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全文阅读 第14分节

131.试探

    张楚说完后,沈世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其实在来之前我有些拿捏不住沈世林对姜婷的态度,这段时间以来。姜婷和他走的太亲近,上次我问陈哥他和张楚的关系时,陈哥脸上闪过一丝怪异。我相信他们之间如果只是纯洁的上下属之间的关系,打死我也不会信。

    我找张楚来和他说这件事情,会不会太鲁莽。

    沈世林听完后,看向站在已一旁的付博问:“你觉得呢。”

    付博说:“如果刚才张楚所说的是事实,那姜助理便真有问题,可如果要断定她是泄密者,未免操之过急。”

    沈世林听了,也不知道是否赞成付博所说,他看向我,问:“你认为是怎样。”

    我说:“既然不能随便断定姜婷便是泄密者,可光她鬼鬼祟祟来我办公室这点就非常可疑,如果沈总愿意试探姜婷的话,这件事情很好办。”

    他说:“你说。”

    我说:“如果姜婷是泄密者,只要将环保城最新计划无意间透露给她,并且只透露给她一个人,如果事情还传到了顾宗祠耳里。那么她肯定难逃嫌疑。”

    他说:“接着说。”

    我说:“比如,将万有即将和和官员手中签下合同的具体日子透露出去,我想,如果顾宗祠对环保城真在意,签署合同的那一天他必定会有所动作。而且官员现在对于沈和顾两家,都没有明确表示要用谁,不过都是等着看谁压价最低而已。”

    沈世林问:“如果没有动作呢。”

    我说:“如果没有动作,代表消息没有泄露出去。”

    沈世林再次问付博:“你觉得呢。”

    付博说:“也可行,反正并不损失什么,还可以让顾宗祠感觉到恐慌,一举两得。”

    沈世林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带着张楚从沈世林办公室离开后,她站在电梯内捂着胸口大呼:“吓死啦!吓死啦!我还以为沈总会骂我呢。”

    我笑着说:“你想太多了,他才没那么多时间骂你。”

    张楚一脸花痴模样说:“以前总是远距离看沈总,今天近一看,天啊,好帅,简直要晕了。”

    我拍了拍她,说:“好了,正常一点。咱们接下来有事情可做了。”

    下午时,付博来办公室内找我,我当时正在检查蕾姐的工作,听到付博唤我后,我抬起脸来看向门外的他,他拿着一份文件来找我说:“这是环保城的合同,打印打印三份,过三天后,给我。”

    我正想翻开来看,付博按住我的手说:“只管打印就好了。”

    我愣了愣,立即合住那份文件说:“好的,我现在就去打印。”

    付博离开后,我径直朝着走打印机走过去,将原合同放在打印机上。正按了打印时,张楚立马在办公桌上叫我过去,说是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我帮她一下,我说了一句:“等一下。”便将已经打印好的合同拿了出来,整齐夹在文件夹内,然后立即赶到张楚办公桌前。

    我告诉张楚材料表格的格式后,办公室内电话响了,便对张楚说了一句:“好了,你自己弄吧,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格式录材料就好了,我去办公室接个电话。”

    我说完,便小跑进了办公室,张楚在身后喊了我一句什么,我也没有听,而是进了办公室,便拿起电话接听。

    正和合作商说着和沈世林预约吃饭的事情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捂着话筒说了一句进来,然后继续和电话内的合作商的秘书商量着,姜婷手中拿了一份文件走了进来,她一直等着我将电话说完,我挂断后,对她说:“今天太忙了,有事吗?”

    姜婷将一份文件递到我面前说:“刚才你的文件落在张楚桌上了,她因为表格赶着要,所以让我进来给你。”

    我接过,说:“好了,你出去。”

    姜婷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从办公室离开。

    第二天下班时,我看到姜婷和沈世林从外面应酬回来,付博也跟在他们身后,他看到我后,对沈世林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朝我走了过来,姜婷和沈世林上了专用电梯,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我站在大堂的角落等他,付博来到我面前说:“你消息有传达出去吗?”

    我说:“如果那天姜婷听见你说的是环保城的合同,她送文件进来时,没道理会不看。”

    我问:“怎么了?是不是哪些地方不对?”

    付博说:“顾宗祠还没有动静。”

    我说:“会不会是姜婷知道我们在试探她?所她故意不传达?”

    付博说:“不会,如果是你直接将文件拿给她看,或许她会怀疑,一般我转手给你的文件,她不会,因为她根本不清楚沈总在怀疑她。”

    我说:“可顾宗祠没道理对于这个消息无动于衷。”

    付博说:“也许消息还没传达出去,到签合同那天我们就知道了。”

    付博接手机响了后,他接听了一个电话,便和我说了一声再见,径直朝着专用电梯走去。

    第二天我和沈世林一起去了百花殿,他确实是在当天约了负责环保城这项目的官员们吃饭,我一直坐在他身边有些不安,不断去看门外,沈世林却比我悠闲多了,和官员们闲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中途有服务员传菜上来,我挨在沈世林身边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他嗯了一声,然后喝低头饮了一口茶。

    我从桌前起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付博站在门外正打着电话,我在那儿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将电话挂断了,我问他:“怎么样?还是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吗?”

    付博说:“没有。”

    我疑惑的说:“难道姜婷不是泄密者吗?”

    付博说:“先别急,他并不会那么早来。”

    我说:“你怎么知道?”

    付博看向对面一间包厢说:“因为顾宗祠就在对面的包厢。”

    我有些惊讶说:“不会吧?”

    付博说:“我刚才得到消息,顾宗祠来百花殿比我们早看,他正在对面和他大哥顾江河吃饭。”

    我说:“那现在这消息是算传达了还是没有?”

    付博说:“如果他进了我们的包厢,消息算是传达了,如果他没有进,而是随着顾江河离开了,那消息便没有传达。”

    我愣了一会儿,没想到情况这么复杂,站在那儿等了一会儿,顾宗祠他们那间包厢的人便有人推门走了出来,第一个出来的人是顾江河的助理,第二个出来的人是顾宗祠,他正和顾江河交谈着,由身边的服务员领着路。

    正在说话的顾宗祠忽然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神直接落在付博身上,笑着问:“付助理,你怎么在这里。”

    付博说:“沈总在这里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顾宗祠听了,笑了笑,说:“那替我和世林问声好。”他看了我一眼,便随着身边的顾江河继续往前走,可走了一段时间后,顾江河忽然说:“你去和世林打声招呼,让他明天来一趟顾家,莹灯她妈妈说要和他说一下婚礼宾客的事情。”

    顾宗祠听了,说:“行,我先送你出去,之后我会来打招呼。”

    顾宗祠送走顾江河后,再次带着助理往我们这边走过来,他正要进去时,付博忽然拦在门外,声音内略带抱歉说:“顾总,不好意思,现在似乎有些……不方便。”

    顾宗祠的助理说:“我们顾总只是过去打一声招呼。”

    付博说:“我会为您转达刚才顾总的话。”

    忽然里面传来沈世林一句:“付博,让顾先生进来。”

    付博听了,只能将门推开,顾宗祠带着助理走了进去,门重新关上后,我和付博对视了一眼。

    我用眼神询问付博,他低下头用只有我们两人听见的音量说:“消息可能昨天就传达出去了,顾宗祠今天一早应该是来守株待兔的,他可能也在试探消息的真假,为了防止泄密者暴露,所以他刚才经由顾江河之口,半推半进入这间包厢。”

    我听了,有点恍然大悟。

    我和付博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房门被里面的服务员推开,顾宗祠第一个出来,脸色并不是特别好,紧接着是官员们,然后再次是沈世林。

    双方都并没有怎么说话,而是将官员们送走后,顾宗祠对沈世林说了一句:“那我也先告辞了。”

    沈世林象征性留顾宗祠吃完饭,顾宗祠用有事为由,推脱掉了。

    顾宗祠离开后,我来到沈世林身边问:“刚才他进去干嘛了?”

    沈世林笑得像只狐狸一般,他说:“当然是来和万有抢环保城的项目。”

    我说:“也就是消息真的传达了?”

    沈世林说:“嗯。”

    付博在一旁看出什么,他说:“环保城项目被顾宗祠签了?”

    沈世林说:“我开六成来接这个项目,顾宗祠压到四成。”台投丰圾。

    付博惊讶说:“那这个项目他从中还有的赚吗?”

    沈世林意味深长笑了笑,说:“不仅没有,他最后还是要将这项目双手送到万有面前。”

    听到沈世林他们意味深长的对话,我才明白过来,原来沈世林今天是真的约官员们出来谈项目的价格,而且他早就算准了顾宗祠会来搅局,故意将七成的价格压低到六成,而顾宗祠自然会为了和他竞争这个项目,将价格压到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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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不同

    我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多久,我以为会直接回公司,谁知沈世林直接让陈哥将我们送到一处饭店,来到一处七层楼高的露天阳台处。那里早已经有服务员布好了晚餐,沈世林并没有坐下,而是接过服务员递给他的望眼镜。

    他站的地方有一个天文望眼镜。似乎是用来观察星空的,我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看了两眼,并不知道怎么看,正想算了时,沈世林忽然来到我身后,他微微弯曲身体,我人便在他手臂两间,他脸挨在耳边,声音柔和说:“对准望眼镜。”然后他手在赤道仪上调整了一下。

    眼前的星空从模糊到清晰,他调试了很久,终于收回手,抱住我腰,我没有动,而是望着眼里的星空许久,有些感叹宇宙的奇妙。人类的渺小,沈世林挨在我耳边问:“看到了什么。”

    我说:“不知道,黑暗中有几点亮光。”

    他说:“天王星。”

    我说:“没有图片内星河一样的星星。”

    他说:“那都是后期处理好的。”

    他下颌抵在我肩膀处,我感觉他鼻息喷洒在耳边,有些不自然。我眼睛从天文望眼镜上离开,正想推开他,他吻了吻我耳垂将我松开,重新拿起放在铁艺桌边的望远镜,看向不远处的高楼。

    我刚开始以为他看是天空,谁知他忽然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了,然后看向我说:“你过来。”

    我问:“要干什么?”

    他说:“你很想知道的结果。”

    他说完后,没等我明白过来,将我揽在怀中,然后将望远镜放到我眼睛处,对准对面的高楼,尽头内对准高楼处大约六层的一处窗户,刚开始很模糊,可慢慢地,望远镜内的画面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窗户内的人脸。

    我正想疑惑问他为什么要我看这里时,我忽然看到对坐着窗户的人的脸,沈世林说:“看出是谁了吗?”

    我凝神看了许久,觉对面的人有些清晰,沈世林知道我没有看清楚,再次调试了一下,很快对面窗户那张脸便彻底清晰暴露在我眼前,我惊讶说:“张楚?”

    沈世林嗯了一声,然后又说:“在耐心一点。”

    我再次看了一会儿,发现窗户口走过来一个男人,面对我们的方向,手中端了一个被杯子模样的东西,沈世林再次对焦后,挨在我耳边说:“答案出来了。”

    望眼镜最终清晰定格男人那张脸。出现的是顾宗祠。

    我身体忽然有些发凉,许久都没有动,一直保持那观望的动作,只看到对面的人似乎在说着话,双方表情都僵硬。

    沈世林在我耳后说:“张楚和姜婷都是顾宗祠的人,第一次泄密是姜婷,第二次泄密是张楚,张楚很早就被顾宗祠安排在公司内的眼线,可是她根本接触不到什么机密的文件,所以在你陷入困难时,她是办公室内唯一站在你身旁的人,因为她知道你做了秘书后,与你交好,自然可以拿到有价值的消息。潜伏在行政部的张楚这么多年没有升职也并没有什么成绩,所以顾宗祠才会将姜婷派过来想要代替张楚。”沈世林笑了一声说:“姜婷一来,果然为顾宗祠拿到了非常有价值的消息,在商业间谍这块,当然有竞争,张楚感觉锋芒毕露并且职位比她高的姜婷威胁到她的位置,于是想出了这招将错就错的戏码,利用你除掉姜婷。”

    沈世林轻描淡写叙述完,从我眼前拿下望眼镜,随手搁在一旁服务员手中,然后吻了吻我头顶,他笑着问:“精彩吗?”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只是全身僵硬站在那儿,脑海内全部都是张楚和我描述这件事情的经过,我们曾经一起相约逛街出去吃饭,她挨在我身旁撒娇,她为了我和姜婷对峙时的拔刀相助。

    重重画面在我脑海内来回互换着,我甚至无法理解沈世林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没有回答,将我紧握住的拳头一点一点松开,他说:“你认为职场上,有所谓的朋友吗?”

    我说:“所以小霞是你用来行政部监视我们的,对吗?”

    他说:“嗯,用来监视张楚和姜婷。”

    我说:“可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小霞对我的监视。”

    沈世林半点也不惊讶我知道小霞是他眼线的事情,他说:“你可以当做是我对你的关心。”

    我说:“所以你的关心是将我一步一步往火坑里推。”

    我从他怀中退出来,看向他问:“你明知道泄密者是姜婷,为什么在我被商业犯罪调查科带走时,不将她交出来?”

    沈世林没说话。

    我又问:“为什么你明知道我这么努力在找泄密者,你不告诉我?却在这个时候告诉我?而且你似乎并没有要处理掉姜婷的意思,对吗?“

    沈世林嘴角的笑意收了收,他说:”姜婷我还有用。”

    我苦笑了两声,说:“对,你是还有用,所以你宁愿让我将这黑锅背到底,为了你那所谓的利益,一直背到底。”

    我收起嘴角便的苦涩,看向面前这个永远猜不透的男人说:“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和你要的太多,可到现在我才发现,沈世林,并不是我要的太多,而是你给我的太少,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给我,让我像个傻瓜一样在你手下团团转!可笑的我,当初像个傻瓜一般来到你面前,和你解释我没有背叛你,我真的没有背叛你!就算是在盛东最艰难的时期,我都在心内告诫自己,虽然我很想离开你,虽然我很想让盛东摆脱当初的困境,可是我不能答应顾宗祠的条件,我不想让你和我一样陷入那手足无措的场景。”

    我嘲讽笑了一句说:“虽然我明知道你根本不会有什么事,说真的,我真的挺后悔当初没有答应顾宗祠,如果答应了他,至少现在的自己就不会像个笑话一般,任由你像个看客,把我愚蠢尽收眼底。”

    我说完这句话掉头就跑,刚跑到门口正好撞见付博,他似乎察觉到情况不对,伸出手要拦住我的时候,沈世林淡淡说了一句:“让她走。”

    付博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任由我从他身边跑了过去。台讽广扛。

    我一口气从七楼跑到一楼,到达楼下后,迎面正好有一辆车,我像是一个逃亡者,快速上了车后,车子开动后,离开了那条街,我双眼放空,什么都没想。

    我低下头捂住脸,正在开车的司机从透视镜内看向车后的我,他一定以为我是哭了,可我并没有哭,只是埋在手心内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真傻。

    司机过了好半晌才问我,要去哪里。

    我想了许久让他一直开,便拿出手机给了乔娜一个电话,她当时接到我电话后,满是惊讶,听到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后,她并没有和我多说什么,说了一句我们小餐馆见,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到达小餐馆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点了一瓶烧酒,自己端着杯子不断往下嘴里灌着,乔娜到后,看到我这模样,似乎是被吓住了,连声问了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将他拉在我身边坐下,并为她倒了一杯小酒举杯给她说:“乔娜,你觉得你最傻的时候是什么?”

    乔娜看了我一眼,接过我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说:“对两年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哀求说,你回来吧,我原谅你。”

    我埋在桌上哈哈大笑说:“你好蠢。”

    乔娜说:“对啊,我好蠢,当时我就应该拿出自己的傲气,在他那张脸上狠狠甩下一巴掌,告诉他,你给我滚,老娘稀罕你!”

    我哈哈笑了两句,然后低头又喝了一口酒。

    乔娜问我:“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

    我笑了一声说:“没什么,就是自己被猴耍了。”

    乔娜说:“还在为了泄密的事情?”

    我手搭在乔娜肩膀上说:“告诉你个秘密。”

    她有些不信的看向我,我挨在她耳边说:“姜婷才是泄密者,我才是替罪羔羊,可这一切沈世林竟然全部知道。”我停了,又说:“更可笑的是,那个和我一直交好的张楚,竟然是顾宗祠的间谍,她是为了从我身上窃取有价值的消息,才主动靠近我的,而沈世林竟然什么都知道,在我被警察带走后,他没有说出姜婷,当我被人从后面戳脊梁时,他还是没有说。我真是可笑,我以为我对于他是不同的,真的是不同的。”

    乔娜轻轻拍了拍我肩膀,她并没多问我什么,而是有些忧愁说:“一开始我就说过,别认真。”

    我埋在桌上许久,闷着声音说:“乔娜,我想辞职,我好想休息,我觉得这一年内的自己好累,每天生活在各式各样的勾心斗角中,我真害怕,稍微一伸手,前方就有一把刀指着我,我好害怕自己从这漩涡中根本出不来,我好害怕,自己有一天会真正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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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长存

    我应该是喝醉了,最后是乔娜将我送回家里,她临走时给我喝了一杯水,又为我盖好被子。锁好门才从房间内离开。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全身酸疼,我坐在那儿一会儿。然后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去后,才转身去了浴室淋浴出来,随便铺了一下被子,赶去公司。刚到大门口时,身后忽然有人喊我,我回过身去看,是站在不远处同样赶来上班的张楚。

    她站在阶级下使劲朝我挥手,嘴里唤着大概是我名字,我看了她一眼,没有等她,继续往前走,张楚从后面小跑上来,一把拦在我面前嚷着问:“哎?你怎么不理我?”

    我看向面前的她,问:“你还认识我吗?”

    张楚有些没明白,她看着我迟疑问:“你什么……意思?”

    我说:“张楚。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上了楼。

    张楚在后面大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什么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的!”

    从一开始,我就明白职场上只有敌对与盟友,从来没有朋友。可我以为人的生命中总会有不同,别人在职场生涯中可能遇不到一个真心待自己的朋友,可我不是别人,我是我自己,凭什么别人遇不到的,我就不能遇到?

    可事实证明,昨天沈世林已经徒手将我眼睛内的膜一点一点撕开,原来,他们说的没错,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例外,就算有例外,你也不是那幸运者。

    我到达行政办后,姜婷看了我一眼,还是礼貌性唤了我一句纪秘书,她说完。看向我身后追上来的张楚,走到她身边说:“我有事找你。”

    张楚说:“我没事找你。”

    姜婷说:“张楚,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张楚说:“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两人眼看着要争吵起来,蕾姐立马走上来劝架说:“张楚,姜婷肯定是有公事找你,你就配合一下人家。”

    张楚冷笑说:“凭什么我要配合她,到底是我在这个公司久还是她久?”

    姜婷说:“对,我来的是比你晚,可张楚,干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个小小的资料员,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来对我冷嘲热讽。”

    如果不是昨天夜晚沈世林告知的那一切,我还以为两人又是在因为工作吵架,可现在仔细一听,才发现里面猫腻有很多。我站在那儿没有再听。而是回了办公室。

    这几天张楚总试图接近我,想和我说话,我都没有理她,她很委屈,并不知道答案所在,一直到有一天,她再也忍不住了,在办公室内对我大发怒火,她说:“纪精微!就算当初我不该瞒着你那盆花是姜婷打破的,你也不至于在这几天对我不阴不阳吧?!别人早死都能早超生呢,你现在什么意思?是要对我凌迟处死吗?”

    我敲击键盘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张楚,问:“你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张楚说:“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一直是你自己有问题,忽然间就不理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说:“张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和我说实话,咱们还是朋友。”

    我长久的注视她,张楚被我看得发毛,她看着我的眼睛内情绪复杂,她沉默了大约半分钟,眼里的复杂退却,反而是怒火,她说:“我真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懒得理你,你这神经病。”

    她转身要离开,手刚拉上门把手,我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沈世林早已经知道你的身份,这是我最后一次劝你,想脱身,就赶紧离职。”

    张楚没有回头看我,她身体抖了抖,办公室内寂静良久,她声音传来,她说:“我并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说完这句话,便将门给拉开走了出去。

    两天后,张楚被接受调查,姜婷没有。

    她被警察带走时,慌乱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看向站在蕾姐身旁的姜婷,许久,她忽然尖叫的骂了一句:“贱人!”

    姜婷没动,我没有动,只是看见她被警察扣着从行政办离开,当办公室回复平静后,蕾姐焦急问:“商业间谍怎么会是张楚!怎么会是她!”

    小霞站在那冷笑了一声说:“总归会要揪出来。”

    她很漠然说完这句话,便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小爱安慰蕾姐说:“肯定不是这样,上次精微也被带走调查过一次,这次张楚应该不会有事的,过两天就回来了。”

    蕾姐说:“但愿如此吧……”

    姜婷想回自己的办公区域,我站在她身旁出声说:“会良心不安吗?”

    她似乎听明白这句话是我对她说的,她侧过脸看向我,说:“自作孽不可活,别人凭什么需要良心不安。”

    我冷笑了一声,说:“对,自作孽不可活,可替死鬼自作孽有大部分是人为。”

    姜婷没说话,她从我身边离开。

    张楚被警察带走后的两天,公司内的蕾姐还有小爱以为她回来,可是她没有,紧接着第三天公司内发放张楚是商业间谍的公告,全公司满是震惊。在公司食堂吃饭时,到处可见议论这件事情的人,有嘲讽,有谩骂,有冷眼旁观,也有叹息。

    我并没有多少食欲,放下只喝了几口汤的中饭,想要回行政办,刚要穿过大堂坐电梯时,迎面撞上艾琳,张楚从小到大的朋友,她神色匆匆朝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说:“我需要和你聊聊。”

    我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

    我们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交谈着,快要入秋的天气,艾琳满头大汗,她说:“今天张楚的父母听到艾琳被抓的事情,二老双双住院了,纪秘书,这件事情到底是怎样?我根本不相信张楚会是公司内的商业间谍,你也知道她心思一直很单纯,是不是被人陷害了?”台讽在扛。

    我说:“她没有被陷害,确实是商业间谍,可她只是一个替死鬼。”

    艾琳没有听懂我的话,可她很聪明,一听便听出了苗头,她问:“什么意思?”

    我说:“姜婷才是泄密者,可张楚和姜婷两人都是别人穿插在公司内的商业间谍。”

    艾琳惊讶说:“可为什么姜婷没事!”

    我笑了笑,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姜婷有后台呢。”

    艾琳沉默了下来,许久,她皱眉问:“最近公司在传姜婷和沈总……”

    我简短说了一句:“我不清楚。”我转身就要走。艾琳从后面拉住我,她问:“有什么方法能够救她吗?精微,你和我一起救救她。”

    我没有回头看艾琳,而是低声说:“我也救不了她,毕竟她确确实实是商业间谍,在公司内或多或少也出卖了一点消息,而且姜婷不会有事,这件事情总要有个人来顶,张楚这次是在劫难逃。”

    艾琳的手从我手腕上松开,我从角落走了出来,电梯正好开了,我走了进去,在电梯门关上后,我看到艾琳接了一通电话,神色变得越发焦急,在电梯门即将合上那一霎那,她朝着公司大堂跑了出去。

    我回去后,行政办内很安静,都各自坐在自己的工作工作岗位上做着自己的事情,我回到办公室后,第一时间建立一份ord文档,在标题上敲几下辞职信几个字。

    我一早就知道沈世林会将张楚踢出局,保下姜婷,至于他是出于私人感情或者还有别的什么目的,我就不清楚了,这一刻,我只想从这漩涡中一点一点将自己拔出来。

    盛东已经度过难关,我并不需要急什么,就算找不到工作,我将股份折现出来,也半辈子无忧。

    我将辞职信写好后,没有立即拿上去,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乔娜,我说我想辞职。

    她听了惊讶了一会儿,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说:“顺着你自己的心意就好。”

    我说:“其实我挺怨恨万有的,让我接二连三失去了两个朋友。”

    乔娜说:“再亲的朋友都经不住利益炮轰,以后记住一点,别和朋友有利益瓜葛,友谊自然长存。”

    我说:“谢谢。”

    乔娜说:“你谢我什么。”

    我说:“谢你总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拉我一把。”

    她笑了两声说:“少说些矫情话了,你辞职了,我可还要继续奋斗呢。”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东西。

    第二天后,姜婷陪着沈世林开完会议回来,我站在他办公室等了许久,他看到我后,停下脚步,姜婷抱着文件看向我,付博走了上来说:“纪秘书,有事吗?”

    我对他笑着说:“我找沈总有事。”

    付博看向沈世林,过了半晌说:“好像没有时间,还有十分钟我们要去赶一个饭局。”

    我说:“没关系的,我这件事情三分钟搞得定。”

    姜婷对沈世林说:“那沈总,我下去备车。”

    沈世林嗯了一声,付博推开办公室门,我跟在他身后径直入了办公室内。他坐在沙发上,前台端进来两杯咖啡,轻轻放在桌上后,便将门关上离开了。他见我站在他面前,端起桌上咖啡杯,低眸闻了闻咖啡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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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长安岛

    我坐在他对面后,问:“是否真的要保下姜婷。”

    沈世林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这是毫无疑问的。”

    我说:“张楚是我朋友。”

    他冷静提醒说:“她利用你。”

    我微歪头看向他说:“难道你就没有利用过我?她至少只是利用我,从来没有害过我。可现在你要包庇一个陷害我的人,沈世林,你又比张楚好到哪里?”

    他听了我的话。过了半晌,沉声说:“姜婷我还有用处,等她无用后,你想对她怎样,我不会有任何插手。”

    我说:“对,你永远都是在等无用后,我估计等姜婷无用后,我在你心里已经比她更早无用了。”

    我深吸一口气,将文件夹内一份信封递到他面前,简短说:“这是我的辞呈。”

    我刚说完这句话,门外的付博走了进来,他催促说:“沈总,车子已经备好了,您该走了。”

    沈世林看都没看付博,目光停在我递给他的辞呈上,他薄唇轻轻吐出两个字:“出去。”付博看了他一眼。大约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尴尬,他一句话都没说,快速转身出了办公室,并且还将门给关上。

    他视线落在辞呈上,放下茶杯拿了起来。放在眼下查看了一下,他又再次放下问:“理由。”

    “我并不适合这份工作。”

    “你认为我会答应?”

    “不,你不会答应,但我这次来不是让你批准,而是直接告诉你,我必须辞职。”

    沈世林笑了,他说:“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可以和我说,辞职了想做什么。”他从桌上拿起一份杂志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他说:“无论是开服装公司,还是珠宝店,或者咖啡店。你自己看看,看中了告诉我。”

    我翻看了一下,杂志第一页是一间顶级的珠宝店,封面构图饱满,介绍的是这家顶级钻石的国外生产地。

    我将杂志合住,说:“你错了,我辞职了并不是代表我会靠你,而且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而你给我的东西我分文不收。”

    我又从包内拿出一个文件夹袋子,递到他面前说:“这是几个月前,你落在我家的手表。”我想了一下,又说:“还有几件西装,我会在明天或者后天的时间,让付博代我交给你的。”

    他靠在沙发上。睨着我:“你想好了。”

    我说:“我非常清楚,沈世林,我不想我们之间没有结果的纠缠下去。”在他开口要说话时,我抢在他之前问了一个问题:“你给得起我未来吗?”

    办公室内短暂的沉默,他问:“你可以告诉我。”

    我说:“好,我告诉你。”

    我举起面前的杂志说:“我告诉你,作为一个人,要么贪心,要么不贪心,如果区区一个珠宝店打发我可能还不够,有本事你把整个沈家给我,就算你喊我滚,我都不会滚。”我放下手中那本杂志,又说:“当然,我还不够贪心,所以我要的未来是,有一个平常无比的家,有一双儿女,生活可以靠自己的双手去富足,不需大富大贵,只要让孩子们吃得饱穿得暖,节日时,还可以去旅个游,也许我并不会爱我的丈夫,可爱情对于我来说真不算什么,和谁不是过?有爱情没爱情有分别吗?那些有爱情的人反而在感情冷淡过后,在十几年后,撕破当年甜蜜的脸,狰狞指责对方的过错。反而是那些没有爱情的人,可以再相互磨合中,一天一天变老,而沈世林,你可以在这样的平凡中陪我变老吗?”

    他看着我良久,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表情猜不透,也看不透,他只是非常平静看我将这翻话说完,我喘匀气后,他忽然起身走了过来,将我揽在怀中,笑着说:“乖,别闹了。”

    对,他总是这样,把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来的话,就那么轻而易举的模糊化,一句,乖,别闹,当成是我的胡闹,我的撒气。我挨在他怀中,讽刺的笑了声,然后闭了闭眼。

    大约就那样相拥了一分钟,门外再次传来付博的催促声,我轻轻将他推开说:“好了,你该离开了。”

    他松开了我,在我发丝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他说:“回来后,我会好好和你谈论你想要的未来,可精微,你要的未来我给不了你,我可以给你一个我想给你的未来。”他话语停了停,说了一句:“抱歉。”便将我松开,扣着西装口的扣子,走到门口问了付博一句:“怎么样。”

    付博说:“王总谭总他们都到了。”

    沈世林:“嗯。”了一声,两人便一前一后从门口离开,我坐在那儿,看着面前两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还有刚才被我翻动的杂志。一直到前台走进来问我是否还需要添加咖啡,我说了一句:“不用了。”

    便起身从沈世林办公室离开,可并没有回公司上班,而是一声不响回了家里,将最近的水电都停了停,到达下午四点的时间定了最近一般飞机,发了一条短信和我妈说了一句勿念,谁都没有告诉便提着手中的行李到达了机场。

    我想,我需要散散心。

    在机场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排队进入机场后,到达机舱将手机关机,带上眼罩便安心睡了过去。

    到达市后,已经是夜晚八点,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住下,便洗了个澡,第一次是夜晚十点入睡,大约真是太累了,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环境中酣然入睡,半夜也曾迷迷糊糊醒来过,听到窗外有落下声,翻了一个身,便继续入睡。

    早上醒来后,已经是九点,我穿着睡裙从酒店出来,站在阳台上看了一眼,外面暖洋洋的太阳。

    果然雨过天晴,是个好日子。

    我来到酒店楼下吃完早餐后,和服务员要了一份这里的旅游景点地图,一边看,一边吃着,一顿早餐吃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前上班时,早餐往往是塞两个包子在嘴里,然后带上消化时间,差不多十分钟,估计还不到。

    我很多年没有这样悠闲坐下来,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吃完后,觉得心情大好,便去了一趟车行租了一辆车,在这座古香古色的城市转着弯。因为之前服务员极力和我推荐这里的长安岛,下午我便将车开完高速公里,在赶往长安岛的路途中,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当时我以为只是毛毛细雨不碍事,毕竟今天上午才艳阳高照,没道理老天下午就跟疯子一样变脸,可明显我想错了,我经过一处隧道,天空便有倾盆大雨朝下落。

    高速公路上的车辆都自行减速,减到要求的速度,我也睁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开,可开了二十分钟后,前面发生了车辆撞击,我们的车全部都必须停下来,而且还听说车内有个孕妇被压在车下。

    我下了车便快速走到车祸发生的路段,发现好多人在那里围观,孕妇被压在车内出不来,很快救护车就来了,所又人都主动围过去将孕妇从车内拿出来,可孕妇肚子太过我大了,正好卡在窗户口,根本不能乱动。

    我听见她不断在大雨中哭着喊:“救救我的孩子,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当时我也没有多想,拿起手上的伞挤入人群中,将那伞为孕妇撑住,她在大哭期间,还抬头看了我一眼,眼里满是求生**。

    我蹲下身给她希望说:“很快就好了,医生很快就来了。”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捏得我有些疼,她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害怕,一直在轻哼着,没过多久,救护车和救援车全部都到了,在救援人专业帮助下,孕妇终于被运出车来。

    被抬到担架上时,她还一直死死握住我的手,我没法,只能一直跟着抬住她的医生将她送到救护车,当所有一切全部好后,医生不得不将她的手从我手上强行剥离。

    一切全部好后,我从一堆围着救护车拍照的记者中脱离出来,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正想撑着雨伞在高速公路上寻找自己的车时,我听见身后忽然有人唤我。

    我四处看了一眼,发现是前方停在车辆中的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内有人唤我,我疑惑的走了过去,那车内有人撑着伞走下来一个人,站到我面前后,我才看清楚,原来是顾宗祠的秘书。

    顾宗祠的秘书走上来说:“刚才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护士中间的人真是你。”

    我有些惊讶外加疑惑问:“你怎么在这里?”台岁页弟。

    顾宗祠的秘书说:“陪顾先生去长安岛谈个项目。”

    我有些惊讶问:“你们也去长安岛?”

    顾宗祠的秘书正想问什么,他身后那辆私家车内的司机出来了,第一件事情便撑开伞,然后将后车门拉开,顾宗祠从车内弯身走了出来,他穿着铁灰色西装朝我们走来,看向我说:“世林也来长安岛了?”

    我否认说:“不,他没有来。”

    顾宗祠仔细看了一眼我的神色,似乎是看出什么,他笑着说:“私人旅行?”

    我说:“差不多。”

    ...

    ...

135.躲避

    我回到车上后,用车内的纸巾擦掉脸上的雨水,擦拭完后,深吸一口气。便随着前方的车开动,本来想在下个路口拐弯不去长安岛时,车子忽然抛锚在半路。我坐在车内踩了好几下油门都没用,后面赶路的车,在后面用力按着鸣笛声,有些车子干脆纷纷转道。

    我从车内下来,立即对身后的车敬了一个礼,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动作,然后指了指车抛锚了,身后的车主也没说什么,反而下来给了我救援电话,便纷纷转道。

    还好已经停雨了,我在心内想着,今天真是见鬼了,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是遇见车祸,就是遇见了顾宗祠,想别开他。转道不去长安岛了,没想到车居然抛锚在半路,我拿着手机,在高速公路呼啸的风中狠狠按着键盘,然后拨打了救援电话。和对方交涉了许久,救援人告诉我,居然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够到,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踹死自己。

    我和救援的人说让他们尽快时,顾宗祠他们的车停在我面前,后车窗缓缓降下,出现顾宗祠的脸,他问:“车坏了?”

    我说:“对,抛锚了。”

    他又问:“我听助理说,你也是去长安岛。”

    我否认说:“不,我并不是去长安岛。”

    顾宗祠说:“上车,到时你和司机说在哪个路口下即可。”

    我看了一眼天色,发现如果在高速公路等上一个半小时,估计这里已经黑了,结合现实与自身安全相比。我还是答应了顾宗祠,上了他的车,并且说了一声谢谢坐在了他身边。

    他说了一句不用谢,车子便开始发动,我们没有在车上说一句话,我也没有责问他为什么要在之前要陷害我,毕竟现在是我有有求于他。

    车子下了高速公路后,我正想指着前面的口子说让他停下时,顾宗祠说:“他应该不知道你来了这里。”

    我下意识回应:“你怎么知道。”

    顾宗祠说:“看你神色就知道。”

    我说:“既然顾先生已经看出来了,我也非常谢谢您对我的出手相助,当然也希望您可以当做从来没再这座城市遇见过我。”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像是明白什么,笑着说:“原来还是离家出走。”

    我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快速对司机说了一句:“师傅,麻烦您帮我在前面那路口停下。”

    顾宗祠说:“从这里下车,是郊区,现在天色不晚了,你觉得你从这里离开能够走到城中心吗?”顾宗祠停了停又说:“而且,这边的郊区不一定有车,更别说有出租车。”

    我看了顾宗祠一眼,以为他是在骗我,低头翻开这座城市的地图,翻了翻,发现好像真如他所说,并且这一路都是郊区,因为长安岛本来就安在一处特别偏僻的岛屿上。

    为了给自己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反正顾宗祠已经知道我在这里,就算现在离开也于事无补,就算到达了长安岛,也不一定我们就会再次遇上,还不是各玩各的,各忙各的?我想了想说:“那还是将我从长安岛放下吧。”

    顾宗祠没再说话,车子中途没有在停,一直开入长明岛后,顾宗祠的车将我放在一处酒店旁,便离开了。

    我拖着行李入住了岛上的酒店,到达预定的房间后,便洗洗睡了。

    之后那几天,我自己带着单反在八个岛屿上都转了一遍,这里的景色都原生态的,并没有经过人工处理,岛屿上的水清澈见底,开的花是活了二十年几年从来没有见过的,我逛完八个岛屿后,只剩下最后一个小的岛屿没有逛过,见下午正好有时间,便坐上船去了最后一个岛屿。

    可到达岛屿上后我就后悔了,因为这栋岛屿已经被人私人承包了,上面有很多施工队的人进进出出,并且岛上的树都被砍得差不多,可这里回去后的船要一个小时才一趟,为了打发时间,我在岛屿上乱转的,转到一处半建成的别墅前,看见有一群领导模样的人在那里巡视工程。

    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为首的人正细致的看向手中一块木用材料,我正想收回视线时,顾宗祠已经抬脸看向我,我拿着单反的手一紧,在心里骂了一句,冤家路窄。

    本来想当做什么都没看见转身就走的,可现在毕竟有些不现实,怎么说顾宗祠都帮过我,我只能走到他面前打了一声招呼。他看到我手中的相机,问我:“来采风?”

    我说:“对啊,没想到你会在这里。”

    顾宗祠说:“这是公司内项目之一,我来巡视工地。”

    我说:“如果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顾宗祠说:“夜晚一起吃个饭?”

    我立马拒绝说:“不用了,我还有地方没去。”

    顾宗祠也没有坚持,便和身边的一些工作人员重新查看现场的材料,我拿着单反转身去了入口等船过来。台岁助划。

    到达岸上后,便想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时,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机内,里面报道的正好是高速公路上那起车祸,报道内说,两辆车内的人并没有人员伤亡,只是孕妇的丈夫撞瘫,没有致死。

    孩子在送去医院的当天夜晚,就早产,母子平安,看到这则消息我正非常欣慰时,新闻最后一幕内重点报道了一张为孕妇撑伞的女人的照片,主持人用了许多赞美之词,来称赞那神情关切主动帮忙的女人,而那张照片虽然只有一张侧脸,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我。

    我看到后,惊得差点从床上站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上电视。

    我根本没有时间多想,将床上的东西放回行李箱内,正想赶往下一个目标之时,拉开门便看见顾宗祠和他的助理站在我门口,我有些惊讶看向他,顾宗祠问:“你在躲沈世林。”

    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我很诚实说:“对。”

    顾宗祠说:“很不幸,你的善心暴露了你,刚才我得到消息他已经到了长安岛。”

    我听到后,拿住行李箱的手抖了抖,我没有说话。

    顾宗祠看我静默,他说:“当然,这次我来我会帮你。”

    我奇怪问:“你为什么帮我?”

    顾宗祠说:“我只是很不开心让他找到你。”

    我问:“就这么简单?”

    他说:“对,就这么简单。”

    我犹豫了一段时间,顾宗祠的助理在一旁提醒说:“纪小姐,我们只剩下三分钟了。”

    我只觉得现在我不想见到他,一刻也不想,我必须逃离,无论顾宗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说:“那好的,我相信你。”

    我随着顾宗祠他们出了酒店直接上了他们的车,车子行驶到长安岛路口时,正好与前方一辆行驶过来的黑色suv迎面相逢,顾宗祠提醒我弯下,我明白了他的话,立马弓在车子的窗户口。

    我们坐的车停了停,那辆行驶过来的suv也停了下来,两车相遇,隔着小段距离,顾宗祠非常平常坐在车内,笑着看向窗户外和对面那辆车内的人打招呼说:“刚才我以为看错了,没想到你真来长安岛了。”顾宗祠故作疑惑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长安岛上好像没有你沈家的项目吧?”

    我弓在窗户内,听见沈世林的声音从窗外不咸不淡传来,他简短说了一句:“我有事。”车窗外寂静了一会儿,只听见对面马路车子行驶而过的呼啸声,沈世林的声音又再次传来说,他说:“当然,是来找人。”

    顾宗祠说:“纪小姐?”

    他在窗外:“嗯。”了一声,随即又开口问:“难道有看见?”

    顾宗祠说:“刚才在岛上看见了她,不过打了一声招呼,她就离开了,我刚才还想去酒店请她吃饭,到那里时,发现酒店没人了。”

    沈世林的声音消失了一会儿,紧接着是响起另一个男声,是付博的,他在一旁说:“沈总,刚才从警局得到消息,高速公路上纪秘书的车抛锚后,便被救援人在一个小时后,拖到她当时租车的车行,之后并没有看到她行踪,我猜,她是不是回了市中心的酒店?”

    沈世林说:“不会。”付博有些犹豫问:“那……我们?”

    沈世林说:“先上岛。”

    顾宗祠和沈世林打完招呼后,各自的车窗缓缓升起,车子朝着各自方向开走。等出了长安岛后,我才敢将身体直起来,额头上出了细细麻麻的冷汗。顾宗祠递给我一张纸巾,我接到后,在额头上擦了擦汗水。

    顾宗祠侧脸看向我说:“说实话,如果不是他即将要和莹灯结婚,我会认为你对于他应该算是有些分量。”

    我说:“怎么说?”

    顾宗祠微笑说:“这是他第一次扔下手上工作找一个女人,听说你消失第一天没有去万有上班,他沈世林可是派人全城搜索,让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他未婚妻遭人绑架,才会这般兴师动众。”顾宗祠低笑着摇摇头说:“如果让人知道他沈世林这么兴师动众找的人,竟然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秘书,不知道外界的人会作何感想。”

    ...

    ...

136.不安

    我们从长安岛出来后,便径直去了靠近市中心一家度假酒店,顾宗祠的助理开了两间套间,一间给了我。一间顾宗祠自己用,他大约还要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让助理送我回我的套件后。他便入了自己的房间,只不过在临走时对我说,让我这几天最好别乱跑,沈世林随时都有可能找到我。

    为了不让沈世林找到我,我在那间套件吃喝拉撒整整三天没有出过门,顾宗祠在这边有生意谈,我也没有见过他,到第四天夜晚时,外面正下气大雨。

    这座城市正处雨季,来这里断断续续下了不少天了。

    我洗完澡正准备睡觉时,听见门外有人按门铃,以为是服务员送水过来了,穿着浴衣便跑去看门,可门开后看到的人居然是顾宗祠。

    我吓了一跳,这三天他都没来,今天这么晚来干什么。他额头正抵在墙壁上,不知道想什么,我唤了一句顾先生,他才从墙壁上翻了个身背靠在上面,带着满身酒气看向站在门口的我。拧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理所当然的说:“这是我的房间。”

    他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很难受,许久说:“哦,我进错房间了。”他转身要走,看到外面的大雨,他脚步顿了顿,看向我身上的浴袍,许久才问:“可以在你门前等停留十几分钟吗。”

    这是他出钱订的套间,根本不需要征询我,我说:“可以,你稍等。”

    我说完,便将门一关,回身到达房间换掉身上的浴袍后,然后从冰箱内拿了一瓶冰的矿泉将门打开,门口没有了人。我侧过脸一看,发现他蹲在门口左侧的墙壁上,西装挽在手臂间。

    我随着他蹲了下来,手在他手臂上敲了敲,顾宗祠从手臂间抬起脸看向我,许久,迷蒙着双眼说:“是你。”

    我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说:“喝点,人会舒服一点。”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从手中接过,拧开瓶盖喝了几口后,他脸上的醉意终于退却了一些,我正想起身离开时,顾宗祠忽然伸出手将我一拽,我有些毫无预兆的尖叫了出来。我人便被顾宗祠抱在怀中,他脸垂在我上方,脸和我挨了大概三厘米远,我感觉鼻尖净是酒气。

    我们四目相对,可是我很冷静,只是躺在他腿间说:“顾先生,您就打算这样抱着我吗?”

    他眸光定在我脸上许久,嗤笑了一声说:“你倒是挺会临危不乱,平常如果是轻浮的女人早已经主动,矜持的女人也早已经抬手就打人,这么冷静和我对视,倒还是第一次见。”

    我笑着说:“当然,我知道顾先生对我并不会怎样。”

    他脸离我近了一厘米,他故意恐吓我说:“不一定,说不定因为你是沈世林的女人,对你心血来潮有意思了呢?”

    我说:“等心血来潮后,在报警也不迟,我相信顾先生大好的名声,不愿意背上强奸良家妇女的名声吧。”

    顾宗祠挑眉问:“你还是良民?”

    我说:“当然,大大的良民,家世清白,世代为农。”

    他抿唇笑了两声,然后将我放开,我立马站稳,往后退了几步,顾宗祠也依着墙壁站了起来,身体有些摇晃的朝着雨中走去。我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抹掉额头上的虚汗,在心里责备自己刚才确实大意了,就算他对自己没什么意思,可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喝了酒血气方刚的男人。

    我不敢在外面多有逗留,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关上后,还不死心又把门死死锁紧,移了旁边的鞋柜给挡住。

    回到床上后才算安心,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是被门外一片铃声给吵醒的,我从床上下床,随手将头发抓了个马尾,然后站在门口问了一句:“谁啊。”

    门外传来顾宗祠助理的声音,他说:“纪小姐,您醒了吗?”

    我说:“醒了,怎么了?有事吗?”

    顾宗祠的助理说:“您快准备一下,我们必须要走了。”

    我听他声音似乎有些奇怪,问:“怎么了?”

    他说:“沈先生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听了顾宗祠助理这句话,我立马将门口的鞋柜给移开,顾宗祠和他助理便站在门外,他目光落在移到一旁的鞋柜上,像是看出了什么,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解释说:“昨晚听见院子内有脚步声,怕贼,所以挡了一下。”台岁估血。

    顾宗祠并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说:“收拾一下东西。”

    我说:“不如我们兵分两路吧,反而跟在你身后,树大招风。”

    顾宗祠说:“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走?我可以特别肯定说,不出这里两步,你就被找到。”

    我不是很喜欢和顾宗祠同路,可不和他同路的话,我坐交通工具肯定会有自己的个人信息留下,说不定刚坐一趟高铁回到我之前预定的旅馆,人便暴露了,我想了一会儿说:“行,我们到达下一站后,再分也不迟。”

    我转过身,便回房收拾好自己简陋的东西,他助理为我提上车,车子便从酒店离开,这一次比较幸运,并没有撞到沈世林他们,我们车子一直行驶几个小时,到中午,我们入了一间酒店,进入包厢吃饭,菜单似乎早就预定好了,我以为顾宗祠只是顺便来这里吃饭的,没想到我们到达不久后,有一位中年男人赶来和顾宗祠吃饭,我才知道他原来是特定来这里谈生意。

    也是,他怎么会用自己宝贵的时间在这里和沈世林捉迷藏?又不是疯了。

    面对生意机密这方面,大约是被张楚那件事情吓怕了,我吃了几口饭,便起身说了一句:“我出去转转。”

    顾宗祠也没有拒绝,只是让我别走远了,我在这饭店的园子内转了一圈,听到服务员介绍说前边有金鱼,可以去投一下食,我顺着她指的地方走了过去,发现前方有两个非常大的鱼池,一个是用来钓鱼,另一个是供顾客吃完饭,茶余饭点后喂喂鱼。

    我估计顾宗祠一时半会应该也走不了,趴在那栏杆上喂了喂金鱼,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我拍掉手上的鱼食,回了包厢,刚到包厢门口里面传来一句含笑的话,他说:“没想到我和宗祠缘分这样好,来一趟y市,便遇见了两次。”

    这分明是沈世林的声音。

    我听到后,脚还没抬上阶级便连连后退两步。

    紧接着包厢内又传来顾宗祠的声音,他说:“说来也巧,平时难得见你一回,今儿个在这里倒是连连遇上两回,莹灯之前好吵着要来,真是可惜了这次。”

    我站在门的缝隙内,正好看见沈世林手放在茶杯上,看向顾宗祠问:“人呢。”

    中间有服务员布菜,挡住了顾宗祠的脸,我看不见他表情,只听见他笑着问:“什么人。”

    沈世林说:“刚才我从格莱酒店出来,听经理说你带了个女人。”

    顾宗祠说:“我秘书来过一趟。”

    沈世林继续说:“一米六五,不高不矮,穿着白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玫红色针织衫,扎着马尾,神色匆忙。”他停了停,从茶杯上收回手,看向顾宗祠说:“再问一次,人呢。”

    我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穿着,分毫不差。

    顾宗祠依旧面不改色笑着说:“没在我这。”

    沈世林侧对着我坐着,我看不见他全部表情,只看到他薄唇微微弯了一下,他说:“不说没关系,只是宗祠藏了我的女人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顾宗祠说:“确实之前是我带她去过格莱酒店,她听说你来了,知道你已经知道她在我手上,所以她为了逃开你,独自离开了。”

    沈世林接过服务员手中的茶壶,为顾宗祠的杯内沏了一杯茶,茶水声短暂想起,一秒过后,是茶壶底部碰触桌面的声音,沈世林执起茶杯,垂目闻了闻茶香,他声音不急不缓说:“不急,人不交出来,今天谁也别想走。”

    他这句话刚落音,我看到有服务员端着菜从我这边走来,什么都来不及想,来到停车场找到顾宗祠的车,便看到司机坐在里面,我将自己所有东西全部拿出来后,也没有和他多做解释,转身便狂奔出了停车场,在外招手拦了一辆车,车子开动后,我还不放心往后看了一眼,发现,没有车辆和人,大口喘着气,微微放下心来。

    我没想到沈世林消息会这么快,他果然是盯上了顾宗祠,等司机将我带到一个路段后我下了车,把钱交给司机,便拖着行李四处看了一眼,找了一间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差的连锁酒店入住。

    等到达房间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明知道自己躲得了他一时,躲不了他一世,可至少此时,我希望我们双方冷静一下,我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段见到他。

    夜晚我睡的并不安稳,连锁酒店的措施做的并不是特别好,睡在床上都能够听见来回来去的脚步声,我有点怕,坐在那儿看了一会儿电视,基本上一夜没睡。

    ...

    ...

137.预约

    第二天后,我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在附近转悠了一段时间,确定沈世林没有找来后。在汽车站买了一张票便去了下一站。我中途把手机卡换了,顾宗祠也没有再来找过我,之后他和沈世林怎么样了。我也没有管,只是在这座古色古香的城市慢步行过。

    我在古镇玩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最后一天爬的是这里最高的一座山,听说早上五点可以看到日出,我四点便起来,和山下一些年轻人们开始爬,爬到山顶后用了大概一个小时,正好五点,日出刚冒出一个头,成半圆型被掩盖在云层里。

    我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太阳终于慢慢升上来,像个橙黄色的大玉盘挂在天边,大概是大自然的神奇让人惊喜,我微笑的伸出手抓了抓,仿佛触手可及,光辉照射在身上暖洋洋的。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忽然听见身后咔擦一声,我回过身去看,是一位拿着摄像机对准我,年龄大约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看到我看他后。他放下手中专业的相机,对我满脸歉意问:“不好意思,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对你擅自取景。”

    我说:“没关系。”然后看了他一眼,才发现自己挡了他道,便让开了一下,他对我说了一句:“谢谢。”

    便再次用手中的相机对准已经全部出来的太阳,选用各种角度拍摄着,日出看完后,我心情舒畅从这座山上下山。回到酒店便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下楼正要拦出租车时,之前在山上遇见的老人走了过来,将一张照片交给了我,他说:“借用你取景,总该给点报酬。我猜你应该也是来看日出的,应该是在这附近住,本来想随便转转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你,没想到真会再次遇见,这张照片送给你。”

    我低头看了一眼照片内的自己,正好是听到拍摄声时,那回眸一瞬,长发飘散在天空,阳光恰好是金黄色,眼里的笑意自然流露,构图非常好,一看便是专业拍摄手法,我对老人笑了笑,说:“谢谢您。”

    他穿着老式的牛仔服。对我慈祥笑了一声,说了一句:“相遇是缘。”便转身随人群离开。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放入包内便没有再管。

    正好有一辆车开了过来,我将行李放了上去,坐上车后,便从这座城市离开,赶往飞机场,是下午六点。天已经大黑了,我拖着行李箱上了楼后,便将行李拖到房间内,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洗了个澡睡了过去,第二天早上后,我将y市的卡换回本地的电话,有很多全部都是我舅舅打来了,其余两个是沈世林的,另外几个陌生的号码并不认识。

    我一个都没有回,早上起来后,便是去楼下早餐店早餐,正好桌上摆了一份昨天的报纸,我我拿在手上翻看了两下,忽然视线定一处小版面角落,上面用几个粗体字映出,盛东明胶场输入泰和一批医用明胶成分检测出重金属物质,目前警方正在介入调查,我看到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左右翻了翻,发现根本没有错,是真的。

    我放下报纸立即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舅舅,没有人接,我将电话打给我舅妈,电话通了后,她忽然开口就在电话内破口大骂说:“纪精微!我们徐家这一辈子到底欠了你什么,以至于让你这样来我害我。”她说完后,忽然嚎啕大哭。

    我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在电话内问我舅妈是怎么一回事,她刚开始只是哭,一直哭,哭到我烦了,她在电话内说:“还能怎么回事!你舅舅昨天被警察带走了,打你电话你不接!你是不是故意陷害你舅舅的!”

    我完全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只能定下心来问:“盛东输入泰和的货是怎么回事?”

    我舅妈忽然在电话内冷笑了一声说:“怎么了?你一声不响跑了,你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你,泰和就在一个星期前,你离开后就被益康给收购了,我们盛东做了这么多年明胶,在产品质量这一关把关很严的,现在却被检测出我们的货有问题!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比惊讶问:“泰和被益康收购了?!”

    我舅妈冷笑一声说:“自从我们摊上你后,盛东就接二连三出事了,纪精微,你真是我们的扫把星,你舅舅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你!”她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

    我坐在那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动,直到服务员将一碗豆花端了上来,我才动了动。

    益康泰和,益康泰和,不对,不对,泰和虽然比益康实力弱上那么点,只因为泰和上市的时间比益康晚上几年,可益康根本没有实力可以在这短时间一口吞下泰和,这绝对不可能,而且也从来没有爆出益康要收购泰和的消息,这太突然了。

    “沈世林!”我猛然站了起来。

    周边的客人被我吓到了,我甚至来不及道歉,匆匆结完账,便赶去盛东,厂子内已经处于停工状态,只有几个工人在厂子内四处走着,我刚要进去时,满脸警惕看向我,我和他说了我的身份后,他带着我进入场内找这里的副厂长。

    那厂副长看见我后,得知我是这里的股东之一,脸上的焦急也缓和了些,我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那副厂长说十天前泰和和盛东的关系还特别好,可就在第三天,也就是离开后的第二天,泰和便被爆出益康收购了,这本来对于我们来说也根本算不上影响,货还是依旧往泰和送,只不过是换了一个老板掌管了而已,可第三批货夜晚到达泰和时,泰和照样收了,可是第二天后,那批货被查出重金属成分超标,而我舅舅在下午后,便被警方控制带走。

    我惊愕的问:“怎么会这样?”

    那副厂长说:“可能益康和盛东有仇吧,上次我们的货益康就拒收,差点导致盛东倒闭,可这一次,泰和被益康收购后,益康再次向我们发难,这不用说都知道,肯定里面有恩怨存在。”

    副厂长搔了搔脑袋说:“可我们盛东和益康这种大药厂巴结还来不及,怎么会得罪呢?”

    我心下一沉,我问:“那批货是否真的存在成分超标问题?“

    副厂长说:“我敢发誓,肯定没有,我们又不傻,那批货是厂长亲自监制的,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问题。”台序叨号。

    我说:“如果没有超标,那警察凭什么抓舅舅?”

    副厂长说:“警察从里面抽出的货拿去检查,确实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这件事情根本不用想,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盛东没那么傻,在这个紧要关头,只求货物质量上乘,兢兢业业不说,可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货在这期间存在质量问题,更何况是重金属超标这种问题!

    我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那副厂长事情到了哪一步了。

    那副厂长说警方还在调查中。

    我听了,说了一句让他最近对厂内的锅炉还有机器方面都检修一下,便从厂子内匆忙离开。

    沈世林这是逼我自己主动出来,他知道现在我手上握着盛东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不会对盛东置之不管,我真是蠢,以为盛东可以在顾宗祠和沈世林内斗时,挨着泰和坐收渔翁之利就以为他不会拿我们怎么办了,可现在才明白,他想捏死盛东,简直像是捏死一只蚂蚁容易。

    我回到家后,站在阳台上沉思了几个小时候,换掉身上的衣服,去公司内找沈世林,并没有人发现我这几天旷工的事情,我到达行政部后,办公室内只有小爱蕾姐还有小霞,她们看到我后,有些惊讶,只不过只有小爱和蕾姐和我打了招呼。

    我径直走向许我办公室内,蕾姐刚想说什么,办公室内忽然被人推开,出来的人竟然是姜婷。

    她手上提着公文包,头发一丝不苟扎起,看到我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只不过很快,她笑了笑说:“精微姐?你怎么回公司了?”

    蕾姐走上来,看了我一眼,对姜婷唤了一句:“姜秘书。”

    她笑着:“嗯。”了一声,然后看向我说:“你离职了也不说一声,连送你的机会都没有,你是来公司接私人东西吗?”她对我说:“你稍等。”便回身进了办公室,从里面抱出一个纸箱给我说:“你里面的东西我全部都为你收拾好了,精微你看一下,里面是否有少什么东西。”

    我盯着她怀中那只纸箱看了一会儿,发现里面有我的水杯还有护肤品之内的东西,蕾姐在一旁观察了一眼我的脸色,又看向姜婷,大约是不想趟这浑水,立即说了一句:“我还有工作,那我先走了。”她又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说:“精微,等下我送你。”

    她说完,便回了自己办公桌。

    我看向姜婷,许久笑了出来,从她手中接过纸箱,笑着说:“麻烦你了,只不过我今天来,是找沈总。”

    姜婷直接回复我:“沈总没空,而且你有预约吗?”

    ...

    ...

138.魔鬼

    我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点,问:“需要预约?”

    姜婷说:“当然,现在精微姐已经不是公司内的员工,还是按照别人一样。见沈总必须预约。”

    我看着姜婷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再次笑了出来,我说:“行。我先去楼下预约。”

    姜婷说:“那我也就不送了,我还需要去趟沈总办公室。”

    姜婷放下这句话后,便从这里离开了,我站在行政办好一会儿,直到蕾姐看了一眼门口,确认姜婷离开后,她来到我身边,握住我手说:“纪秘书,你别在意。”

    我笑着说:“我当然没在意,因为是我主动辞职的。”

    蕾姐皱眉问:“不是做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辞职?”

    我说:“这份工作并不适合我。”

    许久,蕾姐长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你辞职了,张楚的官司还在打,真不知道我们办公室内的人,到底还能够留下几个。”

    蕾姐将我送到电梯门口,我没让她送到楼下,电梯开了后。便让她回去工作,蕾姐不舍的看了我一眼,忽然倾身抱住我说:“精微,保重。”

    我说:“保重。”

    我从电梯到达大堂后,将手中的纸箱子往垃圾桶内狠狠一扔。拳头紧握住,我正想转身离开,正好听见身后有人喊我,我回过身去看,是手中拿着文件的乔娜,她小跑来到我面前说:“我听人说你来公司,没想到真是你,最近去哪里的?”台序介号。

    我说:“出去旅游了一段时间。”

    乔娜说:“你辞职的事情我知道,可是你舅舅的厂子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

    乔娜说:“你打算怎么办?”乔娜见我不说话,她干脆说:“别管了,反正也不关你什么事情,你帮得了你舅舅一时,也帮不了他一辈子。”

    我说:“乔娜,我在盛东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没办法不管。”

    乔娜听到后。瞪大眼睛看向我说:“你居然占百分之四十?”

    我说:“对。”

    乔娜也没有问我这股份是怎么来了,过了半晌,她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说:“现在所有决定权全部都在益康手中。”

    乔娜说:“我们万有和益康一直走得近,不如……你去找沈世林帮忙?”

    我冷笑了一声说:“泰和被益康收购,是沈世林下达的指令,益康只是沈世林的走狗。”

    乔娜面对这个消息竟然有些回过神来,她许久叹一句说:“天啊,这也太复杂了,也就是说现在拿把刀架在盛东颈脖的是万有。”

    我说:“对。”

    乔娜沉默了许久,她说:“你现在该怎么办?”

    我说:“先和沈世林见面。”

    乔娜说:“也行。”

    我看她一眼说:“不过,我现在一时半会见不到,乔娜必须要让你帮我。”

    乔娜说:“怎么会见不到?”

    我冷笑说:“刚才我要求见面,居然被我手下的助理给了一记下马威。”

    乔娜说:“你早该想到这样的结果,助理虎视眈眈盯着你位置。你离职,她上位成功,她自然有资格在你面前来刁难你,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我们又不是不懂。”乔娜也同样冷笑了一声说:“只不过姜婷这女人还是太弱了,如果不是沈世林护着她,我估计在万有骨头都没有。”

    乔娜看了我一眼说:“你回去等消息,到时候我会把沈世林的消息发给你,姜婷拦着,你想要去见他根本不可能,你必须主动。”

    我说:“好的,谢谢。”

    我正要离开时,乔娜再次唤住了我,我侧过脸看向她,她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和沈世林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一个星期前他在公司内消失了几天,并且连几个重要的会议都没有参加,董事长发了很大的火,我想这里面应该与你有关,可现在益康对盛东连连发难,和你必定也脱不了干系,精微,你去之前必须想好自己手里的筹码是什么。”

    我说:“我会想明白的。”

    我从万有回到出租屋,一直坐在沙发上握住手机等待乔娜的消息,大概夜晚一点乔娜发来消息,把沈世林今天的行程表发给了我,我看了一眼,将手机一收,便回到房间细细化了一个淡妆,然后提着手中的包去了沈世林的别墅。

    他今天只有上午来了公司,下午四点开完一个会议后,便回了别墅。

    我将车直接停在他别墅口,站在门外按了门铃,有仆人从厅内出来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的人是我后,她大约是认识我,笑着对我说了一句:“纪小姐,您来了。”

    我微笑了一下,说:“对,我来找沈总。”

    她将我引了进来说:“沈总正在书房。”便带着我径直往楼上走,经过一处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房门口,仆人对着门内说:“沈先生,纪小姐了来了。”

    里面一直没有人说话,许久,传来一句:“进来。”

    仆人说了一句进去吧,便从门口离开。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抬手将门给推开,门开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坐在书桌前的沈世林,他正坐在那儿办公,也没有抬头看我,手指翻阅了文件,声音不高不低说:“回来了。”

    我走了过去,拿着手中的包朝他狠狠砸了过去,第一下没砸到,我砸第二下时,沈世林一把将我按在书桌上,我动弹不得,只能仰头,红着眼睛看向他:“你非得逼死我才高兴吗?”

    沈世林不仅按住我拿包的手,甚至还按住了我脑袋,我身体仰在书桌上,只能瞪着上方的他。他看了我一眼,笑着说:“如果不逼你,你会听话吗?”他看到我眼睛红红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说:“哭什么,这还只是游戏的开头,你说过你想看到游戏的结果。”他轻笑了一声说:“现在游戏的结果已经清清楚楚出现了,如果你还要玩下去,没关系,到时候在监狱里能不能捞出你舅舅,我可不保证。”

    我说:“对,你永远只是用这种手段来逼我,可你得到了什么?”

    他嘴角噙着微笑说:“过程并不重要,主要是结果,结果当然是得到了你。”

    我激动的说:“可你这样只会让我越来越恨你!”

    他说:“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恨我,并不缺你一个。”他按住我脑袋的手,忽然松开了我,我趁势要起来之时,他手一把按住我胸口,上身一把抵住我,脸在我上方,他眼里满是危险,低声问:“玩得好吗?”

    我不想看见他脸,狠狠别过一旁,他手钳住我下巴,让我看向他,再次问:“嗯?”

    我没说话。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沈世林嘴角的笑意消失,带着阴冷的冷意,他说:“说话。”

    我朝他狠狠呸了一下,死死咬住唇,死也不开口。

    他手上的力道将我咬住的唇掰开,我感觉下巴像是要被他卸掉一般,疼的叫了出来,他低下头一把吻住我,在唇上狠狠咬住,我手在他胸口狠狠推打着,落在地下的脚想要踢他,他顺势将我双腿夹住,我动弹不得,我疼得哭了出来,沈世林手下钳住我下颌的手,咬住我唇的牙齿松了松,改为轻柔舔舐我唇。

    他手在我鬓角轻轻抚摸着说:“哭什么,很疼吗?”

    我嘶哑着声音说:“沈世林你就是个变态。”

    他盈盈笑意看向我说:“对,我是。”他说:“我警告过你,如果你不见了,我就杀你,纪精微,这才刚开始,今天是你舅舅,后天我不保证是你的谁。”他擦掉我眼角的眼泪,说:“所以,别这么不听话,我舍不得伤害你,可我会在你身边的人,一个一个下手。”他看到眼角的眼泪流的越多了,温柔的说:“别哭,我们应该快乐的。”

    我感觉他碰触在脸颊上的手冰冷无比,心内的自己像是迷失在黑暗里,以为那是亮光,走近一看,原来是带着光的魔鬼。

    我忽然笑着哭了出来,我说:“沈世林,你这样的人迟早会进地狱。”

    他手不断擦拭着我眼角的眼泪,语气柔和说:“现在的我,不是就在地狱里吗?”他把我从书桌上抱了起来,将我脸埋在他胸口,手抚摸着我背说:“好了,别哭了。”

    尽管周身气温不冷不热,被他抱在怀中的身体却不断打着寒颤,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无望的哭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沈世林说了一句进来。

    仆人手中端着一份晚餐,看到沈世林不断哭泣的我,吓了一跳,热心问了一句:“沈先生,纪小姐怎么了?”

    沈世林语气轻松,笑着说:“离家出走,训了几句,正在和我闹呢。”

    仆人放下手中那份晚餐,笑着说:“纪小姐,别哭了,这几天先生可是时刻让人注意您行踪呢,多怕您在旅途中发生什么事故。”

    仆人说完后,又指着她放下的这份晚餐说:“先生知道您来了,肯定没有吃完饭,所以让我提前热好,您快吃点。”

    ...

    ...

139.小人得志

    仆人离开后,沈世林将我从怀中放了出来,说:“吃饭吧。”

    我看了他一眼,说:“好。这场游戏结束,我输了,你放我舅舅出来。并且,让盛东恢复原样。”

    沈世林说:“你想通了?”

    我说:“对,既然从你手中逃不脱,那我也不必去挣扎。”

    他含着笑意说:“这么快认输我还真不习惯。”

    我笑了一声说:“女人适当服软或许还可以博得男人同情。”

    他称赞了一句:“真聪明。”

    然后将桌上保姆留下的晚餐摆好,他走了过去,他将勺子从餐巾中拿了出来,我接过,他坐在一旁继续处理着文件。

    从刚开始的暴风雨,到现在如此平静,我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之后几天我在沈世林身边待的很安静,没有去上班也从来没有出过这栋别墅,他也有很多天没有去公司,很多次都是在书房处理事情,文件都是付博从公司运来的。

    有一天,我正在房间内睡觉时。忽然听见门外吵吵闹闹的,我从床上起来,手在床边上摸了摸,沈世林已经不见了,大约在书房。我从床上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我以为是顾莹灯,将门拉开一点缝隙后,看到的人居然是站在门口外正和仆人交涉的姜婷。台序贞才。

    她似乎是要求见沈世林,仆人满脸为难说沈世林现在正在休息。

    我看到后,拉开门从房间内走出来,站在楼上看向楼下,抱着手说了一句:“杨妈,让她进来。”

    姜婷在外面听到我声音后,忽然瞬间就安静下来了,杨妈将门拉开后,站在门外的姜婷正好看到我,她眼睛瞪得老大,站在门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披着沈世林的衣服从楼上下来,对门外的姜婷说了一句:“姜秘书。早啊。”

    仆人看到我后,对我笑着说了一句:“纪小姐,您醒啦?”

    我揉了揉脖子嗯了一声。

    仆人说:“我去准备早餐。”

    姜婷从外面缓慢走了进来,她脸色从惊讶到难过,从青到白,真是精彩,我光腿翘起二郎腿,坐在餐桌旁懒懒看向她说:“找世林有事吗。”

    姜婷抿着唇不说话,我捂着唇笑了出来,说:“怎么?说不出话来?还是在为了前几天需要预约的事情,而狠狠打着自己耳光啊?”

    姜婷说:“你别小人得志,你这样的女人我看多了。”

    我说:“对啊,我小人得志,这样的女人你看多了。可是你呢?目前为止,我出入这个门是不需要预约的,而你呢?早上来都不让人清醒睡个好觉。”

    姜婷拳头紧握,仆人将早餐端到我面前,我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遥控器说:“我想看电视。”

    仆人正要说我去拿遥控器时,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说:“让姜秘书去拿。”

    姜婷站在那儿看向我,眼里闪现愤怒,她说:“我是沈总的秘书,并不需要为你服务什么。”

    我手拿刀叉,细细切着碟子的火腿,笑着说:“当然,你有权利选择是否去拿,我也有权利差遣你是否该拿。”我小口吃了一点火腿,说:“杨妈,你拿。”

    仆人转过身立马将沙发上的遥控器拿了过来,我接过,朝电视按了开关,黑掉的屏幕立马出现画面,只是一个新闻频道,我看了一眼新闻,觉得没什么好看的,随手将手中的遥控器往地下一砸,黑色的物体从地毯上弹到大理石地面上,碎成两半,姜婷吓了一跳。

    我说:“这是沈总的东西,你该不该捡?”

    姜婷身体站得笔直在那里,过了半晌,她回身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沙发处的案几上,走到遥控器撒落的地方,弯下身将那遥控器缓慢捡起来。我朝她伸出手说:“拿给我。”

    姜婷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将摔成两半的遥控器递到我手中,我看了一眼,有些可惜的说:“怎么办,坏了,还能要吗?”我看着姜婷笑了两声,再次往她面前一砸,她往后退几步,两半遥控器摔成三块,散落在各处。

    我再次笑着说:“坏了,沈总没说丢掉,谁都没资格说丢掉,重新捡。”

    姜婷眼睛通红看向我,她咬着唇许久,刚转身要去捡时,我把面前的早餐往桌上狠狠一掀,不耐烦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捡个东西这么慢吞吞?落井下石你可是快得很啊。”

    我面前的餐具被我一掀,在桌上摔得七零八落,仆人吓了一跳,姜婷身体也僵硬了一下。

    正当我们僵持时,身后忽然传来沈世林一句:“怎么了,一早就发这么大火。”

    姜婷听到这个声音后,第一时间抬脸去看沈世林,本来只是红的眼眶在此时快速滑落一滴泪,我抱着手臂坐在那冷笑了一声,说:“一大早就在外面大吵大闹,还让不让睡觉了?”

    沈世林穿着家居服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坐在餐桌旁的我,对仆人淡淡说:“收了,重新准备一份。”

    仆人得了他的话,立即动作麻利的将餐桌上的狼藉还有碎片一一收拾好,沈世林坐在我身边,握住我手说:“现在舒心了?”

    我从他手心抽出来说:“我不想吃了。”起身就要走。

    沈世林在后面说了一句:“坐下。”虽然语气并不重,可隐含了警告,我脚步顿了顿,回过身坐在了他身边,正好保姆端着早餐再次上桌,他将牛奶递到我面前,说:“多少吃点。”

    我斜眼看向站在餐桌边楚楚可怜的姜婷说:“对着她我能吃得下吗?”

    姜婷委屈的唤了一句:“沈总……”她唤完后,脸上的眼泪忽然在那一刻滑落得更凶,我抓起面前的勺子朝她脸上狠狠一砸,她根本躲不及,钢制的勺子在她脸上一擦,很快出现一条血痕,我指着门外说:“滚!”

    姜婷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她捂着脸有些没有回过神看向我,又将视线移到沈世林身上,他淡淡说了两字:“出去。”

    姜婷还想说什么,沈世林不咸不淡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不敢在多说什么,带着哭腔说:“那我先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捂着脸从房间内跑了出去,只剩下我和沈世林后,仆人将勺子重新捡了起来,沈世林接过,用餐巾擦拭干净,放在我碗边,说:“好了,气也消了,吃饭吧。”

    我冷笑了一声,看向沈世林问:“怎么?心疼了?”他没有说话,我说:“你要是心疼了,可以告诉我,我现在立马去道歉,让她把我打回来。”

    沈世林沉声说:“纪精微。”他目光看向我,眼神内是明显的不悦,我没再说话,拿起桌边的勺子,开始吃着早餐。

    沈世林下午因为要去应酬,他换好衣服下来,扣着袖口金属扣子说:“夜晚我会回来。”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拿着新的遥控器胡乱按着,他来到我身边揽住我,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自己想做什么,让陈哥带着你。”

    我不耐烦说:“知道了。”

    他反而是笑了一声说:“小脾气倒是猖狂的很。”

    他放开我,走向门外停好的车,我侧过脸去看,付博拉开车门,沈世林弯身入了车,很快车子便消失在门口,我放下手中的遥控器后,整个人特别疲惫坐在哪里。

    自从那天夜晚后过后,这几天我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是这样,我不断的无缘无故发脾气,想要让他厌恶我,讨厌我,甚至几度激怒他,可他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我莫名觉得疲惫。

    我上午看了一会儿电视,下午陈哥的车便在外面等我,我从大门口出来后,陈哥将门拉开后,笑着和我说:“纪小姐,中午好,今天想去干嘛?”

    我对陈哥微笑了一下,说:“商场吧。”

    陈哥看出我的笑意有些勉强,我们进车后,陈哥坐在前面说:“精微,这段时间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我看向车窗外有些阴天的天气,说:“没什么。”

    陈哥以为我担心我舅舅,他立马说:“你不用担心什么,你舅舅那边已经基本上在解决了,现在泰和已经承认了这是一场别有用心的阴谋,说有人在盛东输货时,为了故意破坏泰和和盛东关系的有心人,从中塞了几包带重金属超标的货,你舅舅应该要不了多久可以出来了。”

    我说:“陈哥,你觉得沈世林对我怎么样?”

    陈哥说:“当然是非常好,反正我觉得他对你比对任何人都好。”

    我说:“开去茶馆吧。”

    陈哥没再说什么,缓缓将车开动,然后一直开到一处茶馆,我们下车后,陈哥直接对门口的泊车人说:“我们今天早上订的包厢。”

    那泊车的人看了我一眼,对我敬了一礼说:“纪小姐,稍等。”

    没过多久,经理便快速从茶馆内出来,非常热情的招待我,这茶馆我来过不下十回,都是用公款和大客户谈事情的专座,可每一次都没有像这一次这般热情。

    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

140.一举两得

    经理领着来了茶楼后,我坐在包厢内看了一眼楼下的风景,站了好一会儿,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是乔娜。

    她提着包满头大汗和我说:“不好意思,来晚了。”

    我回过身看向她问:“还没下班?”

    乔娜说:“哪里能够下班,虽然沈董没有在公司。可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我在处理,忙死了。”

    我为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她指了指饮料说:“我才不喝这么苦的东西,给我饮料。”

    我又拿起杯子为她倒了一杯刚榨的橙汁,她接过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口,一本见底后,又说:“还倒一杯,渴死我了。”我干脆为她倒了两杯,可她只喝了一杯,打了个饱嗝后,她才满足说:“好了,饱了,咱们来谈正经事情吧。”乔娜看向我问:“现在盛东差不多已经度过危机,外面都报道了,只差你舅舅出来了。”

    我说:“对,只差他了。”

    乔娜说:“你用什么方法才让咬着盛东不放的沈世林松口的?”

    我神秘兮兮说:“权宜之计。”

    乔娜没有在追问下去。她大约也猜到了,只是没说,因为这样的话题都太过尴尬,我们两人都同时保持不去碰触这个话题。

    乔娜说:“我一直相信你有解决的办法。”

    我无奈的说:“你太相信我了,也许现在的我已经开始剑走偏锋了。”

    乔娜说:“为何这样说?”

    我说:“乔娜。我不可能让自己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我需要光明正大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在另一个女人眼瞎闪躲藏着,你明白吗?”

    乔娜听明白了我的话,她说:“我明白,可是精微,我真猜不透你,有多少女人恨不得倒贴给我沈世林,为什么唯独你肯?”

    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问:“那这些倒贴的女人中,到底有几个是好结局的?”

    我和乔娜说:“现在我才走到这一步,挣扎出这张网几乎是拼尽了所有力气。”我停顿了一下,对乔娜说:“一只被圈禁越久的鸟,被人放飞野外,不出十天。如果她没有超强生存能力,在这懦弱强食的社会里,她必死无疑。因为她已经习惯人类来喂养自己,而忘记自己应该怎样去捕食,怎样去生活,所以乔娜,我不能变成这样的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我必须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哪怕代价大,可我不想最后自己成为这样悲哀的模样。”

    我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乔娜看了我许久,她说:“我明白。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用你和姜婷相比,你是太有野心,而姜婷如果有你这样幸运你这样的机会,她的野心有一天就像你说的,一点一点被拔掉,而结局可想而知,都不会好。”

    我握住她手说:“所以,你是最明白我的。”

    乔娜说:“虽然我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可我觉得这样的你很棒,比起和那些靠男人养的女人,好太多。”

    我们两人再次聊了一段时间,乔娜接了一个电话,脸色满是不耐烦说:“好了,不和你聊了,我新来的助理真是笨死了,什么事情都要我亲自过一遍。”

    我说:“太聪明的,你肯定招架不住。”

    乔娜说:“所以只能自己辛苦一点,手把手过关吧,好比到时候上演宫心计强。”

    乔娜说完这句话,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提着包朝我挥挥手说:“走啦。”

    我说:“走吧走吧,我在坐一会儿。”

    乔娜离开后,陈哥从门外敲了敲门,我说了一句进来,陈哥问我什么时候走,我倒了一杯茶给陈哥,他起初不要,最后赖不住坐在我对面喝了两口。

    他喝完后,我对陈哥说:“我还想坐坐,有点想吃长风街那一家港式茶餐厅的糕点。”

    陈哥听了,放下手上的茶杯说:“这你放心。”

    他起身就要走,我从后面喊住他说:“陈哥,太远了。”

    他挥了挥手说:“别和我客气,我的任务就是伺候好你,好啦,你在这里等我,开车去去就回。”

    我笑着说:“那陈哥,谢谢你啦。”

    他离开后,我趴到窗户口看到陈哥的车离开后,立即走出包厢,坐在茶馆的大厅内翻着手中的杂志,不断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过了大约十分钟,门口有经理领着人进来,是身边跟了个女人的顾宗祠。

    他一进来便看到了我,我也看到了他,不过在他看我时,我低头看杂志,他也没有说话,随着经理拐进了走廊,我坐在客厅等经理服务完顾宗祠的包厢离开,我合上手中的杂志,趁经理去后厨时,顺着刚才顾宗祠的路线走去,找到他的包厢后,我敲了敲门。

    顾宗祠的助理来开门,看到我后,刚想唤我名字,我立即用手指和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来到包厢内。

    顾宗祠的助理也即刻将门给关住,我走进去后,顾宗祠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揽住我腰,在我脸上吻了吻,说:“你终于来了。”

    我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女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挽着他手臂说:“死鬼,你有在这里逍遥快活?”

    顾宗祠大笑了一声,他牵着我来到那女人对面坐下,指着对面脸色有些难看的女人介绍说:“这是震廷食品企业的宋嘉翎宋小姐。”

    他又指着我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宋小姐唤她小陈就好了。”

    那叫宋嘉翎的女人看了我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尴尬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说:“小陈你好。”

    我对她微微点头,回了一笑说:“宋小姐好。”

    宋嘉翎看了一眼顾宗祠,问:“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金姨没有和我说?”

    顾宗祠略带抱歉说:“我以为她和你说。”

    宋嘉翎连面前的茶杯都没碰一下,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不用多说了。”

    她起身说:“那我不打扰你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那叫宋嘉翎女人脸色不太好,起身便由着顾宗祠的助理送走离开了,在她离开后,我跟顾宗祠同时松开双方握住的手,他很无奈说:“年龄大了,很多人抢着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从他身边起身坐在他对面,我端着茶壶为他倒了一杯水,说:“顾先生这样的男人,想必很多人追吧?刚才那宋小姐对你好像很有意思。”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任何事情,单方面的都不行,我只是找不到一个好的借口打发她,今天可真要感谢纪小姐对我的鼎力相助了。”

    我对他眨了眨眼,说:“感谢的话不必说,我们来电实际的如何?”

    顾宗祠看向我,端起茶杯,挑眉“哦?”了一声,他说:“请讲。”

    我放下手中的茶壶说:“我需要顾先的帮助。”台序他弟。

    他喝了一口茶说:“泰和被益康大手笔给收购了,盛东重金属超标这件事情也随便被益康扯了一个借口给糊弄过去了,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这时还可以帮纪小姐什么忙。”

    我说:“顾先生现在缺个女朋友吗?”我顿了顿,又说:“不,顾先生现在是否缺个妻子。”

    顾宗祠看向我,放茶杯的手一顿,他面目恢复严肃看向我,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看了一眼陶瓷杯内碧绿的茶水一眼,说:“我可以告诉顾先生一个报复沈世林的好方法,这个方法并且可以让他不快活一辈子,甚至算得上是一报还一报。”

    顾宗祠说:“有话直说。”

    我看了他一眼说:“如果顾先生娶了沈世林的女人,你说,你和他之间的仇是否报了?”

    顾宗祠略带审视的眼神看向我,我笑着说:“就像你所说,我现在急于从他手掌心中逃脱,经历过这次事情后,我也非常明白凭自己的一己之力,想要逃出来是不可能,上次我已经错过了与顾先生合作的机会,这一次我主动出击,希望顾先生采纳。”

    顾宗祠简短的说了一句:“接着说。”

    我说:“我知道,如果我只是用公司内的机密单纯换取盛东的平安,并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一个像顾先生这样有力的对手做盟友,只要我嫁给你后,沈世林对顾家有一定忌讳他不敢再对我怎样,他和顾莹灯结婚后,我就成了他婶婶,侄子敢对婶婶不敬吗?而且沈和顾联姻后,沈世林也不可能再拿盛东来要挟,好歹盛东也是我娘家的产物,如果他再敢对盛东动手脚的话,这不是明理与顾家为敌吗?我要的是顾太太这个身份来抑制他。”

    顾宗祠听了我这席话,他忽然笑了,笑了许久,他停下笑声,看向我问:“你怎么就知道我会答应?婚姻是锁住男人的牢笼不是吗?我凭什么为了让他不痛快,把顾太太的位置给你?”

    我说:当然,我们两人只是暂时性结婚,等十年后,我们可以离婚,至于我们结婚后,顾先生想喜欢谁,想对谁一掷千金我都没有意见,你也不用每次那么麻烦去拒绝那些给你安排相亲的人,我也好摆脱掉沈世林,一举两得事情,非常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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