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舞妃要逆天全文阅读 第6分节

五十一、最不经哄

    “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刚才还一脸怒意的慕临海又痞里痞气地坏笑,虽然他看不清这蝴蝶面具下的脸,但是这性子越烈越是让他着迷,他深信这面具下的脸不会让他失望,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要。不过按照现在看来,这眼前的姑娘仿佛已经被他惹恼了。

    玗儿冷眼看着这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不禁觉得好笑。

    “木琴,我们走吧,这船我们不坐了。”玗儿扭过头来,一把拉住木琴的手正要离去。

    “哎,两位别走啊。”

    慕临海抓住玗儿的手腕,装作一脸惋惜的模样。

    “你给我松开!”

    玗儿纤细的手腕被他紧紧握住,无法抽离,她吃痛地想要把慕临海推开,奈何慕临海力气实在太大,怎么推也推不开。

    “你松手!你再不松手我喊人了!”

    木琴看着被欺负的玗儿,瞬间急红了眼,她使出全身力气捶打着慕临海,什么身份暴露不暴露的,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啊——”

    随着一声惨叫,眼前的慕临海刹那间跪在了地上,远处的慕临尘刚想出手,当看到林原的那一刻,便又止步了。

    “啊——谁?!谁敢动老子?!我……啊!”

    慕临海龇牙咧嘴地扯着嗓子怒吼道,可话还没说完,一只胳膊瞬间被顾若白扭转到背后。

    顾若白眼里燃烧着怒火,要不是林原拉着他在摊铺前欣赏着苍宇国独特的弓箭,他也就不会来迟,玗儿也就不会受到欺负,这小子,现在就废了他!

    “啊——”

    顾若白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跪在地上的慕临海又开始哀嚎。

    “顾大哥,别伤了人命。”

    玗儿眼看着顾若白快要把他胳膊扭断了,不免有些担心,若是把事情闹大,不仅他们的身份过于显眼,林原或许也会被牵扯进去。

    顾若白怎会善罢甘休?他怎能容忍玗儿被别人拉扯欺负?

    “是废了还是杀了?”

    顾若白只冷冷地吐了这一句,慕临海便全身颤抖着。

    “大哥!救我!”

    听到呼喊的慕临尘不禁咬紧了牙,他握紧了拳头朝着顾若白走去,这不中用的弟弟!

    “各位实在抱歉,我二弟多有得罪了,我这个做大哥的在这里赔礼道歉,还希望各位高抬贵手,放了我二弟,各位提的条件,我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慕临尘放下微微作揖的手,抬眼看了一眼林原,给他使了个眼色,站在慕临海身后的林原心领神会。若不是怕慕临海发现他师娘的身份,他也不需要这么麻烦地处理这件事了。现如今,他们要做的是不让师娘的身份暴露,整个苍宇国知道木琴的人,除了他师傅,也就只有他了。

    “顾兄,这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何必计较这么多,让他跪着赔礼道歉就是。”

    顾若白愤怒地冲林原看了看,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玗儿心里也不免疑惑,只不过她疑惑的是为何这林原说话声音变了,像是故意变化的嗓音。

    “不如这样吧,你把船让给我们,我们就放过你们,如何?”

    “好,只要你们肯放了我二弟,一条船根本不算什么。”

    慕临尘爽快的答应了,顾若白看了看玗儿,好在她身上没有受伤,否则,他非得让这小子的手废了不可。

    “顾大哥,你放了他吧,我没事。”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顾若白那紧张的样子,她的心里像是灌了蜜一样甜,他是在担心自己吗?是在害怕自己受欺负吗?

    “大哥……”

    动弹不得的慕临海唯唯诺诺,向着他的大哥求救。

    “回府。”然而慕临尘却不拿正眼看他一下。

    “大哥!”慕临海不肯善罢甘休。

    “你给我闭嘴!”

    慕临尘低沉怒吼一声,攥紧的拳头恨不得砸到他的脸上,这弟弟生来蛮横无理,欺凌弱小,慕家不知道为他的麻烦事擦了多少屁股,义父生前是多么恨铁不成钢!

    慕临尘愤怒地挥袖离去,慕临海只好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狼狈至极。

    “这……”

    船夫看到离去的两人,有点不知所措。

    “这船我们包了!”

    木琴朝他怀里扔了一袋银两,心里稍稍有些不爽快,本是趁着良辰美景到绿萤树下祈福,谁知遇到这种烦心事,一想到不知何故来迟的林原,一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掉了欺负玗儿的人,木琴就怒火中烧。

    “玗儿,我们走。”

    木琴冷着个脸,也不去看林原,拉着玗儿就跳上了船。玗儿慌忙地看向顾若白,示意他上船,顾若白随即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算是回应她。

    “走吧。”

    顾若白催促着身旁的林原,说罢便长腿一跨上了船。林原无奈地揉了揉眉头,看来,他的小娘子是哄不好了。

    坐上了船后,船夫便缓缓划动船桨,静谧的水面上只听得到潺潺的划水流声,四人沉默不语,木琴更是冷着一张脸,玗儿欲言又止,有些不知所措。

    顾若白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他缓缓站起身来,勾起薄唇:“玗儿,过来。”说完便走出了舱内,玗儿有些发愣,跟着他来到舱外,船夫在前头不紧不慢地划动着双桨。

    “顾大哥,怎么了?”

    玗儿抬起头,看着他面具下的棱角分明的侧脸,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撒在他的身上,耀眼得让她有些迷了眼。

    “这世间的女子,都是不经哄的。”顾若白目光看着远方,悠悠地说道。

    玗儿斟酌了一番,看了看舱里的木琴和林原,似乎有些明白了,然而心里却泛起了一丝难过,顾大哥既然能这么说,想必也是哄过别人很多次了吧?

    脸上的笑意带着苦涩,但她还是终于问了一句:“顾大哥可有哄过别人?”

    有没有哄过别人?顾若白脑海里一片空白,选面具的时候安慰她选得好,算不算是哄呢?

    想来他活了二十几年,确实没有哄过一个女子,如若说刚才的安慰算是哄了的话,那她便是第一人。

    顾若白嘴角扯起淡淡的微笑:“算是哄过吧。”

    玗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法呼吸,喉咙里哽咽着说不出话,她假装淡然地低下了头,会心一笑:“那,被你哄的女子,想必一定很欢喜吧?”

五十二、拥你入怀

    欢喜吗?刚才见她那由哀愁瞬间转变为欣喜的模样,他的心情也由此变得宽慰。

    “是,她欢喜得很。”

    顾若白淡淡地笑了,低头看着她的眉眼,却发现听了这话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倒是有些低落,难道自己说得不对吗?还是说自己猜错了?

    欢喜得很?也是,谁不想得到自己心爱男子耐心的哄呢?更何况像顾大哥这么优秀,这么出类拔萃的人,他深爱的女子……想必也是倾国倾城吧……

    眼眶有一些发热,玗儿咬紧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可那才子配佳人的画面一直浮现在眼前,玗儿使劲地摇了摇头。

    “怎么?身体有不适吗?”

    刚伸出来的手想要搀扶着她,她却往后退了一步:“顾大哥,男女授受不亲。”

    顾若白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眼里闪过一丝难过,还是不肯接受自己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他缓缓放下手,看着她走进船内,心里沉重得难以呼吸,到底让我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十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林原怀里的木琴羞红了脸推开了他,慌乱地整理了衣饰和头发,林原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着样子,林原已经把她哄好了。

    玗儿倒也十分识趣,不与他们坐在一起,这反倒让木琴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这若白哥哥怎么不进来?看着玗儿不是很好的脸色,木琴有点好奇他们刚才说了什么。

    不知不觉,船就划到了绿萤树下的泥地岸边,远远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人群,祈福的人可真多,玗儿心里不禁感叹道。

    下了船,玗儿更是感到一阵拥挤,密集的人群朝着绿萤树走去,不断有人擦碰着她的双肩,无地落脚的她好几次差点被人撞到在地,她无奈地跟着人群朝前涌动,不管怎么踮起脚尖也看不到前方的路。

    “哎!”玗儿惊呼一声,身旁的男子由于过于拥挤猛地朝玗儿身上撞去,玗儿重心不稳,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

    突然间,一双有力的双手握住了自己地肩头,她惊愕地抬起头,眼前是铁骑面具下线条分明俊朗的下颌,薄凉轻启:“跟着我。”

    天!刚刚才和他谈及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怎么就随便抱了自己?!

    玗儿下意识地想要把他推开,可顾若白好像是和她作对,他的右手越抱越紧,玗儿心里又羞又气,此时的她紧贴着顾若白的胸膛,他的右手揽着她削瘦的肩,她不敢抬头,脸颊更是烧得发烫,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顾若白另一个手为她拨开人群,眼前的路瞬间变得畅通无阻。玗儿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身影,在这黑压压的人群尤为显赫,一股从未有过的安心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距离,先前在马车上顾大哥靠着她的肩膀小憩,也是在她还是男儿身时,也未曾想过这么多,而现在,她居然依偎在他的怀里!

    她不禁用双手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强迫自己的呼吸变得均匀,然而这一切却无济于事,心跳越来越快,就让玗儿越来越不安。顾若白正好瞟到她局促不安的表情,嘴角就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坏笑,莫非是害羞了?这个小女人,看来还得自己主动出击。

    不知跟着人群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宽阔的绿萤树下,只见茂密的大树下,铺满着祈福跪拜的垫子,百姓们手里拿着红符,不停地朝着绿萤树磕头。

    “玗儿,要先到小贩那选几个红符,写上自己心里所想,或者愿望,跪拜三头,之后挂到树上就可以了,这样绿萤仙子就可以聆听到你虔诚的祈福了。”

    木琴笑得嫣然,指了指人群一旁的摆着摊的小贩,百姓们都是先到摊铺前排队,领取红符。

    “玗儿,快过来!”木琴开心地拉着玗儿,飞快地到一摊铺前排起队来,林原顾若白则挨着她们,在另一摊铺排队。

    “姑娘,你要什么符?是亲符,还是情符?”排到她时,摊铺小贩询问道,玗儿疑惑皱起了眉头。

    “有为亲人祈的符,也有为心爱之人祈的符,你要哪个?”

    “要为亲人符吧。”玗儿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了亲符。玗儿不禁偷偷瞄着身旁另一队的顾若白,顾大哥会选什么符呢?

    玗儿拿起笔,在红符上郑重地写下了愿望。“寻得吾弟。”心里默默念着愿望,玗儿眼里又泛着热,这是她此生唯一的愿望了,不管小珏是生是死,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他。

    玗儿把红符折好,正好顾若白也写好了,两人便先行离开摊铺,朝着绿萤树下走去。玗儿抬头看了看满树的红符,不禁犯了难:“挂在哪儿好呢?”

    “你想挂哪?”顾若白侧着脸问她。“

    “挂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吧!”玗儿调皮地笑着朝顾若白挤了挤眼,顾若白鼻腔里发出一声宠溺的冷哼,倒挺机灵!

    顾若白径直朝着绿萤树身后走去,玗儿不明所以地跟了上去,这绿萤树树干十分粗壮,合计也得五六个人才能抱住一起。玗儿跟着他绕到了绿萤树身后,抬头一看,树后的红符确实挂得少了。

    “过来。”

    顾若白对着玗儿勾了勾手指头,玗儿疑惑地歪着头,走到了顾若白跟前。顾若白顺势一揽,有力的双手紧贴着她纤细的腰身,“倏——”地一声飞上了树,耳边传来一声她慌张地惊呼,玗儿紧张的小手立马紧紧抓住他的衣服,顾若白脸上又是一阵得逞的低声憋笑。

    “顾大哥,你!”

    又是这样不管不顾地把她抱上了树,上一次是在密林也就罢了,这次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玗儿顿时气得抡起小手,重重地往他身上一锤!

    “啊——”顾若白顺势装作受到了内伤一样痛苦的表情,龇牙咧嘴,眉头紧皱。玗儿看着他痛苦的脸,顿时慌了,难道是她下手太重了吗?

五十三、背你入眠

    “顾大哥,你没事吧?”

    玗儿一脸担忧,可是自己下手似乎也没有那么重吧?但是这顾大哥也不像是装的,玗儿心里有些愧疚,她不再挣扎着推开顾若白的怀抱。

    顾若白低着的眼正好望着她乌黑的秀发,发丝淡淡的馥郁花香钻入鼻腔,顾若白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能一直这样抱着你还有多好。

    “选一处树枝吧。”

    玗儿向四周的枝丫林叶看了看,眼神落在眼前不远处的一根细长的枝干上。

    “就它吧。”

    玗儿想要踮起脚尖,攀上树枝把红符挂上,奈何只差一步之遥,怎么也够不着。顾若白稳稳地拥着她的腰肢,向前稍稍倾斜着,玗儿伸出的手瞬间又缩了回来,怎么又抱上自己了!这顾大哥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啊!玗儿无奈地笑出了声,这顾大哥该不会在占自己便宜吧?

    “嗯?”

    看着突然嗤笑的她,顾若白有些疑惑,玗儿不理会他,开始在树枝上系上红符。

    “大功告成。”

    玗儿干脆利落地拍了拍手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顾若白从怀里拿出符来,修长的手指一圈一圈地绕过树枝 ,把自己的红符系在她红符的一旁,两团耀眼的火红在夜色中摇曳,玗儿有些吃惊。

    “你为何要紧挨着我?”

    玗儿假装出一副嫌弃的语气,顾若白没有说话,而是朝玗儿努了努嘴:“你要是不想下去也可以。”

    玗儿顿时气得直跺脚,欺负她不会轻功!

    不等玗儿说话,便又一手揽着玗儿的腰身,眨眼功夫便又回到了地上。

    “玗儿,刚才我还一直找你来着!”

    木琴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玗儿,有些好奇他们去了哪个角落祈福去了。木琴神神秘秘地把玗儿拉过去,朝着玗儿挤眉弄眼:“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玗儿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是……你和若白哥哥啊!”木琴有些着急,这玗儿脑袋怎么就不开窍?

    “木琴别闹。”玗儿的脸上瞬间飞上一片红霞,她娇羞地推开木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

    木琴突然泄了气,还以为他们单独去了哪个角落祈福,还以为能发生什么好事,到头来却发现是空欢喜。木琴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她这个红娘真是为他们俩操碎了心。

    人群渐渐散去,夜空中的皎月任然高高悬挂,玗儿一阵倦意袭来,疲惫的脸上勉强带着笑意,她从小体弱多病,像这般长时间的游玩,还是第一次,她有些体力不支。

    木琴拉着林原的手一直兴奋地逛着街巷,仿佛不知疲倦。

    “回去吧。”身后的顾若白有些心疼地叫住了她。

    “木琴难得出府一次,就陪她玩个尽兴吧,顾大哥,我不累。”

    玗儿笑得有些憔悴,但她却十分努力表现自己精力充沛。顾若白有些恼怒地紧皱眉头,他突然间快步走上前去,不知和林原说了什么话又折了回来。

    玗儿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顾大哥,他们……”

    “我们回去吧。”

    顾若白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不容拒绝。玗儿看着远去的林原和木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有些愧疚地笑了笑:“瞧我这身子骨。”

    玗儿自嘲着移动脚步,才发现脚下像灌了铅似的,走得极为艰难,她有些吃了地咬紧嘴唇。

    “来。”

    顾若白突然背对着玗儿半蹲着身子,玗儿不禁捂着嘴惊呼:“顾大哥,万万不可!”

    现在的她哪怕是疲惫至极,她也不能让顾大哥背着自己!

    顾若白维持着半蹲姿势,他微微侧过脸,眼里带着冰冷的寒意。迟迟见玗儿没有反应,顾若白别过脸去,没有再说话,等待着玗儿攀上他的背,这让玗儿更为难堪了,她纠结地扯着衣裳的衣角。

    “顾大哥,我……”

    玗儿微弱的声音传来,顾若白再一次回头看着她,只是眉头紧皱,嘴唇轻抿,玗儿看着他难堪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忧,顾大哥该不会要发火吧?

    玗儿紧紧地咬了咬嘴唇,仿佛是下了必死的决心,双手绕过他的脖颈,轻轻地覆上了顾若白结实的后背。

    顾若白脸上不自觉扬起笑意,他轻而易举地站起身来,然而背上的重量又让他顿时冷了脸,这小女人,不是一直让她多吃吗?怎么轻得像只猫一样?

    背上的玗儿不敢动弹,她把发烫的脸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臂弯里,顾若白的脚步稳健,玗儿闭着眼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后背结实而宽阔,臂弯温暖而有力,衣饰上的独特的清香环绕着鼻腔,让玗儿感到舒服至极,原来,被顾大哥背着,是这种感觉啊。

    玗儿最柔软的内心深处,那长久的空缺,仿佛一刹那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那么温暖,那么让她满心欢喜。她有些留恋他的后背,但心里却有另一种声音时刻在提醒着她。

    “顾大哥……前面人多……”

    玗儿低声提醒着顾若白,示意他在前方人多的地方把她放下来,然而顾若白怎么会轻易妥协?他才不管世人的眼光,他要的,只是背上心爱的女子满意。

    顾若白没有按照玗儿的指示把她放下,玗儿看着人来人往的百姓,有些着急地蹬了蹬腿,顾若白一个臂膀有力的收缩,让玗儿瞬间难以动弹,他微微侧过脸,声音低沉:“再敢乱动,我就……”

    顾若白余光看着她羞红了脸把头埋下去,不禁把话咽了下去,顾若白无奈地笑了笑,她要是再这么乱动,他这么一个热气方刚的七尺男儿,保不准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

    玗儿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快得让她有些难以呼吸,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的脸不再那么发烫,奈何怎么呼吸,这脸还是烫得要命。

    二人不再说话,不知何时,疲惫的玗儿不知不觉地把脸趴下,紧贴着顾若白的后背,顾若白扭过头来,正好看到她熟睡的侧脸,细长的睫毛轻颤,顾若白的心,仿佛被不知名的东西拨动了一下,一阵暖意在心田荡漾开来,玗儿,如果可以,我这一世都想背着你。

五十四、难以启齿

    “爷……”

    刚跨进林府的大门,冷凌就着急地跟了上来,顾若白一个冷眼扫去,冷凌瞬间感受到顾若白的寒意,他立马把话咽进喉咙里。

    看到爷背上的玗儿姑娘时,他脸上又一次写满了震惊。第一次震惊是爷亲口告诉他小玉公子其实是个女子身份,他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有点后悔平日里自己粗鲁地对她的大声讲话。这一次亲眼看到爷把玗儿姑娘背在身上,他又一次的惊掉了下巴!

    爷何曾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子?但凡是世间的女子,莫说让爷背在身上,就连他的身都近不了!跟在顾若白身后的冷凌连连感叹,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预感,这玗儿姑娘,注定与爷纠缠不清了。

    顾若白挨着床沿,万分小心地把她放躺在床上,玗儿皱着眉头嘤咛了一声,又翻身熟熟的睡去,顾若白拽着被角,轻轻为她盖上。

    顾若白轻掩房门,冷凌焦急地侯在门口。

    “说。”

    冷凌掏出一张小纸卷,上面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字迹。顾若白双眸紧盯着纸卷,眼神愈发冷冽,看完内容的顾若白指节一紧,手中的纸卷瞬间被内力粉碎散落,他咬牙切齿,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顾玄色,就这样还想要我的命?”

    “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冷凌还是有些不安。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顾若白周身散发着嗜血的戾气,冰冷的语气不禁让人为之一颤。

    “那江公子那如何交代?”冷凌问道。

    “让他稳住百沁兰……不对,是百鬼沁兰。”顾若白咬着牙狠狠地吐出这个名字,眼里闪过一丝怒气。

    只要是伤到玗儿的人,不管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翌日,林原早早地让顾若白进了书房,不知在商讨何事,玗儿与木琴在竹林里喝着热茶。

    “昨晚着实抱歉了。”玗儿说罢又给木琴杯盏里斟了斟,她还在为自己提前回了府而不能陪着木琴感到愧疚。

    “昨晚你是没看到若白哥哥那个着急的模样。”木琴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玗儿,眼里带着神秘的笑意。

    “此话怎讲?”玗儿只看到顾大哥上前与他们说了些话,至于说了什么她还真没听到。

    “若白哥哥一脸怒气,来到我们跟前,‘玗儿必须马上回府。’那不容拒绝的语气把我和相公都吓了一跳!”木琴一本正经地学着顾若白那说话的语气,玗儿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还真没想到顾大哥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时我们还以为你怎么了呢要着急回府!”木琴拍着胸脯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我刚想问你怎么了,相公就直接让他走了。我还纳闷呢,后来相公才告诉我,他一看你脸色就知道你太累了。”

    原来,顾大哥是看出来自己太累了才让自己回去的,想来他满脸的怒气,还以为是他嫌弃自己身子骨太弱了呢。听完这一番话的玗儿,心里却甜甜的,脸上全是藏不住的笑意。

    “玗儿,听我一句劝吧。”木琴突然变得正经起来,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摆,眼神定定地看着玗儿。

    玗儿心里稍稍一惊,她手里紧紧攥着衣裙,连木琴也看出来她的心思了吗?

    “如果是喜欢的话,就大胆的表达自己的心意吧。”木琴眼里闪烁着期待。

    “可是……我的身份……”玗儿低垂的眼眸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自卑,她所担心忧虑的,是她舞女的身份。顾大哥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以后也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身份,怎是一个舞女所能企及的呢?

    “你个傻丫头!”木琴不禁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看不出来若白哥哥的心思吗?”木琴顿时来了气,玗儿委屈地摇了摇头,木琴又叹了口气。

    当若白哥哥和她提及她舞女的身份的时候,她也是十分震惊的。她只知道若白哥哥不轻易为世间女子动心,却不曾想到他会爱上一个春楼舞院的女子。虽说她知道玗儿清白的身世,可是世人的眼光却从来不肯放过这样不同命格的两人。

    纵使是冲破世俗,或许一生也要背负世人的指点和骂名,甚至,威胁到若白哥哥的似锦前程。可她在若白哥哥的眼里,却看不到一丝的畏惧,他对她充满爱意的眼神里,还充满着异常的坚定。木琴的心也为之感动,或许,这就是若白哥哥想要的奋不顾身吧。

    “玗儿,你知道吗?若白哥哥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子。”木琴决定敞开了心,她总算是明白了,这两人要是有一方说不清楚,他们就不会感受到彼此的心意。

    “可是,顾大哥在苍宇国不是有一个……”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从屋里出来的林原打断了玗儿的话,对上眼的顾若白和玗儿,都不约而同地挪开了眼,玗儿也不再多说下去。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木琴看了看顾若白,他径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没有说话。

    “打算今晚去慕府。”林原接了话。

    “慕府?”玗儿不禁疑惑,发出了声。

    “没错,就是慕寒的家,昨晚遇到的是慕临海,是他的亲生儿子,而另一位是他的养子,慕临尘。”林原解释道。

    “慕临尘不是你……”玗儿更加疑惑了,总感觉哪个地方出了错。

    “没错,慕临尘就是我的学生,也是我交好的友人。昨晚的他只是配合了我演了一出戏。”林原接着娓娓道来,听了他一番解释后,玗儿不禁恍然大悟,看来,他是为了不让他弟弟知道木琴的身份,她倒是误会他了。

    一想到或许有机会能查到饥荒的事,玗儿的心就不免有些激动。

    “傍晚时我们就出发慕府。”

    玗儿点了点头,余光随意地瞟了瞟顾若白,他依旧没有说话,眉间仿佛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玗儿的心微微收缩了一下,顾大哥是有什么心事吗?为何一言不发?

五十五、认出玗儿

    夜幕渐渐降临,三人驶着马车,朝着慕府出发。

    “慕临海此刻不会在府上吗?”正要踏进慕府的大门,玗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要是慕临海在府上,连同昨晚的戏,都要功亏一篑了。

    “他生性懒散,沉溺女色,此刻不知沉浸在哪一处的温柔乡里呢。”林原不屑地挑了挑眉。

    还真是家族中的败类,整天惹是生非不说,还尽给慕家人丢脸,玗儿对慕临海又多了几分厌恶。

    三人一进门,便由着一位年老的管家带着穿过庭院,像是早就知道了他们要来拜访一般。

    “林先生,我家公子已经恭候多时。”管家说罢便毕恭毕敬地作了揖。

    “麻烦管家带路了。”

    “这边请。”管家引着三人越过直通正厅的小径,往越来越偏僻的一处小院走去。

    奇怪?为何这路越走越偏僻?林原仿佛看出了玗儿的疑惑,小声地解释道:“自他义父走后,家中的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他在打理,虽说他义父还有几房妾室,表面上的为他义父的死悲痛欲绝,一个个跑到寺庙吃斋念佛,说是为其祈福,实则是不想管这麻烦事。

    “这样一来,还能暗中观察他的动静,如若一朝他能飞黄腾达,再像一个个蝗虫一样飞回来啃食这庞大的慕家。”

    “虽说她们不在府里,可是却安排了自己的眼线,临尘不能让她们抓住把柄。”玗儿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引着他们走这偏僻的路呢。

    “前方的屋子里,我家公子已在等候。”管家说罢便停住了脚步,不再走上前,林原点了点头。先前林原说出那番话,也毫不避讳这管家,想来也是辅佐慕临尘的心腹吧,玗儿心里默默地想着,转眼间就来到了屋子前。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屋子里的慕临尘仿佛被突如其来的光亮闪着了眼,他微眯着眼,打量着林原身后的顾若白和玗儿,眼里带着敌意,是昨晚起争执的另外两人。慕临尘迎上玗儿的目光,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心间涌起,她那张清秀白净的脸,那清澈灵动的眼,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吗?慕临尘双眸一紧,实在想不起来。

    不过,他们来这做什么?

    林原察觉到他脸上的异样,抢先开了口:“是我让他们来的。”然而慕临尘却不领情,也不抬眼看这两人,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先生,坐。”

    慕临尘只是对林原作了“请”的手势,林原对着玗儿和顾若白使眼色,示意他们先坐下,稍安勿躁。

    “先生,此次前来,不知为了何事?”慕临尘虽说不喜欢玗儿和顾若白来访慕家,可他还是给他们斟了热茶,毕竟是和林原一起过来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林原看了一眼顾若白,悠悠地开了口:“她是我出访苍宇国认识的朋友。”玗儿一脸惊讶地看着林原,虽然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林原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理由吧,玗儿也没出声。

    慕临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着头朝着杯盏呼了一口热气,这确实是与他不相干的事。

    “她的弟弟在苍宇国七年前的饥荒中走散了……”林原接着说,然而顾若白却察觉到慕临尘的眼神怔了一下,手中的杯盏稍稍抖了抖,然而脸上的惊慌一闪而过,又恢复镇定的表情。

    “我带她来,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关于七年前那场饥荒的事,毕竟你也是……”

    “我为何要帮她?”慕临尘“砰”地一声把手中茶杯砸在桌子上,热茶倾洒,浸湿了桌布。

    被打断话的林原明显是意料不到慕临尘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他有些惊慌地看了看慕临尘的手,担心他是否被热茶烫着了。

    玗儿更是一惊,没想到这慕临尘反应这么大,可是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种事,谁愿意帮自己呢?玗儿又是失落地笑了笑。

    顾若白有些心疼地看着玗儿,要不是顾及林原,要不是他有玗儿想要的情报,他早就坐不住了,年纪轻轻就如此嚣张,这慕临尘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也罢,慕公子不帮也是情有可原。”玗儿眼眶发热,可她还是强颜欢笑,“只是,我那无辜可怜的弟弟,我尚未知道他是死是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玗儿还在强忍着。

    慕临尘紧咬牙关,桌子下的手早已是攥得发白,他的鼻腔发着酸,眼眶微微泛红,喉咙哽咽得快要让他难以呼吸,可他依旧一脸镇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是的,从她开口说话的那一刻,他就认出她了!

    要说昨晚为何没有听出来她的声音,定是距离太远了,她莺啼一般的嗓音,他这一辈子也不会忘掉的!

    不会有错的!

五十六、死而无憾

    慕临尘的脑海里,浮现出年幼时她那张笑靥如花的脸,一声声甜甜的呼喊伴随着田间撒欢的脚丫在眼前重放一遍又一遍。

    那时的他们虽然清贫,却美满幸福,直到那年蝗虫爆发,百姓颗粒无收,爹娘饿死街头,他在和她在街头流浪,乞讨为生。

    他在小巷里左等右等,也不见她回来,他着急地跑了出去,却一头撞上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吃痛地抬起头,看到他身后肃穆而散发着杀气的黑衣人,他不免有些瑟瑟发抖,然而眼神却毫不示弱。

    慕寒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这个黄毛小子,犀利的眼神倒是让他动了心,他俯下身来,有力的手掌捏住他瘦弱的下巴:“跟着我,为我做事。”

    “呸!”

    口水啐到了手腕上,他狠狠地瞪着慕寒,想要挣脱他的手,奈何越挣脱越感觉他瞬间能把他下巴捏碎。

    “哈哈哈哈。”慕寒松开了手,却放声大笑,这小子性子够野,是不可多得的好苗。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在这里等我姐姐!”他不屈不挠地仰起头,眼里毫无畏惧。

    “姐姐?”慕寒重复着,语气充满不屑。“你姐姐早就答应跟我走了,不然,我怎么找到你呢?”

    “不可能!”他惊慌地摇着头,姐姐是不会丢下自己的。慕寒又冷笑着:“你要是不信,跟着我你就能见到你姐姐了。”

    他眼里闪着一丝动摇,姐姐真的已经跟他有可能吗?跟着他我就能见到姐姐了吗?他纠结地低下头,手里攥着邋遢至极的衣裳。

    “带上马车。”慕寒看出他内心的动摇,脸上泛起得逞的笑意。

    “是,将军。”黑衣人应声答道,顺手便把他扛在了肩上。“你答应我的,让我见到我姐姐!”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被塞进了马车里。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他在马车上颠簸了几天,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根本没有他的姐姐!

    他像发了疯的一样往外逃,每一次都被无情的抓回来,他原以为他会被打得半死,可是慕寒却没伤他一根毫毛,这让他匪夷所思,直到有一天慕寒把他带到了慕家的地下室。

    鲜血的腥味夹杂着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为之战栗,他看着地下牢里被折磨得半死的人,突然有了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突然意识到,如若和他反抗到底,他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他们的模样!

    从那以后,他开始变得温顺顺从,慕寒也渐渐对他表露心迹,加上对自己亲儿子的失望,慕寒更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七年了,他一直以慕临尘这个名字活着,只是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和他相依为命的姐姐,她会在哪?她会想要找到自己吗?他曾尝试过派人在苍宇寻找她,可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然而如今这心心念念的姐姐就在自己眼前,他却不能和她相认!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多少眼线正在紧盯自己,一旦露出把柄,这义父留下的家业被夺走不说,或许连她都会置身于危险之中!

    “慕公子或许不知道,我这弟弟……”

    玗儿哽咽得难以继续说下去,豆大的泪花就要溢出眼眶。慕临尘喉咙像是被堵住一样痛苦难受,他艰难地闭上了眼,不再看她。

    “罢了。”玗儿还是轻轻擦掉睫毛上的眼泪,既然这慕公子不愿意帮她,她也不爱强求。“顾大哥,我们走吧。”玗儿只是淡淡说了这句话,却让慕临尘的心更痛了。

    顾若白多想揉揉玗儿哭红的脸颊,他深知弟弟对她的重要性,哪怕把整个北澜翻了个遍,不论人是生是死,他也要帮她把弟弟找到。

    “好。”顾若白温柔地应了一声,便起身和玗儿走出了房门。留在位置上的林原顿时不知该说什么话,他真的意料不到慕临尘会如此狠心的拒绝他们的请求。

    “临尘。”林原欲言又止,在他眼中的临尘从来不会如此失态过,除非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

    “先生,别劝我了,我是不会帮她的。”慕临尘语气坚决,林原重重叹了一口气,多说无益,林原抚了抚衣袖,抽身离去。

    姐姐,今日能见上你一面,知道你一切尚好,我已死而无憾了,只是,弟弟为了保你周全,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慕临尘坚定地伸手拭去,目光随着门外的人渐行渐远,这一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七年里忍住了所有人的残酷无情,却忍不住今日的久别重逢,这一天对他来说,不再是以一个慕临尘的身份而活了,而是以小珏的身份,为着姐姐好好活下去。

五十七、危机四伏

    此时的慕临尘虽然不能和她相认,但也不想让她这么痛苦地一直寻找下去,看来,他必须想一个法子,至少让姐姐知道他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三人坐在马车里,默默无声,玗儿低着头满脸悲伤,顾若白冰冷着脸,这让林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怪我。”林原最终抱歉地笑了笑。

    “林原兄,不怪你,这不是你能意料得到的。”顾若白不想让他心怀愧疚,毕竟有求于人家,怎能再责怪他。

    “总还会有法子的。”玗儿也笑着安慰道,玗儿不想因为她的事而让他们师生之间闹得不愉快。不知不觉,马车就驶回到了林府,玗儿眼看着入夜已晚,想必木琴已是睡下了,就没再去打扰她,托林原带了几句话,便回了房间。

    顾若白看着她一脸疲惫的身影,心中又是一阵心疼,玗儿对着他道了别,便轻轻掩上了房门,留下顾若白一人站在门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冷凌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给他递上纸卷,“爷。”

    修长的手指慢慢展开纸卷,鼻腔里又是一声冷哼,只见那纸卷上写着“百鬼王擅毒,已潜伏苍宇多日,自顾小心。务必加快彻查速度,玄色已拿到兵权。”看完纸卷,冷凌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瓷瓶,“爷,这是江公子捎来的清毒丹。”

    “算他还有点良心。”顾若白接过瓷瓶,眉宇间多了一丝笑意。

    “谁啊?”

    清晨早起的玗儿正在镜子前梳妆打扮,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我。”门外传来顾若白沉稳的声音,玗儿连忙起身开了门。

    “抱歉顾大哥,我起晚了。”玗儿羞红了脸,不敢抬头直视顾若白,却只见他递过来小瓷瓶。“这是……”玗儿仔细打量着瓶子,里面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拿着。”

    顾若白不由分说地塞到她手中,“顾大哥,这看着很贵重,我不能要!”玗儿连连摆手,顾若白微微皱了眉,“保命用的,给我拿着。”

    顾若白强硬地语气不容玗儿拒绝,玗儿感觉更不能要了:“不行!顾大哥你给了我,那你怎么办啊!”顾若白无奈地笑了笑,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如若说她活不了,那他活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顾若白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瓶子,神情突然有些严肃,“待在府里,哪里都不要去。”玗儿见他如此慎重的样子,便重重地点了点头,“顾大哥,你待会……”

    “我待会跟林原去一个官吏家。”顾若白抢先说了话,他不想让玗儿跟着去,他必须加快速度彻查这件事,必须尽快找到她的弟弟。

    玗儿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看来,自己还是别跟着为好,免得妨碍顾大哥和林原办事了,“顾大哥,那你们要多加小心啊。”玗儿还是有些担忧,毕竟他们是偷偷调查的,如果被发现了,难保生命有危险。

    玗儿看着顾若白远去的身影,心里竟仿佛有一种快要失去的痛,玗儿紧紧咬住嘴唇,不会的,顾大哥不会有事的。

    “玗儿,来,看我这刺绣如何?”木琴兴致勃勃地拿起她的杰作,让玗儿好好欣赏一番。“好一个戏水鸳鸯。”玗儿仔细摩挲着手帕上细密的针脚,这栩栩如生的鸳鸯,仿佛绣活了在这手帕上。。

    被夸了的木琴不禁有些洋洋得意,“怎么样?要不要我教你几招?”玗儿确实有些动心,若说这女红,她确实是不在行,她跟着师傅多年,也只是学习舞艺,这种东西,她几乎是没接触过。

    “可以吗?”玗儿眼里闪着光亮,她确实是想学的,如若是学好了,绣个香囊应该不在话下。“当然可以啦,到时给若白哥哥绣个香囊,让他沉浸在你的温柔乡里!”木琴没脸没皮的爽朗笑开了,只留下玗儿一个劲地害臊着,她娇嗔着甩手打在木琴身上:“你个疯丫头说什么呢!”

    “哎呀别打别打!”木琴笑得直不起腰,跳着跑开了,玗儿脸上染了一抹红霞,如果真的给顾大哥绣个香囊,他会喜欢吗?

    “糟了!丝线不够了。”木琴看着绣帕篮里寥寥无几的绣线,不禁犯了愁。“要不,玗儿我们出府买绣线吧,苍宇有一家老字号绣铺,擅长各种绣法,我们要是去买绣线的话,还可以学习学习!”

    “这……”玗儿犹豫了,顾大哥出门前还特地地嘱咐她不能出府,“木琴,还是别出府了,我怕……”玗儿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冷凌也跟着若白哥哥去了,要是有个贴身侍卫就好了。”木琴嘟囔着,突然间,她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哎有了!”说罢,木琴便把管家叫来,不一会功夫,管家便带着一个魁梧男子来到跟前。

    “这是相公收留的学生,教授了他武艺,和相公的关系不输那姓慕的。现在在苍宇开了一家武馆,让他跟着我们,定是极为安全的!”木琴对着玗儿连连解释。

    “良帆见过师娘。”那男子人高马壮的,声音淳厚,确实让人感到安全。罢了,实在拗不过木琴,玗儿也只得应允。

    “这莲绣坊啊,是苍宇最好的绣铺了,绣法多式多样,绣工十分精致,传闻还给开国皇后绣过凤袍呢!”一路上,木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玗儿默默听着,心里也有了底,看来,这绣坊确实不简单,如若能得到绣坊的传授,想必是极好的。

    这良帆默默跟在她俩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人群的动静,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要确保师娘和这位姑娘。

    远处的天香阁楼上,百鬼王正悠然地品着醇酒,身上依偎在他怀里的女子扯了扯肩上快要滑落的衣裙,胸前半抹春色暴露在空气中,她妩媚地转过身来,又轻轻斟了一杯。“爷,你说你都来了好几日了,你怎么也不正眼看看人家啊?”

    娇滴滴的声音不禁让人感到全身酥麻,她又往百鬼王身上凑了凑,然而百鬼王的双眼却一直紧盯着街上的人流,他已在这天香阁绝佳的位置,潜伏多日,一眼望去,楼下的面孔一览无余,他已在此等候多时。

    百鬼王不理会身上的女子,摊开画卷,又一遍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画中的人。女子满脸怨气地紧挨百鬼王胸膛,声音里好不可怜:“爷,你不正眼看我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吗?”百鬼王没有说话,眼里多了一丝厌恶,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人流。

    “呀!”女子尖叫一声,又被突然站起身来的百鬼王一把用力推开,她楚楚可怜地摔倒在地,泪眼欲滴。“爷……”女子用手帕轻掩泪痕,想博取百鬼王的一丝同情,然而百鬼王的目光却一直紧盯着楼下那俩抹缓慢移动的身影,他再一次打开画卷。

    百鬼王看着玗儿和木琴进入了那间绣坊,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五十八、初学女红

    良帆背着手,站在绣坊门外,他不便跟着进去,木琴便让他在门口侯着。

    “二位小姐有什么需要?”

    柜台前的掌柜两眼冒着光,哈着腰搓着手,十分客气地走上前来,他上下打量着木琴和玗儿身上的穿着,看着稀有的衣饰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可不能错过这两位金主。

    “二位小姐请这边落座。”店掌柜又唤来丫鬟,沏上了名贵的热茶,木琴和玗儿刚坐下,店掌柜又开了口:“不知二位小姐想要买各种绣线?”

    “你家铺子什么绣线最适合绣香囊?”木琴开口问道,店掌柜眼珠子骨碌直转,寻思了一会,沟壑纵横的老脸堆着笑,“要说绣这香囊,本绣坊主推紫金雀丝线,柔而韧,细而亮,绣出的图案细密精致,是苍宇的闺中少女都中意的绣线。”

    “二位小姐稍等,我这就去取过来,让你们瞧瞧。”说罢,掌柜便抽身离去,玗儿小声呢喃:“这绣线真有他说的如此好?”

    “你若不信,待他给你绣几针便知晓。”木琴对着她卖起了关子。

    不一会功夫,那掌柜的手捧一簇竹篮,篮里整齐地摆放着花花绿绿的丝线,他翘起兰花指,捻住一根细细的绣线,眨眼功夫便把绣线稳稳地穿在针眼里,他给玗儿递过来一张方巾绣帕,玗儿面露难色,“我……我还没学过女红。”

    那掌柜的手一时间愣在空中,随即便灵敏的反应过来,“无妨,让我来教教你便是。”那掌柜的笑意盈盈,面对这两位金主,他怎能轻易放过?

    木琴对着玗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尝试尝试,玗儿正要接过那方巾绣帕,掌柜身后便传来一阵甜甜的声音,“爷爷,让我来吧!”玗儿循声望去,只见掌柜身后站着一位妙龄女子,她眼波氤氲,笑得无害,白净的脸上带着俏皮。

    “老夫的孙女,让二位小姐见笑了。”掌柜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手艺却是得我真传的,若是二位小姐不嫌弃的话,就让她给二位小姐展示展示吧。”

    “怎会嫌弃呢?还望小姐不要嫌弃我愚笨才是。”玗儿拉着她紧挨着自己坐下,看着她发自内心的笑脸,心里也喜欢得紧。

    “姐姐想要绣何物?”

    “香囊吧。”玗儿犹豫了一会,还是觉得香囊最容易带在身上了。只见女子葱白的玉指挑起绣针,在绣帕上灵活地自如穿梭,这一勾一捻,来来回回好几下,绣帕上便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只戏水鸳鸯,玗儿和木琴不禁看得出了神。

    女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这还是初学者的绣法,对于她眼前这个入门者,已经足够了。

    “真是妙!”木琴连连感叹道,想不到她一个小小姑娘,却有着如此精湛的绣艺,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妹妹真是年少有为。”那掌柜听到孙女得到了称赞,脸上更是笑开了花,看来,这金主的生意跑不了了。“姐姐叫云莲就好,云莲在姐姐们面前献丑了。”云莲脸上两坨红晕散开,面露羞涩。

    “莲儿,快教教姐姐们。”那掌柜的见孙女与金主相谈甚欢,便放心地留下孙女招呼着她们,他的莲儿生性机灵,懂得怎样讨客人欢心,他自然不用担心。

    “姐姐,让莲儿教教你吧。”说罢,便递过来一根细细的绣针,她手把手的指导玗儿穿针引线,“这刺绣女红啊,讲究的是细密,精致,生动,形象,一针一线都蕴藏着我们女子的情感,绣出来的东西才会变活。”

    “姐姐,你看,我们首先得按照绣帕上纹理,绣出个大概。”云莲说着,便让玗儿对着方巾下了针,“从这,再勾到这……”云莲捏住玗儿的手指,引导着她用绣针上上下下来回穿梭,玗儿也集中精力,一步一步跟着云莲的针脚走。

    “呲——”

    玗儿突然缩回了手,指尖一阵刺痛传来,她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云莲有些惊慌地松开玗儿,看着玗儿渗出血的手指,忍不住惊呼:“呀!流血了!”

    “没事吧!”木琴冲到玗儿跟前,看到玗儿有些吃痛的表情,不免有些担心,她捧起玗儿受伤的手,血还在一直往外渗。

    “我没事的。”玗儿连连摇头,抽回了自己的手。

    “姐姐,实在抱歉,是我伤着姐姐了!”云莲愧疚地低着头,眼眶有些发红,“哪里的事!”玗儿连忙安慰她,“是我的手太笨拙了,不怪你!”这初学女红,手上扎几针不是家常便饭吗?玗儿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听到这话的云莲似乎更委屈了,眼里的泪水蓄得更多了,“都怪我……”玗儿一时间也慌了神,她只是手指微微出了血,并无大碍啊!她向木琴投以求助的眼神,木琴看着她哭哭啼啼的,倒像是真的愧疚了。

    “云莲妹妹,你不必过多责备,改日我们再来绣坊学习吧,现在我得赶紧带着她回家上药去。”

    “姐姐,要不,我把这丝线送你吧,为了聊表歉意,你一定得收下!”云莲端起竹篮,就往玗儿怀里塞,玗儿纠结地看了看木琴,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你要是不收下,那云莲会一直过意不去的,爷爷要是知道我绣线时伤了客人,他定是不会饶过我的!”云莲又是一阵委屈,眼角挂着泪花。

    木琴给玗儿努了努嘴,无奈之下,玗儿只得收下丝线,云莲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木琴也没再多说什么,跟云莲告别了几句,就拉着玗儿离开了绣莲坊。

    送走了木琴和玗儿,云莲脸上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珠帘幕后缓缓挪出来一抹身影。“如何?”云莲抬起手,眼神妖娆地看了看自己葱白的玉指,她这一针扎下去,真不知道该有多痛。

    百鬼王并没有理会她,径直朝门外走去。

    “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让我见到尔安哥哥!”

    然而看到的只是百鬼王无声的背影,云莲气得直跺脚,要是他敢欺骗她,她定会让慕临海为自己出气!

五十九、深巷遭掳

    “那个云莲也真是的,还说绣功了得,怎会扎到你呢?”木琴又忍不住埋怨起来,她心疼地看着玗儿手指摁住伤口,得赶紧回府上点药。

    “玗儿,得赶紧回去了。这西巷是回府的近路,从这抄近路,快点回府好快点给你上点药。”木琴指着一旁斜着的小巷,巷子里里鲜少有人,只有几个睡在巷子里的乞丐。

    巷子光线有些黑暗,玗儿开始犹豫起来,良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小姐请放心,有我在无人敢生事。”

    指尖又传来阵阵疼痛,酥酥麻麻的感觉涌入手心,玗儿的视线居然有些模糊了,是太累了吗?罢了,就听他们的抄近路赶紧回府吧。

    三人进了巷子,一股腐肉的腥臭扑鼻而来,玗儿不禁掩住了口鼻,巷子里原本两侧躺着的乞丐顿时警惕地注视着他们,仿佛是侵入了他们的领地。

    良帆护着木琴和玗儿,眼神凛冽,周身的强大的杀气让乞丐无法靠近。巷子口越来越近,前方传来丝丝光亮,玗儿悬着的心不禁松了下来。

    “咻——”

    耳边生风,一个黑影从玗儿身旁急速掠过,“银子!有贼!”木琴失声大喊,她看着腰间的银袋被黑衣人瞬间夺去,心急如焚。

    听到呼喊的良帆一个激灵从侧身挥掌而去,一记掌心重重落在那贼人的右肩,“啊——!”

    那中了掌的蒙面贼人顿时被震出好远,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狰狞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他右脚一跺,“呼”地一声朝巷子口飞去。

    “哼。”良帆冷哼一声,纵身一跃。

    “良帆!别追!”

    良帆根本没有听到玗儿的呼喊,他像一只脱缰的野马,在贼人身后紧追不舍。

    玗儿看着紧追上去的良帆,寸脚大乱,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然而不知为何,玗儿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她只感到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就要栽倒在地。

    “玗儿!你怎么了?”

    木琴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脸上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木琴挣扎着把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想快些把她扶出巷子口。

    “我……”

    玗儿艰难地想要开口说话,奈何脚下愈发轻软,全身冒着冷汗,“玗儿,我这就扶你回去!”木琴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只得咬紧牙关,弓着身子,一步一步地拖着她走着。

    然而地上却突然出现一双男子的黑靴,木琴抬眼一看,心里惊呼不妙,看来,这并不是区区一个贼人抢银子那么简单!

    “给我滚开。”

    木琴低声的怒吼并没有让黑衣人退步,黑衣人却突然狂笑起来,巷子里回荡着他邪恶的笑声,黑暗处的双双眼睛不敢出声,然而却有一个黑影,迅速地从后巷口蹿了出去。

    “如果你说话客气点,我还能让你活着走出这儿。”

    百鬼王看着她肩上攀扶着的玗儿,心里一阵窃喜,这药效快得出乎他的意料,看来今天,他就能回去给顾玄色交差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放我们走。”木琴竭力保持镇定,然而内心却早已胆战心惊,这调虎离山的伎俩,难道是想谋财害命?

    此刻良帆又不在身边,她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今能做的,就是不能激怒他,他要什么木琴都满足他。

    “果真我想要什么你都给我?”

    “是。”

    “那,把你身上的女子留下。”百鬼王话中带笑,却让木琴感到一阵寒意!果然是冲着玗儿来的!此刻的她多希望若白哥哥从天而降!

    “那样,你会死的很惨的。”木琴深知玗儿对若白哥哥的重要性,要是他敢伤了玗儿,若白哥哥定然会把他碎尸万段!

    “哦?是吗?”百鬼王轻蔑的眼波里笑里藏刀,完全不把木琴的话放在眼里,“那就试试吧!”说罢便凶狠地抬起手来,手中的利剑瞬间朝木琴劈来。

    木琴紧紧地抱住玗儿,紧咬着的嘴唇传来阵阵血腥,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难道她和玗儿就要被害于此了吗?

    “唔……”

    木琴一声闷哼,后颈一阵钝痛让她瞬间丧失了意识,木琴带着玗儿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玗儿微微睁开模糊的的双眼,唇间轻蠕,奈何却出不了声。

    玗儿绝望了,顾大哥,你在何处?

    “哼。”百鬼王发出一声得逞的冷笑,这差事总算是办好了。他刚要俯下身子扛起地上的玗儿,一枚银镖“倏——”地一声钉在了他的脚跟前。

    “谁!”

    百鬼王惊恐地抬起头环顾着四周,隐约的黑暗中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有种现身!”百鬼王咬牙切齿地说道。然而巷子里并没有人回应他。

    百鬼王谨慎地挪动着脚步,“倏倏!”又是两枚银镖快速地阻断了他前进的脚步,他瞬间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抬眼看了看后巷,一个身影缓缓现出,沉稳好听的磁性嗓音在巷子里响起。

    “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六十、玗儿失踪

    “是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袭白衣胜雪缓缓从隐没的黑暗中走来,手中的纯白纸扇一颤一颤地摇动着,百鬼王警惕地朝身后退去。

    “公子不要多管闲事。”百鬼王鼻腔里发出冷冷的声音,语气里带着不屑。

    “呵。”白衣男子一声轻笑,眼神飘忽于巷子的黑暗中,“这整个苍宇,还真没有我不管的闲事。”

    百鬼王看他自鸣得意的模样,又想起脚下嵌入地上的银镖,心中不免有些焦灼,若是计划被打乱了,那他就暴露了。

    “公子要如何才能不管闲事?我也只是想把这个女人带走而已,并没有碍着公子你吧?”

    百鬼王语气突然变得友好起来,现如今他只想带着宛玗儿离开苍宇,他有什么道理救这个不相干的人?

    楚尔安垂眸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木琴被打晕昏迷在地,另一个趴在木琴身上看不清楚脸的模样,然而微微露出的侧脸却让楚尔安心头一紧,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确实没有碍着我,但是,既然是发生在我地盘上的事,我总不能不管吧?再说了,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我苍宇的律法何在?”

    百鬼王抿嘴不语,他紧握手中的剑,看来,不动真功夫今日是走不了了。

    “既然公子非要从中插手,那我也无需客气了,这女的今日我是要定了!”

    百鬼大喝一声,手持亮剑朝楚尔安刺来,剑锋闪动,楚尔安灵敏地来回躲开,左闪右移,百鬼王剑剑落空,不禁恼羞成怒。

    百鬼王憋足一口气,使出全身力气,霎时间剑影乱舞,巷子里回荡着两人相互搏斗的声音。

    “咻——”

    ”啊!“

    百鬼王一声惨叫,手腕立即鲜血迸溅,只见一枚银镖准狠地钉在手上,百鬼王面色狰狞,痛苦万分,他握住鲜血直流的右手,空有怒气,却再也叫嚣不起来,他恨得咬牙切齿,看来,唯有逃脱才有机会活命,这次的计划全被这个男人打乱了!

    百鬼王恶狠狠地看了眼楚尔安,愤愤地纵身跃起,消失在黑暗中。

    “安少爷,您真厉害!”

    黑暗中蹿出一抹瘦小的身影,黝黑的脸上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样,但对着楚尔安却是藏不住满心崇拜。

    “良帆人呢?”

    楚尔安合起折扇,没看到人,要不是小秦子火急火燎地来向他通报,说是在巷子里看到良帆护着的两个女人被莫名挟持了,他才不会吃饱了撑得赶过来。

    这能让良帆护着的人,除了林原还能有谁?莫非这两个女人和林原有关系?

    这林原虽说不上是他的死对头,但随着他在父皇面前说话的分量越来越重,朝中所有人都巴不得和林原讨好关系,这若是救下了林原的人,那林原可就要收入他的囊中了,有了林原这颗棋子,那他离他的计划又近一步了。

    楚尔安心中一阵得意,俯下身来,把玗儿的身体翻转过来。

    然而下一秒的他只觉得晴天霹雳!这清逸俊秀的白净小脸,不就是在藏书阁密道的那个小太监吗!

    楚尔安猛地揉了揉眼睛,是他,没错!这简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的双腿瞬间有些发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女扮男装?可是为何还能自如进出皇宫?甚至进得了藏书阁?她究竟是什么人?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脑海,楚尔安脸色煞白。

    “安少爷,你怎么了?”小秦子看他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担心地问道。

    他抚了抚眉间,看来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唔……”,玗儿皱起眉头嘤咛了一声,微弱地声音把楚尔安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还受了伤?楚尔安迅速伸出手在她纤细的手腕处号了号脉,脉象紊乱,气息不稳,仿佛一股冰火交错的脉流在她体内冲撞。

    楚尔安二话不说把她横抱起来,“安少爷,那这个女子该如何处置?”小秦子看了看木琴,不知如何是好。

    “你在此等候良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飞走了,留下了一脸忧愁的小秦子。

    然而另一边,良帆却早已把偷银子的贼人束手就擒,他恶狠狠地把贼人暴打了一顿,当他回过神来时,脑海里才闪过一道灵光,糟了!

    当他火速赶回巷子时,看到木琴躺在地上,另一位小姐却不见踪影,良帆的心重重一沉!

    “师娘!师娘!”

    不管良帆如何摇晃木琴,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良帆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他为何如此大意!这下该如何向师傅交代!

    良帆猛地抱起木琴,飞出了巷口,他现在要马上通知师傅!

    良帆像发了疯地冲回了府里,把木琴安好在房间后,立即让管家通知大夫赶过来,自己则动身朝着徐官员家飞奔而去。

    “你不能进去!哎!你给我站住!”

    徐府的小管家拦不住横冲直撞的良帆,眼看着他冲进了府,不由得大喊了起来。

    “师傅!师傅!”良帆急红了眼。

    “只要徐大人能帮我们,这种小事……”林原皱了皱眉,怎么突然听到良帆的声音?

    林原起身望去,良帆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了下堂中。“大人,我实在没拦住他……”小管家唯唯诺诺,生怕受责。

    “你先退下。”徐广对他挥了挥手,这良帆他也是认得的,只是这般着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

    “良帆?你为何出现在这?”林原抢先开口问道,良帆一脸悲伤和愧疚:“师傅,不好了!”

    林原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他转身拱手作揖,“徐大人,林某突发急事,看来还得择日商谈了。

    徐广也看出了些许苗头,也不便多说什么。林原看了看顾若白,顾若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三人火速地退出了徐府,施展轻功朝着林府飞去。

    “师傅,是师娘和那位小姐!”空中落脚的良帆忍不住说了出来,顾若白一个轻点“倏——”地一声飞到了良帆身边,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良帆愧疚地捶胸顿足,他一五一十地如实说来,顾若白的脸色变得愈发冰冷,指节紧攥得泛白,他不由得加快了脚下轻功的速度。

    玗儿,你可千万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