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全文阅读 第16分节

151.救

    当我感觉邱泽手中的到要落下时,忽然外面传来警车声,我们同时睁开眼,邱泽的脸色是惨白。而眼里升起的希望的光芒,我坐在那儿继续稳住邱泽说:“你现在把刀放下还来得及。”

    邱泽看了我一眼,他将我从墙角拽了起来,一直将我往楼上拉。他手中拿了刀我根本不敢反抗,只能任由他拉着。他将我拉到一处织满蜘蛛网的窗户口。往楼下一看,我才发现我们这里竟然有十楼之高,是一个废弃的乡政府大楼。楼下密密麻麻停满了警车。有警察陆陆续续从车内出来,我感觉到了邱泽的恐惧,在他耳边说:“邱泽,你别傻了,刚才你是为了保护我而杀了三胖!你不会被枪毙!打官司最多坐几年牢,如果你执迷不悟下去,我告诉你,你真的只有死路一条。”

    邱泽看了一眼楼下,又看了我一眼,他说:“真的吗?”我肯定说:“当然是真的。”

    他说:“可是我没有钱请律师,我已经什么钱都没有了。”

    我说:“你放心,我帮你请,我会给你请这个全国最好的律师来帮你打官司,你还有父母,还有兄妹,难道你忍心让他们孤独终老。老年丧子吗?”

    说到父母,邱泽脸上浮现一丝迷茫,他看向我说:“你真的能够保证我安然无恙?”

    我说:“对,虽然你和三胖是同伙,可最终你为了我,而伤了三胖,你是个英雄,因为你知错能改,你并没有犯错,只要我们如实和他们说,法律会对你宽容的。”

    我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解着,终于,邱泽疯狂的脸上出现放松,我一点一点朝他伸出手,说:“来,把刀给我。我会帮你的。”

    我见他脸上还有一丝迷茫防备,再次说:“放心,等我们下去后,你就可以见到你父母,前段时间我还看见二老来公司找你,说你好久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邱泽,父母养你成才不容易,现在还来得及,你快点将刀给我。”

    邱泽看了我许久,握紧刀的手渐渐放松下来,他缓缓将刀递给我,可是当到碰触到我手后,邱泽忽然抱住脑袋,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般,哭着说:“他们一定不会认我这个儿子,我一直是他们眼里的骄傲,我妈为了供我读书,一直在厂内每夜每日的上班,到现在感染上了眼中的风湿,她没个月都要躺在床上喝无数的中药,可是我已经很久没给他们钱了,他们一定怪我不孝顺,而且……”他抬起脸看向我说:“而且如果我们村里的人知道我坐牢后,我以前的风光全部都没了,他们会看不起我,会对我指指点点!”

    我说:“不会的!邱泽,如果你死了,你爸妈更会被人瞧不起!他们没人送终!你会让他们伤心一辈子的!”

    我趁他不注意时,一把握住他手上的刀,他下了一跳,要将刀从我手中抽出来时,我死死握住他,早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对他说:“邱泽,把刀给我!”

    看到我鼓励与坚毅的眼神后,许久,终于松开了,当我拿到那把刀后,便快速往窗户下一扔,牵着他手说:“没事的,相信我。”

    他终于选择了相信我,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说:“你一定要帮我。”

    我说:“好,我一定会帮你。”

    我这句话刚落音,楼下陆陆续续响起了脚步声,没过多久,楼梯下便聚集了人,走在最前面的人,是神色匆匆的沈世林,我看到他后,他眼神一直落在邱泽身上,我刚想喊他时。

    楼下再次跑上来一个女人,是不断喘着气的女人,顾莹灯。

    他满脸紧张站在沈世林身后,看向我和邱泽,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最好放开精微!不然警察会一枪打死你!”

    顾莹灯这句话一出,本来安抚好情绪的邱泽,眼里再次闪现一丝疯狂,他掐住我脖子便将我往上面一拖,对警察说:“你们不要过来!”他视线定在沈世林身上,忽然神色比之前还激烈,他掐住我脖子对沈世林疯狂叫喊说:“就是你!就是你一句话才让我这么惨,你很喜欢这个女人是吗?”他大笑了两声说:“我告诉你,既然我没有办法报复你,那我就杀了这个女人就让你痛苦一辈子。”

    他说完,手上的力道更加加重,我感觉自己有点窒息了,艰难的说:“邱……泽,你难道忘记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了吗?”

    他说:“我没有忘记,可是现在是他们不放过我,纪精微,是他们不放过我!我告诉你,怪只怪你命只有这么长,既然他已经娶了别的女人,辜负了你,那你还不如和我一起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两只手忽然用力的掐住我,站在楼下的沈世林忽然看了两位警察一眼,几个持枪的警察,冲过去便要擒他。

    邱泽一只手掐住我,忽然从口袋来再次掏出一把刀,死死按在我颈脖上,我看到沈世林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可对警察说:“先后退。”

    顾莹灯在一旁说:“不准后退,一枪杀了他,不然精微会有危险。”

    邱泽在听了顾莹灯这句话后,手上的刀又往我脖子内紧了一分,我感觉有什么温柔的液体从颈脖上流了下来。尽边估圾。

    沈世林忽然对身后的付博说:“把她带走。”

    顾莹灯说:“不行,世林,我担心你,我不能走。”

    沈世林忽然语气加重,对付博说:“带走!”

    付博听到后,立马拉住顾莹灯,根本不容她反抗,便将她往楼下拽,顾莹灯还不死心,她回过头看向邱泽说:“我告诉你,如果精微有什么闪失,你也别想活!你这是绑架加蓄意谋杀,你以为你还会有活命的机会吗?”

    付博焦急之中,一把捂住顾莹灯的嘴,她挣扎两下后,人便被付博拖了下去。

    当顾莹灯被拖走后,沈世林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我和邱泽身上,他语气平静甚至可以说的上温和说:“你放下刀,我可以保证你没有事。你先放开她。”

    ...

    ...

152.得救

    邱泽红着眼睛说:“谁会相信你?我告诉你们,谁都不准过来,谁过来我就杀了她。”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往楼上拖。我只能跟着他脚步缓慢往后退着,实际上我腿在这个过程是酸软的。

    沈世林和持枪的警察亦步亦趋的跟着我们上了楼,我不知道持刀的邱泽要将我带去哪里,我只感觉现在的他。情绪比先前还要不稳定,就连贴在我颈脖上他拿刀的手都是颤抖的。我真害怕他没有真正把我杀掉,而是在持刀的过程中,稍微不注意。那把锋利的刀锋,便轻轻割进我皮肤和喉管,那么,我就和这个世界彻底告别了。

    在这一过程中我只是望着沈世林,他的视线始终定在邱泽那把刀上,一直到他将我拖到一处天台,我感觉有冷风呼啸而过,邱泽从我脖间拿下刀,将刀尖指向他们说:“都别过来!”

    沈世林身边的警察有些惊恐看向我们身后,就连沈世林脸上也出现短暂的失色,我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样惊恐,只隐隐感觉我们身后应该离高空没有多远,摔下去必定是粉身碎骨。

    每个人都不敢太过刺激邱泽,为了不给邱泽逼迫感,先前紧跟我们的警察步子缓慢了很多。

    邱泽说:“都给我放下枪!”

    警察神色还有些犹豫,沈世林出声说:“都暂时放下。”

    他们手中的枪才放了下来。

    邱泽拿刀的手都是颤抖。我握住他满是冷汗的手说:“邱泽!你别再做傻事,我们之前说好的,你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邱泽说:“我相信你!可我不相信他们!”他用刀指着沈世林和警察说:“你问问他们,是否会放过我!我告诉你,只要把这刀放下,他们立马就会一枪毙了我,我还没那么蠢。”

    沈世林站在冷风中说:“你错了,只要你将她放了,我可以保证你安全无忧。”沈世林虽然不知道我们之前聊了一些什么,他大概也猜测到了一些什么事情,他对邱泽说:“我现在就让警察都撤退,你先冷静一下,也别乱动,你身后是十几层楼高的楼层,你如果再次往后退。一定会粉身碎骨。”

    他说完,便带着警察一直往后退着,退到天台的门口,隔了我们大约七八米远,邱泽也终于没有先前的激动,我们双方僵持了一会儿,我感觉脖子上先前温热的血此时已经被冷风吹得变干,而沈世林却站在天台门口,用手机不断和别人打着电话。

    很快,僵持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感觉邱泽没有先前紧张了,在他手中动了动,往侧面一看,发现我和邱泽就站在屋顶边缘,周围没有护栏杆,空落落的,楼下的所有一切只勉强看清楚轮廓的黑点。

    我心凉了半截,也终于明白他们眼里的恐慌。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全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风声,而站在天台门口打电话的沈世林,也终于放下手机,所有人全部看天台门内的楼梯口,似乎是什么人来了,没多久,天台门口人还没到,便听见一个老人满是沙哑又慌忙的声音,她在冷风中凄厉的唤了一句:“儿啊!”

    邱泽在听到这声音后,身体瞬间僵硬,他错愕看向门口蹒跚冲进来的一个老人,满脸不可置信喊了一句:“妈?!”

    天台上进来一位老农妇,她一瘸一拐的走上来,老泪纵横看向邱泽说:“你这是干什么!畜生!你给我过来!”

    邱泽至今都没有回过神来,他大约也是好久没有见到他母亲了,眼睛内泪眼模糊,钳住我的手也有些松懈了,他对着老妇人说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那老妇人哭着说:“你还有脸问我怎么来了?如果我不来,我还不知道你这畜生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你现在是想干嘛?想杀人绑架?”那老妇人忽然跪在地下,对着天哭喊说:“老天爷啊!我怎么教出个这么不成器的儿子啊!如今他是杀人放火啥都敢干,我还不如死了得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我们二老怎么有脸活下去。”

    她跪在地下哭喊了好一阵,邱泽明显是于心不忍了,每个人都会有软弱点,他焦急的说:“妈!你别这样,是儿子不孝!您回去!”

    那老妇人满脸眼泪说:“我不回去!我要是回去,你就得死,如果你死了,我还不如先死在你前头,儿啊,你们老板沈总说了,只要你放了这位姑娘,他会让你没事的,你别傻了,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娘,你就把人给放了,跟娘回家。”

    邱泽满脸眼泪说:“妈,他们骗你的,是他们把我害到这地步,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您别相信他们。”

    正当邱泽他母亲到场后,他的注意力便被分散了,我看到沈世林和两位警察从侧面悄悄靠近,邱泽一心在他妈妈身上,正当沈世林他们接近我们只有两米远时,邱泽像是感觉到了,当他回头看过来时,本来正跪在地下的老妇人对着邱泽说了一句:“你要是不把这姑娘放了,娘就死给你看!”

    她大吼出这句话,忽然朝着天台冲了过去,邱泽看到后,眼里闪现一丝惊恐,刚想将我推开去拦他母亲时,他手还没来得及松开我,便看到已经接近我们的沈世林和警察,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他似乎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拉着我便想往楼下跳,我拖延时间剧烈挣扎着,在这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内,两位警察冲上来一把将邱泽擒住,沈世林将我从邱泽手中拉扯出来,可他们他们还没得手,邱泽忽然拿着手中的刀子朝他们挥了过来,沈世林和警察不得不往后退。

    就在我们挣扎之际,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仿佛是什么东西从高空坠落,邱泽听后,大喊了一句:“妈!”

    所有人听到这响声后,瞬间愣了愣,看向那空落落的天台边缘,邱泽的母亲不见了。

    我们都没回过神来,沈世林忽然见机行事拽住了我手,将还没从惊愕中缓过神的邱泽往高空中用力一推,我大声喊了一句:“不要!”声音还没从喉咙发出来,邱泽拽住我的手忽然在最后一刻松开了,等我转过身去看,只看见一个黑影迅速从高楼上坠落,我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沈世林一把将我拽到怀中,将我脸按在他胸口,说了一句:“已经没事了,别怕。”

    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坠落声,我身体在他怀中狠狠一惊,耳边所有一切都化为无声。

    所有面对这一切的人,始终没有回过神来,周身是冷冽的风包围着,只有楼下传来悲鸣的救护车鸣叫声。

    也不知道过多久,天台门口传来顾莹灯一句:“世林!”

    抱住我一直没动的沈世林,动了动身体,侧过身去看,顾莹灯站在天台门口看向我们,眼里的焦急还没消散完全,已经化为面无表情,她就站在那儿看着我们,不再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甜甜的笑意,大风将她长发吹乱。

    我过了许久,才双手虚软的将沈世林给推开,抬脚走了两步,忽然双脚一软,便跌落在地下,沈世林要来扶我时,跟随顾莹灯上来的付博立即走上来,将我扶了起来,然后问了我一句:“纪小姐,需要喊救护车吗?”

    我说:“不用,扶我下去。”

    付博将我从地下扶了起来,然后带着我一步一步朝天台门口走去,到达顾莹灯身边时,她侧过脸看向我,苍白的脸上扬起一丝勉强的笑,她说:“精微,你没事就好。”尽妖坑圾。

    我说:“谢谢,沈先生和沈夫人来救我。”

    顾莹灯笑了两声,她说:“你没事就好。”

    我们两人短暂对话了几句,付博将我从楼上给扶了下去,当我看到楼下盖着破布的两具尸体时,忽然心内一阵反胃,蹲在那干呕出来,鼻腔内是一片血腥味道。面前正好有一位穿警服的警察走过,对一个正在拿笔记录的女警察说:“死亡时间,下午3点10分25秒,女,六十五岁。另一个,男,35岁,死亡时间,下午3点17分14秒。”

    我问了付博一句:“都死了?”

    付博说:“对,落地就死了。”

    我没再说什么,任由付博扶我上了车,刚坐入车内后,忽然觉得满身疲惫,靠在后座,渐渐昏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后,睁开眼是医院特有的天花板,紧接着是我妈紧紧握住我手,满脸焦急询问着:“精微?你终于醒看!吓死我了,你有没有什么不适?你和妈妈说说话。”

    我视线定在她脸上许久,才回过神来,嘶哑着声音问:“我在医院?”

    我妈抹了一把眼泪说:“你可吓死我了,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了,怎么喊都不醒,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人通知我,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她说到这里,连假设都不敢说下去,忽然坐在一旁摸着脸,嚎啕大哭说:“那妈也就不活!”

    紧接着是郑江端着热水壶走了进来,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对我妈说:“好了,人既然已经醒了就没事了。”

    我妈说:“被人绑架能没事吗?我就她这一个女儿,她要是有个三场两短,谁来给我赔?你得倒是轻巧,还好那绑架精微的绑匪,已经死了,不然我都不敢想这些后果。”

    中午时分,乔娜提着水果篮来看我,郑江和我妈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说是要下去给我买点水果就离开了,乔娜坐在放下手中的水果篮,坐在我床边看向我,许久,她说:“怎么样?已经没事了吧?”

    我摇摇头说:“没事了。”

    乔娜一副后怕说:“现在连我想起这件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没想到绑架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你身上,不过好在你已经没事了,就万事大吉。”

    我对乔娜说:“邱泽的后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乔娜叹了一口气说:“还能够怎么样,当然是把他和他母亲草草掩埋了,只剩下他老父亲躺在床上,听说前几个月中风,现在连生活自理都是问题,都没人敢告诉他这件事情。”

    乔娜不解说:“我和这个项目副经理邱泽有过一次接触,他平时人看上去很正常,怎么会绑架你?”

    我没有回答,乔娜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她也没再追问,她正想再次开口问我什么的时候,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说:“前段时间我记得好像公司内有传言,邱泽得罪了沈世林,所以才被派去偏远地方管工地,而且那边的工地很多人都不敢管,听说那里民风比较彪悍,治安比较落后,经常有抢劫和打斗发生,他怎么会跑回来,来绑架你?”

    乔娜问完这句话,冥思了一会儿,像是得到了答案,她说:“他知道你和沈世林的关系,所以特意选了一个沈世林没空注意你的日子,对你进行绑架报复对吗?”

    我说:“是。”

    乔娜得到我的答案后,再次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当时是怎样的情况?不是邱泽绑了你吗?怎么他妈妈也死了?”

    现在再次响起那场景,我脑海内全部都是沈世林将邱泽亲手推下去场景,乔娜本来还想问我情况的,看到我放在被子上的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跳。她大约是怕刺激到我,立马没有再问下去,而是伸出手将带过来的水果篮给拆开,转移话题说:“别多想了,我给你削苹果。”

    她刚从水果篮中拿出一只青皮的苹果,我坐在那,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他其实根本没有想过要杀我,在他坠下楼时,如果按照平常的绑匪,一定会将人质死命拖下去,可在最后,他把我松开了。”

    乔娜拿刀的手一顿,我捂着脑袋,痛苦的说了一句:“其实他可以活下来的,可是……”

    乔娜说:“好了,别说什么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管他最后一刻到底有没有想过要拖着你一起死,从他和别人绑架你的一开始,他就已经错了,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不要多想,死去的人不可能再回来,而活着的人也将继续活着,他会死,是死不足惜。”

    乔娜坐在那儿一直将苹果给削完递到我手中,她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接过,并没有开口吃,而是问:“什么怎么办。”

    乔娜说:“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了,现在你身份太尴尬了,现在公司内的人几乎都知道是沈世林去救你,精微,你要一直和沈世林磨下去吗?”

    为了掩饰自己情绪,我将那削好的苹果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不知道是很久没开口吃东西,还是心境的问题,我被这青苹果酸得眼泪都几乎出来了,却还是非常平静问了一句:“婚礼如约举行了?”

    她说:“对,当时我也同沈董事长去了婚礼现场,连我都没得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因为婚礼上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是我在巡视婚礼现场时,看到了姜婷,她当时似乎有什么急事找沈世林说,可那时沈世林正和顾莹灯招呼嘉宾,姜婷不顾阻扰冲过去后,挨在沈世林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我想,她肯定是第一个接收到你被绑架的消息的人,沈世林当时只是脸色一变,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我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没有多关注他,只知道他很快便和正在寒暄的来宾说了一句失陪,便将顾莹灯一个人留在现场招呼客人,付博也立马赶到,几个人就进了休息室,大约两个小时,他又出来了,可是付博神色匆匆离开,别人也没有发现什么,因为之后下半场到夜晚十二点,他都是谈笑风生的模样,并没见什么异样,直到他和顾莹灯结婚差不多第二天,我才从沈董哪里听说你被绑架的事情。”

    乔娜看了我一眼说:“当时警察已经找了你两天,都没有你消息,到第三天时,我才知道绑匪问沈世林要三千万赎金,警察和沈世林们才带着人匆匆赶去你被困住的地方,之后便是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乔娜哼笑了一声说:“我只是很意外,姜婷居然会将你的被绑架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沈世林,按照她对你的痛恨,不是恨不得你死吗?”

    我将那只咬了一口的苹果放下,淡淡对乔娜说:“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并不是我一个人会难受。”

    乔娜说:“可她太低估了沈世林,他怎么会为了个女人,而将这么大的场面放置不顾,如果他去救你了,不仅让顾莹灯失了脸面,就连顾家都要被他沈家狠狠打一耳光,而且婚礼上来的都是政商界的重要人物,稍微有点理智与头脑的男人,都清楚怎样去冷静处理,别说你是被绑架了,我估计就算你被人撕票了,沈世林也会不露声色将这场婚礼完美的继续下去。”

    乔娜说完这些话,目光久久落在我身上,她很直白说:“精微,别怪我话说得太过直白,女人永远都不及男人手中的一切,你永远都排在利字后面。”

    我说:“我知道。”我苦笑了一声说:“如果他不顾一切抛下所有来救我,我反而觉得那不是沈世林了。”

    乔娜握住手,说:“所以,多为自己想想。”

    她说完这句话,我妈和郑江便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乔娜后,非常热情的她打着招呼,乔娜没有久留,她还有工作,唤了我妈一句阿姨,看向郑江时,她面露尴尬,似乎不知道喊什么最为恰当。

    我妈看到乔娜迟疑了一下,大约也觉得尴尬,等了一会儿,乔娜最终什么都没说,直接对我妈说了一句:“阿姨,那我先走了。”

    我妈将她送出门口,说:“乔娜,以后有空就多来阿姨家玩,你和我家精微不仅是同学,还是同事,你们这样的情谊,一般人都比不了。”

    乔娜笑着说:“是啊,是啊,阿姨别送,我先走了。”

    乔娜离开后,我妈看到桌上有削好的苹果,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手中提的,嘟囔了一声说:“这都有人送了,我们还下去卖干啥?真是浪费钱。”

    我妈看向坐在床上的我问:“精微,夜晚想吃点什么?妈回家给你做。”

    我侧过身对着她,说:“我先睡一会儿。”便没有再里他们。

    我在医院留院观察了几天,时不时有人来看我,都是一些同事,虽然和人事部的人还不是很熟,可碍于同过几天班,他们都来了,我妈这几天就留在医院里招呼客人。有一次,郑江熬汤送来医院时,恰巧碰见了给我盛汤的郑江,有一位人事部新来一个月的同事暧昧问我,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妈当时正在一旁泡茶,当即就黑了脸,对那同事皮笑肉不笑说了一句:“他是我丈夫。”

    所有人均是一脸惊愕与怪异,我满脸怪异,郑江似乎也有些抬不起脸来,我妈在一旁骂骂咧咧说:“现在的小姑娘太没眼力劲儿了。”

    我在一旁说:“不是别人太眼力劲儿了,是你说话太一鸣惊人。”

    我妈听着,刚想说什么来反驳我时,郑江立马出声说:“好了,汤已经凉了,趁热喝了吧。”

    我妈才闭嘴没有说话,我以为下午能够好好休息时,没想到以前的行政部的同事,也全部提着花篮来看我,当然姜婷也在其中,我当时看到她,心里倒有些惊讶,她居然会来看我,还真让我有种猫哭耗子假慈悲之感。

    可转念一想,好歹以前我也是她上司,行政部的人全都来看我了,唯独她一人不来,这不是对外证实了我们当初的不和吗?她顶替我位置,成功当上行政秘书,这不得不让外界深思与揣测了,果然,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意见我,面子工程总要砌好。

    蕾姐和小爱都满脸关系的询问我最近的身体,我都一一笑着说没有大碍了,只有姜婷坐在一旁,不说话,也没有多余客套的话,她只是对我说了一句:“精微,没想到沈总大婚时,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再次提起大婚的事情,我笑着说:“都过去了,对了,婚礼上忙吗?”

    姜婷说:“有点忙,要安排排位和管理现场,真是没有什么时间喘气。”

    我笑着说:“听说婚礼当天是你替我报警的,对吗?”

    姜婷说:“有人将信息发到我手机上,我没想到你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慌忙之中就报警了,还好你没事。”

    我说:“谢谢你了。”

    她说:“举手之劳,不用谢。”

    我含笑看向她说:“不过,我真挺为你着急的,你这样做,顾小姐会释怀吗?毕竟婚礼当天,你却报警,这多不吉祥。”

    姜婷说:“我相信沈太太不会怪我,毕竟公司员工性命重要。”

    我说:“那真是要谢谢你了。”

    行政部的人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都起身告辞离开,我坐在那冷眼看着姜婷从我病房离开,我妈走上来,问:“你和那秘书怎么回事?你没在沈总身边了吗?”

    我翻了翻手中的书,说:“没了,换人了。”

    我妈听了,当时就急了,问我:“怎么会换人了?前段时间你和沈总不是还好好的吗?而且这次还是人家把你救下了,你别又和他闹别扭,纪精微,你就知足吧,别总是用你那对付我的破脾气来对付人家沈总,我是你妈,所以不计较,可人家沈总凭什么要对你这么好,你有没有想过?”

    我将手中的书一合,往床上一扔看向我妈说:“人家都结婚了,妈,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妈听了更急了,她说:“什么时候结婚了?你怎么办!”

    她这句话刚落音,门外便响起顾宗祠的声音,他说:“抱歉,打扰了。”

    我和我妈同时回头去看,门口站着的人是顾宗祠,他助理手中抱了一大束玫瑰花,还提了很多补品,笑着看向病床上的我,问:“好一点了吗?”

    我妈被顾宗祠的忽然出现弄懵了,我也懵了,躺在床上一直没动,顾宗祠走了进来,他助理将那大束玫瑰花放在我床头柜上,然后又将一些补品放下,顾宗祠坐在我床边,说:“我是不是来晚哪里?”

    我妈茫然的看向顾宗祠,有些没明白,单音节问出:“这……是……”

    “沈夫人的叔叔,顾先生。”我特意将沈夫人的叔叔这几个字的音加重,我一听,立即对顾宗祠说:“顾先生,您好,您好。”她从顾宗祠身上收回视线后,又看向床头柜上那一束玫瑰花。

    我知道她在疑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没有解释,而是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顾宗祠目光在我脸上细细看了一眼,他说:“当然是确认你是否安全。”

    我说:“我很安全。”

    顾宗祠说:“我怕还未过门,你就缺手缺脚,多不好。”

    ...

153.结果

    我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我妈看到顾宗祠似乎和我关系不凡,非常识趣对他说:“那顾先生和我家精微慢慢聊。我回家一趟。”

    顾宗祠对我妈笑着说:“伯母,打扰了。”

    我妈乐开了花,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顾宗祠的助理。她立马:“没有没有,反而是我们叨扰你来看我家精微。”

    顾宗祠说:“这是应该的。”

    “应该……的?”我妈被这满是暧昧的话,给圈住了,她看了我一眼,又再次看了一眼顾宗祠,她像是明白到什么,立马说:“那我先走了。精微,你要好好招待顾先生。”

    说完,便拿着包从房间内匆匆离开,顾宗祠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一眼他,他说:“婚礼当天,我得到你被绑架的消息。可是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来救你。”

    我说:“无所谓。毕竟你也没什么理由要来救我。”

    顾宗祠说:“现在不一样了。”他手将我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笑着说:“以后你的人身安全自然由我来管理,当然,我也不会给绑匪用你来威胁我的机会,我会好好保护你,让你免受风雨,精微,你觉得怎么样?”

    我听着顾宗祠的话,笑了出来。将他为我拉被子的手微微打开,说:“顾先生,千万别假戏真做,当然我也不算是残废,这次会遭遇绑匪完全是有因,才会结出这样的果,有了第一次经验,自然不会再有第二次,我只希望顾先生能够在今后的日子内,不要觉得有压力,可以像以前一样,把我当成一个顶着你顾太太头衔的陌生人。”

    他说:“你真决定了?”

    这是顾宗祠问我第二遍,我反问:“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问我?”

    顾宗祠说:“女人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很在乎,以后你和我离婚了,二婚的女人,特别是人老珠黄的女人,要想再嫁实属不易。”

    我笑着说:“顾先生别把自己看得太低,能够当您的太太,这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一种荣幸,而且我相信就算是二婚,只要打上曾经的顾太太这个标签,想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我想也不会比现在低。”

    顾宗祠说:“谢谢这样看得起我。”

    我说:“我也谢谢你看的起我。”

    顾宗祠起身说:“那以后就各取所需了。”

    他起身,朝我伸手说:“合作愉快。”我轻轻握住了他温热的指尖说:“合作愉快。”

    顾宗祠说:“后天我来接你出院。”

    我想都没想拒绝了,我说:“不用。”

    我说:“再过几天。”

    他似乎是看出心内的犹豫,嘴角的笑意不知道是轻蔑还是别的,他说:“好,随你,过几天我会将你正式介绍给顾家所有人,有个准备,还有,作为我的女朋友,沈家的工作如果你想继续做,我不勉强,可我还是劝你,既然决定好了要逃脱,别拖泥带水,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你我都不想。”

    我说:“我明白。”

    顾宗祠离开后,我坐在那儿一下午都没有动,我妈回来后,暧昧兮兮问我和顾宗祠是什么情况,我没有回答,她见我不想说话,也没有再勉强我。

    我出院那天,我妈将我所有东西全部收拾好,郑江去楼下给我办齐所有出院手续,我们从医院离开后,楼下便停了一辆黑色的私家车等着,陈哥从车内走了出来,他笑容满面看向我说:“精微,好一点没?”

    我看到陈哥,觉得有些讶异,可又觉得是情理之中,我说:“好了很多,没事,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陈哥接过我妈手中的衣服,然后对我说:“上车吧。”

    我妈愣愣看向我,似乎是没明白情况,我简短的说:“这是沈世林的司机。”

    我妈开口问:“那顾……”我瞪了她一眼,她平时虽然嘴巴快了一点,可这次大约是明白事情不寻常,便立马住嘴,没再说什么,将我送到了陈哥的车上,我坐在车内朝外面的她招招手,我妈说:“你到后,就打一个电话给我。”

    我说:“知道了。”

    车子开动后,我妈和郑江的身影越走越远。

    陈哥在前边开车,又像往常闲聊说:“这段时间我请假照顾我老婆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肯定吓死了吧?”

    我问陈哥:“你老婆怎么了?”

    陈哥有些不好意思的搔着脑袋说:“又怀了。”

    我听了,脸上绽开一丝笑意,说:“那我真该恭喜了。”

    提到这个话题上,陈哥又开口问我:“精微,你和沈总什么时候打算生孩子。”

    我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说,没有说话。

    陈哥以为我是因为沈世林和顾莹灯结婚了而不高兴,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前方的路说:“精微,如果是真心相爱就不要去顾忌那么多。”

    我说:“陈哥,你老婆这一胎是男还是女?”尽丸东才。

    陈哥说到这上面,立马喜笑颜开说:“还不知道呢,是男是女都好,我都喜欢,女人怀个孩子真不容易,要是可以我恨不得帮我老婆生。”

    我看着陈哥有些秃顶的头,笑着说:“你老婆真幸福。”

    陈哥和我一路闲聊着,车子径直开到酒店楼下,他帮我提着东西送上楼,我跟在他身后坐上电梯,门开口后,陈哥站在门外敲了敲,有人将门给拉开,是在这里打扫的清洁人员,她看到我后,笑着说:“纪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她立即接过陈哥手中我的东西,陈哥将我送到后,便从这里离开,我走了进来,发现房间内静悄悄地,这么多天过去了,里面还是什么都没变,我的水杯依旧摆放在茶几上,我正想径直入卧室,那保姆指着卧室旁边一间书房说:“沈先生在里面。”

    我听了有些惊讶,不过随便应答了一声,便朝着书房门口走去,那阿姨似乎还想说什么,当我手放在门把手上后,又没在开口。

    我推开门进去后,发现书房内不止沈世林一个人,还有一位私人医生模样的人,他正给书桌前的沈世林包扎着什么,我进去后,他正好将沈世林手臂上的纱布打了一个结,对沈世林叮嘱了一句最近注意的事项,便对我唤了一句:“纪小姐。”就离开了。

    沈世林穿着白色衬衫,两只手臂的袖子全部向上挽起,右手臂缠着厚厚的纱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血迹,他正抬了抬手,然后看向站在门口的我,说:“回来了。”

    我站在门口,很久没有动,而是看向他手臂上的伤,他从书桌前起身,来到我面前,目光在我脸上细细看了许久,用那只带伤的手轻轻抚摸着我脸,声音温和又低沉说:“吓到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

    他将我轻轻拥在怀中,许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庆幸,他说:“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被他拥在怀中许久,听着他胸口的心跳,脑海内饰阮陵遇的死还有他将邱泽推下去那一瞬间,这么久了,我们认识相处了这么久,我明白了他的残忍与狠戾,可是我始终还是不了解他,他太过喜怒无常,太让人猜不透。

    有时候当我以为自己对他足够了解时,下一秒他又会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让我彻底推翻我对他自以为是的了解。

    我就这样静静挨在他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茶香味,还有药水味,许久,我没有从他怀中退出,而是挨在他心口,问:“为什么要将邱泽推下去。”

    他手指在我脑后勺温柔的抚摸着,书房内的气氛内是安逸与宁静,他理所当然说:“如果不推开他,你也会没命。”

    我将沈世林推开,看向他说:“可是他在最后放开了我,你知道吗?”

    沈世林看到我脸上的神色,淡淡说:“我做事向来不喜欢给对方绝地反扑的机会。”

    我说:“所以你就这样残忍将他推了下去?那是一条人命你明白吗?还有他妈妈,邱泽的妈妈是无辜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让我心里负担特别大,虽然,你是为了救我,可我求你下次能不能别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去对付别人?”

    门外有敲门声,阿姨怀中抱了一些文件走了进来,对沈世林说:“沈先生,这是刚才付助理送过来的文件。”

    阿姨将文件全部放在沈世林书桌上后,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沈世林走过翻了几页文件,侧过身看向我,他眼眸含着一丝笑意说:“所以,你认为我的做事方法不对?”

    我说:“对,你的手段太过残忍狠绝,我接受不了。”

    沈世林说:“当然,你可以不接受,这是我处理事情的一种方式。”

    沈世林坐在椅子上,靠在椅子上,长腿交叠看向站在他书桌前的我,他目光带着审视,他说:“纪精微,如果我拥有你口中所说的仁慈,我可以很直接告诉你,那一天我稍微犹豫一秒,你人已经粉身碎骨,在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人面前,我没有办法去判断他是否还存在理智,是否会伤害你,我必须将他保存一丝的理智的猜测否定掉,如果我因为仁慈而对他存在一丝庆幸,死的人是你,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提前将这可能发生的事情彻底杜绝。”

    ...

154.对弈

    这几天我没有去公司上班,沈世林的手受伤了,他也没有出现在公司内,一直待在酒店内。陪了我两天,虽然是陪,可我们两方确实各干各的事情,没怎么说话。也基本上不会有交涉,不过气氛确实出奇的和谐,我爱练瑜伽,他便坐在沙发上看一下财经新闻,或者看看书,偶尔抬眸间,看我练一下瑜伽。在他视线中我很悠然自得也不会紧张。大约这样的日子相处到第四天时,因为身体这段时间的折腾,底子不是特别好,在练压腿动作时,闪到腰,坐在沙发上正自己下象棋的沈世林,放下手中的棋子看向我。

    我捂着腰站直。他嘴角含笑看向我,朝我走来。将我抱到沙发上,然后把我身体放平在他腿上,手指在我腰上揉一揉,我躺在他怀中,看他一个人和自己对弈,棋局复杂无比,我基本上看不懂。

    中途,付博来了后,带着柳宁来了。柳宁慢吞吞跟在付博身后,她进门口,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尽丸介技。

    付博刚想说什么的时候。

    沈世林手指间一直拿了一个卒在缓慢旋转着,他目光一直定在那盘差不多算是死局的棋局上,他对付博说:“这盘棋局,你觉得红子输在哪里。”

    付博观察了一下棋局,皱眉许久说:“炮太过掉以轻心,兵已经兵临城下,帅没人护,卒一口吞掉了帅。”

    沈世林看向他,嘴角勾起一丝笑,他说:“明知道帅没人护,就会死,为何不护?”

    付博说:“也有可能一时疏忽。”

    沈世林用黑棋走完最后一步,将红色棋的帅吃掉,他说:“你知道我并不想听疏忽这样的借口。”

    我感觉沈世林和付博的话内,含了另一层意思,正疑惑时,付博说:“沈总,这次是柳宁疏忽了,才让纪小姐差点出了事,下一次……”付博说:“不,一定没有下一次。”

    付博看了柳宁一眼,她走到我身边说:“纪小姐,那天我没有及时发现您身边存在隐患,是我的失误,我在这和您郑重道歉。”

    我才知道付博是带柳宁来道歉的,我想从沈世林怀中爬起来说,可动了一下,发现还真闪到了,沈世林将我从他腿间拉了起来,我坐起来靠在他怀中说:“没事,柳宁也不可能预测到那天会有人躲在试衣间,这并不怪她。”

    付博说:“如果不是柳宁工作上的失误,也就不会导致你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说:“她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柳宁也是一个女人,在面对突发情况,也并不能帮到什么忙。”

    柳宁还想要说什么时,沈世林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棋盘上,淡淡说:付博,你知道,在我身边工作,不管是我手下,或者你手下,我都希望对方能够将工作失误减到最低,而不是在犯错后,简简单单一句疏忽便解决了。”

    付博低头说了一声:“是。”

    柳宁看了我一眼,最终再次道歉说:“对不起。”

    我说:“没事,没事,那天情况太紧急了,而且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你也未必察觉到,没关系的。”

    柳宁和我道歉后,又和沈世林说了一句:“沈总,以后我会注意,不会再犯。”

    沈世林嗯了一声,柳宁便从这里离开,大约付博还有事情要和沈世林报告,他留了下来,沈世林指着对面说:“坐。”

    付博坐在沈世林对面,两人和掉棋盘上的棋子,重新摆棋,付博和沈世林下了一会儿,我再次看了十几分钟,看不懂,便从沈世林怀中起身入了卧室,在我即将关门之际,我听见付博在棋盘上落了一颗子,看向沈世林说:“沈总,您该回去了……”

    我将门彻底关住,上了床。

    第二天后,沈世林在这里吃了午饭离开,他离开后对我说:“过几天来陪你。”

    我说:“你现在不是很方便就别经常来,毕竟你和顾小姐才是夫妻。”

    他笑了一声说:“不吃醋?”

    我靠在门口说:“吃,当然吃。”

    他在我脸上吻了吻说:“嗯,我知道分寸,这段时间别经常出去,去了什么地方先提前告诉我。”

    我说:“嗯,我明白。”

    在他要离开时,唤住了他,他回过身看向我,说:“后天有空吗?”

    他问:“怎么?”

    我说:“我新学几道菜想为你下厨。”

    他笑着说:“我会在傍晚四点赶回来。”

    我说:“好,再见。”

    沈世林离开后,我去了邱泽的老家,我提前和他报备了,因为邱泽的同党还有一些没抓住,所以我出来后,身边配四个保镖,身边跟的人不再是柳宁,出门后,三辆黑色的车跟在我车后,在大街上非常惹眼。

    虽然有些张扬,可现在是敏感时期,沈世林派三个保镖在我身边我也没有任何疑问,到达邱泽的老家后,他老父亲正躺在床上剧烈咳嗽着,在屋内不断唤着,老婆子,老婆子?你咋还没回来?

    桌上的碗筷几乎已经发霉发臭,他躺在潮湿的床上,不能下床,也不能动,嘴角不断流着口水,看上去有奄奄一息的感觉,如果不是床底下有一些米饭残渣,我几乎以为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进食了,我站在门外看了一眼。

    他又流着口水唤了一句:“小泽……小泽?你在……哪里,你快回来,你爹要死了,你这臭小子快给我来送、送终。”

    我站在那儿莫名觉得有些酸,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那儿远远的看了一眼,回身进了隔壁邻居的家,给了对方一些钱,让他好好照顾邱泽的父亲,然后便离开了。

    我在经过邱泽他们家时,隐隐听见躺在屋内的老爷子呜咽的哭声从窗户口内传了出来,他口齿不清晰,含含糊糊说:“老婆子,你是不是先走了?”

    正好隔壁收了我钱的邻居,端着一碗粥进入了屋内,我听见她说:“你怎么又胡说了,谁跟你说阿香走了?她去城里陪邱泽啦,听说他找了个女朋友,要结婚呢,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你别瞎说。”

    “可我梦见他们死了,就在前几天……”老爷子这句话说得最为字正腔圆。

    ...

155.拭目以待

    我从乡下回来后,一直窝在家里安心研究着菜谱,以前的自己虽然厨艺不差,可至少也不是太好。做的东西勉强可以让自己不饿死,偶尔还会觉得美味,可和真正会下厨的人来相比,程度还是相差比较远。

    而沈世林之后一天也没有来过。现在顾莹灯是他妻子,他自然没有理由一直住在我这里,虽然看上去没多大的变化,可又什么都变了,至少那栋别墅内的主人已经变了,而我这辈子已经没理由再踏进去。

    一直到达第三天夜晚时,他四点半才赶来。外面那时恰好下起大雨,他从外面进来后,乌黑的发丝缝隙中有细小又晶莹的水珠,黑色的西装上也没你幸免,他走近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将身上湿透的衣服脱掉,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我身上围着围裙从里面出来,笑着对他说:“外面下很大雨吗?”

    他看向厨房。闻了闻说:“很香。”

    我去了玄关位置为他拿出拖鞋放在他面前,他换过后,我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正好将我抱在怀中,下颌抵在头顶,温和笑着问:“有没有想我。”

    我挨在他怀中,说:“你走了才两天。”

    他将我稍稍推开一点,垂下眸看向我,问:“两天就不想吗?”

    我看着他良久。踮起脚尖吻了吻他有些凉的唇,说:“想,很想。”

    他很满意的笑了笑,伸手牵着我手入了厨房,他看了几眼切好的菜,问我我需不需要帮忙,我将他从厨房推了出去,将他按在餐桌上说:“不用了,你要相信我,让我一个人将这顿晚餐做好,好吗?”

    沈世林微笑了出来,倒也没有说什么,我给他倒了一杯水,便转身要去厨房,刚走到门口,他在身后淡淡说:“前几天去邱泽老家,怎么样了。”

    我脚步停了停,但没有回身,而是说:“我请隔壁的邻居多多帮忙照顾一下他,其余也没什么。”

    沈世林嗯了一声,便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厨房后继续为晚餐准备着,大约一个小时候,我将炒好的家常小炒端到桌上,三四个菜,外加一个汤,在灯光下雾气腾腾,加上外面的雨声,让这个夜晚显得难得温馨,我们两人静静吃着饭,没怎么说话,我也没问他好好不吃,他也没有称赞,这顿饭是如此平常又融入生活。

    吃完饭后,沈世林主动提出洗碗,我没有拒绝,我站在厨房门口,看向身材高挑的他,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修长的手腕,他微弯着腰在满是泡沫的水槽内,侧脸在灯光下柔和,没有平时冷硬。

    我走过去,伸出手从他身后抱住他腰身,他手上正清洗着一只碟子,轻笑着问:“怎么了。”

    我靠在他后背,听着水槽内的水声,说:“好像明天是你和顾莹灯回顾家的日子对吗?”

    他说:“对,怎么了。”

    我靠在他后背没有动,随便说了一句:“没什么,就问问。”

    沈世林倒也没再说什么,将碗筷全数洗干净后,他用白色的毛巾擦拭掉手指上的水珠,然后转过身抱住我,将我抱着出了厨房,之后我们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其实是他陪着我看,午夜十点档,是狗血剧的专业户,换来换去,都没有特别深度的电视剧与节目,最后将台停在一处极度狗血剧的总裁剧上,里面正在上演男主为了女主什么都不要,什么都愿意抛弃,连明明怎么见都比女一好看的女二,男主都视而不见,为了女主放弃家族生意,宁愿孑然一身带着女主脚隐姓埋名。

    而女主自然是感动到泪奔,看到这里,我难免在心内想笑,现实生活很少有人为爱情放弃自己的所有,电视剧内太过美好化了,更多的人,在面对爱情和现实发生冲突时,第一个选择抛弃的永远是带着梦幻色彩的爱情,转而步入现实,因为我们都知道爱情只是暂时迷惑自己,让自己快乐,总有一天这梦支撑到了极致,总会碎成一滩泡沫,而现实,是我们谁都逃避不了的问题。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如果沈世林也像这部电视剧内的男主人公一般,为了我放弃所有,我会感动,我会很高兴,可是我会很有压力,因为我,有一天的他,会从神坛掉落变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没有了光环的他,是否还是当初我第一眼爱上的那个人?

    当他为了我放弃所有,我们两人之间感情被现实磨成了灰,十几年后,碌碌无为的他,回想起他曾经的光辉,又看到现在落魄又平凡无奇的自己,是否会怨我,恨我?

    童话固然美好,可现实更贴切,我知道他也不是电视剧内的男主人公那样的人,我也不是那为了爱情一味感动的女主角,所以我们之间永远处在对立面,永远没有办法同行,谁都无法妥协,谁都无法让步,所以最终双方的路才会越走越远。

    我靠在沈世林身旁好一会儿,这部戏大结局后,我对他说:“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赤脚踩在软软的地毯上,将昨天柳宁在商场那天为沈世林和顾莹灯选的表给拿了出来,他看到后,眉心闪过一丝疑惑,我笑着说:“送给你的礼物。”

    我将盒子拆开,从里面拿出一块男士手表,伸出手握住他手臂,将他手腕手腕上的拆了下来,然后认认真真为他带好,他看了两眼,笑着说:“挺不错。”

    他目光看向盒子内另一只没有拿出来的女士手表,他握住我手臂正要拿上那只女士腕表我为我带在手臂上时,我立马解释说:“这是我送给你和她的新婚礼物,本来你结婚后的几天就要拿给你的,可发生了那件事情,所以拖到现在。”

    他听后,碰触那只女士腕表的指尖僵了僵,不过,他还是将那只女士腕表拿了下来,强硬握住我手臂说:“太便宜,她不会喜欢。”

    他说完,便将只腕表往我手腕上套了上去,带好后,他欣赏了一会儿,将我抱在腿上,吻了吻额头,我正要说话时,他吻住了我唇,挨在我嘴角说:“好了,以后别在我们之间提她。”

    他说完那句话,便深深的吻着我,我也没有机会说话。

    第二天后下午,沈世林从我这里离开,我站在门口为了他系好领带后,抬脸看向正低头看向我的沈世林。

    我在他目光的注视下,笑着问:“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你会怎么做?”

    他眼眸含笑问我:“你觉得这样的假设存在吗?”尽司有划。

    我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种假设都是有理由存在的。”

    他抚了抚我发丝说:“可这个假设向我面前不存在。”他眼里的笑意有一点消散,不过仍旧保留了一些,他语气柔和平静说:“我希望你这种假设只是一个玩笑,如果变真了,我不敢保证你未婚夫是否能够和你平安无恙过一辈子。”他轻笑了一声,像是说着甜言蜜语一般轻松:“所以,别轻易尝试,对于你,不会有好处。”

    我在他面前笑容有些僵硬,不过还是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明天见。”

    他说:“明天没有时间,后天见。”

    他笑了笑,从我发间收回手,没再说话,理了理我为他系好的领带,便从门口离开,我站在那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他背影从我眼里一点点消失,我将门关上,回了房间。

    第二天后,我坐在房间内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又在柜子内挑选了一件贴身的月白色长裙,因为天气冷,上身披了一件玫瑰色的小披肩,唇上涂着大红的口红,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许久从抽屉内拿出一条珍珠项链为自己带上,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完美无缺后。

    我拿起桌上的手包,换上高跟鞋,出门后习惯性往往门侧,两个保镖已经被我支走了,我坐上电梯来到了楼下,酒店门口早已经停了一私家车,我到达车门口时,私家车内车窗户缓缓降下,出现顾宗祠那一张脸,他坐在车内欣赏了我好一会儿,目光内带着恶趣味说:“说不定从今天开始我就会爱上你。”

    我站在车窗外问:“平时你就不爱我吗?”

    他说:“不,如果你不是沈世林的女人,在园林别墅时,我就会爱上你,你太容易抓住男人的视线了。”他抬脸看向楼上,意味深长说:“难怪沈世林里三层,外三层将你保护的很好,就连刚才打发他守在你身边的人,我都费了好长时间。”

    我笑着说:“我现在是顾先生的女人,别给自己戴绿帽子。”

    顾宗祠笑着说:“不,应该是我为沈世林带了一顶绿帽子,我真特别想知道,他和顾莹灯去顾家的回门宴上,看到自己金屋藏娇的女人成了他的婶婶,他是怎样的表情。”

    顾宗祠停顿了一下,又说:“一定很精彩。”

    我说:“拭目以待。”

    ...

156.见面

    我坐上了顾宗祠的车,我们两人都没说话,而是各自望向窗外的风景,谁都知道今天我们一合谋。今后所有的一切都将改变。

    我和沈世林不仅从此没有了可能,以后还会存在对立面,我非常明白,也非常清楚。就像顾宗祠所说,如果还在拖泥带水,只会让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没时间耗下去,我必须将面前所有障碍物快刀斩乱麻,让自己重新活过来。

    也许,以后的我们。会双方恨着对方,可总比我们互相折磨,将所有激情折磨成灰烬,变成相互厌弃的陌生人好。尽司估划。

    到达门口后,顾宗祠第一个下车,今天的他非常绅士,站在车旁边为我拉开车门。然后朝我伸出手,我坐在车内看向车外他伸过来的手。坐在那儿有一秒没动,他站在车外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出了这车门,所有都迟了。”

    顾宗祠这句话刚落音,我从车内走了出来,将手放在他手心,巧笑嫣然说:“决定了,没有什么后不后悔。”

    顾宗祠听了,笑了出来。他说:“顾太太,走吧。”

    我挽着他一步一步入了顾家大门口的铁门,有仆人在花园内忙进忙出,看到我后顾宗祠后,目光内斗带着好奇,我们刚走到大厅门口,里面就走出来一个人,是穿着一身鲜红的顾莹灯,她还没看清楚我,见到顾宗祠时,第一句话便是:“叔叔,听说你今天带女朋友……”

    当她这句话还没说完,看向顾宗祠身边的我,她瞪大眼睛有一瞬间没回神,惊愕说了一句:“精微?”

    我朝她微笑点点头,非常正式又带有长辈的语气,不再是下属一般唤她顾小姐了,而是直呼其名说:“莹灯,你好。”

    顾莹灯看了我许久,根本没有回过神来,她将视线放到顾宗祠身上,脸上表情不明。顾宗祠非常大方和她介绍我说:“莹灯,精微以后就是我女朋友了,你可要和她好好处着。”

    顾莹灯尴尬笑了两声后,缓过神后的她,脸上的迟钝收了收,立即面带微笑走了上来,握住我手说:“之前还想撮合你和我叔叔呢,没想到你们两个人这么快,根本不需要我从中做什么,我一直觉得你和我叔叔很般配,我妈妈刚才还念叨着叔叔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呢。”她说完这句话,便对顾宗祠吐了吐舌头,拖着我往门内走,恰巧门内传来顾江河一句:“莹灯,怎么还没进来?”

    顾莹灯开心应答着说:“来了,叔叔也到家了,可以开饭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带着我入了大厅,拐了个弯进了一家餐厅,餐厅正中间是一张非常大的长桌,桌上坐了很多人,顾江河和沈和志坐在主位上,沈夫人和顾莹灯的母亲顾太太坐一起,沈世林背对着我们坐着,他旁边有一处空位,大约是顾莹灯的,所有人都看向我和顾莹灯。

    沈世林起初正和对坐的顾太太说着话,他看到对方眼神呆滞后,随着顾太太的眼神看了过来,目光准确无比放在身后的顾莹灯身上,然后是我身上,餐厅内先前本来悠闲的气氛在这一刻全都静默。

    顾莹灯牵着我,笑着说:“这是叔叔的女朋友,精微,爸爸,你认识吗?”

    顾江河大约是对我没什么印象,打量了我几眼,笑着看向紧接着走进来的顾宗祠问:“宗祠?你小子什么时候找了女朋友?怎么才带回来看?”

    顾宗祠走了进来,站在所有人视线中,说:“精微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没稳定,所以一直不让我带她来见你面,现在觉得稳定了。”他看了一眼沈世林,笑着说:“正好今天是世林和莹灯的回门日,想趁大家都在,介绍给你们。”

    全场只有顾江河是笑容满面,他问了我一句:“是叫精微吧?”

    我轻轻说了一句:“是的,顾董。”

    那顾董开心大笑着说:“你小子平时总担心你三十多了,还不结婚,今天倒好,早上和我们通知了一句,今天就一声不响把人给带来,快都别说了,入座吧。”

    顾宗祠为我拉开椅子,然后牵着我入坐,他随即坐在我身边,我不知道他是否是故意安排的还是巧合,沈世林和顾莹灯就坐在我们对面,我坐下手,根本不敢抬头乱砍,双手冒着冷汗,坐在顾宗祠身边,脸上保持着端庄又不失礼仪的笑。

    我坐下后,对对面的沈和志微笑说:“沈董,您好。”

    沈和志喝了一口茶,脸上没有显露什么,可明显也带着一丝不悦,可是为了不让顾家人看出异样,他也笑着和我说:“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宗祠带女性朋友回家。”

    顾江河说:“我也是第一次,说明精微和我家宗祠发展程度已经进一步了?”

    我微红着脸,笑容腼腆看向身旁的顾宗祠,他笑着说:“大哥,我打算和精微结婚。”

    顾江河我一听刚想说什么,坐在他身边的顾夫人忽然伸出手将轻轻推了一下,顾江河有些疑惑看向自己的妻子,顾太太说:“我们都还对纪小姐不是特别了解,结婚的事情我们还是稍后再说,今天是我们莹灯回门的日子,一家人安安静静吃顿饭,宗祠的事情今后再谈。”

    她立马招呼着沈太太和沈和志说:“亲家、亲家母,今天早上从法国新运回来松露,听说你们爱吃,我特意一并从法国喊来厨师,来做今天这顿饭,上桌后,你们好好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

    沈和志的妻子沈太太林芬笑着说:“亲家母太客气了,一家人,你们别客气才好。”

    坐在沈世林身旁许久都没说话的顾莹灯开口说:“妈,没关系的,精微我很早就认识,虽然叔叔今天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头,可是不介意在今天来敲定他的终身大事哦。”

    她对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沈世林问了一句:“世林,你说对不对?”

    沈世林随手拿起手旁的酒杯喝了一口酒,许久,他脸上的表情终于带上了往日的笑意,他扫了我和顾宗祠一眼,说了一句:“你高兴就好。”

    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沈世林酒杯空了后,站在一旁的仆人立马拿着醒酒器上来,为他空掉的被子内再次倒上一杯酒,坐在我身边的顾宗祠说:“世林,你平时不怎么喝酒的,今天是不是太高兴了?”

    沈世林端着红酒杯,目光停留在杯内的红色液体上,他抬起眼眸看向顾宗祠,嘴角带着笑意说:“今天的事情太让我惊喜。”他说完这句话,话顿了顿,说:“嗯,今天确实是一个好日子。”

    他将视线终于撩到我脸上,我身体莫名有些颤抖,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湿遍,他笑意未达眼底,说:“纪秘书,你说是不是?”

    坐在主位上的顾江河听了,疑惑问:“世林也认识?”

    顾莹灯在一旁抢先说:“精微曾经在万有就职,正好是世林秘书手下的助理,我和精微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顾莹灯看了一眼顾宗祠偷笑着说:“估计叔叔那时候就对精微姐姐,有好感了吧。”

    顾江河笑着说:“竟然是世林的下属?”

    顾太太看向我,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她问:“纪小姐,家有几口人?父母是做什么生意的?”

    她问到这个问题,所有人全部看向我,我看向顾太太说:“父亲早逝,母亲已改嫁,只有舅舅做点小生意。”

    顾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冷笑,顾江河听到我的介绍后,脸上的笑容没有先前的热情了。

    我非常明白,像我们这种爹死娘改嫁的背景,在顾家这种背景眼里,是非常不欢迎的,就算家里穷,父母健在,家世清白他们这样的人家还可以接受,可如果是离异或者父母早逝这样的背景,在他们眼里会认为我这样背景的人,性格上一定不单纯。

    果然,顾江河没再说话。

    桌上气氛有些尴尬,坐在我身旁的顾宗祠握住我手,看向顾太太说:“嫂子,精微从小就没有爸爸,母亲改嫁,她一直非常努力生活着,我看中的是她身上所有美好的品质。”他看向顾莹灯问:“莹灯,你说是不是?”

    顾莹灯说:“妈妈,精微真是一位非常好的人,你不记得了吗?上次我落水时,就是精微救的我。”

    顾江河一听,像是想起来什么问:“救莹灯的人,就是精微?”

    顾莹灯笑着说:“对啊,当时情况紧急,如果不是精微,我想我肯定不能坐在这里和公公婆婆,爸爸妈妈,还有叔叔一起吃饭了。”

    顾江河听了,脸色才缓和了一些,说:“那真要谢谢纪小姐救我家莹灯了。”

    我浅笑着说:“那一次也是情况紧急,顾董的谢谢精微真的承受不起。”

    我说完这句话后,仆人端着吃的上了桌,这个话题才终于停了停,顾宗祠的妻子,眼神内带着冷意看向我,我没有说话,席间顾宗祠不断为我夹菜,像个贴心体贴的男朋友,不断照顾着我的情绪。

    就连顾莹灯都在一旁笑着说:“叔叔,我和世林结婚了,都没敢这么大胆秀恩爱,你和精微未免会不会太迫不及待了。”

    ...

157.玩火

    这顿饭吃完后,所有人离席后,顾太太邀请沈太太一起打麻将,因为缺人。拖上顾莹灯和我,其实对于打牌我不是特别会,虽然动一些皮毛,可和老手相比相当于新手。我看向顾宗祠,他对我笑着说:“去吧。”

    得到他的同意后,我和顾莹灯上场,牌桌上我们四人开桌,而沈世林和顾宗祠跟沈和志还有顾宗祠入了书房商量什么,我打得心不在焉,老输。对面的顾太太不断赢着,打了差不多二十来把牌,顾太太自摸了三把,接了六把牌的炮。沈太太在一旁抽了一根烟,吹着烟雾看向顾太太文清华说:“清华,你这未过门的弟媳倒是诚意挺好,上来就让你把把开门红。”

    顾太太文清华赢钱了。脸上当然高兴,她丢了一个四万在牌桌上。说:“是不是弟媳还不知道,诚意嘛……”顾太太看向我,脸上明显不屑问:“你有这么多钱输吗?别打肿脸充胖子,到最后还是添了我顾家的。”

    我微笑说:“顾太太放心,我打牌从来不赊账,也不欠账。”

    顾莹灯在一旁碰了一对二万,说:“妈,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精微好歹是叔叔的女朋友。”

    顾太太看向我说:“纪小姐是怎么和我家宗祠认识的?”

    她将话题问到这上面来。我还真愣了,这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文清华见我迟疑,眉间皱起,我现学现卖说:“当初去园林别墅和朋友吃饭时,正要遇见了宗祠。”我回忆了一下,说:“当时因为和朋友们疯闹,没有注意,摔倒了,是宗祠扶了我。”

    顾莹灯在一旁说:“哇,好浪漫啊。”

    顾夫人笑着说:“是挺特别的。”

    我们在牌桌上闲聊了一会儿,我手气极其烂,今天来没想过会打牌,所以身上带的现金不是特别够,我心里有些拿不定注意了,不能找人借钱,也不能提出不打,更加不能不输,我看向顾莹灯,她牌风很顺,连着自摸了几把。

    四个人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书房内的男人们终于走了出来,顾宗祠走上来后,从后面抱住我,在我脸颊边吻了吻,问:“怎么样。”

    我吐了吐舌头说:“老输。”

    我说完扔了一个九条,顾莹灯将牌一推,笑着说:“精微,你老放炮,我都很多次没接了。”

    顾宗祠说:“你这小鬼,专门赢你婶婶的钱。”

    顾莹灯嘟着嘴故作不满说:“叔叔,你太偏心了,前天我还输了给你,今天我找婶婶赢点不行吗?”

    她这句话说完,正收给的钱时,她往我们身后看了过去,忽然抓起手中的钱,满是胜利的笑容说:“世林,你快来,我赢了好多钱。”

    我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沈世林的声音,他温和问顾莹灯:“赢了多少。”

    顾莹灯拿起桌上的钱粗粗看了一下,吐了吐舌头,说:“我没数,反正精微姐手气不是很好。”

    顾莹灯说完后,起身说:“你来打一会儿,我休息一下。”尽司庄划。

    沈世林看了顾莹灯一眼,倒也没说什么,坐在了她的位置,就坐在我隔壁。顾宗祠掏出皮甲放在桌前,说:“认真点来,牌运不好没关系,纯当练手。”

    我看了他一眼,沈世林坐在一旁,笑看向顾宗祠说:“练手也不一定纯熟,别怪我没有提醒,牌玩玩就好,如果太沉迷了,不仅伤身还伤财。”

    顾宗祠说:“不练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虽然沉迷不好,可不沉迷,没到最后结果,谁也不知道输赢。”

    顾宗祠再次往我侧脸上吻了吻,说:“如果钱不够,我让助理取来。”

    他说完,坐在我身边,沈世林坐在一旁,手里摸了一个方形的麻将子,眼内含着浅淡的笑意。

    沈太太见沈世林上场了,顾宗祠连钱包都掏给了我,便在一旁掐灭掉手指尖的烟,说:“既然宗祠都这么豪爽了,那咱们码加大点。”

    沈太太看向顾宗祠问:“六万一炮,杠另算,宗祠你觉得怎样?”

    顾宗祠说:“我无所谓,精微开心就好。”

    林秀一听,乐开了花,码便加了上去,之后的牌局我打得双手发冷,虽然明知道这点钱对于顾宗祠来说不算什么,可我用他的钱总归不舒服,加上坐在身旁的沈世林,不断看向我。

    打到后面,我不知道输了多少钱,根本没有去计算,顾宗祠也真的让助理去取了一皮箱的前钱放在我身边,沈太太和顾太太赢了,沈世林牌运并不是很好,他打到最后,沈太太抽烟时,他伸手抽了一根,一边看着牌,一边将烟点燃,抽了一口后,松了松领口。

    在他吸烟的手放下时,正好碰触到我拿麻将子的手,我下意识立马往后缩,沈世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指间夹着烟,懒懒的看向我,低笑了一声说:“五十万了,还要输下去吗。”

    他说完后,掐灭手指上的烟。

    我看向顾宗祠说:“不如你来,我对牌一直不是很会。”

    顾宗祠笑着说:“没关系,今天大嫂和沈太太高兴,别扫兴。”

    沈太太看向我说:“纪小姐,就别为宗祠省钱了,他的钱够你在牌桌上输了一辈子。”

    沈世林打到后面输了差不多一百万,他眼都不眨一下,付博提着钱送来后,便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又看向我,大概是没想到我也会在这里。沈世林解掉领口的扣子,起身对付博说:“你来。”

    便起身从牌桌上离开,顾太太在后面问了一句:“去哪儿?”

    沈世林说:“公司有点事。”他说完这句话,顾莹灯从楼上下来,提着包,挽着沈世林和顾太太说:“妈妈,我和世林回家了,后天回来看你。”

    顾太太一心扑在牌桌上,对顾莹灯说:“好的,好的,记得常回家来陪陪妈妈。”

    有几位仆人从顾莹灯房间出来,手中提了几大袋的东西,大概是和沈世林新婚后,闺房内的东西,陆陆续续从娘家搬回丈夫家。

    我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气鸣声后,沈世林和顾莹灯已经离开,付博代替沈世林再打,之后我牌风来了,付博不断给我放牌,紧接着五十万全部回本,付博提过来的那一箱钱,全部空了。

    沈世林大约输了差不多四百来万,其余的钱都是顾太太和沈太太赢了,虽然明知道有钱人打牌,码肯定不低,可这还是我第一次打,几个小时的时间便是几百万的出入,手几乎都软的。

    这场牌打到下午五六点时,顾宗祠送我离开,沈太太由着司机送回家,沈老爷子也早就离开,顾太太大概是赢钱了,有点兴奋,问了顾宗祠一句夜晚是否在家吃饭,顾宗祠说了一句,不了,顾太太便上了楼。

    仆人将桌上的牌全都收了收,我上车后,顾宗祠也弯腰上来,坐在我身边问:“脸色好像不是很好。”

    我说:“三四百万对于你们来说,好像根本不算钱。”

    顾宗祠笑了两声,说:“以后习惯就好,不过沈世林平时在牌桌上没怎么输过,今天倒是第一次。”

    我说:“他输了不少。”

    顾宗祠说:“三四百万,对于他来说九牛一毛,不过是在牌桌上凑角而已。”

    我没说话,车子开动后,顾宗祠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现在应该还住在酒店。”

    我说:“对。”

    顾宗祠说:“以后我们会结婚,提前入住我这里。”

    我说:“住顾家?”

    他说:“并不是,我房产下的别墅。”

    我说:“可以。”

    我们的车本来正平稳行驶着,就在我和顾宗祠说话之际,车子忽然一个紧急刹车,我和顾宗祠身体都由于惯性往前倾,耳边是刹车的回声,许久,当车子彻底停下后,顾宗祠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摇摇头表示没有事,两人抬起脸看过去,发现我们的车为围了两三辆私家车。

    横停在我们前方的车内下来一个人,是付博,他来到我们车窗口,敲了敲车窗门。

    车窗降落后,顾宗祠看向车窗外,笑着说:“付助理这是想干嘛。”

    付博站在车窗外对付博说:“顾先生,不好意思,冒犯了。”他将视线看向车内的我,说:“我是奉沈总的吩咐,来接纪小姐回家的。”

    顾宗祠似笑非笑看向付博说:“纪小姐是我女朋友,你家沈先生是想以什么身份来接。”

    付博看向顾宗祠,说:“顾先生,事情别玩的太过火。”

    顾宗祠靠在后座,说:“你这是威胁我?”

    付博说:“不,只是现在沈顾两家正在联姻,如果顾先生真的不顾颜面,执意要骚扰纪小姐的话,为双方带来难堪都不好。”

    顾宗祠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他看向我说:“精微,到底是谁骚扰你,和付助理说下看看。”

    我坐在车内,没有看付博,而是将视线投向前方,说:“付博,回去告诉他,别再来纠缠我,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

158.价值

    付博说:“纪小姐,如果是赌气,我觉得您安全没有必要,如果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先回去说。”

    我看向付博说:“付博,这不是赌气的问题,还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和顾先生结婚了。”我冷笑了一声说:“我现在算是他婶婶,所以。如果他对顾家和沈两家的关系有所忌讳,就让他好好安安心心陪着沈太太。”

    顾宗祠坐在一旁,看向付博说:“付助理,敢带几辆车来堵截我顾宗祠的车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他说:“我也是奉命行事,请顾先生放人。”

    顾宗祠说:“如果我不放呢。”

    付助理沉默了半响:“如果不肯,我们会把纪小姐困回去。希望顾先生不要理会。”

    他刚说完这句话,再次确切问我:“纪小姐是够真的不愿跟我走。”

    我说:“不愿。”

    付博说:“不好意思冒犯了。”

    他将视线放到包围我们的车上,只是一眼,车内下来很多黑衣的保镖,顾宗祠半点也不急,他坐在车内闲闲看向被保镖包围的车外,他忽然抛了一个东西给我。在门即将被开之际,他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他这句话刚落音。在付博拉开门后,我将那把瑞士军刀往脖子上一架,坐在车内看向车外的付博说:“付博,如果想带我走,那就等我死了,抬我尸体。”

    付博看到后,立马一挥手,那些要上车劫人的保镖立即站住,付博说:“你这是何必?”

    我冷笑了一声说:“何必?付博。以前的日子我受够了,我告诉你,这次我没有和他开玩笑,不管再如何逼我,从我们两人吃完那最后一餐晚餐后,所有一切都结束,他有他的妻子,他的事业,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多出来的女人,所以,我求他放过我。”

    付博站在车外看向我,他说:“对不起,这些话请你亲自和沈总去说。”

    他刚有动作时,我将手中的瑞士军刀往自己手腕上重重一隔,瞬间鲜血淋漓,就连坐在一旁的顾宗祠都有些吓到了,大概没想到我会这般假戏真做,我望着血管内不断往外冒的血,说:“如果不放了我,我们就在这里耗,他如果真想我死,你们就继续在这拦着。”

    付博闪过一丝犹豫,他说了一句:“我发现女人狠起来,有时候比男人还狠。”

    他说完这句话,便对围住车的保镖说:“上车。”

    然后没有在停留,纷纷上了那几辆车,横在我们车前的私家车转了一个弯,往前快速开走,我看到四辆车相继离开后,顾宗祠从领口解下领带,握住我流了一群裙子雪的手,他轻轻包扎住伤口,用手按住,对我说:“你还真敢。”

    我看向他说:“顾先生给我出的招,如果不流点血,他们会以为我在闹着玩。”

    顾宗祠说:“我的招数算不上聪明,可我算准了,付博出来劫人,如果把你伤痕累累带回去,这差事他还真不好像沈世林交差。”

    他说完后,对司机说了一句:“去医院。”

    我靠在车座上,觉得手臂上的疼痛只钻心底,只感觉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而月白色的长裙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就连腿上都有,车子开了很快,一直停在医院门口,顾宗祠始终按住我的手,将我从车内带了出来,去了医院便找来医生处理伤口。

    一直忙碌夜晚十点,我手上的伤口终于包扎后,由于失血过多,我躺在床上脑袋有些晕眩,顾宗祠坐在我床边说:“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

    我说:“不用了,你可以先回去。”

    顾宗祠说:“这样似乎不是很好。”

    我笑着说:“你不用觉得不好,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各自利用而已,不用动多大的感情,也不需要联络感情,所以顾先生可以先回去,只要记得在我出院后,接我回您别墅就可以。”

    顾宗祠说了一句:“行。”等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在他身后说:“你大哥和大嫂似乎因为我的背景并不怎么接受我,你觉得他们会同意我们两人结婚吗?”

    顾宗祠说:“你难道忘记还有一个顾莹灯了吗?最迫不及待想你嫁给我的人,应属她了。”

    我想到白天顾莹灯白那配合无比的热心肠模样,笑了两声说:“你这侄女还真会见风使舵。”尽司丽扛。

    顾宗祠说:“可不是,你以为她能单纯到哪里去,只不过都是在扮猪吃老虎而已。”

    顾宗祠在医院将我处理好后,喊来几个人在门口守着我,便从医院内离开了,我躺在床上脑海内全部都是沈世林刚才在牌桌上的一切,还有他冰冷的眼神,难免苦笑的想,好像是回不去。

    永远都回不去了,这样也好……

    我躺在床上,望着病房的天花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第二天后,我感觉手臂有些凉,迷迷糊糊睁开眼,眼神有些不清的望了望,发现床边坐了一个人,我以为是顾宗祠,带着惺忪问了一句:“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坐在我身边的人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身体忽然一僵,便吓得从床上一翻而下,然后看向坐在床那边的男人。

    沈世林坐在床的另一边,长腿交叠,就懒懒的靠在椅子上,脸上带着笑意看向摔落在床下的我,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一直等着我反应,我四处房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窗外已经有些亮光了。

    我一直保持你摔在地下的动作没有动,警惕的看向他说:“你怎么在这里。”

    沈世林反问:“我不该在这吗。”

    我说:“付博应该已经和你说了昨天我和你说的话。”

    他坐在一旁,手中拿了一包冲剂的药,将包装剪开一点口,倒在床头柜上的杯子内,他倒了一点热水在里面,冲好后,他放在一旁,继续坐在对面看向我,笑着说:“不,有些话,从别人嘴里得来感觉不是很好,你亲自和我说会比较好。”

    我说:“好,你听着,沈世林,我已经受够了当你的情妇,我也受够了被你圈禁管制,我甚至受够了你对我种种强硬**的手段,从我被迫和你在一起后,你以为你那些故以为是真的是对我好吗?我告诉你,你给我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想要,你对我好的时候,我总觉得心底发寒,对,从另一种方面我确实要感谢你,感谢你给了我一切好的物质,也感谢你在我被人欺负后,总会帮我将我护住,然后让欺负过我的人,付了千倍万倍的代价,可你这样的手段,让我觉得,太恐怖了,我无法接受你做事的方法,我更加也不希望自己后半辈子永远要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我需要家庭,我需要丈夫,我需要孩子,我需要一个家,可是你永远都给不了我。”

    我说完后,看向坐在对面的他,他坐在那里一直带着笑意看向我,说:“你说完了吗?”

    “放过我,求你。”我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哀求了出来,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

    沈世林起身,绕过床,来到身旁,他蹲在我身旁,看向我撑在地下的手说:“流血了。”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撑在地下的手旁,果然被鲜血给包围,手上纱布的血迹触目惊心,他看了我一会儿,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轻轻放回床上,他伸出手为我盖好被子,然后按了服务铃,冰冷的手指按住我出血的伤口,他看向我说:“纪精微,你很天真,你以为顾宗祠是真心庇佑你?”他笑了两声说:“他只不过是看中你在我心里的价值,如果没有我,我很诚实告诉你,你什么都不是。”

    我说:“是,我一早就知道他图的是什么,可没关系,当顾太太总比当你情妇好。”

    沈世林另一只手从手臂上移开,再次按了一次服务铃,他指尖带有我的鲜血,连服务铃上都沾满了,我没有在意,继续按住,半真半假说:“你这样说,还真是让我难过。”

    他带血的手碰触我脸,说:“纪精微,从现在开始,我可以当做你在和我闹脾气,我可以原谅你背叛我,我甚至可以不计较你刚才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你还有机会往回走。”

    我说:“如果我不呢。”

    他嘴角含着一丝阴冷的笑,说:“当然,不往回走,自然有不往回走的做事方法。”

    他带血的手指在我颈脖处温柔的抚摸着,他手指稍微一用力,我脸憋得通红看向他,我坐在我床边像个恶魔一般,笑着说:“怎么办,到了这一步,我竟然连伤你都舍不得,你说,我怎么舍得杀你?”

    他低笑了出来,松开了掐住我颈脖的手,身体忽然倾下来,舔舐掉我脸上的血迹,他移到我唇上,舌头撬开我牙关,我口腔内血腥味弥漫,他深吻了我一下,松开了我,挨在耳边说:“你以为顾家护得了你?”

    ...

159.对立

    他说完这句话,门外的护士走了进来,她刚走到门口看到里面的一幕后,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是站在那里呆愣的看着,沈世林直起身看向她说:“服务铃按了两次,你们护士长呢。”

    那护士明显脸上还有些睡眼惺忪,她看到沈世林不悦的脸。立即想解释什么,沈世林打断了他的话,说:“让你们主治医生来一下。”

    护士看到我还在流血的手,脸上立即一百,立即说了一句:“是。”

    转身便跑了出去,没多久穿着白袍的医生便来了,他看到我手上流下来的血。有些意外的说:“不是这几天让你这几只手别用力吗?最起码你也应该等伤口复原再说。”他说完这句话,护士便推着瓶瓶罐罐的药进来,医生从沈世林手上接过我的手,在一旁止血。

    沈世林身上都没能避免,他黑色外套上在血液的融合下,透露一种神秘的深紫,不过他并没有在意。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毛巾,他细致擦拭着手指间的鲜血。然后静静坐在那里看着医生手上的动作。

    我只是躺在那里,看着自己指尖发白,由于失血过多的缘故,脑袋晕眩,躺在那里好一会,等医生止好血后,他再次叮嘱了我不要再次碰触伤口,如果血管再次破裂,我这只手肯定会废掉。我说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医生便带着护士出了病房,沈世林坐在那里看了我一会儿,门外是付博,他从外面提醒了一句:“沈总,咱们该走了,公司的会议还等着您到场。”

    沈世林抬手,他衬衫口和西装衣袖口处露出那只男士腕表,他看了一眼时间,放下手看向躺在床上的我说:“你自己想清楚,是自己回来,还是要继续闹下去。”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扣好西服扣子,随着付博从这里离开,我躺在床上看向门口已经消失的人影,躺在那无比疲惫。

    沈世林肯定不知道,这次不再是闹,而是势不两立。

    他离开后没多久,顾宗祠来了,他走到门口正好看见护士在地下清理木质地板上的血迹,又看向床单上的血迹斑斑,他助理走进来将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后,便离开了,顾宗祠坐在床边看向躺在床上的我,问:“他来过?”

    我说:“他刚走没多久。”

    顾宗祠笑了一声说:“他不会善罢甘休。”

    我说:“你怕了?”

    顾宗祠淡笑一声,说:“说实话,他算是一个强敌,可还不至于怕,顶多算是有点麻烦。”

    我说:“当然,我相信顾先生。”

    他没说话,而是坐在一旁看向床头柜上的水果篮旁边的保温杯说:“他还送了汤。”

    他说完这句话,我随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果然有一个保温杯在那里,刚才太过惊吓,并没有注意到,桌上那杯冲剂好的药放在那里没有动过。

    顾宗祠见我没说话,伸出手将保温杯拿到手中,将盖子打开:“补血的汤,看来他对你还真是好到没话说。”

    我说:“可你没看到他对我狠的时候。”

    顾宗祠听了,笑了笑,喊来特护拿过来碗,他接过后,看到特护不是昨天的特护,皱眉问了一声:“我好像没有换特护。”

    那护士犹豫对顾宗祠说:“之前您请的特护因为上班时间失职,就在刚才被辞了。”

    顾宗祠听了,脸上的笑容一顿,问:“谁辞的。”

    那护士有点紧张,舔了舔嘴角干裂的唇,说:“沈先生。”

    良久,顾宗祠说:“知道了,你出去吧。”

    护士从病房内退出去后,他将熬好的汤盛入碗内,递到我面前,可看到我手脚都不方便,便征询我意见说:“应该不介意我喂你吧。”

    我说:“无所谓,顾先生愿意照顾我,是我的荣幸。”

    他笑了笑说:“是我的荣幸才是。”

    他用勺子一勺一勺将那碗汤喂给我,快喝完时,门外走进来一个人,是顾莹灯,她站在门外正好看见顾宗祠喂我的画面,她没有立即进来,而是站在那里偷笑了一声,随即才走了进来,对我作了一个嘘的动作,来到顾宗祠后面,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叔叔。”

    顾宗祠喂我汤的动作一顿,然后回过头去看身后的顾莹灯,笑着说:“来了怎么也不说话。”

    顾莹灯放下手中的包说:“我说话了,又怎么能够看到我家亲爱的叔叔,会这么体贴,这么温柔呢?”

    顾宗祠放下手上的碗说:“你怎么来了。”

    顾莹灯说:“我听说精微昨天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现在不同了,她是你女朋友了,也就是我未来的婶婶,怎么说,我都应该来看看,联络联络感情,以后成一家人了。”

    顾宗祠称赞说:“你这丫头,鬼精灵啊。”

    顾宗祠笑了两声后,顾莹灯说:“对了,叔叔,我爸爸找你,你现在赶紧过去一趟。”

    顾宗祠问:“什么事?”

    顾莹灯耸耸肩说:“我也不知道,打电话给你秘书,你秘书说你不在,爸爸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有你消息,让我通知你。”

    顾宗祠起身说:“那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精微。”

    顾莹灯笑着说:“好的,没问题。”

    顾宗祠对我说:“你好好休息,好了后,我会接你出院。”

    我说:“辛苦了。”

    他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病房。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顾莹灯,她坐在我床边没有说话,而是伸出手从水果篮内拿出一只苹果,用水果刀削着,她看向我说:“看来,你和我叔叔是认真的。”

    我躺在病床上,看向他说:“你叔叔人很好,我们当然是认真的。”过了许久,我又说:“在我被邱泽绑架后,你是故意说出那些话来刺激邱泽的对吗”

    她放下手中的水果刀,丝毫没有遮掩,非常直白说:“对,如果邱泽能够杀了你,更好。”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果真恨我入骨。”

    顾莹灯说:“这和恨你是否入骨没有任何关系,纪精微,我早就说过,谁都不是善类,我不会主动去害你,可当初那么好的机会,只要我稍微一句话,邱泽就会杀了你,比我平时用计谋去对付你,管用一百倍,就算别人听出我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机会,如果我成功了,那你就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话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说:“可惜,我太低估了。”

    我说:“当然,只要我和沈世林分开,我和你叔叔结婚,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她反问:“你是否真会和他结婚?”

    我看向她眼睛说:“千真万确,可现在大约你爸妈不会同意。”

    顾莹灯笑了两声说:“你这样的身份想要进我们顾家的门确实很艰难,虽然我不是很喜欢你和我叔叔在一起,可总好过你和世林再有纠葛。”

    我说:“你应该会帮我对吗?”

    她说:“当然。”

    我笑了一声说:“如果我们两人撇开沈世林不说,其实可以做朋友。”

    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沈世林都没有再来过,只有顾宗祠偶尔来几次,我算是度过了最平静的几天,出院时,顾宗祠准时来接我出院,到达医院后,停了沈世林派过来的车,陈哥坐在车内看向我,眼睛内带有一点难过。

    我知道他在等我选择,我对身边的顾宗祠说:“我去打声招呼,就过来。”

    他没有拒绝,说了一句:“我在车内等你。”便入了车。

    我来到陈哥的车旁,站在车外说:“陈哥,很感谢这段时间你对我的照顾与帮助,对不起,让你空走一趟。”

    陈哥坐在车内说:“精微,你有没有想过,从此你和沈总之间真的回不去了。”

    我说:“没关系,回不去更好。”

    陈哥说:“我今天是来接你,他说如果你不上车,便让我回去,所以,今天我并不能强迫你什么,可是精微,陈哥很想和你说句实话,你觉得顾宗祠会比沈总对你好吗?”

    我想都没想说:“没有。”

    陈哥不解问:“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对陈哥说:“陈哥,有些事情能够妥协,有些事情并不能够妥协,你应该最清楚我们之间的情况,也最了解我的为人,很多事情我已经不想多说。”

    陈哥问:“那你爱他吗?”

    我毫无防备被陈哥问了这个问题,脸色僵住了,陈哥看了我许久,我说:“爱,可我更爱自己。”

    我说完这句话,转身从他车前离开,到达顾宗祠车上。

    车开动后,我头都没有回,顾宗祠将我送到市中心一栋别墅里面,他并不常住这里,他将我送达后,便让秘书将我所有生活用品全部购置齐全,他安排好一切后,我们两人坐在书房内聊了很久,聊的都是以后的事宜,有律师将几份协议拿给我看,一份是婚后的一些条规,还有关于顾宗祠婚前财产公证,通俗易懂来说,签了这份协议后,顾宗祠除了给我顾太太头衔,基本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占到便宜,还有关于夫妻职责一些需要的,一些不需要的,上面都列举得清清楚楚。

    我看了后,觉得没有问题,便签下了几份合同,我们双方签字后,我看向顾宗祠说:“协议签下后,我想追加一个条件。”

    他坐在对面看向我,我开口说:“盛东,在我嫁给你的这十年里,你要帮我护住盛东。”

    顾宗祠说:“我只给你顾太太的头衔,盛东是死是活,我还真管不着。”

    我说:“我之所以和你结婚,是因为顾忌沈世林会用盛东来牵制我,所以我才会利用你顾家来牵制沈世林,我想将盛东并到你顾家旗下,打上你顾家的名头,但盛东的股份自然还是属于我。沈世林会因为顾沈两家联姻,而暂时不会对盛东怎样,其实对你来说没什么损失,你只是把盛东冠名一下,其余的事情不用你费心,公司还是我管理,就算盛东倒闭也和你顾家没有半点关系。”

    顾宗祠听了,倒是觉得可以接受,他说:“可以,说实话我对盛东没什么兴趣。”

    我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所有一切我们都商量清楚,只等之后的事情发展了。”

    顾宗祠点了点头,起身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回公司,这里假如你还缺什么东西,可以让我秘书全部帮你去办置。”

    顾宗祠要离开时,我在他身后说:“这几天你注意一下。”

    顾宗祠问:“你是怕他对我们顾家出手?”

    我想到之前他对我说的话,心有余悸,我是非常清楚沈世林的手段,他没道理会这么轻而易举放过我,一定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定还有。

    我说:“小心点总归是好。”

    顾宗祠笑着说:“放心,目前为止,你除了盛东有软处被抓,顾家他就算有胆子,可聪明人也知道,他现在暂时还没有这本事动。”

    顾宗祠离开后,秘书在夜晚将我所有需要用到的东西全部购置一遍,甚至连换洗衣物,还有春夏秋冬分类季节的衣物都一一准备好,而放在酒店内的全部东西我都没有要。

    之后那几天所有一切全部都非常平静,我打了几次电话问我舅舅厂子内最近怎么样,他回复我说一切都正常,我说让他暂时停止和泰和合作,最好是将所有和泰和有关的业务全部终止。

    我舅舅在电话内问我为什么。

    我说:“泰和现在是益康制药厂旗下的,也就是相当于是沈世林手下所管理,我现在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怕他故技重施,再次对盛东发难,最好尽早停止合作。”

    我舅舅在电话内说:“你和沈世林怎么就没关系了?我们盛东现在依靠着泰和,正一点一点壮大,忽然全部停止合作,哪里去找这么大的厂和我们合作。”

    我在电话内说:“你放心,顾家会帮我们。”

    舅舅问:“哪个顾家。”

    我说:“顾氏集团与沈氏联姻的顾家。”

    我舅舅一听,瞬间乐开了花,他在电话内说:“行啊,精微,你本事还真不小,踢掉沈世林,就牵上一个顾家。”

    他还想说什么,我在电话内再次叮嘱说:“必须趁早,就在这几天内,如果等到沈世林出手,我也保不了你,还有盛东以后会并购到顾家,但我们还是股东,分红与财务这块和顾家并不会有什么纠缠,只是冠名顾氏旗下而已。”

    我舅舅听了,有些不大乐意了,他说:“你要我终止和泰和所有合作,我依了你,可如果将盛东冠名在顾氏旗下,盛东说出去就不是我的,成了顾家的,这是我的产业,我为什么要冠上顾氏的名?”

    我在电话内说:“舅舅,如果没有顾家这个名头护住盛东,我告诉你,沈世林想要捏死盛东,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虽然以后说出去盛东不是你个人的厂子,可分红和利润和顾家并没有什么关联,而且以后冠上顾氏的名,你想和别人谈生意,就冲着顾这个姓氏,别人都要给你三分面子,你难道还想重蹈覆辙?”

    我舅舅沉默了许久,大约也是被沈世林时不时逗弄一下盛东的手段给害怕了,他最终答应了我,愿意把盛东给并到顾氏旗下。

    他那边同意后,我这边就好办多了,顾宗祠既然已经同意,现在所有一切只等着我和顾宗祠结婚,所有一切全部都好办了。

    之后那几天顾宗祠都带我去顾家和他大哥大嫂建立一下感情,顾江河还好,虽然没有那天在餐桌上的热情,至少会和我说几句话,而文清华每次看到我来,不会表现出来什么,可对我态度特别冷淡。

    很多次我都碰见回娘家的顾莹灯,她影视方面的工作已经全面停工,大约真的在家里准备当全职太太。

    有一次,顾莹灯回顾家来和文清华学煲汤,说是沈世林最近特别忙,在公司内经常加班到夜晚十二点,她想学点煲汤的手艺,为他炖点汤,这样他下班回来便可以喝一点。

    那天我正好和顾宗祠来顾家,顾宗祠为了让我和文清华双方都熟悉一下,便将我放在客厅内,他自己和顾江河入了书房,当时在客厅文清华对我说了很多讽刺我的话,还问我是不是沈世林身上没捞到什么,转而将主意打到他顾家身上来了。

    对于她明显尖锐讽刺的话,我并没有计较,而是微笑又耐心和文清华解释我和沈世林之间的关系,当初是她误会了。

    文清华冷笑了一声说:“不管是不是我误会,你和宗祠想要结婚,我不会同意。”

    我笑着说:“您一定会同意的。”

    文清华说:“你凭什么这样自信认为。”

    我说:“为了您女儿的幸福着想,您会同意。”

    文清华说:“你这是威胁我?”

    我笑着说:“没有,顾太太,您一直担心我会破坏莹灯和沈世林之间的婚姻,现在我和宗祠交往结婚后,你这样的担忧自然没有了,何乐而不为呢?”

    她说:“话是这样说,可我怎么知道你对我顾家打了什么主意。”

    恰在此时,顾莹灯回来了,我们的话题停止这一时刻。

    正在厨房内和沈太太学煲汤的顾莹灯,笑看向正切着百合的我,问:“精微,最近你和我妈妈相处得愉快吗?”

    我看向正在试汤味道的文清华一眼,笑着说:“顾太太人很好,我们两人很合得来。”

    文清华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可这冷笑声在厨房内特别明显,顾莹灯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从后面抱住文清华,在她身上撒娇说:“妈妈,精微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你和他相处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清楚了。”

    文清华似乎并不像听顾莹灯谈论这个话题,只是用勺子挑了一点点盐放入正在熬制的汤内,问:“嫁过去习惯吗?”

    提到这个事情上,顾莹灯有些脸红说:“世林对我很好,我很习惯。”

    文清华用汤勺从里面盛了一小碗汤出来,递给顾莹灯试一下味道,说:“你啊,女儿家家的,一点矜持也不晓得,不过妈妈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快乐幸福。”

    文清华带着宠溺的眼神看向顾莹灯,端着汤碗的顾莹灯朝她母亲笑了笑,文清华看了她许久,忽然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问到这话题上来,顾莹灯将手中的汤碗一放,红着脸娇嗔半带埋怨似的说了一句:“妈妈,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文清华说:“你和世林结婚了,那之后的生活中孩子就是婚姻里面的第一大问题,孩子是婚姻的纽带,如果想将婚姻钉得牢固,孩子是必不可少。”

    顾莹灯说;“可是我和世林都还年轻。”她白皙的脸上爬满了红晕,说:“我们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文清华说:“听妈妈的没错,赶紧生了孩子,你的人生大事也算是完成了。”

    顾莹灯端着碗,嘴巴一直含在碗口边缘,目光不知道落在哪里,许久,她说了一句:“嗯,好的,我知道了。”

    汤煲好后,我们从厨房内出来了,因为下午还有大把时间,顾莹灯邀我去逛街,我没有拒绝,随着她一起从顾家出门了,我们两人来到一间首饰店,是专门买金镶玉的地方,她要了一只款式古典,上面雕了细小花纹的古典式手镯放在灯光下研究着,我坐在她身边也看了一下。

    顾莹灯看向我说:“还有一个星期就是我妈妈和我爸爸的结婚纪念日,她最爱的首饰是玉,既然你和我叔叔有发展,我妈这关你一定要过,所以,你必须提前准备好礼物。”

    她将手中的玉镯递给了我,我接到手中看了几眼,顾莹灯问:“怎么样?”

    我说:“很通透。”

    顾莹灯从我手上拿过那玉镯说:“这个不行,玉的成色她并不会喜欢,虽然雕花可能合她意,可送东西自然要十全十美。”

    她将那玉镯递给营业员,说了一句谢谢后,便带着我从这家店出来了,她说:“想要挑到好玉,在这种大众化的首饰店自然是找不着,必须去那种古董店,在那些地方挑选出来的东西,才是最上乘的。”

    我们出来后,便有车开到我们面前,上车后,顾莹灯带着我去了一条老街,里面都是一些古董铺,这些地方我根本不曾来过,如果顾莹灯不带我来,我几乎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条街存在。她带着我进了一家专门买古董玉石的店,有一位老者正靠在竹制躺椅上,闭眼休息。

    顾莹灯敲了敲门,那老者睁开眼睛看向我们,说了一句:“今儿个不做生意。”

    顾莹灯站在门口,甜甜的唤了一句:“福伯伯。”

    那老者听到顾莹灯的声音后,立即睁开眼,看到是我们后,慢吞吞从躺椅上起来,笑着说:“丫头你来啦?”

    顾莹灯说:“对啊,我上次拖您注意的一只玉镯您拿到了吗?”

    那老者缓慢带上老花镜,从躺椅上起来说:“有,这几天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叫你来拿呢。”

    他说完,缓缓入了柜台,从老式的雕花木柜里面小心翼翼拿出一只无比通透,发着月白色光芒的玉镯拿了出来,顾莹灯放在手上,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那老者说:“你妈妈肯定喜欢。”

    顾莹灯说:“这镯子我找了好久,听说上次要拿去拍卖呢,还好福伯有通天本领,帮我拿了回来。”

    那福伯笑眯眯说:“不帮你拿回来,你又会怪福伯办不好事。”

    这只手镯便花了一百万,顾莹灯眼都没眨一下,让我十分汗颜,我们从这家老店子出来后,她将那桌子给了我,说:“适当的机会送给她。”

    她说完这句话,我们便从这条老街走了出去,到达入口的口子时,我们正要上车,可不知何时我们身边包围了很多记者,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明星们都会神色匆匆上车,然后再将记者甩掉,可顾莹灯。

    她非常优雅得体和记者们打招呼,平时如狼似虎的记者们,在优雅得体的顾莹灯面前,非常有秩序的围着我们,没有乱挤,而是问了她最近影视方面的问题。

    顾莹灯都微笑肯定的回答着,然后又看到她身边的我问:“请问站在您身边的这位女士,是您好友?”

    顾莹灯挽着我,亲切笑着说:“她是我的叔叔的女朋友,快是我婶婶了,你们可别弄错了哦。”

    顾莹灯说完后,对还想发问的记者说了一声再见,便挽着我,由司机拉开车门坐了上车,那些记者还要问什么,被保镖们一一拦在了车窗外。

    我们坐上车后,车子从人群里开了出来,开了不远后,我坐在顾莹灯身边说:“你刚才好像是故意像和所有人昭告我和顾宗祠的关系?”

    顾莹灯说:“只要彻底成立你和我叔叔的关系,你以后如果和世林有一点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来,就不是婚后出轨那么简单,而是家族丑闻。”

    我听了,半晌没有说话,果然顾莹灯比我们谁都狠,如果不出我所料,明天早上的报纸头条一定是顾宗祠即将要结婚的消息,而我是顾莹灯亲自承认的婶婶,这件事情就更加千真万确,如果我想后悔,我和沈世林以后将要面对的,不止是婚后出轨这么简单,而是伦理道德,确实会是一桩大丑闻。

    顾莹灯是逼着我没有回头路可走,当然我也从来没想过我还会走回头路。

    我们两人坐车回到了顾家,顾宗祠从顾江河书房内出来,正好看见我和顾莹灯,他看向我问:“去哪里逛了。”

    顾莹灯笑着说:“我和精微去了商场,随便逛了逛。”

    顾宗祠对我说:“我们在家里吃了晚饭再离开。”

    我说:“没有关系。”

    我们从外面到达顾家不久,便开饭了,顾莹灯吃完饭后,沈世林便来接她回家,外面正好下起倾盆大雨,我们坐在沙发上吃着饭后水果,保姆去门口开门,沈世林从门外走进来,他肩膀上落了几滴雨水,走在门后时,仆人帮他拂掉。

    他走进来后,对着坐在沙发上正喝茶的顾江河还有文清华,非常有礼貌唤了一句:“岳父岳母。”

    顾江河笑着说:“世林,你来了?”

    他笑着说:“对,我来接莹灯回家。”

    文清华略带责备看向沈世林说:“真是的,明明家里有司机,你还大老远跑来接她做什么?把这丫头惯得越发没个样了。”

    顾莹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开心挽住沈世林说:“你们都偏袒世林,明明我才是你们的女儿耶。”

    沈世林温柔的笑了笑,牵住顾莹灯的手,对顾江河和文清华说:“岳父岳母,那我带莹灯先走了。”

    文清华起身说:“那我送你们。”布圣状划。

    他们三人转身离开时,我身体僵硬坐在沙发上许久,沈世林走了几步后,像是响起什么,忽然转过身将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双手一紧,他又将视线缓慢掠到顾宗祠身上,笑着说:“宗祠,环保城的项目,有些东西我们需要落实,有空的话,两家开个会。”

    顾宗祠说:“行,倒时候我们在会议上彻底落实一下之后的计划。”

    沈世林:“嗯。”了一声,然后牵着顾莹灯随着文清华出了大门口。

    我坐在沙发上许久,看到窗外沈世林撑着伞将顾莹灯拥在怀中,一起上了车,没多久,车子发动后,便从顾家离开,文清华走了进来。

    对顾江河说:“世林对我们家莹灯真是好到没话说。”

    顾江河心情很好的笑着说:“只有两个年轻人处的好,我们也才好。”

    他们说完后,顾宗祠挨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们也该走了。”

    我回过神来,放松下拳头,对顾宗祠微笑说:“嗯,走吧。”

    我起身和顾江河还有文清华道别,顾江河倒是和我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而文清华装作没有听见,将脸别向一旁。

    我和顾宗祠在回去的路上,他在车上和说我:“你这样的素质不行。”

    我侧脸看向他,顾宗祠笑着说:“刚才你那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怎么了。。”

    我紧绷的身体在这一刻放松下来,我有些疲惫说:“给我一些时间,对于这样的场景,以后我一定会平淡无波的。”

    顾宗祠说:“我没有要求你必须要做到百分之百无波澜,可有些时候,既然你已经决定斩断,就必须强迫自己无视,他们是夫妻,你要时刻明白,以后你嫁给我,会在顾家时刻看到他们。”

    我说:“明白。”想到这里,我立马侧过脸看向他问:“最近沈世林有没有什么动作?”

    他说:“没有什么动作。”

    我说:“这根本不像是他的作风。”

    顾宗祠看向窗外说:“是,这很不像他的作风。”

    我说:“你也感觉到了吗?”

    顾宗祠说:“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顾宗祠将我送回别墅后,便由着司机送着离开,我站在门口望着他车消失后,转身进了别墅,坐在沙发上发呆了几秒,然后疲惫的回了楼上。

    第二天一早,我正从楼上下来,顾宗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正坐在客厅内吃早餐,手中正翻着报纸,我下楼坐在他对面,他从报纸上移开视线,递给了我说:“莹灯比我想象中的动作还要快。”

    我接过他递来的报纸,放在手中看了一眼,发现果然是我和顾宗祠的婚讯,而且报纸上还印有我照片,我看了好一会,随即放下说:“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我们两人结婚。”

    顾宗祠意味深长笑着说:“当然,可我此时更期待沈世林看到这报道后的表情。”

    我说:“他不会难过,顶多是愤怒,因为我背叛了他。”

    顾宗祠喝了一口咖啡说:“背叛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没说话,顾宗祠缓慢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后天有酒会需要你陪我出席。”

    我说:“好。”

    顾宗祠在我这里吃完早餐后,便去了顾氏上班,一直到下午,我手机被人打爆了,第一个给我电话的是乔娜,我接听后,她第一句话便问我:“今天早上我看了报道,是真的吗?”

    我很平静告诉她:“是真的。”

    乔娜在电话内说:“纪精微,你到底知道自己在干嘛吗?你嫁给顾宗祠后,就代表以后你和沈世林是敌人。”

    我说:“你为什么这样说?”

    乔娜说:“你以为沈家和顾家联姻就不是对手了吗?到时候以后的情况更加复杂,你现在背叛了他,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乔娜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乔娜说:“不,你根本没有分寸,你现在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精微,我告诉你,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在电话内说:“乔娜,这是我的决定,你无权干涉,我自己有我自己的打算。”

    乔娜在电话内听我这样强硬的声音,她大约是感觉到受伤,在电话内沉默了半晌,我开口说:“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乔娜,我非常明白此刻的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请你别为我担心。”

    良久,乔娜说:“我只是提醒你,现在的情况,当然我确实无权干涉你的事情,可精微,不管我的话你是否相信,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如果嫁给了顾宗祠后,生活从此以后再也不可能简单,你会被扯入这场漩涡中,并且很有可能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我说:“这些后果我都想到过。”

    乔娜说:“既然你都想到过,我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能够从这场漩涡中稳住。”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

    我和乔娜挂断电话后,紧接着我妈和我舅舅的电话全部都打了过来,我相信他们都看了报道,我没有空接听他们电话,按掉手机后,便坐在沙发上沉思着。

    后天的晚宴顾宗祠来了,还带来两位专业的造型师,我坐在房间内任由他们为我画着精致的妆容,化了大约两个小时,我换上礼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有一瞬间恍惚,镜子内有着精致五官的女人,有一瞬间我不认识,如果不是没见有一颗细小的美人痣,我几乎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我从楼上下来后,顾宗祠正坐在楼下等,他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我,我站定在他面前,笑着问:“怎么样。”

    顾宗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我伸出手,我将手放于他手心,他非常绅士吻了一下我手背,笑着说:“今天的你,很漂亮。”

    他吻完我手背后,便松开了我,我挽着他从别墅内走出去,到门口时,顾宗祠才和我说:“晚宴上你会碰见沈氏夫妇。”

    我说:“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会遇到到他们了。”

    顾宗祠说:“当然,你没有机会看见他们在我们面前恩爱,因为今天夜晚的焦点在我们身上。,”

    我说:“看来我必须让自己优雅得体了,不能丢你脸。”

    顾宗祠笑了一声,然后将车门拉开,我弯身进入,他紧接着坐了进来,我们坐上车后,车子便往晚宴的地点开过去,到达后,果然是一场大型晚宴,因为入口处围了很多保安和记者,我和顾宗祠一下车,便有很多人将我们围住。

    顾宗祠非常绅士,护着我,在保镖的开路下进入晚宴的入口处,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刺眼的灯光下成为主角,以前的我,永远护着的人是主角们,就算在灯光下经过,也永远是被人群挤来挤去。

    我和顾宗祠有条不紊到达了宴会现场,果然到处都是酒塔,和衣香丽影的人们,我们一出现,便被人来参加酒会的来宾们围住,问的都是我和顾宗祠的婚事。

    ...

160.合适

    我站在顾宗祠身边始终带着微笑,顾宗祠和一些商人客套了十几分钟,忽然有人在人群外唤了一句:“叔叔。”

    我和顾宗祠回头看去,便看见顾莹灯挽着沈世林站在人群外。两人手中均端了一杯酒。

    顾莹灯有些惊讶看向我说:“精微,你今天好漂亮。”

    我挽着顾宗祠,看向顾莹灯说:“夸奖了,你也很漂亮。”

    我目光直视沈世林,笑容恰到好处说:“沈总。您好。”

    沈世林目光在我身上循环一圈,他看向顾宗祠说:“看来你把她照顾得挺不错。”

    顾宗祠的手抚摸在我腰身上,说:“我还觉得把她照顾得不够好。”

    沈世林问:“听说你们要结婚?”

    他这句话是问向我,我很镇定回答说:“有这样的打算,有些事情水到渠成,自然就要成家了。”

    沈世林语中带笑说:“那就预祝一切顺利。”

    顾莹灯在一旁说:“精微和我叔叔挺配的,世林,你没发现两人站在一起让人移不开视线吗。”

    沈世林端着酒杯喝了一口,酒看向我和顾宗祠,说:“嗯,是挺配。”

    我们以闲聊了几句后,顾宗祠说:“我们去那边看看。”他转而对沈世林说:“世林。那我就不多陪了。”

    他笑了笑,说了一声:“好。”

    我和顾宗祠转身离开后,便和大堂左侧的几位中年男人交谈着,大约都是非常熟悉对方之人,顾宗祠和对方寒暄了许久,在无聊之际,我侧脸看向身后的沈世林和顾莹灯,他们也正和宴会上的来宾交谈着,沈世林和别人说话,顾莹灯便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说不出的柔情似水,琴瑟和鸣。

    我笑了一声,见顾宗祠一时半会还脱不开身,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无聊。我对顾宗祠说了一句:“我去趟洗手间。”

    顾宗祠说:“我在这等你。”

    我说:“好。”然后便看向和顾宗祠交谈的中年男人说:“祁总,我先失陪了。”布有欢划。

    那中年笑着说:“好好好,纪小姐慢走。”

    我从顾宗祠身边离开后,在宴会厅内找着洗手间,经由这里的侍者引领者我走到二楼,看到洗手间后,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正细细补妆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声。他笑着说:“这样精心装扮就不怕我吃醋吗。”

    我听到声音后,侧过身去看,沈世林端着酒杯站在洗手间门口,我第一时间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进来,放下心来靠在洗手台上,眼神轻浮看向他说:“女为悦己者容,沈先生认为我精心装扮是为了谁。”

    沈世林看了一眼酒杯内的香槟色液体,没有看向我,而是含笑说:“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我说:“陈哥没有告诉你吗?”

    他说:“他说了,可我还是希望你再和我说一遍。”

    我转过身伸出手,指甲在唇上抹匀称唇膏,对镜子内的沈世林说:“我会和顾宗祠结婚。”

    他说:“这是你的选择。”

    我说:“对。”

    我低头将洗手台上的化妆品一一装进口袋时,忽然手臂被人一扯,我还没明白过来,他便将我按在洗手台上,我还没来急惊呼,有一双冰冷的手带着冰冷水珠在我脸上狠狠擦着,我感觉到脸上皮肤被他擦破后,挣扎了一会,沈世林将我头拉了起来,强迫我看向镜子内的自己,他身体挨在我后背离我很近,挨在我脸庞边说:“有没有人告诉你,今天的妆容和你很不配?”

    我看向镜子内那张脸,上一瞬还精致无比,下一瞬便红一块,黑一块,像个调色盘,看不清楚五官。

    妆容花了。

    我脑袋往后仰着,喘着气冷笑看向镜子内的他说:“我是丑是美和沈总还有关吗?”

    他说:“你说有没有关?需要现在我和你证实一下吗?”

    他说着,右手仍旧抓住我头发,手缓缓来到我后面有一小块光裸的背脊,他目光微凉说:“顾宗祠难道还需要你出来出卖色相,引诱男人?”

    他手指顺着我衣服的布料,缓缓滑进我腰身,在他手即将要滑进我臀部时,连我自己都被自己的反应吓到,不顾头上的疼痛反手便要给他一巴掌,沈世林非常快速从我后背的衣料内抽出手,一把钳住我手腕问:“怎么?当了顾宗祠的女人,别的男人连碰一下都不肯了?”

    我红着眼睛,语气内含着警告说:“你最好是放开我。”

    他薄唇勾出一起凉薄的弧度问:“如果我不呢?”

    我伸出另一只手便要给他一巴掌,他顺势将我往洗手台上一压,男人高大的身体便压在我后背上,我胸口抵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

    我喘不过气来,他将我手扣在后背上,挨在我耳边冷笑说:“你们女人怎么永远都改不了爱打耳光的习惯。”

    他说完后,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他埋在我颈脖处,唇挨在我耳垂上,声音离我是如此之近,他低沉的笑了,笑声在耳边让人寒颤不以,他说:“几天没见你不知道我多想你,想着你住在顾宗祠那里,想着你也会像曾经服侍我一样在顾宗祠身下娇媚缠绵,想也顾宗祠也会像我一样这样抱着你。”他声音顿了顿,之后一句特别轻说:“想着你背叛了我,我却仍旧舍不得伤你半分,这样的滋味,还真不好受。”

    他吻了吻我耳垂说:“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嘲讽的说:“沈总新婚内,听说还过一段时间就要度蜜月了,和我说这些话,合适吗?”

    他暧昧的说:“你觉得合适吗?”

    我说:“我觉得沈总这样压着婶婶似乎不是很合适。”

    我这句话刚落音,后面传来一身惊呼声,我和沈世林同时回头去看,有一个女人提着包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向我和沈世林。沈世林伸出手忽然将我转了过来,将我脑袋按在胸口,看向门口那女人淡定说:“小姐需要用洗手间?”

    那女人惊愕的完全说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说:“我、我、我、好像走错地方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外跑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