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全文阅读 第17分节

161.死寂

    那女人离开后,我将按住我脑袋的沈世林用力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身体稳住后。没有再朝我靠近,而是站在那儿笑了出来。

    我自顾自低头将脸上的残妆彻底卸掉后,将凌乱的发丝彻底披下来,一切全部完毕后,我转过身看向站在我身后的沈世林说:“沈总。不多陪了。”

    我提着包从他面前经过,脸上虽然平静一片,可握住包的手指却发白发青,等我到达门外后,变松了一口气,拔腿就朝楼下狂奔,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刚狂奔到楼梯口,忽然有人从楼下上来,我脚步还没来得及刹车,身体往前一倾,楼下的人一把抱住了我。

    他有些意外看向我说:“找你好久。所以来楼上看看,怎么这么慌张?”

    我身体稳住后,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看向顾宗祠说:“哦,没事,没事。”

    顾宗祠看向我脸,眉头有点皱,他像是看出什么,问:“他去找你了?”

    我说:“对。”

    我这句话刚落音,身后传来一句:“宗祠。”我和顾宗祠一齐往后看过去,沈世林脸上带笑朝我们踱步走来,他停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对顾宗祠说:“让你久等了。”

    顾宗祠松开了我,看向沈世林说:“没关系。只不过还是希望世林注意彼此之间的身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传出来,就不是世林一个人的问题了。”

    沈世林朝我们再次走进了几步,站定在顾宗祠面前,嘴角的笑容收了,他说:“身份?宗祠似乎忘记之前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了。”

    他手指轻佻的挑起我下颌,说:“暂时让你胡闹一段时间。”

    他说完这句话。眉目含着冷笑看向顾宗祠,没在说什么。因为顾莹灯正好从楼下上来,她看到我们后,站在楼梯口喘着气说:“世林,你去哪儿了。”

    沈世林挽住顾莹灯,轻笑说:“刚才有些事情缠住了,走吧。”

    顾莹灯看向我和顾宗祠,没再说什么,随着沈世林下了楼,我和顾宗祠站在那里许久,他冷笑了一声,随即说了一句:“走吧。”便带着我从楼上离开。

    晚宴结束后,沈世林和顾莹灯最先离开,我和顾宗祠是在他们离开后,才离开,回去的路上,顾宗祠看向我清汤挂面的脸,我没有解释,因为觉得没有必要。

    顾宗祠将我送到别墅后,说了一句:“早点休息。”便离开了。

    我回到卧室后,坐在镜子前看向有些发红的肌肤,许久,才抹了护肤品上床睡觉。

    顾江河和文清华三十周年结婚纪念日,我和顾宗祠去了,到达那里时,顾莹灯还没来,我和提着上次顾莹灯给我的玉镯和顾宗祠入了顾家,顾宗祠看到我手上的礼物时,说:“看来,你准备的还挺齐全。”

    我说:“并不是我准备的,是顾莹灯。”

    顾宗祠听了,笑着说:“她倒是比我们都齐全。”

    我们两人刚进入大厅,仆人脸色怪异从大厅内出来,看见我后顾宗祠后,快速唤了一句:“顾先生,纪小姐。”她唤完这一句后,便要往前走。

    顾宗祠似乎感觉到异样,唤住了那神色匆匆的仆人,他刚开想要问什么,里面传来一声破碎声,隐约有激烈的争吵,我和顾宗祠相互看了一眼,那仆人忽然吓得哭了出来,他对顾宗祠说:“顾先生,顾董事长正和顾夫人在书房打架呢。”

    我和顾宗祠两人快速走进去,径直走向书房,刚将门给打开,便看到文清华手中拿了一把水果刀大喊了一句:“顾江河!今天我们两人只能活一个!”

    她说完这句话,便冲了上去,顾江河一把握住她拿水果刀的手,抬脚便踹在文清华的小腹上,文清华一下摔倒在地,手中的水果刀从她手间掉落在地上,她趴在地上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觉得无法接受顾江河会毫不留情踹她,她没动。

    顾江河恼羞成怒说:“你在发什么疯?好好的日子我!被你弄成这样!”

    趴在地下的文清华过了许久,忽然从地下抬起脸看向顾江河说:“你说我在发疯?顾江河,我二十岁那年嫁给你,当初你顾家只不过是个空架子,如果不是我求我爸爸帮你,你以为你顾家到现在还能荣华至今吗?你问我为什么要将好好的日子弄成这样,这正是我想问你的,昨天你车内的那女人是谁?”

    顾江河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受不了夫妻两撕开所有,如此残酷的面对着,他要从书房离开,在经过文清华身边时,趴在地下的文清华死死抱住他腿,说:“这么多年你在外面风流快活我都不管,可那女人比莹灯还小,你让她面子往哪里放?你让别人怎么看我?顾江河你不要太过分了!”

    顾江河从文清华手中抽了许久的腿,都没能挣脱出来,忽然不耐烦想要朝她再次踢一脚,我在门口开口说:“顾董,顾夫人已经受伤了,您还要继续踢下去吗?”

    顾江河惊愕的看向门口的我们,他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与难堪,又看向顾宗祠,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顾宗祠刚想开口,死抱住顾江河腿不肯松手的文清华忽然回过头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你大哥不是东西!他不仅在外面玩女人!现在竟然还包养比莹灯还小的女人,他这样的人平日里仪表堂堂,其实背地里就是一个虚伪的小人。”

    顾江河被文清华死咬住不放,彻底激怒了,抬脚又踹了她一下,文清华闷哼了一声,顾宗祠在一旁说:“大哥,有什么事情你们两人好好说,何必打人。”

    顾江河说:“现在是我不肯好好说吗?是她胡搅蛮缠!”

    我走上去将仍旧死抱住顾江河腿不肯松手的文清华想要扶起来,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躺在地下死也不肯,我对文清华说:“顾夫人,有什么事情,我们坐下来,冷静了才能解决好问题。”

    文清华看向我,没有说话,我从包内掏出纸巾,擦拭掉她脸上的肆意流的眼泪,柔声对她说:“相信我,您一直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文清华说:“不是我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你问他是否愿意好好谈。”

    我看向顾江河说:“顾董,今天是您和顾夫人三十周年纪念日,双方把误会都解开好吗?毕竟顾太太不容易,为您操持这个家,还为您生下了女儿,不求您在其他日子对她多么好,多么尊重,可是今天这样的日子,您就妥协一下。”

    顾江河看向我,脸色有些难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踢人理亏,他说:“只要她别吵吵闹闹,哭哭啼啼,一切都好说。”

    我代替文清华回答说:“会的,一定会的。”

    顾江河才答应坐下来好好聊聊,我将文清华从地下扶了起来,双方都出了书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顾江河脸色不是很好,我坐在文清华身边,她冷静下来后,一直捂着唇哀戚的哭着,在大厅内听了特别让人烦。

    顾江河说:“如果要坐下来谈,你别老哭行吗?”

    文清华停止了哭泣,她红肿着眼睛看向顾江河说:“好,我不哭,那女人是谁。”

    顾江河说:“什么女人?我跟你说过,那只是一个合作商的秘书。”

    文清华冷笑说:“合作商的秘书?合作商的秘书需要坐在车内搂搂抱抱吗?顾江河,你越老越拿我当糊涂,那天我看得清清楚楚。”

    顾江河不耐烦说:“如果你硬要这样认为,那我的解释和否认对于你来说还有意义吗?”

    两人谈论几句后,又有开战的趋势,我和顾宗祠坐在一旁面对他们夫妻两人的事情,确实不好插手,只能劝双方都冷静下来。

    正当气氛僵硬时,门外大老远就传来顾莹灯的声音,她还没进门口,就听见她高兴的喊着:“爸爸,妈妈。”

    她这句话在客厅内回旋着,顾江河满脸警告看向文清华说:“你要是敢把这件事情说给莹灯,清华,就别怪我没顾忌这么多年,我们的夫妻情分。”布住役血。

    他警告完文清华后,顾莹灯便和沈世林从大厅外走了进来,客厅内谁都没有说话,顾莹灯似乎还没发现气氛尴尬,她开心的唤了一句妈妈后,便快速跑过来包住文清华,在她脸上吻了一下时,她发现了不对劲。

    看向隐约哭泣过的文清华,她又看向顾江河问:“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顾江河笑着说:“没事,就一些小事情吵,你妈妈正无理取闹呢。”

    顾莹灯明显不信,还要说什么时,沈世林牵住顾莹灯的手,笑了一声说:“莹灯,你不是说要亲自下厨吗?保姆都在厨房等好久了。”

    顾莹灯在文清华和顾江河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她还想说什么,沈世林看向她,顾莹灯接触到他视线后,妥协似的说了一句:“好吧。”

    然后起身有些不放心看了几眼,才随着仆人入了厨房。

    沈世林坐在沙发上,大厅内气氛再次陷入死寂。

    ...

162.调查

    正当谁都没说话时,沈世林低笑一声,看向我顾夫人说:“虽然并不知道岳母是因为什么事情而生岳父的气,昨天我们是在一起。”

    沈世林这话一出。顾夫人将视线移向他,连我和顾宗祠都看了过去,沈世林平静说:“昨天我和岳父见了园林设计总公司的张总,他确实带来秘书,当时车不够。岳父和我坐一起,让张总上了岳父的车,中途因为张总有事情便下车了,岳母肯定车内的人是岳父吗?”

    顾江河听沈世林这样说,立马开口说:“对,如果你不相信的话,世林作证。”

    顾夫人眼神内带有怀疑色彩看向沈世林,他仍旧镇定说:“当然,您可以对于我们的话保持怀疑,张总的夫人和您也经常聚在一起玩牌,不如您亲自去问张总,我相信他会对这件事情给您一个解释和交代。”

    沈世林说完。便看向不知何时进来的付博,付博收到他的视线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顾夫人坐在那里没动,目光放在付博手中的手机上,直到电话通了后,我感觉顾江河看了沈世林一眼,沈世林没有看他,而是脸色平静的落在茶几上正冒着热气的咖啡杯上。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电话通了,付博将手机递到顾太太手中,文清华看了沈世林一眼,沈世林眼神示意她接通。顾太太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向顾江河,顾江河冷哼了一声,说:“刚才不是让我交出那个女人吗?现在怎么不肯接听电话了?”

    顾太太听了他的话,她接过付博递来的手机,便起身从客厅内出去,她站在门口背对着我们。大约五六米远,只听见她客套的说了几句什么话。电话挂断后,她站在那许久,转过身看向我们时,脸上的神色明显是松了一口气。

    她缓缓朝着我们走来,停在顾江河面前,脸上带着愧疚说:“江河,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张总已经和我全部说清楚了。”

    顾江河听到文清华这样说,立即冷哼一声,将脸别向一旁,许久,他说:“清华,我们这么多年夫妻了,对于当年你和你父亲对于我的帮助,我一直感激在心,作为夫妻,我希望我们双方都不要存在猜忌,我都五十岁了,哪里还有那野心去包养女人?”

    顾江河这样说,文清华脸上更加挂不住了,她走过去握住顾江河的手,哽咽说:“江河你也知道,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事业越做越大,我每天待在家里难免乱想,所以,你千万别怪我。”

    文清华已经这样拉下面子了,他也不好再有理由生气下去,握住她手问:“背还疼吗?”

    文清华摇摇头说:“不疼了。”

    顾江河说:“刚才太激动了,对不起。”

    两夫妻冰释前嫌后,我们也松了一口气,文清华看向沈世林说:“世林,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和你岳父闹到什么时候呢。”

    沈世林温和笑着说:“没事,只是举手之劳,我也不希望莹灯不开心。”

    顾江河满是赞赏看向沈世林说:“我们莹灯能够嫁给你,真是三生有幸。”

    这句话刚落音,顾莹灯端着一大盘切好的水果过来,笑着说:“什么三生有幸?”布住见才。

    顾江河雨过天晴大笑说:“当然是三生有幸,有你这样的好女儿。”

    顾莹灯看向轻松下来的气氛,又看到文清华脸上重新拾起的笑脸,她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遇见你们才是我这一生的幸运。”

    僵硬的气氛瞬间被化解,所有人都开怀笑了出来,唯一没笑的只有顾宗祠,他正若有所思看向沈世林,而沈世林正和顾江河说着话。

    下午我们吃完饭后,因为顾宗祠公司内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们需要提前离开,沈世林和顾莹灯留在顾家吃晚饭,我随着顾宗祠离开时,喊住了正好从身边经过的仆人,将手中的礼物托付给仆人说:“帮我将这件东西送达给顾夫人。”

    仆人错愕的看向我,顾宗祠在一旁说:“这是纪小姐送给大嫂的礼物,你拿过去就好。”

    仆人听顾宗祠这样说,立即接过说了一句:“知道了。”便往大厅内走去。

    我和顾宗祠上车后,他表情非常凝重,我坐在他身边问:“怎么了?这样的表情。”

    顾宗祠看向我说:“你觉得事情有这么简单吗?”

    我回忆了刚才的情景,说:“很明显,顾夫人确实没有看清楚车内的人,只是看见了顾董的车,是否婚内出轨,我们都无法去证实。”

    顾宗祠说:“如果真是婚内出轨这样简单那就好了。”

    我看向顾宗祠,他没在说话,而是目光投向窗外。

    第二天顾家的保姆打来电话给我,说是文清华找我,当时我正在吃早餐,端玻璃杯的手一顿,许久,我嘴角弯起一丝笑意,对电话内说:“好,我等会就到。”

    便将电话给挂断。

    我吃完饭后,一个人去了顾家,当时文清华正和一些富太太在打牌,我到达后,那些富太太笑着说:“清华,你弟媳来了。”

    文清华并没有回答她们的调侃,只是认真的打着牌,我坐文清华身边一直静静看着她打牌,她们打到中午后,所有人都离开,文清华数完钱后,大约是赢了,脸上神色还可以,她看到我后,笑容收了收,对我说:“你去沙发上坐一会。”

    我听了她的话,转身回了沙发上坐下,文清华进了一间房,出来后,手中提了一个东西,是昨天我送给她的玉镯,她放在我面前说:“你不用讨好我,这样的东西我都不缺。”

    仆人端了两杯茶上来,放在我和文清华的面前,我笑着说:“顾太太,我并没有讨好你,而是身为宗祠的女朋友,我觉得我有义务为他的家人准备礼物,这是我的职责。”

    文清华冷笑一声说:“你为什么这么想嫁入我们顾家。”

    我说:“如果我说爱他,您肯定不相信,可我可以很诚实告诉您,我嫁给宗祠对顾家并没有什么所图,而是宗祠能给我一个家,顾夫人,您应该也知道从小单亲家庭,母亲又改嫁的孩子,对于家的渴望很大,既然父母不能给我,那我只能自己满足自己。”我笑了一声说:“当然嫁给顾家也并不是没所图,身为宗祠的妻子,我很骄傲。”

    文清华说:“目的就这样简单?”

    我说:“顾家的人都不傻,宗祠更加,顾太太觉得我一个女人在你们顾家能够图什么?”

    文清华长久的注视我,过了半晌,她说:“宗祠只不过是江河的弟弟,我也无权干扰他的婚事,如果你们想要结婚,当然更有权力来同意这件事情的,是他大哥,所以,你们的事情我不会管,我只是在你和宗祠更加进一步时,给你警告,千万别以为顾家人这么好当,特别是你这样背景的人,作为妻子,虽然家室不如别人,确实不能怪你,可如果自身不努力,一直拖累宗祠,天天吃白饭,那你就把一切想象得都太过美好。”

    我浅笑说:“当然,如果我和宗祠能够更进一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做好他的妻子。”

    她端起面前那杯茶,递到我面前说:“自然我也要谢谢你昨天的帮助,毕竟敢在那时候出来相劝的人很少,何况还是个外人。”

    我接过她手中那杯茶,说:“身为女人,应当相互帮助。”

    我回去后,莫名松了一口气,从我来到顾家这么久,印象中最不可能同意我们婚事的应该只是文清华,我以为还要和她纠缠许久,没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差不多水到渠成了,毕竟现在作为顾宗祠的女朋友,沈世林目前果然没有什么动静,而目前盛东也和泰和中断了合同,只等着我和顾宗祠结婚,把盛东并到顾氏旗下即可。可当顾宗祠和他大哥提出我们要结婚的消息时,当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顾江河反对的最为激烈。

    他不知道从哪里查来我的资料,放在顾宗祠面前,指着纸张上我的家庭背景与在万有任职以来所发生的一些事情,语气强硬说:“你看看这女人所有的资料,哪一处说明你值得娶她?我告诉你,这样劣迹斑斑的女人,我们顾家是决计不会允许。”

    当时我就坐在顾宗祠身边,看向他扔在我们面前属于我的资料,上面甚至描述了我是如何将江铃弄下位,又如何泄露了万有的机密。

    顾宗祠说:“机密是否是她泄露的,难道我会比您不清楚吗?而且这些资料只是片面化,我觉得您这样的做法不是很对。”

    顾江河说:“对,机密的事情确实不是她泄露给你的,可这样的女人在万有时就身在曹营心在汉,你能够保证她能够对你忠贞不移?难怪世林对这女人的印象极度不好,如果不是我去找他询问,我还真被你骗了。”

    ...

163.沈世林

    顾宗祠问:“沈世林告诉你的?”

    顾江河说:“这女人在他手下当过差,自然问他最清楚。”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详细他了?”

    顾江河看向顾宗祠忽然一愣,他说:“这些资料难道还有假吗?”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我握住他手臂说:“宗祠,别说了,我知道无论别人怎样抹黑我,你却仍旧相信我,这就足够了。别和你大哥起争执了,为了我不值。”

    我说完这句话,从沙发上站起来,对顾江河说:“顾总,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也从没没有妄想过,对不起,为您添麻烦了。”

    我说完这句话,便提着手中的包从大厅走了出去,顾宗祠在身后唤了我一句,我没有应答,我听见顾宗祠在后面和他大哥说了一句:“大哥。我们虽然不是一个母亲,可至少是同一个父亲,我一直将你当做我的父亲我的兄长,我以为你是最明白,也最支持我的,可我没想到你宁愿听信他的话,而将弟弟的终生大事一口否决,您别忘了,您女婿再好,可他终究姓沈不信顾。”

    顾宗祠非常强硬说出这些话,顾江河声音越发大了,他说:“我知道他不姓顾,可你觉得娶一个反而是累赘帮不了你半点的女人,划算吗?”

    顾宗祠说:“我并不需要女人来帮助我的事业。并且她是我妻子,仅仅是我妻子就足够了。”

    我坐在车内后,顾宗祠也随着出来了,他进如车内后,脸色并不是很好,我在他身旁说:“你大哥为什么这么听沈世林的话?虽然沈世林是他女婿,可这样太不正常了。”

    顾宗祠说:“这件事情很不对劲。以前我大哥对沈家很防备的。”

    我说:“会不会是因为上次所说的那个女人?”

    顾宗祠沉思了一会儿,他说:“不清楚。应该多少有点关系。”

    我说:“看来一时半会我们结不了婚。”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说:“这不像是沈世林会使出的手段。”

    我疑惑看向他,顾宗祠解释说:“他以为他这点手段拦得住我们吗?我大哥并不能为我婚姻做主。”

    我和顾宗祠双方沉默了一段时间,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顾宗祠冷笑一声,问:“户口本带了吗?”

    我说:“不会吧?来电视里那招,先斩后奏?”:

    顾宗祠笑着问:“有时候电视里面的招数,用在现实生活中也不无道理,如果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你和顾家人的感情越闹越僵,到时候也不会有半分结果。”

    我说:“让我考虑一夜,明天我给你答案。”

    他说:“好,明天是个好日子。”

    我和顾宗祠分手后,便回了别墅,一个人在阳台上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我回到卧室,将电视打开,看到夜晚十二点,回了卧室睡觉,这一夜基本上是没能入眠,第二天早上,顾宗祠果然准时来到我别墅外。

    我早已经穿戴好,从房间内走出来,顾宗祠坐在楼下和我说了一句早,我到达楼下后,坐在他对面,我们两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他并没有开口问我的决定,而是问:“昨天睡好了吗?”

    我说:“昨天我思考了一夜。”

    顾宗祠挑眉看向我。

    我说:“其实昨天你有一句话让我非常感动,从我们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不管你对我怎样,又是对我什么样的目的,我相信我们两人就算到了谈婚论嫁这地步,也是相互防备着。”

    顾宗祠看着我,并不插话,而是等我将话说完。

    我说:“当然女人是比较感性的动物,我也没有任何区别,明知道那句话你说出来是假,可我还是对你有所改观。”

    他问:“什么话。”

    我照着他的原话搬了出来,说:“我并不需要女人来帮助我的事业,并且她是我妻子,仅仅是我妻子就足够了,这句话让我非常感动又震撼。”

    顾宗祠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向我笑着问:“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我说:“不,顾宗祠,这句话沈世林至少不敢说出来,他是否多有爱顾莹灯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他确确实实是为了利益才会和顾家开始这段充满复杂的婚姻,他可以把自己的婚姻当成利益去出卖,所以,他这种人才最为可怕,因为他连自己一辈子的婚姻都可以出卖,就说明在这个世界上他没有弱点,而你,虽然和他也差不多,可你至少比他有所保留,会说出这样的话的你,我相信无论你如何看重利益,其实你对自己的人生还是有所保留。”

    顾宗祠说:“你似乎因为这句话,将我自动带入到好男人这一块了。”布住史血。

    我笑着说:“也许吧,可我总觉得你和沈世林不同,也许你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可如果你有爱的人,一定不会和我结婚吧?”

    他说:“至少,我不会任由她嫁给别人。”

    我苦笑了一声说:“和沈世林纠缠了这么久,我确确实实爱他,可仅仅是爱他,我一直希望沈世林可以像偶像剧内的男主人公一般,为了我放弃所有利益,放弃联姻,能够承诺我一个家,至少不要我躲躲藏藏跟着他,可昨天我想了一夜,反过来想,在我要求沈世林做这些的时候,我为什么不能因为爱他,委身自己在他身边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女人呢?如果我爱他,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呢?”

    我说:“我不肯,他自然不肯,我们两人都非常清醒,所以两人之间的感情也仅仅是喜欢而已,我们是同类人,我不能为他牺牲什么,他自然也不能为我牺牲什么,所以,我们之间才会变成这样,同样,我也没什么理由去怨恨他,因为连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凭什么要求他为我做到?”

    顾宗祠说:“所以呢。”

    我说:“所以我从来不后悔和你签下那些协议,既然我们之间看不到未来,再纠缠下去,没有多大意思,不如将对方彻底忘却,十年后,或许我人老珠黄了,可好过我们两人死命缠着要好,十年后的自己,说不定已经忘记了他,他可以和顾莹灯好好生活,而我和你离婚后,就算孤独终老,可我觉得总比和他互相折磨快乐。”

    顾宗祠说:“你答案是。”

    我说:“我们结婚吧。”

    我这句话一出,反而是顾宗祠愣住了,他看着我许久,开口说:“当然你要知道,我们两人的婚姻也纯粹不到哪里去,你真确定要和我结婚?”

    我说:“百分之百确定。”

    顾宗祠说:“以后我可能会利用你。”

    我说:“你在利用我的同时,我也在利用你,这有什么分别吗?”

    顾宗祠说:“希望你能够忘记他。”

    我说:“谢谢,我会的。”

    下午时,我和顾宗祠带上各自的户口本去了民政局,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明明知道自己要嫁给谁,别人并没有多大的选择权,可还是有点像背着父母干坏事的小孩,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婚姻竟然是如此开始。

    很多年前,还在读大学的自己,无数想象过以后的丈夫会是什么模样,可怎么都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嫁给顾宗祠这样的人物,说实在话,这段婚姻虽然没有感情,可嫁给顾宗祠这样身份的男人,其实我也没有亏多少,应该说,我赚了。

    我和顾宗祠民政局按照程序办理结婚手续,当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在我们两人的结婚证上落下两枚章后,我们双方都没笑,或者说面部有点凝重,连给我们办理手续的工作人员都怀疑我们是否是情侣,脸色这么凝重一看就不像办结婚,反而像办离婚。

    当所有手续全部齐全后,民政局的职员笑容满面告诉我们,我们两人正式成为了夫妻,宣誓一下就可以了离开。

    当然,我和顾宗祠并没有时间办这样无聊的事情,办完结婚证后,他走程序般带我去了珠宝店挑选戒指,我们两人坐在珠宝店内,随便看了一眼款式,他让我挑选。

    我没有推脱,随便挑选了一对婚戒后,各自带上,出了珠宝店,顾宗祠说:“总感觉我们这样的做法,很像年轻人们才会做的事情。”

    我笑着说:“确实有点。”

    顾宗祠朝我伸出手,说:“顾太太,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说:“顾先生,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

    我们两人看了双方一眼,顾宗祠本来公司还有事,他推了,大约是想,再怎么没感情,可对于这十年的婚姻来说,他确实需要在第一天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他说:“今晚我们一起吃饭。”

    我说:“行。”

    到达夜晚后,在别墅内,保姆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还开了酒,我和顾宗祠并不是特别高兴,我在他面前喝了特别多的酒,喝到最后,我扑在桌上嚎啕大哭。

    顾宗祠没有说话,也没有安慰我,只是坐在对面看着我。

    我想,从此我们真没有机会了,沈世林。

    ...

164.失态

    第二天我醒来后,我和顾宗祠便再次去了顾家,并且通知了所有人就连沈世林和顾莹灯也来,顾家所有人坐在餐厅餐桌上。都看向我和顾宗祠,我们两人握住双手,看向每一个人。

    沈世林一直握住椭圆形茶杯放在手中把玩着,顾莹灯始终带着微笑坐在餐桌旁看向我们,顾江河板着脸。文清华坐在那招呼仆人将一些水果削好端上来,当仆人陆陆续续将水果糕点这些东西端到桌上后。

    顾莹灯双手托住脸看向我和顾宗祠问:“叔叔,精微,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顾宗祠握住我的手看向顾莹灯微笑说:“叔叔要和精微结婚。”

    顾江河冷哼一声,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你们想都不要想!”

    沈世林听到这句话后,脸上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顾莹灯皱眉看向顾江河说:“爸爸,叔叔的婚事你由他自己做主。”

    顾江河指着我说:“莹灯,你不要被这女人给迷惑了。”

    顾莹灯皱眉说:“我觉得精微很好。”

    顾江河还想说什么,牵着我坐下来后,看向顾宗祠说:“大哥。这么多年所有事情我都尊重你,可今天这件事情,对不起,恕我没有征用你的意见,我和精微已经结婚了,就在昨天。

    有一瞬间一切都是死寂,却被茶摔碎声给打破,我和顾宗祠一齐看过去,顾莹灯和沈世林两人中间一地碎片,他正低眸看着地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顾莹灯也感觉到意外看向看不见脸的沈世林,良久,他终于抬起脸来。笑得毫无异样说:“抱歉,一时手滑。”

    他说完,便从桌前起身,保姆手中拿着扫把将地下的碎片扫掉,沈世林重新坐在顾莹灯身边,他看向我和顾宗祠说:“你们继续。”

    顾宗祠看向沈世林,然后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他说:“精微,把东西拿出来。”

    我点了点头。打开手中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两本红色结婚证,然后摊开在桌上,看向顾江河说:“沈董,抱歉,没有经过您同意。”

    顾江河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餐厅内的气氛此时像是被冻结了一般,顾江河大概是没想到我们会来这一招先斩后奏,他完全没有回过神来,颤抖的伸着手说:“把东西给我。”

    我将那两本结婚证拿到顾江河面前,就连顾莹灯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从桌前起身,凑了过去,当她看到那两张结婚证后,满是意外说:“结婚证是真的……”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被那张结婚证给吸引过去,只有沈世林没有,他坐在那里没动,习惯性带得笑意此时消失无踪,他面无表情看向我。我带着胜利的笑意看向他,我们两人对视了差不多两秒的时间,顾江河将结婚证往桌上狠狠一拍,看向我们说:“胡闹!”

    他只说完这句便从桌前离开,气冲冲入了书房,文清华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也跟着顾江河走了进去,餐桌上只剩下我和顾宗祠还有顾莹灯,沈世林。

    顾莹灯反应过来后,脸上带着笑意,朝我们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说:“放心,我支持你们。”

    沈世林一句话没说,从桌前离开,顾莹灯追在他身后,两人离开后,只剩下我和顾宗祠站子在那里,说不出的尴尬,桌上仆人摆好的东西谁都碰,我想这样突然的结果对于他们都算是一种爆炸性的消息。

    虽然得不到他们的支持,可结婚证都领了,顾家人也不能再说什么,顾江河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有理顾宗祠,两人就算在公司遇见,顾江河也视而不见,大约一个多星期后,顾江河对顾宗祠的态度缓和一些,将我和顾宗祠两人喊到书房,看向我们两人说:“你们两人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将结婚证打掉,说实话,我很生气,宗祠,这是第一次,你不顾我反对,擅自做决定,父母死得早,长兄如父,你明显没把我放在眼内。”

    他又看向我说:“你也很有本事,竟然可以让宗祠因为你连我这个大哥都欺骗与不顾,你们的事情,我现在不支持也不赞成,也不可能让你们两人离婚,婚礼的事情我全程不管,你们自己去处理。”

    顾宗祠说了一句:“我明白。”

    顾江河说完这些话后,便没再说多余的事情,起身从书房离开。

    我和顾宗祠扯点结婚证后,之后很多事情非常麻烦,婚事像顾家这样的人家不可能随随便便,顾江河虽然表示不会管,可还具备的还是要还具备。布介有巴。

    顾家的亲戚由顾宗祠的秘书亲自去通知,我这边的亲戚自然是我通知,我和顾宗祠非常快速,在通知顾家我们的婚讯后,第二天顾宗祠便跟着我回了我家,这是一种必不可少的礼仪,说实话,我还真怕我妈吓到,如果我告诉她我结婚了,她会怎么想?应该会晕吧。

    想到这里,转念一想,她应该会高兴到晕过去,因为我终于给她钓了一个金龟婿,我和顾宗祠到达我妈那里,将我们两人结婚的事情告诉他们后,郑江和我妈整个都傻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宗祠坐在我身边,始终面带对微笑对着他们,我想,他一定不习惯这样的场景,说实话,我都不习惯。

    我妈有半晌没有说话,良久,她结结巴巴看向我问:“你、你、你们什么时候扯的?”

    我说:“就在前段时间。”

    我妈忽然一下就哭了,她颤抖的双手握住我手说:“精微,你爸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你结婚了,我估计他会高兴坏了。”

    她抱着我哭了许久,郑江在一旁始终没有说一句话,我想,他应该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结婚,他怎么都想不到,失去他的纪精微,过得比以前好。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缺了谁,都死不了,只会过得比以前更加好。

    回忆起之前我和郑江的恋情,忽然觉得像是一场梦,遥远无比。

    我们离开时,我妈看到顾宗祠开过来的车后,乐得笑开了花,在一旁打量着顾宗祠越看越满意,就在此时他助理开过来一辆小型的mini,直接开到我妈面前,他助理下车后,将一把车钥匙交到我妈手中,笑着说:“这是顾总一点点心意,请您收下。”

    我妈反复问了几句:“是我的吗?真的是给我的吗?”

    顾宗祠的助理也反复确认点头说:“对,是您的。”

    我妈抱住身后的郑江,忽然激动的说:“郑江咱们不需要存钱买车了!”

    郑江将我妈狠狠往后一退,忽然怒吼了一句:“你这和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们面前离开,我妈没有理会郑江的脾气,目光全部被那辆mini给吸引了。

    反倒是顾宗祠看向我,问:“他怎么了?”

    我说:“估计是神经病发作。”

    从我家回去后,已经是夜晚八点,这段时间特别累,我没有和顾宗祠多说什么,进了卧室洗漱一下,便倒头就睡,睡了两分钟,脑海内忽然浮现我和顾宗祠宣布已经结婚后那天,沈世林从顾家离开的背影。

    我想,他应该很失望,很挫败,因为有一天,我还是消失了。

    第二天后,我刚起床,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顾宗祠的秘书便在楼下等我,手中拿了什么东西,我走下去后,她便双手将东西递到我面前,说:“太太,这是请柬您看一下。”

    我接过后,从纸袋子内拿出来,放在手上翻动了两下,全部都是我家亲戚的请柬,翻到最后一张,我手上的动作顿住,请柬上面写了三个字,沈世林。

    真是咒语一样的名字。

    我将那一张请柬抽出来问:“这不是顾家的亲戚吗?”

    秘书笑着说:“顾先生说沈先生由您亲自去请比较合适。”

    我放在眼下看了一眼,笑了笑,将手中请柬放入纸袋子内,说:“嗯,好,我会亲自去请的。”

    秘书离开后,我坐在那里许久,才起身上楼换衣服下来,吃完早餐后,便由顾宗祠的司机将我送到万有楼下,到达那里时,我撞见了姜婷,她看到我身后的司机,似笑非笑了一声,然后非常客气说:“顾太太,沈总这段时间并没有来上班。”

    我说:“他去哪里了。”

    姜婷说:“不知道。”

    我也没有多问她,转身便要走,姜婷在我身后说:“原来你也只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说:“对,我爱慕虚荣。”

    姜婷说:“你真不配沈总对你花心思。”

    我转过身看向姜婷说:“他是否值得为我花心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世界一定是现实,就像今天,你需要尊称我一句顾太太,所以你现在应该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对我说话时,请用敬语。”

    姜婷面色惨白,她看向我,我笑着说:“知道之后该怎么做吗?”

    她朝我弯腰说:“顾太太,您慢走。”

    我冷笑看了她一眼,由着司机拉开车门坐入车内。

    ...

165.婚礼

    我上车后,司机问我接下来去哪里,我望着万有大厦前熟悉的每一寸草每一处树木,过了半晌。我说:“去沈太太家。”

    我司机开动车子,良久我又补了一句:“先预约好。”

    那司机再次将车停下,拨了一个电话给沈家,他挂断电话后,看向我说:“仆人说沈太太和沈先生都在家。”

    我说:“嗯。那就去吧。”

    司机终于将车子往前方开去,到达沈家别墅门前,仆人一早就来开门,我站在那看了一眼这栋别墅,发现没什么变化,还和当时我离开时一模一样,唯一的变化时,这里迎来了新的女主人,有仆人正大面积为别墅内的花草树木浇灌水,时而有鸟叫声,真是难得的宁静。

    我刚到大门口,以前在这里工作照顾我的杨妈从别墅内出来迎接我,她非常亲切唤了一声:“顾太太。”然后领着我进入。

    经过客厅时,我匆匆环顾了一圈。问杨妈说:“沈太太呢?”

    杨妈说:“沈太太没再家。”布团上血。

    我脚步一顿,我们已经到达了书房门口,杨妈看了我一眼说:“沈先生等您很久了,纪小姐。”

    我看向杨妈,笑着说:“我忘记拿东西了。我需要先离开一下。”

    里面传来沈世林声音,他说了一句:“顾太太,怕什么。”

    杨妈为难看向我,将门开成一丝缝隙,我没有再动,伸出手将门轻轻推开,便走了进去,我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的一切,身后的门便被人关上,我惊愕往后看,发现门已经紧闭,屋内没有开灯,到处都是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我站在里面没敢动,判断着沈世林在哪里。可他没有说话。

    我提着包的手有些握紧,开口说了一句:“把灯打开。”

    依旧没人说话,我受不了这样无止境的黑暗,刚想转身去开门,忽然我脑袋处被什么东西给顶住,触感非常冰冷,钢制一直的东西。

    沈世林的声音就在耳畔诡异传来,他语气柔和说:“猜猜你你脑袋上的东西,是什么。”

    我看见不见他的脸,只隐约可以分辨处他的大约位置。还有他身上独属于他淡淡的茶香味,我伸出手缓缓摸像他顶住我脑袋处的东西,长方形的,冰冷一片,我顺着长方形的顶端一路往下,触到他冰冷的手,他食指正按在一个扳机位置,我刚要碰触到,他低笑了一声。

    我手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在触摸到后,立即收了回来,全身发冷,我站在那纹丝不动,声音平静问:“你想杀我。”

    他说:“你认为呢。”

    我感觉叮嘱我的东西移了位置,从我太阳穴移到额头正中间,我腿有些软,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你杀了我,你以为你还能活得了吗?”

    他说:“没关系,杀了你,你就再也走不了。”

    我说:“沈世林,你能不能别这样!”我这句话说出来,屋内一片死寂,我声音哽咽说:“你别这样,我们之间可以很好相处的……”

    “哦?事到如今还好相处吗?”他笑着问我。

    我说:“是你逼我,一直都是你逼我,如果你可以放我走,如果你没有拿我身边的人和盛东来威胁我,你以为我想走到这一步?”

    沈世林说:“我让你离婚,离吗?”

    我说:“不可能。”

    他笑了出来,笑声在我耳边就像泛着绿光的毒气,不断往我耳内钻着,他说:“那我们就死一起。”

    他说完这句话,我感觉他按住扳机的手,缓慢往下压,我手紧握,心几乎跳到喉咙口了,我闭上眼睛,没说话,因为说再多我也知道改变不了任何结果,正当心甘情愿等待额头上嘭的那一声,顶住我额头的枪发出极小的一声咔嗒声,我身体猛然一震,灯光在那一霎骤亮。

    沈世林那张带着阴冷笑意的脸便出现在我正前方,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门外的人便被人推开看,杨妈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她看到拿枪顶住我额头的沈世林后,吓了一大跳,立即走上来,颤声对沈世林说:“沈先生,您千万……”

    她的话还没完全说出来,沈世林将手中的枪从我额前移开,侧过脸看向笑着问:“千万别怎样。”

    杨妈摸了一把汗,看了一眼沈世林手中的枪说:“你千万别杀了杨小姐。”

    沈世林食指在扳机的圆圈内,他动了一下,那把黑色手枪便在他食指上优美的旋转一圈,他回身坐在书桌前,将枪拆掉说:“这枪杀不了人。”

    杨妈走端着茶杯走了进去,问:“是假的吗?”

    他轻笑着说:“当然是假的。”

    杨妈松了我一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她将将咖啡放下后,便从书房离开了,我有些惊魂未定看了他许久,已经不想在这里多花时间,我从包内拿出一份红色的请柬放于他桌前说:“这是请柬。”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长久停在那刺眼的红色上,我说:“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也谢谢你曾经比对我家人还要对我好,谢谢你让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也谢谢……你给了我非常完美的一场梦。”

    他指尖缓慢碰触到那张请柬,单只手打开,放在眼下看了一眼,他没有说话,随即放下。

    我没有再多有停留,转身便朝着门口走去,手刚碰触到门把手,沈世林在我身后声音清冷说:“你是第一个背叛我,却仍安然无恙的女人,纪精微,祝你幸福。”

    我咬着唇站在那,莫名就泪流满面,我停留了一秒,拉开这扇便走了出去。

    我出了别墅,大门口正好停了一辆车,顾莹灯从车内下来,她看到我后,眼里闪过一丝防备,随即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她站在阶级下问:“精微,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是来送请柬的。”

    她象征性留我:“快到中午了,不如一起吃顿饭?”

    我说:“不用,宗祠还在家里等我。”

    顾莹灯听了,柔柔笑着说:“那好吧,叔叔重要,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之后我手上的请柬陆陆续续送了出去,顾宗祠那边宾客问题也全部准备妥当,只有婚礼的细节没有商量妥当,当然,我们的婚礼远远没有顾莹灯和沈世林的那么盛大,第一,我和顾宗祠不顾顾家人阻止,私自将结婚证办了,顾家人能够承认我们这段婚事,显然已经算是不易,想大办几乎不可能,第二,这场婚姻本来只是一场交易,我和顾宗祠两位当事人,并没有半点新婚愉快,大办只会让双方都觉得我比累,

    将请柬送出去后,我和顾宗祠的秘书商量好的场地的策划,还有嘉宾位置的安排,她都一一记录好,全部都商量妥当快到尾声时,顾宗祠的秘书问:“那顾夫人,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度蜜月?”

    我说:“还需要度蜜月吗?”

    秘书微笑说:“反正我和我丈夫结婚时,就曾去过英国度蜜月,听说沈先生和沈夫人参加完您和顾先生的婚礼,去马尔代夫。”

    我说:“度蜜月的话,没有必要,顾先生这段时间应该很忙,别打扰他工作。”

    秘书听我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全部都记录好刚才我所说的,便起身从别墅内离开。

    我们的婚礼订在十月国庆节这个举国欢庆日子,现在距离十月国庆节还有七天,说实话,这是我走过二十六个国庆节的年头,第一次竟然半点国庆喜悦都感受不到。

    反而像是大学最后一年时,为毕业论文准备而焦头烂额的自己,想着一切完成后,这场噩梦过去后,一切都会好。

    可当论文通过后,顺利毕业后,看到空空如也的课堂还有寝室,才觉得沉重。

    但我知道,总会好。

    顾宗祠这几天确实很忙,我们两人除了一个星期前见过一次后,之后会面的时间很少,全部都是他秘书和我进行交涉,当然他不出面更好,与他秘书交涉还没有那么尴尬。

    到快要结婚的第五天时,顾宗祠终于来了,他是晚上来的,当时我正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了,门外的仆人敲门说,顾宗祠来了,我擦拭头发的动作一顿,随即换掉身上的睡衣,穿好衣服从房间内下楼,果然顾宗祠正坐在楼下等我。

    我穿着拖鞋来到他面前坐下,他正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仆人在一旁陆陆续续端着菜上桌。我坐在他对面问:“还没吃饭?”

    他说:“最近很忙,没有时间来看你。”

    我说:“没关系,婚礼我在忙,你忙你工作就好了。”

    顾宗祠问:“请柬送得怎么样”

    我说:“大部分都送了出去,小部分的人有些没时间,还有些联系不到,还有一些老一辈的人已经去世,她们的儿女方面我也并不是很熟,所以不打算请吧。”

    顾宗祠听了没再说话,也并没有问我是否将请柬送达给了沈世林,他吃完饭后,仆人在一旁说:“顾先生,您的房间准备好了,今晚是……”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说:“今天夜晚确实有些晚了,不如……”

    我对仆人说:“顾先生暂时不会住这里,他东西还没完全搬过来。”

    顾宗祠笑了两声,倒也没说什么,对仆人说了一句:“叫司机送我回去就好。”

    仆人说了一声:“是。”

    顾宗祠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了,然后回了房间继续睡觉。

    第四天后,我和顾宗祠去婚纱馆挑选婚纱,是本市最好的一家婚纱馆,上次顾莹灯就是在这挑选婚纱定做的,我看来看去都没有什么满意的,顾宗祠这点耐心倒是颇好,非常耐心的等着我挑选,他坐在一旁的休息室喝着咖啡。

    等我从礼服区出来后,顾宗祠坐在沙发上问我是否选好了。

    我站在他面前说:“没有选好。”

    他说:“如果没有挑中的,我们再去别家。”

    我说:“稍后再说吧。”

    婚纱没有选成,可婚礼上的所有事情全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终于到达婚礼的前一天时,顾宗祠将我妈接了过来,让她来陪我,她进到别墅内后,看着这里面的装潢不断发出感叹,握住我的手,还非常激动说:“精微,妈没想到,你这辈子会有这样的造化。”

    我一直觉得她拜金,可没想到是这般拜金,没有多说什么,让仆人招呼她,自己回房间休息,这段时间精神不是特别好,也说不出哪里好,总觉得提不起劲。

    可到达夜晚时,我睡不着觉,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下楼走动,又走上来时,我妈站在二楼将大厅内的水晶灯给打开,她身上穿着睡衣睡裤,看向楼下的我时,睡眼惺忪问:“怎么还没睡?”

    我说:“睡不着。”

    我妈从楼上缓慢走下来,她来到我身边,在还没反应过来时,握住了我手,我有些出乎意料看向她,我记得这是我爸死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这样亲切的握住我手,或许是她手心内的温度太过温暖,也或许是这个夜晚真是太寒冷,太心乱如麻。

    我没有拒绝她这唯一一次给我的母爱,她将我牵到沙发上坐下,看向我问:“你喜欢的人其实是沈世林是吗?”

    我错愕的看向她,她说:“你是妈的女儿,妈怎么会不知道,我一向睡得早,刚才一直听见你在楼上楼下走动,就知道你睡不着,精微,妈到了这个年纪和你说句实话,我这辈子经历过两段感情,第一段是你爸,当初我也没有多喜欢他,只是因为他有一名手艺,可以养活我,所以我就嫁给了他,我们两人其实从见面到结婚没有多少感情的,他和我结婚一个月后,就去参军了两年,回来后,他对于我来说,始终是一个陌生人,可这么多年下来,不管之后你爸多么不争气,家里条件多么不好,他对我始终算是很好的,可我知道,我不喜欢他,可我感激他,我把他当成我的亲人。

    直到他死后,我都始终没有尝试过会失去他的恐惧,因为我不害怕有一天,自己会失去他。

    可郑江,妈不顾你的感受,不顾对你的伤害,毅然选择和他结婚,可我的日子过得反而比你父亲在一起时,还要不踏实,我总觉得自己会失去他,总觉得年龄之间的差距,会有一天,他离开我。”

    我妈停下了话,她看向我说:“自古以来,情字增添一些没必要的烦恼,反而没有喜欢,过得相对自在快活,爱情在婚姻里其实是可有可无,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相互磨合久了,感情自然就来了,反而一开始有爱情的人,磨久了,到后面,其实什么都磨光了,反而变成了陌生人,因为没人接受得了爱情被茶米油盐给侵蚀掉的残酷事实,所以,你不必觉得难过与遗憾,顾宗祠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是不错的人选,他可以给你很好的未来,和沈相比,妈比较中意顾宗祠。”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会和我说这些话,可这些话,好像都是她的实话。

    她拍了拍我的手说:“你自己想清楚,别太晚了。”

    她说完这些话,便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坐在楼下许久,忽然笑了出来,现在再去抉择一切都太晚,我也并没有后悔什么,我只是恐慌今后的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便给了顾宗祠的秘书地址,让她去一个地方帮我取一件东西,她当时也没有多问,按照我给的地址便从别墅出去了,我化妆了两个小时,她将东西给拿了回来,气喘吁吁来到我面前,几个造型师立马走上去,为她将东西摊平在沙发上,打开后,里面是一件洁白如新的婚纱,我走了过去后,看了许久,发现没什么变化。

    造型师问我:“顾太太,您今天的婚纱,是这一件吗?”

    我说:“对,就穿这件。”

    她看了我一眼,按照我身体的尺寸量了一下,发现都很合身,便为我换上。

    所有一切全部都准备好,顾莹灯来了我们这里,她在楼下看向楼上站着的我时,脸上带着灿烂微笑说:“精微,你好漂亮啊。”

    我由着造型师送到楼下,她挽住我手说:“走吧,我送你去婚宴现场。”

    我说:“顾宗祠呢?”

    顾莹灯说:“他早就在婚宴现场招呼客人了。”

    我们两人说了几句话,她视线忽然定在婚纱上,疑惑问:“这件婚纱我好想在哪里见过。”

    我看向她,她冥思了许久,说:“好像上次我和世林去挑选婚纱的时候,便试了这件,我还订下了,可是去换完别的下来,那里的服务员告诉我,说是被别人买下了,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是宗祠前几天和我一起去挑选的。”

    顾莹灯说:“这件婚纱是法国设计师戴恩的成名设计作品,本市只有一件,没道理会有相同的一件出现。”

    我说:“婚纱馆的人说,有一位太太订做了一件,可到婚礼前一天又改了一件,我那天正好和宗祠去婚纱馆试婚纱,看到了这件,因为没时间去订做,而且身形和我都挺合适,所以就拿了这件。”

    顾莹灯笑着说:“以前好像不可以订做耶。”

    我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可以。”

    顾莹灯哀叹一声:“其实我喜欢这件婚纱很久,现在可以订做了,可惜没有机会穿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莹灯扶着我上了车,我看到后面几辆车内全部外都是保镖,没有说话,因为是上班的高峰期,路上有点堵,我们被堵在高架上大约十几分钟,顾莹灯接到顾宗祠的电话,她连说了几句:“已经在路上了,好了,好了,马上就到了。”

    她挂断电话后,看向窗外赌成一条龙的车,她嘟囔着说:“堵成这样,一时半会,可能走不了。”

    我说:“国庆节别人都自驾出去游玩,肯定会堵。”

    聊到这个话题上,顾莹灯看向我问:“对了,精微,你和我叔叔打算去哪里度蜜月?”

    我说:“他很忙,我们大约不会去。”

    顾莹灯说:“我和世林等你们完婚后第二天就要去马尔代夫,然后马尔代夫转日本,之后就是去英国还有法国。”

    我说:“去这么多地方?”

    顾莹灯窃喜的点点头说:“他起先不肯,说公司内事情忙,我磨了他很久,他才答应我。”

    我说:“大概要一个月吧。”

    顾莹灯说:“那边早已经有人准备好,等我们去就好了,如果行程拖拉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月。”

    我说:“那……好好玩。”

    我们说完话后,前面的车终于启动,顾莹灯松了一口气说:“终于不堵了。”

    车子从高架开下来后,在快要到达婚宴的路途中,车子正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顾莹灯刚想问我什么,我们车前的左侧处忽然冲过来一个人,我和顾莹灯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车子紧忽然发出一声紧急的刹车声,我和顾莹灯身体都同时往前倾,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只是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对方,许久,我们抬起头,坐在驾驶位置的司机立马推开门去看前面的人,正当我和顾莹灯面面相觑时,车前的挡风玻璃前,忽然升起阮陵遇的惨白的脸,当她带着恨意的视线看向车内时,我吓得惊呼一声,往后车座后缩了一下。

    顾莹灯皱眉看了我一眼,问了我一句:“怎么了?”

    我说:“那不是阮陵遇吗?”

    顾莹灯听到我的话,也惊愕的看过去,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冲在车前的女人忽然手中用力拿着砖头敲砸着挡风玻璃,顾莹灯和我都吓得往后一缩,有保镖迅速走了上来,将那女人给围住。

    顾莹灯说:“不是阮陵遇。”

    许久,正在敲砸车窗的女人被保镖架走,那女人死命挣扎着,带着恨意回过头看向我们,发疯一样说了一句:“你这狠毒的女人,是你害死了我姐姐!”

    ...

166.男人的痕迹

    那女人被带走后,我和顾莹灯都还心有余悸,由不得我们有时间乱想,车子便重新开动朝婚礼赶去。

    到达那里时。顾宗祠早已经在门口等我,到处都是记者围观,顾江河文清华站在人群里看向我们,顾宗祠脸上带着笑意,问:“怎么这么久?”

    我说:“路上有点堵车。”

    他笑了笑。然后在人来人往的嘉宾中,牵着我入了婚宴现场,我和顾宗祠两人在婚礼上不断和别人敬酒,不断被人敬酒,他助理跟在后面,想要挡,几次都没有机会,顾宗祠没有办法,也不能让我喝酒,便像个酒壶一般,不断将一杯一杯酒倒下去。

    我真害怕他会倒,可他酒量还可以,都打了一圈招呼后,他没有实实在在的喝。均是半推半就过去了,可尽管这样,到达婚宴彻底开始后,顾宗祠整个身体压在肩膀上,他助理跟在我后面。要扶起他,他挨在我耳边说:“带我去休息。”

    我知道他肯定是醉了,只能暂时性将他扶到后面休息,在经过上亲席时,我看见顾莹灯所坐的那一桌,她正陪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和顾江河说着话,坐在顾江河身边的文清华看到我们路过后,说了一句什么,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坐在顾莹灯沈世林也看了过来,他目光从我身上的顾宗祠移到我婚纱上。

    我从他们面前收回视线,然后和助理一起将顾宗祠扶了进去。

    顾宗祠在休息室休息了二十分钟,我拿来醒酒药给他吃完后,便一直等他醒酒。他休息了后,我们两人又开始马不停蹄去招呼宾客,都是一些商场上的人,来头都不小,顾宗祠虽然醉了,可他看上去却仍旧正常。

    我们两人招呼了一圈回来后,在经过亲友席时,沈世林忽然端着酒杯过来,看向我和顾宗祠笑着问:“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不喝杯酒吗?”

    我看了一眼顾宗祠的脸色。发现有些惨白,知道他肯定不能再喝,我说:“自家人,就别敬了。”

    沈世林端着手中酒杯说:“越是自家人,便越要敬,如果宗祠喝不了,你喝也可以。”

    我对身边的助理说:“拿杯酒来,我来敬世林一杯。”

    助理看了我一眼,转过身从侍者手中端了一杯度数并不算高的香槟给我,沈世林笑着说:“我这里备了酒,香槟大约不能表示我对宗祠和你的祝福之意。”

    他说完,反手从桌上端起一杯满掉的白酒,他递到我面前说:“新婚之日,应当赏脸。”

    顾宗祠从我身上动了动,他看向沈世林笑着说:“世林,好歹我也是你叔叔,要不要这么狠啊。”布团亩技。

    沈世林含笑看向自己手中那杯酒,他说:“别人的话,我平时是两杯。”

    顾宗祠接过沈世林手中那杯白酒,他说:“那我就喝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手中那杯酒全部干掉,顾宗祠喝下去后,脸越发白了,沈世林也面不改色将属于自己的白酒一滴不剩喝了下去,我以为我们可以走时,他又端了一杯红酒递给顾宗祠说:“这一杯是祝你们百年好合。”

    顾宗祠脸色明显变了,我看向他,眼里含着警告,他没有看我,只看向顾宗祠。

    有半晌,气氛有些僵硬,顾宗祠笑了笑,说:“谢谢。”他接过后,再次将那杯红酒给喝了下去。

    他喝完后,沈世林自然也将自己手中的红酒一滴不剩喝下去,喝完后,他又从桌上端了一杯鸡尾酒,不知道度数,我忽然出声说:“沈世林,够了!”

    所有人全都看向我,沈世林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毫无异样,他笑着说:“不够,怎么够?宗祠唯一一次大婚,我总该尽尽自己的心意。”

    他说完,举着那杯鸡尾酒递给顾宗祠说:“当然这一杯是敬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他这句话暗含深意,不知道是否是我听错了,顾宗祠没有推脱,他哼笑了一声,很淡然从他手上接过,然后一杯鸡尾酒全部喝了下去,沈世林看了他一眼,含笑将手中的鸡尾酒,也喝了下去。

    之后他没再敬他,因为顾莹灯拉了拉他手,沈世林看了她一眼,坐在那桌席上。

    我扶着顾宗祠要离开时,他背对着我说了一句:“你婚纱脏了。”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裙摆上果然有很多酒渍,我用手抚了抚,更脏。

    我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我知道。”便扶着顾宗祠入了休息室。

    之后他根本没有起得来,三杯混合酒,外加他之前喝了这么多久,医生也来了,这场没有新郎的婚礼举行到下午三点,便草草收场。

    我真怀疑沈世林是故意来灌醉顾宗祠的,没有办法,婚礼散场后,我只能在别墅内照顾顾宗祠。

    夜晚时,房间内的顾宗祠已经熟睡了,我睡不着,在客厅内坐了许久,脸上的妆都那不急卸,我感觉里面太闷了,便在花园内走了走,忽然看见前方有小红点,我看了一眼后,缓缓走了过去,沈世林的车便停在那里,他车灯是熄灭的,在漆黑的大地下,如果不是车内偶尔有红点闪烁,我几乎看不出他会在车内。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车内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我在车外,车门被打开,沈世林从驾驶位置上出来,他靠在车身上,天上月亮不是特别亮,他没有穿外套,身上就一件白色衬衫,领带有些松快的挂在领口,衣袖往手臂上挽起,他左手上有一根烟在缓慢燃烧着。

    他靠在那里许久,没有说一句话,我正想转身走时,忽然手被他一拉,我人便他抱在怀中,我身体顿时紧绷,手撑着他胸口,就像将他推开,谁知单只手将我两只手给钳住,手按在我脑袋上,低笑了一声说:“别像只刺猬一样,让我抱一会儿。”

    我挣扎不过,在他怀中压低声音说:“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世林说:“顾太太当得很高兴吗?”

    我刚想说什么,他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车身上,我唇便被他含住,我抓着他,打着他,都没用,他发狠一样吻着我,吻到我两人口腔内都有血腥味,吻到我都没有力气防抗,吻到最后一刻,他顺势要压我进入车内,手解着我衣服时,我没有挣扎,而是躺在车内,特别平静说了一句:“沈世林,别让我恨你。”

    他动作一顿,有几秒我们谁都没动,他轻笑了出来,最终手只是虚虚实实抱住我腰,脸埋在我身上没有动,良久,他说:“婚纱挺漂亮。”

    我回到别墅后,正好从顾宗祠楼上下来的保姆看到我一身凌乱,头发披散的模样吓到了,有些焦急走上来问:“太太,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没有看她,而是径直入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关了起来,来到浴室内,放满水,人浸泡到温暖的水中,我捂着脸足足有两分钟没动,将手松开后,我看到水面上的自己,才机械似的清洗脸上的妆容。

    从此以后,我是顾太太了。

    第二天后,顾宗祠醒了,他坐在床上看向我,我端着一碗纯净水递到他手中,他接过后,喝了一口,揉了揉眉心说:“没想到还真狠。”

    我说:“很难受吧。”

    顾宗祠将被子拉开,从床上下床,他还没站稳,大概是昨天喝得太厉害,身体不稳的晃了晃,我立马将他扶住,人被他一带,我们两人双双摔倒在床上,顾宗祠压在我身上,脸隔我只有几厘米远,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他。

    他也看了我许久,忽然指尖在颈脖轻轻一挑,我正要厉声制止时,顾宗祠说:“男人的痕迹,我想,应该不是我的。”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身上离开,站稳在床边,入了浴室。

    我站在那许久,来到镜子前看了看,发现颈脖处有小小的一枚吻痕,颜色并不深,可却明显,这是沈世林昨天夜晚留下的。

    我手指在上面轻轻抚摸了一下,随即放下手,顾宗祠从浴室出来后,已经淋浴完,穿戴整齐,他下楼后,司机的车在楼下等,顾宗祠没有留下吃饭,而是笑着说:“顾太太,夜晚见。”

    我说:“好,夜晚见。”

    顾宗祠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

    下午时,陈哥来了别墅一趟,他将一个箱子提到我面前,并没有说话,似乎不想理我,我也没有多有理会,低头将箱子打开,里面全部都是我放在沈世林那里的东西,我看了好一会儿。将箱子合住后,说:“陈哥,谢谢你。”

    他还是没有说话,回身又从车内拿了一个长形的礼盒给我,我接过,他说:“沈总送你的新婚礼物。”

    我拿在手中掂量了两下,陈哥没有说一句话,转身上了车,便离开。

    我提着行李箱还有抱着那只长形盒子回了屋内,仆人过来接走我的行李箱,正要拿过我手中的长方形盒子时,我说:“不用了,你把行李箱拿上去吧。”

    仆人离开后,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描画着水墨色花瓣的油纸伞。

    ...

167.晚安

    我捧着那把伞许久,保姆下来后,我重新放了进去。

    第三天我和顾宗祠回家吃饭时,沈世林和顾莹灯没有来。当时我以为两人是有什么事情给耽误了,在厨房内帮文清华准备午饭时,才从她嘴里得知,原来他们两人已经没再国内的,而是去了国外度假。

    文清华问我和顾宗祠难道不打算去度假吗?

    我笑了笑说:“他最近挺忙。婚礼又折腾了这么久,所以不打算去了。”

    文清华望着窗户外面说:“莹灯肯定会玩的很开心。”

    我看着文清华的笑意,没有说话。

    两人将午餐准备好后,顾江河坐在主位上,然后问了几句顾宗祠结婚对于工作上有什么打算,顾宗祠听了,放下手中的碗说:“环保城项目现在和沈家合作,差不多已进行到一半,等这个工程结束后,后期我们公司旗下有一家立冬电讯最近正在争取k国家的3g牌照代理权,目前正在初步接触过程。”

    顾江河看向顾宗祠说:“这个3g牌照能够拿下才是最好,有些没必要的项目暂时停一停,将重点移到牌照的项目上。”

    顾宗祠说:“嗯,我正在进行调试。”

    两人聊了一会儿。吃完饭后,便是来到佛堂敬祖,这是每位进顾家的儿媳妇都需要做的一件事情,我和顾宗祠跪在地下,顾江河和文清华坐在高台和我们说着顾家的组训。我和顾宗祠都一一听着,跪了三拜后,点上香,给顾江河和文清华敬完茶,这个仪式便正式完成,而我也正式成了顾家的人。

    我们从顾家回来后,已经是下午三点,顾宗祠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将他的东西搬了过来,为了怕人说闲话,顾宗祠必须在前三个月内住在这栋别墅内,说实话,我很不习惯,因为以前这栋房间内我想干嘛,就干嘛,现在顾宗祠在这里。总要时刻注意行为,来一趟客厅也要将身上的睡衣换掉,才能够出来。

    很多次,夜晚我从床上起来,从卧室内下楼喝水,因为大半夜了,以为没有人了,就穿着睡裙从卧室下来,到达楼下时,才发现顾宗祠也在喝水。他看向我后,我也看向自己光裸的手臂,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可对于一个不是很熟悉的男人面前,我这样穿着确实有些不妥。

    这些睡裙还是我和沈世林在一起时购置的,这么久了也一直没有换过,之后我便去商场买了几套保守的睡衣,将自己的睡裙全部换掉,顾宗祠也很少再下来楼下喝水。

    嫁给顾宗祠后,前几天或者很闲,不用工作也不用干嘛,只需要忙着将盛东并给顾家的事情,这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做完后,我以顾太太的身份,陪着顾宗祠出席过一次慈善晚宴,在宴会上和顾家几位合作商的太太寒暄过几句后,对方便不断打电话邀我出来玩,出来打牌。

    我知道,身为顾家的媳妇这种交际手段是必不可少的,虽然顾宗祠没有强硬要求我为他去处理这些事情,可我想,他给我白吃白喝养着我,我总该给他做点什么事情。布女私技。

    便不断和那些富太太们打打牌,有些富太太我曾在万有是与她们有过一些接触,当时以一个秘书助理的身份去招待她们,没少吃苦,各个爱刁难,有爱耍架子,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来。可自从他们以我顾太太的的身份来邀请我时,客气了很多,还会说着奉承的话。

    想到这里,难免觉得好笑,果真在这个社会上,所经历的每一个人,都具备惊人变脸功夫,这应该算是国粹。

    我夜晚打完牌回来,已经是深夜了,顾宗祠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看着报纸,桌上热着饭,他看向我说:“这么晚?”

    我将包交给保姆,有些疲惫看向他说:“那些太太输钱了,拖着我一直不肯散场。”

    顾宗祠问:“赢了?”

    我坐在餐桌前,保姆将饭菜摆好,我拿着筷子看向顾宗祠,有些得意笑着说:“赢了不少。”

    顾宗祠将报纸翻了一页,说:“这门手艺你倒是越学越精。”

    我说:“还可以。”

    我看到顾宗祠还穿着睡衣,问:“怎么还没睡?”

    他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说:“等回来,这么晚了。”

    我有些抱歉说:“下次我会早点。”

    他将手中的报纸放下后,从沙发上起身,看了我一眼说:“吃完饭后,就好好睡一觉,我先休息了。”

    我说:“嗯,好的。”

    他说:“晚安。”

    我说:“晚安。”

    他离开后,我缓慢吃完晚饭,从浴室内洗完澡,出来后,刚走两步,忽然心口内传来一句恶心,我瞬间僵住了,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继续往前走,可再次走两步,心内的恶心又加重了,我捂着唇快速奔入洗手间内呕吐着,刚才夜晚吃的东西,在这一刻吐得干干净净。

    我吐完后,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忽然心底发寒,两个月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经了,我和沈世林最后一次时……

    我摇摇头,绝不可能,上次没有怀上,不可能那段时间就怀上了,一定是胃的问题。

    我自我安慰着,然后出了浴室,强迫自己躺在床上睡觉。

    之后这件事情我没有管,和我舅舅忙着盛东和顾家合并的事情,然后又亲自带着他和一些药厂的老总介绍业务,特别忙,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去思考。顾宗祠更加,他也非常忙。

    我们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的,要不他回来早了,要不我回来晚,不过这样忙碌的日子让人觉得非常充实,并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我从万有辞职后,直接入职了盛东,做了盛东的经理,有时候工作空闲下来,就会坐在办公室内发呆,目光发愣瞪着桌上那小日历,发现,原来他们已经离开十天了。

    自己想到这里,忽然又嘲讽自己,惦记一些不该惦记的,所以永远都为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这里我开始好好工作,一直工作到很晚,才下班回家,刚到达门口,顾宗祠的车正好在黑夜里打着路光,我走过了过去,他从车内下来,说:“大哥说让我们今晚回家吃饭。”

    我说:“有说什么事吗?”

    他说:“普通的一家人吃一顿饭。”

    我连卧室都没有入,直接坐上顾宗祠的车便去了顾家,陪顾江河还有文清华吃饭,平时顾莹灯在这里时,餐桌上永远都是热闹的,她离开后,我不怎么说话,文清华在男人之间更加插不上嘴,剩下的,只有顾宗祠和顾江河谈论着生意问题。

    正吃完饭,保姆撤下桌上的盘子时,我感觉那股恶心感在此涌了上来,只能捂着唇,坐在我身旁的顾宗祠看向我,大约是注意到我的异样问:“怎么了?”

    我抚了抚胸口,说:“没事,最近胃有点不舒服。”

    他看了我一眼,也没有在多说什么,正要开口说话时,我捂着唇从凳子上快速冲了出去,冲到洗手间,便在水槽内狠狠的呕吐出来。

    我呕吐了许久,一直到感觉自己胃里的恶心感渐渐平复下来,在水龙头上洗着脸时。恍惚间听见文清华问了顾宗祠一句:“是不是怀孕了……”

    我洗脸的手一顿,沉默许久的顾宗祠开口说:“应该不会。”

    文清华压低声音说:“这可不一定,你记得带她去检查一下。”

    两人对了这几句话,便没再提这个问题,我用手继续清洗着脸,一直将脸洗到差多不多僵硬,我才抬起脸来,用毛巾将自己擦干净,脸上带着毫无异样的笑容出来,对他们说:“老毛病了,前几个月也因为胃的毛病而呕吐,没多大问题。”

    文清华听我这样说,倒是没有再开口,我们又在顾家坐了一会儿,夜晚十点后,到达了顾家,我和顾宗祠两人脸色都非常凝重坐在客厅内,从回来的路上开始,两人脸色始终都不是很好。

    他看向我说:“怎么回事?”

    我坐在他对面说:“怎么怎么回事?”

    顾宗祠说:“今天呕吐的事情。”

    我说:“我一直有这样的毛病,上次还因为这事看了医生,不会有什么的,你放心。”

    顾宗祠明显不信,他看向我说:“你最好检查一下,如果有了,孩子我没有权利要求你是否去留,为自己的以后着想,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到底应该怎么办。”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从沙发上起身,径直上了楼,我坐在那没动,手缓缓捂住小腹。

    我在心里想,绝对不可能,上天应该不会给我开这样一个玩笑。

    第二天为了确诊我是否还是胃的问题,便去医院排队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大概一上午,结果出来后,当那医生告诉我怀孕一个月时,我整个人如雷击中一般,彻底傻了。

    那医生唤了几句小姐小姐,我回过神来看向他问:“会不会检查错了?”

    那医生很确定的说:“检查结果确实是怀孕了,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选择去别的医院再次查一下。”

    我问:“现在可以流掉吗?”

    ...

168.各拿所需

    我从医院回来后,顾宗祠坐在客厅内等我,他似乎知道我今天去了医院,我走进来后。他看向我说:“结果怎样?”

    我身体僵硬站在他面前,保姆端着两杯茶放于桌上,我缓慢坐到沙发上说:“怀了孩子,一个月。”

    顾宗祠端茶杯的手一顿,他眉头紧皱看向我。我以为他会说什么。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缓慢饮了一口茶,到现在我脑海内始终是一片空白,顾宗祠饮完茶后,终于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看向我说:“是沈世林的?”

    我看向他问:“你认为还会有谁的?”

    他说:“抱歉,我不是有意侮辱你,只是现在事情有些不妙。”

    我看向他,顾宗祠继续说:“我们两人是合作关系,你想在我的名下生养这个孩子。我没有半点意见,可似乎这样你就和我结婚没多大的意义了,你有了他的孩子,你以为你们之间还能藕断丝连?”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说:“你应该明白,孩子会让你们越缠越紧,而且他生下来是私生子。”

    说到这里,他又问:“你怎么想的?”

    我说:“我现在还不知道。”

    他说:“你自己考虑一下。”

    顾宗祠说完这句话,便从房间内离开,我望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情的茶,在心内衡量着,如果我生下这孩子。就像顾宗祠所说,我和他结婚也就没多大意义,孩子是纽带。会将我们越锁越紧,可如果打掉他,会不会有点残忍,毕竟是我的孩子,我们大人之间的恩怨并不该全部推到他身上。

    可我该怎办,我该怎么办?

    这是我活了二十年六年之久,第一次如此纠结。

    之后那几天我睡不好,吃不好,孕吐的反应前三天还好,之后几天反应非常激烈,吃着吃着饭,便狂奔入洗手间内呕吐,就连保姆们都吓到了,而顾宗祠自从上次和我谈话后,便没再出现在别墅。

    我舅舅那边正在谈的几家药厂很快就谈妥了,因为是盛东已经和顾氏合并,名义上已经算是顾氏产业下的一角,所以很多药厂老板光着顾氏这个名头,事情便很好谈,之后的事情全部都是我舅舅去谈,我只是让我的财务把每个月账单发我即可。

    和顾宗祠谈话后的八天,我舅舅打来电话说,几家药厂的合约已经彻底谈妥,虽然不是什么大厂,可这些药厂的效益都非常不错,要货量也大,他在电话内特别高兴,还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去盛东上班。

    我没有多和他说什么,只是让他好好管着之后监制的货,并且和他说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去厂内上班,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捂着唇又跑去洗手间内,剧烈呕吐着。吐完后,我用冷水狠狠清洗着自己的脸,直到那股恶心感驱逐后,我看像镜子内的自己,暗暗告诉自己,精微,太过仁慈,受苦的只是自己。

    人生路还很长,现在仁慈,将来痛苦。现在痛苦,将来快乐方才好。

    我下午换好衣服,没有通知任何人,提着包往路上赶,也没有喊司机,站在马路上等车,等了半个小时,因为今天是星期日,出租车特别忙,很难拦到一辆车,我站在路边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雨开始一点一滴往下落,很快便有倾盆大雨之势,我用包遮挡住脑袋,正好有一辆车停在我面前,我拉开门正想我弯身进入时,忽然看到左手边不远处有一位抱着两岁孩子的女人,撑着伞在大雨中慌忙拦车,她一手护住孩子,还要四处看着。

    孩子在她怀中嚎啕大哭,我动作一顿,停了下来,对那司机说:“师傅您去前面载她们吧。”

    那师傅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车开了过去后,那眼里闪过欣喜,拉开门要进去后,我拿包遮挡住脑袋便要离开,那辆车的士忽然往后退停在了我面前,有女人在车内唤了我一句,我过头去看,她真心实意对我笑着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低头对已经停止哭泣的孩子说:“宝宝,你说谢谢阿姨。”

    那小孩睁着天真无辜的大眼,忽然哈哈大笑看向我,粉嫩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那女人从包内快速搜出一把伞递给我,她再次和我说了一声谢谢,车子便朝前开走,我拿着那把伞站在那,望着阴沉沉的天,撑起伞,便转身往大商场外去躲避。

    顾宗祠来接我后,我全身湿透站在商场门口,他的车是直接停在大门口的,司机快速从车内下车,撑着伞来接我,此时天上还在不断下着无根水,我随着司机上车后,顾宗祠坐在身边看向我,他说:“仆人说你今天早上出去了。”

    我说:“对,本来打算去医院。”

    顾宗祠说:“如果真不想要这个孩子,现在我可以送你去,并且帮你联系医生。”

    他说完这句话后,长久的看向我,我握紧拳头说:“不,今天我还不想去。”

    顾宗祠淡笑一声说:“纪精微,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打掉这孩子。”

    我说:“对,保护自己的孩子是每个母亲的天性。”

    顾宗祠说:“虽然是天性,可孩子生下来后,之后的路你该怎么走?”

    我说:“我自然会想办法怎么走。”

    他说:“我不会帮他养孩子。”

    我说:“当然,我自己会养。”

    顾宗祠问:“所以你已经决定了?”

    我说:“对,我已经决定了,如果十年之后注定我一无所有,至少我还有这个孩子,虽然我非常想要从沈世林手中逃脱,可对于我们两人的孩子我还是希望留下,这无关是否对他还有所留恋,孩子是母亲的下半生,我不会放弃他,自然,我也不会让沈世林知道这是他的孩子。”

    顾宗祠说:“你想瞒着他?”布状华划。

    我说:“对,我不需要你帮我养孩子,但是我想请求你,可以让孩子暂时性喊你父亲吗?”

    顾宗祠听了后,笑了出来,他说:“让沈世林的孩子喊我父亲?”他哼笑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说:“这可真有意思。”

    我说:“这对于你来说应该算是一笔挺划算的买卖,如果沈世林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喊了你十几年的爹,他会怎么想?”

    顾宗祠听了,说:“如果你想要求我这样,我也无所谓。”

    我说:“谢谢。”

    说到这里,顾宗祠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好像你们盛东靠着顾家发展的挺不错,你想壮大盛东?”

    我说:“壮大算不上,盛东现在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一点东西,至少要为自己准备好退路。”我看向顾宗祠说:“而且,相互利用不就是这几点吗?”

    顾宗祠笑了出来,他说:“看来我低估你了,不过你想利用我壮大你们顾家我没有意见,之后我自然有事情麻烦你。”

    我看向他问:“什么事?”

    “上次吃饭时,你应该也听说了一点事情,关于k国的3g牌照的事情。”

    我说:“我听说了一点。”

    顾宗祠说:“万有一向对于信息通讯这块,没怎么涉足,而我们顾氏对这方面虽然不是很专攻这行,可旗下的电讯公司可以说,在电讯行业能够排到第三,就在我们去k国谈3g牌照时,有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发生。”

    我看向他。

    他继续说:“市面上新出了一家刚上市的公司来和我们顾家直接当面宣战,并且非常大手笔,不仅给对方政府捐赠了几所小学,还送了很多学习的物资,更让人觉得可疑的是,正在和顾莹灯度蜜月的沈世林,曾在蜜月过程中去了一趟k囯。”

    我说:“你的意思是,沈世林在抢你们顾家的生意?”

    顾宗祠说:“现在还不清楚,因为我们无法确认他去k囯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他从英国特地绕一圈去那里,不得不让我怀疑,这间忽然冒出来的上市公司是不是和沈家有关系。”

    我看向他问:“你让我做什么。”

    顾宗祠说:“立冬电讯对于这个3g牌照势在必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在需要你的时候,让你去k国谈下这个3g牌照,如果你拿得下,你盛东想要靠着顾家壮大,我可以帮你。”

    我说:“我未必能够帮你谈下,而且就算真是沈世林,他也未必会看在我面子上,就对于这个3g牌照放手。”

    顾宗祠说:“当然,你是用什么样的手段来拿下3g牌照我不会管,我要的只是直接结果,而且你有什么需要,我会在一旁协助你。”

    我和顾宗祠对视了很久,车外的雨声越来越大,我说:“既然是交易,你有利用的到我的地方,我自然会帮你,可你也要履行你的承诺。”

    他耸了耸肩,很无所谓说:“让他的孩子认我做父亲我并没有什么亏损,这只不过是我们当初协议好的,从对方身上,各拿所需。”

    我说:“如果那家上市公司并不是沈世林在幕后操作,我谈不下,这件交易是否不算我失败?”

    他说:“当然是在确认情况下让你去谈,如果确认并不是沈世林在幕后操作,我自然会找另外的人去。”

    ...

169.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沈世林和顾莹灯在国外度假一个月后,终于回来了,他们回来的第二天便回了顾家,我和顾宗祠也去了。顾莹灯买了好几份礼物,不仅为我带了,甚至为顾宗祠也带了,顾江河和文清华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顾莹灯带回来的小玩意好久,我同保姆将茶一起端到茶几上。

    在放下托盘那一刻。我看见坐在顾莹灯身边的沈世林。他没有变化,仍旧和以前一般,目光含笑看向顾莹灯,在我要移开视线时,他也看了我一眼,很短的一眼,他便将视线看向我端过来的茶,他握了一杯在手中。

    我安静的坐在顾宗祠身边,顾莹灯很开心,说起这段时间在蜜月旅行中遇到的事情。她神色都是飞扬的,还看向我和顾宗祠说:“叔叔,你别光顾着忙,有时间也应该多带带精微出去走走,结婚连蜜月都舍不得抽出空,精微嫁给你,我真为她感到委屈。”

    顾宗祠握住我的手,微笑说:“前段时间我本来带她去旅行的,可你嫂嫂怀孕了,不适合走动。”布状贞血。

    顾宗祠这淡淡一句话,便让所有人将视线看向我们。顾莹灯大眼睛看向我,文清华和顾江河也看了过来,顾宗祠很坦然面对他们。

    我坐在顾宗祠身边。微微低着头,故作害羞说:“已经一个月了。”

    顾莹灯许久才发出一声:“天啊?这么快速?”

    顾宗祠说:“我们结婚也快一个多月了,算算时间,正好。”

    顾莹灯立即从沙发上走过来,握住我手,笑容满面说:“精微,真为你高兴,没想到你比我们先。”

    我有些羞涩的说:“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本来我打算不想要的,毕竟现在宗祠以事业为主,我不想打扰他,可宗祠告诉我喜欢孩子,我想,还是先生下,毕竟我们年龄也大了。”

    顾江河在一旁笑着说:“我们顾家终于又添新成员了,我以为莹灯和世林的孩子会在你们前面,没想到会是宗祠和精微。”

    文清华在旁边笑了几声说:“是啊,上次我就觉得奇怪,没想到是真的。”

    顾宗祠握住我手,眼里满是浓情蜜意看向我,说:“要感谢精微,让我当了爸爸。”

    我声音柔和温婉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也要谢谢你。”

    顾莹灯捂着胸口说:“叔叔,精微你们够了,在这样秀恩爱,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顾宗祠爽朗一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想起什么,看向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想什么的沈世林问道:“世林,我听人说你们好像去了k国?”

    沈世林看向顾宗祠,语气平静说:“听说那边正好是滑雪季节,莹灯想去,所以我们两人从英国去了k国。”沈世林说到这里,握住杯子的食指在杯身上轻敲了几下,看向他说:“不过,宗祠是怎么知道我们去了k国?”他轻笑了出来问:“难不成在跟踪我们?”

    顾宗祠笑着说:“我是听别人说的,顺便问问。”他又看向顾莹灯问:“滑雪好玩吗?”

    顾莹灯正在吃水果,听到顾宗祠这样问,她连忙点头说:“很好玩,你不知道零下十几度,特别冷,特别是在滑雪场,我摔了好多跤,如果不是世林扶着我。”她吐了吐舌头说:“估计我已经回不来了。”

    说到滑雪,顾莹灯从包内拿出一台照相机说:“对,我们都照了照片,你们快来看看。”

    当所有人都全部聚集去看顾莹灯的蜜月旅行的照片时,我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去厨房帮忙,你们忙。”

    顾宗祠说:“小心点。”

    我笑着说:“知道啦。”

    我在厨房帮忙一阵后,正在洗菜,胸口忽然又涌来一阵恶心,我放下手中的东西,从厨房内冲了出去,立即推开洗手间内的门,便在水槽内狠狠呕吐出来,吐了许久,我觉得身体都有些虚弱,扶在洗手台上歇了一会儿,刚想抬头起身时,手忽然被人从后面一拉,我还没明白过来,刚想尖叫,有人一把捂住唇,挨在我耳边问了一句:“孩子是谁的。”

    当我听清楚这句话时,身体忽然一僵,沈世林不知道何时从后面抱住我,双手捂住我唇,我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从镜子内看向他,他也从镜子内看向我,许久,他的手缓缓从我唇上松开,放在我肩膀上,他问:“孩子是我的?”

    我笑了一声,说:“我说是你的你信吗?”

    他笑着问:“什么意思?”

    我说:“你去算算我们当初最后一次是多久,到现在又有多久了,我们最后一次,我不仅吃了避孕药,而且就算怀孕,孩子也应该是两个月,而不是到现在都差不多三个月过去了,孩子才一个月。”

    我伸出手握住他放在肩上的手,缓缓覆盖在我小腹处,笑着说:“如果你要当成是你的,我也无所谓,毕竟当初你千方百计要我怀孕都没成功,和顾宗祠才结婚两个月,我就怀了他的孩子,真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我们两人之间本就是一场孽缘,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注定让我怀不了你的孩子。”

    他依旧以从后面抱住我的姿势没有动,缓缓抬起手钳住我下巴,让我侧脸看向他,他在我身后危险的笑着说:“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我笑着说:“孩子是不是你,生下来不就见分晓了?不过我劝你别抱太大希望,孩子生下如果是顾宗祠的,你千万别感觉到难过。”

    我感觉他嘴角危险的微笑一点点冷却。

    我将他手从我小腹处拿开,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整理好自己的妆容,我对他说:“我先出去。”

    这句话落音后,我便拉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还好顾莹灯顾江河还有文清华他们正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度蜜月的照片,并没有注意到洗手间这边的动静,我出去后,便快速入了厨房,仆人正在切菜,看向我问:“太太,没事吧?”

    我说:“没事,只是孕吐,正常反应。”

    ...

170.检查

    中午吃饭时,大约是顾莹灯回来了,顾家的人都很开心,餐桌上只有顾莹灯在说着话。文清华目光温婉看向女儿,顾江河时不时夹一些菜放人顾莹灯碗内,沈世林在一旁笑着说:“吃饭别说话,不然会噎着。”

    顾莹灯不理会他,还是和文清华还有顾江河说度蜜月的趣事。她说好多。说和沈世林看了樱花还有埃菲尔铁塔,还有凯旋门,还去了悉尼看歌剧。

    她说着这些是脸上一副甜蜜的笑意,沈世林也在一旁含笑看着,这幅画面说不出的和谐,相对于他们婚后生活的丰富相比,我和顾宗祠之间确实也没啥可讲,本来全都是装出来的,要是编点什么,只会让我们之间的形婚漏洞百出。

    我和顾宗祠都沉默的吃着饭。吃完饭后,我和顾宗祠便和顾江河还有文清华告辞,顾莹灯因为在外出游这么久,想多陪陪父母,并不急着走,沈世林起身称公司内有些事情赶着去处理,顾莹灯坐在那可怜巴巴问他难道不陪她吗?

    沈世林笑着说:“夜晚我来接你,处理完事情后。”

    顾莹灯点点头,有些委屈说:“好吧。”

    沈世林握了握他的手,便随着我们出了顾家,门口有两辆车等着。我和顾宗祠上了车后,沈世林也上车了,车子一前一后开着。我的车走在前面,走了一段时间,沈世林的车忽然从后面快速开了过来,一个急转弯,便将逼着我们的车被迫停下。

    我慌乱之中抓住了顾宗祠的手,他身体也有些不稳,不过还是轻轻扶了我一把,我们两人身体都稳定下来后,横在我们车前的车按了一下喇叭,在这瞬间的寂静中想把刀划破布料一般刺耳。

    顾宗祠对我说:“你待在车内。”

    他刚想下车,我说:“不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我说完这句话,便推开门下车,站在沈世林的车前,他坐在车内,没有看我,而是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处,他说了一句:“上车。”

    我说:“去哪里。”

    他看向我说:“医院。”

    我想都没想,便说了一声好,接着又说了一句:“你只不过是去医院确认一下孩子是否是你的,我去就好了,如果孩子确认不是你的,那请对我不要做纠缠。”

    我说完这句话,便伸出手将门开,刚想坐上去时,顾宗祠从车内下来,忽然一把按住我已经拉开的车门看向车内的沈世林说:“我不觉得我的孩子需要和你一起做检查。”

    沈世林抬眸看向顾宗祠,淡笑说:“可我也并不认为这个孩子是你的。”

    顾宗祠牵着我手就要离开,沈世林在车内轻飘飘说了一句:“宗祠,目前为止,你还没有资格要求她是否该怎么做。”

    顾宗祠停下脚步看向沈世林说:“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你认为呢?”

    沈世林手上握着一枚银色的打火机,他大拇指不断将打火机帽盖推上去,按压下来,他说:“这么紧张,难道孩子真是我的?”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笑声悠长,他说:“宗祠,不会吧,这可不像你,帮别人养孩子的事情,你居然也肯?”

    我感觉顾宗祠握住我的手有些发紧,在他刚想什么时,我一把抱住了顾宗祠,对他说:“宗祠,你在家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既然他这么想知道答案,我们去医院检查出来,所有一切都会知晓。”

    我手在他后背轻轻拍打了两下,他垂眸看向我,接触到我眼神,忽然笑着说:“好的,我会等你回来。”

    我们两人说完后,他松开了我,我看着顾宗祠上了车,才转身拉开沈世林的车门,在我上车后,车门关上之际,沈世林嘴角的笑容收了,目光冷冽看向我。

    我很镇定坐在他身边,没有看他,而是一直将视线看向前方,到达医院门口后,沈世林本来是要陪我一起上去检查,可他中途接听了一个电话,似乎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他让付博带我去医院检查,在我即将下车前,坐在身旁的他握住我手,我侧过脸看向他,他目视着前方,淡淡说:“手有点凉。”

    我说:“太冷。”

    他看向我身上单薄的衣服,忽然将外套罩在我身上,为我将西装扣子一颗一颗扣好,他说:“去吧。”

    我看了他一眼,从车内下来,付博已经在车外等我,我穿着沈世林的西装跟在付博身后,走了不远后,我回过身去看,以为沈世林的车已经开走了,没想到回头那瞬间,才发现他正坐在车内看向我,他接触到我视线,车窗缓缓升了上去,车子便朝前开走。

    我跟着付博到达医院后,便说了一句:“我要去躺洗手间。”

    付博似乎是怕我刷什么花样偷溜,他看了我一眼,良久说:“我带你去。”

    他找到洗手间后,在门外等我,我进去后便将自己关在厕所的隔间内,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发了一跳短信给顾宗祠,里面的内容是医院的地址,发完后,我从厕所内走了出来,付博还在门口,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走吧……”

    我心口忽然涌上一阵恶心感,再次狂奔了进去,在水池内吐得昏天暗地,出来后,付博递了一张纸巾给我,我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随着付博上了第三层楼,有医生接待了我们,付博在外面等,我跟着医生做了检查,大概三十分钟,我们出来后,在外面等结果。布状冬圾。

    我正坐在长椅上盯着瓷砖上自己的倒影时,手机忽然传来一条简讯,我四处看了一眼,忽然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护士推着病人朝我们走来,而护士中间隐藏了一个人,我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往下狠狠一摔,忽然捂着肚子哀嚎了出来,付博看到后,立马走过来想要扶起地下的我,他将我扶起来时,我忽然死死抓住他衣袖整个人便往他怀中倒,然后痛呼着,付博彻底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感觉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也没有心情去管太多,扶着我便去找医生,当我看到隐藏在护士中间的那个人,经过我们身旁,去了结果室后,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付博将我带到病房内有,我躺在床上,主治医生观察了一下我的情况,说:“只是不小心摔一跤,可能动有些紧张所以导致小腹坠痛,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付博松了一口气,他说了一声:“谢谢医生。”

    他说完这句话,忽然门外有个护士的声音传来,她手中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说:“主任,结果出来了。”

    那主任接过后,带上了老花眼镜,翻开结果看了几眼,我躺在床上紧握住拳头,直到那主任开口说:“已经怀孕一周了,看上去一切都正常,可要及时确保自己之后的营养。”那医生将结果合住,看向我问:“有没有哪些不良的反应?”

    我说:“孕吐特别厉害。”

    那医生说:“初期的人也有孕吐的现象,到三四个月后,就会好。”

    那医生刚说完,我捂着唇对着床下忽然再次吐了出来,护士及时用痰盂接住,我正在剧烈呕吐时,我听见付博问医生:“您确定才一个月吗?”

    那医生说:“检查上面是一个月,确实是一个月。”

    付博听后,没再说话,而是看向正在狂吐的我,他走出去打了一个电话再次走了进来,然后对我说:“纪小姐是需要在医院留院观察还是……”

    我呕吐完,眼睛内含着泪看向他说:“我要出院。”

    医生说:“纪小姐现在确实也没有必要住在医院,孕妇对环境特别敏感,医院会让她造成压力,回家休养几天就好。”

    付博听了说:“行。”

    付博将我带到出病房后,我并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直到停在一处楼梯处,他说让我在这里等一下,便离开。

    我站在那里四处无聊,在他走后,便从楼梯间走了出来,在医院内四处看着,忽然在一间vip病房前看向付博,他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紧闭的贵宾门被人推开,走出来的人是沈世林,我立即缩到身后一处完全通道的走廊处,眼睛看向他们。

    付博正在和沈世林说着什么,然后将报告递给了他,沈世林脸色严肃翻看了几页,然后合住递给付博,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薄唇动了两下,然后便转身入了病房。

    等沈世林进入后,我立即返回楼梯间站在那等付博,他看到我后,说了一句:“走吧。”

    然后便送着我下了楼,到达楼下时,我们刚出医院大厅门口,顾宗祠便坐在车内和我们打招呼,他脸上带着笑意看向付博说:“副助理,你好。”

    付博对顾宗祠客套唤了一句:“顾先生。”

    顾宗祠坐在车内笑着问:“检查怎么样?”

    付博说:“不好意思耽误纪小姐了。”

    顾宗祠说:“没关系,事情清楚后,都为双方少了很多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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