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少女奈叶之天雨全文阅读 第81分节
243章 颂圣
“赵三,你若知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赵先礼沉声道。
赵三是个伶俐的,不探听明白,是断不会带人来报的。
当下,他将赵乾武和许锦联合设局许舒的详细经过,以及许舒如何反击,如何命许锦心腹董彪并一干治安社社员写下伏辩的过程,尽数道出。
众人听罢,久久无人出声,赵先德道,“那个什么董彪简直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他以为他是谁,也想动用体制的力量,绞杀许舒。
简直岂有此理!如此愚蠢计谋,亏乾武和许锦两头更蠢的家伙,会施行之。”
赵先礼缓缓摇头,“也不能说毫无可取之处,许舒蛮霸,非体制力量不能压服。
他败走诸剑山,就是最好的例子。
若许舒没有近卫军特务处的身份,他们这一手,也算漂亮。
现在好了,让许舒拿到了伏辩,即便潞安县治安社有认证,和特务处的口水官司也没个打。”
赵先义摆手道,“说来说去,还是没个办法,行了,赵三,把这混账抬下去。”
“且慢!”
一直沉默的赵先仁说话了。
众人皆朝他看去。
前番,赵家众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拿回偷天弓,也是赵先仁最后发言,提出用许松年的嫖宿案作伐,逼迫许家给许舒压力,称得上妙计。
此刻,众人无计可施,他又忽然发言,众人自然打叠起精神聆听。
却听赵先仁接道,“董彪的办法不可谓不好,只不过执行上出了问题。
咱们大可先不管潞安县治安社和特务处可能出现的口水官司,单只凭许舒殴伤社员的事儿,便足以先行逮捕许舒。
潞安县近,特务处远,这一近一远之间,就是操作空间。
只要速度够快,先拿下许舒,赶在特务处派人来前,拿到铁证,许舒将再无翻身余地。”
赵先礼眼睛一亮,“老四心细如发,此法当真可行。”
赵先义哼道,“光说谁不会?谁去擒拿许舒?靠潞安县么?还是我赵家谁能行?”
众人面面相觑,许舒在至剑锋上毁掉邓伯冲丹宫的消息,已经传到赵家来了。
他们对许舒的手段,是畏惧到了骨子里。
“乾文或许……”
赵先德悄声提了一嘴。
赵先礼厉声道,“老三,你家儿子被发配边疆。
你这做三叔的难道要看着乾文也重蹈乾坤覆辙,才善罢甘休!”
赵乾文是赵先礼的爱子,他自然全力维护。
赵先德胀红脸道,“我这也是为家族计,怎的,独乾坤罪该万死,旁人就可以隔岸观火?”
眼见两兄弟便要吵起来,赵家太爷气喘吁吁地顿着鸠杖,“吵,吵,吵,等哪天我闭眼了,你们也就消停了,咳咳咳……”
众人只好偃旗息鼓,两边的俏婢,打扇的打扇,揉胸的揉胸,好一阵忙活,赵老太爷的脸色才好转起来。
赵先仁悠悠道,“乾文自然是强者,但对上许舒,未必有十足把握。
这回,不出手则已,出手则要功成,我看除了武显谟,旁人也难有这个实力。”
此话一出,赵家几人皆陷入沉思。
赵先义重重一击掌道,“老二,你家乾文就拜在武显谟名下,这回你非出马不可,不管什么重礼,家族库房钥匙给你,你自己去挑拣。”
赵先礼看向赵老太爷,老头子缓缓点头,用含了重痰的声音道,“便是卖了祖宅,这关也得过去,去请武显……”
他话音方落,一个青衣青年疾步冲来,此人和赵三有几分连像,正是赵三的嫡亲侄子,大名赵明华,也在赵家听用。
在赵三的教导下,赵明华待人接物,老成持重,极受赵家人赏识。
此刻,赵明华风风火火闯进来,全然没了平日仪态,他每迈出一步,都仿佛踩在赵三的神经上,看得他双目几要喷火。
“何事!”
赵先义冷声道。
赵明华生吞一口气道,“诸剑山有异变,赏功堂长老宗伟,被总检廷的人带走了。
除此外,还有多人被带走。
相关人员,都有一个重要特征,参与到了假尸案。”
“什么!”
这一惊非同小可,众人相顾变色,便连担架上裹得跟粽子一般的赵乾武也直起了身子。
“这是为何?”
“诸剑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众人纷纷发问。
赵明华道,“我亦不知,但和这首诗作,应该有关,外间皆传言,这首诗作出自许舒之手。”
赵明华才取出稿件,便被赵先德夺了过去,赵先德才展开,又被赵先义抢了过去,赵老太爷不耐烦地跺了跺鸠杖,“念!”
赵先义将稿件扔给赵先礼,赵先礼念道,“余囚诸剑山……”
前言还未念完,便听赵先义嚷道,“这不是许舒还有何人,一个囚徒,也配作诗?”
赵老太爷鸠杖扬起,赵先义瞬间闭嘴,赵先礼接着诵念,“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赵家是世家,只要是世家,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坑蒙拐骗发的家,发展到后来,都会宣称诗书传家,赵家也一样。
赵氏兄弟自幼皆饱读诗书,对文学都有相当的审美高度。
正气歌才开篇,众人皆暗生震惊。
及至诗文中畅快如江河奔涌的排比议论放出,众人皆心生古怪。
一方面实在觉得畅快,一方面又觉如此优美的文辞怎能出于许舒这个贼囚之手。
当赵先礼诵到“或为耀庭弓,扶危灭奸邪”时,赵家院内,霎时针落可闻,众人仿佛连呼吸声都停止了。
赵先礼顿了顿,又诵道“或为当阳锏,奸丑胆破”裂,众人纷纷石化。
良久,赵明华吞了吞口水,冲天拱手一礼,道,“执政出自当阳,曾于殿上持金锏,追打逆王,市面上皆是这般解释。”
霎时间,赵家众人皆面色如土。
赵先礼望向赵家太爷,后者艰难地举起手杖挥了挥,示意不用继续念了。
赵先义恨声道,“这小子当真是不要脸,竟如此不要脸地拍执政马屁……”
“住口!”
赵家太爷须发皆张,“那是颂圣,做臣子的本分,尔等都糊涂了么?”
243章 许舒是怎么赢的
赵先义心里嘀咕道,“执政又没称帝,哪里来的臣子?”
却终究不敢说出口来,他蓦地看向赵先仁,冷声道,“一首破诗,能搞出这么大风浪,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宗长老办不成的,我赵家未必办不成,老四先前的主意不是极好么?还办不办了?”
赵家众人如看蠢货一般盯着他。
以前大家都知道赵先义不靠谱,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不靠谱到这等份上。
正气歌将局势都搅合成什么样呢?诸剑山都乱套了,宗长老都完了,还有谁会蠢到这档口去找许舒的晦气。
赵老太爷胸膛剧烈起伏,忽地,痛呼一声,“来啊,给我打杀,打杀了这蠢货……”
赵先义夺门而逃。
赵老太爷一口气没倒匀,咯的一声,昏死过去,霎时,院中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好容易将赵老太爷抢救过来,赵先义又疾步匆匆进得院来,赵先礼才要赶人,便见一个身形提拔如松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穿一身宝蓝衫,服饰简朴,见得众人,团团一礼,“见过老太爷,赵家诸位爷,我家公子差小人前来知会一声。
自今日始,诸位要为难许舒,便是和我家公子为难,偷天弓的事儿,我家公子已经知道了。我家公子自己会解决,就不劳诸位操心了。”
说完,他又躬身一礼,阔步去了。
赵家众人怔怔良久,赵先义冷哼道,“不就是苏家的一条狗,傲个什么劲儿!”
原来,那中年人正是武安公家的大管家。
他口中的公子,正是赵小娥的夫君、武安公苏耀庭的独子、少君苏我。
赵先礼道,“看来偷天弓遗失的事儿,苏我早知道了,碍于小娥脸面,一直没说。”
赵先德道,“也好,总算少了桩麻烦。
想不到诗文,竟有如斯伟力。
不过,正气歌也确当得起,一句或为耀庭弓,扶危灭奸邪,足以让苏耀庭流芳百世。
这天大的人情,苏家怎好意思和许舒翻脸?”
“少了桩麻烦,怎的,乾坤的仇不报了?赵家的名声不要了,老三,你可是乾坤的亲老子。”
赵先义声音才拔起来,铛的一声,赵老太爷的鸠杖正敲在赵先义后脑勺上,赵先义哼也没哼一声,便倒下了。
院中又是一番忙乱后,只剩了赵先礼和赵先仁两兄弟。
“想不到如此死局都让许舒解开了,乾坤败得不冤。”
赵先礼沉沉一叹,“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何一首诗文,能迸发出这么大的力量。
老四,你是聪明人,可否为我解惑?”
赵先仁道,“二哥,可还记得,正气歌后记中的那句诗。”
“覆舟水是苍生泪,不到横流君不知。如斯警句,堪称振聋发聩。”
赵先礼由衷赞赏,“怎的,这句诗有什么问题?”
赵先仁道,“这句诗当然没问题,但其中暗藏着许舒翻盘的关键?”
“愿闻其详。”
赵先礼主动替赵先仁分一杯茶。
赵先仁道,“假尸案明摆着不是什么疑难案件,结果,诸剑山管委会不问青红皂白,将许舒逐出诸剑山。
原因何在?不过是因为许舒这个小小的选人,和诸位委员的脸面比起来,不值一提。
世上很多事届时如此,对与错从来不是关键,关键是这四个字:大小多少,舍小保大,舍少保多。
现如今,许舒一篇正气歌处,满城传唱,更兼诗歌的前言、后记,道明了自己的冤屈。
这篇正气歌就成了檄文,成了投枪,成了匕首。
诗文中吹拍苏耀庭和执政的几句诗,都不算扭转乾坤的关键。
关键在于,正气歌实在写得太好了,注定名动天下。
而随着,正气歌的名动天下,许舒的冤屈,也达于天下。
假尸案的舆论,就不是一个诸剑山能压得下去了,再发展下去,必成民怨。
所谓苍生泪,岂不就是民怨恨么?
许舒这小小的选人,不如委员会诸位委员的脸皮重要;
同样,诸位委员的脸皮,不如平息民怨,赢得民心重要。
宗长老被舍弃,案件被重审,赏功堂从上到下整顿,就不足为怪了。”
赵先仁一番分析说罢,赵先礼瞠目结舌,他自问颇有城府,但怎么也想不到,一篇文章能做出这样的局来。
再联系到正气歌传唱到如此地步,必定非一朝一夕之功,显然是许舒在诸剑山的监房中,就开始布局了。
这么深远的心思,这么诡谲的手段,想想他都觉得毛骨悚然。
“看来父亲还没老糊涂。”
赵先礼沉默良久,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也幸亏不是大哥当家。”
赵先仁说罢,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
“啷个哩个啷,浪里个浪……
青楼开大道,翠馆接平阳。
柳拂葳蕤锁,花明玳瑁梁。
合欢年少客,新镂郁金床……”
许家老者东跨院中,一身宽松道袍的许松年斜靠在藤椅上,两个俏婢正在给他捶腿,一个俏婢在给他篦着头发。
他则一边喝茶,一边用指节在茶案上打着拍子,口中唱着青楼艳曲,间或在俏婢脸上掏一把。
鼎革已经数年了,中枢提倡的新式生活运动,并没有得到全面贯彻。
就拿不准私蓄奴仆这条来说,东都各家豪门都没当一回事。
许家算不得顶级门第,但也畜养了数十仆役。
自嫖宿案爆发以来,许松年夜不能寐,郁郁寡欢。
直到昨日,公中传来好消息,说总检廷总算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给了罚俸的惩戒,许松年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定。
一大早,他就派了许环山前去缴纳罚金,领取干结文书。
闲事一去,心情大好,他的大老爷做派也便拿了出来,哼哼淫词艳曲,调理调理俏婢,犹觉不过瘾,忍不住又想起上次在花船中垂恩的媚娘,一身雪缎似的皮肉,顿时心火又怒烧了起来。
他正心痒难耐,许环山阔步走了进来,许松年蹭地起身,劈手夺过许环山手中的文书,待看清上面的文字和鲜艳印泥,顿时忍不住狂笑出声。
244章 新官
许环山扯着许松年衣袖道,“父亲,高兴归高兴,贵客登门,总不好怠慢,总检廷档案室的刘主事随我一起来了,非要拜访您。”
“什么!”
许松年吃了一惊,“真的是总检廷的主事?”
他简直难以置信,总检廷的主事虽然只是正社级,但总检廷是实权衙门,比他这个空有副署级级别的执事郎,在东都可要吃香得多。
刘主事这样的人物,他平时也是轻易请不到的。
“此君大号刘昭,其父致仕前,担任教宣廷新闻署的刘副署长。”
许环山何尝不纳罕,他去总检廷领干结文书,才和刘昭照个面,刘昭便提议要前来造访,他受宠若惊,只能带着刘昭来了。
“快,快,不能让贵客久等。”
许松年靸上拖鞋,就要往前厅奔,这才想起还未着官衣,只好又喝令一干侍婢帮着换衣。
衣衫才穿好,又有门子来报,“鸿胪廷的赵副主事登门拜访,DC区的隋副区令造访,DC区治安社姜社长造访……”
一连串的官衔报出来,许松年和许环山呆立当场,两人便是再迟钝,也猜到必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弄清究竟,贸然出去,只会手足无措。
许松年父子俩正冥思苦想,许锦年和许寿年联袂而至,两人一番分说,许松年和许环山都听傻了。
半晌,许松年才道,“一首破诗,竟掀起这滔天风浪,这孽畜当真是好手段,可这些人跑我家来作甚?。”
许锦年道,“定是知道许舒出自我许家。”
许松年嘿嘿笑道,“我许家果然是世代贵血,一个遗外的野种,稍稍沾着我家的血脉,竟有如此造化,哈哈……”
“父亲!”
许环山厉声道,“此獠凶残狠毒,根本不以家族为念,殴伤我这个长辈,是个忤逆不孝的白眼狼。
今番,他既出狱,国法治不得他,家法还治不得他么?”
被许舒在囚室痛殴,被许环山视作平生为有之耻。
他早憋着劲儿,等许舒出狱,便要好生用长辈的身份,狠狠惩治许舒。
没想到,此刻听许松年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要收纳许舒。
“不可!”
“贤侄不可意气用事。”
许锦年、许寿年同时劝道。
许松年点头道,“确不该意气用事,旁人将他视作我许家人,许某正好顺水推舟。
许舒既是如此英秀少年,我许家自不会埋没人才。
放任这样的佳弟子,不为族中效力,岂有天理呼?”
许环山瞬间领会,拱手道,“父亲,叔父们高见,我想是时候让许舒认祖归宗了。”
“哈哈哈……”
许松年,许锦年,许寿年尽皆大笑。
…………
“……经查,选人许舒,英才俊秀,超凡绝伦。
假尸案实系冤案,特此恢复名誉,恢复功点,以选人功第一成绩,拔擢为内务局档案署档案资料保管社社长,此令,宗门管理会员会……”
偌大的至剑锋承恩殿中,许舒立在殿中,一位容貌富态的中年人正骈四俪六地宣读着公文。
金色的阳光,从殿门射来,照得他整个人仿佛发出圣光。
许舒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文件上,而在中年人身上的徽章。
他此刻穿的并非制服,但身上却佩着宗门管理委员会才推行下发的徽章。
一块是挂在胸前,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金色剑盾徽章,此徽章,正是宗门管理委员会的身份徽记。
只要是率属于宗门管理委员会的,上至委员,下至杂役,皆可佩戴此徽章。
除了这块徽章外,那人双肩还有金色的肩章,肩章上绣着两颗黑色五芒星。
许舒早通过吴梦华,弄清了这些徽章的含义。
五芒星徽记的肩章,正是等级用的。
共分五等十级。
两颗黑色五芒星,意味着这人是正署级的实权官,在宗门管理委员会也是有数人物了。
那人念完,并不等许舒有所反应,便即将文件放在台案上,深深看许舒一眼,阔步离开。
许舒大步上前,取走台案上的公文,打开来,仔细看了一眼上面鲜红的印章,比许松年看到公函上的印章时的心情还要愉悦。
“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许舒收了公函,阔步走出承恩殿。
瞧见他出来,立在不远处的吴梦华一道烟迎了上来,“恭喜许兄,贺喜许兄,如此死局,居然逆风翻盘,吴某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他是由衷地高兴。
此番,许舒翻盘,连带着他也翻了盘,重回诸剑山。
许舒笑道,“若非吴兄相助,许某成不了事,可惜了,不能替吴兄争取个好职位。”
吴梦华连连摆手,“许兄言重了,能有此职位,吴某梦寐以求。”
许舒还身在狱中时,诸剑山的正式体制构架便全面铺开了。
诸剑山最上层建筑是管理委员会金委员制度,其次是委员会。
在委员会下,设置内四监,外四局,监、局同级。
外四局,正是华中、华北、华东、西南四个分局。
内四监则是外务监、内务监,资源监、执法监。
各监再分设各署、社、室。
许舒担任的档案资料保管社社长,便归属于档案署管理。
至于吴梦华,他虽是白衣管事,但实力有限,当选人们被充斥到各个部门后,管事们的地位便显得尴尬起来。
吴梦华有先见之明,抢先投靠了许舒,没等许舒替他想办法,方式云主动出手,帮助吴梦华落实了资源局辖下制符监一个物料赔给三室的副室长职位。
吴梦华原先可是正社级,落实的是个副室级职务,看着是降低了,但在诸剑山,还有副署级的办事员。
诸剑山实行的是职位和职级分离的体系,类似于宋朝的差遣制。
这一切的根源,就在于诸剑山立体制时,任谁都知道这必将是未来的重权衙门。
整个东都,大量的关系户在运作,在找门路,以至于大量投机分子混了进来。
如今体制重新确立,委员会早就想解决这个旧疾,便设立了职位和职级分离体系。
原来的管事们,多是从各个衙门来的,都有职级。
但诸剑山上的实权职位就那么多,如果全给这些没有本事的管事,从各地遴选来的精锐选人们,可就有无官可做了。
如果按这种方式组建起来的诸剑山体系,将毫无力量可言。
故而,委员会明令,职位和职级分离,才造就了副署级的普通办事员这么奇葩的存在。
(本章完)
245章 卷卷有爷名
吴梦华本来是正社级不假,但他原来在东都城交通署,现在在诸剑山,两个衙门自不可能同日而语。
能落实到资源局这个油水衙门,吴梦华已经是千恩万谢了,更何况还是个实权副室长。
“对了,这方社长的请柬,还有金室长的请柬,孟副社长也暗示我,想找您坐坐,您看?”
吴梦华边走边向许舒通报情况。
他口中道出的尽是一个个职位,许舒听在耳中却丝毫不觉迷惑。
方社长正是方式云,如今已是执法监的一位社长,并没随黄鹤远赴西南局。
金室长则是金岳西,当初在广场上演算功点的神算子,许舒入狱后,选人们中闹出的风波不小,金岳西没少推波助澜,替许舒喊冤。
孟副社长则是孟宪臣,许舒自觉和老孟没什么交情,但孟宪臣找吴梦华透话,显然是想和解。
“帮我回复他们,改天我做东,一并感谢。”
尽管和方式云、孟宪臣有过不愉快,但都过去了。
许舒很清楚真要在诸剑山混出点动静儿,没有人脉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伤筋动骨的旧日恩怨,过去了,便让他过去就是了。
吴梦华应下,一路将许舒送到缆车边,才疾步离开。
许舒上了缆车,直入金剑锋,内务监便设在那处。
他如今才拿到公函,还需凭借公函,入内务监诸吏署,拿回告身、徽章。
许舒赶到时,正是正午时分,一堆人在门口等着。
许舒看了看手表,又瞅了瞅大门外墙边的作息时间表,距离上班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分钟。
许舒心中焦躁,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候,等了足足半个小时,大门才打开。
霎时,二三十号人一窝蜂地挤进去,偌大个办事大厅,就开了一个窗口。
许舒排在队伍中央,隔着老远就瞅见办事员骂骂咧咧,磨磨蹭蹭,十分钟都不能办结一个。
许舒正等得不耐烦,忽听一声喊,“这不是三千选人第一仙的许兄么?您也来拿告身啦,诸位,都让让,让让,让许兄先办。”
许舒瞥了一眼说话那人,毫无印象,前面排着的队伍倒是让开了,许舒哪好意思真挤到头前,他冲众人拱了拱手,立在原地不动。
本来还没精打采的办事员,将油乎乎的胖脑袋从办事窗口伸了出来,看了一眼许舒,瞧见许舒看过来,嗖地一下收回。
霎时,一排四五个窗口,全打开了,办事的效力瞬间飞升。
许舒立在原地,都看懵了。
“还得是许兄啊,威名远扬。”
先前说话那人冲许舒拱了拱手,颠儿颠冲到左边的办事窗口办事去了。
许舒脸上不禁露出苦笑,当瘟神的滋味儿,好像还不错。
五分钟后,轮到许舒了,他才取出公函,那边便将一个收拾得规规整整地公文包递了出来。
许舒打开一看,告身,全新的山门令牌,肩章,胸章,崭新的成套制服,皆码放得整整齐齐。
许舒拎了公文包就走,他人才出门,一众办事窗口呼啦啦关得又剩了一个。
下午三点半,许舒抵达了狂剑锋,这里是档案署官衙所在。
许舒所在是档案社是能单独立衙的最小单位,档案社的衙门就设在狂剑锋七十六号,占地颇广,林林总总霸占了二十好几幢建筑。
其中正衙后面有三个独立的跨院,其中正跨院就是许舒这个掌印社长的临时公房。
许舒到时,档案社并没几个人,除了值守的办事员小曹,便是一干负责洒扫的杂役。
许舒也不见怪,毕竟他来得突然,索性先回了自己的小院。
庭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一正房,四厢房,左侧有个耳门,推开后,便是一大片临崖青坪,风光无限。
许舒太喜欢这个独立青坪,若闲来,在此间打坐调息当是极好的体验。
尤其是到了晚间,若在此处放出阴魂,接引月华,修炼壮魂法,必能事半功倍。
小曹是个稳重性子,许舒不问,他便不答,回答完毕,便即住口。
许舒很喜欢他这性子,想起才炮制好的两篇论文还未投递,便将此事托付给了小曹。
小曹恭恭敬敬接了许舒递给的文件袋,火速离开。
许舒分魂而出,跟在小曹身后,待见他一道烟赶去停车坪,并未想着偷翻论文,知道所托得人,便即御魂而归。
他太喜欢这个临崖青坪了,送目所见,青山,白云,飞鸟,仿佛世间一切俗务,都融进了眼前的白云苍狗中。
“许兄,叫我好找。”
吴梦华打开耳门,一见青坪外的景色,也不由得为之一震,“到底是正社级的实授官,这享受,没的说了。”
许舒笑道,“吴兄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坐坐,怎的,吴兄找我何事?”
吴梦华道,“许兄不是叫我关注教宣廷教材署那边的动静么?我这一两日特意请了教材署的董主事喝了好几场花酒,老董倒是得了好处就办事。
他说了,《正气歌》一出来,教宣廷的隋副廷长就要求入选最新一版教材,教宣廷连开好几场会,一位委员说再有半个多月,新生就该入学了,改印哪里还来得及。
最后,还是廷长亲自拍板,说,爱国主义教育,一刻也迟缓不得,对领袖的敬爱,要从小培养,今年是正气歌问世的第一年,为保证所有年龄段的学生,都接受到最高级的爱国主义教谕,所有年级的国文教材,都必须加录《正气歌》。
所以,各大印刷厂,正在加班加点,老董先搞到了一本三年级的语文书,拿过来给您瞧瞧。”
说着,吴梦华取出一本语文书,送到许舒手中。
许舒翻了翻,很快便找到了正气歌,第一眼便看到了作者栏:许舒,公元一九九九年生人,原籍春申,春申大学学士,留校任客座教授,著名史论作家、史学家,著有……
“还真是煞费苦心。”
许舒知道教宣廷要调查清楚自己的资料,简直易如反掌,临江仙的身份,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没想到的是,教宣廷为了让许舒这个名字配得上教科书,玩了命的宣传他的学术成就。
246章 永乐旧事
“许兄,从此您的大名,就真的名震全国,永世不朽啦,实在是可喜可贺。”
吴梦华含笑说道。
许舒晃了晃手里的语文书,“莫非吴兄以为我让吴兄搞来这本书,是为了自我陶醉。”
吴梦华怔了怔,心道,“难道不是么?这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换谁有如斯成就,也该喜不自胜。”
许舒没有多言,送走吴梦华后,他就正式进入了工作节奏。
他很清楚,自己被为什么会被丢到这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档案社来。
越是如此,他越要耐得住寂寞,搞出些成绩来。
当天晚上,他便召开了档案社领导层会议。
参会的有副社长姜方平,副社长杜飞,一室室长魏强,副室长陈奎,二室室长张猛,副室长翟国让,社办主事刘修通,副主事杜万里,以及负责专家组的几位三级办事员。
连许舒自己都没想到,档案社这么小个麻雀,真个是五脏俱全。
他召开的是个见面会,他并没多讲,倒是副社长姜方平滔滔不绝讲了许多,多是近期档案社的任务,和远景展望。
许舒一开始,以为档案社就是管理各种档案,清闲得不能再清闲。
姜方平这一讲,许舒才意识到档案社短时间内恐怕都闲不下来。
原来,内务监档案署负责的,不仅是各种各样的档案整理,还连带着编译,收集工作。
如今,超凡世界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大量的超凡资源、超凡生物出现,管委会有志于编写一套关于超凡领域的大百科全书,重担正压在档案署上。
除此外,档案署不仅总览超凡类的档案,连大周档案馆也在管辖范围内。
可以说,只要档案署想要的资料,都能在第一时间调来。
一场会开下来,许舒忽然觉得调到这档案社来,未必是找了个苦差。
许舒并没有抢夺归属姜方平统管的超凡大百科全书的编纂工作,社里的其他工作,他依旧扔给杜飞统管,并不侵夺他们的事权。
许舒很清楚,档案社终究只是一个跳板,而他也终不可能当一辈子循吏。
依托诸剑山提升地位、眼界,在超凡领域类继续进阶,才是他自己的本业。
散会后,许舒便回来后院歇下,次日一早,他便溜进了建在山腹中的三号典藏库中去了,里面藏匿了近百万册各式各样的图书。
而诸剑山中像这样庞大的典藏库,还有八个之多。
而许舒选择的三号典藏库,正是收藏各类超凡典籍的地方。
许舒入内巡视一圈,摸了个大概,便出了典藏库,命小曹找了一本《东都志》,翻阅了起来。
他虽在诸剑山为官,但真正的圈子,并不能脱离东都。
东都贵胄盘踞,各大家族关系盘根错节。
而《东都志》虽是地方志,但必然记录东都的著名家族,许舒想从里面一窥东都各大家族的大概面目。
许舒正看得入神,忽然小曹来报,许环山来访。
许舒本来不错的心情,立时被搅了个稀碎。
五分钟后,他在后院见到了许环山。
许环山手持一张名帖,展开来,名帖的邀请方,竟写着董秀云的名字。
自从许家搅合进自己和生活,许舒没少让吴梦华处探听许家的情况。
作为许家的最高权威,许老太君的名讳,许舒也掌握了,正是董秀云。
许环山冷笑一声,将名帖拍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老太君今晚过八十寿诞,特意命我请你参加,当然,你可以不去,但国朝以孝治天下,希望你承担的起这个后果。”
说完,许环山扬长而去。
眼见便要行出院去,便听许舒道,“许环山,达尔干山脉的任务,你也去了?”
许环山背后一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许舒冷笑道,“我着人查过名单了,当时参与达尔干山脉任务的是许环山,并没有许停云,最后立功受赏的也是你许环山。
我老子出力,你许环山受赏,这算盘可真叫你老许家给拨弄明白了。”
许环山冷声道,“无凭无据,休要胡言乱语。许舒,我劝你放明白点,在大周,就没有谁能逃脱家族的束缚。
即便是执政,也脱不开那些三亲六故,何况你。
识相的,早点过去,跪在老太君面前求原谅。
否则,老太君轻轻抬手,便能将压成齑粉。”
说罢,许环山再不停顿,大步流星地离开。
“草,真是狗皮膏药,不彻底解决是不行了。”
许舒险些一拳将桌子捶碎,他起身原地踱步,心里烦的不行。
他熟读史书,自然知道许老太君的存在,对自己是个几乎没办法抵抗的天大杀器。
历朝历代,以孝治天下,孝道的观念深入人心。
一旦操作不好,许舒便极有可能尝到众怒难犯,尝到舆论反噬的滋味。
可以说,如今的许老太君简直就是无漏金身,任凭许舒千万法门,她只一个孝字真言,便能将许舒生生镇死。
许舒冥思苦想许久,也不得其法。
无奈,他只能抱着“世界上没有新鲜事”的想法,到历史中找寻办法。
他在脑海中回溯这个世界的历史,无论如何,找不到一桩可为借鉴的例子。
厚重的历史书中,记录了无数奸臣贼子,还真找不出几个忤逆不孝的。
倒是有饿死先君的太子,但最后太子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大周上溯三千年历史,被许舒在脑海中整个儿翻了好几遍,依旧不得良法。
许舒只能朝前世的历史去找,这一回溯,还真叫他在永乐朝的旧事中找到些许灵感。
睡了一觉,换了身衣服,已是晚上六点半,许舒给值班室挂了个电话,他行出公衙时,不远处,一辆飞马车已经在等候了。
作为诸剑山正社级实职领导,即便是冷门衙门,同级该有的待遇一样不缺。
可惜,赶车的不是头前有过交集的斗笠客,许舒没有谈兴,上得车后,闭目养神,车在得胜门外停下,一辆挂着白牌的公羊车已经在那处等候。
247章 江左有数人家
值班室的小曹并一位诸剑山分给档案社的卫兵,皆立在车外等候。
上得车后,许舒报了“庸园”,卫兵发动汽车,轰隆隆地朝得胜门进发。
许舒前一段时间,也在东都城内住过最奢华的云顶酒店。
奈何,那段时间,他基本都窝在房中,炮制论文,根本不曾仔细领略过东都的夜景。
此刻,公羊车穿行在得胜路上,如织的游人,辉煌的灯火,栉次鳞比的各种风格的建筑,浸润在花香、酒香、菜香中,一起勾勒出东都的烟火风情。
若不是赶时间,这优美夜色,伴着习习晚风,许舒真想下车来,在这街市中漫步徜徉。
二十分钟后,公羊车抵达庸园。
他虽没在东都好好逛过,可庸园的大名,他在春申时都听过,毕竟南张北庸。
张是张园,庸自然就是庸园了。
张园在春申是什么地位,庸园在东都就是什么地位。
这座占地近两百亩的古园林,坐落于东城,半开放式的园林,不仅有醉人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风韵,还开设了戏场、舞厅,赌坊,亦设有演讲台。
可以说,三教九流都能在此处找到适合自己的乐子,各类思潮和学术报告,也可以在此闪现思想的碰撞,绽放出各色智慧的花火。
而今晚的庸园,则被许家重金包下,举办许老太君八十寿诞。
庸园有八门,许舒特意叮嘱了从侧门进去,公羊车便在东侧门停下。
许舒阔步入内,小曹叮嘱卫兵两句,跟行而入,却刻意和许舒隔开两米距离。
门子在验了许舒的请柬后,诧异地盯了许舒二人一眼。
小曹紧走两步,追上许舒,低声道,“社长,老太君八十寿诞,是不是该备些礼物。”
许舒道,“礼物都备齐了,你不必操心,找个地方落座,该吃吃,该喝喝。”
小曹俊脸一红,暗怪自己多事,退开到一旁。
东侧门入内,所见只是庸园一角,竹林、鱼池,皆布置得巧具匠心,尤其是鱼池底部皆装了彩灯,引得锦鲤、金鱼来往其间,将这一角的风景装点得生机勃勃。
许舒本无心赏景,但庸园的风致,实在有独到之妙。
他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行到一处石拱桥上时,游玩的兴致,终于被疾步而来的许环山扑灭。
许环山早将许舒的画像,分发给所有的门子,许舒才从东侧门进入,许环山就得着信了。
“好歹是亲太奶奶八十寿诞,你好意思空手而来,真是,真是……”
许环山胸膛不住起伏,强忍着没怒骂出声。
许舒哂道,“咱们之间,还用得着虚情假意?”
许舒哂道,“我就在园中闲逛,你自去忙你的,等你那边结束了,咱们就凑在一块儿,盘盘总账。”
许环山深吸一口气道,“好好好,再好不过。
不过,你既然来了,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魏周以来巨族,江左有数门第’的风采。”
说着,他阔步向前行去,西行二百米,绕过一片竹林,便见一面迎宾壁上,张贴着大红纸,上面刊登者来客的名姓,礼单。
一眼望上去,许舒也暗暗吃惊,上面还真的贵人云集,不仅有朝中重臣,更有为数众多的勋臣。
适才许环山自吹什么“魏周以来巨族,江左有数人家”,许舒就险些没笑出声来。
旁人不了解许家底细,他可是早查得明白。
入主档案社以来,他第一时间,就是翻看和许家有关的资料。
不然,连许停云给许环山背锅那过去十几年只有当事人知晓的事儿,也被他翻了出来。
在许舒的评价体系中,许家就是东都仕宦圈子接近垫底的存在。
可眼前这迎宾壁上的礼单,却着实让许舒意外。
在他看来,以许家的底蕴,绝不至有如此的体面。
许舒的短暂失神,许环山瞧在眼中,脸上写满得意,“小子,别以为我家让你认祖归宗,是看上了你现在的位份。
和家族比起来,你个人算得什么?
你不是以为自己挺了不起,是当今有名的俊彦么?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顶级的俊彦圈子,敢不敢跟我走?”
今天,不仅是许老太君的八十寿诞,也是许家难得的荣耀时刻。
早在许松年嫖宿案被曝光时,许松年便向许老太君谏言,过个八十寿。
当时,许老太君一眼就识破,许松年为她老婆子办寿宴是假,是利用她老婆子最后的一点余晖是真。
昔年,明玉帝为拉拢朝中朝臣、将领,曾将宫中的一批宫女,赐予这些朝臣、将领为妻、为妾。
许老太君便是其中之一。
一甲子过去了,这些宫女们有不少混成了封君、命妇,他们的子女也都成了显赫人物。
正是凭着许老太君这一甲子的人脉,许家才始终衰而不灭。
许松年生怕许老太君哪天一觉不醒,连最后聚拢声望的机会也没了。
故而,他一直撺掇着许老太君办寿诞。
而许老太君熟谙人心,深知人情用一分便薄一分。
数十年来,她始终不肯过寿,凡故交过寿,她必送上重礼。
这些礼数积攒到如今,自然极可观。
如今,许老太君也看明白了,许松年终是扶不起的烂泥,她再攒着人情不用,也留不到将来了。
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寿诞。
果不其然,许老太君过寿的消息一经传开,便轰动东都,许多豪门都纷纷派出子弟,携来重礼祝寿。
这门庭若市,豪客毕集的气象,看得许家众人都倍觉恍惚。
许环山现在心情无比畅快,他打定主意,要用许家的百年祖阴,彻底压服许舒。
许舒也来了兴致,“走吧,今天不管你要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许环山冷哼一声,阔步前行,绕过一条环湖游廊后,忽然有渺渺歌声传来。
许环山引着许舒绕过一片竹林,眼前的视线陡然一阔,前面是个舞台,灯火辉煌,舞台三面,皆是茂密植被,形成天然隔断,正对着舞台的是一泓碧水。
如此,舞台竟被自然景观完全阻断,只有适才许舒和许环山进来的一条小路,连接着庸园的繁华。
舞台之上,一个身姿窈窕,美若天仙的女郎,正拿着话筒,深情咏唱。
248章 你开报社了?
“……是命运的安排也好,是存心的捉弄也好,然而这一切已不再重要,我愿意随你到天涯海角……”
“没想到唱歌也这么好听。”
许舒立在原地,静静欣赏。
许环山冷声道,“许依依来东都的日子不长,却是银河演艺公司一颗冉冉升起的璀璨明星。
以他的姿色和才艺,用不了多久,必能晋升为超一线巨星。
这样的人物,还不是被我家请来伴唱助兴。”
说着,许环山一指责舞台正前方的三十余男男女女聚成的小圈子,“就算成了巨星又如何?瞧见了么,正吃爆米花的,是总检廷刘监长的孙女,正跟着打节拍的少年,是安陆郡公的侄孙,还有鸿胪廷……”
许环山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众人的身份,仿佛忘了自己其实跟这些人也搭不上话。
甚至,许依依也不是他许家请来的,而是某个贵胄发动的力量。
这些王孙公子根本就瞧不上许家,奈何上命难违,一商量,索性假祝寿之名,行聚会之实。
一位贵胄发动力量,便找来了许依依,这个舞台也就成了他们独霸的空间。
许环山曾陪许松年第一时间来此打过招呼,这些公子王孙们勉强起身应和一下,脸上的不耐烦根本不加掩饰。
此刻,许环山带许舒过来,只是为了显露肌肉,根本没想凑过去找不自在。
许舒懒得理会许环山,静立着听歌。
忽地,一道俏丽的身影从舞台下的小圈子脱出,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人五官俏美,剪着一头精致的短发,一般女性的脸型和气质,很难驾驭短发。
可来人的五官配着这头精致的短发却显得浑然天成。
她身穿一套定制的鹅黄色西装,挺翘的胸部和浑圆的臀部都裹得紧紧的,本只有七八分姿色,如此一打扮,却有十分动人。
隔着老远,许环山便伸出手去了,“梁小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好几次筵席上,只能和梁小姐隔着人群远远一望,十分遗憾,今日能拨冗前来我家,万分感激。”
许环山是发自内心的激动,眼前的短发女郎并没有什么官职,但能在银河演艺公司独自掌握一部,俨然是社交场中的明星式人物。
比如,适才是王孙公子圈,梁小姐一介白身,便能融入进去,他许环山只能远远望着。
许环山很清楚梁小姐这样的交际明星,有着怎样的力量,他更盼着能交好这位梁小姐,为自己的交际圈子打开局面。
岂料,他满脸堆笑手伸出老远,梁小姐也只是伸手轻轻和他一搭,回了个微笑,道声“你好”
,便从他身边抹了过去,竟张开双臂,直奔许舒。
许舒退开两步,还是被梁小姐扑了个满怀,这一幕,只看得许环山脑袋发晕。
“许先生,多日不见,十分想念!”
梁小姐抱了足足五秒,才肯松开手来,许舒浑身的雄性荷尔蒙,几乎让她迷醉。
许舒笑道,“早知道梁小姐是演艺天才,这才多久,便在东都打开了局面,可喜可贺。”
这梁小姐不是别人,正是原来誉满春申的大明星司风尘经纪人,也是如今许依依(晏紫)的经纪人。
他和梁璐不打不相识,梁璐在春申发展时,也没少借许舒的人脉。
如今来了东都,也算是故人重逢。
“许先生,别人打趣我,你也打趣,我再闹腾,也只是小人物,倒是您,一首正气歌,已然名满天下了。
不过,你可不能负了我们依依哟,她为推广你那首正气歌,几乎是好几天不眠不休。”
她虽不知许依依真名,却已经看出许舒和许依依不是什么兄妹,许依依对许舒的那种劲头,明显不对。
“依依的大恩,我自是要谢过的,但依依得梁小姐照顾,许某深为感恩,若梁小姐有个什么麻烦,记得给我去电话。”
说着,许舒递出一张名片。
正气歌,许舒正是通过晏紫传播出去的,他当然也可以等出狱后,再折腾正气歌,以正气歌的处心积虑,一样会名满天下。
但再好的诗歌,传播起来,总是要时效性的,许舒等不及,便托晏紫打了个提前量。
果然,他才出狱不久,正气歌发酵的就差不多了,没多久,效果就出来了。
此刻,许舒递给梁璐的名片,上面并没有官职,只写了档案社,和一个他办公室的联系电话。
“档案社?许先生,你开报社了?”
梁璐笑道,“放心,我可有许多的花边新闻,到时候一定照顾你生意。”
晏紫并没有跟梁璐透露许舒的情况,梁璐虽猜到正气歌是许舒所写,但正气歌中的前言、后记,她都没怎么关注,更不知道这首诗歌背后的故事。
此刻相遇,她还以为许舒是来东都旅游的,并开战报社业务的,只想着尽地主之谊,并未多想。
“咦,你也姓许,今天主办过寿的人家也姓许,莫非……”
“巧合罢了,梁小姐,你先忙……”
许舒正说着话,一个胖大身影从后面走来,正装笔挺,威风凛凛。
才看见来人,梁璐一张小脸笑得快裂开了,“董总,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说着,扭着性感的腰肢迎了上去,董总哈哈一笑,伸手就朝梁璐腰间搂去,梁璐灵巧地避开,挎着董总的手臂,朝舞台下方的公子圈走去。
“开眼吧,小子,你以为那骚娘们能看上你?你初来乍到,以为诸剑山这口井,就是整个天下了?”
许环山捋了捋头发,冷声道,“东都的水深得能淹了整个天下,你又算得了什么。
刚才那个董总,正是银河演艺公司的老总,控制了整个东都五成以上的电影发行,八成以上的一线明星,背后靠着的更是顶级大佬,挥挥手,整个东都的演艺圈都要震三震。
你纵是再努力,这辈子能干到正署级,也就顶了天了,但和董总比起来,也不过是小人物。”
许舒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这些话你到底是说给我听呢,还是说给自己听。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羡慕姓董的,在我眼里,他也就是一堆肉。”
249章 蒋先生也不灵了
“你!”
许环山才要大怒,梁璐又婷婷袅袅走了过来,凑到许舒耳边道,“方才我已帮你垫过话了,那边坐着的都是东都最顶级的公子,小姐,若是结好一个、两个,比努力十年都重要。
姐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待会儿会来点事儿,姐姐相信你的舞台绝不只在春申。”
许舒才想婉拒,却被梁璐挽着胳膊拉了起来。
许环山嫉妒得都快面目全非了,梁璐巧笑嫣然,“许大人,若是不嫌弃,一起来坐坐呗。”
只片刻工夫,他便已打听清了许环山的来历。
对许家,她没什么好巴结的,许环山虽在公门任职,位份也不算高,但她深知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许舒并不耐烦往这堆所谓的公子圈里凑,但梁璐的好意,他又不好拒绝,只能先陪着应付场面。
“诸位王子,诸位公主,这位是我在春申的好弟弟小许,以后有劳大家多多照顾,小梁这里有礼了,先干为敬。”
梁璐举起一满杯红酒,张口便饮了。
一干公子,小姐各自安坐,没说接梁璐的话,最多只是轻轻点头。
梁璐也不觉尴尬,赶紧给许舒斟满一杯酒,示意许舒敬酒。
未料,许环山先抓住机会,举起杯来,“诸位,诸位,小可许环山,忝为此间东道,难得诸位肯拨冗赏光,许某深感荣幸,无以为敬,许某先干……”
他话音未落,一直斜靠在沙发上的青年,猛地一脚蹬开了身前的条案,“叨逼叨,叨逼叨,烦死了,好好一场大会,怎么叫这些俗物都挤了过来。”
许环山面现尴尬,梁璐也俏脸微红,许舒眉头暗沉,梁璐拽着他衣衫低声道,“这是梁武郡公的孙子,陈梦刀,东都有名的霸王,你千万不可造次。”
“行了,闲杂人等,都给我滚开。”
陈梦刀一指正跟一位白袍公子低语的董总道,“老董,你这回眼睛没瞎,捧了个尤物。
不过,瞧着这个许依依还不够骚啊,不骚怎么能大火呢?
这样吧,让她边唱边扭,衣裳也穿多了一些,这小妞真成,都出来卖了,还装踏马哪门子清纯。”
霎时,许舒眼中杀机迸现,梁璐双臂环绕,几乎要将许舒揉进怀里,低声道,“祖宗,千万别动粗,否则,梁姐和依依这辈子就完了。”
许舒低声道,“梁小姐,你先松开,我省得轻重。”
梁璐松开一些,一只手依旧死死攥着许舒衣袖,暗暗后悔,怎么忘了这位爷也是个有脾气的。
“是要调教,要调教。”
董总呵呵应着,满是横肉的脸上再也没了应对梁璐时的雍容气度。
“草,老董,你跟我打什么马虎眼,怎的,你现在只听张永招呼了呗?我姓陈的说话不好使呗,信不信,老子一句话,就让你这个破银河公司明天就关张。”
董总胖脸胀红,直喘粗气,忽然指着梁璐骂道,“死人啊,听不到陈公子的吩咐么?”
他好歹也是堂堂一方人物,此刻被陈梦刀指着鼻子骂,却发作不得,积压的满腔火气只能奔梁璐来了。
梁璐再是长袖善舞,此刻也无计可施,忽地瞥见一人朝这边走来,立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低声宽慰已经在暴走边缘的许舒一句,快步冲那人迎了上去,“蒋先生,您可算来了。”
随即,他压低声音,将眼下的麻烦快速说了。
蒋先生猛地扬眉,怒意上涌,慨然道,“东都是首善之区,王法之地,任谁也不可逆法令行事。”
他深深看了一眼,依旧在随着舞乐歌唱的许依依,阔步来到舞台下。
他和许家没有人情,此来,完全是听说了许依依在此献唱。
区区一个许家,也不在蒋先生眼中,自然更不把许家的客人当一回事。
他才慷慨言罢,一眼看到了许舒,心中微惊。
要说眼下,在东都高层圈子,再也没有比这小子热度更大的了。
下一瞬,他忽然看到了一群瞧着眼熟,却又认不出来年轻公子,小姐们。
“这不是吏廷的老蒋么?我记得前年来我家拜年时,在门外等了三个小时,冻得鼻子都红了,现在怎么混得口气比脚气都大。”
陈梦刀冷声道。
蒋先生一个激灵,盯着陈梦刀的脸仔细端详,惊声道,“原来是陈公子,您,您怎的屈尊到……”
陈梦刀不耐烦地儿挥手,“你就别放屁了,没工夫听你废话,听说你近来和台上的小明星挺腻乎啊。
老子就问一句,我现在让她脱衣服,扭屁股,你有没有意见?”
“没,没意见,她能得陈公子青睐,是她的荣幸。”
蒋先生急声道。
他终于看明白了,眼前的圈子,就是东都次顶级的衙内圈子。
他在吏廷任官,虽说也算显赫,但从这些衙内中任意挑出一个人的老子来,都能轻易将他碾压成渣。
尤其是这位陈公子,号称银枪小霸王,做事是出了名的嚣张、霸道,至今逍遥。
梁璐彻底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东都最大的靠山,蒋先生也有不灵的时候。
“哈哈哈……我当还真有人英雄救美呢。
老董,我数三个数,三个数,台上的骚婊子不扭,你就上去脱光了衣服扭。”
“哈哈哈,我更想看老董扭怎么办?那一身五花肉,哈哈……”
“咦,恶心死了,什么癖好。”
一干衙内、小姐们哄笑起来。
董总冲身而起,蒲扇大的手掌朝呆若木鸡的梁璐脸上扇来,“贱货,没听陈公子……”
咔嚓一声脆响,董总挥出去的手掌和手腕完美贴合。
他杀猪似的惨叫声才起,立时有四名护卫狂冲而来,便听几道破空声传来,四名护卫兜头就倒,铛啷啷,几枚银元在地上滴溜溜地滚着。
“你,你踏马找死!”
董总狂怒无极,厉声道,“老子要你……”
他话音未落,许舒左脚踏出,正踩在他左腿胫骨上,咔嚓一声,他的胫骨和左腿来来个九十度弯折。
董总痛得昏死过去,许舒再度如法踏断了他的右腿,如折麻花一般,捏断了另一只手臂。
霎时间,董总四肢都彻底弯折,疼晕的董总又疼醒过来。
本来,陈梦刀等一群公子哥,还饶有兴致地看着许舒出手,待许舒漫不经心将董总四肢尽数折断,一股寒意不知不觉爬上了所有人的背脊。
250章 鸦雀无声
“你,你混账,找死,你敢……”
许环山气疯了,董总的能量,他深深知道,虽是许舒出手,但人在许家寿宴上出的事儿,这天大的锅,他根本背不动。
许舒冷冷瞥了他一眼,滔天煞气,让许环山瞬间闭嘴。
“有几分狠气,你可以跟我混了。”
陈梦刀轻轻击掌,“梁小姐,你这个小兄弟,很有意思嘛。”
梁璐惨白的笑脸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她拼命抓着许舒衣袖,都快将许舒衣袖扯烂了,还是没能阻止许舒出手。
她更没想到,许舒竟是那么的厉害,董总的四名护卫,无不是百里挑一的强者。
她曾亲眼看到董总支使这四名护卫,如摧枯拉朽一般,干倒了上百号来戏场闹事的强徒。
可这样厉害的家伙,被许舒用几枚银元便轻松放倒。
可许舒再厉害,这里是东都,是权力的中心,是体制力量大如天的地方。
许舒轻轻在梁璐背后拍了拍,梁璐便愣在当场。
许舒卷起皱皱巴巴的衣袖,弹出一根蓝楼叼上,指着台上歌唱的许依依道,“台上唱歌的许依依是我妹子,你一口一个骚婊子,叫得很开心嘛?梁武郡公昔年也堪称豪杰,怎么养出了你这样的蠢货。”
“握草!”
“大胆!”
一干衙内全怒了。
许舒出手干董总的手段,的确凶残,但那又如何?他们这帮人啸聚东都,连王法都不怕,还怕一个狠人?
陈梦刀双目充血,气得原地狂跳,“你敢这么跟老子说话,信不信老子今晚轮了你妹妹,把她卖进妓……”
话音未落,许舒动了,许舒的拳头才递到陈梦刀身前,霎时,阵阵金光闪过,将许舒弹了开去。
陈梦刀猖狂大笑,“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也想伤我,老七,老六,给巡防队打电话,老子要围了庸园,当着他的面轮了那小婊子……”
他话音未落,鱼肠剑爆起,剑芒一出,光耀整个庸园。
台下闹这么凶,台上的晏紫一直没下台来,一者是舞台上是舞乐声完全压住了台下的动静儿。
二者是打光师打出的光圈,晃得晏紫只能盯着手中的话筒,根本不能视物。
此刻剑芒一起,光华甚至压过了台上的灯光,舞台上众人也都惊了,晏紫立时看到了台下的许舒。
三丈长的剑芒,以神鬼难测的速度,瞬间在陈梦刀身上点了上百下,护身玉佩爆发的护体光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
“住手!”
一道声音喊出,一个青袍青年狂飙而来。
“秦二哥!”
“二哥来了!”
“二哥救命!”
“这狂徒无礼,二哥为我们做主。”
一干衙内们仿佛来了救星。
许舒轻轻挥手,剑芒划空斩出,才奔到近前的青袍青年,身子倒飞而回,半空中吐血不止。
许舒长啸一声,“开!”
轰地一下,剑芒猛地又多喷出丈许,如狂蟒一般卷中陈梦刀,咔嚓一声脆响,陈梦刀胸前掉出大量碎片来。
“不,你不能,我是梁武郡公的孙子,你敢杀我?”
陈梦刀立在原地,瑟瑟发抖,依旧叫嚣。
许舒阔步朝陈梦刀走来,一道身影冲出来,阻住许舒去路。
来的正是晏紫!
她才要开口,许舒含笑道,“我办事,有几时让你不省心过。”
这话如一道闪电劈中了晏紫。
“是啊,他又何须我操心。”
一念及此,晏紫退了开来。
陈梦刀拔腿便逃,许舒轻轻挥掌,一道气旋,便将陈梦刀卷到身前。
“大胆,众目睽睽,敢伤梁武郡公的孙子!”
一道咆哮声传出,两道身影冲霄而起。
原来,鱼肠剑放出剑芒,光耀庸园时,便惊动了所有来贺寿的客人。
有实力强劲的火速赶来,正瞧着这桩热闹,有那醉心功名的,一看被袭击的居然大名鼎鼎的梁武郡公的孙子,立时便想上来抢这个人情。
鱼肠剑剑芒再吐,两道从冲起的身影,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砸入荷花池中。
来营救的两人虽被砸飞,陈梦刀的精气神一下子全回来了。
众目睽睽,他笃定许舒不敢拿他怎样,高声叫嚣道,“老子不管你是谁,现在你知道老子是谁了吧,堂堂梁武郡公的孙子,你若敢动我,天下英雄都放不过……”
他话音未落,许舒一把按住他脑袋,砰地一下砸在墙壁上,随即来回摩擦。
只听见令人心悸的咿呀摩擦声,陈梦刀的脸每在墙壁上来回一趟,便会留下一道血呼啦的印记。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来回摩擦几轮,墙壁上已涂满鲜血,陈梦刀的断牙也掉落一地。
许舒如扔破麻袋一般,将陈梦刀掼在地上,霎时间,全场都是倒抽冷气的声音。
陈梦刀一张脸面部全非,最可怕的是一张嘴巴,成了个大黑洞,满口牙齿,一个也无。
“杀人不过头点地,阁下太过了吧。”
先前被许舒击落的青袍青年阔步上前,瞪着许舒道。
他话音未落,大队人马涌了进来,一见到来人,一干如被掐住鸡脖子的衙内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指着许舒,大声鼓噪,皆要来人拿了许舒去。
领头的中年甲士率先亮出了巡防令,冷冷盯着许舒,“你是何人,敢在此间行凶。”
不待许舒搭话,又一彪人马冲了过来,论人数远不如巡防营,但个个气度不凡,显然都是超凡者。
领头的正是小曹,原来小曹瞧见气氛不对,便抢出去知会了城南超凡派出所。
他持了诸剑山的令牌。
诸剑山创下体制后,各地超凡站接受诸剑山领导。
小曹甚至没有抬出许社长来,便调动了超凡派出所的人马。
两方人马对峙,顿时剑拔弩张。
不消片刻,底下的议论声,便将许舒的名号、事迹传遍,霎时,全场震动。
一干衙内也瞪圆了眼睛,巡防营统领也泛起了嘀咕,冲青袍青年低语几句,随即,走到许舒跟前,朗声道,“即便此人出言不逊,许社长也没有动手的权力,有事可以报治安社,报超凡站,岂可滥用私刑。
现在,人由我们带走,你们两家的官司,等有司调查了,再行论处。”
巡防营统领一挥手,两名兵士便上前拿人。
小曹一挥手,超凡派出所四名大汉横在身前。
251章 听说你精通周史
巡防营统领瞪着许舒,冷声道,“许社长,这是何意?”
许舒哈哈大笑,指着巡防营统领道,“报治安社?报超凡站?你当诸剑山是纸糊的?”
话音未落,许舒一个闪身,便到近前,膝盖如电光一般拔起,巡防营统领大惊,才要动作,一股强大吸力将他控在原地。
霎时,高速火车头一般的膝盖,撞上了巡防营统领的脸蛋,轰地一声,他被撞飞出十余米,直直摔进荷花池中。
一干巡防兵才要动作,便被数十枚银元砸得东倒西歪。
许舒一指青袍青年,“我不管你是谁,再敢哔哔,打掉你满嘴牙!”
青袍青年铁青了脸道,“许大人固然名高天下,如此强横行事,不怕天下人非议么?”
许舒仰天大笑,“诸剑山行事,怕什么非议!
伱去转告陈家人,档案社正编修国史,延揽天下专家,久闻陈梦刀精通魏史,此时不为国效力,更待何时,人本官带走了。”
“你!”
青袍青年惊呆了。
小曹也听傻了。
诸剑山大大小小无数衙门,档案社绝对是权柄倒数前三的存在,小曹打破头也想不到,社长大人还有如此骚操作,将那微末权力发挥成这般模样。
若是小曹知道,许舒来自一个连小区保安都能将手中那点微末权力发扬光大的世界,就不会表示惊讶了。
在众人的鸦雀无声中,许舒当即下了严令,要超凡派所众人配合小曹,将陈梦刀转运入档案社,立即执行。
不消片刻,陈梦刀便被小曹率人拖走,一干衙内愣在当场,都怔怔看向青袍青年。
青袍青年冷哼一声,便要离开,许舒晃身拦在他身前。
“许大人,还有事?”
青袍青年声音冷硬,心里着实有几分打鼓。
他们这帮人纵横东都多年,从没遇见过这么蛮霸的,简直完全无视了他们这些人身上的光环。
许舒冲晏紫招了招手,晏紫款款近前。
许舒指着晏紫道,“她是我妹妹,她有事,就是我有事,我有事,就是你有事。”
青袍青年瞪圆眼睛,“你在威胁我?我堂堂……”
“我听说你精通周史。”
许舒幽幽道。
青袍青年倒吸一口凉气,愣在原地,半晌方道,“我保证没人骚扰你妹子。”
“你可以滚了!”
青袍青年灰头土脸地调头就走。
一干衙内、小姐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瞬间跑了个没影儿。
许舒走到梁璐身边,在她背后拍了拍,解开穴道。
梁璐哇的一声,身子一软,便倒进许舒怀里,雪白的胸脯在灯下白得发亮。
晏紫翻个白眼,“梁姐,您什么场面没见过,揩点油就得了。”
梁璐睁开眼来,瞪着晏紫,“揩你油了?”
许舒哪见过这阵仗,赶紧将梁璐扶起来,梁璐拽住许舒胳膊死活不肯松,“许先生,原以为你在春申是大人物,没想到来了东都,您还是大人物。
知道刚才被您怼了个灰头土脸的是谁么?他大名秦文刀,是老磨刀伯爷嫡传小孙子,是陈梦刀那些人的头儿。
他向来自负英雄,任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没想到你那个什么报社,这么厉害……”
梁璐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抱着许舒手臂,恨不能将许舒的手臂嵌进自己胸前的峡谷中,晏紫看得又急又气,悄悄伸手在许舒腰间嫩肉掐了好几下。
“……您可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董总,您也打了,陈公子,您也揍了,秦文刀也被您臊了个没脸,他们不敢招惹您,还不敢招惹我们么……”
梁璐又是卖惨,又是撒娇。
许舒只好来到董总身边,犀利咔嚓一阵接骨,一枚圣手丹塞入董总口中,不消片刻,董总便停止了哼哼,冲许舒连连拱手。许舒摆手,“老董,我没什么要说的,劝你一句,珍爱生命。”
董总后脊梁一寒,急道,“许大人威名,我早听过了,满东都,谁不敬您十分。
您放心,以后梁……大姐说啥是啥,许……姐姐,哎,反正,我银河公司就可着许小姐来就是了,您大人大量,千万别跟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小人物一般见识……”
董总是彻底胆寒了,他听过许舒不假,但并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
但此刻,亲眼见识了许舒的手段,什么衙内公子,什么巡防营统领,这位爷是直接动手。
他实在不知许舒哪里来的底气,但他坚信能在诸剑山混出头的,绝没有傻子。
…………
“混账,混账,这个该死的混账……”
许松年暴怒无极,一连摔了十几个官窑茶杯。
许舒闹腾的动静儿,自然也惊到他了。
他除了惊诧于许舒的霹雳手段,更惊诧于许舒的胆大妄为。
他不知费了多大气力,才说服了许老太君,答应过这个八十寿诞。
好容易各路贵人都遣了子弟过来祝贺,场面才撑起来,许舒那边直接把贵客都干服了,一个个逃之夭夭。
他有心去主持公道,训斥许舒,又怕惹急了那混账,连自己一块儿干了。
到时候,他既替那些贵客们挽回不了面子,又徒增尴尬,无奈,他也只能窝在房中生闷气。
“此子太嚣张,太能招祸,我看这次的认祖归宗大典,不办也罢。”
“是啊,这就是个疯子,他以为在诸剑山当个小吏,就能只手遮天了,幼稚。招他入族,必是自取其祸。”
许锦年、许寿年先后出言,一干有资格列席会议的族人,也都发表了看法,观点和许锦年、许寿年如出一辙。
许松年越想越憋气,“废物,都是废物,谁若有本事,去往死了捶那孽障一顿,老子才解气,还有你!”
他猛地一指许环山,许环山吓得一个激灵。
许松年怒道,“你明明在场,竟还压不住一个小辈,让他把老夫费了不知多少辛苦,才营造出的良好局面,彻底毁于一旦。”
许环山知道自己老子是气得狠了,万没想到他竟喷出如此不过脑子的话来。
许舒如此凶残,连名震东都的银枪小霸王都被按在墙上,折腾得连人形都没了,谁出场镇得住场面?
但他更清楚,这档口若是和自家老子硬顶,下场只会更惨,只能闷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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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