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也曾笑我全文阅读 第7分节

061.你还不值这个价

    沈世林说:“是我的荣幸。------”

    我舅妈见气氛融洽了,又问:“那程总,刚才我和您和谈的那件事情,不知程总意向如何?有没有兴趣和我们公司接洽?我们公司愿意低于世面价钱和程总合作。”

    舅妈双眼放光看向程总。本来嘴角带着笑意的程总,犹豫的说:“这……”然后看了一眼沈世林。

    沈世林慢悠悠从碧绿的瓷器筷托上拿起一双雕刻了花纹的银筷,他从青花瓷碟子内夹起一块白色中心带红的糕点递入我的盘子内,对我舅妈说:“不急,既然是精微的家人,一切好。”

    程总听了,立马笑着说:“既然沈总说一切好说的话,那就一切好说。”

    他给我舅舅舅妈一人添了一杯酒,说:“今天我们不谈生意,大家都是朋友,坐下来聊聊挺好的,生意的事情,另外时间专门聊。”

    我亲眼看见我舅舅舅妈眼内瞬间闪烁着希望,一直没说话的舅舅,说:“那咱们今天就高高兴兴喝酒。”

    这场饭对于我来说是漫长的。之后饭桌上没有任何人聊关于生意上的事情,我舅妈和我舅舅招来服务员点了一瓶这里最贵的酒,又上了一些菜和糕点。

    我没看那些菜价,但我知道一定不便宜,看着他们笑容满面的脸,我没有心情吃。连沈世林夹在我碗内的糕点,我都没有碰一下,我舅妈还问为什么都不吃。当她看到我脸色时,很识趣没在往枪口上撞,谁都知道我情绪不对,可谁都不戳破。益康制药的程总似乎全程是看沈世林的脸色。

    如果不是沈世林在,我相信我舅妈贸然前来和他谈生意,他一定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去听她们说这些废话,也绝对不会和他们客套说一切好说。生意上的人最现实。你破产了,别人还乐意看到,宁愿不赚那点差价,也要拍着手看一场热闹。

    这顿饭吃到尾声。我舅妈说去一趟洗手间,她提着包出去的。

    她走了没多久,我起身说:“我也去一趟。”

    我出来后,径直朝收银台去,我舅妈正站在收银台前和服务员算账。指着账单上一个菜名说:“怎么这么贵?你们店是不是坑人啊!这些菜分量都不足,一人一口就没啦!还敢收这么贵!”

    她又指着先前点的那些酒说:“这些酒的价钱你们是不是也给我乱添加了?一顿饭吃了十多万,是不是在坑我啊?!”

    我舅妈骂骂咧咧说肯定是服务员把价钱乱填了一个数字,死也不信这顿饭要这么多钱,从收银台拿了一份菜单,一个一个菜名开始翻价钱,服务员站在那一脸鄙视的看着她。

    我冲过去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菜单,她惊愕回头看我,我说:“不用翻了,这顿饭的钱没算错。”

    舅妈说:“怎么可能一顿饭要十多万?我们吃的是饭,不是钻石!”

    我指着收银台一个花瓶摆饰品说:“你知道这个花瓶多少钱吗?你这顿饭的钱还没这只花瓶贵,刚才你用的碗,纯蓝田玉打磨雕刻。桌上铺的绣花餐布,是江苏著名的纯手工苏绣,质料是丝绸的,筷子是银筷,用的碟子瓷器用品是国用品,你所花的钱一点也没浪费,全部物有所值。”

    舅妈说:“我才不管他们这里用的是什么东西,反正我去西餐厅吃个东西都没那么贵,来个破破烂烂的旧房子就这么贵,以为我不懂这些么?”

    我说:“百花殿建于清朝末年1839年属于私用民宅,1995年被列入文化遗产,这里一年四季只招待二十位客人。”

    我面无表情念出这栋百花殿的价值,舅妈听了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服务员脸色也越来越鄙夷了,她在一旁说:“这位太太,请问您有会员卡吗?”

    我舅妈像是意识到什么,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语气立马放柔和说:“哦,我是沈先生请来的。”

    服务员奇怪看了她一眼,忽然在电脑上面着什么,怀疑说:“沈先生并没邀请您的记录。”那服务员转而看了我一眼,说:“这位小姐我是记得,纪小姐是沈先生的助理,是有邀请的。”

    舅妈脸色有些闪躲,我估计她们是混进来的,趁服务员没发现前,我立马证明说:“这两位是沈先生的客人,是有邀请的,只是没通过你们这边记录。”

    那服务员半信半疑,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过了许久说:“这顿饭,沈先生已经结账了。”

    我舅妈明显松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是为了这顿饭钱,还是没被拆穿而庆幸着,我看了她一眼,对服务员满是歉意说:“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

    服务员对我笑了笑。

    我说完,便往前走,我舅妈追在我身后说:“精微,精微,万有集团的沈总一看就对你有意思,早知道事情这么顺利,我和你舅舅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了。”她见我没有理她,她又说:“要是你妈知道你被这么个了不起的人物喜欢着,还不知怎么乐呢,以后舅妈如果有事求你的话,你可要多多帮舅妈的忙。”

    她还在说着,我脚步停了下来,看向不远处门口站着的男人。我舅妈也看到了,她立马住了嘴。

    我看见他眼里明显闪过一丝鄙夷,不过很快,便消失了。

    我舅妈从我身边冲了过去,笑容满面说:“沈先生,您怎么出来了,饭吃好了没?还需要上些甜点吗?”

    沈世林恢复了平时一副优雅有礼的模样,他很有修养微笑说:“不用,这里血燕非常正宗,徐太太需要来一碗吗。”

    舅妈说:“不用,不用,刚才让您买单真是破费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进了里,我跟在他们身后,有一瞬间很想一走了之,可我知道,我不能,如果就这么走了,说不定他们还会闹出更大的笑话。

    这顿饭吃完后,程先生最先离开了,我舅妈舅舅送我和沈世林上车,我们坐上车后,她还不忘在在车窗外叮嘱我,一定要好好招待沈世林,我勉强应付着,还不等她们说完,我便让陈哥将车门关住。

    陈哥见我脸色不善,动作很快速便关了,舅妈舅舅被阻挡在外面。

    车子开动很远,都能够听见他们在后面说:“沈先生,走好。”

    等车彻底离开百花殿这一条路时,我激动侧过脸看向沈世林说:“从一开始你就可以将他们拒之门外。”

    我语气隐含了巨大怒火,我觉得如果自己稍有不慎把控不住情绪,整个人便会如一只气球一般爆炸。

    可和我怒火隐忍相比,沈世林就镇定多了,不,应该说他事不关己,他闲闲说:“他是你家人。”

    “你有把他们当我家人吗?”那句话我几乎是怒吼而出。

    本来坐在那事不关己的沈世林,忽然眼眸一暗,一把将我压在车门上,他身体将我压在车门上,手按住我脸,他冷冷地说:“纪精微,你知道你现在是用什么语气和我说话吗?”

    前面开车的陈哥不敢说一句话,也不敢回头看,只是一味开车。

    看到他眼里的阴冷,我人被他压车门上不敢动半分。我沉默了半响,咬着唇许久,深吸了一口气,才从愤怒中挣扎出来,说:“抱歉,沈总,是我太激动。”

    沈世林嗤笑了一声,按住我脸的手移到我脸上,略带玩味轻轻拍了两下,他说:“我告诉你,无论我对你是怎样看待,都别试图挑战我的极限,连顾莹灯都不敢,你凭什么敢?”巨节亩划。

    我忽然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我说:“对,我这样的身份怎么敢和顾莹灯比?以后我自然会注意,也请沈总以后不要顾及我的面子,明明厌烦的事情,却还耐下心思应酬,你不觉得这样很为难自己吗?”

    沈世林盯着我脸上的眼泪,有一分钟没有动,只听见车外快速划过的风声。嫂索春风也曾笑我

    被他这般盯着,我有些不自然,强装镇定说:“你可以起来了吗?”

    沈世林忽然低下头,脸朝我一点一点靠近,我往后缩,发现后面是车门,没有路,他掌控住我脸,舌尖忽然在我脸颊的眼泪上舔了一下,我身体颤抖了一下。

    他尝了尝,额头和我额头相抵,他低笑了一声说:“你家人恨不得将你卖给我。”

    我微微靠近了他,让我们两人的身体更加贴合,我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我手抚上他脸,仰着脸看向他问:“沈总您要吗?”

    沈世林任由我手碰触她脸,他指尖在我另一边脸颊的眼泪上一挑,他暧昧的说:“你肯卖,我自然肯要。”

    我靠在他怀中,手环住他腰身,整个人如他怀中的动物,我手指在他心口画了一个圈,我感觉他身体震动了一下,我挨在他耳边诱惑说:“我要你整个沈家,你肯吗?”

    他听了我这句话,笑了,他胸口发出沉闷的笑声,震得我耳朵疼,他将我推开说:“你还不值这个价。”

    ...

    ...

062.晕倒

    我端正的坐在车上,笑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盯着陈哥的头顶。

    沈世林是怎样,我没有再去关注。反正我们到达公司后,这一路是沉默的。

    我下班后回到家,发现一地全部都是零食,到处餐不忍睹,徐婉怡手中抱了一包瓜子,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随手往茶几上一扔,茶几上的泡面盒子内全部都是瓜子壳。我冲上去将手中公文包往沙发上一扔,便拿起不远处的扫把开始扫着地下的瓜子壳。

    徐婉怡像是丢了魂一般,看见我在打扫,也仍旧没有要停的意思,仍旧往地下扔着,我将手中扫把往地下一扔,抬脚踢了踢沙发上的徐婉怡,我说:“徐婉怡。我希望你住在我这里的时候,把我习惯性当成我是你表姐,而不是你保姆。”我指着洗手间:“你去看看你那些衣服,都发霉发臭了,我是不是下班回家还要帮你洗掉?”

    徐婉怡无精打采说:“我没让你洗。”

    我说:“你虽然没让我洗,可你几天的衣服全部堆在洗衣机内,你让我怎么洗?”

    她无所谓的说:“那你顺便帮我洗下就好啦,又不是多久的事情。”

    我指着门说:“你给我滚。”

    徐婉怡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纪精微,你什么意思!我现在是乞丐还是你养的一条狗?你凭什么让我滚?你当时住在我哪儿时,我还没让你滚呢!”她指着那台老式电视机说:“你这么破烂的地方,你他妈请我住我都懒得住呢!”

    我今天大约是从她妈受了不少气,当即什么都没顾,只顾着和徐婉怡发泄,我们两个人吵了起来。甚至差点动手了,最后徐婉怡气冲冲将手中那包没磕完的瓜子往地下一砸,指着我脸说了一句:“纪精微!难怪郑江不要你!你他妈就是个泼妇,那袁腾看上你真是瞎。”

    她这句话刚说完。我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她捂着脸有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一切都安静后,我歇斯底里对她说:“徐婉怡,你可以骂我,可你别给我提郑江。”

    徐婉怡看到我脸色。她吓了一跳,很快,她眼眶红了,忽然爆发出一声哭声,从我这里冲了出去。

    我看着她离开,全身无力般坐在了沙发上,脸埋在双手内,许久,才抬起脸来。

    我坐在那也不知道多久,觉得自己缓过神来后,我起身将客厅重新打扫过一遍,又将洗衣机内徐婉怡的衣服全部洗好,正要拿出来晾好时。我手机响了,我全身疲惫来到客厅内,拿起公文包在里面翻找着,翻了许久,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是我妈,我本想挂断,可想到有可能是徐婉怡跑去我妈那儿告状了,想确认一下她是否回家,便按了接听键。

    我妈在电话内有气无力的唤了我一句:“精微。”

    我听她声音有些不正常,当即问了一句:“这么晚打电话给我干嘛。”

    我妈在电话内说:“精微,妈妈不舒服,精微,妈妈好想你,你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巨节岁亡。

    我妈声音内满是哀求,我已经很少听过她用这种语气来哀求过我,就算当初我们两人为了郑江的事情,吵到死不罢休,她都未曾用过这样语气和我说话,我感觉她似乎是出事,也放下了自己对她的芥蒂,声音柔下来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妈在电话说:“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全身无力。”

    我问:“郑江呢?”

    我妈说:“郑江还在学校,我不敢打电话让他担心,他学校最近有比赛,每天要给学生电脑培训,很忙的。”

    我说:“好,我现在就回来,你先躺会儿。”

    我以为我妈真出事了,匆匆赶到家里后,她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郑江正坐在她身边看着一些养生,我看到这一切时,愣了。

    我妈看到我回来了,立马将面膜一揭,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儿问你,今天你舅妈跟我打电话说你和你老板关系很要来着。”

    正在看养生的郑江,听了这句话悄悄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快便低下头。

    我瞪着她说:“你不是生病了吗?”

    她理所当然说:“我要是不骗你,我生病了,你回来吗?”

    我今天已经发过火了,不想再发第二次火,将手中买的一些水果往地下一扔,转身便要拉门离开,我妈在后面拽住我说:“纪精微,你妈我可是很开明的,你要是真钓上个有钱的老板,妈也不嫌弃,反正我只有你这么个女儿,你好我当然也好,你舅妈的事情记得给我上点心,她今天可是打电话来给我,可是和我说了半天你的不是。”

    我听了我妈的话,转过身看向她,问:“她还敢说我的不是?”

    我妈手在脸上拍了拍,说:“是啊,她说你巴不得他们家破差。”

    我笑了,我说:“她巴不得将我卖给别人,来让他们家发财。”

    我妈听了这话,她恨不爱听,她停止了拍脸的动作,说:“纪精微,好歹你舅舅也是我弟弟,你能不能给我放尊重点?我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你舅舅家的人,认为他们家比我们家有钱,你抬不起头来,可好歹你舅舅当年也给咱们补贴了不少,你这是叫恩将仇报你知道吗?”

    我不想和她吵,转身就要走,忽然脚步又停了下来,我回过身在客厅内巡视了一圈,指着电视机后背那块墙壁说:“我爸的照片呢?”

    我妈神色有些闪躲说:“收了。”

    我说:“收了干嘛。”

    我妈说:“你爸都死了这么久了,现在我和郑江结婚了,你总要估计郑江的感受吧。”

    我说:“那你想过我的感受,想过我爸的感受吗?”

    她说:“哎,纪精微,你是不是有病!事情都已经成这样了你还翻出来总是说干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了?”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在房间内四处走着,最终来到他们卧房,以前放我们全家福的地方,全部换成了她和郑江的结婚照,那一刻怒火攻心,我冲上去将那婚纱照取下来往地下一砸,郑江和我妈的脸,在地下化为破碎。

    我妈尖叫着的跑了进来,怒气冲冲问我:“纪精微!你在干什么!”

    就连在外面的郑江都跟了进来,他看到地下的碎片时,也紧皱眉头的望着我。

    我指着那一地碎片说:“我告诉你,你们这些照片一张都不准给我挂,原先我爸的照片该挂哪儿挂哪儿。”

    我冲到我妈面前,拽住她手臂问:“你把我爸照片放哪儿了?”

    我妈伸出手就要来打我,被郑江拦住了,郑江语气焦急说:“精微,你别急,你爸的照片在我这儿,我帮你挂,你别这样,你先安静下来。”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样的神情,反正郑江看到我表情后,脸上满是担忧的模样,我妈本来要打我的手,看到我神情不对,立马放下了,脸上同样是担忧。

    我觉得自己头晕,蹲在地下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直到郑江将他们的婚纱照全部取下来,将我爸的换上去,我看到墙壁上,我爸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我瞬间才缓过神来。全身疲惫的坐在地上。

    郑江和我妈都不敢说话,只是安静又担忧的望着我,一直到大半夜,我才从地下站了起来,刚想出去,脑袋一阵晕眩,我还没来得及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人便朝后面仰去,所有一切恢复寂静。

    那种寂静,仿佛我已经死了。

    早上醒来后,我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郑江,他坐在我床边削着苹果,模样认真。苹果被他削的非常漂亮,仿佛又回到几年前,我们谈恋爱一年的时候。

    我从小喜欢吃苹果,郑江并不喜欢吃,他却为了我削得一手好苹果的绝活。

    我盯着他侧脸许久,轻声开口说:“郑江。”

    他侧过脸看向我,看到我醒了,立即将手中那只快削皮成功的苹果放下,问我:“你醒了?”

    我从床上挣扎的坐了起来,郑江立马过来扶我,我问他:“我怎么了。”

    郑江说:“医生说你这段时间太过劳累,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休克了。”

    我听了,揉了揉额头问:“我身体应该没什么别的什么大碍了吧。”

    郑江将枕头塞到我后背,说:“医生说你有些贫血,记得准时吃饭。”

    昨天大闹一场,现在觉得全身酸痛,我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了,郑江将我扶好后,转身为我去倒了一杯热水,又用脸盆为我倒好洗脸水,端了了过来。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有一瞬间颤动了一下,脑海内竟然全部都是我们以前的画面,我甚至不受控制唤了一句郑江。

    他回过身看向我,脸上满是疑问。

    我喊住他一瞬间,我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360mobe春风也曾笑我

    郑江以为我是因为工作,他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们已经给你公司电话为你请假了,不会扣你工资的。”

    我听了,忽然又释然了。

    我们之间已经到了互相不了解的地步,以前只要我喊他一句,他就知道我要什么,可现在我就这样看着他,他都感觉到不到我是因为什么。

    郑江见我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问我:“怎么了,不舒服?”

    我说:“不是,我只是有些累。”

    他望着我,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我妈和我舅妈的声音。

    他住了嘴。

    ...

    ...

063.让我心动的女人

    我舅妈和妈进来后,两个人聊起什么,脸上都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模样。我舅妈一改往日对我的冷淡,热情朝我走来。握住我手,眼里含着担忧说:“精微,不是舅妈说你,你们年轻人虽然比我们这一代人多读了一些,多懂得一些知识,可照顾自己的身体,你们却反而弱多了,工作重要,可身体更重要,以后别那么拼命了。”

    我手从她手心中抽回,没有说话。

    舅妈脸色尴尬了,她望着我侧脸好一会儿,说:“舅妈知道那天是我太过鲁莽了,可精微,如果那天我和你舅舅不冒险的话。事情会这么顺利吗?而且之前你答应过我们,会为我们安排的,可我们等了那么多天,等到你舅舅差点快破产了,你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我们打了几天的电话,不是关机便是不再服务区,你告诉舅妈,你现在是不是生我们气?可我们是不是更应该生你的气?”

    我说:“舅妈,你们在做这件事情时,我并不反对,可你们说是我介绍你们去的,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会为我的工作带来影响?”

    “怎么可能会有影响。这段时间你和你们沈总这么要好,就光那天的招待,我觉得他对你可不止喜欢那么简单喔。”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认为我们怎么不简单了。觉得我是他情妇?”

    她被我噎了,没说话,脸上是一副扫兴的模样,我妈看到这情况,在一旁怒斥我说:“纪精微。你怎么说话的?女孩子能不能注意点分寸?”

    我瞪着我妈:“你别给我在这说话,这里唯一没有资格说话的就是你。”我又看向我舅妈说:“你也别自以为是认为我和沈世林关系匪浅,我还没那么大面子让他去费那么大的劲,去拯救一间早已经破败落寞的工场,这几年你和我舅舅在赌场输了多少钱我也就不说破了,你们两夫妻历史在外面已经被人给扒烂了,谁愿意和赌鬼合作?你们愿意以低于市面价的价格给人家货,人家还害怕这货早就押给了别人。”

    我这话毫不掩饰,一针见血像把刀一般划破她们勉强支撑的那层面子,我舅妈估计之前还顾及我和沈世林的关系,给我两分面子,现在我说出这番话,相当于在她尊严上和希望上踩了两脚。她指着我说:“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我们是赌鬼!纪精微,你别以为自己在那什么破公司工作,就得寸进尺!当初你可是没少吃我家的,住我家的!”

    我说:“那你有本事别和别人说,你是我舅妈,也别再利用我的关系去找沈世林。”

    我舅妈胸口上下起伏着,指着我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她转而对我妈说:“你、你、你,你家纪精微真是好本事!当初亏我还给她出学费,她读了这么多竟然这样来报答我的。”

    我妈追了出去,她焦急的说:“文和,你别生气,我精微就是这样的性格,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妈追着我舅妈出去后,郑江欲言又止看向我,他看向我,刚要说话时。

    我打断了他,我说:“郑江,别学他们那样来对我说教,我告诉你,你也早已经没有这资格。”

    外面天气似乎很好,阳光在经过几个雨天后,终于露脸了,我揉了揉眉间,疲惫的说:“你出去吧,我想休息。”

    郑江站在我床前许久,他说:“那你好好休息。”他转身便离开了。

    这段时间太累,精神每天处在极度紧张中,别人万分嫌弃的医院,我却觉得非常舒服,昨天夜晚睡了一夜,今天早上醒来一会儿,郑江离开后,吃了一点东西便接着睡。

    一夜一天,对于在梦内醉生梦死的我,并没有觉得多么漫长,一直到夜晚七点,我感觉自己有些饿了,才在半梦半醒之间强迫自己需要醒来了。睁开眼,病房内一片黑暗,我从床上动弹几下,伸出手便要开灯,眼睛接触到窗口那黑影时,我动作僵住了。

    我硬着声音问:“你是谁。”

    站在窗口的黑影晃动了一下,很快他回答了我,他说:“睡得好吗。”

    听他声音,我便听出了是谁,反而松了一口气,将持在半空中的手继续往前伸,将灯光打开。

    窗口的人,正好回过身看向我,我们两人对视着,我笑了笑:“沈总,什么时候学起了古时候的小偷,半夜进女人房了,可惜我这是病房,应该没什么东西让你惦记吧。”

    沈世林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西装,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衫,他身材高挑,站于灯光下时,影子投射过来,总有一种压迫感。

    他听了我话,嘴角含着笑,说:“若是不当一回梁上君子,又怎么知道原来纪小姐睡着后,如此香甜诱人呢。”

    我懒得理会他的调侃,揭开被子便要下床,脚还没落地,脑袋有些晕眩,我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脚站于冰冷的地板上。正揉了揉两颊太阳穴,感觉他走近了,我放下手看向他。

    沈世林看了我一眼说:“一天一夜,大脑自然会产生晕眩。”他单膝跪在地上,当他手碰触到我脚背时,我下意识往后缩,沈世林一把握住我脚,我脸上火烧一般,怒目看向他问:“你干什么?”

    沈世林理所应当说:“你不用穿鞋吗。”巨亩沟划。

    我说:“难道我没长手吗?”

    他握住我脚放在手上观察了一下,说:“古时候女人的脚象征贞洁,假如被男人看了,或者摸了,女人就要嫁给对方。”他指尖在我脚心抚摸了一下,我觉得有些痒,他为我穿好鞋说:“从某种意义上说,你现在应该算是我的女人了。”

    他说完,又为我穿好另一只鞋,我坐在床上,低眸看向他手上的动作,说:“就算按照古时候的规矩,女子的脚视为贞洁,我脚被你摸了,也不会是你的女人。”

    他挑眉,站了起来。

    我说:“因为在你之前,已经有男人摸过了。”

    他两声撑在我身边,脸靠近我,手攫住我下巴,颇有兴趣问:“哦?比我之前的男人是谁?”

    我说:“你知道又能怎样?”

    沈世林嘴角噙着笑,眼眸里隐隐含着狠戾说:“不怎么样,最多剁掉她碰你脚的手,那你不还是我的女人吗?”

    他盯着我表情许久,在我唇上亲吻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说:“别紧张,我只是说着玩玩的。”

    他收回手,从我面前站直,转身走向洗手间,我狠狠擦拭着他碰过我下巴的手,他回过头看向我,说:“我都不嫌,你还嫌脏?”

    我说:“我两天没洗脚了。”

    他抬手低头闻了闻,笑着说:“是有点儿味道了。”

    沈世林从洗手间出来,脱下身上的西装罩在我肩头,说:“想吃什么。”

    我说:“没什么想吃的。”

    他不说话,站在我身边很自然来牵我手,在他碰触到我手背那一刻,我立马收了回来,对他说:“沈总现在是把我当什么了?我可不是你身边那些召之即来的女人。婚外情,我从来不玩。”#~

    他说:“我从来没把你当成那种女人。”

    我说:“那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沈世林低眸看向了我,动作温柔为我抚顺了耳边的头发,他说:“让我心动的女人。”

    我说:“哈,真是荣幸,难得让沈总动心。”

    沈世林为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他没有在牵我手,只是说了一句:“走吧。”

    我站在他身后望着他高挑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过了许久才跟随在他身后,我们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到达医院楼下大厅时,有一辆车停在门外,陈哥从车内出来拉开车门,对我笑着说:“纪小姐,身体好点没有?”

    我笑着说:“没多大的事。”

    ...

    ...

064.争吵

    沈世林将我带到一间西餐厅,点了很多东西,可他并不吃,修长的手肘懒懒的撑再桌上。手支着下颌,嘴角带着笑意看我进食。我被他看得很尴尬,根本吃不下什么,放下手中刀叉看向对面的沈世林,翻了个白眼说:“沈总,您这样让我很不自然。”

    他手指在我嘴角擦拭掉沙拉酱,说:“我不介意。”

    面对他时有时无亲密的动作,我早就处变不惊了,只是他手离开后,我用餐巾用力拭擦了一下,仿佛想要赶走他指尖留在皮肤上的燥热。面对他无耻的回答,我再次翻了个白眼,说:“可我介意,身为女人在公共环境下,保持自己的修养。这是很有必要的。”

    他听了终于换了坐姿,身躯靠在椅子上,目光落在碟子内的实物上,他说:“再吃点。”

    我拭擦完嘴角说:“不用了,吃不下了。”

    我们两人从西餐厅内吃完后,沈世林送我回医院,陈哥一直在车内等,沈世林为我拉开车门时,我小声问了一句:“最近都在传你和顾小姐的婚期,具体是在哪一天。”

    沈世林问:“怎么,打算抢亲?”

    我说:“我可不敢,我只是在想你们结婚那天,彩礼钱到底有多少。”

    沈世林听了我这话,嘴角的笑意越浓了。他说:“听说他们打赌,你压了一百。”

    我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沈世林说:“听人说的。”

    “这一百不知道是亏还是盈。”我说完后弯身进入车内,沈世林也坐了进来,将车门关上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将我送到医院楼下。我从内车内下来时,小声说了一句:“沈总,提前祝您新婚快乐。”

    他坐在车内视线不知道落在哪儿,淡淡说:“还早。”

    我说:“我舅妈的事情如果您觉得有可帮性,您就帮。如果觉得没可帮性,可以自行考虑,可以依照您个人利益来。”

    他嗯了一声。

    我从车内下车,朝着医院走去,差不多到达大厅时,停在外面的车转了个弯,便从医院门口离开,我过了许久,直到耳边再也没有那辆车的引擎声,我转过身,医院门口除了几辆救护车外,基本上没什么私家车。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发现还是沈世林之前披在我身上的西装。我看了一眼,手抚摸着衣服面料,上面还有他专有的味道,淡淡的,绿茶一般的洗衣液香味。

    我披着沈世林的衣服来到病房,病房内的床上坐了一个人,是郑江,床头柜上放着一份冷透的饭,我看了一眼后,走了进去,非常平静说:“还没回去。”

    郑江说:“刚才我来给你送饭时,看到你和一个男人离开了。”

    我将身上那件西装外套拿了下来,随手挂在衣架上,说:“我并不知道你回来送饭。”

    郑江视线停留我挂在衣架的那一件衣服,他说:“那个男人我认识,是你的老板。”

    我挂衣服的手一顿,看向坐在病床的郑江,我平问:“所以呢。”

    郑江看向我说:“精微,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说:“什么关系和你什么关系?”

    他说:“精微,如果你是因为不甘心是我先背叛你,所以你才急于找一个人来显示自己没有输是吗?”

    听了郑江的话,我莫名想笑,我说:“你是说我因为不想在你面前这么狼狈,所以才故意撩拨沈世林,装成自己失去你并不伤心的样子吗?或者还可以试探你反应,看你是不是吃醋?”

    郑江没有说话。

    我当即就笑了,我说:“郑江,做人不要太自恋了。你的背叛虽然让我愤怒过,让我悲伤过,可这并不会影响我一辈子,你在我生命中只不过是一个过客,既然你要走,我自然就不留。我也更加不会允许自己留在那个没有你的地方,我会不断前进,不断遇到很多事情,而当我遇见很多事情后,你在我心里其实只不过是一块很小的伤疤,我完全没必要再去在伤心,也不用自作多情用别的男人来试探你对我感觉。”我停下话,捂着心口说:“郑江,你在我心里就跟烟花一样,回首已成灰,别把自己当成多么重要,好好和我妈生活。”

    我说完这句,郑江的脸色已经铁青,每一对分手后的情侣,或多或少都会对对方有心存幻想,有些自大的人,甚至觉得分手后,前女友一定还对自己恋恋不忘,在失去自己中不能自己,顺理成章他就成了那份感情的胜利者,他沾沾自喜,他觉得自己很有魅力。

    其实在前女友眼中,她早已经把他忘却在十万八千里,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甚至生活过的比以前还精彩,只是郑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不给他面子,来戳破他。

    郑江恼羞成怒说:“我并没有这样想,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在玩火,沈世林是你上司,可你知道吗?越是这种男人,对你们这种女人玩起来越是得心应手,你别被他的财势给迷惑了。”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他这种男人玩女人得心应手?我告诉你,郑江,你别用你的小人之心来说别人。”

    “你觉得我小人之心?”

    我冷笑:“而且我是哪种女人?你怎么就知道我是被他财势给迷惑了?原来我在你眼里一直是贪恋财势的女人,郑江我还真看不出来,你对我居然这样的看法。”

    郑江有些百口莫辩,他脸色暗沉看了我许久说:“随便你怎么说,可精微我还是劝你一句,你和他玩不起,他会毁掉你的名誉,你以后还需要嫁人。”

    我侧过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冷笑说:“谢谢,名誉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而且我玩不玩得起,你也无权发话。”

    郑江从我病床上起身,说了一句:“随便你。”便从我病房离开了。

    我冷笑看向他离去方向,心里莫名有种痛快,对我就应该这样,这段感情中我并不是弱者,我应该让他看到离开他的我过得比以前精彩,我并没有沉溺在过去而要死要活,他在这段感情中,也并没有挣到什么面子。

    对,就是这样,像一把刚打磨出来的刀一般,毫不留情面插入对方胸口,谁都不是赢家。

    第二天我便出院去公司上班,谁都没有来医院看我,是我一个人将出院手续办,然后一个人将东西送回出租屋,然后赶去公司上班。

    到达行政部时,公司内的同事在得知我住院了,都对我嘘寒问暖,不管是好意的关心或者是假意的关心,我都一一谢过。

    办公室内小霞正好是今天生日,同事们说要夜晚去 ̄庆祝,办公室内的所有人都去,我和小霞之间虽然有些矛盾,那天下午她还是邀请了我,我自然给面子答应和她们一起去。

    小霞生日请客自然是要请上司江铃的,江铃平日虽然一脸严肃,可面对下属的邀请,她还是很乐意参加。夜晚的时候我们下班,行政部的人便陆续赶往 ̄,到达包厢时,来的人并不止我们行政部,还有项目部一些男人们,谈集也来了。他坐在项目部男人那一堆,江铃坐在行政部同事的中央,一个总经理秘,一个项目部经理,两个部门的头,双方自然是被众人众星捧月。巨边农血。

    我走进去后,坐在角落内,自己喝着饮料看着他们疯,公司内有明确规定,同公司的人不准有恋情发生,平时工作上没多少明显,可一到下班,谁和谁是一对,一眼就看出来了。嫂索春风也曾笑我

    可谈集和江铃两个人始终都保持了一定距离,甚至连眼神接触都没有,陌生得像个陌生人。

    公司内禁止谈恋爱对于普通员工如同虚设,可对于有经理职位的人来说,被人发现可非同可小,我坐在角落,时不时注意着江铃。

    中间小霞闹着为江铃点了一首歌,是男女对唱的歌,并没有特指江铃要和谁对唱,可项目部有一位员工不知道是对江铃有意思,还是想巴结她,主动献殷勤和江铃合唱。

    那男人长相也还算端正,年龄估计比江铃小一点,两人合唱时,眼神时不时对视,很有火心四溅的味道,不知情的人甚至在下面起哄让两人喝交杯酒,江铃当时半推半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也对年轻的小鲜肉魅力无法阻挡,在众人起哄下,脸色绯红和对方进行了交杯酒。

    所有人像是疯了一般大叫着,包厢内气氛热闹非凡,只有谈集坐在沙发角落喝着闷酒,情绪明显没有先前那么高。我若有所思盯着他。

    本来正在喝酒的谈集,似乎是感觉到我的视线,忽然侧过脸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人视线相对,我反应过来,立马移过,为了缓解尴尬,我端着酒杯隔空敬酒。谈集看了我一眼,没多久,他端着酒杯来到身旁坐着,对我笑着说:“纪小姐不唱歌吗?”

    对于他忽然靠近,我有些尴尬,不过还是从善如流说:“我不会唱歌。”

    ...

    ...

065.遭难

    谈集说:“你看上去很文静。”

    我端着酒杯,有些惊讶说:“是吗?我给你的感觉是这种吗?”

    谈集挨得我很近,他说:“是,刚才一直没有见你说话。”

    我想要移开一点。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沙发最右端了,我尴尬的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饮料说:“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间。”

    我刚起身,便正好和包厢中央和同事们闹完的江铃对上,她看了一眼谈集,又看了一眼我,目光里流窜了一些什么,我心里隐隐觉得江铃误会了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立即转过头,和身边的小鲜肉亲密交流着。谈集看到后,一口闷掉杯内的酒,从沙发上起身说:“不是要去洗手间吗?我和你一起去。”

    我说:“哦,我好像又不用了。”

    谈集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离开径直出了包厢,我看了身边的同事,立马又坐了下来。

    唱到十二点,我们开始散场,小霞在ktv外面为我们安排回家的车,只拦了两辆车,项目部和行政部的同事大多都有车,只有我没有,两辆的士是行政部两位同事坐的。

    他们正商量要谁送我一程时,谈集主动提出:“我送纪助理吧。”

    所有人全部看向他,包括江铃。

    谈集看都没看江铃,对我说:“纪助理,走吧,正好我们顺路。”

    我觉得我好想无意识间成为了谈集和江铃感情的武器。如果让江铃误会了什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工作生涯,以后必定不能平静,我立马谢绝了他的好意。我说:“不用,我有人来接,你们可以先走。”

    谈集问我:“谁啊?我认识吗?”

    所有人站在那看谈集对我一脸殷勤的模样,眼里全都是暧昧,我感觉谈集特别烦。只能再次说:“我男朋友。”

    谈集有些惊讶说:“你有男朋友了?”

    我说:“是啊。”

    谈集说:“既然这样,我就不当护花使者了。”

    所有人纷纷上车,江铃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声,转身上了她自己的车,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站在大街上开始拦车,拦了二十分钟,才有一辆车开过来。

    第二天我来上班,行政办的人昨天大约都玩得太嗨了,均是一脸没睡醒的模样,我一早便被江铃喊入办公室,她交了一些零碎又麻烦的事情让我做。这些事情一般都有专门的人分工去处理掉它,可这次江铃全部分到我一个人的头上,我并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领了工作后,便开始处理,一直到中午,连吃饭时间都没来得及,江铃又一个电话将我派了出去订酒店,酒店房间是和万有有合作关系的合作人所订的,必须要亲自去查看酒店的设施还有和酒店内的员工,交代所居住的人一些装饰喜好和禁忌。

    那间酒店是本市的六星级酒店,离我们公司很远,几乎要坐三个小时的地铁,然后转车到达。我到达罗威森国际大酒店时,已经是傍晚七点,在酒店内订了三间总统套房,和酒店经理敲定好明天客户来时的菜单,然后又去房间内查看了设施,等这一切全部办完后,已经是夜晚十点,等我去赶地铁后,发现地铁已经不通车了。

    这个区域相对比较偏僻,客户之所以选在这里是因为这边离景区特别近,游玩的时候,不需要转车,也不需要大面积去找路。

    我站在地铁的入口看了一会儿,只能另外想办法,坐公共汽车明显是不可能,打车的费用特别高,而且公司有可能不报销。我打了个电话给江铃,说这边不通车了。

    江铃在电话内说:“不通车我能够怎么办?那边地铁九点就不营业了,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工作的时候怎么不抓紧一点?”

    我说:“我打车回来吧。”

    江铃说:“我告诉你,从那边打车到我们这边区域,至少也得三百块钱,三百块钱公司是不给报的,因为是你自己没有把握好时间,所以你自己怎么回来看着办吧。”巨边大弟。

    听到江铃的语气,我颇为火大,在电话内说:“你四点给我的任务,赶到这里已经是七点,我去酒店订房间和敲定菜单就需要花掉两个多小时,你明明知道这边比较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江铃在电话内说:“那也就是我给你安排错了?难道公司内所有的事情还要按照你的时间表来走吗?”

    我说:“江秘,现在已经是十点,很快就十一点了,我在这几个小时内,一直赶车,连中午饭都没吃,你现在连路费都要我自己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江铃说:“我告诉你,不是我不给你报,是公司不给报,你看着办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希望你明天早上准时来公司上班。”

    江铃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我听到嘟嘟嘟的声音,看了许久,忽然心内一股无法言喻的火,直往脑顶窜。望着周围黑茫茫一片,就连一些店面都开始关门,又加上一天没有吃东西,觉得又累又饿。

    我在这陌生的区域走着,正想拦一辆车先直接回到r区再说,走了一段时间,发现这边的士有些稀少,不是客满就是需要换班,我正无比恼怒时,忽然身后飘来一阵酒气,等我反应过来时,身体忽然被一个满身酒臭味的男人抱住,我吓得当即尖叫了出来。

    那满是酒臭味的男人将我拦腰抱起,伸出手就来扒我衣服,我拿着手中公文包不要命的朝对方脑顶死命砸着,他因为有些疼痛,手便去遮挡脑袋。我再次用力朝着他脑袋狠狠一砸,转身便想跑,身后的男人一把拖住我腿,我整个人朝地下狠狠一摔,那男人便朝我压了下来。

    抽出皮带便将我手给绑了,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当时忽然第一次有种绝望之感。

    一边死命挣扎,一边朝马路上大声呼救着。

    幸好路边偶尔有路人经过,可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当警察赶来时,我身上的衣服基本上被扒得差不多了,那醉汉被警察两三下便给扣住,当时我被人从地下扶起来时,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甚至分辨不出这里是哪里,我该去哪里。警察将我带到警察局后,有位女警察为我倒了一杯水轻轻拍了我肩膀,我才回过神来,接过她递给我的水。

    女警察问我:“小姐,您应该没事吧?”

    我恍然的摇头,嘴唇都是颤抖的。

    女警察检查了我身上,发现只有一些抓伤,除了衣服被撕裂的严重基本上没有大碍,她脱了一件衣服罩在我身上,语气温和说:“你别怕,那醉汉已经被扣了起来,现在正在醒酒,你先喝杯水,然后告诉我们你家人的电话?”

    我张了张嘴,许久说了一句:“好。”便去口袋内拿手机,刚拿出来手机,手不稳手机便摔在了地下。

    那警察弯腰去捡,手机便发出光芒和铃声,有电话打了进来。

    那女警察看了一眼来电提醒,问我:“这电话我能接吗?”

    我根本没什么心情去思考这么多,当即点了点头,那警察见我情绪大约也不能冷静思考什么,便按了接听键说:“您好,我们这里是警察局,请问您是纪小姐哪位?”

    那警察边接电话边走向门外,隐隐传来几句模糊的话,没多久那警察便接听完电话回来说:“我们已经通知了您朋友,他大约两个小时就赶到。”

    我喝了一口水,颤抖着说:“好,谢谢。”

    我坐在警察局两个小时,那醉酒的男人已经醒酒了,正在被审问。我已经逐渐镇定了下来,起身正想问刚才那女警察我什么时候可以走时,警察局门外快速停了一辆车,车内下来一位风尘仆仆的男人,紧着是一个女人,之后是司机。

    等他们从警察局进来后,我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然后那男人身后冲过来一个人,是陈哥,他才刚到门口便焦急问:“纪小姐,您没事吧。”

    我疲惫的摇摇头,说:“没事。”春风也曾笑我:

    声音是嘶哑的,勉强发了出几个音节。

    为首的男人朝我缓慢走了过来,拉起我缩在外套下的手臂,他低眉看向我手臂上的抓痕,抬起头又看向我颈脖处,眼眸内的情绪越来越冷。

    过了许久,他将我揽到怀中说:“没事了,别怕。”

    我靠在他怀中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哭,只是特别安静的任由他搂着,闻着他身上那淡淡的茶香味,我才觉得安下心。他抱住我许久,有警察走了出来,问了一句:“您就是沈先生?”

    沈世林将我放开,对那警察说:“对,我是。”

    警察说:“刚才纪小姐在洮胡路遭遇一位喝醉酒的先生对她欲行不轨之事,因为当时有人及时报警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请您放心。”

    沈世林听了没说话,脸色非常阴沉,那警察说:“我们有些相关的手续需要纪小姐配合一下。”

    ...

    ...

066.伤

    我录完口供后,警察和我们说随后会对醉酒犯进行处理,我们可以先回去。----沈世林将陈哥留下来处理稍后事宜,便带着我出警察局。江铃站在门口望着我,她脸上带了关切赶来问:“精微,你没事吧?我没想到客户们来的这样突然,他们明天就到达了本市,所以我才这么匆忙让你来处理。”她脸上满是自责说:“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望着那那自责又内疚的模样,勉强的笑了笑说:“没事,你不过也是安排上的问题,又不是故意的,只能怪我倒霉吧。”

    江铃握住我手说:“真是对不起,真不敢想要是警察来晚了,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我说:“其实我是准备自费打车回来的,可这边比较偏,出租车比较少。”

    沈世林在一旁听,问:“自费?”

    我说:“我处理好酒店已经十点了,去赶地铁时。发现地铁已经不通车了,我打电话问江秘怎么办,她说她让我自己想办法,还和我说公司不会报销打车费,毕竟这边到r区挺贵的。”

    沈世林听了,看向江铃。

    江铃立即说:“当时我正在处理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没想到你这边情况会是这样,一般像几块钱地铁的费用是不会报销的,我没料到你回来会需要打车,最近财务这块管得很严的。”

    我说:“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说到这里,我眼睛有些酸,声音哽咽说:“我想到刚才……我就觉好怕。”我手从外套内伸了出来,暴露在门口的灯光下。手腕上的勒痕有些狰狞,我说:“当时他拿皮带捆住我手,伸出手就来撕我衣服……你不知道当时我真想死了算了。”说到这里,我本来极力抑制的情绪。有些奔溃了,捂着脸便哭了出来。

    江铃蹲下来就要扶我,沈世林说:“你去开车。”

    他吩咐完江铃,便扯掉我身上的外套,将他的外套脱掉。动作迅速把我上身全部裹住,在江铃惊讶的视线中,他将我打横抱起。我没有挣扎,只是在沈世林怀中小声哭泣着,等他抱着我出门时,江铃站在后面还没回过神,我从沈世林怀中抬起脸来,对警察局门口的江铃诡异笑了一声,然后很快缩到他怀中,手死死抓住他衣襟。

    江铃过了许久才来开车,我始终窝在沈世林怀中没有动过,也不知道车开到哪里了,车子缓缓停下。沈世林轻声在我耳边说:“到了。”

    我从他怀中缓缓抬起脸来,看了一眼车顶的灯光,觉得有些刺眼,闪躲了一下。沈世林手在我脸上擦拭掉一些脏东西,说:“我送你上楼。”

    他要将我打横抱起时,我立马惶恐说:“不用,沈总,我已经没事了。”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和他保持了一定距离说:“没事的,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便快速抓起手边的公文包,紧紧裹住自己的衣服,推开车门下来,江铃从车内追了下来说:“我送你上楼吧。”她根本不准我拒绝,走上来扶住我手臂,便带着我往前走。

    她握住我手臂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我肉里,我们两人看似相互扶持行走着,到达楼道间时,江铃松开了我,伸出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时,我早已经在她之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清脆无比,我手心是麻酥的,暂时没有感觉,我对江铃说:“江铃,其实我们可以很好相处的,从一开始我们就可以相安无事的做上下属的关系,可你不断给我难堪,不断陷害我为难我,那个帖子是你和肖亮联手发出来的吧?上次在港式茶楼时,我亲眼看着肖亮和你同进同出,明明是你开除了肖亮,却故意让肖亮误会是因为我的关系,她才会被开除,而且沈总从来就没让你开除过她,你只不过是想把那场火往我身上引,你早就看中肖亮在我们办公室的人际关系,因此让我在行政办孤立无援是吗?”

    江铃被我甩了一巴掌后,还没回过神来,她不可置信看向我,过了半响,她说:“纪精微,你敢打我?”

    我说:“我为什么不敢?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怕得罪你?怕你踢走我?”我顿了顿说:“江铃,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你以为还够资格踢我出局?你不是一直觉得我对沈世林别有用心吗?对,你猜对了,我对他确实别有用心,他现在对我可不止感兴趣那么简单。”

    我对她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聪明还是其次,你知道吗?你的才能在男人眼中都抵不过一张脸。”

    江铃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左脸那一巴掌红印,算得上是基本没有血色。

    我说完这句话,裹紧衣服朝着楼梯走去,至于江铃之后怎么样,我也没去管。一口气爬到五楼后,坐在镜子前,看到身上那些抓伤时,心内想起颈脖上一阵黏稠感,还有身上酒气,就觉得恶心无比。

    我在浴室放好热水,在里面狠狠洗了两个小时,直到身上搓破了皮,才从浴室出来。

    第二天公司打来电话让我带薪休息两天,说是让我在家里好好修养身体和平稳情绪。这件事情并没有流传开来,除了我和江铃还有陈哥沈世林知道外,基本上没有人知道我那天夜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沈世林也早已尽第一时间,让人进行了封锁。

    这关乎我名誉,就算那一天夜晚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只要别人听说我被酒鬼强奸未遂,光强奸这两字就够劲爆,根本没有人再去在乎未遂那两字。而且这种事情对于公司影响也不是很好,如果被记者或者对手公司抓住把柄,肯定会以万有苛刻员工的标题大肆宣扬。

    待在家里第一天时,陈哥打电话给我让我开门,当时我还觉得奇怪,陈哥来我家干嘛,我将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位女医生,她开口第一句话便是:“我是沈先生派过来为纪小姐查看身上伤口的。”

    一夜过后,我身上的勒上还有擦伤确实有些疼,昨天夜晚睡之前随便抹了一点药,便没去管了,我没想到沈世林竟然还会派医生过来。我将医生请了进去,那女医生让我进房间,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我照着她说的做,脱掉身上睡裙,便趴在床上。

    医生很轻柔为我清洗伤口,又细致的为我上药。

    她说:“你昨天是不是就涂了点碘酒?”

    我说:“对啊,我觉得不怎么严重。”

    女医生说:“会留疤的。”

    我惊讶回头去看她,那医生说:“不过你放心,你按照我给的药,每天准时擦一遍,基本上不会留疤。”

    我松了一口气,那女医生大面积涂完后,因为药水没有干,她让我在床上躺一会儿,便提着手上的药箱从我房间离开。

    我感觉伤口处有一些丝丝的疼,脸埋在床上没有动弹,也不知道趴了多久,门外门铃再次响了,我从床上随便套了一件睡裙,从床上爬了下来,来到客房将门拉开,门外站着的人是沈世林,我第一反应就是关门,他从外面一把按住,很轻松将门推了进来,然后一把抓住我手将我往他怀中一拖。

    我面色绯红挣扎着说:“你先出去!”

    他抱住我说:“怎么?还害羞?”

    我说:“你没看见我没换衣服吗?”

    经我一提醒,他目光停留在我衣服上,然后看向我睡衣紧贴的胸部,他似乎是明白什么,故意明知故问:“没穿内衣?”

    我想要将他推开,可他钳住我手的力气实在太大,我根本动弹不得,我张嘴就朝他颈脖咬过去,他一把揪住我头发,我感觉到疼痛,他顺势控制住我后脑勺,便用力朝我吻了过来。我甚至半点防备也没有,他咬住我唇,舌头便死死抵住我。

    他的吻比以往几次都用力,我甚至有一种他恨不得将我吞下去的错觉,我手在他胸口死命捶着,过了许久他将我推倒在沙发上,我还来不及惊呼,他一把捂住我唇,脸颊离我特别近,他喘着粗气,眼里升起一簇小火苗,说:“乖,别乱动,我查看你的伤。”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是低沉的,可低沉内又带了一些莫名的诱惑。嫂索||笔|—春风也曾笑我

    我脸在他手下挣扎了两下,他说:“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这样说,我也不好挣扎什么,因为我感觉到他身体起了一丝丝变化,我身体僵硬,更加不敢动,只能眼睛带着警告瞪他。

    他手在我脸颊抚摸了一下,然后低眸看向我颈脖处的伤口,他手指仿佛带着火一般,在我本来就**的伤痕处抚摸着。

    我感觉到难耐,却又不敢说什么。

    他看到那些伤痕,收回手问我:“疼吗?”

    我喘着气说:“你压住我伤口,我当然疼!”巨妖向才。

    他笑了,并没有从我身上起来,而是去揭我睡裙裙摆,我心内咯噔了一下,语气带着警告说:“沈世林,你敢乱看,我就杀了你。”

    ...

    ...

067.还挺好养

    沈世林指尖捏着我因为挣扎和混乱,差不多到达大腿根部的裙摆,他看了我一眼,嘴角噙着笑。在我目光下,将我裙摆往下一拉,将我大腿遮住,他说:“你想多了。”

    便从我身上起来,坐在沙发上松了松领口,我心还在剧烈跳动着,脸上的绯红逼近耳根,我小心翼翼往沙发后退了退,退了一点,觉得还不够,又捂着裙子再次往后退。

    沈世林望着我这幅模样,觉得颇有意思,他靠在沙发上,手撑着脑袋,就那样望着我。他说:“我要成心想对你怎样,你觉得你现在还有机会捂裙子?”

    他这样一说,我立马又拉扯出一个抱枕压在腿上,他目光又移到我胸部处,我低头一看,气得将那抱枕朝他扔了过去。他手一把接住,笑了出来。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身,沈世林起身朝着门走了过去,他拉门时,低头研究了有些松动的门锁,随即才将门打开,陈哥手中抱着一些蔬菜水果,站在门口说:“沈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他接过。从袋子内拿出一个橙子检查了一下,觉得新鲜度还可以,便又放了回去,然后和陈哥说:“让换锁的师傅来一趟。”

    陈哥听了沈世林的话。低头看了一眼我门上的锁,说:“是该换了,这边的房子看上去都好陈旧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朝里面的我笑嘻嘻打着招呼说:“纪小姐,那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离开了。

    沈世林提着手中那一袋东西入了厨房。出来后,脱掉身上的西装,挂在衣架上,取掉手腕上的黑色皮带腕表,然后松了松袖口的银白色袖扣。

    我看着他这一系列的动作没有说话,他一边挽衣袖,一边问:“喜欢吃什么。”

    我坐在那儿,说:“随便。”

    他将衣袖挽到手腕处,露出修长的手臂,说:“还挺好养。”

    我说:“谢谢,穷人家的女儿,你给她草她都不会嫌弃。”

    沈世林入了厨房,我坐在沙发上看到他将那条带蕾丝边的围裙。很自然的穿在了身上。身材高挑的他在逼仄又低矮的厨房内有些不协调,不过他很会随遇而安,微弓着上身将袋子内的食材一一拿了出来。

    趁他没有注意到我,我快速入卧室,从里面换好衣服出来。沈世林还在厨房内忙碌,我站在门口说:“你会做饭?”巨妖助划。

    他调着料,说:“会。”

    我有些出乎意料说:“你们这种人基本上不都是在饭局上来来回回吗?就算饿了回家都是保姆给你们热饭热菜的。”

    他说:“我十七岁的职业其实是厨师。”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在我印象中厨师这个职业,都是穷人家读不起,中途辍学的人退其次学的手艺。我没想到背景厚实的沈世林居然十七岁学的是厨师。他见我一脸惊讶的模样,说:“当然,二十岁后改行了。”

    我说:“为什么会学厨师?”

    沈世林说:“为妻子下厨。”

    我说:“你的目标?”

    他说:“我母亲的。”

    我说:“沈夫人对人应该很和善。”

    他说:“还算好。”

    我说:“顾小姐以后一定会是幸福的沈太太。”

    沈世林将手中切好的橙子递到我唇边,我微微有些不适应,不过还是小口咬住,正想吃到嘴里时,沈世林忽然弯下腰吻住我唇,咬住了橙子另一半,他捧住我脸,缠绵的吻着我,直到我们两人都气喘吁吁,那瓣橙子也在我们嘴里分食而空,他才舔掉我下唇瓣中央的汁水,笑容暧昧挨在我耳边说:“顾小姐可没这福气。”

    我微微有些不自然别过脸,他已经站直在我面前,说:“帮我洗菜?”

    我看了一眼,发现确实有很多菜还没洗,便说:“好啊。”

    沈世林牵住我手,垂眸仔细又温柔为我将衣袖一层一层撸好,他看到我手臂上的伤,叮嘱说:“别让手臂上的伤口碰到水。”

    我没说话,正想去拿菜,他手抬起我下巴说:“听见了吗?”

    我将他手移开,说:“听见啦。”

    曾经有报道说会下厨的男人,一般智商都高,这句话我不知道可信度有多少,可看到沈世林将三菜一汤做得和五星级饭店内的饭菜一般漂亮,我不得不承认,这报道可信度还是挺高。

    毕竟我身边就有一个典型的列子存在,根本无法辩驳。

    我跟在他身后就是打打下手,等他全部完成后,我将饭菜端到桌上摆好,欣赏了一会儿,觉得用这些几块钱一个的盘子装这些菜,真是浪费了。

    沈世林从厨房内出来,我们两人正要开始吃饭时,沈世林手机响了,他起身接听电话。他没怎么说话,只是在电话即将挂断后,说了一句:“嗯,我现在就来。”

    他将电话挂断后,转身便从衣架上拿起西装外套,重新将松开的领口扣好,对我说:“我有事,先走了,这几天注意伤口。”

    我看了他一眼,说:“好的,你走吧。”

    他穿好衣服后,便推门从这里离开,我坐在餐桌边好一会儿,起身来到窗户口,楼下那辆车停了一会儿,很快便转了个弯消失。我回身望响这桌丰盛的菜,又看了一眼还亮着的灯的厨房,忽然觉得食不知味。

    尝了几口后,便放下碗,将桌上的菜一一用保鲜袋装好,放入冰箱内。等一切全部搞定后,我从厨房出来,发现桌上有一只男士手表,是沈世林刚才留在这的。

    我拿在手上看了一会儿,擦拭掉镜面上的灰尘,清晰看到时针的针头停在十二点。

    十二点,果然一切都该醒。

    沈世林走后没多久,修锁的师傅便来了,将我门外那把老旧的锁换上一把新的,等他换好后,我觉得还挺牢固的,要给师傅钱时,他说已经给了。我想,沈世林应该给了,便送师傅下了楼。

    我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在家里做做家务,练练瑜伽,看看,两天时间很快就过了。

    休息两天后,我开始去上班,可到达公司后,并没有看到江铃。所有同事都埋头工作,气氛有些怪异,这样的疑惑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我和一位比较要好的同事张楚去茶水间泡咖啡时,张楚谨慎的望了望门外,忽然挨近我说:“精微,你知道吗?江秘请假了。”

    我有些意外问:“她为什么请假?”

    张楚说:“她并没有说请假的原因,不过有小道消息说,她工作上做错了一件事情,被沈总罚停两月。”

    我听到这消息,脸上满是惊讶,可心里大约是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故意问了一句:“会不会弄错了?江秘应该是有事才请假的吧?”

    张楚喝了一口咖啡说:“除非是产假,不然根本没有两个月时间让她休息,而且江秘根本没有男朋友,更别说孩子了,产假肯定是不可能。”张楚再次瞧了瞧门外,挨在我耳边说:“你休息的第一天,沈总对江铃发了很大火,一向待人谦和有礼的沈总居然对江秘发火了,你想啊,这里面肯定和她休息的事情是有原因的。”

    张楚挨在耳边说:“这两个月肯定会有人来顶替她的位置,如果公司不另外招的话,我估计会是你。”张楚声音顿了顿说:“精微,这可是你升职的好机会,我和你说,江秘的职位公司可是配房配车,工资不仅涨几倍,就连出入的场合都是达官贵人,你一定要把握机会。”

    我听后,沉默了半响。

    正好门外有人推门进入,张楚拍了拍我肩膀,端着咖啡杯便出去了。

    下班的时候我正好在门口碰见了谈集,他脸色不是很好,提着公文包行色匆匆的模样,我从后面喊住了他,他回身看向我,带着疑惑看向我。大约是在疑惑我喊住他是为了什么事情。

    我笑着说:“最近好久没见你来我们行政部了。”

    谈集笑着说:“是吗?最近没什么事情要找你们行政部。”

    我说:“江秘休息两个月,你知道吗?”

    谈集听到我这句话,脸上故作惊讶问:“真的吗?怎么会休息两个月?”

    我说:“我也不清楚,我今天来上班听别人说的。”

    谈集笑了两声说:“可能是她家里有事吧,看来,以后这两个月我可得经常来找你了。”

    我说:“还轮不到我,公司会另外招人。”

    谈集听了没说话,前面有人喊他,他应了一句,说:“我朋友在等我,那我先走了。”

    我和他说了一声再见,他便匆匆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人事部的人来宣布江铃休息两个月事情,因为她的职位空缺,公司将身为她助理的我,暂时替补上去,一直替补到她休假期满了,这个消息算不上突如其来,行政办的人都还算正常,人事部的人宣布这个消息,便将江铃的车钥匙交到了我手中,还有一些出入高级会所的贵宾卡这些东西,全部一一清点了给我接手。

    ...

    ...

068.喜好

    办公室内的人都笑着恭喜我,态度别说多真诚了,和平时不冷不淡相比,对于他们今天的热情反而让我受宠若惊。张楚吵闹着说我暂时升职。要我请客,不管江铃是否真的会在两个月内回归,对于我来说都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我自然也高兴,当即爽朗的答应了,下班后,又是行政办的所有人,去了公司附近韩式烧烤店吃东西,六七个人要了一个大桌,所有人围在桌上叽叽喳喳点着菜,点了差不多几十分钟,终于敲定后。

    服务员上茶水,几个人便聊起了一些八卦,都是女人,话题自然不断,可今天她们的重点全部都放在我身上。行政部以前对我有过冷眼的同事,都对我赔礼道歉,还说以前相信了那些流言误会了我,让我不要在意。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墙倒众人推,可当有一天你得势后,别人又会像失忆一般,笑脸相迎和你说着巴结的话,完全忘记就在不久以前,她们的冷眼和讽刺是如何投掷在别人身上的。

    很快服务员端着泡菜和烤肉上桌,所有人又将话题转移到明星和珠宝包包上,气氛还是挺融洽的。就在此时,坐在对面的张楚忽然推了推她身边的人,所有人对于她忽然的动作有些疑惑。直到张楚指着门口,她压低声音说:“你们看,沈总和顾小姐。”

    所有人随着张楚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这件饭店的经理亲自拉开车门,车内下来一男一女,女的身材不算高挑,但胜在娇小,脸上戴了一副墨镜。她挽着身边高大的男人,两个人由经理领了进去。

    后面跟了一些助理和随从之内的人,仗势看上去挺大。

    门口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是陈哥,他手中正拿拖着一个粉红色的行李箱,视线在饭店内张望了一下,正想随着那群人进入另一条走廊时,陈哥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一眼就看到坐在人群中的我,朝我笑着打了一声招呼,便拖着那行李快速跟了上去。

    当他们离开后,张楚羡慕嫉妒恨说:“顾小姐真是幸福,沈总这种又帅又有钱又有能力的男人,这种绝种好男人。居然成了她的男人。”

    一位同事说:“沈总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一般这种中等饭店依照他们的身份,基本上是不来消费的。”

    张楚白了她一眼说:“你傻啊,顾小姐最喜欢吃的就是这家的泡菜,你不知道吗?”

    那位同事说:“真是幸福,如果我有一位沈总这样的男朋友,这一辈子我就此生无憾了。”

    张楚接话说:“这种男人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人家顾小姐背景和沈总可也是相得益彰,什么样的男人配什么样的女人嘛,这种男人咱们还是在脑海内意淫下就算了,毕竟和电视剧内的灰姑娘与王子,都是骗小孩的。”

    张楚用夹子夹了一些里脊肉放在烤肉炉上铺平,又说:“前几天还有人看见沈总和顾小姐去珠宝店挑结婚戒指了,你们知道吗?”

    同事们听到这个消息,都朝张楚围了过来,满是兴致勃勃问:“真的吗?这么说两人真的准备结婚了?”

    张楚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反正最近这么多流言蜚语,两方都没有否认的话,我估计应该是差不多了。”

    同事们听后都唉声叹气,摇头可惜说:“不知道咱们公司内多少人要失恋了。”

    张楚见我没有说话,忽然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来问:“精微,你难道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吗?”

    我端着手中的大麦茶,疑惑问“什么风声?”

    张楚说:“挑选戒指的事情啊。”

    我笑着说:“这种事情你应该去问江秘,毕竟之前我一直都是在办公室内工作,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这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之久,所有人都酒足饭饱后,我去收银台结账,正好撞见出来的陈哥,他也看到了我。他笑着问:“你们怎么也在这吃饭?”

    我笑着说:“同事们闹着请吃饭。”

    陈哥说:“听说你最近升职了?”

    我说:“只是暂替。”

    我看到陈哥手上拿了车钥匙,疑惑问:“沈总和顾小姐不是在这吃饭吗?这么晚了,还要去哪儿啊?”

    陈哥搔了搔头,说:“顾小姐要吃北街的酒酿圆子,我现在要去北街买。”

    我说:“那不耽误你了,你快去吧。”

    陈哥和我说了一句再见后,便拿着车钥匙开车匆匆赶去北街。

    我结完账后,所有同事都已经到了门口等我,我们站在外面告别完后,所有人陆陆续续离开,最后剩下我一个人时,我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这家韩式烧烤的对面一家咖啡店点了一杯咖啡坐下。

    坐了大约十分钟,陈哥的车赶到店门前,他从车上匆匆下来,手中提了东西,进去了大约二十分钟,沈世林和顾莹灯他们从里面走了出来,顾莹灯的手牵着沈世林,一直面带笑容和他兴致勃勃说着。而沈世林表情始终带着温和,静静听着,也不说话,两个人站在有风的夜晚,像是黑夜里最亮的星,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让人根本无法移开视线。

    顾莹灯说到高兴的时候,还调皮的踮起脚尖吻了沈世林的脸。

    两人上了车后,身后那些随从上后面两辆车,两辆车跟在前面那辆商务车后,便消失在店门口,很快,一切化为平静。

    我端着手中咖啡,一点一点喝完后,才起身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第二天上午,陈哥开车带我去顾家接顾莹灯出来,顾莹灯从顾家别墅出来,脸上没带墨镜,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走路时,那微卷的马尾便一晃一晃的,非常青春靓丽之感,她穿着简单的运动服来车旁,我从车内出来,立即为她拉开车门。

    顾莹灯今天心情似乎挺不错,她和我打了一声招呼说:“精微,早啊。”

    我说:“顾小姐早。”

    她朝我点点头,弯腰入了车内。

    今天一早我本来是要接替江铃的工作,为沈世林整理开会的材料的,可顾莹灯打了个电话给沈世林让我陪她去逛街,我当时感到很惊讶,毕竟自从因为以前那些流言,顾莹灯已经很久不曾和我见面了,她这回主动要我陪她逛街,这真是让我感到意外。

    不过竟然是工作,我自然一早放下手上的工作马不停蹄由陈哥送到顾家门口,等着顾莹灯从别墅内出门。

    陈哥将我们两人送到一处商场,我和顾莹灯下车,两人进了商场,顾莹灯偶尔在首饰店停一停,有时候在女装店看一下,

    我跟在她身后,直到来到一间男装店,顾莹灯走了进去,在里面转了很久,最终停在一处挂满领结和商务领带专柜前,她朝站在不远处我说:“精微,你过来一下。”巨妖贞血。

    我提着她买的东西来到她身边,她指着一条黑色的商务领带还有一条绸缎面料的深蓝色斜纹领带问我:“如果让你给世林买东西,你会选哪一条?”

    我看着她指的两条领带,笑着说:“我对沈总的喜好并不了解。”

    顾莹灯说:“没事的啦,你只要告诉我你觉得哪一条好看就好了。”

    我犹豫了半响,指着那条黑色的商务领带说:“我觉得这条会比较适合。”

    顾莹灯说:“为什么你会选这一条?”

    我说:“商务领带比较适合各种场合,而且沈总的衣服都是比较沉稳简单的。”

    顾莹灯听了点点头,便让服务员拿下那条黑色商务领带,我立马提着包去付款,买下这条领带后,顾莹灯又带着我去了男士衬衫专柜,她再次指着一件简单没有任何花色的白色衬衫和一件暗格子衬衫让我选,我指了那件白色的。

    顾莹灯将那件白色衬衫拿下来放在手里摸了几下,脸上带着笑意说:“精微好像挺了解世林喜好的,你刚才选的都是他常用的几款,他很少穿花哨的衣服,不过我摸他喜好摸了差不多一年才完全清楚,可精微你呢?”

    她问我这句话时,眼睛内平静一片,嘴角甚至还带着微笑,可我却因为她那些话吓出一身冷汗。

    我立马解释说:“我也是乱选的,没想到会和沈总的喜好相配。”

    顾莹灯笑容甜甜说:“证明你眼光和他眼光很相似,你们两人应该很合拍。”

    我说:“顾小姐,并不是您想的那样,因为我以前的老板穿衣服的风格和沈总的接近,所以刚才我才下意识挑选的。”

    顾莹灯挽住我手说:“你急什么,我又没说你选错了。”她将手中那件衬衫交给服务员后,又转了一下西服。

    我买完单后,顾莹灯说:“这边好像没有手表店。”

    我问:“您需要买手表吗?”

    顾莹灯说:“不是我要买,是世林,上次我给他买的那款黑色皮带的手表不知道被他丢哪儿了,昨天没看见他戴,我想给他挑过一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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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9.实验

    听到顾莹灯说起那手表,想到那东西就在我家抽屉放着,我心内有些心虚,只不过很快。----我便放松下来,还推荐了一款手表牌子给顾莹灯,她听了我推荐和介绍,似乎觉得也挺满意,可这个商场并没有这款牌子的男士手表。

    我和顾莹灯出了商场后,陈哥又载着我们去了东风街的那间店,她在那间店内挑选了很久,最终挑中一款同样是黑色皮带的石英表,简单又内敛很适合沈世林。

    顾莹灯拿在手中观察了很久,便让服务员包了起来。这款男士手表虽然款式简单,可价格却极其贵,看到顾莹灯眼都不眨一下,我不得不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我和顾莹灯逛了差不多一个上午,两人在外面吃完午饭,顾莹灯紧接着去美容院做了一个美容。我在美容院的待客室等了整整两个小时,一直到下午三点,顾莹灯才容光焕发出来。

    她一边穿外套,一边问我:“世林快好了吗?”

    我说:“沈总正在清江湖面上喝茶。”

    顾莹灯问:“和谁呀?”

    我说:“和万有的一些合作商。”

    顾莹灯点了点头,说:“那我们先去找他吧,等他和别人喝完茶,估计就可以去换戒指了。”

    我下意识问:“什么戒指?”

    顾莹灯将手指伸到我面前,笑容内满是满足与幸福说:“我们上次去挑结婚戒指,回来发现戒指大了,想换过一个号。”

    我看到她纤细的无名指上素雅的指环,愣了一会儿,随即笑容满面说:“真漂亮。”

    顾莹灯放在眼下看了看,有些不相信问:“是吗?”

    我说:“对呀,设计方面虽然素雅可胜在精致。”

    顾莹灯笑的越发开心了。她说:“当时我和世林去挑选戒指的时候,我第一眼看中的便是这款,世林也说很漂亮。”

    我说:“那我提前祝顾小姐和沈总新婚快乐。”

    顾莹灯脸上有些绯红,她笑着说:“还早呢。”可脸上的幸福感怎样都掩饰不了。我看到她脸颊红晕,和眼睛内的幸福洋溢,莫名觉得,她真幸福。

    二十三岁的年纪,有了自己最为喜欢的事业。有自己中意的意中人,还有别人需要仰视的耀人背景。从小被父母保护着,长大后直接被父母过渡到丈夫手中。

    像是温室里的花朵,一生之中免受风吹雨打,上帝真是会偏爱。

    相反我们这种人,从小道路坎坷,所有一切如果不靠自己争取,那就是坐吃等死。

    我提着她买的东西站在马路上等着陈哥从停车场开车上来,等了六分钟,陈哥把车开了上来,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为顾莹灯拉开车门,顾莹灯坐上去后,陈哥看到我手中提这么多东西。立马帮我提到后车厢,等这些全部处理妥当后,陈哥开去清江。

    我们到达清江时,天空飘起了丝丝细雨,有小点雨滴轻敲着镜子一般的湖面,清江湖中央正飘了一艘画舫,偶尔有丝竹声飘了过来。我们站那等了一会儿,有一艘小船来接我们,我和顾莹灯上了船,小船游了十几分钟终于靠近了大船,顾莹灯很轻快上了船,我穿着高跟鞋,并不方便,有些费力的上了那艘大船。船内坐了三四个男人,坐于红木椅上,雕花圆桌上煮了一壶散着热气的碧螺春。

    顾莹灯进去后,便朝面对我们手执茶杯的沈世林唤了一句:“世林。”船内的三四个男人全都看了过来。顾莹灯丝毫不顾及他们的眼神,一上船便坐在沈世林身边,挨在他耳边娇嗔说:“我等了你好久。”

    沈世林说:“不是去逛街了吗?逛得怎样。”

    顾莹灯笑着说:“逛了,不过都是给你买的。”

    沈世林夹了一块糕点在顾莹灯面前,她喜滋滋的接过,手拿住那块糕点便小口咬了起来,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沈世林笑了一下,在一旁说:“慢点吃,没人抢。”

    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认识顾莹灯,顾莹灯虽然时常出现屏幕上,可商圈内的人没人不认识顾莹灯的背景,不认识顾莹灯,认识沈世林便也算认识了她。

    我走了进去,唤了一句:“沈总。”

    沈世林看了一眼,算是应答了。

    之后船上一直只有顾莹灯在说着话,她说话向来带着点俏皮,船上都是男人自然爱听她说,语连珠的顾莹灯逗得船上的人,均是哈哈哈大笑。连沈世林都带着笑意望向她。顾莹灯说累后,男人们便谈着生意,顾莹灯听了大约觉得没趣,便从沈世林身边起身,来到我面前说:“精微,你觉得无聊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我,我笑着说:“还好,这是我的工作。”

    顾莹灯牵住我手说:“外面的风景似乎很漂亮,我们出去看看吧?”

    我有些迟疑,不过想了一会儿,还是说:“那我陪你。”

    顾莹灯很高兴点点头,牵着我从船内到达船头迎风看着。湖岸上有杨柳抽着绿丝,微风细雨,真是一个好阴绵绵的天气,身边的顾莹灯四处观望,忽然她万分惆怅唤了我的名字,她唤:“精微。”

    如果不是我离她近,这句话很快便会飘散在微风里。

    我侧过脸去看顾莹灯,她眉间从先前的眉目欢喜到如今的郁郁寡欢,她目光看着远方一片茫茫湖水说:“你说世林爱我吗?”

    她说出这句话时,目光忽然幽幽移转到我身上,我当然官方又保守回答说:“沈总当然喜欢您,公司内的人说他是将您捧在手心疼的。”

    顾莹灯说:“你不用安慰我,这个答案我早就知道了。”她侧过脸看向我,特别冷静告诉了我答案,她说:“他不爱我。”

    我莫名感到心惊,顾莹灯握住我手说:“不如我们做个实验好么?”

    我疑惑的望向她,顾莹灯嘴角弯一丝诡异的笑,她说:“他不爱我,他喜欢你,可精微姐姐,你永远都夺不过我。”

    她嘴角划起一丝阴森的笑意,我还没回过神来,她身体忽然往前面悬空,很快,我听见她尖叫了一声,我人便随着她一起坠落湖水中央。

    我感觉水四面八方朝我涌了过来,窒息的恐惧感随之而来,我在湖水中死命挣扎着,而顾莹灯坠落水后,根本一丝挣扎也没有,任由身体往下沉。

    我死命扑腾着水花,大声呼着救命,在挣扎中隐隐约约看到岸上站着的沈世林,在他即将要从船上跳下时,我忽然明白顾莹灯说的实验是什么意思了,她是想让我明白,就算沈世林再怎么喜欢我,对我再怎么感兴趣,那也仅仅是喜欢,仅仅是感兴趣而已。他不会为了我放弃什么,也不会为了我去改变什么。他依旧会冷静去择自己要的是什么,他这种男人对事和物永远只有利和弊!

    可我从始至终不需要他为我改变什么,也从来不用他为我放弃什么呀……

    我心忽然一片冰冷,在沈世林跃下去那一刻,我用尽全身力气像是疯了一般,朝船上狂喊了一句:“顾小姐沉了!先救顾小姐!一定要先救顾小姐!”春风也曾笑我:

    当我喊出那句话后,湖水内噗通了一声,沈世林沉入了水中后,便不见踪影。我在心里警告自己,一定要坚持一会儿,一定要坚持,我不需要他来救我,我不需要他救我。顾莹灯沉下去了,他救的人,自然是情况最危险的顾莹灯,这是没有感情区分的,这只是人一种本能利弊观。巨妖才。

    我这样在心内想着,身体体力也逐渐不支,我身体开始往下沉,一点一点,身下仿佛一片无底洞。

    我任由身体沉没于水中,睁着眼睛望着水面上一片圣洁的日光照着水内所有一切,水面上方掠过一处人影,我看见沈世林抱住顾莹灯从我上方游过,在他即将要跃上水面时,他忽然在水内匆忙朝下看了我一眼,隔着一片茫茫水光,我没看清楚他表情,也没看清他的意图。

    只是在关键那一刻,闭上了眼。

    我从来没奢求我们之间会有什么,所以我也不想知道答案,我不想知道他的选择,让一切都别太清晰。

    很多时候,答案太过残酷,那就选择逃避,你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是什么。

    那么,你也不会失望。

    ...

    ...

070.捷径

    再次醒来后,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袁腾,他坐在我床边正胡乱翻着手中的杂志。

    他大约是感觉我动了下。抬头看向我,发现我醒了后,他将手中的杂志往床上一扔,我刚想说话。袁腾说:“你嗓子呛水,可能会有些疼。”

    我发出一个音节,感觉确实有些疼痛,反复适应了很久,我问袁腾的第一句话是:“顾小姐,怎么样?”

    袁腾说:“她很好,就在隔壁病房。”

    我听这句话,不知是轻松还是沉重。袁腾盯着我的脸说:“你为什么不问是谁救了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我说:“很重要吗?反正我已经上来了。”

    袁腾说:“如果答案不重要,你就不会逃避。”

    我说:“既然结果是我还活着,那过程自然就不重要了。”

    袁腾语气加重说:“精微,你别自欺欺人了!”

    我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说我自欺欺人,或者是我得意妄想,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我从来就没有和沈世林有过什么关系,我从来不觉得我对沈世林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袁腾,我在他身边只是单纯为了生活和工作,我不可能去为了那些误解和流言蜚语,就放弃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这是我最后的东西。”

    袁腾眼神犀利的看向我说:“这份工作能够为你带来什么?”

    我说:“金钱啊。”

    袁腾说:“你很缺钱?”

    我说:“还可以。”

    袁腾说:“既然还可以你要那么多干什么?难道自给自足,平平静静生活不好吗?”

    我笑了,说:“袁腾,你现在有了一切,你自然不觉得钱对你是否重要。我告诉你。我不想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我也不想被家那些亲戚瞧不起,我爸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就被一场大火烧死,可他被消防人员救出来送去医院时。其实是还有救的,只是烧伤了心脏,要做心脏搭桥,可那时候我们家家境本来就不宽裕,手术费在当时要几十万。我和我舅妈他们去借钱,你知道我舅妈他们说什么吗?他们说我爸早该死了,说这个手术还不能够保证百分之百成功,活下来的几率只有三成,她让我们别浪费钱,留着钱还不如补贴给活人。

    当然,最终她还是没借钱给我,我和我妈没酬到钱,草草将我爸从医院接了回来,刚回到家还没一个小时,他就死了。

    他死后,我和我妈不得不投奔舅舅,我在我舅舅家生活得并不怎么好。虽然他家有钱,可我在他家住的那段期间,就相当于他们家的保姆,他们家一家四口的衣服全部都是我洗,我放完学回家后,还要去厨房帮忙。

    我舅妈为了省下一笔保姆费,干脆将家里的保姆给辞了,家里所有家务活重担,便真正落在我身上,直到我开始上高中寄宿,她们给我的生活费根本连学杂费都不够,如果不是我妈在零件场内,没日没夜上夜班,拿钱补贴给我,我想,那时候我肯定已经饿死。

    在我最饿最累最无助的时候,我就在想,长大后我一定要活的像个人,而不是像只狗一般祈求别人施舍,所以,不管我是否缺钱,钱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第一首位目标。”

    我说出这段话特别平静,甚至没有波澜,可只要想到大雨内我跪在地上求我舅妈舅舅借钱给我,让我救救我爸时那场景,我就忍不住全身颤抖。袁腾自然不会懂我当时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没有资格说懂。

    袁腾听了,久久都没说话,因为这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过他,在他面前我永远不抱怨不悲哀,在遇到挫折时,总能够用自己的努力去屈服,从来不会哭,也不会说累,像个机器人一样不断往前。

    袁腾说:“精微,为什么要把自己放在那么累的位置?”

    我说:“不然我该怎么样?”

    袁腾犹豫了一会说:“你不知道女人成功的捷径很容易吗?”

    “就是找个男人嫁了,在外人眼里光鲜亮丽,可实质上回到家就必须为男人做牛做马,用自己那张谄媚的脸时时刻刻去注意他的情绪,然后在他心情好的时候,左右三思去问他要钱,然后在朋友面前炫耀我老公对我有多好吗?”

    袁腾说:“你不会活成那样。”

    我说:“对,我确实不会活成那样,因为我不会将希望依赖在别人身上,只有自己才不会抛弃自己。”

    袁腾说“不管怎样,如果你嫁给了我,我们两人对双方都会特别尊重,绝对不会让任何一方成为对方的奴隶和负担的。”

    我问他:“为什么?”

    袁腾说:“因为我爱你。”

    我听了这个回答,特别想笑,我说:“你会爱我多久?”

    袁腾犹豫了一会儿,明显是被这答案给缠住了。

    我说:“袁腾,你自己都没有答案,你怎么知道我们结婚后,一定会幸福?”

    袁腾沉默了,我笑着说:“别再做这种无谓的假设了,我知道如果我嫁给你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可是袁腾,我真不想将自己放于那么悲哀的境地,我现在还年轻,完全可以靠自己。”我看了他紧皱的眉头说:“如果我到了三十五岁后,你依然说爱我,那时候我就嫁给你。”

    袁腾说:“希望那时候,你还看得起我的。”

    我没回答袁腾,而是转移话题说:“顾小姐醒了吗?”

    袁腾说:“不清楚,反正她住院后,隔壁病房来了很多人来探视,最后怕影响她休息,已经谢绝探视,保镖在门口守着了。”

    我揭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袁腾立马扶住我说:“你干嘛?”

    我说:“顾小姐坠水,怎么说都是我的疏忽,我总该去看看她。”

    袁腾说:“可你现在都成这样了,怎么还下床去看她?”

    我拍了拍他手说:“没事的,只是去看看。”我指着衣架上的衣服说:“麻烦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吗?”

    袁腾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肯定劝不住你。”他无奈的转身去为我拿衣服。

    袁腾扶着我出了病房门,来到隔壁一间病房,果然门口都站了保镖,还有些来探视的人,不住的往病房内踮脚去看,高大的保镖如门神一般,将所有人迫切的心都阻挡在门外。

    袁腾说:“还是算了吧,好像进不去。”

    我站在那一会儿,上前一步对那保镖说:“我是沈总的秘,和顾小姐一起落水的,想看一下顾小姐是否安全了。”巨见找亡。

    那保镖看了我一眼说:“您姓纪?”

    我点点头说:“对,麻烦您通报一下。”

    那保镖让开了,说:“直接进去吧。”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容易让我进去,在众人讶异的视线中,袁腾扶着我进了病房,我们站在门口时,才发现原来顾莹灯房间了还有很多人,有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位大约与沈世林相仿年纪的男人。

    顾莹灯已经醒了躺在床上,沈世林站在病床不远处,沈董也在,坐在靠近顾莹灯床边的沙发上。

    那对中年夫妻一脸担忧的望着顾莹灯,靠在床上的她,调皮的牵住那中年贵妇人的手,摇晃着撒娇说:“哎呀,妈妈,我都没事啦,你别那么紧张。”

    贵妇人脸上还是忍不住升起一丝担忧,嘴角却明显带着宠溺的笑,她抬手点点她额头说:“你这脾气,也只有世林受得了你。”

    顾莹灯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沈世林,苍白的脸仍旧不忘带着灿烂的笑,她从床上爬了起来,伸出手对沈世林说:“世林,我要你抱抱我,你不知道当时我真以为我死了,好害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站在病床边的沈世林,一脸无奈看向顾莹灯,很配合抱住了站在床上的她,语气虽然有些责备,可话语里隐隐带着纵容,他说:“以后别淘气了。”

    她娇小的身体依偎在他怀中,脸上满是害羞的神色,却还不忘轻轻反驳说:“我才没淘气呢,只是不小心而已。”

    病房内所有人都笑了,就连那名与沈世林年相仿的男人,都笑着说:“世林,你这样宠着莹灯,你们结婚后,可有得你好日子过了。”!

    沈世林始终温和且包容的将顾莹灯抱在怀中,反而是他怀中的顾莹灯对那名青年男子抱怨说:“叔叔,你总是这样说人家,难道世林对我好,不好吗?”

    沈董在一旁说:“应该的,应该的,我家世林什么都不好,可就是对待莹灯这方面,倒是事事俱全。”

    病房内的气氛其乐融融,这样一幅画面真让观看的人都感觉心里暖暖的,我站在门口忽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袁腾也发现了我的却步,他问我:“还进去吗?”

    我想了一会儿,说:“走吧。”

    袁腾正扶着我想转身离开,刚还没来得及出门,身后忽然传来顾莹灯一句:“精微。”

    我和袁腾身体同时一顿,侧过脸去看,顾莹灯已经从沈世林怀中退了出来,坐在床上一脸惊喜的看向我,她鞋都不穿从床上下来,跑到我面前,一脸庆幸说:“还好你也没事,真是吓死我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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