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舞妃要逆天全文阅读 第5分节

四十一、书阁密道

    “刘公公,说来怕您见笑了。”林原十分难以为情,脸上带着苦笑。

    “林尚书不妨说来听听,奴家或许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刘公公放下竹简,一手兰花指捻了捻怀中的拂尘,他眼神带笑,实则笑里藏刀。

    “我今天来,是想找找关于那方面的典籍。”林原故意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去,凑近他的耳朵。

    “哦?那方面?”刘公公挑了挑眉。林原修长高大的身躯完全遮住了刘公公的视线,顾若白看到林原勾起了背后的右手,知道机会来了。

    顾若白压住玗儿的脑袋,他护在玗儿身后,两人猫着腰沿着门栏悄悄溜了进去,两人完美地溜到了刘公公的身后。

    林原余光看到已经顺利潜入的两人,脸上表情也放松了许多。

    “就是,那方面。”说话间,林原的目光渐渐地往下移。

    刘公公不可思议地掩住了嘴,脸上随即换上意味深长的笑意,身为太监的他听到别人那方面不行的事,不知为何有种莫名的幸灾乐祸。

    “真没想到……”刘公公装作一副惋惜不已的表情。

    “所以,今日来藏书阁找找,看有没有治疗的法子……”林原也是十分不好意思的说出这句话。

    “可是,奴家并未听说林尚书娶妻纳妾啊?”刘公公话锋一转,林原有些出乎意料,但他仍一副镇定的模样:“刘公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世间的女子,只要是我想要的,还有是我弄不到的吗?”林原戏谑地说,心里却深深感叹着姜还是老的辣。

    刘公公抬眼给了林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是,林尚书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要皇上一句话,这女子还怕缺的吗?”

    “所以,还烦请刘公公指点一下,这关于那方面的书籍……”

    刘公公心领神会,这藏书阁是皇族的书库,那种东西,是万万不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但百密终有一疏,总会有漏网之鱼,这林原虽说是个尚书,但在皇上面前说话的分量倒也还足,正是得宠的时候,如果这次帮了他,说不定还能在皇上美言几句,自己也就不用整日整年的待在这藏书阁,永无出路。

    刘公公站起身来,向着藏书阁一楼最深处走去。

    “跟我来吧。”

    林原正要跟上去,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刘公公,不好了!春秀被公主处罚,被抓到辛者库了!”门外的小太监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刘公公的脸上瞬间变得苍白,他使劲给小太监使眼色,暗示他不要再出声。谁知小太监太迷糊,没注意站在一旁的林原,接着又着急地说道:“刘公公,你赶紧去看看吧!春秀被辛者库的人打得不成人样了!”

    刘公公苍白的脸变得惊恐,正要开口说话时却被林原抢先了:“刘公公,你尽管去,这样看来,我们算是两清了。”

    林原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刘公公瞬间明了于心,至少自己偷偷帮他在藏书阁找书籍了,看在这个份上,这林尚书或许应该不会揭发自己与春秀的事情。

    刘公公甩了甩拂尘,指着一楼最深处的右侧说道:“一楼最深处,地上有个花瓶,你要的东西应该会在那里。”说罢便匆匆地离开了,林原嘴角荡起一抹浅笑,看来这一切志在必得,得尽快找到顾若白和玗儿,告诉他们藏书的位置。

    而就在林原与刘公公周旋的同时,顾若白和玗儿便潜入了藏书阁内部。这藏书阁楼上壮阔无比,百万卷书籍陈列与此,这气派让玗儿有些吃惊。

    “我去二层的阁楼,分头行动,这样能快速些。”顾若白看了看楼梯,心里有些担忧,因为他并不想和她分开寻找,但别无他法,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相关的书籍。

    “好,尽快在此汇合。”玗儿点了点头。说罢,便分头钻进了书海当中,顾若白也踏上了楼梯。

    玗儿张大的双眼,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在她眼前掠过的,都是些军事兵法,诸子百家之类的典籍。玗儿心里有些着急,她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突然间,一个与众不同的书名蹿入眼帘,“天下奇闻异志。”玗儿喃喃重复着,这书,莫非记录的是这个国家有趣的事?那会不会饥荒的事也会记录进去呢?

    玗儿咬了咬嘴唇,踮起脚尖搂着这一大摞书,这书足足有好几十册,厚重的书压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吃力。正巧看到前方有个不大的案桌,她寻思着或许能搬到那去好好翻看。

    玗儿吃力地挪动着,生怕一不小心,怀中的书散落一地。

    快了,就快到了。

    就在书堆放在案桌那一刻,玗儿长长舒了一口气。

    “哎——!”

    “哗哗哗……”

    还是无法避免的掉在了地上,玗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弯下腰来,一本一本地把书捡起来,几本厚重的书掉落在花瓶里,玗儿伸手试图掏出来,奈何花瓶太大,怎么也够不着书。

    她尝试着把花瓶放倒,咦?这花瓶怎么不会动?玗儿皱了皱眉头,加大了力气,可是花瓶一动不动。

    玗儿咬着牙一使劲,花瓶发出“嗞嗞”的声响,眼前的景象让玗儿慌了神,玗儿看着渐渐打开的一道门,吃惊地捂住了嘴,这藏书阁居然有个暗道!而这花瓶居然是开关!

四十二、藏书秘密

    眼前密道的木门“吱吱吱”地打开了,玗儿看着浮现无尽黑暗的尽头,心里有些不安。

    没想到这藏书阁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莫非,是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好奇的内心驱使着她稍稍走近了,玗儿微微探着身子,一股阴暗的冷风扑面而来,带着一股陈年的味道,她环抱着双手,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密道里没有灯,似乎还有台阶通往密道下方。玗儿心里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一探究竟?玗儿咬紧牙关,狠下心来,从怀里掏出一枚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往台阶下走去。

    刚踏进台阶,身后的密道木门就瞬间关了起来,玗儿全身冒着冷汗,拿着火折子的手也不禁颤抖着,前方是未知的黑暗,身后是紧关的暗门,没办法了,只能试一试了。

    玗儿高举着火折子,摸索着密道的沿壁,一步接着一步往下走去。不知走了多久的台阶,玗儿才惊喜地发现前方出现的一丝光亮,她加快了步伐,光亮越来越近。

    然而当所有光亮呈现在她眼前时,玗儿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简直就是小型的藏书阁!

    只是规模比密道外小了一点,玗儿心里有些激动,阁中有阁,隐匿这其中,这苍宇国还真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玗儿收起火折子,抑制不住兴奋地朝前方藏书的地方走去。玗儿环顾了四周,伸手拿了一本破旧的书卷。

    “庆元三年,四族濒乱,宛灵族族长携全族叛离苍宇,全族被赶尽杀绝,但却被一神秘人救走了身怀六甲的妇人,寻而不得。昭告天下,宛灵族与其余三族因效忠苍宇而被发派北蛮镇守边境,从而服得人心……”

    玗儿喃喃自语念着这书卷上的文字,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疑惑,明明是全族被杀光了,却对百姓说派去援境,这书卷记录的东西,莫非是苍宇国国人不可得知的历史?又或是被隐瞒了的事实?

    如若真的是她心里所想的那样,那这小型的藏书阁仿佛就有了它存在的意义了,这里面记载的东西,或许是苍宇国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

    一想到这,玗儿心里越来越激动,或许,她能在这找到关于饥荒的秘密!玗儿迅速翻了翻手中的书卷,皱了皱眉头,她又拿起了另一本书。

    玗儿全身贯注地翻看着书卷,全然不知身后慢慢靠近的身影,身影悄无声息的来到了玗儿身旁。在黑影靠近的那一刹那,玗儿感到一股阴风贯穿全身,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谁!”

    玗儿猛地一转头,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影,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掐住了脖子。

    “咳咳……咳咳……”

    玗儿捶打着那双大手,从未有过的窒息感包裹着全身,她半眯着眼睛,眼前的男子带着一股嗜血的戾气,脸上浮现的全是杀意。

    玗儿难以呼吸,她的眼神开始迷离窒息感让她绝望,脑海里浮现着的全是顾若白的脸……

    “说!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子低声咆哮着,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让人发怵。然而玗儿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她耳畔回荡的全是顾若白温柔的声音,她无力地挣扎着,想要呼吸更多的空气,可是那只手却越抓越紧。

    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模糊。顾大哥,我们……来世再见了……

    玗儿绝望地闭上双眼,眼角滴落一行清泪。

    “砰——”

    男子松开了手,玗儿重重地摔倒在地,她急促的咳嗽着,仿佛是搁浅的鱼儿重新回到了水里。

    不知过了多久,玗儿才稍稍缓过来,男子却突然蹲下身来,凑近玗儿的脸,玗儿颤抖着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好远,眼前这个人,是差点要了她的命的人!生存的本能驱使着她的内心,她必须逃走!

    “想跑?”

    男子一把按住她正要起身的肩膀,充满磁性的嗓音让她身上一阵发麻。

    “说!谁派你进来的!”

    男子又恢复了兽性的模样,玗儿被吓得心惊胆战,她紧紧咬住嘴唇,然而视线却不争气地模糊了。

    “我……我是在打扫藏书阁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个花瓶开关……”

    男子脸上浮现一抹阴险,再一次掐住了玗儿的脖子:“你以为我会信吗?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玗儿吃了痛,但也不敢挣扎,眼前这凶神恶煞的人,要了她的命简直轻而易举,她必须保持冷静,委曲求全。

    玗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位公子出现在这密道里,恐怕也是不合时宜。”

    “公子?新来的?”

    楚尔安眉眼闪过一丝疑惑,嘴里喃喃自语。

    哼,这样也好,倒省了他许多功夫。

四十三、以物抵命

    “我可不是什么贵公子。”楚尔安鼻腔里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

    玗儿上下打量着他的穿着,说不上雍容华贵,倒也十分干净得体,能进去这种地方的人,如果不是这宫廷贵族里的人,莫非,也是一个看守的太监?

    玗儿心里疑惑着,可也不敢轻易下决定,眼下,她只能与这男子周旋,取得他的信任,好得以离开这里。

    “你要是告诉我你来这目的,我就不杀你。”

    男子眼里覆上凶残的杀意,玗儿身上微微冒着冷汗,她强装镇定:“我本是一个小太监,只是打扫时误入这里,你无缘无故杀了我可以,但是迟早会有人找到这里,到时候……”

    玗儿故意拖长了声音,目不转睛地看着男子的脸,那男子脸上闪现些许犹豫,玗儿心里惊喜,果然他在顾忌,想必他来这也是另有所图。

    “不如,你放我出去,我一个小小太监,在这深宫苟延残喘已经够不容易了,我断然是不敢再惹是生非了。”

    男子微微眯着眼,仔细斟酌这话语,这小太监言下之意,只要他肯放了他,他绝对会保守秘密。

    楚尔安紧紧地握住拳头,他本不是个凶残的人,若不是被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小太监撞见,他断然是不会起杀意,可是,如果被父皇发现他私自闯去幽阁偷窥皇族的秘密,别说是太子之位,就算是命也难以自保。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

    楚尔安看着这眼前的小太监,不知为何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宫里的太监都是皮糙肉厚的,可他却长得细皮嫩肉,眼里带着一尘不染的灵气。

    就算他是新来的太监,还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却没有一丁点怯懦和恐惧,反而镇定自如,应对自如,楚尔安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兴趣。

    “那公子你要如何才能信我?”玗儿仰起头反问道,这男子的身形倒也像顾大哥一般高大,只是全是充满着戾气,让人感到丝丝寒意。

    “把你身上最贵重的东西给我。你要是言而无信,我就把那东西毁掉!”

    楚尔安咬牙切齿地吓唬着他,玗儿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男子还给自己留了这么一手,她全身上下,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生前爹爹留给自己的那个玉坠了,可她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

    “我全身上下最宝贵的东西,就在前几日,已经没有了。”

    玗儿装作一副无比痛苦的可怜模样,眼神渐渐移到自己的下身,楚尔安懊恼地咬了咬嘴唇,原来他指的最珍贵的东西竟然是这个!

    “别给我耍花样!”

    楚尔安终于不耐烦了,他突然冲过来一把揪住玗儿的衣襟,毫不费力地把玗儿提起,玗儿瞬间双脚离地,涨红着脸使劲挣扎着。

    突然间,楚尔安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他双眸一紧,手疾眼快地从玗儿脖子扯下一个东西。

    “嗒——!”

    “还给我!”

    玗儿慌了,她胡乱地朝着男子身上抓去,奈何他比自己高出太多,玉坠被他高高地举在手中。

    “哼,看来,这才是你最珍贵的东西。”

    楚尔安脸上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玗儿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她不再去抢他手中的东西。

    “如此一来,你就会放我出去,对吧?”

    “当然,不过,你不要忘记你说的话,你要是揭发我,你这最宝贵的东西可就不保了。”

    玗儿胸中满是愤怒,但是现在她别无他法,眼下能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玉坠总有一天她会要回来的。

    “好,我们一言为定。”

    楚尔安眼里满是欣赏的目光,这小太监如若好好培养的话,说不定还能成为自己的心腹。

    “你走吧。”

    楚尔安大手一挥,玗儿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台阶走去,只是楚尔安看不到的是,她紧握的双手,这玉坠,她迟早会想尽一切办法要回来!

    玗儿回到密道门前,密道的门便自己打开了,玗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她加快步伐,向着与顾若白汇合的地方走去。

    远远地,顾若白看到她的时候,就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眼里充满着担忧:“不是说好就算没找到也要在这等着我的吗?你去了何地?”

    玗儿看着他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心生暖意:“顾大哥,我只是找得太入迷了,忘了和你们汇合了。”

    “此处不宜久留,两位赶紧出了这藏书阁吧,这刘公公怕是很快就要回来了。”林原催促着,二人点了点头,向着门口走去。

    玗儿跟在顾若白的身后,心思却依旧停留在那玉坠的事上,从那男子的言行举止寻思,绝不是一个看守的太监那么简单,既然那男子能进得了藏书阁,就算不是什么皇宫贵族,想必也是个大人物。

    如若告诉林原,会不会被那男子发现?会不会牵扯到林原?这朝中人心险恶,她万万不能让林原身处危险当中,所以,她决定暂时保守这个秘密,她必须靠自己的能力,把玉坠要回来。

    玗儿看着两人的背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四十四、葵水来了

    43她葵水来了

    “怎么样了?”

    一回到府上,木琴便焦急地迎了上来,顾若白摇了摇头,木琴有些失落,林原连忙安慰她:“无妨,这次只是前去试探试探,等过几日,我联系临尘,让他帮忙查查。”

    “临尘是……”玗儿忍不住问道。

    “是季大将军的儿子,在这苍宇与我交情最深的人。”林原解释道,玗儿恍然大悟。

    顾若白看她脸上带着疲惫,心里有些不忍:“累了就回房歇息吧,这件事有我和林原就足够了。”

    玗儿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顾大哥,我没事……”玗儿嘴角虽然这样说,但是确实有些疲惫了,在藏书阁里与那男子周旋,让她的精神和情绪一直紧绷着,虽然现在得以放松了,但是却感觉晕乎乎的,甚至觉得肚子有一些隐隐作痛。

    玗儿捏了捏自己纤细的腰肢,顿时觉得酸胀无比,看来,还是回房休息一会比较好,玗儿心想。

    “顾大哥,我想……”

    “砰——!”

    “玗儿!”

    顾若白一声惊呼,接住了瞬间晕倒在地的玗儿,她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玗儿?玗儿?”

    顾若白轻轻摇着她的双肩,无比焦急。

    “怎么会这样?”木琴顿时被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快!快传大夫!”林原对着管家大声喊道。

    顾若白看着毫无反应的玗儿,皱了皱眉头眉头。顾若白突然伸手想要将她横抱起来,谁知手上一阵湿黏,他抽出手一看,右手满是血迹。

    “啊!是血!怎么会有血?”木琴看着一阵猩红的血,不禁捂住嘴尖叫到,难道是小玉受了伤?

    顾若白双眸一紧,不由得低声咒骂了一声,随即便冷淡地对木琴说:“木琴,你跟我到客房来。”

    处于紧张状态的木琴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看着顾若白毫不费力地把小玉抱起,连忙跟了上去。

    留在原地的林原看着地上隐隐的血迹,脸上的表情愈发严肃,随后脸上便荡漾起一抹明了于心的笑容,看来,这件事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把门关上。”顾若白一边将玗儿平放于床榻上,一边对身后的木琴说,木琴便听话的照做了。

    顾若白转过头来,表情十分严肃:“木琴,你先不要惊慌。”顾若白话语间顿了顿,“接下来按照我说的做。”

    “若白哥哥,只要能帮到小玉,我一定竭尽所能!”木琴一副自信的表情,只要能救小玉,让她干什么都愿意。

    “木琴,小玉她……玗儿的身份其实和你一样。”顾若白犹豫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让木琴知道她的身份,他担忧地看着木琴,生怕她一时接受不了。

    “身份?什么身份?”木琴歪着头,十分疑惑。

    顾若白十分懊恼地闭上了眼睛,重重叹了一口气:“她葵水来了。”

    冰冷的空气仿佛瞬间凝结到了一起。

    木琴瞬间瞪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了什么晴天霹雳的消息:“什么?小玉是个女的?!”

    木琴不可思议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儿,抑制不住地想要冲到床沿。

    “木琴!”

    顾若白一把按住她的双肩,果然,还是他所意料到的一样,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顾若白不禁苦笑了一阵。

    “木琴听着,在大夫来之前,你知道你要做的是什么。”顾若白还是很严肃,一字一句地看着木琴,木琴看着如此认真的若白哥哥,突然觉得有些失落,看来,若白哥哥也有了深爱之人。

    罢了,若白哥哥要是有了能陪伴他一生的人,她不是应该高兴吗?若白哥哥苦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个温暖的女子来把他捂热。

    “若白哥哥,你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木琴扬起一抹甜甜的笑意,顾若白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随后退出了房门。

    不一会,大夫就赶来了,大夫在床沿枕着玗儿的手在号脉。

    “大夫,怎么样了?”木琴看着大夫变幻多端的脸色,不由得担心起来。

    “木小姐,这姑娘原本体寒气虚,不知其有没有为何事操劳过多?”大夫询问道,木琴恍然大悟,或许进宫调查之事,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

    “这姑娘气滞血瘀,寒气入体,加上过于劳累,才导致晕倒。她必须多多调养,否则将留下病患,我现在开几副方子,给这位姑娘调理调理,切莫不可过于劳累。”大夫再次强调,木琴连忙点头应允。

    送走了大夫,却迟迟不见若白哥哥前来,莫非,是担心她突然间醒来,不好交代她已经暴露身份的事实?

    木琴不禁捂住偷笑,这若白哥哥倒也隐瞒得挺好,不过,他为何要假装不知道呢?

四十五、无法面对

    一阵隐隐作痛,玗儿只感觉身下暗潮汹涌,她迷迷糊糊地抚了抚自己的小腹,感觉痛得更厉害了,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感觉怎么样了?”耳边响起来熟悉的声音,玗儿微眯着,只见木琴坐在眼前,一脸担心的样子。

    “我……我怎么会睡在床上?”玗儿有气无力地说道,一阵绞痛的小腹让她意识瞬间变得意识清醒,她十分懊恼地敲了敲脑袋,看来是葵水来了。

    玗儿正要坐起身来,却被木琴伸手拦住:“你快别乱动,大夫让你在床上歇着。”

    “什么?大夫来过了?”听到这话的玗儿慌乱了手脚,要是大夫给她把过诊号过脉,那她女儿身的身份不就暴露了!

    “大夫怎么说?”玗儿着急地询问着,木琴看着她如此心慌的模样,不禁努力地憋着笑,这傻丫头还以为若白哥哥一直被蒙在鼓里呢!木琴不由得也起了逗逗她的心思。

    “大夫也没说什么,就说让你好好休息。”木琴表面看上去平静无比,可是内心却早已笑翻了天。

    玗儿心里更疑惑了,这大夫难道是个江湖骗子?要是给她看过病了怎会看不出她是个女子?木琴偷偷背过身去捂嘴偷笑,双肩忍不住轻轻颤抖。玗儿迟疑了一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木琴看着她不开窍的脑袋,忍不住敲了她一下:“还真是个傻丫头!”说完便“咯咯”地笑开了,只留下瞪大双眼无比惊恐的玗儿。

    “木……木琴,你都知道了?”玗儿始终不敢相信她这么快就暴露了,而且知道的居然是木琴!

    “不只有我知道,若白哥哥可是很早之前就知道了呢!”木琴一脸得意洋洋,玗儿只觉得五雷轰顶,顿时觉得头昏眼花。

    很早之前?难道顾大哥……

    玗儿脑海里浮现出顾若白那温柔带笑的脸,想起他在客栈撞见自己一身不挂地摔倒在屏风里,想起他在包围的狼群里奋不顾身地冲过来救自己,想起他疲惫时紧靠在自己肩头的温柔眉眼,一想到这些场景,玗儿心里又气愤又羞涩。

    “啊——!”

    玗儿无法想象,她一头钻进被子里,脸颊烧得滚烫滚烫,不可能不可能!就连顾大哥都知道了她是个女的了!顾大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哎你别躲啊……”木琴看着她由于害羞而躲进被子里,便更觉得好笑了,这傻丫头这辈子估计都躲不掉了。

    玗儿没有把脸露出来,她现在是没脸见顾大哥了,顾大哥知道了她的身份却没有戳破,她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玗儿心里突然觉得可笑至极。

    木琴见她没有反应,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傻丫头该不会因此讨厌若白哥哥吧?

    木琴突然清了清嗓子,故意说得很大声:“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晕倒的原因吧?”

    被子里没有动静,木琴接着说:“你身子骨啊,就是太弱了,还非得跟着去调查什么饥荒的事,加上葵水将至,体寒气虚,才晕倒的……”

    被子里明显有了动静,木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我那若白哥哥急得啊……”

    玗儿偷偷打开被子的一角竖着耳朵偷听着,“……抱起你就走,那沾满血的手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木琴又故意提高了嗓音,玗儿“呼——”地一下打开了被子。

    “你说什么?你说顾大哥他……?”玗儿不可思议地看着木琴,眼神里带着提示,只见木琴坚定地点了点头。

    玗儿的心不由得暖了起来,都说世间男子都十分忌讳月事,可顾大哥却没有一点怨言,不知为何,玗儿眼眶突然有点发热。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脚步的声音,木琴迎了上去:“若白哥哥,你来了。”

    玗儿心头一紧,趁着顾若白没看到她之前立马躺下钻进被子里,严严实实地盖住了头。

    “嗯,她怎么样了?”顾若白朝床边看了一眼,只看到隆起的被子却看不到人,他随即便把手中的红糖姜茶放在桌面上。

    木琴无奈地摇了摇头,悄悄地贴在顾若白的耳边说:“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好像更加不敢面对你了。”

    顾若白突然淡淡地笑了,何止是她不敢面对自己,顾若白此时更是不敢面对她,他要怎么和她解释自己隐瞒的事实?

    “无妨,让我来劝劝她。”

    木琴只好退出了客房,此时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空气中沉默了许久,顾若白还是没有说话,眼看着这姜茶就要凉了,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就不怕闷死在被子里?”

    被子里的玗儿听到这句话,气就不打一出来,只要他立马出去她也不至于闷死在被子里!

四十六、断了情愫

    “出来吧。”

    眼看着被子里还是没有动静,顾若白有些无奈了,有些事迟早还是要面对的。

    “玗儿,你知道吗?”

    顾若白停顿了一下,双眸看着那被子里微微露出的头,突然很想伸手摸摸。

    “在知道你是女的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

    顾若白突然咧嘴笑了,还好,他终于知道了她是一个女子,一个让他为之倾慕的女子,一个他想要陪伴一世的女子。

    以为自己什么?玗儿有些疑惑,可是又不敢把头露出来,如果被顾大哥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她的脸肯定红得不能再红,羞得不能再羞了。

    被子依旧没有打开,顾若白有些失落,或许她是讨厌自己的吧?不然为什么不敢以真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看来还是有些顾忌的。

    “我给你煮了红糖姜茶,你趁热喝了吧。”

    脚步声越来越远,玗儿心里开始急了,顾大哥怎么没说两句就走了呢?

    “顾大哥!”

    玗儿坐不住了,她一把打开被子,只见顾若白站在客房门口旁。

    “我……”

    玗儿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不停地扯着被子,羞红的脸快要滴出血来,她紧紧咬住嘴唇,双眼不敢直视顾若白。

    “顾大哥,你……你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知道我的身份的?”她硬着头皮询问道。

    “当你在江上中箭的时候。”顾若白低沉的嗓音温润中带着磁性,十分好听。

    玗儿更觉得害羞了,完了,原来顾大哥这么早就知道了!

    “那顾大哥,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呢?”

    此话一出,顾若白禁不住地笑了,要不是担心她知道事情真相后会疏远自己,他也不会隐瞒得这么辛苦了。

    “我担心,有人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玗儿心里喃喃自语,脸上满是疑惑,她寻思了一番,脸上变得有些悲凉和失落。

    是啊,顾大哥在北澜,本是有着自己深爱的女子,试想若是让人知道自己和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跋涉千里来到这么远的地方,她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玗儿眼里带着自嘲,她淡淡笑了笑:“接受不了也是事实。”

    顾若白双眸一紧,黝黑的瞳眸染上一丝失落,果然,她还是介意自己的吗?还是接受不了自己吗?

    “你好好休息吧。”

    顾若白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一咬牙便转身离开了,独自留下床榻上的玗儿黯然伤神。

    看着已经走远的顾若白,缓缓走下床来,看着桌子上的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姜茶,眼底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她捧起碗来,浅浅地抿了抿,一滴泪珠在碗中荡漾开来,玗儿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强忍着泪水。

    想必顾大哥定是深爱着那女子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体贴地在女子月事时煮好姜茶?想必这种事他是经常做的吧,不知为何,玗儿的心里仿佛刀绞一样,痛得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十分坚定地告诉自己,宛玗儿,顾大哥已经有自己深爱的女子了,你不能对他有多余的感情,现如今,你只有找到自己的弟弟,才能切断与他的所有联系,你必须斩断这份情愫。

    天刚蒙蒙亮,玗儿就起床了,一打开房门,却看到了同时站在门口的顾若白,玗儿清楚地看到他眼底的淤青,难道是没睡好?玗儿转移了目光,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身体好些了吗?”顾若白先开了口。

    “好多了,多谢顾大哥关心。”

    玗儿微微作揖,顾若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怎么变得有些客气拘束了呢?

    顾若白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木琴的女装穿在她身上,不同于她跳舞时的娇柔妩媚,一身暖黄的过膝花羽褶裙衬得她更光明媚开朗,看起来更加活泼俏皮了。

    “顾大哥,怎么了?”玗儿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十分不解。

    “顾大哥,你的脸怎么红了?”顾若白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眼神漂移着望向远处。

    这小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

四十七、祈宁前夕

    二人简单地用过早膳,林原正好下朝回来,林原看着身穿女装的玗儿,也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淡然得像是早就预料到的一样。

    反倒是想要解释的玗儿,显得更局促了,看来,这木琴应该是和他提起过了。林原随即便把他们叫进了书房,神情严肃。

    “我在藏书阁的二楼,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相关的册书,也没有关于这件事的记载。玗儿,你呢?”

    顾若白回头问了问,玗儿有点心虚:“一楼也找不到……”

    现在她还不能把这件事说出来,在没弄清楚藏书阁那男子的身份之前,她不能让林原牵扯进去,她必须为木琴考虑。

    “看来,这件事确实不简单。”林原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按照你们所说的那样,就算七年前你们北澜国的百姓被欺骗诱拐到苍宇,现如今世事多变难料,谁能确保那些人都依旧活在这世上?”

    玗儿与顾若白面面相觑,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是啊,她只是盲目地来到苍宇,却不曾想过小珏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我偷偷打听过这件事,听说七年前潜入北澜的人是苍宇的大将,慕寒。”

    “慕寒?”顾若白瞳眸一紧,喃喃自语。

    “但是,慕寒却在两月前与你们北澜交战时不幸……”

    “是我杀的。”林原的话还没说完,顾若白就从鼻子里冷哼道。

    林原一脸惊讶,但随即便镇定下来,他本无心政权富贵,这朝中之事他向来避而远之,也不会去多管闲事,所以听到慕寒是顾若白杀的,他的心里也并没有太多波澜,只是惊讶于顾若白高强的武艺。

    这慕寒乃是苍宇第一大将,当苍宇得知慕寒战死的消息,举国上下受到严重打击,士气低下,将士们消沉了有些日子。只是,这慕寒是临尘的义父,看来,他得把握好这微妙的关系,不然以临尘的性子,肯定会……

    “林原兄,昨日你提到的那个人,能否帮到我们?”顾若白的声音打断了林原的思绪,林原回过神来:“临尘,本是我的学生,但这几日都不见他出府,改日我登门,到时你们可一同前去。”

    “也好,恐怕在苍宇待的时间,会更久了。”顾若白淡淡地笑了。“

    “无妨,就当来苍宇游历了一番。”林原十分豪爽,“明日是苍宇最盛大的节日,祈宁节,整个苍宇张灯结彩,苍宇国的百姓都会聚在绿萤树下祈福,很是热闹。到时顾兄还可以……”

    林原话说了一半,眼神望向玗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玗儿突然觉得脸烧得厉害,她明白这林原话里的意思,然而顾若白却没有说话。

    玗儿心里有些难过,她倔强地仰起头:“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去呢!我要和木琴一起!”

    “这……”

    林原犯了难,一时间无法接话,“那就要看琴儿愿不愿意和你一起了。”

    林原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坏笑,仿佛志在必得,玗儿瞬间被气得说不出话,这林原明摆着欺负她!

    “哼!我现在就去找木琴,当着她的面问问明日跟谁去!”说罢便气呼呼地跑出了书房,朝着木琴的闺房走去,留下一脸无奈的顾若白。

    林原站起身来,脑海里寻思着,这玗儿姑娘怕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顾兄,看来,这以后的日子,注定是不平坦的了。”

    顾若白看着消失的那抹暖黄,宠溺地笑了:“只要她愿意,不管有多曲折的路我都会为她铺平到底。”

    哪怕现在的她还不能接受自己,哪怕她舞娘的身份会遭到皇族的嫌弃,只要她说一句愿意和他一生一世,皇权贵族又算得了什么?

    木琴闺房门外,玗儿轻轻地扣了扣门。

    “木琴,你在房里吗?”

    “是玗儿吗?”语音刚落,房门便打开了。

    “玗儿,你怎么来了,你刚才不是和若白哥哥他们在书房谈事情吗?”木琴显得有些惊喜,笑意盈盈。

    “木琴,你说,明日的祈宁节,你是和林原去还是和我去?”玗儿开门见山,然而木琴却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原?你?”木琴思量了一番才醒悟过来,她哭笑不得。

    “快,你先进来。”木琴拉着她的手便进了闺房。

    “你这个傻丫头啊。”木琴一把把她按坐在圆桌上,“这苍宇国的祈宁节,顾名思义就是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祈福安宁,只有和自己最重要的人一起祈福才最有效。”木琴语重心长地说,听了这话的玗儿却满脸失落。

    最重要的人,她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便是小珏了,可是小珏却生死未卜……

    木琴察觉到她的神态有些不对劲,连忙劝慰她:“当然了,只要内心足够虔诚,绿萤树下萤火虫肯定会听到你的祈祷的。”

    “但愿如此吧。”玗儿有些强颜欢笑。

    “所以,玗儿你懂的。”木琴羞涩地低下头,手里攥着衣服,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玗儿突然宽心地笑了笑,看着她满脸欢喜的害羞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妙的容颜,这或许这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最好模样了吧。

四十八、占为己有

    翌日,离祈宁祈福还有好几个时辰,木琴便早早地拉着玗儿坐在梳妆台前,为她好好打扮一番。

    木琴拿出一盒浓香馥郁的胭脂水粉,红唇轻启:“你就是不仔细打扮,这么俊的一张脸,可真真是浪费了。”

    说罢便用葱白玉指,轻轻捻了捻,在玗儿细白玉腻的脸蛋上轻点几下,玗儿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清秀干净的小脸上瞬间变得妩媚娇柔,楚楚动人。

    试想从前的自己,哪怕是登台演出,都不曾涂抹胭脂水粉,这次一试,但也觉得十分新奇。木琴又拿出一小盒精致的锦盒,打开之后,一股淡淡的芬芳沁入鼻腔,玗儿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木琴勾了勾嘴角:“这是绵唇脂。”语音刚落,便又轻轻点了几下,在玗儿薄唇上涂抹了几下,温润的红唇欲滴,衬得玗儿更白皙玉腻。

    木琴看着镜子里的玗儿如此貌美如花,不禁感叹道:“这世间要是哪位男子娶了你,那可真是他的福气。”玗儿害羞地低下头,白里透红的脸蛋显得更红更娇羞了,她娇嗔地瞪了瞪木琴,脑海里却浮现顾若白那修长伟岸的身影。

    如若上天允许她奋不顾身一次,哪怕是不完美的结局,她也死而无憾了。

    “来,试试我为你准备的衣裳。”

    木琴拉着玗儿的手,来到了衣橱间,木琴打开一个朱砂色的橱盒,橱盒里跃入眼帘的赤红让玗儿眼前一亮。木琴欣喜地拿出这件赤红鹤羽鎏丝百叶裙,在玗儿身上比对:“专门为你准备的,快去屏风里试试。”

    “这颜色……会不会太招摇太耀眼了?”玗儿推搡着。

    “这祈宁节,整个苍宇国的百姓都会盛装游街祈福,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衣裳,你怎可不穿?”

    木琴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要不穿也罢,到时满大街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到时侯若白哥哥指不定……”

    木琴故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偷偷瞄着玗儿的表情,玗儿紧紧地咬住嘴唇,木琴心里一阵窃喜,果然还是激将法最有效。

    “那我先说好了,我可不是为了那个……那个谁才穿的,我是看你精心为我准备衣裳的份上才穿的。”说罢便羞得一股脑钻进屏风里。

    “嗯?谁呀?到底是哪个谁啊?”木琴捂住嘴一阵偷笑。

    只听到屏风后传来一阵恼羞成怒的跺脚:“木琴!”木琴笑得更开怀了。

    约摸过了一刻钟,玗儿才从屏风后出来,她羞涩地看着自己身上的赤红:“怎么样,是不是很难看?”

    木琴看着一身殷红妩媚动人的身影,一时间竟忘了回答。“真是美得惊艳。”过了许久,木琴才发出一声感叹,木琴的目光在玗儿身上流连忘返。

    玗儿被她盯着有些发毛,想把衣裳换下,却被木琴一手阻止:“时辰马上就要到了,你在我房里稍作歇息,我去通知相公他们出发。”

    说罢便向屏风走去,木琴换了一件桃红流苏褶皱薄纱,整个人变得生动俏皮起来,玗儿也没说什么,收拾好自己先前换下的衣服。

    夜幕降临,夜色中弥漫着节日的气息,到了约定的时辰,顾若白和林原两人早早地坐定在院子里的石桌石凳上,竹林随着晚风摇曳,他们喝着小酒,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琴儿。”

    林原最先发现从远处走来木琴,眼里充满爱意和惊喜,她的琴儿真是越来越楚楚动人了。

    木琴娇羞地挽着林原的手,坐在他的一侧,“若白哥哥,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你一定会非常感激我的。”

    木琴调皮地冲顾若白挤了挤眼神,顾若白皱了皱眉头:哦?是吗?”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了。”林原轻轻地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宠溺地说道。

    “若白哥哥快看!”

    木琴对着远处缓缓走来玗儿,激动地喊了起来。

    顾若白循声望去,只见竹林后出现一抹赤红,顾若白打量着玗儿,不由得两眼发直。

    夜色下的玗儿身穿清逸拽踝的赤红长裙,三千青丝用发簪半束,其余长发慵懒地披散在肩后,肩若削成,腰肢纤细,瑰姿艳逸,楚楚动人。

    仔细看了看她的脸,顾若白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小女人抹了胭脂?不比以往的清纯秀丽,此时的她更多了一份娇柔妩媚。

    顾若白不禁看得出神,玗儿被盯得双颊发烫,可又不好作声,木琴随即心领神会,她站起来拉着玗儿的手说:“时辰也该到了,咱们出发吧。”

    玗儿轻轻点头,两人随即走在了前头,顾若白看着那抹殷红的身影,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顾兄,琴儿这惊喜,准备得可还行?”

    林原在一旁笑着打趣,顾若白冷笑着不说话,可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岂止是还行?简直就是深得他心,对于玗儿,他期待她的千万种模样,甚至,想要占为己有。

四十九、才子佳人

    48才子佳人

    整条街边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得夜空格外静谧耀眼,人流拥挤,小贩叫卖,孩童嬉戏,整个街道弥漫着喜庆的气息。

    玗儿和木琴在前方一脸兴奋地有说有笑,顾若白与林原慢悠悠地跟在身后晃悠着,林原本想挽着他小娘子的手一起走,可奈何他的小娘子似乎把他遗忘在身后了,他只得满脸无奈与顾若白走着,然而这顾若白也不与他交谈搭话,林原顿时觉得无趣极了。

    顾若白的眼神从未从玗儿身上离开,玗儿活蹦乱跳的身影,仿佛一只雀跃的蝴蝶飞舞在他的心上,颤颤悠悠,执着的眼神想要她落定,然而总感觉,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她就会越飞越远。

    “玗儿,你觉得如何?”木琴悄悄地贴在玗儿耳边说道。“

    “嗯?”玗儿皱起眉头,不明白木琴在说什么。

    “就是若白哥哥今天怎么样啊!”木琴急得直跺脚。

    玗儿稍稍回过头,仔细地看着不远处的顾若白,一袭刺绣鹤纹现于他的黑纱长袍上,腰间紧束鎏丝虎带,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中,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风轻拂,耳边垂下的发丝随风飘起,夜色中的他身姿显得更修长伟岸,气宇轩昂。

    玗儿羞涩地别过脸,不再说话。木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言而喻,看来,这一切还是得靠她撮合。

    “玗儿快来!”

    木琴抑制不住兴奋地拉着玗儿的手,满心欢喜地穿过人群,来到一个面具摊铺前。

    “玗儿,选一个。”

    “为什么要带面具啊?”

    玗儿不解,这时的她才突然发现,这大街上的老老少少都各式各样的面具,她心里更为疑惑。

    “祈宁节,传说绿萤仙子极爱世间美男,但若带着面具在绿萤树下祈福,绿萤看不到人们或丑或俊的容颜,就会一视同仁,不管是谁,只要向她许愿,她都会实现。”

    “但是你若不带面具,万一你长得难看至极,把绿萤仙子吓着了,那可就……”

    木琴不怀好意地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神,听到这话的玗儿又羞又气,伸手朝她腰间袭去,“好你个木琴!”

    “哎呀,别挠,救命!”

    木琴被她挠得腰肢发痒,一面求饶一面躲避着笑着跑开了,“若白哥哥,快救我!”木琴叫喊着,却躲在了林原身后。

    “好了,乖乖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林原温柔地握住木琴的手,霸道又宠溺。木琴嘟了嘟嘴,脸上表示反抗,可无奈小手被她紧紧抓着,怎么甩都甩不掉。

    玗儿偷偷地捂住嘴偷笑,让你刚才捉弄我来着,看来也只有你相公才能降住你。

    玗儿心里正偷着乐,不知何时顾若白却也来到了摊铺前,他拿起一张半月蝴蝶鎏花面具,径直地给玗儿带上,玗儿哪料到他会做出这般动作,她紧张得手足无措,顿时步步后退。顾若白微微皱眉,一把摁住了她的双肩:“别动。”

    玗儿只得定住身子,任由他把面具系好,他的指尖冰凉,微微触碰到玗儿的耳梢,仿佛一股酥酥麻麻的电瞬间窜入玗儿的心间。

    玗儿微微红了脸,低下了头才发现此时的距离就好像依偎在顾若白的胸前,他的身上传来一股好闻的清香,玗儿的双颊更烫了,等到顾若白手一放下,她便抽离了顾若白的身前。顾若白看着她因害羞而迟迟不敢抬起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选。”

    顾若白悠悠地吐出一个字,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冰冷的气息,玗儿不禁疑惑地瞪大了双眼,莫非是让我为他选一个面具?

    玗儿迟疑地看着五花八门的面具,不知该从何下手,小手在空气中转悠着迟迟不肯落定,突然间,玗儿眼睛一亮,她欣喜地拿起半面银黑铁骑马面具。

    “顾大哥,你觉得这个如何?”

    玗儿笑着问他,光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星河,顾若白没有接话,直接接过面具就带上了,那发着寒光的银黑面具只遮住了他上半张脸,露出了英挺的鼻梁和薄凉的唇翼,即使是神秘的面具也这挡不住他的俊逸。

    玗儿不由得看出了神,完全没注意到面具下顾若白眼里隐藏的温柔笑意,这个小女人,非得把他看出一朵花来不可?

    “姑娘好眼力,这铁骑面具打造得尤为精致,寓意也非凡,是我这的上乘之品。”

    摊贩说话的声音打断了玗儿的思绪,她又抬头看了眼那面具,接着问道:“老伯,这面具有何寓意?”

    老伯见她谦逊,也十分乐于解答:“铁骑面具,象征着战无不胜,所向披靡,我看这位公子气度非凡,想必也是习武之人,若是公子以后成就了大事,就让我这面具也跟着沾了光了。”

    老伯说完便乐呵呵地笑了,玗儿面露喜色,顾大哥贵为皇子,日后定能成就大事,只是不知为他选的这面具,他是否还满意?

    玗儿看不到他面具下的表情,也不敢妄为猜测,不禁有些失落。玗儿低着头继续选着面具,察觉到她微弱的变化,顾若白犹豫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挺好。”

    听到这话,玗儿的脸瞬间由阴转晴,她毫不掩饰地扬起嘴角,浅浅的梨涡在脸上荡漾开来。

    “顾大哥喜欢就好。”

    说完便拿起一张面具,一溜烟地向对面面具摊铺跑去,她向木琴扬着手里的面具,弯弯的眉眼,好看的嘴角,这些顾若白都看在眼里,那灿烂的笑脸直击他柔软的心田。

    想来他冰冷一世,对人冷酷,凛戾无情,却没想到对这个小女人软了心,服了情,恐怕这一生,也只为她一个人。

五十、船间生事

    “还是我们玗儿眼光最好。”

    木琴一把接过玗儿递过来的面具,假装生气的嘟囔着小嘴,故意不去理会林原,林原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家的小娘子这又是怎么了?此时的林原稀里糊涂地看着和玗儿跑远的小娘子,满脸的幽怨。

    “顾兄,这世间最难懂的,莫过于女人心了。”

    林原又是一阵哀叹,然而顾若白却冷冷地挑了挑眉:“不难。”

    “哦?”林原顿时来了兴致,顾若白脸上带着淡淡冷笑,林原正想要追问下去,谁知他竟拂袖离去,快步追上了玗儿她们,林原只得加紧步伐,跟了上去。

    “竟有如此之多的人!”

    玗儿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

    传说中的绿萤树,原来是生长在一潭绿水之中,然而更让人惊叹地是,绿潭中央竟有一陆泥地,淙水环绕,唯有茂密的绿萤树遗世独立,月色透过枝叶在潭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与波光粼粼的水面倒影在一起,仿佛一个静谧的人间仙境。

    所有的百姓只能立于潭水之外的石栏边,伫立远望,然而若想要到绿萤树下去祈福,必须得乘坐小船才能到达那潭水中央的泥地。

    “玗儿,跟着我。”木琴一把拉住她的手,来到停靠在岸边的一条小船上。

    “这位姑娘,委实抱歉,这艘船已经被一位公子预定了。”船夫微微作揖,面带笑意。

    玗儿心里犯了难,先前问过的几艘船都已坐满了人,唯独只剩下这一艘空荡荡的,没想到却被人提前预定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出双倍的价钱,这船我们要了。”

    木琴二话不说就掏出一袋银两,船夫顿时傻了眼,他明显是想要接了这单生意,可似乎又在顾忌着什么,毅然而然地拒绝了。

    “抱歉,姑娘,这船我还是不能让给你们。这预定的客人马上就要来了,还望姑娘不要妨碍我们做生意。”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啊?什么叫我们妨碍你们做生意?”

    一听这话的木琴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毫不示弱地撸起了袖子。

    “木琴!”

    玗儿见势头不对,立马紧紧拉住她,生怕她冲昏了头脑,和别人吵起来,玗儿回头看了看身后,这林原和顾大哥怎么还没赶上来?

    “木琴,要不,我们等他们这一批祈福的人回来再过去?”玗儿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谁知木琴嗓门更大了:“这怎么行?这错过了时辰,祈福就不灵了!”

    “我出五倍的价钱,你这船让不让给我们?”木琴咬牙切齿,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这船夫不动摇。

    船夫眼里闪着光亮,他紧紧咬着嘴唇,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木琴志在必得得勾起一抹笑意。就在船夫想要开口应允的那一刹那,身后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哟,是谁想要爬上我们的船啊?”

    船夫抬头一看,立马吓得脸色苍白,变得哆嗦:“慕二公子,我已在此恭候多时,这船是专门为你们留的。”

    玗儿循声望去,只见迎面走来了两名戴着面具的男子,说话的那名身穿青烟长丝衫,手中持着折扇。另一名身袭岩红锦绸缎,表情冷淡,不言不语,周身散发着冰冷沉寂的气息。

    那被称作是慕二公子的男子走上前来,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木琴和玗儿,半张面具的脸上仍然隐藏不住亢奋。

    “原来是两位姑娘。姑娘是否也想要这艘船?”此时的木琴竭力地想要把头压到最低,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当她认出这两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就变得糟糕了。

    远处的慕临尘负手而站,虽说只有十四岁,稚嫩的脸上却有着异于常人的的稳重和成熟,他远远的就听出了木师娘的声音了,若是照此推算,他的师傅想必就在不远处。

    如若被慕临海看到他的师傅与这两个女子走在一起,他这个弟弟,肯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到时又是满城风雨。

    只是这一次,他不想再插手了,他刚被捂热的心,在他义父死去的那一刻,就冷掉了,他发誓,他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如果不是那日他无意中多余的一句话,他也不会与对他恩情最大的人阴阳相隔,永世不能相见了!

    “想要和我们坐一艘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姑娘若是愿意让我一睹芳颜,我就……”

    “啪!”

    玗儿眼里带着一股狠劲,一巴掌打开了慕临海作势伸向面具的手。

    “慕二公子?原来你们慕家的人,都是这么无礼的吗?”

    玗儿冷哼一声,眼神瞥向远远站着的慕临尘,不用说她也能猜到,既然两人年纪相仿,远处的人定是慕家大公子,然而自己的兄弟如此无礼,他这个大哥的居然袖手旁观,真是败坏家风,玗儿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厌恶。

    远处的慕临尘毫无反应。

    吃了痛的慕临海一脸讥诮,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声音里透露着不耐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玗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他,她倒要看看,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不成?

    一旁的木琴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纠结的内心让她焦虑不安,她又不能说话,因为她怕慕临尘认出她,如若慕临尘告诉他兄弟她的身份,那她在苍宇国就暴露了。

    她既希望林原快点出现,又不想让他出现,这慕临海也是认识林原的,要是被发现了,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可如果若白哥哥和林原没及时感到,她和玗儿是斗不过这慕临海的!这若白哥哥和林原到底上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