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舞妃要逆天全文阅读 第7分节

六十一、寻得玗儿

    “怎么样了?”

    林原心急如焚地冲进房间里,只看木琴脸色苍白的地躺在床上,大夫正在为她把脉,林原的心如刀绞,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此时的良帆真恨不得被掳的是自己,万一那位小姐出了什么事,就算师娘不责怪他,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都怪我!”

    “玗儿到底在哪被掳走的?”

    顾若白表面上冷静得要命,心里却比谁都要着急,此时的他必须冷静下来,因为这很有可能是顾玄色的人掳走了玗儿,要是他们轻举妄动,玗儿的性命就会不保。

    “就在靠近莲绣坊那条街的西巷里。”

    “带我去!”顾若白紧紧抓住的指节“吱吱”直响,一刻也等不得。

    “顾兄!切莫冲动。”

    林原稳住声音,这样妄然不顾一切的去寻找只怕会惊扰了苍宇的密探,到时不仅玗儿找不到,连顾若白的身份也会暴露。

    “相……公……”

    床上的木琴突然传来微弱的声音,林原冲到床沿,满脸担忧,“琴儿,你感觉怎么样?”

    “玗儿,玗儿,快去救玗儿!”木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紧紧握住林原的双手,双眸瞬间溢出眼泪,仿佛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木琴,告诉我掳走玗儿的人长什么样?”顾若白提高了嗓音,迫使木琴镇定下来。

    木琴怔了怔,“男子……是个蒙面男子!他的眉间……眉间有一道疤!”木琴断断续续把话说完,顾若白脸色愈发冰冷,脸上有疤男子?会是谁?

    “你!带我去巷子!”

    顾若白看了看良帆,良帆有些拿不定主意,眼神飘向林原。

    “顾兄,我明白你的心,我同你一起。”这玗儿现在下落不明,林原深知他的心里有多么着急,顾若白点了点头,三人一同出了门。

    躺在床上的木琴只能默默祈祷玗儿平安无事。

    西巷里,幽暗阴冷,墙角的乞丐们发出唏唏嘘嘘的声音,一个个的都退到后巷里。顾若白掏出一袋银两,扔在乞丐们的面前,乞丐们像苍蝇一样哄抢而上。

    “啊!”顾若白一脚踩在最先抢到银子乞丐的脏手上,乞丐痛得龇牙咧嘴。

    “说!刚才掳走女子的男人,长什么样?往哪个方面去了!”

    顾若白压着冰冷的嗓音,尽量让自己不失控,然而周身散发的戾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小的不知道啊!”乞丐狰狞着哀嚎到,眼神望向黑暗中的小秦子,小秦子对着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乞丐瞬间被吓得不敢多说。

    “啊!饶命饶命!”

    顾若白加重了脚下的力道,只听到地面传来骨裂的清脆声,乞丐痛得几乎晕厥,连声求饶。

    “我说我说!我只听到别人喊他安少爷!”

    那乞丐最终受不了疼痛,如实招来,隐没于黑暗中的小秦子暗叫不好,得赶紧回府通知安少爷!

    “安少爷?莫非是楚尔安?”林原皱了皱眉,“还有什么线索,快说。”

    “他……他还会用镖……”那乞丐痛得直冒冷汗,支支吾吾地说。

    “是楚尔安,可是他为何要掳走玗儿?”林原更为疑惑了,难道是被他发现了吗?

    “林原,带路。”顾若白凛冽的双眸透着寒气,周身散发着杀意,林原心里暗叫不声不妙,“顾兄,这楚尔安是苍宇的二皇子。”

    顾若白只是几秒钟的发怔,脸上随即恢复冰冷,“就算他是阎王爷,我也要把玗儿救出来。”

    林原摇了摇头,罢了,为了玗儿,他或许真的什么都能做出来的,就像当初他为琴儿一样,这一次,就让他为自己心爱的人,奋不顾身一起吧。

    夜色渐渐袭来,三人隐蔽于楚尔安的私宅高墙外,正在商议如何救出玗儿,是偷偷潜入还是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讨人,然而林原相信楚尔安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挟持玗儿的,以他现在的实力,这楚尔安还不足以和他抗衡。

    所以,他有信心说服楚尔安放人,顾若白全程在听林原的计划,他环顾了高墙的四周。

    “待会,我从正门去把楚尔安叫出来,如果他不放人……”林原看了看顾若白,顾若白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林原敲了敲门,门后钻出一个脑袋,“哟,林尚书,今个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然而管家却没有把门打开,而是透过一道门缝隙,显然是不想让林原进去了。

    “不知安少爷可在府中?”

    “我家少爷今夜不在私宅,在皇宫呢。”

    “这样啊,既然安少爷不在府上,那我改日再来和他详谈东境御敌的事,毕竟这事也等不了,没想到如此不巧,安少爷竟然不在府上,那我再去找找三皇子吧。”

    林原说罢便要转身离去,那管家顿时急了,“哎!林尚书稍等!”

    可他又犹豫了,刚才少爷才吩咐过他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然而这林尚书就要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三皇子了,他又开始为少爷担忧。

    “管家还有何事?”林原故意高声询问,门外高墙后的顾若白听闻后,二话不说就飞上了墙,瞬间钻进了院子里,良帆留在了高墙外注意风声。

    “林尚书,要不你今晚等等我家少爷,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他实在不想让自家少爷失去这么好的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机会。

    “不了,夜深了,我怕三皇子就要就寝了。”林原脸上带笑,委婉地拒绝了,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后管家惋惜地叹了口气,要不是看着少爷抱回来这么一个陌生的女子,千叮万嘱地让他不要让外人进府,,他还真的想让这林尚书进去。

    “人呢!”回到高墙外的林原看到不见踪影的顾若白,竟有一丝着急。“师傅,你也没说让他等着你一同进去啊!”

    糟了,是他太大意了,他一个人贸然冲进去,只怕……

    “你在这里守着,如果我们太久未能出来,你知道该怎么做。”林原眼神异常坚定,良帆用力地点了点头,说罢,林原便施展轻功,飞上墙内,消失了踪影。

    院子里并不是一片黑暗,长长的小径旁随处可见的红灯笼,让整个冷清的院子增添了几分暖意。

    玗儿在何处?顾若白寻着最亮的屋子走去,他加快了步伐,心里默念着玗儿的名字,祈祷她不要有事。

    不远处,一处屋子里传来男人交谈的声音,顾若白屏住呼吸,侧着身子紧贴着门外。

    “少爷,是属下无能!”

    “滚!”

    楚尔安暴跳如雷,愤怒的声音夹杂着茶壶杯盏碎裂的声响。门突然被打开,顾若白稍稍退后了身子,只见大夫一脸愧疚地退出来。

    “到底要怎样,我才能帮到你?”

    楚尔安双眸深邃,紧盯着床上的玗儿,内心充满着复杂。

六十二、冰火蚕毒

    躺在床上的玗儿脸色苍白,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像是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她只感觉身体忽冷忽热,一会儿冷得像掉进冰窖,一会儿热得像进了火炉。

    仅存的丝丝微弱的意识,让她不禁缩了缩身体,她全身蜷缩着,想要汲取一丝温热。

    楚尔安看到她这副怕冷的模样,又拿来一床被褥,加盖在她的身上,然而玗儿却依旧感觉不到温暖。

    然而刹那间,玗儿又感到燥热至极,她在被子里不安分地躁动着身体,她想要更多的凉意。

    “你感觉如何?”

    楚尔安感觉她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便贴近她轻声问道,玗儿的耳畔仿佛回荡着一种熟悉的声音,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顾若白的脸。

    “顾大哥……”

    玗儿下意识地轻轻蠕动着嘴唇,楚尔安却丝毫未听清,他又侧着耳朵贴近了些。

    “你说什么,顾大哥?”

    楚尔安提高了嗓音询问着意识不清的玗儿,门外的顾若白心里却咯噔一下,是玗儿!

    床上的人正是玗儿!

    顾若白脑袋一阵发热,他必须得救出玗儿!

    “顾兄!”

    顾若白肩膀一沉,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林原眼疾手快地按住他,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阻止了顾若白冲了进去。

    “顾兄,切莫冲动!我有办法。”

    顾若白一脸疑惑地看着林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办法,说着只看见林原掏出一枚长折子,他轻轻地把折子捅破纸窗,原来是迷魂香。

    林原轻轻一吹,白色的雾气涌进屋里,楚尔安此时还未察觉,林原和顾若白透过薄薄纸窗,看着屋子里的动静。

    一股馨香传入楚尔安鼻腔,他微微皱了眉,“不好!”楚尔安暗暗叫了一声,用力捂住鼻子,却为时已晚,他只感觉一阵眩晕,他踉踉跄跄地扶住桌角,想要发力用内力驱散药效,可是全身却酥软无比无法运力。

    看来这门外有人!楚尔安使劲晃了晃头,迫使自己保持清醒,可是却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砰!”

    楚尔安重重地跌倒在地,顾若白迅速冲进屋子里,看到了床上痛不欲生的玗儿,他心痛得难以呼吸。

    “玗儿!玗儿!你怎么样!”

    顾若白发疯地摇晃着她的双肩,玗儿却没有任何反应,林原连忙拉住了他,“顾兄,此地不宜久留!”

    顾若白这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掀开被子,把玗儿横抱起来,顾若白狠狠地踢了一脚楚尔安,要不是林原一直拉着自己,他真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两人迅速撤离房间,见四下无人,便回到高墙处,飞回了墙外。

    “谢天谢地!”

    良帆见顾若白手中怀抱的玗儿,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欣喜。

    “走!”林原一声令下,三人一跃而起,在黑夜中疾行。

    玗儿房里。

    号着脉的的大夫又一次地摇了摇头,满脸愧疚,“这姑娘中的,是冰火蚕毒,这世上,只有养此蚕毒之人才能解。

    “冰火蚕毒,顾名思义,忽冷忽热,极度折磨受毒之人,如果意志不坚,很容易被此毒侵蚀,神智丧失。”

    大夫语音落罢,屋里一阵死寂,默默守在角落的青烟不禁掩面轻泣。

    “真的没有任何解救办法了吗?”

    顾若白仍不死心,他不能看着玗儿受此折磨,手中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此刻的他多希望痛苦的是自己!

    “爷,清毒丹!”

    身后的冷凌一个声音提醒了顾若白,他猛地掀开玗儿的被子,想要在玗儿身上寻找那枚瓷瓶,却顿时感觉无从下手,青烟连忙上来帮忙。

    “找到了!”

    青烟欣喜地举着瓷瓶,大夫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这清毒丹确实是好东西,让这姑娘服了,可暂时缓解蚕毒冰热的痛苦,但却不能完全祛除体毒,一旦丹药药效过了,蚕毒又会复发。”

    顾若白冷着个脸,眉间愈发担忧,他打开瓷瓶,倒出一颗丹药。顾若白微微扶起玗儿的头,温柔地把丹药塞到她的嘴里。

    林原对着大夫点了点头,大夫便施礼退下了,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

    “你打算怎么办?”

    林原先开了口,玗儿危在旦夕,饥荒之事刚有些眉目,他不知道顾若白接下来该如何做打算。

    顾若白没有说话,他只是怔怔地看着玗儿的脸,面色那么苍白,毫无血色,玗儿的眉头一直紧皱,他用手帕擦了擦她额间细密的汗,温柔的双眸仿佛能滴出水来。

    “救玗儿。”

    不知过了许久,顾若白才悠悠吐出短短一句,林原点了点头,看来,得把饥荒的事放一放了。

    此时的他也更希望玗儿能平安无事,不为别的,就算是为了木琴,他也要寻遍苍宇的神医,解开玗儿的蚕毒。

    “爷,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冷凌欲言又止,顾若白对他使了个眼色。

    “爷,你还记得木阳公子家的夫人吗?”

    顾若白的双眸瞬间有了光亮,脑海里浮现出那张明朗阳光的脸,思绪被拉回到三年前,那年木阳在战场上中了毒箭,是她用医术把木阳的命救了回来!甚至救了整个北澜将士的命!

    她那与众不同的言辞思维,独特的医治方法,至今让顾若白记忆尤新,仿佛像是不属于这个国度的人,但是由于木阳对她过度的保护,这几年也只是年夜时皇宫里相聚时能见上一面。

    顾若白怎么把她给忘了!

    “冷凌,立刻启程回北澜!”

    顾若白随即下达了命令,“爷,我这就去备马!”,冷凌二话不说就向门外冲去,林原脸色却愈发沉重了。

    “顾兄,饥荒的事你不必担忧,我会在朝中暗自调查,到时书信联系。”

    “林原兄,多谢了。”顾若白重重地道了谢,“青烟,你暂时就在林府,等我医治好了玗儿,再回苍宇时再接你回北澜。”

    青烟听了这话,两眼微红,没想到玗儿小姐这么紧急的情况下,顾公子还能顾及到她,她心里是感动至极的,她本就已经是无依无靠了,若不是玗儿小姐收留了她,此时的她早已是流落街头。

    “公子放心,我会好好留在林府,服侍木琴小姐和林原公子的,我等着玗儿小姐来接我回去。”

    说罢,眼角又渗出些许眼泪,她伸手擦了擦,好在她这段时日与林府的丫鬟仆人们已经熟络了,服侍以及打下手的活都不在话下,她一定会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服侍小姐和公子的。

    “爷!”

    林府门外是冷凌焦急的声音,两匹黑马站在大门外。

    林原不知从何处找来几件披风,“夜凉,带上。”

    顾若白一手揽起玗儿,让她的头侧着紧靠自己的胸膛,披风包裹着她娇小的身体,顾若白双脚一蹬,抱着玗儿跨坐在了马上,黑马仰着蹄在嘶鸣,不停地来回绕圈打转。

    顾若白回头看了看林原,双腿有力地一夹,马儿嘶鸣着撒蹄而去,黑夜中留下飞扬的尘土。

    “顾兄保重!”

    林原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个黑点,心里更担忧了,还希望路上不要再出事了。

六十三、唇间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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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勾月悬挂高空,黑夜中的冷风吹得顾若白脸颊生疼,身下的黑马在长鞭的笞打下飞速奔驰着,马蹄“嗒嗒”的声音响彻夜空。

    顾若白看了看怀里的玗儿,红唇紧紧抿着,脸色依然苍白,他拢了拢玗儿身上的披风,“驾!”,顾若白双腿夹紧马背,黑马更加快速地奔跑着,飞扬的尘土隐没于微凉的黑夜中。

    “小珏……”

    玗儿紧靠着顾若白的胸膛,闭着双眼微弱地呢喃,顾若白察觉到怀中的动静,不禁将耳朵贴进玗儿的脸。

    “玗儿?玗儿?”

    顾若白低声呼唤着,可是玗儿没有任何反应,顾若白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清毒丹怎么没有一点效果?

    马儿飞驰着,虽然马背上十分颠簸,但是顾若白却尽量让怀中的玗儿依偎得更舒适,突然间,怀里传来了一阵躁动。

    玗儿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披风,全身的燥热让她想要挣开顾若白双手的束缚,怀里的人儿突然的不安分让顾若白有些惊慌,他看着怀里面色潮红的玗儿,“玗儿,怎么了?玗儿?”

    滚烫,燥热,全身像是火烧一样烧灼着她的身体。

    “唔……”

    玗儿嘤咛了一声,她下意识地想要解开脖颈的衣扣,顾若白微微皱起了眉,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传来滚烫的温度。

    “热……”

    怀里的玗儿更加躁动不安,她在怀里蹭来蹭去,奈何顾若白禁锢着她的身体,玗儿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突然挣脱顾若白的的手,瞬间解开了脖颈间的丝扣。

    “玗儿!”

    顾若白看着她突然露出的雪白的脖子,不禁惊呼,立马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顾若白的脸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冰冷。

    顾若白利索地解开玗儿身上的披风,大手一挥,那披风就披在自己的后肩上,瞬间感到清凉的玗儿脸色也变得缓和起来,她不再因为燥热而在顾若白的怀里蹭来蹭去,脸上的潮红也渐渐褪去。

    马儿疾驰了一夜,黑夜迎来了黎明,然而顾若白滴水未沾,他只想快点回到北澜,回到木府,请求她为玗儿救治。

    然而玗儿却一直昏迷未醒,冰火蚕毒又发了几次,忽冷忽热的突然发作,顾若白只能一会给她披上披风,把她紧抱让她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温度,一会把披风撤掉,还时刻提防着她不能让她把衣服上的丝扣解开。

    毕竟是躺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还是自己倾慕的人儿。

    “爷,该服第二颗清毒丹了!”

    另一匹马背上,冷凌一边扬鞭打在马背上,一边大声提醒道。顾若白从怀里掏出瓷瓶,用嘴咬开瓶塞,倒出一粒,塞进玗儿的嘴里。

    奈何玗儿嘴唇苍白干裂,丹药在玗儿嘴里迟迟没有融化,顾若白脸上露出了焦灼,“水来!”顾若白大喝一声,冷凌抛过来一个酒壶在空中画出一个优美地弧线。

    “砰——”

    顾若白一口咬开酒壶活塞,小心翼翼地把壶口对着玗儿干裂的唇,想要玗儿慢慢把水喝进去,奈何马背上颠簸,毫无意识的玗儿根本没有张开嘴,水沿着玗儿嘴角流进脖颈间。

    顾若白凛冽的眼神收缩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会儿,猛地仰头对准壶口猛喝了几口水,他突然俯下身来,贴近玗儿的脸。

    唇间的温热让顾若白的心猛地颤栗了一会,心间瞬间变得酥酥麻麻的,仿佛一股电流贯穿全身,顾若白微眯着双眼,清凉的水透过玗儿干裂的红唇,慢慢流进玗儿的嘴里,一股清甜在玗儿唇间弥散开来。

    “唔……”

    得到滋润的玗儿不禁发出一声闷哼,原本眉间紧皱的她,却突然感到一丝舒适,脸色也变得缓和起来。

    顾若白抬起头来,看着玗儿变得温润的红唇,温柔的双眸仿佛就要溢出水来,他抿了抿薄凉的嘴唇,脸上勾起一抹坏笑,要是被她知道,不知会是怎样的表情?

    顾若白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身后的冷凌老脸一红,他尴尬地扭过头去,不禁别着脸偷笑,看来,这玗儿姑娘要是醒过来了,他得改口叫夫人了。

    身下的马儿不知跑了多久,跑出了苍宇的国境,跑过了那个曾经遇到顾墨的荒蛮,顾若白的心越来越焦急,因为他深知,这清毒丹不多了,他必须在丹药服完之前,火速赶回北澜。

    荒蛮的一处山洞里,一只凶狠威猛的狼来到顾墨的跟前,扯着脖子哀嚎了几声,研制弓箭的顾墨瞬间停下手中的动作,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弓箭,快步走出山洞,纵身一跃,消失在洞口前。

    顾墨站在远处的一处沙丘上,眯着眼看着慢慢移动的两匹马,他明显地看到顾若白的怀里抱着那个女子,只是那女子仿佛不省人事。

    “顾若白,你为何不求我?你若是求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尘土飞扬,顾墨站在沙丘上喃喃自语,话语淹没于黄沙之中,顾墨眼底蕴起一丝失落。

    “驾!驾!”

    马儿撒着蹄嘶鸣,更加飞快得向前奔去,快了,北澜就快要到了!

    顾若白略显沧桑的脸终于露出了些许欣喜,“冷凌,直奔木府!”

    “是,爷!”奔跑在前面的冷凌应声答道,他也深知这玗儿姑娘是一刻也等不得的。

    当顾若白的马疾驰到木阳府中时,已是夕阳西下,好几天的路程,硬生生被顾若白变成了一个昼夜。

    当木阳看到顾若白怀中紧抱着的玗儿,脸上写满了震惊,然而一看到顾若白着急的脸色,他便知现在不是疑问的时候。

    “三弟!为何回来了?”

    木阳立即让顾若白把玗儿平躺在床上,木阳看着玗儿发白的脸色,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嫂子在何处?”

    顾若白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询问道,他的手不禁紧紧抓住木阳的衣袖,紧张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她随丫鬟去采购药材去了。”木阳从未见过顾若白如此紧张,如此失态,“我这就去派人寻她回来!”木阳顿时恍然大悟。

    “让冷凌去!冷凌会轻功,派他去会找得更快一些。”

    “也好。”木阳随即点了点,门外的冷凌得到命令后,便纵身一跃,消失在门外。

    顾若白附在床沿,大手紧紧攥着玗儿冰冷的小手,脸色冰冷。

    “三弟?”

    木阳此时有无数个问题在脑海里,他想要问个明白,可一看顾若白着急的样子,他的话又咽在喉咙里。

    “这事我以后再跟你们解释。”

六十四、是危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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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阳着急地在屋里背着手踱来踱去,正午的时候就叮嘱过她让她不要外出了,太阳也正烈,却偏偏要说去什么药铺去取药,还说是已经和店掌柜预定好了必须今天去取,这下倒好,这傍晚了都还没回来。

    木阳重重叹了一口气,他神情凝重地看着床上的人,从顾若白把她把她抱进府的那一刻,她身上的女装深深刺痛了他的眼,原本一肚子的疑惑也因为她的昏迷不醒而不敢多问。

    三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冷凌穿梭于天街的高楼屋檐上,眼里一直寻找着那间药铺,神明医馆,北澜最大的医馆和药材铺,倪夫人就在里面,此刻的冷凌简直心急如焚,玗儿姑娘真的不能再等了。

    突然间,一张巨大的横匾赫然映入眼帘,冷凌心头一喜,立马停下脚步,落于地面。

    “王掌柜的,我是看在你是整个北澜最大的药材收购铺才特地和你洽谈的,你觉得你这巴掌大点的地方,我买不下来吗?”

    倪芊芊凤眼微眯,傲慢地凝视着眼前的纤纤玉手,高冷的语气让一旁的王闵心惊胆战,王阳抬手抹了抹额前的汗。

    “夫人这是什么话?夫人您要是说一我们哪敢说二啊?”

    王闵谄媚一笑,样子十分讨好,然而眼里却隐藏着一丝诡异,别人不认识这倪芊芊,他可是认得的,在商海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要是连一个人的底细都摸不清楚,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了。

    这倪芊芊就是北澜木阳大将军的妻子,传闻聪慧冰冷,医术高超,三年前救了整个北澜的将士,虽然百姓只是听闻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来没见过她的真面目,没想到她却一直打着自己药铺的注意,王闵不禁冷哼了一声。

    不过,这转念一想,要是自己的药铺有了木大将军的庇佑,那在北澜这一席之地,岂不是更发达了?一想到这,王闵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倪芊芊盯着他变化多端的表情,眼里不禁染上一丝厌恶,罢了,既然想入股这药材铺,就得忍受着,瞒着木阳那家伙,风险确实有点大了。

    不过她可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就会退却,她倪芊芊是谁?自从她来到这乱世她就从来没有怕过!

    四年前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说吧,你开个条件。”倪芊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看着王闵的表情,心里就知道他肯定是动摇了。

    “这条件嘛,只要夫人……”

    “倪夫人!” 冷凌一脸焦急地突然出现在铺子里,着实把倪芊芊吓了一跳。

    “冷凌,你怎么在这儿?”倪芊芊一脸诧异,她明明记得木阳和她说过顾若白去了苍宇,为何突然回来了?

    “夫人,请速速回府。”冷凌只是短短说了这句,倪芊芊便明了这话里的含意了,她一脸严肃,怕是出了严重的事。

    “轻功带着我。”出了铺子的倪芊芊冷声说道,脸上波澜不惊,冷凌却稍稍犹豫了。

    “平时顾若白都教你什么了!”

    看着他磨磨叽叽的样子,倪芊芊就火冒三丈,这十万火急的事,这冷凌怎么就那么多顾虑?这古人顾忌的就是太多!此时的她莫名想念她所生活的时代。

    “夫人,属下冒犯了!”

    冷凌咬了咬牙,揽起倪芊芊,腾空而起,消失在角落中。

    “小珏……小珏……”

    床榻上的玗儿慌张地摇晃着脑袋,额前的密汗浸湿了她两鬓的青丝,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小珏的名字。

    顾若白心里一阵烧灼,他望了望门外,嫂子还是没有回来,顾若白拧干手帕,轻轻在她额前擦了擦。

    “小珏!不要走!小珏!”

    玗儿突然间抓住了顾若白的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的眼角渗出两行热泪,满脸的哀切。

    “玗儿,我不走,不走……”

    顾若白把玗儿贴近自己的脸颊,冰冷的小手蹭在自己温热的脸上,他低下头,眼眶发热酸涩,唇间蠕动。

    “玗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爷!回来了!”

    冷凌一声惊呼,顾若白便一个激灵弹起来,只见冷凌把怀里的倪芊芊放下,倪芊芊大步跨进屋子里。

    木阳也没再多说什么,立刻让出了一条道,让她径直走进来。

    “就是她?”

    倪芊芊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若白,不敢相信顾若白这么急匆匆地把她叫回来是因为床榻上的女子。

    “嫂子,求你救她。”

    顾若白开门见山,语气里充满了恳切,在场的木阳和倪芊芊更是惊掉了下巴,这冰冷无情不可一世的顾若白,原来也有求人的一天。

    然而冷凌却早已是见到过爷这样求人的画面了,爷三番两次求人,都是因为同一个人。

    倪芊芊脸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看来顾若白你要欠我第一个人情了。

    “都出去侯着。”

    倪芊芊二话不说,撸起了袖子,下了逐客令,顾若白有些疑惑,木阳却对他使了眼色,他只好作罢。

    “哐!”

    倪芊芊用力地关上了门,三个大男人就这样在门外站着。

    “芊芊治疗的时候是从来不让人在一旁的。”

    木阳突然解释到,顾若白点了点头,他背着手,焦急地在门外踱来踱去。

    寂静的屋里里,倪芊芊冷眼看着床上玗儿的面色,意识不清,满头大汗,冰冷苍白,嘴唇发紫,号的脉又是如此紊乱,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莫非是毒?

    倪芊芊从脖子里掏出一枚项链,对着项链的宝石轻轻一摸,空气中顿时闪现了一道蓝光,蓝光下旋转着深深的漩涡,倪芊芊淡定地把手伸进去,拿出一卷针袋。

    倪芊芊摊开针袋,纤细的玉指捻起一根银针,又快又准地朝着一处穴位扎去,几秒钟迅速抽出,只见银针尖端黑得瘆人。

    倪芊芊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想法,然而想要查出是何种毒,就比较费劲了。倪芊芊又从蓝光漩涡里拿出采血针,看来只有这种办法了。

    “唔……”

    床上的玗儿疼得皱起了每天,她缩了缩手,倪芊芊立马将她按住,这才将血抽了出来,倪芊芊迅速把血液放入漩涡的右侧,漩涡的蓝光立马变成红光,这是化验的信号,现在能做的只需要等待。

    “嘀嘀!”

    漩涡里传来声音,倪芊芊摊开手掌,让自己的手与漩涡相触碰,漩涡立马显示一串数字,一连串的信号映入眼帘,倪芊芊紧紧握住了拳头,心里暗叫不好。

    倪芊芊一脸凝重地推开门,顾若白焦急地迎了上来。

    “如何?”

六十五、共浴红浴

    “情况不太妙。”倪芊芊神情凝重,神色突然有些慌张,“她是中一勾吻的毒了。”

    “一勾吻?”

    三人脸上都露出疑惑的面容,“没错,传说中的一勾吻,只曾在天地毒经里记载过,我也是从未见过中过这种毒性的人。”

    倪芊芊回忆着蓝色漩涡屏幕上出现的毒物分析,皱了皱清秀的娥眉,那上面的数据毒性极高,一旁的文字解释清楚地记载了毒物的出处,今天若不是使用她的绝密武器蓝色漩涡,哪怕她医术再高超,也解不出她的毒。

    “传闻是用毒人用千年雪参与炎之阳花日日夜夜喂养毒性极高的金蚕,让它食用寒性极高的雪参,并用与炎之阳花的花粉浸泡淬炼,使其原本金色蚕体转变红艳通透,金蚕的毒性就会剧增。”

    “金蚕一生只吐一寸金丝,而这区区一寸,就可能会要了很多人的命,她是如何中了这毒的?”

    顾若白努力回想着林原叙述的话,才想起来玗儿是有可能被那绣铺的那位女子所扎的绣针中的毒。

    “这就不难怪了。”倪芊芊估摸着下巴,想必那绣针是用金蚕毒丝溶质而成。

    “那要如何才能救玗儿?”顾若白此刻的心情只有救下玗儿,其他的他都不管。

    “救是能救,但救她的东西极其难寻。”

    倪芊芊背着手,打开了房门,三人进了屋,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玗儿,脸色青白,眉头紧皱,仿佛痛苦万分。

    “能救她的,一物是玉风山顶的夜间三更的蜂兰雏菊花瓣上的露水,二是沙丘的狼之地穴里的生长的玉灵菌,三是幽冥谷谷底下的绿泉,三者缺一不可。”

    狼之地穴?顾若白紧紧地攥住拳头,抿了抿薄唇。

    “爷!主公的红浴里有幽冥谷的绿泉!”

    冷凌的一声惊呼,所有人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是太好了,这绿泉能压下她体内的火毒!”倪芊芊没想到这么快就寻到了一味解药,如此一来,至少能保住她意识的清醒。

    “真的?”

    顾若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冷凌,他只知道那个人所留下的红浴能化腐朽为神奇,能治愈所有伤口,却不知道这红浴里加了幽冥谷的绿泉。

    “是的,爷,那绿泉是我和主公亲自去幽冥谷,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在不同的泉眼所取得到的。”

    “即刻启程回府!”

    顾若白袖袍一挥,着急地冲到床沿边,温柔地抱起玗儿正要往外走。

    “慢着!听我把话说完。”倪芊芊立马伸手拦住了他。

    “这绿泉只能压制体内的火毒,能保她意识清醒,但那寒毒却是渗入五脏六腑,蚀入骨髓,必须得到玉灵菌和蜂兰雏菊的露水,才能净化她体内的寒毒。”

    倪芊芊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这个过程和时间,超乎你的想象。还有,取药之地,一般人,是回不来的。”倪芊芊神情异常凝重,木阳也跟着担忧起来,两人默契地对望了一眼。

    倪芊芊从顾若白的一举一动里,已经看出这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她深知顾若白会不知死活地前往取药之地,哪怕赌上自己的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前去。

    然而倪芊芊还是想告诉他,

    顾若白横抱着玗儿,冰冷的脸上透着一股寒气,他一声未吭,但眉宇间那股倔强的傲气却足以说明了一切,顾若白决然地踏出了屋里。

    冷凌看着自己爷已经离去,便也对着木阳和倪芊芊微微点了点头,跟在了后面。

    “你说你,当初为何和他纠缠在一起?”

    倪芊芊略带怨气地看着木阳,木阳有些无奈地笑了,“我虽然是一个普通的子民,但是却有权利选出正确的君王。”

    倪芊芊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一副真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

    “玗儿?”

    顾若白看着怀臂里的玗儿,她的面色开始变得潮红,苍白的唇也变得殷红起来,她烦躁地扭动着身体。

    “糟了。”

    顾若白暗叫不好,这火毒怕是要发作了。“倏——”,顾若白轻轻点了屋上的房檐,加快了轻功的运力,瞬间消失在屋顶上。

    “爷!”

    冷凌高声叫喊着,一把推开了顾若白的房门,顾若白长腿一跨,便把玗儿抱进屋子里。

    “开!”

    顾若白低沉冷声,焦灼,不安,担忧,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冰冷的脸上也写满了对玗儿的担心。

    冷凌眼疾手快地绕过书房,来到书房后的檀木木柜前,木柜旁的一副山水画旁,冷凌两手搬动那水墨青瓷,只见那山水画缓缓卷起,画后的一堵厚墙渐渐对应着打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顾若白一股脑地冲进热气里,门后的厚墙又渐渐关上,这墙不是冷凌所能控制的,当初主公设计这红浴的时候,是不曾允许第二人进去的,如果超过两人进去,这墙就会自动关上,打开墙的方法只有主公一人知道,不知道主公是否把打开墙的方法告诉了爷,冷凌心里阵阵担忧,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墙里,顾若白穿过氤氲的雾气,脚踩着温热的红岩,他环顾了冒着热气的浴池,散发的热气让他的衣袍带着些许湿意,浴池的水底泛着透亮的红光,顾若白抱着玗儿,缓缓走到台阶处。

    顾若白将玗儿轻轻放于台阶上,他解开衣袍,身上只穿着泛白的底衣,他有些犹豫地看着玗儿,空中的手迟迟未落定,顾若白咬了咬牙,收回了纠结的手,一把把玗儿抱起。

    脚踝慢慢踏下台阶,池水没过顾若白的双脚,温热的气息从脚底涌上心头,顾若白没有一丝犹豫,抱着玗儿渐渐朝着池中走去。

    “唔……”

    怀里的玗儿似乎感觉到了温度的变化,不由得发出了声响,顾若白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玗儿,感觉如何?”

    焦急的声音没有得到回应,顾若白眼里又变得黯淡,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玗儿微微地依靠在自己胸膛前,他的下巴抵着玗儿的秀发,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倦意袭来。

    顾若白揽着玗儿纤细的腰肢,朝着池边走去,他靠在池子边上,眼底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顾……顾大哥?”

六十六、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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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顾大哥?”

    缓缓睁开眼的玗儿只感觉全身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围着,谁知一睁开眼,缓缓地抬起头,他的鼻尖就碰到了她的额头。

    玗儿立马低下了头,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自己居然依靠在顾大哥的怀里!而且自己和顾大哥居然是泡在水里!

    玗儿微微倾斜着依靠在顾若白的胸膛上,顾若白有力的双臂环抱着自己,玗儿能真切的感受到顾若白身上传来的体温,玗儿身上越来越烫,她想要挣脱顾若白的怀抱,可是这睡着的顾若白紧紧的双手却丝毫未松开。

    玗儿脸上浮现一抹红霞,肯定是这鲜红透亮的水太热了,不然脸怎么会这么烫呢?

    “嗯?”

    头顶上传来一阵充满磁性的疑惑,玗儿慌乱地抬起头,才发现顾大哥已经醒了。

    “顾……”

    “你好点了吗?”

    没等玗儿把话说完,顾若白就抢先问了,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却迅速被顾若白掩饰过去了,他微微松开紧紧固着的双手,玗儿感觉到了一丝松动,她抵在顾若白的胸膛上,刚想说什么,却又感觉到紧迫的压抑。

    “扑通-”

    池水里瞬间水花四溅,顾若白猛地把玗儿拉进怀里,狠狠地抱住了她,玗儿瞪大了双眼,脸上写满了惊恐,玗儿想要极力地推开他的怀抱。

    “顾大哥!”

    耳边传来一声惊呼,顾若白下巴埋进玗儿的颈间,他眯着眼,双臂愈发用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眼眶突然变得湿热,一股暖流涌进玗儿心田,她不再挣扎,不再推开顾若白的怀抱。玗儿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少天,但是她却从顾若白的脸上看到了担忧,是的,顾大哥在担心自己。

    他一定很着急吧,都怪自己太鲁莽大意了,没有听从顾大哥的话,才中了别人的阴招,让顾大哥如此担心。

    眼角滑落一滴热泪,玗儿攀上顾若白的双肩,也缓缓抱住了他,顾若白身体微微一震,明显是有些出乎意料,他想要松开怀抱看着玗儿,玗儿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眼角溢出的眼泪渐渐地模糊住了玗儿的双眼,就这样抱着吧,就这一次,就允许自己这样抱着吧!

    “顾大哥,对不起。”

    玗儿在顾若白的耳边轻吐,颤颤巍巍的哭腔简直要把顾若白的心抓破了,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哽咽得难受。

    真是个傻女人。

    “跟着我。”

    顾若白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强烈地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难受,因为这个傻女人,他从冷酷无情变得温柔多情,这一世,他只想把这温柔多情留给她。

    “跟着你?”

    玗儿细细琢磨着他说出的话,她不是一直跟着顾大哥吗?跟着他去了苍宇,确实是一直跟着他啊,玗儿呆呆地歪着脑袋,实在想不通顾若白话里的意思。

    顾若白无奈地笑了,他温柔又宠溺地在玗儿的鼻子上刮了刮,“你呀。”玗儿猝不及防地眯住了眼。

    “跟着我一辈子。”

    空气中像是凝结了一般安静沉寂,玗儿愣住了,她不可思议地捂住嘴唇,这顾大哥到底在胡说什么!

    “怎么?不愿意?”

    顾若白眼看着她有些抗拒的表情,眉宇间皱起了一丝冰冷,这天底下的女人可是排着队要嫁给自己的,这小女人什么表情?

    “当然不愿意了!”

    玗儿愤怒地脱口而出,这种话是能随随便便就能说出来的吗!况且,况且顾大哥在北澜不是有一个心上人吗,怎么能辜负别人姑娘家的一片痴情呢!

    玗儿语音刚落,顾若白脸上就变得更冰冷了,果然是自己一厢情愿吗?呵,真是可笑至极啊,红浴的水那样温热,却再也温暖不了顾若白冰冷的心了。

    顾若白缓缓松开玗儿,眼底流露出一丝丝自嘲,他抬脚缓缓抽离水中,缓缓转身。

    “顾大哥不是心有所属了吗!”

    玗儿眼看着他就要离开水中了,一时着急地喊出了声,才发现眼角依旧挂着泪花,脸上满是没干透的泪痕。

    “我心里有谁你不知道吗?”

    顾若白略带怨气地回过头来看着玗儿,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小脸,那颗冰冷的心,仿佛一瞬间又软了下来。

    “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顾大哥心里有谁,正是因为如此,才更不能辜负别人姑娘家,别人等了你那么久,你更不能移情别恋!”

    玗儿一口气说完,便狠狠地转过身去,不看顾若白,玗儿抬起手擦了擦眼泪,脸上不知道是自己的泪水还是袖子上红浴的水,她只知道自己此刻正在竭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这个该死的顾大哥,明明自己都有喜欢的人了,还来招惹自己,真是个混蛋!一想到这,玗儿心里就燃起一股怒火,哭得更凶了,她狠狠地拍打着水面,池里瞬间溅起水花。

    身后的顾若白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瞬间变得哭笑不得,等等,她刚才说什么?谁等了我那么久?什么移情别恋?这个傻女人该不会我喜欢别的女人吧?

    真是我的傻姑娘。

    顾若白两三步趟入水中,猛地扳过玗儿的身子,突然间俯下身来,捧起玗儿的小脸,霸道地对准玗儿的樱桃红唇。

    “唔!”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玗儿为之一震,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紧紧地闭上嘴唇,双手用尽全力地推开顾若白,奈何顾若白力气大得纹丝不动。

    玗儿不停地捶打着顾若白的双肩,示意他赶紧松开自己,谁知顾若白脸上勾起一抹邪魅的坏笑。

    软绵的凉唇渐渐传来温度,顾若白微眯着抬眼,眼角勾起魅惑的笑,玗儿瞬间脸颊滚烫,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把顾若白推开了,一瞬间池里又激起水花。

    “无耻!”

    玗儿愤怒地瞪着顾若白,手掌狠狠地擦着被顾若白亲过的红唇,一副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模样。

    “现在知道我心里有谁了吧?”

    顾若白抬起修长的指节,轻轻抹了抹微凉的薄唇,饶有兴趣地看着玗儿那生气却有趣的表情,不知为何,他竟有些喜欢她这样炸毛可爱的样子。

    玗儿的脸更红更烫了,顾大哥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地强吻了自己,难道……

    不!不可能!

六十七、心所于你

    67

    难道顾大哥心里没有喜欢的人?可是明明江印扬清楚地说过有个女子等了他三年,冷凌也说了顾大哥这三年未娶妻妾,难道不是为了那个女子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题在玗儿的脑海里浮现,不行,她必须弄个究竟!

    “顾大哥……你……你是心有所属了吗?”

    玗儿终于下定决心亲口问个明白,她再也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面对顾大哥了。

    “你非得问得这么明白吗?”顾若白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他表达得还不够清楚吗?

    “没错。”玗儿的表情异常坚定。

    “我的心已经属于你了。”

    顾若白深情地望着玗儿,眼里写满了爱意,玗儿只觉得五雷轰顶,脑子里一片空白,瞬间哑口无言。

    “江印扬不是说……不是说有个女子等了你三年吗!难道你们不是互相喜欢的吗?”玗儿有些没有底气,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谁跟你说等我的女人我就一定非得喜欢她?”顾若白双手叉腰,哭笑不得,这女人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这天底下喜欢我的女人那么多,想嫁给我的人那么多,我就非得喜欢她?”

    “你!”

    玗儿听了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可仔细想想,他这话也没什么不对,玗儿瞬间红了脸,仿佛是自己理亏了一样。

    顾若白无奈地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叹气,“先出来吧。”顾若白悠悠地吐了这一句话,玗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泡在水里,好在这水是热的,不然肯定又要着凉了。

    玗儿慢慢移动着脚步,朝着顾若白方向的台阶走去,池水漾起阵阵涟漪,好在水只泡到胸口的位置,玗儿屏住呼吸,加快脚下挪动的速度,眼看着就要走到台阶处了。

    “啊!”

    一阵水花激起,玗儿脚底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硬生生的朝着眼前的池水里扑了过去,顾若白眼疾手快地冲进水里,一双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接住了玗儿,玗儿艰难地支起身子,才发现是水里的裙子把自己绊倒了。

    “是……是裙子……”玗儿心里更愧疚了,此时的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走个路都走不好。

    “哗——”

    “哎顾大哥你!”

    玗儿一声惊呼,顾若白二话不说就把横抱起玗儿来,池里发出巨大的声响,玗儿有些羞涩地埋下了头,薄薄的衣衫紧贴着自己的肌肤,透过衣衫能传来顾大哥身上的温度,玗儿的头埋得更深了。

    顾若白低头看了看玗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大步地朝着池边走去。两人上了池边,顾若白还没等玗儿反应过来,就捡起地上自己干着的衣袍,披在玗儿身上,自己还是全身湿漉漉的。

    “顾大哥,你穿上吧,别着凉了。”玗儿说着就要把衣袍拉下,顾若白瞬间皱起冰冷的眉头。

    “披着。”

    低沉而冰冷的嗓音让玗儿有些意外,这种语气的话顾大哥还是第一次这样对自己说,然而不知为何心里有一丝难过,顾大哥为何这般语气和自己说话?难道自己担心他着凉也有错吗?

    玗儿垂下眼眸,抿了抿嘴,不再说话,缓缓把衣袍重新披上。

    看了眼前这表情的顾若白,心里莫名心软了,是自己太凶了吗?他抬起手来,温柔地为玗儿系上衣扣,玗儿不知为何,竟不知哪里来的怨气,把身子微微别过身去,顾若白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玗儿不再看他,自顾自地扣起衣扣来,顾若白不禁失声笑了出来,这小女人在耍什么小脾气?玗儿默默把衣扣扣完,便抬脚就要走,才发这池水是在一间密室里,她也不知道出去的路该如何走,她有些迷茫了。

    “跟着我。”

    顾若白霸道地牵起玗儿纤细的小手,拉着她就往外走,玗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顾若白的手挣脱了,留下顾若白不明所以地瞪着自己。

    “我……我自己能走!”

    甩开了顾若白的手后,玗儿突然喊出这一句,脸上又飞起一片红霞,她实在是不想和顾若白有太多的身体接触,只要顾若白一碰她,她的心就会砰砰乱跳。

    然而顾若白哪里管她这么多,又是二话不说就抓住玗儿的手,不管玗儿怎么用劲甩开,顾若白还是狠狠地抓住,玗儿有些泄了气,她狠狠地跺了跺脚,这顾大哥是故意的吧!

    走在前面的顾若白如沐春风,这抓住她的手心的感觉似乎还不错。不知不觉,二人来到了厚墙边上,这厚墙结结实实的,没有一丝缝隙,看不到门他们怎么出去?

    玗儿心里有些疑惑,只见顾若白在墙上摸索着,一会使劲摁住墙,一会用手指敲敲墙,是在找机关吗?

    突然间,顾若白停下了摸索,在墙上一块颜色甚是异常的石块上,用手掌盖住着,不一会儿,眼前的石墙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前方传来一丝光亮。

    玗儿眼里露出一丝惊喜,“顾大哥,这墙上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看到那块石块了吗?”

    顾若白指了指那石块,玗儿点了点头,“那石块能感知温度,把手掌覆盖上去,门就会自动打开。”

    “竟有如此神奇的石头!”玗儿不禁拍手叫绝,“顾大哥,这厚墙的机关,还有这池子里的水都是你建造的吗?这水是不是有什么疗效?为何我感觉泡完之后全身轻松?”

    玗儿一口气问了许多问题,她有些期待地看着顾若白,然而顾若白眼底却闪过一丝黯淡,但他随即用笑意掩盖了。

    “不是我建造的,但是对你却是极为有用的。”

    玗儿这才恍然大悟,顾大哥没有透露是谁建造的,她也很识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爷!你终于出来了!”走出门外的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冷凌,冷凌脸上写满了激动,激动中又带着些许不安。

    “玗儿姑娘,你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冷凌看到玗儿更为激动了,不枉费自家爷这么多天的操劳了。

    玗儿有些愧疚地笑了笑,“冷凌,害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有人比我更担心呢!”说完冷凌便哈哈大笑起来,一瞬间与自家爷对上了眼,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本说笑着的冷凌立马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玗儿姑娘,我去为你准备些吃的。”冷凌变得毕恭毕敬,连连作揖就退下了,玗儿真是哭笑不得。

六十八、又见沁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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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看把人家冷凌吓得。”玗儿看着走远的冷凌,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顾若白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算他有点眼力。”玗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冷凌摊上这么个主子,这日子过得真不容易。

    “赶紧回屋换衣服。”顾若白没好气地催促着,玗儿不情愿地努了努嘴,还是老老实实低了低头,她看着这熟悉的庭院,突然眼前一亮,原来他们回到了北澜,回到顾宅!

    如此说来,她马上就要见到小鱼儿了!

    “顾大哥,小鱼儿在哪啊?”玗儿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小鱼儿,这么久没见面,心里怪想念的。

    顾若白又皱起了好看的眉,就不能想想自己会不会着凉?是猫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炖了。”顾若白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恨不得敲敲她的榆木脑袋,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什么?!”玗儿一声惊呼,满脸不可思议,“你怎么能忍心呢!”玗儿又气又急,眼泪都快留出来了,说着就往小鱼儿的房间里跑去,猛地把门推开,小鱼儿的小屋里冷冷清清,什么也没有。

    玗儿更伤心了,她不相信顾大哥会如此狠心把它炖了,“小鱼儿到底在哪儿呢?”玗儿焦灼地在屋子里来回寻找着,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顾若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打断了她寻找的视线,“在我屋里。”他没想到她如此在乎小鱼儿,他随便开的玩笑竟然当真了,真拿她没办法。

    话音刚落,玗儿便一把甩开顾若白的手,朝着他的房间冲去,“小鱼儿!”

    猛地推开门,只见一团柔白慵懒地躺在床榻上,睁开惺忪的睡眼,小鱼儿用它那肉乎乎的白爪子挠了挠鼻子,在看到门外的玗儿后,一个激灵跳下了床。

    “小鱼儿!”

    玗儿激动地抱起跳在她怀里的小鱼儿,一个劲儿地蹭着它,小鱼儿眼里也闪烁着光芒,仿佛见到了玗儿也是十分激动的,它不停地在玗儿怀里蹭来蹭去,不停地柔柔声声叫唤着。

    “你有想我吗?”玗儿捧起它软乎乎的身子,仔细端详着,才发现它似乎胖了不少,看来她和顾大哥不在北澜的这段时间里,它倒是过得挺滋润安逸。

    小鱼儿还是不停地黏腻着玗儿,柔顺的白毛挠得她脸上直痒,她不禁失了笑,“小鱼儿别闹。”玗儿连忙阻止着小鱼儿,可是小鱼儿似乎热情丝毫未减,玗儿无奈极了。

    站在身后的顾若白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嘴角不禁扬起微笑,小鱼儿就如同他一样,除了母后,从不靠近世间的女子,连小鱼儿也认定了她了吗?

    “小鱼儿。”

    身后传来一声充满威严的低沉嗓音,玗儿怀里的小鱼儿立马停住了打闹,乖乖地从玗儿怀里跳了下来,十分委屈地绕着玗儿的脚边,一圈圈地低声叫唤抗议,玗儿有些吃惊地笑了,“你对它别这么凶。”

    “早该这样了。”

    顾若白背着手,一脚把小鱼儿从玗儿脚边撩开了,“赶紧去换衣服。”顾若白又催促着,玗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马上去行了吧。”

    玗儿这才发现,他还真是个固执的人,等玗儿走后,顾若白俯下身来,一把捞起小鱼儿,威严的俊脸对着那眨巴着胖乎乎的白脸,“以后不许在她怀里腻歪,不听话就把你炖了。”

    小鱼儿像是听懂了一般,十分不甘地别过脸去叫唤,又伸出爪子,委屈地舔了舔,顾若白这才放心地给它顺了顺毛,脸上荡漾起满意的微笑。

    ————————

    换好衣服后的顾若白正要备马赶往木府,玗儿虽说意识恢复了清醒,红浴也只是暂时能祛除一部分的毒,但体内的寒毒,还是得去问问倪芊芊,这寻求解药的路径。

    顾若白正要出门,才突然发现门外侯着一辆马车,见顾若白要出门,江印扬从马车上下来了,顾若白心里有一丝疑惑。

    “为何不进府?”

    “怕撞见了不该见的人。”

    江印扬脸上带着幽幽的笑,手中的折扇一摇一晃地扇着,眼神却望向了马车里。

    顾若白微眯着眼,心里涌起一丝嘲讽,他挥了挥袖袍,“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顾若白没想到她会亲自来到府上,他本是毫无顾忌的,可是现在府上,玗儿还在里面,若是……

    “下车吧。”江印扬合起折扇,折扇轻轻掀开马车帘子,一抹雪白款款走下车来。

    “好久不见。”

    红唇轻启,明媚皓齿,美目流转,姣好的面容让人心魂摄动,然而顾若白却正眼也不看她一眼,眼里带着厌恶,他决绝地转过身去,进了府门。

    百鬼沁兰眼里带着黯淡,忧伤地低下了头,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进去吧。”江印扬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爷,你怎么……”冷凌一脸疑惑地看着顾若白,不是说去木公子家吗,怎么又回来了?突然间,看到了顾若白身后的江印扬和百鬼沁兰,冷凌顿时傻了眼,一时间说不出了话。

    “江公子,沁兰小姐。”

    冷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叫出了口,三年了,三年未见,沁兰小姐还是如此风姿绰约,只可惜……

    “冷凌,你还是老样子。”

    百鬼沁兰凤眼带着笑意,脸上有着说不出的欢喜,她看着熟悉的院子,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三年前。

    她翘起兰花指,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拿出一枚精致的盒子,缓缓打开,“这么久没见面,我也没带什么见面礼,这是我前些日子求人所打制的,你拿去用吧。”

    冷凌瞥了瞥盒子里,天,居然是他最喜欢的匕首!他一生没什么爱好追求,唯独对各式各样的匕首情有独钟,眼前这盒子里的匕首,更是精致无比,透着光亮仿佛都能看到刀刃的锋利,冷凌的心简直痒得不得了了。

    冷凌偷偷看了看顾若白,然而顾若白却没有任何眼神的指示,这礼物是接还是不接?冷凌犯了难,头上直冒汗,这两边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啊!要是收下了的话,爷恐怕会用眼神把自己杀了的吧!

    “怎么,你不喜欢吗?”

    悦耳婉转的声音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冷凌狠下心,咬了咬牙,“多谢沁兰姑娘!”

    “你喜欢就好。”

    百鬼沁兰脸上由阴转晴,一副激动的样子,她开心地把盒子关上,递给了冷凌。

    “若,不请我进屋子里坐坐吗?”

    百鬼沁兰闪烁着无辜的大眼睛,亲昵地叫着顾若白,顾若白冷眼扫去,百鬼沁兰的心不由得一沉,然而却很快的恢复欣喜的表情,装作一副无比期待的模样。

    顾若白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径直朝着正厅走去,百鬼沁兰脸上勾起得意的笑,紧紧地跟在了顾若白身后,江印扬偷偷凑到了冷凌耳边,压低了声音:“看好玗儿,别让她出来。”

    冷凌心里一紧,脸上不由得疑惑起来,可转念一想,也是,玗儿姑娘如今确实不太方便出来,至少现在是方便与沁兰姑娘见面的,冷凌点了点头。

    三人一起进了正厅,冷凌刚要朝着玗儿的房间走去,没想到却和她碰了个正着,“冷凌,你来得正好,顾大哥在哪?我有件事想问问他。”玗儿说罢便要朝着正厅走去。

    冷凌一听,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他连忙把玗儿拦下,“玗儿姑娘慢着!”

    “怎么了,冷凌?”玗儿不知道他为何拦着自己,“那个……爷他……爷他已经出府了!”冷凌支支吾吾,极力掩饰自己的焦灼和不安。

    “这样啊,那我等他回来再找他吧!不过,这小鱼儿倒是去哪了?”玗儿伸长脖子四处张望,也没见着小鱼儿的影子,“该不会在正厅吧?”玗儿正要抬脚走去,结果又被冷凌拦下了。

    “玗儿姑娘!”

    “你到底怎么了冷凌?难道小鱼儿也出府了吗?”

    玗儿看他一副着急地模样,莫非,小鱼儿出了什么事?为何冷凌一直拦着自己?“小鱼儿它……它可能不在这附近。”

    “那它在哪儿?”玗儿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总感觉今天的冷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说不定在荷花池呢。”冷凌握了握满是冷汗的手心,不由得叹了叹口气。玗儿恍然大悟,也对,小鱼儿平日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荷花池呢。

    “那好,我这就去找小鱼儿。”

    看着玗儿远去的身影,冷凌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差一点,就要酿成大错了。

    ————————

    正厅之上,三人面面相觑,百鬼沁兰看着顾若白冰冷的脸,不由得柔弱地用手帕抿了抿嘴唇,“印扬回来的时候就告诉我,说你若是回到北澜,就答应来看我。”

    她抬起头,希望得到一丝回应,然而还是遇上了冰冷的脸和不耐烦的眼神。

    “是。”顾若白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然而这个字却早已让百鬼沁兰欣喜若狂,“我……我是担心扰乱你的行程,所以……所以就自己来看你了。”

    说罢便娇羞地低下了头,脸上满是红霞,一旁的江印扬不免有些失落,他看着她此刻的表情,眼里多了一份惆怅。

    顾若白并没有在意她说的话,也并不打算和她有太多交谈,此刻的他只想着她能快些离开府中。

    “看也看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六十九、执子之手

    69

    百鬼沁兰脸色煞白,从前的他也是这般冷酷决绝,现如今对她还是这般吗?想来她也没做什么让他讨厌的事情,为何顾若白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若,我只是……”

    “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还有事要忙。”

    顾若白瞪着江印扬,眼神里带着狠意,这江印扬今天把她带过来,想必不会如此简单。

    “着什么急,今天我带她来就是想让你和她把话说清楚的。”

    眼神对望,江印扬眼里看不出任何感情,顾若白握紧了拳头,“没什么可说的。”顾若白声音冰冷。

    “若……”

    百鬼沁兰站起身来,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不由得着急叫住了他,“你真的不相信我吗?”

    脚步停住,顾若白没有回头,传来一声冷笑。

    “是,你母后当时是许诺了我很多东西,可是我并不是因为得到了那些东西才离开的!”

    哭腔中夹杂着撕心裂肺,眼泪从她眼角迸发,她哭得梨花带雨,可是顾若白始终没有回过头来,手中的拳头握了又握。

    “你母后说……说我是你的绊脚石……”

    百鬼沁兰哭得断断续续,声音无不让人心疼,江印扬心里一紧,恨不得冲上去给顾若白两个拳头,沁兰因为这件事,担忧了三年,病了三年,而他呢,还自以为是的认为沁兰骗了他!

    虽然江印扬深知,他母后对他的影响极大,但是,在这件事上,江印扬认为他错了。

    “若白,或许沁兰……”

    “你给我闭嘴。”

    顾若白压抑地隐忍着声音,仿佛怒气一瞬间就会不小心爆发出来,他猛地回过头来,眼眶微红,他怔怔地看着百鬼沁兰,薄唇紧闭。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有,我对你从来都只是兄妹之情。”

    顾若白一字一句地吐出这句话,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玗儿那张笑魇如花的脸,脸上又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及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他的心,从来就没有被谁捂热过,是遇见了玗儿,才逐渐融化了他的心,从今以后,他的心也只为玗儿一个人温暖着。

    眼前的百鬼沁兰突然悲凉地笑了,眼角带着泪花,看起来十分狼狈,“晚了,是吗?兄妹之情?”

    声音里充满着哀伤和失落,眼里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沧桑,到头来,他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百鬼沁兰突然觉得这一刻自己突然变得可笑至极。

    她日日夜夜地思念着他,痴心妄想着他能来看自己一眼,听听自己的解释,现在想开,真是痴人说梦,他对自己竟然是兄妹之情,真是可笑至极。

    “沁兰……”

    江印扬看着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想要去扶她一把,却被她狠狠地推开了,她悲痛地拖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走去。

    她为了他已经卑微到尘埃里了,而此刻,她只想有尊严地从他眼前离去,从此一别,再无纠缠。

    江印扬默默地跟在百鬼沁兰的身后,看着她颤颤巍巍地走着,他多想上前扶上一把,然而他深知,此时的沁兰需要一个人沉静下来,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扰。

    突然间,百鬼沁兰停住了脚步,她望着眼前这半亩荷池,眼里又流露出悲伤的表情,“印扬,你看,荷花败了。”

    “是啊,都败了。”

    现在已是深秋时节了,荷池里的荷花都一朵一朵地衰败了,枯叶残枝,悲凉萧瑟。

    “若当初可是废了好大心思才在这儿给我种上荷花呢。”

    百鬼沁兰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脸上荡漾着甜蜜,江印扬点了点头,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当初还是他被顾若白叫去了雪莲池里,就为了采集几朵荷花,害他受着了好几天的凉,这些他都清清楚楚地记得着呢。

    “当初荷花开了之后,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百鬼沁兰脑海里回忆起他们第一次赏荷的时候,顾若白对着自己那宠溺地笑容,哪怕现在顾若白对她说,他只是把她当妹妹,百鬼沁兰的心里也不由得泛起甜蜜。

    “小鱼儿别闹~痒得很……”

    远处传来一声柔柔地声音,百鬼沁兰不由得警惕起来,“有女人?”

    江印扬心里瞬间提了起来,随即便装作一脸淡定,“这顾宅没个女仆像话吗?沁兰,快些回阁中吧,得服药了。”

    江印扬开始催促起来,百鬼沁兰内心深处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她明明听到了小鱼儿的名字,能接近小鱼儿的人,想必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她必须得去看看!

    “沁兰!”

    江印扬看着她快步走去,心里暗叫不好,他连忙跟了上去,可奈何百鬼沁兰跑得太快,只得加快步伐。

    “你是谁?为何会在这里?”

    百鬼沁兰挑起眉毛,冷眼看着池边石凳上的玗儿,一身朴素的裙装打扮,倒像个仆人,可是却没有仆人身上的麻布粗糙,只不过看到她怀里的小鱼儿时,百鬼沁兰脸上写满了吃惊,能把小鱼儿抱在怀里的女人,她是第一个。

    “我……”

    玗儿慌张地抱起小鱼儿,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有点手足无措,这个女子趾高气昂,看起来有一丝嚣张,玗儿突然看到了身后跟着跑来的江印扬,提着心稍稍放松了下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江印扬抢了话。

    “一个仆人而已。”江印扬看着裙装打扮的玗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怎么,她已经坦然面对了?

    玗儿有些愣住了,刚要接话,可仔细想想,自己也确实是小鱼儿的仆人,就没再说什么,而是微微点了点头,怀里的小鱼儿有些不安地蹿动着,玗儿给它顺了顺毛,不停地安抚着它,“鱼儿乖,不闹不闹。”

    “哼,一个仆人也敢把小鱼儿抱在怀里。”

    百鬼沁兰双手环抱着胸,从鼻腔里哼出这么一句,眼里写满了不屑。

    “呲!”

    玗儿怀里的小鱼儿突然间抽离了怀抱,猛地从高处跳下,龇牙咧嘴地弓起身子,炸开了毛,全身紧绷警惕防御着,盯百鬼沁兰,眼神凛冽凶猛,吓得百鬼沁兰连连后退几步。

    “好啊!三年前你不亲近我也就算了,现在当着外人的面你也欺负我!”

    百鬼沁兰看着小鱼儿一副就要扑上来的气势,气得直跺脚,玗儿有些慌了,连忙俯下身来,安抚着小鱼儿,“小鱼儿乖啊,咱们不闹。”

    小鱼儿在玗儿的轻声安抚下,渐渐变得柔和,不再龇牙咧嘴地弓着身子,小鱼儿蹭着玗儿的脚踝,尾巴一直绕个不停。

    百鬼沁兰看着她轻而易举地把小鱼儿哄听话了,怒火更是涌上心头,凭什么小鱼儿就这么听她的话!当初她废了那么大的劲儿都没能讨好这只蠢猫!

    “居然把它哄好了!你到底算哪根葱!” 百鬼沁兰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不禁高声怒吼起来。

    “她可不是哪根葱。”

    一声冰冷而充满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玗儿有些惊喜地看着顾若白,“顾大哥,刚才冷凌不是说你出府了吗?为何现在在这?”

    顾若白微微笑了,没有直接回答玗儿,而是径直地走到玗儿身旁,温柔地握住了玗儿纤细的小手。

    “顾大哥!”

    玗儿一声惊呼,脸上红得发烫,这……这顾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玗儿想要拼命甩开顾若白的手,奈何顾若白紧紧抓着,抬起眼来,却对上了他那邪魅宠溺的微笑,玗儿的脸更烫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百鬼沁兰眼前一道晴天霹雳,她眼睁睁地看着顾若白牵起这个女人的手,心里宛如刀割一样难受!江印扬脸上也写满了吃惊,怎么他们才去了苍宇多久,就已经发现到了这地步?

    “我……我是……”

    玗儿把头埋得更低了,虽说在厚墙里的红浴,被顾若白强吻过了,牵着的手已经不算什么了,但是当着这两人的面,她更是羞涩了,一时间不知要如何回答。

    “她是小鱼儿的女主人。”

    三人都震惊地抬起头,玗儿不可思议地捂住嘴,顾大哥到底在胡说些什么!他是是疯了吗!

    “女主人?”

    百鬼沁兰喃喃自语,一个脚跟不稳,踉踉跄跄地几乎快要跌倒,幸好江印扬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若白,你最好说清楚。”江印扬的脸色也愈发严肃。

    “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

    “不!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百鬼沁兰发了疯地摇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滴落,她不敢相信,顾若白竟然有了别的女人,而且是当着她的面,亲口告诉她,他有了别的女人!

    顾若白深情款款地低头看着玗儿一头乌黑的秀发,牵起玗儿的手就要转身离去,小鱼儿在玗儿的脚底一声声柔柔绵绵地叫唤着,玗儿稀里糊涂地被顾若白牵着走了。

    “若,你就是因为她才这样对我的吗!”

    百鬼沁兰歇斯底里地喊出这一句,玗儿不由得停下脚步,这个女子,和顾大哥有什么纠葛吗?为何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嗯?怎么了?”顾若白低头温柔问了问玗儿,玗儿看着顾若白澄净的眼神,突然间有一种难以明白的感觉,她对顾若白的了解,少之又少。

    玗儿摇了摇头,顾若白攥了攥手心里的手,又大步走向前去,不顾身后百鬼沁兰高声的叫吼。

七十、倾慕久矣

    70

    “江印扬你别拉着我!”

    百鬼沁兰疯狂地甩开拉扯着自己的江印扬,想要冲上去一问究竟。

    “沁兰!”

    江印扬大喝一声,狠狠地握住了她的双肩,沁兰满是泪痕的脸怔住了,她看着远去的顾若白,捂着脸低声抽泣,双肩哭得一颤一颤的,江印扬心里心疼极了。

    “别在欺骗自己了。”

    胸中涌上的恨,无尽的恨意像藤蔓一样缠绕在百鬼沁兰的心头,指甲紧紧攥着,深深陷入皮肤里,却感觉不到痛意。

    百鬼沁兰柔弱的眼神忽而变得凶狠,她紧紧咬着牙关,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这个女人,她一定不会放过的!终有一天,她会亲手把她除掉,让顾若白心里的那个人变成自己!

    ————————

    “顾大哥,手……手麻了。”

    玗儿深深地低着头,不由地往回缩了缩手,她不想让顾若白看到她红得发透的脸颊。

    “抱歉。”

    顾若白略带歉意笑了,有些恋恋不舍地松开了玗儿的手。

    “顾大哥,谢谢你刚才给我解围。”

    “解围?”

    玗儿抬起疑惑的脸,对于刚才顾大哥的一番话,她可不是当真的,顾大哥肯定是在为自己解围的,嗯,没错,就是这样的。

    顾若白不禁噗嗤笑出了声,他宠溺地刮了刮玗儿小巧的鼻头,“我可不是在为你解围。”

    玗儿更疑惑了,她歪着脑袋,一脸的不明白,顾若白脸上勾起一抹邪魅,微微俯下身来,嘴角靠近玗儿的耳朵,玗儿只感觉耳边传来一阵酥麻。

    “淑甚美兮,初见难忘。绝世独立,倾慕久矣。”

    玗儿的小脸“唰”地一下又红了,耳边的温热让她不禁缩了缩脖子,顾大哥这是在告诉自己,他心中倾慕自己吗?

    玗儿娇羞地别过脸,不敢直视顾若白,顾若白不由得笑出了声。

    “所以,你接受我吗?”

    “我……”

    玗儿心中涌现无数的想法,此刻的她心里砰砰直跳,全身散发着焦虑和不安,她要怎么回答顾大哥呢?

    她对顾大哥,是内心热切的渴望,是那种想要永远相伴在一起的渴望,只要看到顾大哥,她的内心就会感到欢欣雀跃,就会变得安稳舒适,难道,这也是一种倾慕吗?

    那,她要答应顾大哥吗?如果答应顾大哥,他会在意自己的身份吗?自己卑微的平民身份,一个春楼舞院舞女的身份。

    玗儿纠结地攥着裙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顾若白看出了她的不安,又微微地牵起她的手,这一次,玗儿没有躲避。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

    顾若白摸了摸她头顶的秀发,缓缓把手放下,“我有事要出府,你乖乖待在府中不要出去,等我回来。”

    “要是闷了,就让小鱼儿来陪你。”玗儿点了点头,心头涌起一阵暖意,她要怎样才能拒绝这样一个温柔的男子?一个把她温暖到心窝的男子,一个已经向自己袒露心迹的男子。

    就这样,顾若白依依不舍地踏出了房门,玗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惆怅,她看着那高大伟岸的背影,竟有一瞬间呆住了。

    如果选择意味着相伴永远,她有什么资格让顾大哥一心一意地对自已?她想要的,永远都是与一个人厮守终身,然而以顾大哥的身份,断然是不可能只娶一门妾室的,就算他想要一生一世只娶一人,这天下的百姓也是不会愿意的。她能接受顾大哥,却不能接受与别的女子分享他一个人。

    顾大哥有些美好的前程,有着需要打拼的天下,如果她舞女的身份让引来世人诟病,只要顾大哥一句话,她就会不管不顾地自己离去,不给他带来任何麻烦,不做他任何的绊脚石。

    夜,渐渐深了,玗儿抱了抱自己单薄的双臂,没想到自己在屋里一坐,就已经坐到三更了,顾大哥还没有回来,一阵倦意袭来,玗儿轻轻靠在床榻上,眼皮感觉越来越重。

    ————————

    “爷。”

    门外守着的冷凌突然看着着急赶来的顾若白,正想要为他把门打开,却被顾若白抬手制止了。

    “上朝之后我如果没有回来,就让她在府中乖乖等我。”

    “是,爷。”

    顾若白快速回到书房,打开林原快马加鞭寄来的长盒,他缓缓地慎重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两束竹简,一本泛黄的书卷。

    在微弱的烛火下,顾若白手持竹简,神情严肃,他又接着打开了另一束竹简,脸上却写满了震惊。

    顾若白犹豫了许久,终于收起了第二束竹简,把它锁在了自己的百宝箱,那里面,有着他深藏多年的秘密,至于这第二束竹简的秘密,他决定让它一直锁在里面。

    天微微亮了,顾若收起书卷,吹熄了烛火,又换了一身衣裳,决定奔赴朝廷,此去前行,凶多吉少。

    正宫门外,正要下车的顾若白才发现,身旁也停了一辆马车,顾若白心里冷哼一声,眼里带着一丝嘲讽。

    “原来是二弟,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下了车的玄*地拢了拢自己的衣衫,一副冷眼看着顾若白。

    “不劳烦皇兄了,这北澜到苍宇路途遥远,艰辛跋涉,这路上指不定冒出什么凶狠猛兽,伤着皇兄,就太好了。”

    玄色轻蔑一笑,“二弟什么时候听说我怕过猛兽了?我最不怕的就是猛兽了。”

    “是,皇兄英勇的战绩我还是记得的,下次的猎兽比赛上,我可不会轻易让你和我打成平局了。”

    听了这话的顾玄色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心里确是厌恶到了极点,上次的猎兽比赛,他可是费尽了心思,才勉强和顾若白打成平手,然而父皇面对他们俩一样的成绩,明显是对他称赞有加,对自己也是冷眼看待,一想到这儿,他的心就恨到极点,恨到心直痒痒。

    就这样,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吹捧着,进了宫里,朝廷之上,百官已经整整齐齐地在等待上朝,文武百官看着一起上朝的两人,脸上无不流露出惊讶的脸色。

    这大皇子和二皇子多年以来的竞争,不论是明里还是暗里,这朝中的百官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一起上朝的景象,还是第一次看到,文武百官不免感到有些惊奇。

    “上朝!”

    朝中太监一声阴柔的声音响起,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顾翌一身威严的黄袍,充满威信地坐在皇位上,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得笔直的顾若白,“二皇子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父皇,是昨日才回到的北澜。”顾若白微微低着身子,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朝中。

    “昨日?”顾翌声音里带着疑惑。

    “是的父皇,由于事情紧急,没来得及提前飞鸽传书告知,就先斩后奏提前回来了,还望父皇不要怪罪。”

    “是饥荒的事有着落了?”

    “是的。”

    语音刚落,朝中掀起一片哗然,文武百官纷纷交头接耳,对顾若白投出赞赏的目光。

    顾玄色更是攥紧了拳头,这顾若白才去了苍宇多久,就查清了饥荒的事情?他当初是不知废了多大的劲也只是弄清苍宇诱拐了北澜的百姓,而如今顾若白短短不过余月时间,就查清了所有事情的原由?

    顾玄色对他的恨意与日俱增,现如今更是如此!

    “赶紧说来听听!”

    皇位上的顾若白有些迫不及待,顾若白拿出竹简和书卷,顾翌脸上流露出疑惑的表情,“这是?”

    “是苍宇国的机密竹简和书卷,上面记载了关于苍宇饥荒的所有事情。”

    顾若白的话语像是一个响雷,在朝廷中炸开了锅,文武百官终于按捺不住躁动的心,开始大声讨论起来。

    “居然拿到了苍宇机密的文件,这二皇子真是太有能耐了!”

    “是啊!才短短这些天时间……”

    “我北澜国能有二皇子这样出众的人才,真是我国一大福祉啊!”

    称赞声不断传入顾玄色的耳朵里,他不禁紧紧抿住了嘴唇,顾若白,顾若白,又是顾若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只看到顾若白的优秀,却看不到自己的努力!

    嫉妒的野草疯狂地在顾玄色的心里扎根,越扎越深,顾玄色紧抿的嘴唇传来一阵血腥,总有一天,他会让顾若白付出代价!

    “快,快,呈上来让我看看!”

    顾翌催促着太监把竹简和书卷呈了上来,他连忙打开仔细看了起来,顾翌的神色越来越凝重,里面的内容让他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庭下一朝百官都是一脸疑惑,就在顾翌犹豫着要不要把内容公之于众的时候,顾若白却发了话。

    “父皇,何不让百官们听听,出出主意?”

    顾翌张着嘴,不知从何说起,顾若白心里冷笑了一声,他这个父皇,终于也有了不敢澄清的时候了。

    “这苍宇,确实是诱拐了我国的百姓。”

    百官们面面相觑,这已经是已经确定的事实了。

    “然而,这苍宇的记载里,却说是百姓们自愿到苍宇国去的。”

    “什么?!”

    庭下又是一片哗然,顾玄色不免吃惊地叫出了声,百官们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一个又一个地交头接耳,此时的朝廷简直比集市上还要嘈杂。

    “肃静!”

    太监一声令下,朝廷中恢复了安静,顾若白面无表情地看着顾翌,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一国之主,到底要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