问题,还不止一处的话,正常反应都是怀疑这人在唬人。
毕竟……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这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第四百九十二章 再开
晨光划破天际,昨日备受艳羡的留下的六十四位修行者们纷纷走出了家门。
这些修行者很很好分辨,因为这些修行者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疲倦,唯独双眼都亮晶晶的。
“她应该差不多已经出门了吧。”
和身边男人一起走在清晨的大街上,姬嘉树抬了抬头上的斗笠,淡淡开口。
今日是丹阳城倒数第二个的大日子,虽然天才刚蒙蒙亮,但路上已经有了不少人。
没了夜色的掩盖,他自然不能再飞檐走壁。但这么大清早往回家的方向走,他这张脸又太过显眼。
而就在为难之时,不知李稷是从哪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顶斗笠扣到了他的头上。
“做事要遮掩就遮掩到底,不然以你现在的身份被认出来,会对……”
男人的话说到一般忽然打住,姬嘉树却不知为何能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被认出来,他如果在考前行迹被人怀疑,会对她不利。
最后一轮对战,所有民众的精神都有些敏感,昨日连平素上蹿下跳的北寒阁都消停了不少,许冰清也没有出现过。
只不过今日到底会如何,什么都不好说。
姬嘉树一边想着,一边和那个男人一起走向国师府。
说实话他们为什么会一前一后近乎并肩同行地回到国师府……他也不太明白。
就在李稷将斗笠扣在他脑袋上时,端详了他一瞬,“以你的年纪,大清早一个人走这个模样还是可疑,一起吧。”
为什么以他的年纪就可疑了?
姬嘉树之前从未有因为年纪被人小看过,也很少有人会以如此态度对他。他在哪都是被人仰望的,这个男人的这种态度对他而言倒是略微有些新鲜。
但不管为什么,昨夜之事他能够得偿所愿和这个男人的帮助离不开关系,既然都合作了一晚上,早上一起回去也没什么。
况且以这个时间,嬴抱月等人应该差不多已经出发了,他昨日已经和姬清远说过今早不用等他安排马车直接走即可。
“嗯,”这时听到他的话,李稷淡淡点头,显然也如此作想。
两人静静向国师府走去,然而下一刻,走在前面的李稷忽然顿住了脚步。
男人青铜面具下的双眸涌动起复杂情绪,怔怔看向前方。
姬嘉树险些撞上他后背,也抬头望去,下一刻在看清远处那一幕时,他也怔住了。
晨光渐渐明亮,照在晨光中安静地坐在国师府门口台阶之上的那个少女的身影。
她双臂环抱坐在石阶上,双眸微阖,像是在打瞌睡,又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而就在他们停下脚步之时,台阶上的少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双眸静静睁开,比晨光更加明亮清澈。
“你们回来了,”嬴抱月微微打了个呵欠,看向他们有些意外,“你们两人是怎么撞上的?”
姬嘉树浑身一僵,而这时只听身边男人淡淡道,“碰巧。”
“是吗,”嬴抱月看着惜字如金的李稷笑了笑,没再追问他和姬嘉树。
“不管昨夜你们做什么了,都辛苦了,”她看向姬嘉树,“马车已经在等了,姬二公子要不要换件衣裳?”
姬嘉树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躲避了一场尴尬,也没想打这个女子会清晨在门口等他们。
“昨天我和大哥说了不用等我了,”他轻声开口,“为什么……”
“我只是碰碰运气,你们再不回来我们也得走了,”嬴抱月笑了笑道,“既然回来了,就一起走吧。”
说完她的视线移到李稷身上,“你今天还去吗?”
前一天晚上她记得他说他第一天会去看是被赵光逼的。
李稷静静注视着面前少女,“东吴继子已经淘汰了。”
言下之意,他已经没有了继续去看对战的理由。
“那你没有别的想看的对战了?”嬴抱月看向他的眼睛。
“我……”李稷眸光一顿,而就在他沉默的这个空档,一个黑影忽然从门洞里杀了出来。
“二哥!”赵光从门后蹿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李稷的胳膊,“一起去嘛!”
语气足以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李稷皱眉看他,“你是突然变小了么?”
“连我这个被淘汰的人今日也要一起去凑热闹,”赵光摇晃着李稷的胳膊,“你一人又要往哪跑?一起去一起去!”
“哈哈哈,没想到东吴继子还有这样一面。”
后面嘻嘻哈哈走出姬清远归辰姬安歌等人,看着眼前抓着他不放的赵光,李稷的视线从嬴抱月身上一拂而过,最终点了点头。
初阶大典的倒数第二天,就在这样欢乐的气氛中开始了。
众人走向马车,赵光还在人群中插科打诨,引得姬安歌归离两位姑娘笑声连连。
然而嬴抱月站在人群后,看向那个少年紧紧抓着李稷胳膊的手,目光微深。
那种感觉不知为何,她觉得更像是。
害怕失去什么一般。
……
……
到底是初阶大典的倒数第二天,虽然参加的修行者变少了,但围观的民众和修行者却成倍增长。
稷下学宫占地极大,却都被挤了个水泄不通。
“春华,你们来了。”陈子楚站在会战台下,向不远处的一大群人打招呼。
“你们这国师府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看着远处堪称拖家带口的国师府一行人,陈子楚不禁感叹道。
“你一起来的人不也变多了,”姬嘉树看向他身边的陈子寒淡淡道。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人一同出行。
陈子楚眼中划过一丝不自在,陈子寒在一边僵硬得像个木头,许义山在一边看这两兄弟的热闹。
最终三人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和那个少女来之前,有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姬嘉树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不由得如此想到。
而和他们这些人相比,有些人的一起到来,是让人觉得不安的。
今日北寒阁弟子们也是一同前来,女眷们所在的包厢前,有一个女子走下滑竿进入包厢,让其他修行者都不禁注目。
“许冰清也来了,”陈子楚收起笑容淡淡道。
“嗯,”姬嘉树点头。
这时其他人马陆续到达,第二天不比第一天,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了对战的规则作法,省去了解释时间。一声钟响,第二天的对战就干脆利落地开始了。
让众人意外地是,高台上负责抽签的考官不知为何由本来公布的第二天的考官换成了第三天的。
但不等众人反应,考官已经抽出了第一个签。
“第一场!北魏,孟施!”
台下一片哗然。
“上来就是孟施啊?”陈子楚愕然,“要不要这么刺激?谁和他打啊?”
------题外话------
大家……准备好速效救心丸吧。我要为这一卷收尾了,不白铺垫这一百万字,接下里即将全程高能,揭开大量伏笔。让我们一起迎来真正的高潮。 第四百九十三章 水火
对战到了倒数第二日,剩下的六十四人毫无疑问都是高手,按理说抽到谁都有可能。
但就在孟施这个名字出现之时,台下民众兴奋的喧哗都有一瞬停滞,修行者们更是神情复杂。
原本在一边拽着李稷的手不放开的赵光顿时面色黑如锅底。
孟施是这一届初阶大典呼声最高的选手,在昨日的对战中更是力克拿着鱼肠剑的赵光,彰显出了极强的实力。
结果这第二日对战刚开始,第一个就抽出了王炸,会战台下自然是炸开了锅。
“居然上来就是孟继子?”
“孟继子会抽到谁?在座没人有实力和孟继子一战吧?”
台下民众议论纷纷,眼中充满好奇,而就在此时,台上考官抽出了第二张签。
“北魏继子孟施对战……”
上了年纪的考官静静念出那个名字。
“南楚,许义山。”
会战台下安静了一瞬。随后民众和修行者们瞪大双眼,神情既惊奇又兴奋,其中包括刚刚说在座无人有实力和孟施一战的人。
“这签……也太会抽了吧?”
“居然是和水法剑剑主?”
“这下……”有人拉长声调,声音百转千回。
“所谓的年轻一辈中的最强水法者和最强火法者终于有机会一战了!”
在人们的议论声中,台下嬴抱月一行人中神色却都有些凝滞。
在听到许义山的名字之时,陈子楚瞳孔一缩立刻就看向身边好友。周围人纷纷色变,被叫到的许义山仰头看着会战台神情却十分平静,只是手静静握上了腰边的断水剑。
“最强水法者和最强火法者啊,”姜元元站在考官高台上,看向登上高台走来的姬嘉树,“这签的确抽的有意思。”
他看向不远处会战台上本该负责最后一天抽签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考官,“赵大人的确是两袖清风手气不凡,只是没想到王语年王大人今日怎么突然就得了急病了呢?”
“谁知道呢,”姬嘉树走到他身边淡淡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正如王语年估计没想到,他在家中坐,麻烦就找上门来。
而南楚有名的清官赵德乾,也没想到他平白就要多抽上一天的签。
昨日劝退了王语年之后,李稷扔掉麻袋曾问他,“那这下明日能由你来抽签么?”
姬嘉树闻言摇头,“我的资历不够,但后日抽签的考官德高望重,可以信任,如果王语年出事,最大的可能是由那位老大人顶替。”
这位老大人就是赵德乾。身为等阶四,在南楚仙官中的地位略低于主考李梦阳,以为人清正而闻名。
这位赵大人当年在稷下学宫中曾当过他的夫子,姬嘉树觉得他的性子多少受了这位夫子的一些影响,他愿意相信这位夫子。
况且……
姬嘉树记得他昨晚听到李稷的提议后无奈地开口道,”就算是我抽,我现在都怀疑我的手气了。”
当初在兵棋战上他坚持为嬴抱月抽签,但并没抽到好结果,这件事多少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而听到这话,之前提议让他抽的李稷都没了声音。
“虽然我觉得可能不是你手气的问题,”姬嘉树听见身边人淡淡道,“是她的运气问题。”
不是手气问题,而是运气问题么?
姬嘉树看向走上会战台的一高一矮两个少年,神情复杂。
抽上孟施,无论是手气还是运气,许义山的运气都算是神奇,算是遇上了命定的对手。
对于孟施,在没参加初阶大典之前,最广为人知的一个称号就是等阶五之下的“最强火法者。”
而关于许义山,整个修行界的年轻水法者已经凤毛麟角,再加上他拥有断水剑剑主,的确可以被称之为“最强水法者。”
百姓们总结得不错在,这是一次一场最强火法者和水法者之间的对决。
不得不说,如果在场有谁在名号上和孟施对立,就真的只有许义山一人。
简直是命定的对决。
然而听到姜元元微妙的语气,姬嘉树看向会战台上的高个子,眼中露出担忧。
虽然分别都被称之为最强,但孟施的最强是他在和大量火法者的对战中积累起来的名声。
而许义山的最强……其实更像是因为没人可选。
众人谈到许义山的“最强水法者”称号时,嘴角经常带着戏谑的笑容。
包括水法剑剑主这个身份也是如此,在他们看来,水法剑之所以传到许义山身上,是因为震山先生根本无人可传。
这种戏谑几乎笼罩了许义山的整个修行生涯,不管他多么拼尽全力,都会因为无人比较而被忽略。
最强水法者也好,水法剑剑主也好,在众人看来,都是从天而降砸到他头上的。
(后为防盗)
在听到许义山的名字之时,陈子楚瞳孔一缩立刻就看向身边好友。周围人纷纷色变,被叫到的许义山仰头看着会战台神情却十分平静,只是手静静握上了腰边的断水剑。
“最强水法者和最强火法者啊,”姜元元站在考官高台上,看向登上高台走来的姬嘉树,“这签的确抽的有意思。”
他看向不远处会战台上本该负责最后一天抽签的那位上了年纪的考官,“赵大人的确是两袖清风手气不凡,只是没想到王语年王大人今日怎么突然就得了急病了呢?”
“谁知道呢,”姬嘉树走到他身边淡淡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正如王语年估计没想到,他在家中坐,麻烦就找上门来。
而南楚有名的清官赵德乾,也没想到他平白就要多抽上一天的签。
昨日劝退了王语年之后,李稷扔掉麻袋曾问他,“那这下明日能由你来抽签么?”
姬嘉树闻言摇头,“我的资历不够,但后日抽签的考官德高望重,可以信任,如果王语年出事,最大的可能是由那位老大人顶替。”
这位老大人就是赵德乾。身为等阶四,在南楚仙官中的地位略低于主考李梦阳,以为人清正而闻名。
这位赵大人当年在稷下学宫中曾当过他的夫子,姬嘉树觉得他的性子多少受了这位夫子的一些影响,他愿意相信这位夫子。
况且……而南楚有名的清官赵德乾,也没想到他平白就要多抽上一天的签。
昨日劝退了王语年之后,李稷扔掉麻袋曾问他,“那这下明日能由你来抽签么?”
姬嘉树闻言摇头,“我的资历不够,但后日抽签的考官德高望重,可以信任,如果王语年出事,最大的可能是由那位老大人顶替。”
这位老大人就是赵德乾。身为等阶四,在南楚仙官中的地位略低于主考李梦阳,以为人清正而闻名。
这位赵大人当年在稷下学宫中曾当过他的夫子,姬嘉树觉得他的性子多少受了这位夫子的一些影响,他愿意相信这位夫子。
况且……
姬嘉树记得他昨晚听到李稷的提议后无奈地开口道,”就算是我抽,我现在都怀疑我的手气了。”
当初在兵棋战上他坚持为嬴抱月抽签,但并没抽到好结果,这件事多少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姬嘉树记得他昨晚听到李稷的提议后无奈地开口道,”就算是我抽,我现在都怀疑我的手气了。”
当初在兵棋战上他坚持为嬴抱月抽签,但并没抽到好结果,这件事多少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第四百九十四章 斗技
水法剑。
在青龙神消失了八年之后,失去希望的水法者们纷纷放弃的剑法。
除了火法剑中由大司命和少司命所创的火法后六剑外,水法剑是现在山海大陆上存在最神秘,最不为人所知的剑法。
看到许义山出剑之后,高喊出声的修行者们至少都是在三十岁以上。
得亏今日因为是初阶大典最后一轮,来的修行者够多够杂,不然也许根本没有人能够认出这招剑法。
“水法第七剑!?”
即便周围的大部分人没有听过这招剑法的名字在,但在听到这个排名后也都睁大了眼睛。
在之前的稷下之宴,许义山击退叶思远和北魏小王子的时候,使用的都是排名靠前的水法剑,比如水法第二剑滴水穿石和第三剑水落石出。而之后嬴抱月的出场更是让所有人认识了水法第四剑,镜花水月。
但镜花水月也只是第四剑而已。
许义山曾经让人们再一次认识到水法者的战斗方式,嬴抱月让众人见到了水法剑无限的可能性。
水法者现存的实在是太少了。震山先生更是在把断水剑传给许义山后就决定封剑,不再与人对战。
所以说许义山之前的战斗风格几乎影响了众人对水法者的印象。
看过那对师兄妹只用前四剑就拿下战斗,比起热爱使用排名靠后的火法第八剑和第九剑的火法者而言,在众人眼里,水法者是柔和的,润物细无声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
在昨日对战第一日里,许义山也只使用了前四剑,可以说是安安稳稳赢下了战斗。
然而此时此刻,许义山自己打破了人们眼中对水法者的印象。
谁都没想到他上来招呼都没打就祭出了水法第七剑!
在许义山使出这招剑法之前,众人甚至没有想到水法剑也能用来速攻。
“山高水长?”高台上姜元元看着庞大如冲天水柱的剑光惊呼道,“什么是山高水长?”
什么是山高水长?
姬嘉树静静看着会战台上全身笼罩在水雾之中的少年。
这是水法剑中难得一见的进攻招式,气势如虹,然而很少有人知道这其实是极其细致的一剑。
“鹤使南翔。词珍翰绮,谊暖情香。如在琼台,梦回初饮,月液云浆。”姬嘉树看着会战台上倾身而上,逼近孟施的许义山的身影,轻声开口念诵道。
“风吹芦叶冥茫。夕照外,山高水长。遥想东楼,琪花玉树,梅影昏黄。”
在他的声音里,断水剑如一泓秋水,绽放出悦目的清光,直向孟施的咽喉刺去!。
和着会战台上许义山的脚步,姬嘉树念出最后一句,而就在这时会战台下嬴抱月注视着那柄深蓝色的剑,也轻声开口。
少年少女声音在遥远的半空中相遇。
“龙门不见兮,云雾苍苍。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
就在他们的声音落下之时。
不到一息,断水剑就刺入了孟施的空门!
这一剑就是这么快!
“原来这就是你们水法第七剑,”一边的陈子楚看着那一招就刺入孟施空门的长剑,瞳孔微缩。
刚刚嬴抱月所念的诗句,名为《望赋》。
龙门不见兮,云雾苍苍。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
而在这句话之前,还有一句话。
“望如何其?望最伤。”
所以水法第七剑山高水长,是不用望的剑。
简言之,就是不用看的剑。
到底是谁说水法剑弱来着?陈子楚的心头怦怦直跳。
火法剑中也有有名的速攻剑法,那就是第三剑火舞金蛇。但谁都没想到水法剑中的速攻剑法,风格居然和火法剑差别如此之大。
众人对许义山战斗风格的解读其实没有错,做朋友这么多年了,偶尔也会切磋,但哪怕是陈子楚都很少见过许义山使用前四剑之外的水法剑。
而在这一次初阶大典对战场上,他第一次见到了。
第一次见后五剑就是第七剑。
陈子楚很清楚为什么之前许义山不用,因为没有练好的东西许义山不会轻易拿出来。这恐怕是那人第一次在实战中挑战高位水法剑法。
跳度不能说不大,而第一眼的震撼也不能说不大。
这一剑的确适合开场,看懂名堂的高阶修行者也在瞬间明白许义山不和孟施有一句寒暄就出手的原因。
他不光是没有和孟施说话,在这一剑之前,他甚至没有看孟施一眼。
望如何其?望最伤。
那么就不看。
陈子楚看着刺入的那把剑,目眦尽裂。
嬴抱月的目光平静。
初始的那道庞大如水柱的剑光,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了探查对手空门的所在。山高水长不是通过眼睛看到对手刺出的一剑,而是通过追寻对方的真元走向找到其空门刺出的一剑。
不是迅疾的一剑,是细致的一剑,也是必杀的一剑。
不管对方怎么掩饰,不看一眼,也一定能刺中的一剑。
避无可避的一剑。
而下一刻,这一剑刺中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断水剑到达了孟施的咽喉。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孟施的应对。不管怎么说,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剑,哪怕是最强的火法者恐怕都要挂点彩。毕竟许义山是在稷下之宴上只用一招水法第三剑就击败了叶思远的人。
现在一上来就祭出了水法第七剑,可谓势在必得。
然而就像人们没有猜出开始一般,也没有人猜到了结果。
下一刻,高台上骤然响起一阵粗噶的撞击声!
在庞大的水雾之后,亮起的,是白日里依然璀璨明亮的烟火。
面对专门向自己的空门刺来的利剑,孟施的眼中却没丝毫惊慌。
谁都没看见他那把三十个铜板的铁剑是怎么出鞘的。
唯独听见了浪花中他清晰的声音。
“火法第八剑,火树银花。”
和山高水长不同,这是所有南楚人都熟悉的剑法,也是火法者爱用的剑法。
却不是众人心中料想的孟施作为火法者会采用的妙招。
因为就在之前的稷下之宴上,面对许义山的水法第三剑水滴石穿,叶思远也曾用过火树银花来应对。
最后败到直接被打得飞起。
而面对显然更强劲的山高水长,在座所有南楚火法者都没想到孟施还会用这一招,
他是没看过之前叶思远的惨状吗?
然而就在下一刻,只听嗡的一声,尖锐的剑鸣让所有人捂住了耳朵!
山够高,水够长,但和叶思远当初手中上百剑轻灵滑动爆出的火树银花不同,孟施的火树银花只出了一剑。
但这一剑,便架住了许义山的剑。
水势被生生止住,许义山瞳孔一缩。
孟施手中廉价的铁剑被烧成了红色,在这一瞬仿佛能和断水剑分庭抗礼。
“我其实有件事一直想告诉所有人。”
在尖锐的剑鸣中,许义山看见隔着水的雾气那个矮小的少年看过来,轻声开口。
“我见过的火树银花,和其他的火法者不一样。”
不一样。
高台上姬嘉树瞳孔一缩。
没错,是不一样。
当初叶思远用这一招败得这么惨,他曾经猜测是叶思远改动过这一招剑法。
只因火树银花当年曾是。
那位少司命在战场上曾常用的剑法。
那么真正的火树银花,是什么样的?
------题外话------
“望如何其?望最伤。俟环玦兮思帝乡。龙门不见兮,云雾苍苍。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唐·刘禹锡《望赋》
“鹤使南翔。词珍翰绮,谊暖情香。如在琼台,梦回初饮,月液云浆。风吹芦叶冥茫。夕照外、山高水长。遥想东楼,琪花玉树,梅影昏黄。”--宋·葛长庚《柳梢青·鹤使南翔》
因为本文背景是架空,所以作者用诗词只看贴不贴合,就不看朝代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师门
水法第七剑山高水长是极快又极其迅猛的一剑。
在磅礴的水雾中,将对手刺个透心凉。
在被那把烧红的剑架住之时,许义山的心中一瞬之间转过了很多想法,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其中就有的他的恩师,震山先生第一次向他描述这一招剑法时的样子。
水法剑是流动的。讲究的是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地让对手无法抵挡。
“义山,你记住,千万不要让你的剑势受阻。一旦你的剑势被中途阻断……”
震山先生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一旦被中途阻断……
啪的一声,只听一声剑鸣,孟施手中烧红的剑迸发出蓬蓬火星,险些溅着他的眼睛!
但看着他们两人相交的剑,许义山反而更加睁大了眼睛。
他要看清楚,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剑。
但在那一瞬间,只有很少的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赶……上了?”高台上的姜元元看着会战台上的水花死寂和火星飞舞,迟疑地开口。
没错,赶上了。
姬嘉树定定注视着会战台上一高一矮的两人。
孟施赶上了,赶上了许义山的剑,挡住了许义山的剑。
姜元元愕然开口,“可你刚刚不是说这水法第七剑……”
“没错,是避无可避地一剑,”姬嘉树神情微凝,“剑刺出的时机是许义山比较快。”
刺出的力道也好角度也好先发制人的反应也好,许义山都足够快。
但即便这么快,这份速度却被赶上了。
被晚一步拔剑的孟施赶上了。
可他怎么会这么快?
“是火树银花的另一个用法,”姬嘉树注视这台上瘦小的北魏少年定定开口,“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原来居然这作法真的有用。”
还真的有人会用。
“什么用法?”姜元元愣了愣。
“用剑压加快出剑速度的用法。”
姬嘉树的目光落到孟施手上那柄烧红的剑。
反应和速度都是突袭的许义山更快,但孟施拔剑的速度更快。
而孟施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在于他是用剑压将剑从剑鞘中弹射而出的,先击打了断水剑,随后才回到了孟施的手中。
孟施刚刚喊出的那一招火树银花,根本不是对着许义山使的。她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剑鞘里使了这一剑!
火树银花带来大量真元,瞬间弹刀出鞘。
(后为防盗)
水法第七剑山高水长是极快又极其迅猛的一剑。
在磅礴的水雾中,将对手刺个透心凉。
在被那把烧红的剑架住之时,许义山的心中一瞬之间转过了很多想法,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其中就有的他的恩师,震山先生第一次向他描述这一招剑法时的样子。
水法剑是流动的。讲究的是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地让对手无法抵挡。
“义山,你记住,千万不要让你的剑势受阻。一旦你的剑势被中途阻断……”
震山先生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一旦被中途阻断……
啪的一声,只听一声剑鸣,孟施手中烧红的剑迸发出蓬蓬火星,险些溅着他的眼睛!
但看着他们两人相交的剑,许义山反而更加睁大了眼睛。
他要看清楚,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剑。
但在那一瞬间,只有很少的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赶……上了?”高台上的姜元元看着会战台上的水花死寂和火星飞舞,迟疑地开口。
没错,赶上了。
姬嘉树定定注视着会战台上一高一矮的两人。
孟施赶上了,赶上了许义山的剑,挡住了许义山的剑。
姜元元愕然开口,“可你刚刚不是说这水法第七剑……”
“没错,是避无可避地一剑,”姬嘉树神情微凝,“剑刺出的时机是许义山比较快。”
刺出的力道也好角度也好先发制人的反应也好,许义山都足够快。
但即便这么快,这份速度却被赶上了。
被晚一步拔剑的孟施赶上了。
可他怎么会这么快?
“是火树银花的另一个用法,”姬嘉树注视这台上瘦小的北魏少年定定开口,“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原来居然这作法真的有用。”
还真的有人会用。
“什么用法?”姜元元愣了愣。
“用剑压加快出剑速度的用法。”
姬嘉树的目光落到孟施手上那柄烧红的剑。
反应和速度都是突袭的许义山更快,但孟施拔剑的速度更快。
而孟施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在于他是用剑压将剑从剑鞘中弹射而出的,先击打了断水剑,随后才回到了孟施的手中。水法第七剑山高水长是极快又极其迅猛的一剑。
在磅礴的水雾中,将对手刺个透心凉。
在被那把烧红的剑架住之时,许义山的心中一瞬之间转过了很多想法,眼前浮现出很多画面。
其中就有的他的恩师,震山先生第一次向他描述这一招剑法时的样子。
水法剑是流动的。讲究的是一浪接一浪,一波接一波地让对手无法抵挡。
“义山,你记住,千万不要让你的剑势受阻。一旦你的剑势被中途阻断……”
震山先生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荡。
一旦被中途阻断……
啪的一声,只听一声剑鸣,孟施手中烧红的剑迸发出蓬蓬火星,险些溅着他的眼睛!
但看着他们两人相交的剑,许义山反而更加睁大了眼睛。
他要看清楚,是什么挡住了他的剑。
但在那一瞬间,只有很少的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赶……上了?”高台上的姜元元看着会战台上的水花死寂和火星飞舞,迟疑地开口。
没错,赶上了。
姬嘉树定定注视着会战台上一高一矮的两人。
孟施赶上了,赶上了许义山的剑,挡住了许义山的剑。
姜元元愕然开口,“可你刚刚不是说这水法第七剑……”
“没错,是避无可避地一剑,”姬嘉树神情微凝,“剑刺出的时机是许义山比较快。”
刺出的力道也好角度也好先发制人的反应也好,许义山都足够快。
但即便这么快,这份速度却被赶上了。
被晚一步拔剑的孟施赶上了。
可他怎么会这么快?
“是火树银花的另一个用法,”姬嘉树注视这台上瘦小的北魏少年定定开口,“我原本以为只是一个传说,原来居然这作法真的有用。”
还真的有人会用。
“什么用法?”姜元元愣了愣。
“用剑压加快出剑速度的用法。”
姬嘉树的目光落到孟施手上那柄烧红的剑。
反应和速度都是突袭的许义山更快,但孟施拔剑的速度更快。
而孟施之所以能这么快,就在于他是用剑压将剑从剑鞘中弹射而出的,先击打了断水剑,随后才回到了孟施的手中。
孟施刚刚喊出的那一招火树银花,根本不是对着许义山使的。她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剑鞘里使了这一剑!
火树银花带来大量真元,瞬间弹刀出鞘。
孟施刚刚喊出的那一招火树银花,根本不是对着许义山使的。她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在剑鞘里使了这一剑!
火树银花带来大量真元,瞬间弹刀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