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全文阅读 第18分节

171.牌局

    我上了顾宗祠的车,车子开远后,身后的付博越来越远,我看向他说:“你把结果换了?”

    他说:“这间医院的院长沈认识。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对方换结果。”

    我说:“怎么同意的?”

    顾宗祠说:“有把柄自然就会妥协。”

    我说:“我也不知道沈世林相信了没有。”

    顾宗祠说:“只要你别承认,迄今为止他是没办法拿你怎么样。”顾宗祠欲言又止看向我,许久,他说:“说实话,你生下这个孩子真是冒险。”

    我说:“如果不冒险。谁知道行不行呢?”

    顾宗祠似乎是认同我这句话。他说:“如果不冒险,就永远都没有结果,这句话是正确的。”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对了,我刚才在医院看见沈世林接了个电话离开了,之后又看见他在vip病房出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宗祠说:“莹灯在家里时,被打翻的开水烫伤了脚。”

    我说:“她烫伤了?”

    顾宗祠说:“嗯,应该没有大碍。”

    我笑着说:“难怪,他连陪着我做检查都来不及。就离开了。”

    顾宗祠看向我说:“你这样的表情可不太像笑意哦。”

    我看向他说:“那你觉得呢?”

    顾宗祠意味深长笑了笑,没再说话。

    顾莹灯受伤后,作为她的婶婶和叔叔,我们两夫妻自然该到场去医院看她,看完她回来后的第三天她便出院了,听说要在家里休息几天,沈世林那关过去后,他果然没有再来找我,双方都冷静了一段时间,也没有见面,顾宗祠正在忙3g牌照的事情。似乎还没谈妥下来,和顾家抢生意的那家新上市公司,之后又捐了几栋希望小学后。又带着慰问团老师们,去学校给他们上课一个月,对孩子们嘘寒问暖,并且还带了一些课外读物去了,孩子们非常喜欢,联名写了好几封感谢信去了当地政府。

    那家名字叫沛赫电讯上司公司瞬间在当地政府与学生心中好感度上升,顾家虽然是大公司,可面对沛赫电讯这糖衣炮弹一轰炸,所有一切都是白搭,为了挽回劣势,顾宗祠当然是故技重施,也拿出自己的诚意,在沛赫电讯所捐赠的每所希望小学对面,捐赠了几栋图书馆,直接和沛赫示威。

    两家公司都财大气粗了好一会儿,顾宗祠被顾江河喊去了顾家,当即在办公室内发了好多一通火,冷哼问顾宗祠为什么连这样的小公司都敢和顾氏叫板?!

    顾宗祠给顾江河的答案是,沛赫幕后有人在操控,并且真正的老板另有其人。

    顾江河听了,问:“现在还有谁敢和沈家还有我们顾家作对?”布状丽号。

    顾宗祠冷笑了一声,非常隐晦说:“大哥,您说得很对,现在没有谁敢这么明理堂皇和顾家叫板,唯一敢的。”

    他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顾江河感觉顾宗祠话内有话,看向他说:“有话直说。”

    顾宗祠说:“我怀疑是沈世林。”

    顾江河当时就否认,他说:“绝不可能,虽然我们两家是联姻,共赢是双方的目的,不可能为了3g牌照就来和我们撕破脸。”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顾江河不耐烦说:“别再说了,免得破坏两家人感情,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没有十足的证据,别乱下猜测。”

    顾宗祠脸上闪过一丝阴暗,他望着顾江河许久,转身便从房间内走出来,将门拉开,看到了我,我端着手中的茶说:“喝茶吗?”

    他从托盘中端了一杯,一口喝掉后,重新放在我手举着的托盘内,说了一声谢谢,便要从我身边径直走过去,他刚走了两步,忽然身体一顿,脸上带着一丝冷笑,我转过身去看,才发现不知何时沈世林已经站在了我身后,他脸上同样带着笑意,顾宗祠看了他一眼后,什么话都没说,径直离开。

    沈世林来到我面前,端起我托盘中正准备给顾江河的茶端了起来,喝了一口,说:“入口津田,适合下火。”

    他说完,便将茶杯放在我托盘内推门入了顾江河房间内。

    我端着两杯全都动过的茶回了厨房。

    夜晚我和顾宗祠到家时,我正在房间内换衣服,忽然听见顾宗祠含着怒火的声音,我将衣服穿好,走了出来,站在书房门口听见顾宗祠说:“丁耐,你查大哥最近和沈世林到底接触了什么,以前他很谨慎,从来不会这么盲目去信任一个人,而这个人居然会是沈世林。”

    里面隐隐传来一个男声说:“这段时间顾董事长确实和沈世林走的很近,而且每次都是很晚才离开。”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沈世林的野心似乎比我们想象中都要大……”

    他们在里面聊了一会儿,我回了房间继续,没再出来,躺在床上感觉书房门外有人出来,大约是顾宗祠的助理丁耐,紧接着丁耐离开后,我感觉书房们再次被打开,之后是西边阳台的开门声。

    我从床上爬起来,将门打开,看向西边阳台,顾宗祠正背对着我,视线看向远方沉思,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想来,心情并不是很好,我在楼下为他倒了一杯鲜牛奶,便上了楼。

    第二天顾莹灯约我出来打麻将,说这段时间她烫伤腿了,并不方便出去,在家里憋坏了,还和我说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他们都在,对于顾莹灯的邀请直觉上我是想要拒绝的,正要下楼,顾宗祠正好端着水杯从书房走出来,他看向我说:“莹灯如果无聊,你可以去陪陪她。”

    我感觉顾宗祠这句话并不是因为顾莹灯需要人陪,才让我去的,而是另有什么事情,我在电话内说了一句:“好的,我马上就到,你们等我一下。”

    我挂完电话后,顾宗祠说:“张太太的先生张志军和沈世林还有我大哥走得一直近。”

    我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打探你大哥……”

    顾宗祠说:“你知道就好。”

    我说:“无所谓,为了感谢这几天你帮我,今天打牌我会注意下。”

    顾宗祠说:“别太晚了。”

    我说:“嗯,明白。”

    我收拾了一番后,上午十点便赶去了沈家,顾莹灯和张太太还有王太太,与陈太太她们早已经在等了,看到我来后,张太太特别亲切和我打着招呼,上几次我们打过几次牌,我们两人聊得还算投机,我走过去后,轻轻抱了一下张太太,握住她手说:“张姐,好久不见。”

    那张姐笑着说:“这段时间一直约你出来打牌,你说没空,真是想死姐姐啦,这次让你侄女打电话给你,才肯出来,姐姐面子不够大,是不啦?”

    我笑着说:“张姐,千万别这样说,最近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今天本来不打算来的,可我听张姐还有王姐李太太都来了,我才出来的。”

    顾莹灯早已经坐在牌桌上和牌说:“张姐,千万别怪,我婶婶怀孕啦,这段时间都在家里养胎呢。”

    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一听,均是笑着说恭喜,我和她们寒暄了几句后,终于入了桌上打牌,顾莹灯脚上还缠着纱布,保姆拿过来一条小凳子让她放脚。

    我们打了几圈后,张太太问顾莹灯说:“哎,莹灯,您先生没在家吗?”

    顾莹灯抛了个九条出来说:“他公司最近忙呢,一般白天都在公司。”

    那张太太捂着嘴满是羡慕笑着说:“我听我先生说,沈先生在南溪别墅那块地方赚了可不少呢。”

    顾莹灯笑着说:“他生意上的事情,我向来不怎么管的。”

    王太太说:“我要是有沈太太命这么好就好咯。”

    “四万碰。”陈太太将我扔出来的四万给碰掉了,她动作麻利将三个一样的牌放在一起,看向王太太说:“难道你命就不好吗?”

    王太太说:“我家那死鬼要是有沈先生这般体贴就好了,而且我死鬼至今都还在靠着他那死去的老爸啃着老本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有点作为。”

    几人正说着,我再次扔掉一张,看向张太太说:“对了,我最近有听到小道消息,俏丽日化有限公司的徐太太很久没出来打牌了。”

    王太太听到后,嗤笑了一声说:“徐太太还怎么敢出来哦,听说她老公最近在外面包养学生玩儿呢,听说那学生还怀孕了,他老公带着小三正逼宫呢。”

    我听了,感叹了一句说:“现在的男人好像很喜欢年轻的小姑娘。”

    我看了张太太一眼,丢了一个二条,那张太太大喜将牌一摊便接了我的炮,她大喜之余说:“谁不喜欢年轻的?我告诉你,二十一二的小姑娘们,老男人们最喜欢了,你去想想,那满是水的肌肤,稍微掐一把,啧啧啧,别说手感了,最近我还听我先生说沈先生身边的秘书姜什么……”

    她说到这里,忽然看到我和顾莹灯全都看向她,她立马反应过来说:“听说这个姜什么的交际手段非常好。”

    她尴尬笑了两声,转移话题说要加码。

    之后又东扯西聊,都是一些东加长西家短的事情,顾莹灯没怎么说话,我也没怎么说话,今天手气不知道怎么把把赢,张太太自从接了我一炮后,老放牌给我。

    我们打到夜晚七点时,外面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并且还下起了大雨,我听到楼下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听见保姆说了一句:“先生,您回来了。”

    我们都看向门口,许久,门外走进来,是脱着外套的沈世林,保姆接过他手中的外套便挂好在衣架上,正在打牌的顾莹灯看到沈世林回来后,高兴唤了一句:“世林,你回来了。”

    沈世林解着领带看向我们这方,他看到我后,视线顿了顿,然后便移开,朝着我们走了过来,张太太陈太太王太太和沈世林打着招呼,他一一应答后,便坐在顾莹灯身边问:“怎么样。”

    顾莹灯有些苦恼说:“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手气好差。”

    沈世林看了顾莹灯牌一眼,伸出手,手指在她牌上四处提了提,提了大约一分钟,将顺序全部排好,说:“你已经糊了。”

    他说完这句话,顾莹灯低头一看,捂着唇惊喜的发现:“好像真糊牌了耶。”

    沈世林起身,继续解着没解完的领带,笑着说了一句:“傻瓜。”

    便对着张太太王太太还有陈太太说:“我先失陪了,各位玩好。”

    沈世林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去,付博正站在楼梯口等着他,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张太太等沈世林离开后,对顾莹灯说:“沈太太好幸福吧,每天对着沈总这样优秀的男人。”

    顾莹灯娇嗔说:“没有,你们别乱说啦。”

    几个人开了一会玩笑后,一直打到夜晚十点,我有些支撑不住了,顾莹灯似乎也看出来了,便第一个说不打了,张太太见顾莹灯说不打了,看了一眼时间说:“今晚是好晚了,咱们这次就算了,下次再约吧。”

    其余两人见我们都没有再打下去的意思,便都说散场,外面正下起麻麻密密的大雨,非常吓人,并且黑漆漆的天空上正扯着张牙舞爪的闪电。

    张太太他们正站在门口等着车,我也一并等着,来接她们的车陆续开过来后,相互告别着离开了,到最后只剩下我站在那里,顾莹灯看了眼还在下着雨的夜色,问我:“精微,叔叔还没来接你吗?”

    我笑着说:“可能他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我拿出电话说:“我给他打电话。”

    我将电话播出去后,顾宗祠的电话打不通,我正想说着什么,沈世林忽然从里面走出来,他重新拿起先前保姆挂好的外套,对我们说:“正好顺路。”

    我和顾莹灯回过身看向他,我立马说:“不用,很快会有人来接我。”

    沈世林说:“刚才宗祠来电说他有点事情耽误,让我送你。”

    顾莹灯在一旁说:“世林,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沈世林穿好衣服说:“去顾家。”

    顾莹灯说:“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

    沈世林皱眉说:“你行动不方便,在家待着。”

    ...

172.苍老

    顾莹灯被沈世林留在了家里,我们两人坐在车上,是他开车,并没有司机。我很少看他自己亲自开车的,在大雨滂沱的夜晚,车灯前面几乎是一片雨茫茫,并不好开,沈世林开得很缓慢。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他身边。

    行驶一段时间后,我坐在哪里。感觉心口再次涌起一阵恶心。我想将这种感觉压下去,沈世林并没有看我,仍旧不疾不徐的往前行驶着。

    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忍不住,对他说了一句:“开车门。”

    正在开车的他侧过脸看向我,手在方向盘中间按了一下。车窗缓缓降下来,我身体伸了出去,趴在窗口便稀里哗啦吐着,对于孕吐这样的事情,这一辈子我不想经历第二次,仿佛胃和肠子纠缠一块了一般,让人恨不得把肚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直到感觉自己全身发软,吐出来的东西也全都是苦水,我从车窗外面缩了进来。沈世林已经将车停下,拿了纸巾递给我,我看了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他说:“怀孩子很辛苦吧。”

    我说:“还好。”

    沈世林坐在驾驶位置上,目光放在茫茫雨夜中,均称又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了两下,他忽然哼笑了一声,笑声内不知是冷笑还是嘲讽,他说:“孩子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疑问还是确认,继续镇定的擦拭嘴角,我说:“哦,确实不是你的,检查也做了,结果你也看了。”

    他不紧不慢说了一句:“真有意思。”

    他说完这句话,便重新发动车子,我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他车速有点快,并且在一点一点加快,我手死死捏住安全带,没有说话,直到他将车子的车速开到极致后,我感觉到恐惧,看向挡风玻璃前不断砸过来的雨滴,沈世林在开车之际还不忘抽空悠闲看向我,他看了我一眼后,便将视线放到前方。

    一直到达别墅楼下时,我已经感觉自己全身无力,脸色发白,坐在那久久都没回过神来,沈世林饶有兴趣看向我,问我:“需要扶吗。”

    “不用。”我伸出手便将车门打开,大雨便迫不及待飘洒进来,我看向还有一段距离的别墅,正想冲进雨内时,沈世林一把拽住我,我皱眉看向他,他也看向我说,倾过身来,我以为他想要干什么,往车座上一缩,他看到我的动作,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将门一拉,他手没立即从门上离开,而是将我圈在副驾驶位置上,他看了我许久,没说一句话,将我放开了。

    然后递了一把伞给我,我暂时没有接,沈世林说:“如果只是想安静生活,什么事情都不要管,什么事情都别去看。”他目光含着警告告诉我:“什么都别去理。”

    他说完这句话,别墅门口隐隐有人走出来,有两个人影站在灯光下,我看向沈世林说:“你认为现在为止,你的话我还能够听信吗?”

    我说:“沈世林,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我们两个人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我说完这句话,便将车门推开,撑着伞下了车,顾宗祠在和保姆站在大门口等我,起初我看不清晰他的脸,慢慢的,清晰了,他站在台阶上对我说:“抱歉,手机忘记放在公司了,刚才本来是要来接你的,莹灯和我说,已经有人送你回来了。”

    他将视线别到我身后那辆停在雨中的车,我撑着伞站在雨中对他说:“没事,已经安全到家了。”

    顾宗祠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他说:“很晚了,进去吧。”

    我跟着他入了别墅内,没有管身后所有一切。

    是的,事到如今,我和顾宗祠才是真正捆绑在一起的木头,他所说的任何话,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都已经不可能再信,冥冥之中,我们已经相处在对立面,谁都回不了头。

    第二天一早,我妈妈来别墅找我,似乎是和郑江吵架了,自从她们两人结婚后,我很少再去管她们之间的事情,生活是她们的,夫妻才是陪伴对方一辈子的人,我这女儿其实早已经排在她丈夫后面,她和我哭诉了最近郑江的种种罪状。

    说他每天都不怎么归家,她打电话给他,他也不回,说到这里,我妈抚着自己左脸问:“精微,妈妈是不是老了?”

    五十岁了,和同龄人相比,她保养还算得意,看上去跟四十出头一般,可是和今年才堪堪三十九岁的郑江相比,显得苍老无比。我笑着说:“没有啦,你看上去很年轻啊。”

    她说:“现在只要郑江对我稍微发点脾气,我就害怕他会离开我,精微,妈妈要是再年轻十岁就好了,就不会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我说:“不要多想,如果他对你的喜欢只是这么肤浅的话,当时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到这件事情上来,她想说的话忍了忍,似乎怕这个话题延续下去,或者怕深入,毕竟这是我们母女两人之间的禁忌。

    我怀孕了,她在这里照顾我,没有回家里,我也没有催她走,让保姆们好吃好喝招呼着她,然后看到她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第二天带她去商场买衣服,她当时推脱着说不要,可能还有点假意维持面子,可到达商场后,指着这件说很好看,指着那件也很好看,没过多久司机手上提了一堆购物袋。

    虽然我自己手上没多少存款,可就在上一个月我的财务从沈董打了一笔款给我,不多,差不多二三十万,却也足够她想买什么。

    无论怎么说,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我的母亲,终究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正在孕妇专柜看孕妇装时,我正在四处乱逛,忽然站在我身后惊愕的说:“精微,那女人不是上次来医院看你的什么姜秘书吗?”布叼厅血。

    她说出这句话,我快速回头,便正好有一男一女相互挽着朝不远处的珠宝专柜走去,我转过去后,他们已经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们脸,可看身材可以辨别出是姜婷,而姜婷身边的男人看上去虽然高,可背有点驼,后面甚至还有白头发,两人正相互挨着说什么,他们身后跟了保镖随从样式的人。

    我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感觉那背影有些熟悉,当那男人缓过头往后对保镖说着什么时,那张脸便在我们面前暴露出来,我妈刚想惊呼什么,我冲过去一把捂住她嘴,挨在她耳边说:“什么话都别说,跟我走。”

    我妈看了我一眼,大概是看懂了我的眼神,立即点点头,我拉着我妈背对着他们,快速往店里面深入,等那些人都离开后,我才缓过身躯看,后面什么都没有了,我妈也跟着我看了几眼,她满是惊讶说:“精微,那不是你丈夫的大哥吗?”

    我望着他们已经远离的地方若有所思,我还在怀疑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可显然我并没有,因为我妈也看见了。

    顾江河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会是姜婷?姜婷不是沈世林的人吗?姜婷喜欢的人是沈世林,为什么会和顾江河在一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说,上次顾江河和文清华的结婚纪念日时,沈世林在撒谎,他和顾江河联合起来骗了文清华,而顾江河却在这段时间内出乎意料的信任沈世林,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我脑袋彻底乱了,连商场都没心情逛了,拉着我妈回了家,在回去的路上反复叮嘱她,今天所看到的,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

173.感情

    我和我妈回去后,对于这件事情缄默不言,我也不会告诉顾宗祠,毕竟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我亲手去扯破。而是明哲保身,让自己从顾家这场家庭情感纠纷中,逃脱出来。

    可心里却猜不透沈世林到底要做什么,他明知道姜婷和顾江河的关系,那天为什么要帮顾江河撒谎。而且从万有开始他便一直保着姜婷,那时候他就和我说,姜婷对他有用处。具体是什么用处。我也至今也不清楚。

    难道是他利用姜婷,好让顾江河对他放松戒备?可是他完全没必要这样做,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意义,顾江河就算相信他对他没有戒备,这对于他除了让两家感情更加亲上加亲点外,基本上没有多大的用处。

    还是说他另有筹谋。比如吞掉顾家……

    想到这里,我立马止住心内这个猜测,如果他吞掉顾家,顾莹灯一定会恨他,他应该没有这样胆大包天的想法,最多和顾家暗里面抢几个小生意,他也没有理由去吞掉顾家。

    想到这里我否定掉了这样的想法,而顾宗祠最近为了3g牌照的事情,也是忙得焦头烂额。除了夜晚回来睡一觉外,早上醒来后,便去了公司。

    我妈在这住了一小段时间,郑江打了一个电话给她,大概是和她求和之内的话,我妈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完全忘记就在前几天,她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和我骂郑江没有良心的此等话,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一刻也不肯多待下去,便迫不及待离开了。

    她离开对于我来说轻松了不少,不然住在我这里,天天唠叨唠叨,我烦,她更烦,现在离开了,难得轻松。

    在我妈离开后的第二天,我在厨房内和保姆学着做了一些糕点,见下午还有时间,便提了一些去了顾家,当时顾莹灯她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目光内是恍然,只看到电视机上的浮光掠影在她瞳孔上不断回窜着,我提着手上的食盒便让保姆们拿到厨房内。

    站在客厅内朝沙发上坐着的文清华唤了一句:“大嫂。”

    她正麻木抬起脸看向我,看了许久,脸色刚恢复,她刚想说什么,文清华手中紧握的手机便尖锐的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提醒,眼睛内闪过一丝狠戾,她按了接听键,对着电话内,说了一个字:“说。”

    她和电话内的人对话许久,忽然从沙发上一冲而起,便要往外走,我在她身后唤了一句:“大嫂。”

    她忽然停下脚步,看向我,走上来冰冷的手握住我说:“你跟我来。”说着不顾我的反应,便拽着我出了大厅,门口正好有一辆车在等着,文清华脸色非常可怕,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握住我手的手在不断颤抖着。

    我拖住不断往前走的她说:“大嫂,发生什么事情了?”

    文清华看向我说:“精微,大嫂要你陪我去个地方。”

    我说:“去哪里。”

    她声音几乎是颤抖的说了出来:“我怀疑顾江河外面真的有人。”

    我立即笑着说:“大嫂,你别乱想,上次不是都解释清楚了吗?”

    文清华冷笑一声说:“我怀疑我被骗了。”她将手机递到我手中说:“其实那天我并没有打消对顾江河的怀疑,因为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特别是女人的直觉,在这方面非常准确,之后我请了私家侦探帮我跟踪顾江河,没想到……”

    文清华凄然笑了出来,我看不出那笑容内是苦涩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这样的眼神真复杂。

    她说:“我不敢一个人去,你知道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就算知道他风流成性,可他都没有像今天这回一般,对一个女人如此舍得,就在前几天,他从顾氏划分了一家小公司给了那女人开着玩,并且都没有经过我同意,如果不是我请的侦探今天告诉我!我现在还被蒙在鼓呢!”

    文清华说到这里,忽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在一旁说:“就算你真去了,看到了,或者证实了,你又能够怎么办呢?”

    文清华说:“别人说的我不信,我一定要亲眼证实。”

    她很倔强,我劝不动,我跟着文清华上车后,车子便从别墅内开了出去,我不知道她要带我去哪里,直到来到一家高尔夫球场,我们两人进去后,有草坪上的车带着我们行驶到一处绿树围绕的地方,我们到达一处半人高的数目旁,站在那儿正好看见几米远有一个天然温泉池,里面有一对男女,正在水里面打闹着,中年男人赤膊身体,不断在水内追着穿着泳衣的年轻女人,两人玩得很高兴,甚至说很忘情。

    而水池内的男女正是姜婷和顾江河,当文清华要冲出去时,我立马拉住了她,压低声音对她说:“如果你打算离婚,你现在冲出这里,把水池内的女人暴打一顿,我不会有意见,可如果你没有想过离婚,只是想拿这女人发泄,我劝你,现在不适合。”

    文清华看向我,双眼通红,她半响憋了一句:“我不甘心。”

    我说:“你现在上去,只会将自己推入一个万劫不复之地,男人最同情弱者,并且还是这种年轻需要呵护的小姑娘,你去了,你就彻底输了。”

    文清华看了我许久,她似乎是和自己做了许久的思想斗阵,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嘶哑说:“我们走吧。”

    我们回去的路上,文清华不断拨打着顾江河的电话,不断拨打着,仿佛这样打下去,电话内的人会接听一般,可是没有,文清华忽然握着那只消耗到没电的手机抱头哽咽了出来。

    我坐在她身边看了许久,忽然觉得有些寒心,五十几年的感情,变起来,原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旧不敌新,果然是句实话。

    女人总是对男人充满了要求,而忘记更应该对自己有要求,时间久了,你的努力,你的要求,全部放在男人身上,而忘记,男人有,自己也要有。

    如果自己有,他走了,你可以拍拍手,走得很潇洒,而不像现在这样,失去他,整个世界都崩塌。

    送着文清华到达顾家后,我没有多有停留,有司机来接,便早早的离开了,之后怎么样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夜晚时,顾宗祠接听了一个电话,我们两人当时正在吃饭,他脸色并不是很好,将电话挂断后,便继续吃着。

    我坐在他对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顾宗祠说:“我大嫂和大哥又吵架了。”

    我说:“是让你去劝架吗?”布叼丸技。

    顾宗祠说:“仆人让我回去一趟,可他们夫妻俩的事情,我并不是很想管。”

    我们吃完饭后,顾宗祠的助理丁耐来了,脸色非常凝重,大约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顾宗祠看对方的脸色,似乎早就料到了什么,两人上了书房,大约一个半小时才下来,我看了一会儿电视,正准备上楼睡觉了,顾宗祠和丁耐下来了,丁耐径直从别墅内离开。

    顾宗祠坐在我对面说:“还没睡?”

    我说:“我正打算去睡了。”

    顾宗祠将一份东西递给我说:“这些东西你先提前预习一下。”

    我将文件打开,里面是3g牌照的所有详细资料,顾宗祠说:“我们已经很确定是沈世林在幕后操作,所以,关于3g牌照,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我翻看了几眼,看向顾宗祠说:“你真确定是沈世林吗?有什么证据。”

    顾宗祠说:“就在这段时间,我们查到沛赫电讯的老板和沈世林见过一次面。”顾宗祠看向我说:“这件事情很明白,沈世林现在不仅是抢顾家生意那么简单,纪精微,你别忘记,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是合作关系,我们两人必须合作。”

    我说:“当然,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办,可我没有办法保证是否能够为你拿下3g牌照。”

    顾宗祠端起茶杯说:“事情没有完成之前,谁都无法保证结果是怎样,当然我也不是强迫性你让你必须拿回这张3g牌照。”

    我看着他许久,顾宗祠优雅的喝了一口茶:“还有六天,沈世林便要亲自去k国谈牌照的事情,你到时候只管代表我去和当地政府的官员谈,到时候我自然会有办法让沈世林谈不下,也到不了。”

    我看向顾宗祠说:“你打算用什么方法让沈世林来不了?”

    他说:“放心,你只要按照我的办就好了。”

    顾宗祠并不会讲他办法,我直言说:“如果你计划不和我说清楚,这件事情我没办法帮你办,毕竟我也有参与,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我还一无所知,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安全保障。”

    顾宗祠看着我忽然笑了出来,说:“你并不是怕自己没有安全保障,而是怕我的手段对于沈世林会有伤害对吗?”

    我说:“随便你怎么说,这是我有义务清楚的。”

    ...

174.爆发

    顾宗祠说:“放心,我自然不可能动得了他,只是想办法延迟他,沈世林迟到了。你自然有机会和对方谈。”

    我还是固执的说:“什么方法。”

    顾宗祠非常神秘说:“说出来后,就多没意思了。”他像我保证说:“绝对不会进行人身攻击或者伤害,而是非常文雅又让他非常焦急的消失,我想你到时候应该也会很期待看到结果。”

    他说了这句话,手指在那份文件上点了点。说:“好好背下来,谈生意时,你用得着。”

    顾宗祠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我坐在那我重新拿起面前的文件,放在眼下看了几眼。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为了去k国而做准备,这次是我第一次和沈世林正面交锋,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我也明白自己在冒险,而这个险我必须要冒。

    三天过去后。顾家已经闹翻了,文清华还是没有忍住,在我即将去k国的前三天,她将我和顾宗祠还有沈世林全都喊了来,说是要一起开个家庭会议,那天顾宗祠和我说时,我就已然明白,事情绝对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愤怒中的女人没有谁能够咽下这口气过得长久。忍下来的才是聪明人。

    可文清华显然不是,如果她是的话,也不会那天怒气冲冲冲到那里,去看了一圈鸳鸯戏水回来,最后还是自己憋了一肚子气,越憋越严重,伤得只是自己,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女人啊,就是不会装傻。布低杂弟。

    我和顾宗祠一起去顾家时,他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大约是察觉了什么,我们两人到达顾家后,沈世林和顾莹灯都到,全都严肃坐在客厅内,保姆仆人全部从房间内撤了出去,我们走进来后,文清华看了我一眼,她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而顾江河满脸严肃坐在主位上,我和顾宗祠坐下后,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文清华终于开口,她目光一直落在顾江河身上,明明是一张颓废又满是心伤的脸,可此时的她说话却非常冷静。

    她说:“既然我们所有人都在场,那所有事情全部都好说。”

    她从桌上拿起一叠东西,从纸袋子里面抽出一叠照片,在我们都出乎意料中,拉起来便朝着顾江河的脸狠狠一砸,顾江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那一叠照片便全部砸在他脸上,他惊慌往后仰,照片便在餐桌上四处飞舞。

    大约一分钟,当顾江河稳住身体后,那些四处飞舞的照片便纷纷落在桌上,照片内全部都是顾江河和姜婷的照片,当所有一切都**裸躺在桌上那一刻,顾江河感觉很难堪,他怒看向我文清华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文清华满脸泪痕看向他说:“我非常清楚,是你自己不清楚,这照片里面的女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无话可说是吗?”文清华的手重重在桌上点着说:“证据确凿!我告诉你!顾江河,证据确凿,我看你还怎么反驳。”

    顾江河还要说什么时,顾莹灯并没有听他们争吵,而是看向落在她面前的照片,她足足一分钟没有动,半晌才伸出手将那张照片拿了起来,正要看时,顾江河忽然从她手指上一把抢过照片,他有些慌对她说:“莹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妈又在发神经,你不要理会他。”

    顾莹灯抬起脸来看向顾江河说:“爸爸,照片上的女人我认识,你告诉我,这怎么回事。”

    顾江河正要解释,文清华开口说:“莹灯,我告诉你,这么多年顾江河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他屡次出轨,妈妈为了给你一个好家庭,一个好爸爸,我一直帮他瞒着,可这次这个女人甚至比你还小,你不觉得难堪,妈妈都觉得心寒啊,他不仅把旗下的小公司给了这狐狸精,甚至还带她在温泉共浴一池!”文清华说到这里,几度哽咽,明显是将自己往日的心酸通通在女儿面前发泄了出来。

    而被拆穿的顾江河,大约没想到昔日温婉并且还对自己有所纵容的妻子,会在女儿面前,将自己好父亲的形象,毫不留情面的撕破,顾莹灯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顾江河,顾江河不敢看她,将气全部发泄在文清华身上,他狠狠一巴掌朝着文清华扇了过去,说:“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文清华在被丈夫残忍的扇了一巴掌后,所有理智全部决堤,她冲上去便揪住他衣服和他抓打了起来,顾宗祠和沈世林全都没有动,两人打得很凶,文清华甚至像是豁出去了,仿佛要和他同归于尽一般,她的气势彻底吓住了一个男人的所有气势与生来便优于女人的力气。

    正当文清华拿起案几上一只花瓶便要朝着顾江河砸过去时,坐在那儿一直没有说话的顾宗祠忽然从椅子上冲了起来,将茶桌上的茶往地下狠狠一扫,对着正死命相博的夫妻两说:“好了!”

    所有人全部看向顾宗祠,文清华和顾江河都停止了吵闹,全都看向他,顾宗祠冷着脸说:“大嫂,这个女人你应该也查到是谁了。”他看向沈世林,冷笑一声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别有用心将自己的人安插在大哥身边,而当初明明知道照片内的女人和大哥有关系,他却反而帮着大哥来瞒住我们。”

    顾莹灯看向沈世林,我也看向他,我手有些紧张握紧。

    文清华说:“对!是你身边的秘书!你不可能不清楚!”

    当所有人将矛头全部看向沈世林,他却反而很淡定,只是慢腾腾端起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他并没有喝,而是看向杯内碧绿的茶水,许久,他才慢条斯理饮了一口,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文清华说:“说实话,我也很惊讶,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才知道,至于宗祠说上次我和岳父瞒着岳母的是事情,我觉得你冤枉我了,那天,我秘书和我坐一辆车,岳父也在我车上,至于岳父车上的女人是谁,上次张总已经解释了,我并没有可以瞒你们,或者包庇谁,这件事情,实在抱歉,我也不知情。”

    顾宗祠咄咄逼人说:“你手下的人和谁在一起你难道会不清楚?”

    沈世林悠悠抬起脸看向顾宗祠说:“我只清楚我秘书的工作情况,关于她个人感情方面,我管不了,也并没有权利去管。”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顾江河走了上来,铁青着脸看向顾宗祠说:“宗祠,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想管我?还是在质疑我?”

    顾宗祠说:“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可这个女人你不觉得出来得太过奇妙吗?”

    顾江河似乎看事情都撕破了,干脆摊开来说,他说:“在她还没入职世林公司时,我已经认识她了,只不过那时候我们没有在一起,当时她还在学校读书,我正好由他们学校受邀采访,当时采访我的人,便是姜婷,我也没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小姑娘这么喜欢,可这么多年你们也看到了。”他指着文清华说:“我早就受够了这样的鬼日子!你看看你,每次像个泼妇一样,哪有女人的样子?每次都用你父亲当年对我的帮助来压我,我告诉你,文清华,如果不是我顾江河自身的努力,你以为你父亲当年对我的帮助多有用?我的成功并不是来自于你的帮助,也不是靠你娘家,而是我一手打拼出来的,我也受够了你每天在我耳边念叨着那些不值一提的陈年往事!”

    顾江河将所有事情全部摊开出来说,文清华不甘心问:“如果不是我父亲,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你们那早已经残破的顾家荣耀能够重振吗?顾江河你别忘记了,金融风暴那一年,你炒股亏空了多少,如果不是我父亲为你联系银行筹款,以你当时那狗屁人缘,能够筹到钱来周转资金吗?对,现在你成功了,所以你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甚至将我娘家对你的帮助全部抹杀,还玩小姑娘?你到底还是不是人?到底知不知道脸这字怎么写?!”

    两夫妻几十年感情,在这一刻正式破裂,什么狠毒的话能够刺入人心,便通通搬出来说。

    两张脸都是狰狞的,所有人都坐在那里看向扭打一团的昔日夫妻,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反应的顾莹灯忽然嚎啕大哭说了一句:“够了!”

    她说完这句话,便从桌前起身,朝着外面狂奔而去,顾江河大喊了一声女儿,便要追上去,沈世林缓缓从椅子前起身说:“岳父,让她静一静。”

    顾江河看向他,听了沈世林的话没再动。

    沈世林没有说一句话,便不紧不慢从顾家出去了,我想大约是去追顾莹灯了,留下我和顾宗祠还沉默坐在那里。

    许久,两人再次吵起来,顾宗祠说:“我们也走吧。”

    他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我跟在他身后,回去后,顾宗祠砸了书房内所有东西,我经过走廊时,听见了。

    ...

175.耳旁风

    我和顾宗祠回到顾家后,便再也没有管过顾家的事情,顾宗祠似乎也因为顾江河对于信任沈世林而不信任他而寒了心,

    这几天都吩咐了。一律是顾家打来的,便都不接。而顾莹灯之后怎么样了,我也不清楚,我想,大约沈世林能够很好安慰她吧。

    到达我去k国那天的前天夜晚。我看了整整一个通宵的资料,到第二天早上,便收拾好自己的这几天的东西。早上六点便由司机送去机场。去之前,顾宗祠和我说,让我见机行事,如果我比沈世林早到的话,便放心大胆的谈,毕竟将我们开出的条件可以明确说出来。如果要往上调也可以商量。

    我听了,看了一眼好久没有穿过的职业装,对顾宗祠说了一句:“明白了。”

    我也没再问顾宗祠到底会想什么办法去拖住沈世林,因为我相信顾宗祠也不会利用什么黑社会手段去对付沈世林,而我相信沈世林巴不得他用这样的手段,他才好有借口,一举掰下一直与他为敌的顾宗祠。

    谁都不蠢,谁都不是善类,我自然也没有多想。

    我坐上飞机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行程,到达k国时,已经是下午四点,我来不及喝口水,便有人接着我往约定的地点赶,到达那里时,那些官员都已经坐在那儿等我们了,我走上去亲切问候,他们看我是女人,眉间的亲热感到增加了,用英文和我说,很高兴见到我。

    虽然我英文不是特别精通可也不是特别差,基本上他们的话我都听得懂,加上翻译在一旁盯着,没有差错可出,他们似乎和顾氏的人挺熟,还向我感谢顾氏和我们国家对他们政府的大力帮助,我笑着说:“不用客气,帮助需要的人,我们都应该这样做,这是我们身来肩负的责任。”

    女人和男人们的话题自然轻松,如果今天我是男人,我想,话语里一定是深进浅出,暗藏玄机,并不能够像现在这样轻松,第一次,我第一次如此感谢我的性别,这也大约是女士在工作上特殊权。

    我们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前点好的菜都陆陆续续上了,我不时看向门外,都没有有关人士进来,全部都是服务员传菜,再次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桌上菜都冷掉了,沈世林他们还是没有来,这些官员明显有些不高兴,在我趁他们对沈世林不准时而感到无礼时,便带着顾宗祠派给我的人,和他们开始摆出我们的筹码,逐渐谈着生意。

    大约谈了一个半小时,有官员用这里的本地和其中的同伴说着什么,虽然我没听懂,可看到身边同来的助理脸闪过一丝暗喜,便知道,一定是有利于我们的话。

    再次等了十分钟,官员们似乎还是没有等到沈世林的到来,便同意了我们给出的条件,和我们签下了3g牌照的合约。

    从饭店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五点,这里的天刚黑,顾宗祠派来的人带我去这里著名的美食街,我们两人吃完晚餐出来后,我隐隐感觉不安,沈世林还没来,这不正常,会不是是出什么事情了,正当陷入这怀疑中时,顾宗祠立马给我一个电话说,让我回国,说沈世林来了k国,已经找来。

    似乎有点不妙,沈世林被顾宗祠摆了一道,确认他没事后,我听了顾宗祠的话提着手上的东西便往机场赶,可我们的车正驶在郊区时,便有几辆车将我们的车拦住,车上下来很多警察,我瞬间就愣住了。

    那些警察下车后,便用英文和对话说,有人报警说我遭人绑架了。布低共才。

    我一脸雾水说:“并没有,是恶作剧吧。”

    那警察说:“我们今天上午十一点接到的报警,报警之人并不是我们国家的人,而是和你相同国籍的一位姓傅的先生。”

    我下意识问:“付博?”

    那警察说:“对,既然认识,那就没错,请跟我们走一趟。”我说完后,便带着我上了警车,顾宗祠派给我的助理也跟着我去了警察局。等我们到达这里的警局后,便正好看见正站在警察局门口打电话的付博,他正和电话内的人交涉着什么,看到警察带着我们走了过来,忽然脸色不是很好挂断了电话,朝我走了过来。

    我大致也明白了什么事情,故作轻松和付博打招呼说:“嗨,傅助理,这么巧。”

    付博咬牙切齿看向我说:“不,一点也不巧,我们找的正是你。”

    他话里有话对我说完,警察便走了上来,让他确认是否是我,付博说:“对,确实是这位小姐。”

    便跟着那警察去了警察局登记资料,和办理了一下手续,他再次出来后,我也从长椅上,带着我助理问:“我想是误会一场,我并没有被绑架,现在既然已经证明我没事了,我还要赶飞机,下次见,傅助理。”

    正当我往前走时,付博在后面说:“我觉得你很心安理得。”

    我脚步一顿,看向他说:“什么意思。”

    付博说:“你居然问什么意思?沈总在赶来的路途中,刚下飞机,就得到你被绑架的消息,连生意都来不及谈,便带着我们马不停蹄回返回国内找你,还惊动了警察,可没想到,最后,你竟然趁我们为你忙得手忙脚乱时,竟然在这帮着顾宗祠谈生意。”付博冷笑了一声说:“原来纪小姐是这样忘恩负义的女人,说实在话,他平时这么精明的人,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是你和顾宗祠联合起来耍出的手段,可他还是担心像上次绑架案一样,宁可错信,连生意都放下,也担心你出事,而你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成踏脚石一样往上踩,你这样的女人,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我真搞不懂,沈总为什么要对屡次背叛他的女人,还这样手下留情。”

    说实话,这是我和付博认识以来,对一次听他和我说过这样多的话,以前他好像并不是怎么喜欢我,所以基本上和我对话,都是工作上之内,和一些必须的,现在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竟然是为了沈世林而说。

    我一早知道顾宗祠会利用我来拖延住沈世林,可我没想到他竟然再次用绑架这件事情,沈世林这样的精明的人,居然真的也着道了,不过顾宗祠之所以用这个消息拖住一向精明的沈世林,也是有理由的,已经发生过一次绑架案,有第二次也不无可能。

    付博说的话,我一句也反驳不出来,我有些意外,意外沈世林会放下生意,去找我。

    我虽然明知道自己理亏,可我仍旧理直气壮说:“这只是一场误会,关于你说的绑架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既然你们也找到我了,那我先走了。”

    付博说:“目前你应该给沈总一个交代。”

    我说:“我并不觉得自己需要给他交代什么。”

    付博根本不理我,一把钳住我,就要来带我走,顾宗祠派给我的助理一把遮挡在我和付博面前,付博姿势非常标准的朝那助理一拳打了过去,之后一个过肩摔便将对方摔倒在地。

    付博一看是练过的人,那助理虽然是个男人,可和有武术功底的付博相比,几下就被撂倒,这个国家向来崇尚武学,有警察站在门口对付博吹口哨,拍手说了个好字。

    付博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因为此时有辆车来了,他动作粗鲁将我押了上去,我挣扎了两下,对付博冷冷地说:“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带来的人,而且我并没有让沈世林来找我,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将我押回去?我现在可以告你绑架!”

    付博根本不理会我,将我扔到车内后便让司机开车,车子带我径直入了机场,上了一家专人飞机便回了本市,我手中还握着签下3g牌照的合同,飞机快要起飞时,顾宗祠给了我一个电话,我正要接听,坐在我身边的付博走上来一把从我手中抽掉我的手机,他按了接听键,对电话内说:“顾先生,您好,我是付博。”

    我听不到顾宗祠在电话内和付博说了什么,只听见他紧接着说了一句:“对,纪小姐人正在我们手中。”

    顾宗祠大约是让付博将电话给我,他看向我后,便将我手机还了过来,我拿过后,顾宗祠在电话内笑着问:“合同签到了吗?”

    我说:“对,已经拿到了。”

    顾宗祠在电话内非常满意说:“辛苦了。”

    我说:“我现在在付博手中。”

    我很明目张胆说出这句话,顾宗祠在电话内说:“到时候你到达本市的第一时间我便会来接你。”

    我说:“好,尽量快点。”

    顾宗祠说:“没问题。”

    我们简短说了几句话后,顾宗祠便挂断了电话,我看向付博,他一句话都没说,便回了座位。

    我们到达本市后,付博连让我打电话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押着我上车,去了沈世林的别墅,顾莹灯并没有在,我到达那里后,付博将我押到沈世林书房,他当时正坐在书桌前,手支着额头在那闭目养神,书房内一切都安静,还点了木香,很淡很淡的木香。

    我们进去后,他并没有抬起脸看向我们,付博对闭目养神的沈世林说:“沈总,人已经带了回来。”

    沈世林撑着额角:“嗯。”了一声,如果他没有应答,我以为他已经沉睡了。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便非常准确无比落在我身上,对于他面无表情的脸甚至还带寒光的眼眸,我有些心虚,可我并没有慌,而是很自然和他对上视线。他收回手,懒懒靠在椅子上,衬衫口凌乱,露出锁骨,靠在那没有表情,却说不出慵懒与诱惑。

    付博从我手中一把拿过公文包,我有些愤恨瞪向他,他根本没有理会我,自顾自将我手中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那份放在包内的文件递到沈世林面前说:“这是顾氏旗下的立冬电讯和当地政府签下的3g牌照合同。”

    沈世林伸出手接过,放在眼下翻了翻,面无表情的脸忽然闪过一丝冷笑,他合住合同,递给了付博,目光看向我,笑着说:“行啊,以前是一个人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现在是联合顾宗祠,纪精微,我还真有点小看你了。”

    他身体稍微往前倾,手慵懒的撑着下颌,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打量着我。

    我平静的说:“我早说过,我们已经是两条路上的人。”

    我这句话刚落音,上一刻还悠闲自在的沈世林,下一刻毫无预兆将书桌上的东西往地下一扫,刺耳的摔落声传来,他厉声说:“之前我怎么说,别参与任何事情,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

176.生病

    我没想到沈世林会发这么大火,我往后退了几步,付博也屏息站在一旁,沈世林拿起桌上唯一剩下的一件文件。他说:“顾宗祠真值得你为他这么拼命?”

    我低声说:“对,他并不值得我为自己拼命。”

    他说:“你为何这样做。”

    我说:“他是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事实逼迫得我必须这样做。”

    沈世林怒极反笑,他说:“你过来。”

    我转身便走。说:“我要回家。”

    站在一旁的付博,一把将我擒住,我想要反抗。他非常巧妙化解。我气到极点,这是我第一次被人用这样强硬的态度对待,我伸手便想给付博一巴掌,他一把袭住我另一只手,将我一把往桌前推,我人踉跄了一圈。便摔在沈世林怀中。

    他稳稳抱住了我,对付博说:“她还怀着顾家的孩子。”他轻笑了一声说:“轻点,别伤着她。”

    他说完这句话,便如往常一般温柔的抚摸着我脸,柔笑问我:“你要帮你丈夫孩子,可你知我要什么吗?”

    我冷冷看向他说:“你要顾家。”

    他大笑了几声,手在我脸上轻轻拍了一下,他说:“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这么不听话。我说过,顾宗祠护不了你,他现在都自身难保,所以,现在你还是安安静静当好你的顾太太,养好你的孩子,不然,事情到最后,别说我会念情分。”

    他手钳住我下巴,上一刻还笑意盈盈的眼眸内,此时含满冷意,他语气阴冷说:“背叛了我这么多次,再喜欢,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女人罢了,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我说:“你想吞掉顾家,未免太异想天开。”

    他说:“不急,我会一步一步来。”

    他说完这句话,门外忽然想起脚步声,紧接着传来顾宗祠的声音,他说:“世林,我来接我妻子。”

    我刚想从沈世林腿上起身,他一把按住了我,对付博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付博去开书房门,在顾宗祠进来后,我垂死挣扎想要从他腿上起来,可我的身体被他按住根本动弹不了,我不敢反抗太激烈,毕竟现在还怀了孩子,和以前不一样。

    顾宗祠进来后,便正好看到我暧昧坐在沈世林腿上,他脸色微沉,可并没有表现什么,而是笑着问:“世林,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沈世林握住我的把玩着,丝毫不避讳顾宗祠,他淡声一笑说:“宗祠说得什么话,只要是女人,谁都合适不是吗?”

    他手指别了别我耳畔因挣扎而凌乱的发丝,动作温柔又轻柔,看向我的眼神温柔缱绻,让人稍微一碰触,便很容易深陷,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万箭穿心,万劫不复。

    他说:“娶了我的女人,你不是也很开心吗?现在我碰了你这个做叔叔的女人,我也很开心。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自相残杀,生意上共赢,女人一起共赢这不是更好吗?”

    顾宗祠将我从沈世林身上拽了起来,他没有坚持,倒是很轻松松手了,我从他身上站起来的第一件事情,便转过身,在所有人惊讶中反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坐在椅子上的沈世林没有动,他微微侧着脸。

    我手有些麻,激动喘着气看向他,他垂着脸坐在那没动,谁也看不见他表情。

    满室死寂,许久,我说:“你当我是妓女吗?还是本身就是将我拿妓女来看待?”

    垂脸没动的沈世林发出几声笑,特别短的笑,他缓缓抬起脸来看我,脸上的巴掌印在灯光下慢慢清晰,他眼里含着一丝玩味,手指在我打过的巴掌处抚摸了一下,他说:“可你和妓女又有和分别?”

    他这句话一出,我往后退了几步,顾宗祠站在我身后,轻轻握住了我手,他看向沈世林说:“世林,我希望你清楚,她是我妻子,只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管她以前是否和你有过情感纠葛,我只知道我们结婚后,便要相互扶持一辈子,我希望你能够收起你带侮辱性的语言。”

    他说完,牵住我对他说:“谢谢你帮我把人带回来。”便牵着我往外走。

    我没有再回头去看沈世林,而是跟着顾宗祠从这里一步一步离开,当我上车后,顾宗祠坐在我身边说:“抱歉,没有第一时间接到你。”

    我垂着脸许久,深吸一口气说:“没事,我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顾宗祠说:“何必伤心,他是怎样的人,你我都清楚。”

    我说:“我只是无法接受他竟然可以轻薄说出这些话,我感觉到耻辱。”

    顾宗祠说:“别听,别想,别记就好。”

    我们到达别墅后,觉得很累,没有和顾宗祠多有交流,便匆匆洗了澡上床睡觉,第二天后,我感觉嗓子有些不舒服,外加发烧,在床上躺了半日,本来打算中午起来吃晚餐,可脑袋昏昏沉沉,中途保姆进来唤了我一句,我无力的应答了一声,保姆感觉我似乎有一样,便走上来再次靠经唤了一句我,大约是看到我满头冷汗,她忽然发出一句:“哎呀!”便转过身跑出去唤:“先生,先生。”

    没过多久,门再次开了,顾宗祠从外面走了进来,手掌贴在我额头,他对仆人说:“立马给肖医生打电话,然后去楼下打一盆冷水上来。”

    仆人说了一声:“是。”便快速从房间内出去。

    她再次端着冷水上来,顾宗祠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揽在怀中,低声问:“精微,精微,你还好吗?”

    我靠在他怀中迷迷糊糊抬起眼看向他,小声说了一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就会好……”

    仆人从冷水中捞出毛巾递给了顾宗祠,他接过后,轻轻贴在我额头上,这样反复很多次,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怎么样了,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医生来了。

    再次醒来后,我脑袋有些晕在房间四处看了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非常安静,我想从床上起来,门便被人推开,顾宗祠手中端着一只碗,他走看向从床上坐起来的我,笑着说:“终于醒了。”

    我说:“发烧了。”

    他走过来,将我扶好靠在床上,说:“对,昨晚发高烧,怀孕了,也不好用药。”布低序血。

    我揉了揉脑袋说:“麻烦你了。”

    他说:“不用,我们是夫妻,照顾你,是我分内之事。”

    他伸出手将一碗红糖生姜水递给我说:“医生说,红糖生姜水比较适合孕妇,喝一点,对自己的感冒有好处。”

    我抬起无力的手接过,说了一声:“谢谢。”便咕咚,咕咚,将碗内的糖水全数吞下。

    我喝完后,顾宗祠递给我一张干燥的纸巾,我擦拭着嘴角,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脸上,我擦完后,他接过那张脏掉的纸巾随手扔在一旁,手刚碰触到我额头,我忽然往后退了退,然后警惕看向他,他手持在半空,有些尴尬,许久,他才笑着说:“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还在发烧。”

    我笑着说:“好了一点,应该不会有事。”

    他收回手说:“如果没事的话,好好休息。”

    我说:“谢谢。”

    他说:“别客气。”

    说完,便端着碗从我床前起身,便朝着门外离开。

    我看了许久,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全省虚脱般躺在床上,等着头顶只开了一盏的水晶灯。

    我高烧了差不多两天,顾宗祠都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里照顾我,医生每天来给我检查一次,差不多到第三天时,我的高烧终于退了。我一直觉得顾宗祠这样的男人并不细心,我以为我们两人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耐心的照顾我,说实话,是真没想到。

    他去上班后,还吩咐仆人门注意我这几天的饮食,午饭时,保姆为我端着白粥进来,将粥端到我手中,笑着说:“先生和夫人感情真好。”

    我看向她,那仆人说:“我在别人家里做工时,有钱人家的夫妻两都是对着外面时恩爱无比,回来后,就吵做一团,房间内的东西砸了又砸,他们不心疼东西,我们还真难得打扫呢。可您和先生不同,在外面也恩爱无比,回家几乎都没争吵过,这几天您生病了,先生对您啊,可是悉心照顾着呢。”

    我喝了一口粥,笑着问:“是吗?”

    仆人说:“当然。”

    我说:“真正恩爱的夫妻才会有争吵。”

    那仆人没听懂我的话,我低头再次喝了一口粥,觉得胃口不是很好,便将还没喝到一半的粥递给了仆人,让她端下去。

    仆人担心说:“夫人,您多少要吃一点啊,不为自己着想,可还有孩子呢。”

    她说了这句话,我靠在床上许久,对啊,我还有孩子,孩子是我的,谁都抢不走。

    想到这里,我再次接过保姆的手中那碗粥,一口一口全数喝了下去。

    喝完后,保姆便端着碗下了楼。

    ...

177.哭闹

    我病好后,休息了几天,便忙着盛东的事情,自从盛东成为顾氏的产业后。发展前途一片大好,场内现在所接到的订单,都有些忙不过来,以前只接了一些零碎的单子,所以在人手方面为了节约成本。招的人并不多,可现在业务开始繁忙,职工所承受的工作强度渐渐有些撑不住了。夜班的人接二连三加班到早上十二点才下班。白班的人每天加班到夜晚十二点,锅炉也要检修,明胶粉碎这行也不够人手。

    对于舅舅和我反应的问题,我知道长久这样压榨手下的人是不行,会让员工的身体吃不消,便让他让人事部的人开始大量招工。我舅舅有些犹豫说:“如何招工的话,支出方面有大了,不如还支撑一两个月,毕竟现在要货量大,员工工资支出比较少,是赚钱的好时机。”

    我说:“舅舅,厂内差不多都是一些三四十岁妇女,四十岁本来就是属于年纪发病多阶段,如果你只是把她们当成一台机器一样。让她们没日没夜工作,一定会出事。”

    我舅舅说:“我多给她们工资,以前才三十几块钱一个班,现在涨到四十几,她们肯干,这比我们重新去招人,划算多了。”

    我说:“这不是别人肯不肯干的问题,我们在收获利益的同时,应该保证员工的人生安全,而不是用眼前的利益,去压榨她们身体的健康,你给她们加工资,她们当然高兴,因为她们大多都是家庭困难,需要抚养孩子的人,如果发生了点什么意外,我们厂子内名誉不好,她的家庭也会受到波动,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招人,这几天最好是按正常上班的制度,让她们休息几天。”

    我舅舅认为我这样的做法,是顾厂子内的利益不顾,我们两人再次因为意见不同发生争执,毕竟现在盛东不是我一个人掌握,也不可能由我说了算,双方都不让步,这通电话不欢而散。

    之后几天,我正想打电话问我舅舅最近有没有招人,他忽然打来电话给我,在电话内说,有员工昨天在下午晕倒了,听到了这消息,我心内一咯噔,然后便跑去医院探望,晕倒的员工三十五岁,家里有两个孩子,丈夫在外出打工,一个孩子正在小学,另一个孩子正在高中,家里压力大,为了给孩子准备下一年的学费,两夫妻都在各自工作岗位上,不要命的工作着。

    她昨天加班到中午十一点,因为车间的温度太高,又加班了这么久,中暑晕了过去不省人事,差点没有抢救过来,送到医院后,经过抢救,才渐渐恢复了生命体。

    我当时赶到医院后,我舅舅正站在医院门外和医生不断说着谢谢,我舅舅看到我来了,立马和我说:“精微啊,还好没事,吓死舅舅了。”

    我脸色很不好说:“之前我怎么和你说的?我刚才还听厂长打电话和我说,你还准备让上白班的人上通班?”

    我舅舅说:“这不是都赶着出货吗?我也急啊。”

    我说:“你这是在拿她们的生命在开玩笑!舅舅,你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他立马稳住我说:“好了,好了,舅舅知道错了,现在不是人没事了吗?我前几天也准备招人呢,可是现在人哪里那么好招。”

    我看了他一眼,不想再次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而是问:“现在可以进去探视吗?”

    舅舅说:“家属在在病房内。”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进入了病房,晕倒的病人正躺在病床上不断和自己闻讯赶来的孩子说着自己没事,我看到她三十五岁的脸,因为生活的奔波加快老化到四十岁,心里莫名一酸,世界上这么多人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自己的家人能够生活更好,她们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健康去交换,而有些人天生含着金钥匙,活成年唯一的事情便是让自己怎样去快活,然后在家人死后,想着怎么争夺家产。

    虽然并不难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可大多数名门望族,几乎都是这样,差不了多少,而真正知道满足惜福的人,真的很少。

    我在病房内探视那名女工,她知道我是厂内的老板之一,连忙和我说着不碍事,还让她的孩子给我端茶倒水,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我坐在那问了几句她孩子学习情况怎么样,此时她脸上的小心翼翼才得到缓解,和我说起自己孩子成绩时,脸上带着人母的微笑说:“都很好,她们很自觉地。”

    我夸赞了她孩子几句,不打扰她多有休息,便塞了一千块钱在她手中,她起初不收,我说是公司的对她这次营养费补偿,她才拿着,不断和我说着谢谢。

    我从医院离开后,便去了厂子巡视,也去了车间,这里面工作环境非常艰苦,夏天室内温度始终保持四十度。

    我进去一圈就受不了,又让厨房内的人准备加餐,便督促人事部的人开始准备招工,等着一切全部处理妥当后,夜晚七点我终于到达家。

    顾宗祠今天夜晚回来比较早,我回来时,他正坐在客厅看报纸,看我满身疲惫回来后,他从报纸内抬起脸看向我说:“去了盛东?”

    保姆端来纯净水,我喝了一口,说:“嗯,最经多亏了顾氏,盛东效益非常好。”

    顾宗祠将报纸叠好,笑着说:“好就好。”

    我正将杯内的水喝完时,顾宗祠接了一通电话,他眉头紧皱,我放下手中水杯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姜婷怀孕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放水杯的手一顿,然后说:“情况似乎真有些不对。”

    姜婷怀孕后,顾江河不顾所有一切和文清华提出离婚,甚至不顾顾莹灯阻扰,铁了心要离婚,文清华当然是不肯,大骂顾江河没良心,甚至疯狂的去找姜婷麻烦,还听说有一次押着姜婷去医院打胎,被顾江河知道了,两人在医院门口大吵起来,当时围了许多人,就连记者都闹过来,顾江河这个人最要面子了,匆匆带着柔弱的姜婷从医院门口离开,留下文清华像个傻子一般任由人指指点点被围观着。

    第二天后,顾宗祠出轨的消息便爬满了所有头版头条,我当时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看完报纸后,笑了几声,然后放下,仆人将一些给孩子补营养的补胎药端了上来。

    我喝了一口后,顾宗祠回来,他最近为了顾江河的事情特别烦,明显姜婷这个带着可疑身份的人并不可能进顾家的,可顾江河坚持要入,而且不惜离婚,他还真想阻止,还真没权利阻止,可又不得不阻止。

    我记得沈世林和我说过姜婷是顾宗祠的人,为什么他现在这样防备姜婷?难道是……姜婷已经叛变了。

    想到这一层,难免觉得也不是不可能,女人最盲目的是感情,姜婷对沈世林有意思,而且又是朝夕相处之下,不叛变都难,看来顾宗祠的棋一开始就走错了,走到现在棋子遭到反制,反而成了隐患。

    现在顾江河对姜婷这般重视,他想除掉她,明显已经难了,而沈世林明显利用姜婷,已经打到顾氏腹部位置,这比在顾氏生意上耍多少手段都容易。

    顾宗祠刚进来,紧接着文清华跑了进来,我们都愣,正当我要唤大嫂时,她忽然冲过来,一把跪在顾宗祠剩下,哭着说:“宗祠,你要帮帮嫂嫂啊,一定要帮帮嫂嫂,你大哥他这么没良心,一定会遭雷劈的。”

    顾宗祠没有反应过来,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可文清华不断跪在地下求着顾宗祠,他站在他面前,为难了好一阵,过了许久,说:“大嫂,大哥的事情我向来插手不了,我也无能为力,毕竟这是他私事。”

    文清华不管不顾说:“宗祠,现在你大哥明显听得进去你的话,谁知道那女人存了什么心啊,你大哥现在是被狐狸精给迷住了,你一定要劝劝他!”

    文清华在跪在地下哀求了许久,我从沙发上起身,一同和顾宗祠将她从地下扶了起来,她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大约说的都是这么多年她对这个家的付出,还有对顾江河的好,没想到眼看要到白头,他竟然这般绝情要和她离婚。

    她说,她不甘心。

    我和顾宗祠坐在那听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安慰她什么,只是问现在顾江河在哪里。

    文清华说:“自从那女人怀孕后,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说到这里,她看向我说:“精微,我听说那女人以前是你下属,你说的话她会不会听啊?你跟她说,让她离开我老公,不要缠着他!她要多少钱,我都给她。”布宏助扛。

    她这句话刚落音,顾莹灯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提了一个包,对里面的文清华唤了一句:“妈。”

    我和顾宗祠看向她,她脸色并不是很好,走过来说:“你哭哭闹闹有什么用?你哭闹就能够让他回来吗?”

    ...

178.出事

    顾莹灯来后劝住了文清华,她也不在哭闹只是眼神麻木看着前方,顾宗祠问顾莹灯:“你也劝不住你爸爸?”

    顾莹灯说:“劝不住,我打了很多通电话给他。他已经不接听我的。”

    顾宗祠沉吟了半晌,他没有说话。

    我开口说:“如果要在一个人最爱一个人的时候,除掉一个人,我们不仅除不掉,反而还会适得其反。”

    顾宗祠问:“你觉得应该怎样做。”

    我说:“我们去主动铲除掉顾莹灯是不可能。你越去对付她,只会让顾江河越护着他,如果想要让顾江河看清楚姜婷的真面目。一定要等。等他自己亲眼看着姜婷路出马脚。”

    所有人都看向我,顾宗祠说:“精微说的有道理。”

    顾莹灯看向文清华说:“你必须要忍,不能无理取闹,如果你还像前几天一样,只会把爸爸对你的感情全部闹没,现在别人还没出面。你就慌成这样,在这样下去,谁都帮不了你。”

    文清华坐在那一直都没动,其实我们所说的方法其实根本算不上方法,很多小三伏击战都是一战三年,十几年的,短时间内,根本收不到成效,这本来就是一场漫长的心理战。谁坚持到最后,谁越沉住气,谁就是赢家。

    顾莹灯带着文清华从我们这里离开后,只剩下我和顾宗祠坐在那里,我们相互对视一眼,他起身说:“我还要去趟公司。”

    我说:“行。”

    顾宗祠离开后,我处理了一些盛东的事情,这段时间我感觉我精神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是怀孕本该就这么累,还是没有休息好,时常想要休息,顾总次最近忙着顾家的事情,整天整夜往顾家跑,顾莹灯怕文清华再去做伤害姜婷的事情,几乎整天都守着文清华,我感觉身体好了一点后,便抽空去看文清华,我刚到达顾家门口,便正好撞见沈世林和顾莹灯,两人似乎要出顾家,顾莹灯看到我后,笑着问了一句:“精微,你来啦?”

    我笑着说:“宗祠说让我来看看大嫂,你妈妈好点了没有?”

    顾莹灯有些苦恼说:“老样子,律师已经将离婚协议快递了过来,她不肯签,我现在要去找我爸爸谈谈。”

    我说:“好好谈。”

    顾莹灯点点头,然后随着沈世林从我面前离开,沈世林没有看我一眼,送着顾莹灯上车后,他们两夫妻便消失在顾家门口,我去看完文清华,象征性安慰了她几句,见她反应都不大,只是坐在哪里,也没有自讨无趣,便待了一会离开。

    因为怀孕确实是一件无聊又非常难过的事情,我和乔娜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便约她出来见了一面,乔娜问我现在的生活怎么样,我笑着还好。

    我又问她怎么样,乔娜说:“老样子,没什么进展,只不过是日复一日,生活着而已。”

    她看向我微带羡慕说:“我们还要为生活奋斗着,你却只需要享受就好,顾宗祠对你好吗?”

    我说:“他对我还可以,反正相互都给对方尊重,并没有多少矛盾发生。”

    乔娜说:“看你一脸滋润样就知道。”乔娜喝了一口咖啡,看向我说:“对了,你知道姜婷的事情吗?”布宏贞划。

    我说:“我知道。”

    乔娜说:“最近可谓是沸沸扬扬呢。”

    我笑着说:“你认为怎样?”

    乔娜说:“我没想到顾江河这么时髦,玩小姑娘,迟早要玩出祸端。”

    我笑着说:“管他呢,现在的老头儿,自己失去了青春,只想在别人找自己青春的存在,这种新鲜感对于他们来说,是最致命的。”

    乔娜朝我眨眼说:“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啃这么老的骨头,也只有姜婷吞得下。”

    我们两人聊了一些闲言碎语,其实也多少可聊的,乔娜还要上班,她离开后,我在茶馆内坐了一会儿,回去后,顾宗祠正坐在沙发上,看到我后,问了一句:“出去了?”

    我说:“嗯,见朋友了。”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看向我脸色,目光停留许久,我不知道他在看我什么,只是笑着问:“怎么了?”

    顾宗祠说:“你脸色似乎有些不正常,是不是不舒服?”

    我说:“有点,可能是最经太过劳累了。”

    我说完这句话,正想到沙发上坐一下,忽然脚发软,我摇晃了几下,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身后忽然传来仆人的惊呼声,然后是顾宗祠惊愕的脸,我身体便倒了下去,顾宗祠快速扶住了我,之后,我便什么都不要记得了。

    只是感觉做了好长的梦,耳边是我妈的哭声,然后是我跪在我爸灵堂的画面,当时还特别小,晃了一圈,又是舅妈怪我做错事情,遭她毒打的自己,我大喊了一句爸爸,便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然后满脸冷汗,顾宗祠便坐在我声旁,我看向他后,有环顾了房间内所有的一切,明白过来,都是梦,那些所有可怕的一切至今已经彻底远离我,都是梦而已。

    顾宗祠盯着我看:“你有事吗?”

    我抹掉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问:“我怎么了?”

    他说:“你昏倒了几个小时。”

    我说:“医生检查过吗?”

    顾宗祠说:“医生来过,说你最经思虑太过,操劳过度,导致供氧不足昏倒,你现在怀孩子的,注意身体。”

    听他这样说,我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声:“谢谢。”

    顾宗祠刚想说什么,有人在门外敲门,顾宗祠说了一句:“谁。”

    门外传来一句:“顾总,我是丁耐。”

    他说了一句:“进来。”

    门便被人推开,丁耐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第一眼便看了我一眼,再次才看向顾宗祠,站在他旁说:“顾总,我有事和您说。”

    顾宗祠看了眼丁耐的眼色,从椅子上起身,说:“去外面说。”

    两人出了门外后,我便躺在床上,手捂住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闭上眼睛脑袋放空了一瞬,门再次被推开,我侧过脸看过去,顾宗祠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脸色似乎有些变化,坐在我对面问:“想吃点什么?”

    我看到他脸色,感觉事情有些不对,盯着他许久,他干脆自问自答说:“来点瘦肉粥怎么样?”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略带怀疑看向他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两人对视了大约几秒钟的时间,终于他开口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但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但,你必须冷静听着。”

    我说:“没关系,我很冷静。”

    顾宗祠说:“你舅舅和滕州建筑有限公司的杨岱一起接手万有的项目出事了。”

    我声音非常稳定说:“什么事。”

    顾宗祠说:“杨岱卷款逃了,就在昨天夜晚。”

    听到这个消息,忽然身体一抖,他又说:“你舅舅和杨岱是合作人,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个项目是你给你舅舅和杨岱承包的,如今他跑了,万有打到这项目内的所有钱全部没了,你舅舅可能会有责任,而万有也会受影响,毕竟这不是随便一个小项目。”

    听到这个消息,我彻底倒在床上,靠在枕头上,问:“杨岱追得到吗?”

    顾宗祠说:“目前警察正在发起追击,追不追得到,谁都说不准,我相信这件事情明天就会被报道出来,你舅舅可能难逃责任,至于你,我想,只要没人扯到你身上,自然就没事。”

    我说:“沈世林会怎样。”

    他说:“他不顾董事局的意见将标给了滕州,现在出事了,他可能需要负责任。”

    顾宗祠看了一眼我脸色,半晌说:“你休息一下,如果杨岱找到了谁都没事。”

    我说:“嗯,我明白。”我刚说完这句话,忽然心口涌起一阵恶心,狠狠吐了出来。

    我在家里待了三天,警察也追击了杨岱三天,没有抓到人,那个项目发生了很大问题,不仅材料短缺,现场的工程也非常不合格,甚至可以说,是豆腐工程,可能全部都需要重建。

    我舅舅在杨岱逃走的第二天便被警方给控制了,沈世林对于此事召开了记者会,因为这是万有有史以来,发生的第一次这样大工程卷款逃走的事情,我从楼上下来时,正好看见顾宗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正端着咖啡杯,脸上是饶有意思。

    我缓慢走下来,电视机屏幕上,正好是沈世林的记者会,他还是往常一般的黑色西装,坐于台上,目光严肃看向所有闪光灯,而付博坐在他身旁代替他发言。

    有记者问沈世林,如果杨岱没有抓到,关于这血本无归的工程,他打算怎么补救。

    付博在一旁官方发言说:“我们会将损失尽量减到最小,也会配合警察全力逮捕杨岱。”

    记者再次问:“关于当初招标时,沈总选中滕州这种三线小建筑公司是有何原因,按照万有一贯以来的招标,全部都是采用数一数二甚至是值得信赖的大公司,为何在本市这个项目上会有特殊对待?”

    面对这个问题,付博想回答时,记者咄咄逼人的追问说:“我们听到小道消息,听闻是沈总手下的秘书,收别人的贿赂,所以才让滕州有机会中标的是吗?”

    付博强硬回答说:“这是恶意猜测,请大家切勿相信,以免误伤他人。”

    沈世林坐在那一句话都没开口,虽然记者问的是他,可全部都是付博代言,记者还要追问这件事情时,沈世林已经从椅子上起身,由着保镖护送离开。

    记者想追上来,付博对记者说:“之后有什么话,我会代替沈总为大家回答。”

    ...

179.温暖

    顾宗祠看到我来了后,将电视机关掉,看向我说:“醒了?”

    我说:“你很高兴?”

    顾宗祠很坦诚说:“当然,我当然高兴。”

    我说:“沈世林怎样了。”布宏围扛。

    他问:“你很担心他。”

    我说:“这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我需要负责。”

    顾宗祠问:“你想怎样负责?”

    我说:“我舅舅是法人,杨岱如果携款逃走,我需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顾宗祠说:“你打算怎么付。”

    我看向顾宗祠说:“我想去银行借款,还掉万有的赔偿款。”

    顾宗祠说:“你就这么清楚杨岱追击不到吗?”

    我说:“如果在这一个月内追击不到,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希望。”

    顾宗祠说:“聪明的人都知道。这笔数额巨大的债务,能够推掉就推掉,你为什么还要往身上揽。”

    我说:“我不想欠他的。因为是我给他惹出来的麻烦。”

    他说:“如果杨岱找不到的话。你将要承担的债务不是随随便便几百万,而是上亿的数目,你真觉得自己有能力承担这个债务吗?”

    顾宗祠这样问我,让我哑口无言,对,现在就算我承担了。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承担,可确实是我拖累了沈世林,顾宗祠看了我许久,说:“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你有能力承担更好,如果没有能力承担,别死撑,毕竟在这个时候,不是讲尊严与气概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沉思坐在那里,没有能力承担,也不想欠他,这真是两难的问题。

    如果我撒手不管这件事情,我什么责任都不需要负,可我不想任由他陷入困境,我舅舅更加没有能力去承担,这样只会拖累万有,拖累沈世林。我思考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舅妈和我妈都来找我,保姆进来通知我,我出来后,看到顾宗祠正好坐在客厅和我妈还有舅妈寒暄,终究是我的家人,虽然我们再怎么没有感情,这种礼数也应该要有的。

    顾宗祠看到我下楼后,和我打了一声招呼,我到达楼下后,他说他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先回房了,我说:“行,你先回吧。”

    我坐在我妈和我舅妈对面,我早就知道她们此行来的目的,仆人将水果摆上桌,我喝了一口茶,看向他们说:“舅妈,我结婚这么久,你连婚礼都没来参加我的,想必,这是你第一次来我家吧。”

    她眼神在别墅四处看着,她说:“精微,舅妈这次是找你来帮帮你舅舅。”

    我看向她,并不说话,她急切说:“你应该也知道你舅舅,被拿杨岱给坑了,如果杨岱找不回来所有债务全部都由他承担,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我说:“所以呢。”

    舅妈看向我说:“那你……能不能先帮你舅舅……”

    “承担吗?”我放下手中的茶杯。

    舅妈说:“不是让你承担债务,我是说,到时候如果杨岱真没有找到,你能不能借点钱?”

    我妈在一旁说:“对啊,精微,顾家这么有钱,而且你和沈世林交好,你可不可以让他念在旧情,别让你舅舅承担这笔债务啊?”

    “妈,你当你女人是金镶的?几亿的债务,让别人别还了就可以别还了?而且我有什么理由来帮舅舅承担这笔债务?”

    我妈想说什么,我舅妈再次开口说:“这笔债虽然数目大,可我们也不是让你全部承担,只是让你借一小部分给我们,剩下的,我们自己会想办法。”

    我妈看向我说:“对啊,精微,那毕竟是你舅舅,是我弟弟啊,妈妈不可能对他见死不救,顾宗祠这么有钱,你能不能帮我们和他提一提?”

    “你们别再打这注意,顾家有钱是顾家的,和我没有半分关系,债务方面我是不可能为我舅舅承担,因为没这义务。”

    我不想和他们多有纠缠,只是很讨厌他们这样一幅,好像我嫁入豪门,什么东西都拿得去,而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理所应当就要为他们承担一般。

    可我并不欠他们什么。

    我起身要走,我舅妈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在身后冷着脸对我说:“纪精微,当初你就不应该为我们揽下这个工程,你为了我们盛东的股份不择手段,如今你舅舅出事了,你想善罢甘休?我告诉你,门都没有,如果你不借我钱,我现在就去记者那里告诉他们,是你接了你舅舅的好处,才让滕州中标。”

    我妈在身后劝着舅妈说:“秀珠,你话不能这样说,没有我们精微,盛东能够有现在吗?精微让你们中标,那之后的事情,就是弟弟和那杨岱的问题了,你这样怪她,多难看啊。”

    我舅妈没说话,我转过身说:“行啊,威胁我?这笔钱就算我想还,我都不会还了。”

    我舅妈想说什么,对我妈说:“妈,如果你们是来找我借钱,按照她刚才的态度,就算她是我亲妈,我一分钱也不会拿出来,何况只是一个从小对我虐待的舅妈?当初我帮舅舅,是因为他怎么说都是我的舅舅,你的弟弟,我尽了一个作为侄女的应有责任,现在还来威胁我?你当我纪精微长大后还怕你吗?”

    我说完这句话,对保姆说:“送客。”然后指着我舅妈说:“以后谁也不准她进来这里,谁让她进来,谁就给我收拾东西离开。”

    保姆门唯唯诺诺说了一声时,便走过去对舅妈说:“杨女士,我们太太说请您离开。”

    我舅妈脸色铁青,她怒吼了一句:“纪精微!你这不要脸的贱人,以为自己嫁了个了不起的男人就飞黄腾达了吗?我告诉你,如果没有我和你舅舅,就没有你今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仆人劝不走她,最后保安来了,将还在骂骂咧咧的舅妈给拖走了,我妈在一旁说:“你们不要拉拉扯扯,我们自己会走!”

    我刚要上楼,小腹处隐隐作痛,我缓缓蹲了下来,捂着小腹蹲在我楼梯的阶级上,双手捂着脸,不想让此刻疲惫的自己泄露。

    我休息了一会儿,正要起身时,发现顾宗祠站在我身后,我脸上的疲惫立马一收,勉强对他笑了笑说:“你什么时候在我身后。”

    顾宗祠说:“感觉很可悲?”

    我故作轻松说:“对啊,我在他们眼里好像提款机,她们总认为我有很多很多钱,其实我没有,我特别穷,我根本支付不起这债务。”

    顾宗祠走了几步后,同我一起蹲在阶级上,他说:“不想承担就别承担。”

    我说:“可我不想欠他,一点也不想。”

    顾宗祠说:“杨岱还在找,别心急。”

    我坐在他旁边,没有说话,很久,我起身说:“我需要休息一下。”

    他没有反对,我走后,他仍旧坐在那里。

    杨岱失踪的第十天,我去万有找沈世林,被拦了下来,是付博将我拦下的,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说:“纪小姐觉得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话值得和沈总说?”

    我说:“我说一句,就走。”

    他说:“沈总忙。”

    我说:“不会浪费他时间。”

    付博还要说什么,沈世林从会议室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几个部下,正手拿文件和他商量着什么,他看到我后,脚步停了下来。

    这是这件事情发生后的第十天后,我再次看见他,和往常一样没有多大变化,看上去没有受这件事情任何的影响,看了我一眼后,并没有理我,而是对付博说:“让她进来。”

    他入了办公室,付博带着我进去后,便出去了,他坐在办公桌前,靠在椅子上看向我,脸上没有多余表情,我站在他面前说:“我今天是想说,对不起,让你陷入麻烦,也给公司带来损失。”

    沈世林坐在那里,手中握着手机,不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说:“反正这也不是你第一次为我惹麻烦,我已经习惯了。”

    我说:“债务我会承担。”

    他靠在椅子上,手机敲击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看向我说:“你怎么承担?”

    我说:“你别管我怎么承担,我不会让公司受损。”

    他脸上闪过一丝轻蔑的笑意,他说:“别闹,顾宗祠不是我,会任由你拿几亿的东西来胡闹,既然当初我选择给滕州,我自然就想过后果。”

    他说完这句话,门外便传来付博的敲门,他在外面说:“沈总,两点的会议已经准备好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起身便从椅子上离开,从我身边经过,我看向已经走到门口的他,忽然蹲了下来,在他拉开门时,我地下缓缓一躺,我咬着牙齿,没有发出声音,只觉得小腹如针尖,刚拉开门的沈世林,忽然回过身看向我,立马将我从地下抱了起来,皱眉问:“怎么了?”

    我紧紧抓住他衣角,许久发出一个字:“疼。”

    他看向满头大汗的我,看向我小腹处,忽然将我打横抱了起来,从办公室冲了出去,对门口的付博说:“喊医生。”

    付博看到后,似乎也发现了不妥,立即跟在我们身后拨打了医生的电话。

    沈世林抱着我从大厅冲过,很多人,我顾不得看是否有人发现我们两人,只感觉自己肚子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一般,下体隐隐约约有温热的物体流了下来,我心下大惊,一把握住他的手,他低头看向我,我满头大汗说:“孩子,孩子。”

    沈世林低头一看,他抬起拖住我臀部的手看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什么,我正要去看时,他忽然伸出手将我脑袋往他怀中一按,唇在我额头上吻了吻,声音温柔说:“乖,没事。”然后便抱着我直接上了车,在车子开动的这一路上,他始终是将我抱在怀中的,其实那一刻我没有感觉到了多疼,我只是觉得,好温暖,他怀中真的好温暖。

    可我知道,这样的温暖并不属于我,从小我命就不好,温暖对于我来说,太遥远了,想都不敢想。

    ...

180.孩子

    沈世林将我抱入医院,便将我推入检查室进行检查,我任由护士和医生们对我小腹处进行各种检查,只是躺在那里。疼的有些受不了,想蜷缩着,可不能,只能平躺着,任由各种仪器在我身上进行检查抽血。我等了许久,渐渐觉得累了,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后。天已经大量。睁开眼时,沈世林正坐在我床边,他手上正拿了一份什么东西,付博站在他面前说:“医生说纪小姐长期服用了大量的木通,才会导致时不时阵痛晕倒,又加上她体质本来就偏弱。如果今天没有发现,孩子再过一段时间便需要进行引产,甚至还有可能我胎死腹中。”

    沈世林一直没有说话,我从床上动了两下,他侧过脸看向我,我也看向他,我们对视两秒,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他说:“我从来没有服用过木通。”

    他说:“不是自己主动服。那就是人为。”

    我说:“什么意思。”

    沈世林说:“木通这味药是孕妇的大忌,你平时都喝了什么,吃了什么。”

    我说:“我的饮食都有专门的人调理,不会有发生这样的事情……”

    沈世林冷笑说:“这么信任顾宗祠?”

    我刚想说:“孩子是他……”这句话没有说出口,而是看向他手中所拿的报告,我垂下脸说:“你知道了。”

    他说:“你认为骗得了我?”

    我说:“孩子不用你管。”

    他笑了一声,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那份报告递到付博手中,正好护士端着一碗中药进来,他接过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黑色液体的药,递到我唇边说:“把药喝完。”

    鼻尖的难闻的药味不断钻了进来,我从手中拿过碗便全部喝了下去,喝完后,将碗还给他,他接过后,看了一眼,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端着手中那只空了碗离开了,我坐在床上沉思许久,一直到外面再次传来脚步声,我缓缓躺在床上没有多动,因为此时感觉小腹内是如此脆弱,仿佛稍微一用力,便会化成一滩简简单单的血消失。

    夜晚时,沈世林很晚来了医院,他似乎刚从公司处理完事情来,将门推开后,我并没有去看他,而是背对着他,也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

    已经很晚了,沈世林脱掉西装,我感觉我的床微微有些塌陷,我刚想动,他从后面将我抱入怀中,手缓捂住我突起的小腹,他声音带着一丝倦意和鼻音,音量不高不低说:“很晚了,睡吧。”

    他说完这句话,我没再动,而是微微侧脸,看上闭目的他,他手放在我脑后,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抚摸着我头发,我没有说话,也没再动,而是将脸埋在他怀中,听着窗外偶尔的风声,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入秋了。

    之后几天我一直在医院安心养胎,沈世林几乎天天来看我,我们两人对于孩子的事情没怎么聊过,仿佛根本没有过这个问题,他不问我,我反而松了一口气、

    大概休养三天,沈世林早上从我这里离开时,和我说他今天大约不会来医院,让我有什么事情找特护,或者给他电话,我坐在床上看向他,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后,我缓慢喝完手中端着的温热牛奶。

    上午吃完早餐后,我趁特护去帮我去洗手间洗水果时,偷偷从房间内走了出去,搭上电梯便一直下楼出了院,拦了一辆车来到另一家医院内,我挂好妇科号,然后排队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直到办公室内有人唤了一句纪精微时,我才从冰冷的木椅上起身,进了办公室,那医生正在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头也没抬问是哪些地方不舒服。

    我动了动唇,开口说:“我怀孕了,我想流产。”

    医生正在病历本上书写的手一顿,许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我问:“几个月了。”

    我说:“四个月了。”

    她在病历本上继续写着,又问:“多大。”

    我说:“今年二十七。”

    “已婚还是未婚。”

    “已婚。”布上豆巴。

    “四个月不能流产,只能引产,引产有危险,对孩子相对来说,比较残忍,都想好了?”

    过了半晌,我才开口说“想好了。”

    医生将笔递给我说:“在病历本上前一个名字,然后去交一下相关费用,在手术门外等即可。”

    我正要提笔时,门外忽然想起一个男声,他说:“纪小姐,您想清楚了,再签也不迟。”

    我有些错愕侧过脸去看,便看见付博站在门外,许久,付博身后缓缓走进来一个人,他站在门口看向我,我手中的笔从指尖滑落。

    那医生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两个男人,又看向我,问我们说:“手术还做不做?”

    谁都没有回答,沈世林从门口走了进来,轻轻拉起我手,看向我说:“医生问你话,怎么不回答?”

    我从椅子上站了,便往门外冲出去,他从椅子上起身,轻而易举将从我身后抱住我,他说:“孩子要还是不要?你来医院不是想要流掉?走什么。”

    我想要推开他,我说:“我本来以为你不知道,所以我才会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可现在你知道了,孩子还能留吗?”我笑了一声说:“我真是傻,掩耳盗铃,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只不过是一个蠢得无药可救的女人,你已经知道了,这孩子绝对不能留!”

    沈世林听了我这样的话,他忽然将我拽过来面对他,他钳住我下巴问:“怎么,我的孩子你就这么不想留吗?”

    我激动说:“我想留!可是你不给我机会!我以为我留下这个孩子,只要你不知道!我就可以一直保守这个秘密把他养大成人!可现在你让我怎么留?你现在知道了,你能够离婚吗?你能够给这个孩子什么?”

    沈世林问:“名分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说:“对,名分很重要,它可以让一个人光明正大的活着,我没关系,可我一定不会让我的孩子被人指指点点当成私生子!”

    我像是疯了一般,对抱着我的他狠狠捶打着,我说:“放手!”

    他一把拖住我身体,将我困在怀中,他表情阴沉说:“冷静下来,纪精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