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全文阅读 第19分节

181.去留

    沈世林再次说:“冷静下来。”

    听了他的话,我渐渐放松,他双手仍旧紧握住我,付博忽然在外面接听了一个电话。他走上来说:“刚才有商场发生了一场抢劫事件,有一位孕妇受伤了,现在很多记者会赶来采访,我们还是先走吧,毕竟……”

    付博的话没有说下去。可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也非常明白我们两人的身份现在是什么,确实不宜在公共场合闹得太僵。被人稍微拍到便是惊涛骇浪。沈世林拖着我从医院离开。我跟在他身后走着,中途正好和那些记者相撞,他将我护在怀中,我没有抬头看,脸埋在他胸口便和那些记者擦身而过,一直到达停车场后。车子开动,沈世林带着我回了之前的医院,我们三人站在电梯内,付博再次接听了一个电话,他走上来在沈世林耳边说了一句:“顾宗祠和顾小姐都来了。”布上吗扛。

    这句声音不大不小,可我已经清晰听见了,沈世林沉着脸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在电梯门开口。我一个人走了出来,顾宗祠和顾莹灯果然站在门口等着我们,顾宗祠走了上来,站在我面前问:“去哪里了?今天莹灯得知你出事了,所以让我带她来看看你。”

    我看向顾宗祠,没有说话。

    他见我这样的眼神,问:“怎么了?”

    我说:“我有话和你说。”

    我侧过脸看向一旁的顾莹灯,她走上来关切问:“没事吧,精微。”

    我说:“孩子没事。”

    她有些庆幸说:“还好没事,如果出事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顾家的孩子,我家向来人丁单薄,现在你好不容易怀了我叔叔的孩子,要安全生下来才好。”

    我笑着说:“谢谢。”

    她看向我身后问:“对了,听说你是在世林办公室出事的……”

    我立马解释说:“我去找他是公事,宗祠也知道。”

    顾宗祠说:“嗯,世林把精微送到医院后,我便一直在这里照顾她,这次精微出院,我还真要好好带精微去和世林道谢了。”

    这些谎话,随便一听便满是破绽,可我们三人却乐此不疲的演着,谁也不戳破那尴尬的一层薄膜,顾莹灯在这里看了我一会儿后,送了一个果篮便离开了,剩下我和顾宗祠,我们两人坐在病房内,他见我看他的脸色,问:“怎么?感觉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不是很友善。”

    我坐在床上看向顾宗祠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他说:“我也是。”

    我说:“你是最了解我的身体情况,医生是你给我请的对吗?”

    顾宗祠说:“对,是我请的。”

    我说:“药也始终是那医生为我开的。”

    他点头说:“是。”

    我说:“上次我晕倒了,医生为什么说我没事,可这几天内你知道我饮食内被掺了什么吗?”

    他看向我,没有说话。

    我说:“木通,让孩子流产的一味中药。”

    他听了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讶,只是皱眉问我:“你怀疑是我给你下的药?”

    我说:“我很不想这样怀疑,可医生是你请来的,我的饮食也全部都是你家里的保姆在管理,你和沈世林一直不对盘,你会害他的孩子这样概率难道没有吗?”

    顾宗祠说:“也就是说,你已经认定是我给你的饮食放木通,为了报复沈世林,所以让你流产对吗?”

    我没说话,顾宗祠冷笑一声说:“纪精微,虽然我确实和沈世林是死对头,可我没有那小肚鸡肠容不下你的孩子,而且让你流产掉孩子对我有什么好处?”

    顾宗祠和我说这些话时,目光镇定,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语气内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愤,他说:“我没想到你会将这样的事情怀疑到我身上来,我们两人本来就是合作关系,你对我还有用处,我不可能因为和沈世林之间的瓜葛,而利用手段让你流产。”

    我说:“可木通怎么解释?”

    他说:“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医生是我们顾家长期聘请的家庭医生,当年大嫂怀孕时,便是他一手打理她的饮食。”

    我沉默了下来,我和顾宗祠有几秒钟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顾宗祠说:“我们现在是夫妻,你不信我,你还能信谁?”

    顾宗祠最后说了这样一句话,我想,确实是我太过激动,虽然顾宗祠确实是第一怀疑对象,可细细想下来,明知道假如事情发生后,指向他的矛头第一个便会是他,他没道理会这么粗心大意来做这件事情给自己惹祸上身,要让我流产,按照他的手段肯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我说:“我对你也只是怀疑阶段,毕竟在事情没有露出真相时,谁都有被怀疑的嫌疑。”

    顾宗祠说:“当然,你有资格怀疑我。”

    我们两人都停止对话后,护士走了进来,例常给我量了一下血压然后和心跳,她看了顾宗祠一眼便出去了。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后,顾宗祠问:“这是沈世林给你开的病房?你打算一直住下去?”

    我犹豫了一阵,说:“不,等下你带我回去。”

    顾宗祠说:“你相信我吗?”

    我说:“宗祠,我不能特别肯定的说,我相信你,可和其他人相比,目前,我只对你比较信任一点,我想查一查,到底是准备我饮食的保姆有问题,还是医生的问题。”

    顾宗祠看了我一眼说:”好。”

    下午我趁沈世林还没有回来,便让顾宗祠带我离开,护士不准我离开医院,说是没有经过沈世林的同意,顾宗祠对护士说她是我丈夫,那护士非常为难看了我一眼,过了半晌说:“可是沈先生……”

    顾宗祠没有理会她,带着我从医院出院,我们两人回到别墅后,沈世林便打来电话给我,大约是听到了医院给他的消息,我没有接听,而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我们双方都静一静,孩子的去留之后我会给你答案。”

    ...

182.罢免

    我们回去后,顾宗祠和我,非常注意这段时间的饮食,到家后的第一天。他便将我所有药拿去医院检查,检查药的人是一位老中医,他看完后,告诉我们这只是很常见的保胎药,对身体并没有害处。也没有木通这一味药。

    我和顾宗祠感到非常疑惑,药里面没有木通,那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之后我们又将我的饮食一一检查了一遍。饮食都很正常。并没有任何异样,正当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时,顾宗祠问我:“木通这味药是谁告诉你的?”

    我想都没想,回答说:“是沈世林。”

    顾宗祠说:“饮食都没有问题,还有药物也都正常,会不会是沈世林故意让你误会我。所以才故意告诉你,说有木通这味药?”

    我摇头说:“不可能。”

    顾宗祠说:“精微,你别太相信沈世林了。”

    我说:“如果没有木通这味药的存在,可前段时间我会频频小腹痛?而且那天去找沈世林时,还会晕倒?”

    顾宗祠说:“也许是你身体本身存在问题,所以沈世林借题发挥也说不定。”

    我沉默了下来,顾宗祠说:“当然,你现在有权利对我们每一个人保持怀疑,可木通是从你饮食方面进入。这些都没问题,我不得不怀疑是否是沈世林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才故意捏造出这样的话。”

    我说:“到底有没有木通这味药,去医院检查便知道了。”

    为了防止沈世林是为了挑拨我和顾宗祠,第二天我再次去医院检查身体,医生说我这段期间确实有过胎气不稳的症状,是因为寒气下火导致,还说我体质本来就偏弱,所以造成胎气不稳,有下体流血的征兆。

    我说:“可前一个医生说,我是服用木通导致,难道您这里检查不出来吗?”

    那医生看结果说:“可以,但是你今天的尿检和各种检查里面并没有显示有木通这药性,如果服用了木通,要当天才会检测出来,隔了几天没喝,是检查不了的,因为基本上已经被新陈代谢更替完了。”

    我听了,恍惚了一下,对医生说:“好的,我知道了。”

    我从医院出来后,脑海内纷杂无比,如果真像顾宗祠所说,是沈世林为了挑拨我和顾宗祠之间的关系而可以捏造出来的这通药,也不无可能。

    可也不排除,是顾宗祠在我住院后的那几天,吩咐保姆还有医生将木通这味药换了,所以才导致这几天并没有找到,这同样也不无可能。

    顾宗祠和沈世林都有怀疑的嫌疑,我到底该相信谁?可如果不知道下药的人是谁,我在明,他在暗,以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

    我回到家后,我舅舅来了,他正坐在客厅,我看到他后,脚步立马一顿,我转身要走,我舅舅立马追上来,牵住我手说:“精微,你帮帮舅舅吧,舅舅真是走投无路了,杨岱现在还没有找到,万有已经像我发来律师函,说是没在规定时间内还掉钱,就要告我诈骗以及非法挪用资金,现在杨岱的家人也一无所知,舅舅实在没有办法了,这可是几亿的债务,你说我短时间哪里去筹那么多钱?你一定要帮帮舅舅。”

    我厌烦的看向他说:“你还不起,难道我就还的起吗?”

    我舅舅说:“你虽然没有这么多钱,可是你可以让沈世林取消我这笔债务,毕竟我没有拿一分钱,没道理最后全部都是我一人承担,他杨岱就带着钱在外面逍遥法外。”

    “当初我早就说过让你好好注意那个项目,杨岱是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事情到了这地步,你以为我还能够帮得了?舅舅,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走吧。”

    我正要往外走,我舅舅在后面朝我双退跪在地下说:“精微,就当是舅舅求你了,你最后一次帮帮舅舅吧。”

    我转过身,他在地下朝我磕着头,磕得特别用力,额角都出血了,磕了好久,不断说着你一定要帮帮我,不帮我的话,舅舅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说:“舅舅,那你就去死吧。”

    我说完这句话,便从他身边走过,进了客厅,保姆都看向不断在外面围观,我上楼后,将自己关在卧室,静下心来想这些事情,想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我出来,我舅舅还是在楼下磕着,保姆走上来,问我该怎么办。

    我站在阳台上看了许久,说了一句:“让他走,如果不离开的话,就随他在这里跪着。”

    我从阳台上回去后,仆人再次将熬好的药端到我房间内,叮嘱我一句要趁热喝,便从房间内出去了,这段时间我们并没有在别墅内透露关于我住院的事情,所以,药也差不多天天煎,我正想端着那碗药倒在卧室内的洗手间时,我忽然顿住了,我们那天拿去检查的是没有熬制好的中药,可是熬制过后的中药并没有拿去检查,会不会……

    想到这里,我从房间内拿出一个小塑料瓶子,将汤药导进去后,密封好,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夜晚我吃饭时,依旧是那天天端药给我的保姆端菜,我看向她,大约六十岁,头发发白,可在顾宗祠这里干了很多年了,从我嫁进来后她就一直都在,平时看上去为人谦和,也没什么小心思,肯干活。

    看上去也并不像会干这种事情的人,顾宗祠因为公司有事并没有回来,所以只有我一个人,我正喝着汤,问那将才放在桌上正要离去的保姆问:“对了,我的药一直都是谁在煎?”

    那仆人脚步一顿,回过身看向我,慈祥笑着说:“一直都是我,夫人。”

    我说:“那有没有别人经手?”

    她说:“因为怕药出差错,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熬制夫人的药。”布上亩号。

    她回答我后,然后又问:“夫人,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笑着说:“没有,我只是问问,因为喝了好久了,感觉这些药太难喝了,又难闻,你们熬制的时候肯定很辛苦。”

    她笑着说:“不辛苦,这是我们应该的。”

    她说完,便再次进了厨房,我坐在那看了许久,东西并没有吃什么,而是喊了外卖,第二天我便带着昨天藏好的药去医院检查,刚从车上下来时,正想朝医院的地方走去,百货商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条财经新闻,是关于万有本市项目被人卷款潜逃的事情。

    穿着严肃的主播在屏幕内语气快速说:“因为万有在本市的项目陷入卷款潜逃的风波,项目主要负责人是万有集团总经理沈世林,因决策上出现差错,导致公司亏损严重,万有集团董事长沈和志先生紧急召开高层会议,一致决定暂时罢免万有集团总经理沈世林的职位,以儆效尤。而提出此次意见的正是沈世林的父亲沈和志先生,这次大义灭亲的举动,似乎侧面证实了两人父子关系确实不和,而万有集团总经理沈世林先生就在不久前大婚,妻子正是顾氏集团总裁顾江河的独生女,演员顾莹灯小姐,两人结婚后,婚后生活一向低调,如今沈世林先生遭到父亲大义灭亲,也不知妻子娘家是否会对他事业有所帮助,本台消息报道完毕。”

    我站在那看了很久,身后是人来人往的人群和车流,那大屏幕上的脸已经换成了广告,我站在那儿,脑海内一直盘旋着沈世林被罢免职位的消息。

    ...

183.牢狱之灾

    我匆匆跑去医院将手里的药给了医生,没有来得及等结果,我便出来,在医院楼下快速拦了一辆车。到达万有后,我到达前台,前台告诉我沈世林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来过公司,听到这个消息,我再次追问:“沈总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上班?。”

    前台对我笑的抱歉说:“这件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一般都是高层决定。”

    我听了,半晌没有动,那前台问:“小姐还有事吗?”

    我说:“没有了。谢谢。”

    我从万有离开后。便再次往沈世林别墅赶,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找他做什么,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只是想找到他,可当我真正站在门外面,便透过铁门看到花园里的一切。是沈世林悠闲的靠在遮阳伞下的躺椅下,手上正拿了一本书在悠闲的翻着,前几天不断阴雨连绵,可今天出了一个好太阳,阳光暖洋洋照射在他身上,花园内的花开得正好,顾莹灯手中端着一盘水果从大门口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鹅黄色连衣裙,头发温柔的披散下来。脚上踩着有两个小耳朵的拖鞋,朝着沈世林一蹦一跳的走了出来,将水果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人便依偎在沈世林怀中,两人不知道说着什么,顾莹灯很高兴。

    就算站这么远,她的笑声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我站在那,手指冰凉,退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汽车的鸣叫声,我回过身去看,有辆车正好开在我身后,我从挡风玻璃内看到坐在车内的付博,花园内的人也别这边的响动给吸引了过来,顾莹灯从沈世林沈世林身上起来,疑惑的看了过来,当我看到她视线后,往后狂奔着,就连付博在后面唤了一声纪小姐,我也没有听。

    只是不断往前跑,跑了许久,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捂着小腹在地下蹲了大约几分钟后,喘息了几下,便再次往前走。

    等我到达家里后,顾宗祠正好从外面回来,我刚进屋,他车便在我身后,他下车后,看到我脸色问:“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说:“没事。”

    顾宗祠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入了大厅,便回了房。

    第二天我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检查结果出来了,药汤内有木通。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僵住了许久,忽然有种自己陷入漩涡内的感觉,四周都是汹涌旋转的水面,自己看不清楚前面的路,走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走到了这迷茫又暗箭四伏的地方。

    当初乔娜说得果然不错,顾家和沈两家水深的很,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能够独善其身。

    现在顾宗祠也是不能够相信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最近我一直在关注给我熬药的仆人,她神色并没有什么异样,仍旧如往常一般,她有个侄女,和她一起在顾家做工,两人经常在家务活上互相帮助着,感情似乎很好。

    最近听家里的仆人说,帮我熬药的仆人萍姐家出了事,说他老伴查出了尿毒症每个月都要做透析,家里用钱紧张,儿子出去打工十几年至今都未曾归过家,两人算是相互依靠,老伴现在倒了她又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时间照顾他,在这几天已经请了好几次假了。

    家里人手本来就够,她请假每次我都准了,还让一些仆人多多帮她分担一些工作,她钱紧张,和家里的管家预支下一个月工资,我都让管家连着下下个月的工资也一并给了,萍姐对我非常感谢,在她照顾他老伴的时候,来上班总会给我带她自己熬制的汤,她说她们家的土鸡,没打任何激素的,对孕妇大补,我每次都笑着说谢谢,她离开后,并没有喝。

    过了几天后,她重新回来上班,大约是她老板的病情好转了一些,脸上没有之前的忧愁与紧张,工作也做得非常细致,夜晚时,我将她喊到我房间,她刚开始我是找她聊天的,可看到我脸色后,她脸色变得有些小心谨慎。

    我将一包东西放在桌上,萍姐抬起眼看向我,我说:“你认识这些东西吗?”布上史号。

    她缓缓拿了起来看,看向我说:“木通,我们老家山上就有挖。”

    我说:“你认识?”

    她说:“我认识,这东西是下火利尿的。”

    我笑着说:“萍姐,你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她回忆了一段时间,和我说:“好多年啦,我四十五岁那年干起,一直到现在我六十岁了,多亏了顾先生不嫌弃我老。”

    我笑着点点头,指着她身后的椅子说:“你先坐,不要紧张。”

    她有些局促的看向我,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坐,可最终还是坐下了。

    我重新拿起那包木通问她:“你知道木通孕妇长久会流产吗?”

    萍姐说:“我知道啊。”她像是想起什么,立马又说:“夫人,您怀孕了,您拿木通做什么?”

    我说:“上次我差点流产就是因为保胎药内的木通。”

    萍姐一听,脸色一下煞白,她慌张说:“夫人,保胎药内不会有木通的,每天都是我在熬,我敢保证绝对没有木通的!”

    我看着她慌张的模样,笑着问了一句:“是吗?”

    她用力点头,还不放心说:“我一定不会害您的,每次熬药我都很清楚的数几味药,一点都不敢有差错的。”

    我说:“你真确定只有你一个人碰过?”

    她说:“夫人,真的只有我一个人,真的没了别人。”

    “私自在保胎药内放对孕妇有害的东西,如果用法律来说,已经算是刑事案,算是投毒案,要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萍姐,你自己掂量掂量,我要是报案了,你的结果会是怎样,你应该不想,自己的老伴,今后没有人照顾,尿毒症的人如果没有钱透析,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你应该不想六十多岁了,还要尝试一下牢狱之灾的滋味吧?”

    她脸色惨白,手都是颤抖的,说话直哆嗦说:“夫人,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没有加木通在里面!”

    ...

184.失踪

    我干脆说:“指使你的人是谁?”

    萍姐忽然一下就哭了出来,她跪在我面前,一直和我哭着说没有人指使她,她也根本没有从里面加过木通。哭声特别大,我看到她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沉默了半晌说:“我给你十天考虑,如果你还不老实交代,我会报警。萍姐。到时候别怪我没有讲情面。”

    我说完这句话,便让她出去了。

    之后几天萍姐还是如往常一般来上班,只是看见我时。脸上是一片闪躲。似乎上一次我吓到她了,她很多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敢说,我一直等着她来坦白。其实到现在我都不确定是否是她在里面投的木通,此举只是吓吓她。惊弓之鸟,总该惊点什么下来。

    可等了几天后,等来的是她再次来我面前哭诉,还是上次那些话,她并没有往我药内加木通,事情张扬出去后,家里的仆人差不多都知道了,在家里越传越广,越传越悬。

    第二天文清华生日。这算是一个不算特殊又不能不去的日子,礼物顾宗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两人一同去时,正好撞见顾莹灯和沈世林,他们也正好下车,双方都客套打着招呼,便入了屋内,从上次和文清华吵架后的顾江河便一直在外面住,这次也回来,大约还是念着几分夫妻情分的,可文清华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

    一家人吃着饭,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顾江河问了沈世林被万有罢免的事情,他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他父亲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过一段时间后,消除掉董事们心里的芥蒂,自然会官复原职。

    沈世林听了顾江河的话,淡笑一声说:“没关系,他有他一套做事方法,我工作了这么久,确实也有点累了,休息一段时间陪莹灯也挺好。”

    顾宗祠欣慰说:“我家莹灯能够嫁给你,真是她福气,可我你娶了我家丫头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他看向顾莹灯,略带讨好问:“是不是,莹灯?”

    顾莹灯看了他一眼,夹了一些菜放入文清华碗中,说了一句:“妈妈,多吃点。”

    文清华看向顾莹灯,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顾江河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没在说话,餐桌上所有人都沉默着,将这一顿饭给吃完。

    因为是文清华生日,并不能早走,还要留下来吃晚饭,沈世林离职了不用上班,顾莹灯也是无业游民,只有顾宗祠需要上班,可今天他已经请假了,我也没事干,顾莹灯大概为了逗文清华开心,提出打麻将,我因为怀孕了并不适合长久坐着,便推脱了,换成沈世林、顾宗祠、顾莹灯三人陪着文清华打。

    我在电视机旁边看了一会儿电视,看完后,觉得胃里还是涨涨的,积了食,便从大厅内走了出去,在花园内散了散步,走了一小会,正想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时,手没拿稳,手机摔在了地上,我正想蹲下去捡,可四个月了,有点大肚子,动作并不是特别方便,刚蹲下一点,便有一双手比我先碰触到手机,我顿了顿,还没侧过身去看,身后便有一个男声说:“昨天为什么离开。”

    我笑着说:“原来你看见了。”

    “嗯。”

    我笑着说:“就当我发神经。”

    他将手机拿在手中似乎并没有打算给我,我也并不打算拿,正打算往前走,沈世林在我身后说:“答案呢。”

    “还在考虑中。”布亚广圾。

    他笑着问:“还没想好?”

    我说:“嗯。”

    他嗤笑了一声说:“纪精微,从一开始你就没有选择,你明白吗。”

    我说:“既然我能够选择逃离你,自然能够选择这个孩子是否来到这个世上。”

    “你以为你赢了?”

    我没有说话。

    他轻笑了一声说:“事情别结论太早。”他朝我走近一步,微微靠近我,微风拂来,我闻到甜腻果香的红酒味,他在饭桌上喝了一点酒,他微倾着身体,说:“好好生下孩子,你和孩子我都要。”

    他说完,便牵起我的手,我身体一僵,他将手机塞到我手中,轻声说:“小心顾江河。”

    他说完这句话,便从我身边经过,我看着他高挑的背影消失在前方,有仆人端着茶杯从他身边经过,朝他唤了一句:“姑爷。”

    沈世林随意嗯了一声,便朝着蜿蜒的小路离开。

    我握住手机在那,等仆人一走,便狠狠砸在地上,手机瞬间碎成三块,我没有捡,而是望着瞬间成为碎片的手机,许久,才抬脚向前走着。

    到达大堂内后,沈世林坐在沙发上和顾江河下棋,他手正撑在放棋盘的案几上,手指尖握着玉质的棋,沉思看向棋盘。顾江河在一旁喝了一口茶,笑着说:“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你父亲到底是怎样想的,若不是这么多年你处理着公司大小事务,万有还不一定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谁不知道董事局的人都是等着年底分红的草包,他们现在联合你父亲把你踢出局,岳父还真是看不过去。”

    沈世林手指按在棋盘上一枚翡翠色的棋上,稍微移动了一下,提醒顾江河说:“已经兵临城下了。”

    顾江河低头一看棋盘,哈哈大笑说:“和你下棋果然疏忽不了,一晃神,便被你钻了空子,果然是老了。”

    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顾江河在后面唤住了我,我回过身看向他,他笑着问:“怎么样?怀孕这期间还习惯吗?”

    我说:“都还好。”

    他笑着说:“好就好,早早为我们顾家生个大胖小子。”他看向沈世林说:“你和莹灯也将这件事情抓紧一下,也都不是小孩了,该生就生。”

    夜晚我们吃完晚饭后,便纷纷离开了,顾江河没有留在这里,接了一个电话,便让司机匆匆送着离开,大约是赶着回去见姜婷,他当时离开后,文清华脸都是绿的,顾莹灯在一旁不断安慰着她,她没有说一句话,入了房内。

    顾莹灯叹了一口气,很无奈看向身边的沈世林。

    在我们下台阶时,顾宗祠扶住了我手,叮嘱我说:“小心点。”

    我说了一声谢谢,等我们到达阶级下面后,他抬起脸和顾莹灯还有沈世林打了一声招呼,便带着我离开。我们到达家里后,顾宗祠见我大着肚子不方便,将我扶上楼入了卧室,然送我到门口,他非常有涵养的止步了,看向我说:“早点休息。”

    我看向他,说:“你也是。”

    他转身从门外离开,我将门关住后,便躺在床上休息,可并没有入睡,脑海内一直回旋着沈世林今天白天的话,他让我小心顾江河,为什么要我小心顾江河,难道是……

    从我嫁入顾家以来这么久,也听过一些流言碎语,听说顾宗祠和顾江河是两个母亲生的,顾宗祠算是顾元河在外面的私生子,五岁的时候因为母亲出车祸而亡,没有人抚养,而不得不送到顾家来养,因为顾家是传统人家,清朝末年时世代为官为商,思想与家规均有些古板,对于私生子顾宗祠来说,算是顾元河身上无法抹掉的污点,所以顾宗祠五岁生活在顾家十几年,一直到二十岁时,外界还不知道顾宗祠是顾元河的私生子,直到顾元河寿终正寝,在顾宗祠二十二岁那年,才对外承认顾宗祠的身份。

    顾元河死后,顾家便由年长的顾江河掌管,这么多年来虽然顾宗祠也入驻了顾氏,可大部分权利基本上还是在顾江河手上,可顾江河只有顾莹灯一个女儿,偌大的顾氏按照顾氏的族规并不可能将让顾莹灯来继承顾氏这产业,因为说到底,顾莹灯始终会是别人家的人。

    我这样一疏通,忽然脑海内闪过一丝念头,难道下药的人是顾江河,他在忌讳顾宗祠的儿子最终来接手顾氏?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觉一阵冷汗袭来,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顾江河应该不会善罢甘休,任由我生下这个孩子,今天沈世林也提醒过我,看来顾家这水也还深不可测,各个都是心怀鬼胎。

    想到以后的日子,还真是步步惊心……

    我睡过去后,第二天早上从床上起来,正在桌边吃早餐,发现给我端早餐的人不是萍姐,而是另一个仆人,我看向她问:“萍姐呢?”

    那仆人说:“萍姐家里出了点事,今天打电话和管家请假了。”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问:“出什么事了。”

    仆人犹豫了一会儿,开口说:“听说是她侄女前天消失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说:“她侄女?”

    仆人说:“对,就是同她一起做工的,叫小平。”

    那仆人见我沉思,许久再次问了一句:“夫人,还有事吗?”

    我说:“你把萍姐家的地址给我一下。”

    那仆人听了,立马从口袋内翻找出纸,殷勤的说:“我给您写上,他们家离我们这里挺远的。”

    ...

185.悲剧

    我到达萍姐家时,他们村里正乱成一团,全部都是在找小平,小平的父母站在门口望着远方不断哭泣着。本来也正焦急万分的萍姐看到了我,她有些惊愕与意外,大约想到前几天我对她所说的话,还是有些惧怕我,不过她还是走上来。问我为什么也来这里了。

    天正蒙蒙下起小雨,司机在身后为我撑起伞,我看向萍姐问小平这几天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消失。萍姐和我说。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她怎么了每天做事情都心神不灵,时常擦着杯子,就摔了。

    萍姐也问过小平怎么了,小平一直不愿说,以前萍姐和小平两人无话不谈的。小平从小和她亲,有什么话都会和她说,可这段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性子变得比以往更加木讷胆小。

    我听后再次问:“她这样的情况什么时候开始显现的。”

    萍姐摸着眼泪说:“好像是四个月前,那时候顾夫人和顾董刚结婚纪念日过完,当天她还去了顾家老宅帮忙,可回来后,就满是心伤,前一段还好。就在前五天,她这样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大前天她莫名其妙塞给我一千块钱,说是让我去给我老伴治病,昨天就没看见了。”

    萍姐说到这里,越发动容了,她说她这侄女虽然没读过多少书,可从小小担心,怯懦,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做错一件事情,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也从来没有发生过离家出走,不打招呼的事情。

    五天前,正好是将萍姐喊进来逼问她木通的事情,之后家里的仆人都传开了。

    我问萍姐:“你是不是和她说了木通的事情?”

    萍姐哭着说:“说了。”她以为我还怀疑她,再次看向我,老泪纵横说:“夫人,您一定要相信我,千万别报警,我真没放木通。”

    我看着雨越下越大,萍姐洗的发白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便让司机将伞给了她,对她说:“好了,我没有怪你,上次是我错怪你了,你先进屋吧,报警找到你侄女才好。”

    我这句话刚落音,忽然村庄入口处的小桥边快速跑过来一个男人,他全身已经湿透了,满身是汗,惊慌大喊说:“小平找到了!小平找到了!”

    所有人围了过去,萍姐也撑着伞走了过去焦急抓着他衣服问:“人呢?人呢!”

    那男人喘匀气许久说:“就在我们村庄不远前的大塘内。”他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半晌,才犹豫又迟疑说了一句:“死了,现在浮在水上。”

    他这句话刚落音,小平的父母忽然爆发一阵悲伤的哀嚎声,在这仿佛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莫名让人心忽然冰冷。

    小平被人村庄内的男人们打捞上来后,全身已经被水浸泡的发肿,双目紧闭,脸上因为窒息的痛苦而有些扭曲,她被放平在岸上,怀中死死紧抱住一个东西,有胆大的男人走上前用了好大力气才从她怀中把那包东西给拽了出来,里面的包内是一万一叠的钱,总共有五万,还有一张通往南荣的火车票,外加一大袋内细细分好的小袋木通。

    我正要往前靠近时,身后的司机一把拦住我说:“夫人,您现在怀孕了,不宜靠近。”

    我站在人群外,看着一堆人围着小平的尸体指指点点什么,小平的母亲赶到后,冲入人群,看到躺在地下像是沉睡的小平,又看向地下那五叠湿哒哒的钱,她忽然跪在地上,扑在小平身上,凄厉哭着说:“小平,妈妈的好女儿,你这是怎么了……”

    这样的场景,我从小到达都不愿意看,看了让人难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小平是因为最近家里疯传我要报警的流言而惊弓之鸟,慌乱逃走,可为什么会自尽,我没有想明白。

    最后村里给出的结果,是夜里慌张行走时,从塘边的泥巴地上滑了下去。

    因为就在她失踪的前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村里的路都是最原始的黄泥巴,脚一滑,便会摔倒,而且又是在夜晚,她滑落下去,被一场暴雨浇头而下,大约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布亚吉技。

    这无疑是一个悲剧。

    我从乡下回到家后,顾宗祠也回来了,他问我去哪里了。

    我坐在餐桌上,保姆们将饭菜端上桌,我看向他说:“小平死了。”

    顾宗祠正解着外套的手一顿,他看向我说:“哪一位小平。”

    我说:“家里的仆人,萍姐的侄女。”

    他听后,愣了半晌,坐在餐桌边,看向我说:“吃饭吧。”

    我们两人都没再说话,顾宗祠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可是有些事情他不能说,我也不能说,因为所有人全部都在猜测中,谁都没有证据,去指正那一个人,而且顾宗祠目前在顾氏还没有自己的地位,就算知道,他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第二天早上,他将管家喊到书房谈了大约一上午,下午时,别墅内的所有人全部召集开会,将一些仆人都辞了,其中也包括萍姐,第三天后,重新找了一批人进来,而顾宗祠派了一个人在我身边负责我饮食与起居还有药物。

    对于他这些处理手段,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到了这一步,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了答案。

    经过这一次仆人的大换洗后,关于木通的事情也恢复了一阵,我去医院检查了几次,医生说,孩子胎像已经稳固,还给了我彩超的图像,照片内的孩子以自我保护的方式蜷缩着,我看不清楚他五官,只看见他小手握成一个拳头,当我看到这张照片后,忽然觉得,幸好当初我留下了他,尽管过程艰难,可一切都值了。

    回到家后,我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吃了一个苹果,大约是怀孩子是一个体力活,看着看着电视,竟然渐渐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自己睡了过去,感觉自己身体被人碰触时,我睁开眼去看,发现顾宗祠便站在我面前,他手上正拿了一件毛毯为我盖上,我看向他,半晌。

    他也看了我许久,忽然笑了出来说:“现在入秋了,屋内没开暖气,睡觉时也该盖点东西。”

    我缓慢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将他盖在我身上的毛毯往身上拉了拉,笑着说:“谢谢。”

    他说:“不客气。”

    便有保姆来接过他公文包,我看了一眼时间问:“才下班吗?”

    他说:“最近公司比较忙。”

    他坐在餐桌旁吃着晚餐,脸上有些疲惫,我也没说话,客厅内电视机声音,灯光暖黄,正在用餐的顾宗祠时不时看向电视屏幕,他忽然看向我说:“有没有一种家的味道?”

    我说:“有一点。”

    他笑了一声说:“其实没有爱情,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我说:“是挺好的。”

    他问:“去医院检查怎么样了。”

    说起这件事情,我从沙发上起身,开心的将手中的一张照片递给他看,说:“孩子的照片。”

    他看了一眼,笑着说:“很神奇。”

    我说:“对啊,我也觉得很神奇,从什么都没有,到身体内住了另一个生命,这样的感觉我有些无法形容。”

    顾宗祠将手中的照片放下,继续吃着饭,我重新收了起来,对他说:“晚安。”

    他回了我一句晚安,我缓慢上了楼。

    第二天早上,我刚从床上起来,还没吃早餐,仆人接了个电话告诉我,说是顾家文清华打电话来,让我今天去陪她挑选一下小孩子的衣服,我听了说了一声知道了,便去了浴室洗漱出来,穿好衣服下来吃完早餐。

    自从上次文清华让我跟着她去逮顾江河和姜婷后,她对我的忌惮似乎少了一点,甚至还有点友好的倾向,像这段时间她经常有事没事坐在家里给我还未出世的孩子织织毛衣,因为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她提前将男女的都织了一份,说如果是女儿的话,男孩子的就留着给顾莹灯和沈世林的孩子,如果是男孩的话,女孩子的也留给他们。

    怎样都不算浪费。

    对于她这一片好心我也没有拒绝,全部准备好,便让司机将我送到了顾家门口,我刚下车,入了顾家大厅,可空无一人,我在里面转了一圈后,唤了几句大嫂,没有人应答我。我感觉奇怪,转身便从大厅内走了出来,四处看了看,正想再次进入时,忽然感觉脑顶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我刚动了两下,抬脸,忽然看见有一只巨大的盆栽从楼上急速摔了下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忽然有人抱住我往地下一滚,那盆盆栽便快速毫不留情的摔落在我耳边,我还没明白过来什么,耳边一片寂静,眼睛只是惊愕的看向那碎了一地的瓷器和泥土,我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许久,抱住我的人,忽然将我脸往他怀中一按,将我视线从那一地碎瓷器和泥土上收了回来,他压低声音说了一句:“没记住我之前的话?”

    ...

186.凶险

    他这句话忽然将我一惊,我还没明白过来,第一时间便想从他怀中爬出来,可刚从了两下。沈世林忽然嘶了一声,我一下愣住了,动作也恰到好处僵住,微微抬起头去看向他枕在我脑后的手臂,修长白皙的手臂被划出一条颇大的血痕。从手臂上蜿蜒向下流,染红了他手腕上的男士手表。

    我拿起他手,这一拿。才发现他手臂下面全部都是碎陶瓷渣渣子。深陷他手臂的肉内,我心下一凉,便伸出手要将他扶起来,他将我手一挡说:“你先站好。”

    听了他这句话,我根本不敢碰他,只能缓慢爬了起来。站在不远处,他从地下爬了起来,看了一眼流血的手臂,似乎并不是怎么在意,只是将挽起的袖子缓缓放了下来,遮住了伤口。

    正好顾莹灯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看到一地的泥土和陶瓷,冲上来便握住了受伤的手,我刚想说什么。已经来不及了,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手臂受伤了,而是抬脸看向他问:“世林,怎么了?”

    沈世林微微皱眉,轻轻将她手拂开说:“没事。”

    顾莹灯低头一看,发现沈世林手背上缓缓流下来血,衣袖染红,她立马一松,然后看了我一眼,又看向地下的碎一地的陶瓷,刚想说什么,楼上缓缓下来一位脸色苍白的仆人,她冲到沈世林面前,立即哭着说:“姑爷,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刚才、我只是想将房间内的盆栽拿出来晒一下太阳,手没拿稳所以就摔了下来。”

    顾莹灯冲上来,狠狠给了仆人一巴掌,脸上满是冷然说:“你是想砸死人吗?!”

    那仆人捂着脸只知道哭,不敢说话,沈世林沉声说:“算了。”他这句话刚落音,顾江河从书房内走了出来,看到这一切,焦急问了一句:“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看到一顿,看到一地的碎片和泥土,忽然看向仆人说:“你砸下来的?”

    那仆人立即道歉说:“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我是一时手滑”

    顾江河走上去,也是一巴掌给了那仆人说:“你怎么做事的!”

    那仆人泪眼婆沙,顾江河说了一句:“快给我滚!”

    仆人离开后,沈世林看向我,问:“你怎么来了。”

    我终于回过神来,说:“大嫂打电话给我,说是给孩子织了几件衣服让我来挑毛衣。”

    顾莹灯在一旁问:“我妈?”

    我说:“是,可是没看到她人,谁知刚才保姆一时失手将花坛打了下来。”

    顾江河忽然在一旁说:“她刚才不是还在家里吗?”四处看了看,疑惑说:“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刚才明明上了楼。”他又看向沈世林和顾莹灯说:“莹灯和世林正好来了。”

    顾莹灯说:“只是仆人一时失手,我们还是先找医生来给世林止血。”

    顾莹灯说了这最关键的一句话,四人进了屋,医生赶来后,为沈世林清洗着满是陶瓷的手臂,为他包扎好,便离开了,医生刚离开,文清华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看到顾江河后,径直入了房间,顾莹灯起身追了过去问:“妈,你刚才去哪里了。”两人一前一后入了房间。

    顾江河看沈世林手臂包扎好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没事,家里的仆人最近都有些毛手毛脚。”

    沈世林笑着说:“不碍事。”

    顾江河又看向我说:“精微,你现在怀着孩子,以后你要小心点。”

    我笑着说:“我知道了,谢谢大哥提醒。”

    顾江河也起身从大厅离开,因为他电话在书房响了起来,我和沈世林坐在那对视了一眼,顾莹灯从文清华房间出来,她叹了一口气来到我们面前说:“可能刚才又和我爸爸吵架了,不肯出来。”

    我说:“我们别打扰她了。”

    顾莹灯点头,我提出:“宗祠还在家里等着我,那我先走了。”

    顾莹灯看向我说:“那你小心。”

    沈世林说:“让付博送。”

    他在我身后说了这句话,我背后一僵,顾莹灯说:“精微不是有司机吗?”

    沈世林说:“她司机刚才走了。”

    顾莹灯听了,哦了一声。

    我从顾家出来后,便看到沈世林的车停在外面,我看到后快速拉开门坐了进去,气喘吁吁的将门给关上,付博坐在车前看了我一眼,大约是发现了我的慌张,可没有说一句话,将车开动后,便从顾家开走,他一直将我送到顾宗祠门口,付博说:“沈总说,让你收拾一下东西。”

    我说:“为什么。”布以找圾。

    付博说:“刚才你应该也知道了,不管花坛是仆人真的有意砸下来的,还是无意砸下来的,对于你来说都存在伤害,也就是说,你肚子的孩子算是顾家所有人的敌人,顾宗祠护不了你,所以,沈总为你安排好了地方养胎。”

    我直接了当说:“我不会去。”

    付博侧过脸看向我说:“为什么?”

    我说:“我的孩子不需要他来保护。”

    付博刚想说什么,我开口说:“付博,如果这个孩子出生,沈世林是不是会要?”

    付博理所应当说:“当然,孩子是他,他自然会要。”

    我说:“可孩子是我的,我谁都不会给,从我嫁给顾宗祠开始,我就说过,这场游戏我一定会赢,我一定会逃得他远远的,孩子当然也一样,如果我现在跟着你走了,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放入他沈家,到时候外界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是我生的,而这个孩子他带走的话,肯定会让他的妻子顾莹灯来接手,我的孩子我凭什么要给他?”

    付博说:“可如果你不跟我们走,这孩子在水这么深的顾家你以为你能够保得住?现在还好,因为姜婷怀了顾江河的孩子,谁也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可如果等孩子生下来,姜婷的孩子是女孩,你的是男孩,就算生出来,也必死无疑,从一开始你就不应该嫁给顾宗祠,顾江河不会允许顾宗祠的孩子来接手顾氏,你自己找苦,别连累孩子。”

    ...

187.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回到家后,我和顾宗祠说了今天的事情,他听了后,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淡淡说:“以后少出去。”

    我坐在沙发上说:“顾宗祠。不知道你是否知不知道,我们两人都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可你大哥不知道,木通是你大哥指使人放的,他似乎不打算让你有孩子。他怕你的孩子将来会继承顾氏。”

    我很直接和顾宗祠这样说。

    他脚步一顿,侧过身看向我说:“谁告诉你的。”

    我说:“其实你早就知道是顾宗祠,可是你没说。”

    他说:“都是一家人。你这样的猜测我并不是很认同。”

    我冷笑说:“顾宗祠。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并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兄弟情深,相反,他很忌讳你,如果今天我肚子内怀的是你儿子,他今天要杀的就是你儿子。而你却防不胜防,这样的大哥你还这么死命为他做事干嘛?”

    顾宗祠不耐烦说:“行了,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

    我毫不退让说:“可关乎我孩子生存的事情,顾宗祠当初我们约定好,我帮你拿下3g牌照,你会让我孩子叫你父亲,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和你合作,可现在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哪里挡得住沈世林,虽然他现在已经被万有罢职,可不出一段时间,他一定会卷土重来,公司一天被你大哥控制着,你一天就要受制于人,我孩子也会有危险,如果以后我们的合作关系将这样进行下去,给不了我一点保障,我觉得我们之间并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

    顾宗祠忽然眼神凌厉看向我说:“你明知道我护不住孩子为什么不去投奔沈世林?只要投奔于他,不仅能够保下这个孩子,连之后你想为他生几个孩子都无所谓。”

    他忽然这样问我,我顿住了。

    顾宗祠冷笑一声说:“纪精微,说到底你还是没有自信,你害怕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后,孩子就会被沈世林过继给顾莹灯,因为你明白,只要顾莹灯一天在,你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光环下见不得光,你害怕被沈世林圈禁,害怕自己的孩子生下来后认别人当母亲,你甚至分辨不清楚沈世林对顾莹灯是利益多过感情,还是感情多过利益,所以你根本不会私自去投奔沈世林,只要你一投奔她,你就像以前的纪精微一样,在他手里没有任何保障。

    纪精微,说实在话,你才是贪心的人,因为每个人要一样东西,便必须从手中丢弃一样,就像沈世林一般,他要顾家,他就必须娶顾莹灯,他就永远没办法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而你不仅拿到盛东,却还要抓住你和他的孩子,甚至私心里还希望,他能够为了你不顾一切放弃些什么,可是你觉得现实吗?

    当你为了盛东和我结婚那天,你们之间就永远不可能,而你现在怀了他孩子,就应该想到会四面伏击,我早就劝过你,孩子不能留,可是你妇人之仁,你舍不得,才会到现在举步维艰,反而因为这个孩子和沈世林死缠一起,所以你活该逃了这么久,还是在这圈子里面左跳右跳,永远没有办法逃脱出来。”

    顾宗祠说了一大串这样的话,他平稳下呼吸说:“你怪我没你够给你保障,可纪精微,你可知道,你到现在没有保障的原因,是你自己都没给自己保障。”

    我抱住自己的脑袋,有些痛苦问:“可是我该怎么办,我不可能投奔沈世林,可我没有能力保护现在这个孩子,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顾宗祠站在那看了我许久,他说:“彻底忘掉他,一点都不要留,我会帮你。”

    我抬起脸愣愣看向他,顾宗祠缓缓朝我走来,他蹲在我面前,手指碰触我脸,他说:“纪精微,你要相信我,我会帮你,一定会帮你。”

    我迷茫的看向他问:“可是我该怎么忘掉他。”

    顾宗祠说:“和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和孩子都好。”

    我忽然往后倒,顾宗祠伸出手将我一扶,再次朝我逼近说:“纪精微,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一起的人太多,别觉得遗憾,你们之所以没有在一起,是因为不适合,他为了你放弃不了什么,而你也不可能为他放弃什么,所以,我们在一起,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忘记他。”

    我看向他说:“可你有什么办法保护我的孩子。”

    他说:“除掉顾江河。”

    第二天早上后,我从房间下来,正好撞见穿好衣服的顾宗祠,他很自然和我打了一声招呼,我看了他一眼,笑容尴尬对他说了一句:“早。”

    我们两人坐在餐桌上安静的吃着早餐,他早上有看报纸的习惯,在他看报纸时,我尽快加快用餐速度,吃了几口时,正想起身,顾宗祠忽然在我身后说:“不用觉得尴尬,我们都是成年人,感情这样的事情都非常理智,昨天的提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动作一顿,又回过身坐在他对面,目光直视他问:“我并不知道你提出那个提议是出于什么缘由,可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问题。”

    他看向我说:“你说。”

    我说:“你喜欢我吗?”

    他说;“目前为止不讨厌,至少很喜欢。”

    我说:“那爱我吗?”

    他停顿了一下,说:“可能还没到那程度。”

    我说:“顾宗祠,既然你没有爱上我,可为什么会提出让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个提议?”

    他静默了一会儿说:“因为我不喜欢你为了沈世林牵肠挂肚,毕竟你是我妻子。”

    我说:“为什么不希望我对沈世林牵肠挂肚?你明明知道我对他是旧情难忘。”布以每圾。

    他再次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我是不是……爱上你了?”

    我们两人对视着,气氛很严肃,我忽然扑在桌上哈哈大笑说:“不会吧,我这么有魅力?我怎么觉得你没爱上我,是不是有哪些地方不对?顾宗祠,你爱的人不是沅陵遇吗?”

    我说到这里,我看他一脸严肃,忽然正色下来说:“你不是爱上我了,你是有占有欲,就算我们没有感情,可你还是介意我这名义上的妻子,给你戴绿帽子,对吗?”

    ...

188.退而求其次

    他笑了出来说:“爱情还没到,应该属于你所说的那种。”

    我正想稍微往后一推点,顾宗祠忽然一把压住我后背,将我往他面前一压。我被他这毫无预兆的动作给吓到了,脑袋在慌乱中撞到他温热的唇,他目光灼灼看向我说:“纪精微,答案。”

    我望着他许久,语气悲伤说:“若果人生还有选择。我希望从一开始的遇到的人,就是你。”

    他说:“现在也不迟,至少我们彼此遇见了。”

    我说:“可这样的情况你觉得我们两人。可以像普通恋人一般。相互爱上对方吗?”

    他笑着说:“爱情是可以超越一切的。”

    我笑着说:“你真童话。”

    他说:“我缺个陪我一辈子的女人,可是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等到,说实话,纪精微,我这辈子接触过很多女人。可没有谁是我想过一生一世的,除了你特别点外,基本上很少,我想,既然到了这个年纪还等不到,那我们两人已经结为连理,别浪费掉这段婚姻,不如假戏真做,就算没有爱情。可也能够保证自己不会孤独终老,这样总比你十年之后人老珠黄,还需急着嫁好吧?”

    我说:“那好,我们从恋爱的第一步开始。”

    其实我没怎么谈过恋爱,郑江算是我第一个,可最后遭遇背叛,第二个是沈世林,可因为我们两人性格不合,属性不合,到现在始终还纠缠不清楚,我也知道我太过优柔寡断,所以才会将自己困在圈子内,既然从一开始我已经决定要和沈世林断绝所有关系,之后我就不该一面说要逃离他,一面却还念念不忘,恋恋不舍。

    在我们两人交涉后,他每天去公司忙,我在家里和保姆一起为他炖汤,中午便送到他公司,结婚这么久,我没有去过顾宗祠公司一次,也并不知道他是什么职位,到你哪里后,他正在会议室内开会,他公司内的秘书非常热情招待了我,一口一个顾夫人听起来还是十分舒心。

    等他开会出来后,顾江河也在他身后,两人聊着什么,顾宗祠看到我后,对着他大哥笑了一声说:“精微来了,大哥,我先失陪了。”

    顾江河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笑着说:“你小子,去吧。”

    顾宗祠朝着我走来,很自然牵住我手,起初我有些不适应,可缓慢的,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认真谈恋爱,一定要,在心里这样反复念几遍,对于牵手这个障碍倒是突破了。我任由他牵着我,我提着手中的保温杯,看向他说:“我炖了一点汤,虽然适合孕妇,可我觉得你吃了应该也很有营养。”

    顾宗祠接过我手中的保温杯,笑着说:“把我当做孕妇对待?”

    我笑着说:“没有,其实是特意为你煲的。”布以坑扛。

    他笑了笑,自己盛了一碗出来,在他吃饭的时候,我在他办公室内四处看着,发现办公室内的装潢比较偏简单,桌上很多文件,我随便拿了一份看了一眼,看到上面封了一个密字,便想放下,顾宗祠说:“没关系,你是我妻子,从一开始我们两人之间不需要有秘密。”

    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放下了手中那份文件,顾宗祠放下碗,拿起那份印了密的文件,他从里面拿出一份东西,看了许久说:“想知道为什么沈世林和沈和志不和吗?”

    我看向他,等着他回答。

    顾宗祠笑着说:“人人都知道沈世林是沈和志的独子,可谁都不知道,沈和志还有一个私生子。”他将那一页纸放在我面前看,是一张个人简历,简历上的证件照的男人相貌和沈世林有四分相。

    他说:“沈和志之所借这个机会踢沈世林下台,就是因为要扶他这个私生子,沈夜阑上台,现在他身份还没有被公开,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沈夜阑还有一个星期便即将代替沈世林的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久久没说话。

    顾宗祠说:“所以这就是沈世林为什么非娶顾莹灯不可的理由,他不借助顾家,便永远没有办法将沈氏掌控,依照他的个性,他一定会除掉沈夜阑,而这个刚从美国读完mba的小子,我估计不是沈世林的对手,他只是在等时机,等时机一到,他一定会将沈和志手中的私生子除掉,当然,在这一段时间,沈世林没有时间来碰顾氏,所以我们要在沈世林卷土重来之时,把顾江河除掉。”

    我心口一紧说:“顾江河似乎并不那么容易,你要知道,他的根基在顾氏不是一朝一夕的。”

    顾宗祠说:“所以,这个过程是漫长的,可你放心,他暂时没法对你孩子下手,因为沈世林不会对他的孩子而不管不顾,你不肯跟他走,他自然会想办法让顾江河无法下手。”

    我说:“会吗?”

    他说:“就算不会,我也会护住你的孩子,相信我。”

    我看向他许久,说:“好。”

    说到这里,顾宗祠放下手中那张简历说:“好了,不说这些了。”

    顾宗祠喝完汤用完餐后,他送我下楼,我们两人牵着手,在顾氏大楼行走着,到达楼下时,我正要上车,身后忽然有人唤了一句:“精微。”

    我和顾宗祠一同回过身去看,姜婷便一身珠光宝气从车内出来,司机在她身后殷勤的拉着门等待着她。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她缓缓朝我走了过来,眼神不是很有礼貌在我身上来回穿梭,她说:“如今,你要喊我什么好?尊称大嫂还是姜助理?”

    她语气满是轻蔑,这倒是几个月后第一次见到他她,果然女人在金钱的衬托上,连气质都变得如此不同了,我看向她笑了一声说:“小三上位,应该还差一点吧。”

    姜婷嘴角的笑容一僵,我刚说完这句话,顾江河从顾氏大楼内走了出来,姜婷看到后,嘴角僵硬的笑容舒展开来,对我说:“我还差一步,可你差很多步,我以为你的小三战役会成功,可太高估你了,有些女人,天生只适合退而求其次。”

    我对顾宗祠说:“今天天气有点冷,宗祠,我先走了。”

    他将我送到车上,站在车窗外说:“回家后,打电话给我。”

    我说:“再见。”

    ...

189.见面

    在这几天内,我和顾宗祠按照情侣模式相处,虽然他工作上很忙,可抽空了几天。 美名其曰是谈恋爱增加感情,当然,我也没有任何异议,顾宗祠非常绅士,去任何地方都会先征求我的意见。比如看电影,看哪一部。

    比如去什么地方坐坐,他给足了我尊重。当然我也会给他尊重。该属于他决定的,都是他在决定,可这样相处了几天下来,我感觉非常累,不单单说身体上,心里上也是。可只能强迫自己,因为以后的路还长,我不可能为了一个沈世林毁掉了我所有,我不能。

    顾宗祠提出来的,对于我来说有利而无害。

    我们两人交往了两三天,我和顾宗祠商量了一件事情,让他帮我找一家银行做担保,他刚开始听了,许久都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似乎是明白我要拿钱做什么,他反问我:“替你舅舅还账?”

    我说:“对,现在杨岱没有找到,我想把钱还上,虽然,我不是特别想为我舅舅承担,可这笔钱,和我舅舅无关,我只是还掉沈世林。”

    他听了,说:“如果按照你现在整个状态想要还几个亿,估计是不太现实。”他停顿了一下,说:“当然,我们是夫妻,如果你想还掉这笔债务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

    我说:“不用,你只需要做我的担保人便可以,按照我的现状,我确实还不起,可我还有盛东,利用盛东还这笔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顾宗祠说:“既然你想好了,后天我会为你联系银行。”

    我说:“麻烦了。”

    他说:“没有关系。”

    顾宗祠动作很快,第三天便为我联系到银行内的行长,三人一起吃顿饭聊这个问题,顾宗祠对那行长说:“我妻子想在您银行贷款,来扩大公司,不知道邓行长觉得怎么样?”

    这个行长和顾氏一直合作多年,顾宗祠这样问,他立即笑着说:“顾总真是开玩笑,您顾家想要贷款,我们银行何时说过不贷款吗?”他看向我说:“是您夫人,我自然是多少钱都肯贷的。”

    顾宗祠为那行长倒了一杯酒说:“数目有点大,大概四亿。”

    那行长有些讶异问:“这么多?”

    顾宗祠笑着问:“怎么,不肯?”

    那邓行长说:“当然不是,以我和顾宗祠的关系,哪有不肯的道理。”

    这顿饭我们吃到夜晚十点,邓行长的夫人也来了,我们双方聊得非常愉快,送走他们后,我和顾宗祠便回了别墅,之后那几天银行正在为我办理贷款,我舅舅那边官司输了,杨岱至今无踪影,当万有催着他还款时,我联系到了他,我们两人坐在以前经常来的咖啡馆内,他看向我,和我哭诉这段时间他被这笔债款逼得走投无路,不过,还好,盛东是在顾氏的名下,生意上并没有受多少影响。

    他还在求我帮帮他,一定要帮帮他,我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缓慢的喝着咖啡,他看到我无动于衷的表情,又打算跪在我面前,在他即将要跪下时,我从包内掏出一笔支票缓缓推他面前。

    他看了好一会儿,有些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坐在他对面,对他说:“这是你所需赔款的一半,之后一半我会打给你,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无论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关系,也别再来求我,你该求的人其实并不是我,为你送终养老的是你儿女,不是我这侄女,我并没有义务帮你做你女儿们该做的事情。”

    当他手要去拿那张支票时,我手在上面轻轻一按,他抬起脸看向我,我说:“当然,我是有条件的。”

    他眼睛内闪过一丝狂喜,他说:“你说,尽管说,只要是舅舅能够做到的,舅舅都会帮你。”

    我看向他说:“把你在盛东的股份全部给我。”

    他看向我犹豫了一瞬,在他犹豫时,我轻轻将那张支票从他指尖下抽走,我舅舅立马两只手按住,他连声说:“我答应,舅舅答应,我过几天就帮你准备好股份。”

    我松开了手说:“行,你什么时候给我股份,就什么时候可以兑换这张支票内的钱。”

    我舅舅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忽然将我面前的桌子推开,朝着不断跪着,此时他匍匐在面前,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不断说着:“精微,舅舅会感谢你的,舅舅感谢你帮我这一次,以后你让我做牛做马,舅舅都愿意。”

    咖啡厅内所有人都看向我这方,我没有动,因为我知道,这是我该受的,我帮过他太多次,太多次了,按道理说,在他陷入困境时,我应该回回朝着他狠狠踩上一脚,而不是每次帮他,我应该为我爸爸报仇的,我应该为了当年他们见死不救报仇的,他们让我年纪轻轻就失去了爸爸,他们让我从十岁那年开始,就明白了生活的残酷性,他们让我明白,人如果不努力,一定会被社会所淘汰。

    所以现在的我,才会如此疲惫的往前奔跑,不能错上一步,也不能放纵自己去赌上任何一步,这确实要付出很多很多东西。

    等他跪了好久,他从桌上拿起那张支票,便快速奔了出去,我坐在那直到看到他背影消失在车流中,才缓缓端起桌上凉透的咖啡一口喝了下去,觉得苦涩万分,却还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之后几天,我舅舅很快整理好盛东的股份给我,说实话,现在的盛东借助顾家的势力,早已经从一些小明胶厂冲到三线,如果在扩大一点,资金与设备再齐全一点,一定会有很好的前途。

    我带着我律师和他签完所有股份后,他有些不舍将股权转让书递给我,我看到他眼里的不舍与难过,笑着说:“我知道,盛东在你眼里,是你的孩子,让你交给我,差不多时割块肉给我,可我可以和你保证,盛东不管在你手中,还是在我手中,我会让它更好,一定会更好。”

    我舅舅看了我许久,终于松开那份合同,他说:“我知道,你会比我还要理想化管理他,我没有用,这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最后却被抵了出去。”

    我说:“没有谁想的。”

    律师将最后一张支票递给,他颤抖着手接过,我说:“尽快还了万有的钱,以后好好过日子。”

    我带着律师要走的时候,我舅舅在后面哽咽开口说:“精微,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出息。”

    我说:“你现在看我风光是风光,说不定十几年后,我一无所有,在生意方面,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都看不到别人尽头到底是什么。”

    我没再说什么,带着律师离开了。

    回去后,我将盛东的资料和股份递给了顾宗祠看,他正在喝着水,看了许久,笑着说:“这家厂子以前业绩很差,在这短短几个月内,倒是回升了。”

    我说:“嗯,我准备用盛东翻身。”

    顾宗祠说:“我相信你,一定行。”

    我笑着说:“谢谢你了。”

    他说:“不用,这是我应该的。”

    几天后,大约是我舅舅将这笔钱还给了万有,因为在他还掉钱后,付博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说沈世林想约我出来。

    我没有出来,我觉得我们双方都需要好好坐下来聊一聊,这么久以来,我和沈世林好像永远都是不断争吵,不断误会着,不断说着狠毒的话来伤害对方,从来没有静下来好好聊一聊。

    所以,我没有拒绝付博的邀请,去的当天,将收在抽屉内的两张彩超的照片拿了出来,便赶去赴约了。

    我到达那里后,沈世林正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楼下是这座城市的高楼大厦,我从门外进来后,站在他身后,他回过身看向我。

    我们四目相对,我对他微笑说:“等了很久了。”

    沈世林走了上来,牵住我手说:“并不是很久。”

    他将我牵到椅子前,我弯身坐入,他倾下身,就像很久以前,充满绅士般,温柔的为我腿上点垫好方巾,他才入座在我对面。

    侍者走了上来,为沈世林手旁的高脚杯内倒了半杯红酒,来到我身边时,正要为我倒上,他在那一端淡淡说:“给一杯温热的牛奶,谢谢。”

    那侍者看了一眼我小腹,满脸抱歉对沈世林说:“抱歉。”便缓缓退了出去。

    我说:“其实今天我真想和你一起喝杯酒。”

    他说:“你怀孕了,并不适合。”

    我笑了笑,说:“对啊,我怀孕了。”

    他说:“万有那一笔钱,是你给你舅舅的。”布以冬技。

    我说:“对。”

    他嘴角含笑看向我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还,我会任由他自生自灭。”

    我说:“我不是你,我不会,而且这笔钱也并不是为他而还,而是为你。”

    他眼眸内闪了一下,笑着说:“哦?”转念,他笑了出来说:“这笔钱,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你就算不还,我也无所谓。”

    ...

190.铲除

    我没在回答,而是从包内拿出两张东西,缓缓递到他面前,他看向我。我说:“你可以看一下。”

    他伸出手拿过,看了许久,又放下。

    我说:“这是我们两人的孩子。”

    他说:“嗯。”

    我说:“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沈世林,不可否认从我嫁给顾宗祠这么久以来。我确实对你还存在感情,为什么我会生下这个孩子,也是因为出于我对你还存在感情。到现在我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对你原来感情这么深了。”

    我握住手中的水杯说:“确实,我和顾莹灯相比,我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无比庸俗的女人,我没办法像她一样。可以大度到什么都不去计较,我计较名分,我计较如果和你在一起的我,将会变成怎样的女人,我也受不了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有瓜葛,我甚至受不了,自己的感情是畸形的,并且我永远都需要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光环下,我一直在心里想着。你要是愿意为了我放弃顾莹灯多好啊,从你在和她即将结婚的时候,我就给你选择,你没有选我,那时候我基本上已经对你死心了,我知道,第一次你没有选择我,往后更加也不会选择我。

    我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可我也明白一个婚姻怎样才算正常,当然,这个社会上有很多女人,都是用自己的青春去博自己的明天,结果怎样,我没有资格去评论,因为这是个人的生活方式,可我的生活方式不同,我认为,如果一个女人因为自己的感情而像生活的低头了,那她这一辈子都是失败的,她一辈子都在感情用事,永远在为了感情妥协。

    可沈世林,我不一样,感情是我的一部分,我虽然爱你,可我知道,我们没有未来,所以我逃开,我嫁给了一个我认为可以给我未来的男人,或许很多人会骂我现实,可这本来就是现实世界,我必须先爱自己才会有资格去爱别人。”

    我看向他说:“说了这么多,我现在很明确告诉你,既然我们双方都有了家庭,都奔着自己想要的方向而去,那就相忘于江湖,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孩子生下来,与你无关,无论你今后是和顾莹灯生孩子,还是别的什么女人,都与我无关,都与我的孩子无关,我用我最大的能力去给他一个幸福的家,你可以当成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第二,如果不同意,为了避免我们今后再有过多纠缠,明天我就会将孩子引产,这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

    他坐在我对面,脸色非常平静,甚至听了我这些话,似乎还感到颇有意思,我没在说话,他也没有回答,我们两人都静静对视着,许久,服务员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进来,放在手边,我看了一眼,说了一声:“谢谢。”

    服务员离开后,我再次等着他的回答。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他说:“第一次有人这样威胁我。”

    我说:“这并不是威胁你,而是心平气和谈这件事情。”

    “如果你回答出我三个问题,你想要的条件我答应。“

    我说:“你说。”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没想到他忽然会问我这个问题,犹豫了一下,说:“袁腾和你的饭局上。”

    “是否爱顾宗祠。”

    “不爱。”

    “佛云寺时,你认为我们为什么会遇见。”

    “巧合。”

    沈世林忽然笑了出来,他并没有回答我的对不对,而是对我说:“你过来。”

    我看向他,没有动。

    他说:“我告诉你答案。”

    我起身,缓缓朝他走过去,站在他身边时,沈世林忽然站了起来,他伸手将我抱入怀中,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他微微将我下颌一抬,我耳朵正好贴在他唇上,他语中带笑,用只有我们两人的音量说:“错了两题,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袁腾饭局上,而是距离袁腾饭局几个月前,一个招标会上,万有正有酒店装潢需要招标,当时你代替袁腾来中标,全场三十几个男人,只有你一个女人,所有男人好奇的看向你时,你只是安静的坐在那,手拿笔认真填着资料。”

    我看向他说:“可是那天我并没有看见你。”

    沈世林说:“因为我在监控室内。”他笑着说:“招标会结束,付博问我对于中标的公司有什么看法,我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因为我根本不知道招标会上的内容,也并不知道结果是什么,因为我的注意力全部被监控画面的女人给吸引,我很少有过这样的情况,在工作阶段出小差,几个月后,袁腾通过别人的关系约我吃饭,按照平时,对于小公司,我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同意了,并且让秘书推掉了所有会议与预约,饭局上,果然看到了你。”

    他温柔的吻了吻我耳垂,轻笑了一声说:“佛云寺那一次,根本不像你所说的巧合,因为我们往相反方向离开时,陈哥便将你走的路线发给了我,我很想看你和我遇见时的巧合,可你似乎受了惊吓。”布土木圾。

    他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许久,忽然将我从他怀中轻轻推开,我们两人相互看着,他目光内的柔情退散,渐渐清明,他说:“我不知道怎样才算爱一个人,可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如此致命的吸引着我,吸引到让我连伤害都不舍,甚至到了无能为力的地步。顾宗祠很聪明,他之所以会和你结婚,是打算用你牵制我,他早就明白我要的是什么,所以在3g牌照那一次,他第一次将你派上用场,很有效,因为我真被牵制的寸步难行,付博问我,如果下一次,在我要夺得顾氏时,顾宗祠再次用你来牵制我,我是否还会像牌照那样,因为一个女人,放弃手中的利益。我回答了他,我说不会。”

    他手指温柔的抚摸着我脸,许久,他说:“纪精微,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护你,如果下一次,顾宗祠再次用你来牵制我,我会像铲除一颗棋子一般,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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