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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捅了马蜂窝的孟元直

    第八十六章捅了马蜂窝的孟元直

    孟元直在辽皇安静的营地里奔走,每当有侍卫巡逻过来的时候,他就会恰到好处的躲藏在阴暗处。

    刚刚那一场奇怪的艳遇,让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大宋宫廷,这样的事情非常的普遍,寂寞的人相遇,相互慰籍一番而后离开,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你是谁,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无痕的春梦而已。

    孟元直对刺杀后妃没有什么兴趣,即便是再重要的女人也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杀之无益。

    相比后妃,他对皇帝大帐正前方的辽国臣子更加的感兴趣。

    这里的帐篷都不大,看样子是单人帐篷,掀开帘子然后闯进去,手起刀落,人头就会跌下来,然后再用被子包起来,短时间内,浓郁的血腥味不会外泄。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进去过多少个帐篷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杀死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自己杀死的人到底是谁,他只想举起自己掌中的弯刀,多杀一个是一个。

    这种梦幻一般的感觉直到营地里的猎犬们开始发狂般的撞击笼子的时候,才惊醒了他。

    看一眼前面灯火通明的辽皇大帐,孟元直叹息一声,转身就走,皇帝的亲卫们不会留下任何漏洞让自己钻的。

    “发生了什么事?”

    一声熟悉的询问声从皇帝大帐的方向传过来,虎奴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大帐外面,孟元直不得不加快速度,向营地外面潜伏过去,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猎犬嘴上的嘴笼子被去掉了,关他们的笼子也打开了,二十余头凶恶的猎犬第一时间就从笼子里窜出来,直奔有血腥味的地方。

    “左司谏秃噜花赤大人被谋刺了!”

    随着一声惊恐的大叫,整个辽皇营地立刻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无数军兵从四面八方涌向皇帝的大帐,里三层外三层的将皇帝所在的地方包围的严严实实。

    虎奴暴怒的吼声在营地里响起,无数矫健的身影从皇帝大帐外围向四面八方。

    第一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孟元直正在爬墙,墙下全是惊慌失措的宦官和宫女,一个个都像没头的苍蝇一般的乱跑,聪明一些的还知道第一时间跑去自己主子那里,看看主子有没有出事。

    混在宦官群里的孟元直笔直向外走,很快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只是宦官和宫女太多,挤不过来。

    当他听到虎奴要求所有人原地待命,否则格杀勿论的时候,孟元直就跑的更加快了,抬腿踢飞了两个张大了手臂打算拦住他的宦官,再回头一刀砍掉一个多事的宦官的脑袋,在漫天血雨中踩断了一个紧紧抱着自己一条腿的宫女的手臂,他的前面基本上就没人再敢阻拦他了。

    虎奴如同一架冲城车撞飞了无数宦官宫女笔直的向孟元直逼近。

    而周围也有无数条人影在飞快的向孟元直前路上汇集,低沉的号角声已经响起,更有如雷的马蹄声从远处向皇帝营帐冲锋。

    孟元直怪笑一声,如同一只鹰隼从人群里飞出,反手挡开了两支呼啸而至的羽箭,缩小身子又避开一支短矛,身子借势落地,几个翻滚之后就在敌人合拢包围圈之前一头扎进了密密的松林。

    来的时候他已经在自己路过的松树上涂抹了一些磷火,即便是在黑暗的林子里,他前进的方向依旧是笔直的。

    那些嗅完死人的猎犬终于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狂吠着在后面紧紧追赶。

    虎奴奔跑的比猎犬还要快,他非常后悔自己今天参加了皇帝的饮宴,否则,他就应该带着黄金力士们巡游在营地里才是。

    越来越多的警号声响起,每响一声,就代表一位大辽重臣被杀,声声警号让虎奴心丧欲死。

    虎奴咬紧钢牙,紧紧地盯着前面那个兔起鹘落的矫健身影,发誓要将他碎尸万段!

    松林马上就到了尽头,孟元直赫然发现有一队辽军正匆忙的狂奔过来。

    不等这些辽军站稳脚跟,孟元直就从松林里出来,如同一只弩箭,掌中弯刀如同闪电一般劈了下来,还未回过神来的辽军就被弯刀斩开了咽喉,弯刀旋转如飞,斩开了刺过来的长枪,孟元直大笑一声就从撕开的缺口中一闪而过,还顺手扯过来一个辽兵替自己挡住后面的羽箭。

    松林外是一片低矮的灌木林,孟元直潜进灌木丛之后就失去了踪影。

    堪堪赶到的虎奴大吼一声,他身后的猎犬就狂吠着钻进了灌木林,而虎奴却停下了脚步,指挥随后到来的黄金力士散开包围住灌木林。

    这片灌木林并不大,左右不过十余亩,灌木林的后面则是悬崖,这片地形虎奴查探过,悬崖上满是冰雪,猿猴难度。

    灌木林里传来猎犬的撕咬声,虎奴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欣慰之色。

    按下就要听声发箭的射雕手的巨弓摇头道:“活捉他!”

    狗吠声越来越稀少,应该是那个刺客已经快把猎犬杀光了,虎奴并不着急,猎犬死光了不要紧,只要能把刺客留在这里,就千值万值了。

    他身边的辽军越聚越多,最后终于将灌木林的三处去路全部封锁死了。

    虎奴大手一挥,无数的辽军就挥舞刀剑斩断碍事的灌木,从三个方向向悬崖挤压。

    砍死了最后一只狗,孟元直这才有功夫抬头看四周的局势,对于刚才自己刚才和猎犬大战的时候,辽人没有冲上来感到非常的诧异。

    眼看敌人从三面挤压过来,来不及细想,赶紧从放置在这里的背囊里取出一枚轻油燃烧弹,计算好距离之后就丢了出去。

    轰的一声,燃烧弹炸开,一道三丈多高的火墙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孟元直赞叹一下火儿的手艺,然后就从悬崖边上找到自己布置的那根细绳子,取出一双手套带上,然后就跃下了悬崖。

    快速的下降到了悬崖下面,找到张慈民的脑袋重新拴在腰上一刻不停的向外狂奔。

    皇帝大营出了问题,守卫在山下的大军必定会形成合围之势包抄整个龙首山主峰。

    他现在只想赌山下的大军动作不会这样快。

    果然,就在他向山下狂奔十余丈之后,悠长的调兵号角响了起来。

    孟元直顾不得隐藏身形,在那些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辽兵脑袋上飞掠而过。

    而后密集的锣鼓声也就突兀的从他背后响起,无数的羽箭从背后攒射过来,只可惜,孟元直的速度很快,羽箭去势消失之后,纷纷落地。

    辽人的防卫圈越到外围,就越是薄弱,毕竟包围的地方更大,需要的人手也就越多。

    孤独的孟元直一个人在密林中狂奔,耳听身后密集的脚步声,他第一次有些后悔去找契丹皇帝了,甚至觉得有些对不起铁心源。

    自己这一场率性而为的刺杀,很可能会破坏了铁心源精心布置的计划。

    现在,孟元直对自己能否杀出重围没有半点的把握。

    侧身避开一道寒光,弯刀横着切削了过去,旋转的刀锋割开了对方的皮肉,一个着上半身的壮汉丢掉了手里的斩马刀,无助的抱着腹部跪在地上。

    孟元直在他的肩头一点,仗着黑夜中敌人的视线不清,飞身跃起,准备再次翻越这个营寨。

    来的时候,守卫这处营寨的辽人睡得如同死猪,现在,这些人却警惕的如同狸猫。

    密集的箭雨覆盖了过来,孟元直尽量的将身体缩成一团,即便是如此,肩头和脊背上传来的剧痛,让他一口气差点散开,张嘴怒吼一声,硬生生的从营寨的栅栏上滚落,受伤的肩膀先落地,碰到了插在肩头的那支羽箭,这让孟元直疼的差点昏厥过去。

    挥刀斩断了身上的箭杆,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将羽箭拔出来,一旦那样做,在没有时间包扎的情形下,很容易失血而亡。

    眼看着前面又有一群辽兵围拢过来,孟元直咬着牙将最后的法宝火药弹丢了出去。

    巨响过后,暗红色的火光翻卷,爆炸产生的冲击波让前面的辽人东倒西歪,早就有所准备的孟元直踏着暗红色的火星,再一次冲进了一片松林。

    他的步伐已经有些紊乱,好在追兵已经被他甩掉了,停下来调整一下呼吸,辨别一下方向,重新鼓起勇气向自己存身的地洞方向跑去

    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这是他和铁心源以及许东升他们早就约定好的行动方式。

    如今,辽皇营地里应该已经闹翻天了,如果再让自己轻易的遁走,辽皇面对各国使者,会丢尽颜面。

    孟元直一遍撕心裂肺的大笑着,一边继续向前跑,虽然他知道这时候大笑对自己来说不是好事,他依旧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快慰。

    如果有可能,他更想弄一坛子酒,喝他娘的一个痛快,一个武人有今日这样的经历,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事。

    终于来到了藏身的地洞,孟元直一把掀开地洞的盖子,自己的战马嘶鸣一声,就从地洞里窜了出来,不断的拿大脑袋拱着摇摇欲坠的孟元直。

    孟元直顾不上安抚战马,跳进地洞里按照和铁心源商量好的样子布置完毕地洞,拔掉肩头和背上的箭头,胡乱的裹好伤势,换好衣衫,就跳上战马,一路向西全速狂奔。

    只有离这里越远,才能彻底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阿拉穆特来的人

    第八十七章阿拉穆特来的人

    虎奴没有从悬崖上爬下来的勇气,需要从山顶绕路下来,一来一去,等到他来到第二道哨卡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面对残破的栅栏,焦黑的土地,满是伤兵的营寨,虎奴将手里的狼牙棒捏的吱吱作响。

    “与袭击燕赵国王车架的手法如出一辙。”

    虎奴身边的黄金力士迭部小声说了一句。

    燕赵国王遇袭的时候他就在燕赵国王的身边护卫,想起那次天翻地覆一般的爆炸,迭部的脊梁骨就泛起阵阵寒意,在那样的天威面前,人力可以直接忽略不计。

    “他离开了。”迭部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他走不了。”虎奴刚刚接到第二道哨卡的统领的禀报,那个身手敏捷的刺客受伤了,身上至少中了三支箭。

    “我们的大军已经封锁了方圆五十里,他想徒步离开千难万难。”

    迭部对这个野人出身的上司有些看不起,这人脑袋里装的全是肌肉,为了活捉凶手泄愤,这个莽夫几次三番的放弃了射杀凶手的机会,现在依旧在说大话。

    那个凶手既然能够轻易的闯进皇帝驻跸的大营,就说明人家对皇家宿卫的布防状况非常的清楚。

    这没有经过长时间的搜集整理消息是做不到的。

    无论如何,这都证明人家是有备而来的,迭部不相信刺客会不给自己准备代步的战马。

    虎奴回头看着身边的副手道:“我知道你今天对我非常的不满,这个时候,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一条心才好,只有擒获刺客,我们才能平安无事。

    否则,你我都将被发配乌古敌烈统军司与野蛮人为伴,此生休想再回中京。”

    迭部苦笑一声道:“被刺的官员达到了骇人听闻的二十六位,三品以上官员四位,其中一位还是皇族,四品官员十三位,五品官八位,六品车马监一位。

    虎兄,即便是捉住了刺客,我们的罪责也轻不到哪里去,最轻的,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也逃不掉。”

    虎奴瞅着白雪皑皑的原野自言自语的道:“我是从乌古敌烈统军司出来的,知道哪里是一个什么样的所在,从北方冰海中吹来的寒风能把人的骨头冻裂。

    我不想再回到那里去了。”

    迭部咬咬牙道:“虎兄,我觉得我们不但要围山搜捕,还要向四周派出游骑扩大搜捕的范围。

    我总觉得这个刺客已经逃出了我们的包围圈。”

    虎奴点点头道:“既然迭部兄认为有这个可能,就请迭部兄带上三千狼骑营的兄弟向外搜索吧。”

    迭部点头领命,呼喝一声就带着自己的亲随去找狼骑营传令。

    辽皇耶律宗真泪流满面。

    他向来都是一个心肠很软的皇帝,在他的治下,辽国官员们的日子过得相对轻松,自他登基以来,获罪的官员仅仅只有八十三位,相对辽国数十万的官员,这样的数字相当于没有处罚过谁。

    如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有二十六名官员一夜之间身首异处,这让他如何不痛彻心扉。

    “刺客逃掉了?”

    相比泪流满面的耶律宗真,皇太子耶律洪基的脸上除了阴沉之外,就没有别的表情了。

    内卫大将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虎奴将军正在追捕,应该快要捉到了。”

    耶律洪基冷笑道:“应该?快要?莫里聍,刺客在刺杀了我大辽二十六位官员之后,还欲图靠近皇帐,你统带的两万内卫皮室军,竟然一无所觉。

    如果不是虎奴将军出帐喝破刺客的行踪,你打算等刺客进了皇帐才准备缉拿他吗?”

    内卫大将军莫里聍面如土色,两个全副甲胄的黄金力士捉着他的双臂,稍一用力,就拖着他离开了皇帐。

    莫里聍的惨呼声终于惊醒了沉浸在伤痛中的耶律宗真,他抬头看了一眼即将被拖出大帐的莫里聍,烦躁的挥挥手,黄金力士便松开了莫里聍。

    莫里聍连滚带爬的来到皇帝面前,抱着皇帝的脚哀哀痛哭。

    耶律宗真瞅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地道:“刺客已经杀了朕的二十六个臣子,你想杀第二十七个吗?”

    耶律洪基咬牙道:“不明正典刑,何以整肃军纪警戒后人,父皇不可太过仁慈。”

    耶律宗真盘膝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单手抚摸着莫里聍的头发道:“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莫里聍自从十五岁起就在朕的身边护卫,二十年来兢兢业业从未有过差池,而且,朕相信,如果刺客出现在朕的面前,莫里聍一定会挡在朕的面前誓死护卫朕。

    不要因为一件事就抹杀掉他二十年的辛苦。”

    耶律洪基见父亲这样说,只有长叹一声,闭嘴不言。

    耶律重元阴恻恻道:“臣弟听闻,刺杀臣弟时出现的惊雷再现,不知太子殿下如何解释?

    老夫记得当初太子殿下可是认为惊雷的出现,是对老夫倒行逆施的警告。”

    耶律洪基立刻反唇相讥道:“皇叔历来吉星高照,遇难自然呈祥。

    这次也是一样,您身为领侍卫内大臣营帐应该在我皇陛下营帐以东……”

    “查刺儿住嘴!”耶律宗真喝止了耶律洪基,再看一眼摆在皇帐门口的那些尸体,哀伤的摆摆手对耶律乙辛道:“封锁消息,这是我大辽国耻,不可为外人所知。”

    耶律乙辛摇头道:“昨晚发现刺客的时候,皮室军第一时间搜查了各个使节团的营帐,借口就是捉拿刺客,弄得人尽皆知,这个消息已经捂不住了。”

    耶律宗真缓步走出皇帐,看着白雪皑皑的龙首山,久久不语,待耶律洪基给他披上皮裘的那一刻,耶律宗真才缓缓的道:“北风减弱,地气将要上升,大雁不日北归,明日祭天,就用我大辽死难官员的身体来当祭品吧,祈求祖宗神灵保佑我大辽国运隆昌!”

    “诺!”

    所有契丹官员齐齐躬身应诺,恭送皇帝进帐。

    耶律宗真指指地上的尸体,再看看耶律洪基然后就在宫人的簇拥下进了大帐,同一时间,大帐的帷幕缓缓降下,辽皇从这一刻起,就要戒斋沐浴。

    耶律洪基自然知道父亲指着那些尸体想要自己干什么,送走来文武百官,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开始处理刺客带来的繁杂事务。

    在他的案头,放着一套灰色的衣衫,几柄铁刺,这都是刺客留下来的东西,桌案的另一边站立着七八个内务府的官员,这套衣衫已经被他们研究过无数次了。

    衣服不新,看样子已经穿过一阵子了,这应该就是刺客自己的衣衫。

    式样不是契丹人的衣服式样,也不同于一般的西域人身穿的衣衫。

    短上衣,肥大的裤子,宽大的腰带,再加上缝在背后的厚实的刀囊,那些研究针线数十年的老裁缝一眼就看出这是大食武士才有的衣衫。

    只要看看刀囊部位磨损的状况,就知道这套衣衫已经被那个刺客穿了很久。

    布料是非常特殊的亚麻布,这种布料不论是大宋还是契丹,亦或西域都不生产,唯有遥远的大食国,才会有这样的布料。

    因为结实耐用,是大食武士的首选衣料。

    最重要的是这套衣衫的缝制方法也和契丹,西域人的手法完全不同,即便是缝衣服的线,也是亚麻线。

    在被行家们看过之后,他们一致认为,这套衣衫来自大食国无疑。

    鉴定衣衫的辽国大匠们退下之后,因为受伤而被抬进来的辽国武士们,不等太子殿下发问,就详细的跟太子殿下讲述自己跟那个手持弯刀,所向无敌的刺客交手的状况。

    “卑职的长枪还没有刺进刺客的身体,就被他用弯刀上的锁扣给锁住了,不等卑职抽回长枪,胸口就挨了一脚……”

    “卑职当时只看见几道雪亮的刀花,勉强抵挡了其中两刀,却在一瞬间就被贼人劈中了三刀……”

    “刺客的弯刀技法非常的强悍,卑职明明已经挡住了他的刀锋,没料到他竟然松开了弯刀,弯刀在卑职的铁矛上转了一圈之后,劈在卑职的胸口上……”

    “大食人的弯刀技法乃是代代相传的战技,他们不会平白无故的传授给不相干的外人。

    既然刺客的武器是弯刀,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刺客一定来自大食!”

    一位老捕快取过衣衫,放在鼻子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就对耶律洪基拱手道:“衣服上有很浓重的腥膻气,这已经可以排除宋人,汉人们谋刺的可能。即便是有写宋人或者汉人身上有浓重的狐臭,这和北方人身上的腥膻气也有很大的不同。”

    耶律洪基微微点头,帐幕中所有的人伤兵和捕快们就退出大帐。

    耶律洪基幽幽的道:“大食人?他们捋虎须意在何处?”

    一个黑衣文士拱手道:“老夫听闻,波斯国有一座名山,名曰阿拉穆特山,山中有一巨城名曰阿拉穆特城,城中有一首领名曰:哈桑,本,萨巴赫又名山中老人。

    山中老人门下皆是悍不畏死的刺客,他们有时候不为利益所动,只为挑战世上最难刺杀的人。

    殿下,如果此人真的是来自阿拉穆特城,那么,他想刺杀谁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他们只想让世间的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不安全。”(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志向远大的张通

    第九十章有着远大理想的张通

    胡老三是牧奴,而且是一个很不错的牧奴,因此,他极为擅长捆绑一类的小游戏。

    即便是再强壮狂暴的野马,在被他捆绑过后,都会变得很老实。

    本事这种东西是没办法吹嘘的,因此,当铁心源看到被捆绑之后的山贼张通,就对胡老三的手艺非常的满意。

    七哥汤饼店在卤制猪肉的时候,王柔花总会找来很多麻线将猪肉捆绑的结结实实。

    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煮好的肉不会散开,切片摆盘的时候会非常的美观。

    山贼张通如今就是那块猪肉!

    张通如今就安静的躺在一个皮桶子里面,皮桶子底下是一个铁锅一样的东西,装上水之后,只要在底下点上一堆火,很快就会把水烧热,然后就能洗个热水澡了。

    这样的东西是铁心源自己发明的,他总在戈壁沙漠里跑,如果两天不洗澡他就会发疯。

    铁心源将躺在皮桶子里慢慢感受水温逐渐上升的过程称之为享受。

    而张通则完全不这样看!

    尤其是嘎嘎呲牙咧嘴的朝他身下的火堆里丢柴火的时候,他就猛烈的扭动身体,想要从皮桶子里逃出来。

    他嘴里塞着一个山核桃,这枚核桃中间穿了一条线,核桃塞嘴里之后再把绳子绑在脖子后面,他就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场普普通通的抢劫,竟然会让自己落到一个被人吃掉的可怕境地。

    孟元直瞅瞅在皮桶子挣扎的张通笑道:“这家伙身上有伤,见水不好。”

    铁心源摇头道:“我宁愿伤重而死,也不愿意被身上的虱子给活活吃掉。”

    孟元直叹口气道:“你见不得他满身的虱子,想要给他除虱子就明说,让他以为自己会被煮熟吃掉,这就太过份了,会吓死他的。”

    铁心源奇怪的看着孟元直道:“老孟,我忽然发现你好像对这个家伙非常的重视啊,什么原因,说说。”

    孟元直咬了一口馕饼含含糊糊的道:“不知道,我只是从龙首山逃跑的时候,觉得太孤单,如果当时我有几个得力同伴接应的话,日子会好过的多。”

    铁心源指指张通道:“你觉得这个家伙适合当你的部下?他那么蠢!”

    孟元直摇头道:“你不明白,上了战场蠢人越多越好,只有蠢人才会硬着头皮往敌人的刀枪上撞,聪明人则不会,他们会避开刀枪,甚至会扭头逃跑!”

    铁心源仔细一想,孟元直说的确实是真的,不论是岳飞,还是戚继光,这些人挑选部下的时候,最爱的就是心性质朴的部下。

    在铁心源看来,所谓的质朴,就是傻!

    既然岳爷爷和戚爷爷这两位名将兄都是按照这个条件来招兵的,孟元直这样做,应该没有什么错误。

    “你喜欢就拿走,不过,他身上的各种虫子一定要消灭干净,我实在是不想和他睡一个大通铺之后,第二天发现有一个虱子趴在我脸上!那样的话我会疯掉的。”

    孟元直对铁心源的这种奇怪的洁癖实在是非常的无言以对,这家伙面对尸山血海都能谈笑自如,却无法忍受一只小小的虱子。

    长年累月走沙漠戈壁的人谁身上找不出几个虱子?如果说这样的人真的有的话,那就一定是铁心源和尉迟文以及嘎嘎。

    孟元直提着刀子走到张通跟前,割断了绑在核桃上的绳子,张通一下子就吐掉核桃大声道:“别吃我,我还没熟呢,别吃我!”

    同样跟过来的铁心源瞅瞅孟元直道:“你确定你想要这样的人?”

    孟元直长叹一口气,将涕泪交流的张通脑袋用一根柴火按进滚烫的热水,这家伙的胡须上光头上全是绝望的虱子在跑来跑去。

    他很担心铁心源会因为恶心的缘故而真的将张通给活活煮死。

    不知何时,铁心源身上的权威意味越来越重,而且杀伐果断,以前大家会商量着办的事情,如今大部分事情都是他独自决断,越来越像一位真正的首领了。

    好在直到现在,铁心源做出的决断一般都是正确的,并没有一昧的捉权,还多少知道相信别人,并对自己人委以重任。

    孟元直最害怕铁心源也彻底的变成大宋皇帝赵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如果变成那样,天下之大,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去何处。

    张通身上有伤,不好往水里添加石灰,嘎嘎端来一碗盐巴,一股脑的倒进皮桶子里面。

    盐水碰到张通腿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这让张通痛不欲生,刚才喝了一口洗澡水,他也知道水里面加盐了。

    直到现在他才确定,自己真的有可能会被这群人煮着吃掉,否则没事往水里加盐做什么。

    孟元直等水足够热了,就让嘎嘎移走火堆,对已经彻底认命的张通道:“放心,没人打算吃了你,就你这副脏样,吃进去也会吐出来,洗涮干净了才好给你裹药。”

    “啊?不吃我?”张通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热切的看着孟元直,只是不敢看那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少年男子,就在刚才,是这个少年人下令把自己丢进皮桶子里煮的,并且还要仆人把火烧旺一些。

    直到皮桶子里的水慢慢变凉,张通这才彻底的放下心来,这些西域人真的不打算吃掉自己。

    两个牧奴将他架出皮桶子,割断绳子之后就把他身上的衣衫全部扒干净,用刷马的刷子将他从头到尾刷了一遍,看着满地的黑水,张通多少有些羞涩。

    最后一桶桶温水从头上浇下来,张通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有这样干净过。

    腿上的伤口被抹上清凉的药膏,然后用麻布裹紧,最后换上一套不算新,却绝对干净的衣衫,他就茫然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说什么。

    孟元直见这个壮汉现在还能稳稳的站在地上,不由得在心中喝彩一声。

    一摆手就把身边的一个酒坛子拍飞了过去,张通探出手稳稳地捉住酒坛子,不解的看着孟元直。

    孟元直笑道:“喝了这坛子酒,就跟着老子走,将来能走到那一步就看你的造化了。”

    张通还打算说些什么,无意中看到铁心源电锯一般寒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赶紧拍开酒坛子,遥遥的敬了一下孟元直,然后就一口气喝干了。

    铁心源见张通已经服软了,就站起身对孟元直道:“你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这里的事情该你管了,我要好好的睡一觉。”

    张通见铁心源走了,就缓慢的靠近孟元直的身边,小声道:“多谢恩公救命!”

    孟元直指指铁心源走掉的方向道:“以后别让他捉到把柄,他真的会把你煮熟”

    “小人不敢,只是还不知道恩公的大名,还不晓得咱们到底是属于哪一国。

    那位贵人又是谁?”

    孟元直将手上刚刚烤好的羊腿递给张通道:“我们哪一国的人都不是,我们只为自己战斗!

    老子以前是马贼!”

    “啊?马贼!太好了,小人早就想当马贼了,整天混在牛心亭这个破地方带着一群苦哈哈抢劫一点小钱,却要冒着天大的风险。

    马贼好啊,以后跟着恩公一起纵横大漠戈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这日子才是人过的。”

    孟元直笑而不语,等张通吃了一根羊腿之后才慢慢的问道:“你是汉人,还是宋人?”

    张通有些不好意思的张着满是油脂双手,干脆抓了一把枯草,三两下擦了手之后,脱掉上衣,露出结实的后背对孟元直道:“小人原先是麟州火山军标下的队正。”

    孟元直抬头瞅瞅这家伙背后的那朵火山纹身,淡淡的道:“飞天夜叉刘秉彦还是你们的统制吗?”

    听到孟元直说到刘秉彦的名字,张通的神情多少有些黯然,端起酒坛子喝了一口酒道:“将主是去年离开的,跟随狄相公去了南边,听说现在已经要得胜还朝了。

    ”火山军乃是西军所属的精悍军队,你身在火山军,还能当上队正,前途不差,苦熬上几年,升入将官十九阶应该是稳的,为何要来到牛心亭落草为寇?”

    “小的在军中押运一批粮草去横山路,结果在兔毛川遇到了西夏人的擒生军,打了一场,我们人少打不过西夏人,一百二十个兄弟当场战死了六十二个,粮草也丢了。

    这批粮草是副将从弟兄们的牙缝里抠出来给麟州知府送的孝敬,如今粮草没了,所有人都会从正兵成为贼配军,家眷也会受牵连,即便是战死的兄弟也不能幸免。

    与其让所有人跟着我这个倒霉的队正一起吃挂捞,不如让弟兄们回去向知府告首,就说我猪油蒙了心,一心贪图那批粮草,勾结了牛心亭的山贼,劫掠了粮草,还杀掉了自家六十二个兄弟

    反正我光棍一条,无牵无挂的,把所有罪名一起背了,大家谁都好过一些。”

    孟元直点点头,在军中这样的事情不奇怪,指着牛心亭方向问道:“牛心亭的状况你知晓吗?”

    张通猛地一下子站起来,虽然两条腿痛的厉害,他依旧狞笑道:“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恩公可是要劫掠牛心亭?只要给我今天对付我的那种兄弟五百个,我们就能踏平牛心亭,发大财!”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荒野明珠

    第九十一章荒野明珠

    连日的奔波,莫说孟元直这样的伤患了,即便是铁心源自己也受不了。

    五百多人浩浩荡荡的进入了牛心亭之后,立刻就引来了无数人的观望。

    “爷爷们事来花钱的,有好东西都给爷端上来!”

    张通坐在马车上大吼了一声,空荡荡的街面上总算是畏畏缩缩的走出几个人来。

    铁心源环顾一下牛心亭。

    这是一个非常破旧的地方,盖满了干打垒的土房,房顶全是北方特有的半边房,一头高一头低,有些地方明显的有烟熏火燎的痕迹,按照张通的说法,这该是西夏人来过的痕迹。

    这些年辽国人不太来了,主要是宁边州这地方已经有十六年未曾发生过战事了,加上最近几年这里的辽军被辽皇抽调走了很多,辽军一般都龟缩在宁边城里不出来。

    因此,来牛心亭捡便宜的一般都会是西夏人。

    即便是西夏人来都牛心亭,也不是每一次都把这里的人杀绝,而是把主要力量放在抢劫上。

    有些在牛心亭居住的老人,甚至会在西夏人到来的时候打开自家大门,跪在门外等候西夏人。

    只要西夏人在牛心亭得到满意的收获之后,就会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般的离开。

    西夏边将也不是傻瓜,如果对牛心亭伤害的过于严重,这里的盗匪们就会星散,牛心亭也就会彻底的变成一块死地,就会绝了自己收割牛心亭财富的路。

    冬日的牛心亭土苍苍的,看不到一丝绿色,只有乱糟糟的红柳长满了山坡,因为有大批人进来,放羊的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几头瘦羊依旧留在山坡上啃干草。

    自从知道铁心源和孟元直他们的目的不在牛心亭之后,张通就非常的惋惜。

    他知道牛心亭这个看似破败的地方,蕴藏着多么骇人的财富。

    当然,这些骇人的财富是对张通而言,一万贯的财富对他来说,已经是一个大到没边的数字。

    可是到了铁心源的眼中,和上千名土匪,大盗硬拼之后才能得到这么些无法兑换,无法带走的物资,无疑是非常不划算的。

    这里到处都是江洋大盗,每一个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每一个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哲学,即便是把他们都杀光了,也不见得能够捞到多少好处。

    铁心源能看到断墙后面闪动的人影,更能听见金铁交鸣的响动。

    这样的举动自然吓不住铁心源,那些人只是用这个方法来告诉他,他们不太好惹。

    和土匪打交道很麻烦,如果你表现的强势,他们就会非常的配合,如果你表现的弱势了,他们就会化身为狼扑上来咬死你。

    孟元直表现的自然很霸道,手里的长弓不断鸣响,弓弦每响一次,就有一个人从隐藏的地方掉出来。

    断墙后,破车底下,房顶,枯井口,窗户背后,射空了一桶羽箭,孟元直才罢手,最后一支羽箭颤巍巍的插在出来应话的一个枯瘦男人两腿中间。

    张通夸赞了一声孟元直的箭法,而后对那个枯瘦的男人道:“爷爷们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想在这里修整几日,然后就离开。

    吃的,喝的,马料,物资全部要,不白要,都用真金白银来换。

    贺捕头,我张通说出来的话,你信不信?”

    贺捕头低头瞅瞅插在自己脚下的那支羽箭,慢慢地道:“张通,几日不见,你不当山贼,抱上贵人的粗腿了。

    兄弟你攀上了高枝,哥哥我只会祝贺,不会眼红。

    没说的,粮草,物资牛心亭不缺,即便是想要女人暖被窝,牛心亭也有。

    只是五六百人马进入牛心亭,会让这里的人不安心,不知张兄弟有没有什么章程说出来听听。如果每次都弄得血淋淋的,这生意没法做。”

    张通大笑道:“北燕阁我家主人包下了,那里地方宽大,够我们五六百人马屯驻了,只要你们不进入北燕阁,我家主人也不会让人轻易的出去,采买的人和送货的人自然不在此列,三天,我们停留三天,然就进入麟州干我们的买卖,贺捕头以为如何?”

    贺捕头死死的盯着马车上坐着的那个黑裘少年,虽然他年龄不大,一头亚麻色的头发很刺眼,面孔白皙的不像话,怎么看都不应该是一个首领般的人物。

    可是,那个持弓的彪悍西域人却需要看他的眼色行事,阅人千万的贺捕头自然清楚谁才是这支队伍中说话管用的人,昨日张通带人去打劫这支队伍的事情贺捕头是一清二楚的,从那些逃回来的山贼口中,也知道眼前这支队伍不好惹,既然这些人只是路过,他就很希望大家能和平相处,以交易的方式度过这几天,最后把他们送去大宋麟州。

    铁心源抬抬带满宝石戒指的右手,用标准的突厥话和孟元直说了两句。

    孟元直就冲着张通点点头,张通笑着对贺捕头道:“我家主人答应了,现在,就去告诉北燕阁的鸨子头,给老子挑两个身上没虱子的娘们拿来暖床。”

    贺捕头笑着答应,立刻有人飞快的朝牛心亭里面跑去,估计是去告诉北燕阁主事人了。

    大队人马重新启程。

    贺捕头故意落后几步和张通乘坐的马车并行,笑嘻嘻的问道:“贵主人……”

    张通立刻截断贺捕头的话道:“老贺,不该问的就别问,我只能告诉你我家主子来头很大,我们谁都惹不起,你好好的伺候主子三天,拿走该拿的银子,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要问。”

    贺捕头呵呵干笑两声,就闭上嘴在前面领路。

    打不起来了,藏起来的人们就从四面八方钻了出来,刚刚还空无一人的牛心亭,转瞬间就变得非常热闹。

    铁心源甚至还在这里看到了两三家粮店,四五家酒馆,七八家饭铺,数量最多的是皮匠铺子,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

    当一座稍微高大些的房子的窗户打开之后,那里面竟然是一座银楼。

    房子最气派的是一座叫做金钩赌场的地方,十余个彪形大汉抱着胳膊站在金钩赌坊的门口,面色不善的看着从眼前经过的车队。

    孟元直瞅着赌场门口挂着的一串子骰子笑着对铁心源道:“咱们清香谷也该有这东西,要不然,晚上都没有好地方去耍。”

    铁心源笑道:“都会有的,说不定已经有了。”

    孟元直有些怀念的道:“也是,咱们那里一天一个模样,出来的时候老婆还说在哈密找不到好丝线,结果我走的时候,清香谷一连开了三家绣房,她竟然说哈密的丝线式样,比大名府都多。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铁心源欣慰的点头道:“其实西域这地方地处南北要冲,南来北往的客商络绎不绝,南边的特产,北面的珍奇,将来都会在哈密汇集的,论到商品种类的繁多,河北大名府和它可没法比。

    如果不是因为西域数百年来战乱不绝,那里一定会变成一个非常繁华的所在。

    老孟,我们的力量壮大之后,你会看到一座雄城出现在那里的,至少,我们要把汉家的烙印留在西域之地。

    这一次,我要西域不再是中原的屏障和缓冲之地,他就是我们汉家的土地。”

    孟元直笑道:“那是自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总要这句话不是大话才成!”

    二人说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个巨大的土楼跟前,土楼和两边高大的夯土墙连接,虽然算不得高大,在这个地方能有这样的一座可以抵挡一下敌人的工事已经难能可贵了。

    张通的爪子已经按在前来迎接他们的老鸨子鼓腾腾的胸口上,被老鸨子一巴掌打掉之后,这家伙才想起来,今天后面还有两位主子。

    看到了鸨子头的时候,铁心源就皱起了眉头,和他预料的一样,鸨子头是一个宋国妇人,这让他大为不满。

    不过他很快就苦笑了起来,这种风月场所的老大,确实的是宋国妇人才能有那么一丝韵味。

    以契丹女人的骄横,西夏女人的愚昧,是没法子管好一座青楼的。

    能把青楼开在土匪窝里,这个女人应该很不简单。

    一身晚云飞的窄袖对襟褙子服,大红的抹胸露在外面,两座肉山颤巍巍的半隐半露,坠马髻倒在一边,描过眉毛细细的上挑,一张大嘴正不停的和张通打情骂俏,一双桃花眼却一直落在铁心源的身上充满了好奇。

    手里的团扇摆放的非常有讲究,遮住了张通看向自己胸口的贼眼,却在铁心源的这个方向无遮无拦。

    孟元直嘿嘿笑道:“老妇人你不喜欢,留给我老孟如何?”

    铁心源面无表情的道:“年轻的我也没兴趣,你的伤还没好,你也消停几天吧?”

    “那怎们成,老子的身子是钢浇铁铸的,那点伤不碍事,告诉你,老子在去找辽国皇帝麻烦的时候都弄了一个契丹女人,到了这里算什么事。”

    铁心源看看兴致盎然的孟元直摇头道:“你将来要是不在女人身上再栽一次大跟头,你是不会消停的。”

    孟元直急不可耐的从马车上跳下去,笑道:“只要过的快活就成,我现在还能倒什么霉运?你又不会害我!”

    说这话就笑吟吟的向老鸨子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一家有女百家求

    第九十四章一家有女百家求

    铁心源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畅想自己未来的国度是什么样子,那个时候梦想中的国度是那样的完美。

    君王仁慈,皇后宽厚,太子谦恭,大臣贤良,文士风流倜傥,军队勇猛,百姓富足……

    后来发现这样的国度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即便是霍桑的乐园,也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花园而已。

    等铁心源逐渐对自己的国家有了一定的认知之后,他发现自己将来和其余的皇帝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样需要左右平衡,一样需要心底阴暗,一样需要乔装伪饰,一样需要口是心非,最重要的,一样需要心狠手辣。

    最后出来的国度就只能是和大宋一样的模板,甚至还不如大宋。

    这样一来,问题就出来了,如果没区别,铁心源觉得自己的一片苦心就是白费了。

    如果是为了区别而区别,那就更加的没意思了,那样做很可能就会成为千古笑谈。

    铁心源很清楚后世的那些史评家的嘴巴是如何的歹毒了,连人家大宋太宗皇帝的那点床事都能编出无数个花花来,自己估计到了人家的嘴里很可能就是一滩****。

    铁心源现在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不要和历史上那些最可怜的君王被人家放在一起评论。

    按照计划,哈密的招人大业正在进行的如火如荼,等到自己回去之后,估计一个数十万人的国度雏形就已经渐渐形成了。

    懈怠这种事自然不会出现在铁心源的身上,仔细的谋划好自己和富弼的见面之后,铁心源就和衣躺在床上,倾听着门窗外呼啸的寒风,很久才慢慢睡去。

    东京城杏丘上的杏花已经快要开了,铁色的树枝上已经挂满了花蕾。

    水珠儿今天折了很多的杏花枝子,这些枝子只要装在花瓶里,很快就会开花。

    水珠儿在一边整理花瓶,赵婉正在和博学士说话,他们说的语言水珠儿一句都听不懂。

    王仲是经筵官,更是著名的博学士,他不但精通突厥话,更精通吐火罗语。

    平日里像他这样的经筵官是不会受到重视的,但是今年不同,大宋的长公主忽然对突厥话非常的感兴趣,于是,这位平日里不为人所知的经筵官就经常出入长公主居住的兰轩。

    “于阗国今日已经不复往日的盛况,而且在他的周围全是些虎狼之辈,如回鹘,如喀喇汗国,如刚刚崛起的塞尔柱国,即便是吐火罗遗族,同样对于阗国虎视眈眈。

    公主殿下,那里堪称是百战之地!”

    “于阗国最近如何了?先生可否知晓?”

    王仲摇头道:“微臣之所以知道这些完全是来自十五年前于阗国最后一支朝贡使节进京留下的记录。

    十五年前,于阗国就已经危在旦夕,向我大宋求救无果,已经十五年未有消息了。”

    赵婉笑道:“可是我听说于阗国使节已经从青塘所属之地进入了大宋。

    这一次,据说带了非常丰厚的礼物,使节团的首领还是于阗尉迟氏的一位公主,副使是尉迟氏的一位长老,听说长老的画技已经不输他们的先祖大小尉迟!”

    王仲哦了一声道:“竟有此事?难道说这十五年中于阗国卧薪尝胆已经击败了喀喇汗国?

    微臣终究觉得此事极为不可靠,于阗国已经日落西山,想要东山再起,实在是太难了。”

    赵婉笑道:“有志者事竟成,本宫倒是非常看好于阗国,却不知我们如何来通过使者来辨别他们的国度是否强大呢?”

    王仲捋捋胡须有些宠溺的看着这个比他孙女还要小些的公主笑道:“一个国家是否强盛无非是看财力,物力和军力罢了。

    财力足则说明这个国家商贸繁荣,百姓手中有钱,物力足则说明该国百业兴盛,国道昌明,军力足,则说明该国君主有雄心壮志。

    至于其他,不说也罢。”

    赵婉娇笑道:“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我们只要看来使是否有钱,带的物品是否丰富,他们的武士是否雄壮就能管中窥豹一观于阗国?”

    对于这个能够举一反三的聪慧公主王仲甚是喜爱,闻言笑道:“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过啊,一个国家想要作假,总是有很多办法的,集全国之力凑集一些财富,以及精锐还是可行的,公主殿下想要真正了解于阗国,还是观其行,听其言,辨其神更合适一些。”

    赵婉捂着嘴轻笑道:“那是我父皇和诸位宰执们需要考虑的问题,本宫只是好奇,想见见那位于阗国公主,听听域外的新鲜事而已。”

    王仲笑道:“这有何难,长公主殿下乃是我大宋尊贵无匹的娇女,见一介番邦使臣已经是降尊纡贵了。

    只要于阗国使者来到东京,殿下一纸相邀,她们一定会迫不及待的前来觐见。”

    赵婉娇憨的拉着王仲的衣袖道:“一言为定,先生到时候就当本宫的使者去邀请于阗王女。”

    王仲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老夫到时就替殿下走一遭。”

    “先生真好……”

    赵婉送走了王仲,笑眯眯的回到了大厅,背着手瞅瞅外面湛蓝的天空,心情非常的愉快。

    好久没见到那个家伙了,他总是觉得自己样貌太清秀,身材不够高大,没有威严,也不知道他现在长高了没有,有没有想着……

    水珠儿见公主的面孔红红的,以为她发热了就上前摸摸她的额头,然后疑惑的在自己额头比量一下,发现公主并没有发热。

    忽然想起那些嬷嬷们背地里说的粗话,不由自主的道:“脸孔红扑扑,心里想男人!”

    赵婉笑眯眯的瞅着水珠儿道:“我就是想他了,怎么着?”

    水珠儿重新摆弄着杏花枝子笑道:“奴婢能把您怎么样?还不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倒是您昨晚梦呓说什么胸不够大之类的话儿,奴婢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见!”

    “作死!”赵婉大叫一声,就捉住水珠儿与她扭作一团。

    主仆二人玩闹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疲乏,就相拥着坐在打开的兰窗前,看北飞的大雁。

    “听说西域之地广阔无垠,站在马背上就能看到天地尽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样。”

    “耶律真的话你也能听吗?听说他贯会哄人,堂堂的契丹福王,整天都在脂粉堆里打滚有什么出息。”

    “那么,大理国太子段克非说大理国地富民丰,风花雪月四景天下无双,这些话也是假的?”

    “一个念佛念成傻子的家伙而已,只要看看他那头短发,我就想笑。”

    “高丽太子王基说高丽国有三千里疆域,将士能征善战君威赫赫,可为大宋强援……”

    “别信那个家伙说的每一个字,说起高丽来,本曰高句丽。禹别九州,属冀州之地,周为箕子之国,汉之玄菟郡。

    算起来不过是一小邦属而已,称王已经是沐猴而冠,如今居然敢说君威赫赫了。

    谁不知道高丽国如今说了算的是权臣康肇,他想重整社稷,还是等康肇老死之后再说吧。”

    公主啊,我还听说交趾国也派了使者前来求婚,这么多人,铁心源可能打不过他们。”

    赵婉大笑道:“这是他自己造的孽,打不过也要打,反正我就等着他来娶我,如果我去年答应父皇下嫁的话,怎么会有外邦使臣前来求亲?”

    水珠儿一想起陪公主见过的那些王子,心中就暗暗发愁,这些人里面好像没有一个容易对付的,也不知铁心源能不能打得过。

    赵婉见她忧心忡忡的,就刮了她的鼻子一下道:“不用担心,万一打不过,我们就跑好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就是父皇可能会伤心。”

    “那是淫奔!”

    “他不会在乎的。”

    “他当然不会在乎,可是您在乎啊,堂堂大宋长公主一旦逃婚了,天啊——”

    赵婉拍拍水珠儿的脸蛋道:“父皇有一万种法子应对,比如告诉别人我忽然得急病死了,要嘛找一个长相和我差不多的人随便给个公主的头衔嫁掉。

    事情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可是官家已经不许你乱跑了,我们连皇宫都出不去,怎么跑啊。”

    赵婉只是笑笑,并不回答水珠儿的疑问,至于跑出皇宫的办法自然是有的。

    听到兰轩外面的狗叫声,赵婉就来到窗前,七八只巨大的黄狗见赵婉出来了,一个个摇头晃尾巴的凑到窗前,爪子趴在窗户上,接受了赵婉摸头之后,才一个个满意的离开,钻进兰轩后墙上的狗洞里,趴在口子上警惕的瞅着外面。

    水珠儿不耐烦的指着那些黄狗道:“一点用处都没有,光知道对着王师傅叫唤。

    昨日里王渐都走到大厅门口了,也不见他们叫唤一声,真正的是废物。”

    赵婉咯咯笑道:“王渐和这些狗如今都是一类人,你如何指望它们去咬自己的同类?”

    水珠儿撅着嘴道:“您又拿这些破事来笑话奴婢,这些黄狗不阉割不成的,这么些年,光是从咱们兰轩出去的黄狗就已经上百只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大文豪赵婉

    这个世界很奇妙,任何人正在进行的行为往往会影响自己的щww{][lā}

    赵婉自然也不例外。

    拒绝了国内勋贵子弟的追求之后,能和她联姻的就只剩下少数几个国家的王子了。

    而政治更是一个非常奇妙的东西,一些被人们无意中表露出来的行为,会在一瞬间变成一种暗示,一种纵容。

    大宋的公主基本上没有外嫁的可能,这是从太祖时期就约定成俗的一个规矩。

    可是,在赵婉的身上,不论是契丹人,西夏人,高丽人,大理人从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鉴于宋人在血统上的一贯高傲,如果能娶一个真正的大宋长公主回国无疑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上元节的时候,在皇宫御花园举行的灯会上,赵婉见了无数的勋贵子弟。

    所有意图亲近赵婉的勋贵子弟,在赵婉那些稀奇古怪却又饱含深意的问题面前狼狈不堪。

    而赵婉以一首《青玉案,元夕》词,让满座文士皆惊,言:“《元夕》词出,今后无元夕!”

    更有人从一首富丽堂皇的《青玉案。元夕》词中竟然能够品味出“自怜幽独,伤心人别有怀抱。”的情怀。

    “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掷地,唯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可匹敌。”

    狂热的诗词爱好者们,在发现赵婉已经变成了天上的明月遥望而不可及之后,最终将一场饱含皇帝期盼的灯会,变成了一场热闹无比的文会。

    十六岁的苏轼以一首《上元侍宴》博得众人交口称赞,最终获得金爵一尊以示荣宠。

    皇帝非常喜欢这首青玉案,却非常不喜欢这首词由自己闺女的口中念出来。

    虽然这表明皇家教育是非常成功的,同时也让所有原本对娶大宋公主有抗拒之心的少年郎,从而根本就不考虑成为长公主的驸马。

    一贯高傲而又矜持的大宋少年豪杰,不想在地位上受公主压制之后,再在才华上被公主鄙视……

    “如此才情,吾辈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大宋皇家百年文运催生长公主,可悲,可叹!为何是女子啊……”

    “公主制词一出,恐难再得如意郎君……”

    尘嚣而上,汴梁纸贵!

    昨夜插在瓶子里的杏花在温水的浸泡下,竟然开放了,或许这支杏花已经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还是在最痛的日子里绽放出自己最后的颜色。

    赵婉取下一小枝子杏花插在自己乌黑的发间,对着铜镜整理了妆容之后,就披上白色的貂裘在水珠儿一干宫女的陪同下,再一次上了宫墙。

    每天这个时候去喂狗,这是长公主多年来的习惯,宫中侍卫不以为意,只是侧身看着远方,不敢对公主不敬。

    宫墙下的铁家小院子依旧靠在皇城边上,只是院子里又多了一间小屋,两个宦官住在里面,负责帮助公主喂养留在铁家小院子里的六只未曾阉割的大黄狗。

    人是王渐派来的,他知道这间小院子对公主的重要性,洒扫清洁从不敢懈怠。

    春日前,东京城刮了一场大风,将铁家的屋顶上的瓦片损坏了不少,如今,屋顶已经修缮完毕,新近铺上去的青瓦看上去还是那么刺眼。

    公主喂狗的时候,两个宦官根本就不敢留在院子里,那六只大黄狗性情凶猛无比,平日里还可以接近,一旦开始抢东西吃,任何对它们的食物有威胁的人或者动物都会倒霉。

    城头丢下来的是新鲜的牛骨头,凶猛地公狗跳起来三尺来高,一口咬住之后,就会转身藏起来,然后一边扑咬着城墙,一边摇着尾巴,希望能获得更多的牛骨头。

    只可惜,赵婉从来都只丢三根牛骨头,然后再看看黄狗们打架之后,就会回到兰苑。

    回来的路上,赵婉碰到了王渐,只是看了一眼王渐,赵婉就叹息一声道:“父皇还想要我做诗词吗?”

    王渐笑嘻嘻的道:“陛下原本亲自来看公主做诗,只是最近奏本太多脱不开身,这才遣奴婢前来。”

    赵婉轻笑道:“父皇还是这样勤政爱民,大伴总要劝谏一下父皇,龙体更重要。

    不知父皇这一次想要的是诗歌,还是曲子词?”

    王渐神秘的摇摇头道:“公主这些天已经作了不少的好诗词,即便是国子监的名宿们也自叹不如。

    因此,官家这一次想问公主讨要一篇文章,用来说服那些名宿们,我皇家公主不但能作诗歌,曲子词,更会做文,官家说他希望在晚膳前看到文章。”

    赵婉无奈的笑笑,指着自己兰苑的大门对王渐道:“大伴稍待片刻,本宫这就写一篇小文,供父皇指点。”

    王渐怀疑的看着赵婉道:“殿下还有倚马可待的雄才?老奴定要涨涨见识!”

    赵婉只是点点头,然后就进了兰苑,王渐自然紧紧追随,来到书房,伺候赵婉解下貂裘,只见赵婉命水珠儿研墨,自己只是凝神思虑一下。

    润笔之后立刻动手,竟是一刻都不等待。

    “……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噫……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

    写完这百十个字,赵婉又在最顶头写上《爱莲说》三字,然后又在最底下大言不惭的写上大宋长公主赵婉奉旨作文的字样,让水珠儿吹干了墨迹,就递给了目瞪口呆的王渐。

    王渐虽然只是一个宦官,可是这家伙是陪着赵祯一起长大的,从小就跟着赵祯堪称寸步不离,赵祯受过的皇家教育,王渐也一点不漏的学过。

    论到对诗词的见解,他甚至比皇帝还要深邃几分,当年就是他将铁心源抄袭太祖的《咏蛙》献给了皇帝,从而让铁心源名声大噪。

    如今再见这首《爱莲说》,王渐同样就像脑袋上挨了一棍一般痛苦,这样的好文章,公主殿下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写出来了?

    晕晕乎乎的离开了兰苑,王渐在初春的冷风里猛力的甩动了几下脑袋,这才清醒过来,仔细的瞅瞅手里的文章,又念了一遍这才觉得真实。

    一口浓痰吐进破败的连花池子里,心中哀怨——老子从荷花池边不知道走过多少趟,莲花摘过,莲子吃过,即便是荷叶也拿来泡水喝过,怎么就写不出这样的文章来?

    赵婉写完文章之后,就如同一只慵懒的老猫,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就靠在锦塌上享受水珠儿的恭维。

    “嘻嘻,公主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篇大文章一眨眼的功夫就写出来了,还把一向喜欢卖弄才华的王渐大公公震惊的失魂落魄。

    等文章到了官家那里,还不知道该如何震惊呢。”

    赵婉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并不是很在意。

    默写文章嘛,又不是绞尽脑汁的写文章,自然用不着费什么力气。

    自从在铁心源的床底下翻出他写的一本小册子之后,赵婉也被上面的风格或者婉约细腻,或者豪放大气,或者慷慨悲歌,或者柔情似水的文字给惊呆了。

    她不相信这些东西都是铁心源自己写的,暗地里查验过无数次之后,才确定这些东西外面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尤其是看到开头那首《咏蛙》之后,她才确定这些东西都是铁心源在闲的没事的时候自己写的好文章。

    既然是铁心源的东西,赵婉自然不会跟他客气什么,拿来帮自己应付一下那些总喜欢围着自己转的苍蝇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用不着骄傲,自然也用不着觉得亏欠谁。

    文德殿里的赵祯眼睛瞪得如同牛眼睛一般,捉住王渐的衣领道:“你确定是婉儿写的?”

    王渐笑呵呵的点头道:“不敢欺瞒官家,婉公主是在奴婢的眼皮子底下写的,前后也就一盏茶的时间。”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嘿嘿,这不正是我皇家温润如玉的写照吗?好,好啊,这等绝妙好文,正好匹配我皇家。

    王渐,将这篇文章抄录一遍,送兰台,芸台,密丘,奎文,对了,如此好文,怎么能送去国子监?速去!”

    王渐领命而去,赵祯拿着那篇文章在大殿上来回转悠,一遍又一遍的诵念,念着念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铁家无赖子,如何能配得上莲?”

    怒吼过后就吼了一声起驾,就在一大群宦官宫女侍卫的簇拥下直奔兰苑。

    婉儿喜欢铁家无赖子,赵祯如何会不知晓,只是铁家身份低微,虽然小有才华,依旧不足匹配公主,赵祯这才坐视夏竦等人对铁心源进行前无古人的磨勘。

    大宋朝如今人才济济,铁心源会得多是奇巧淫技算不得出众,如果能经历磨勘,被磨出一个雄才出来,赵祯自然会有官职赏赐,至于嫁公主,还需要另议。

    自己当年对他们母子有活命之恩,允许他们母子居住在皇城边上,就这一件吗,就足够让铁家无赖子肝脑涂地的报效国家了。

    他如何敢觊觎皇家公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抓马抓成了战争

    第九十八抓马抓成了战争

    “哟呵呵——”

    胡老三骑在马背上如同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哟呵呵——”

    其余牧奴一起跟着大吼,声音被山谷的崖壁挡回来之后就形成了巨大的轰响。

    野马群不再吃草,警惕的抬起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小马驹子飞快的钻进母马的肚皮下面,那些强壮的公马已经来到了队伍外面。

    “哟呵呵——”

    胡老三再次大吼一声,其余的牧奴们一起跟着大吼,野马群开始缓慢的移动。

    它们似乎知晓山谷中的环境对它们很不利,于是,一些公马已经开始向山谷外移动了。

    山谷口子上,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六道粗大的绳网,按照胡老三的预计,这六道大网至少能拦住两成的野马,至于孟元直垂涎已久的那匹枣红马,胡老三认为那是神灵的坐骑,不是凡人能够捉到的。

    铁心源最想要那匹雪青色的野马,不过,他知道捉捕马王的难度实在是太高,因此没有把这个想法说出来。

    野马群确实开始移动了,不过,这和胡老三他们预计的不太一样,一部分野马确实在向山谷口奔逃,还有一些极度强壮的公马,不但不逃,反而迎着胡老三他们的队伍冲了过去。

    枣红色的野马似乎是这支野马群中的先锋,它避开了胡老三他们抓着的绳网,而是转了一个弯子向铁心源和孟元直他们站立的小山包冲了过来,在他的背后,无数匹野马发出剧烈的咆哮声跟着这匹马在起伏不平的山地上,狂奔。

    眼前的场景让铁心源有些迷醉,一匹神骏,一匹龙种,一匹真正的千里马正在向你走来的时候.那种高傲,那种力与美的结合让他心神俱醉。

    它原来是那样神俊、强健、骄傲!

    它的四条腿是长长的,蹄甲上方的踝骨是粗大的,它的后蹄总是踩在前蹄留下的蹄印的前面,它高扬着那骄傲的头颅,抖动着那优美的鬃毛,它迈步又从容,又威武,又大方……

    “快跑!”

    孟元直拖着铁心源胡乱的跑下山坡,他原本已经跑下来了,后来才发现铁心源依旧站在山包上发傻,这才又冲了上来把这个傻瓜拖下去。

    铁心源的大青马见到枣红马嘶鸣一声就高兴的迎了上去,没料到,昨日里还你侬我侬的枣红马人立而起,一蹄子就把大青马给踹了出去,大青马哀鸣一声连忙向铁心源逃跑的方向奔跑。

    重新躲在石头后面的孟元直万分焦急的盼望着枣红马能够跑下山包,在山包的底下,那里放置了两道拦网,如果枣红马一头撞上去,孟元直就觉得这匹马该是自己的了。

    枣红马站在山包上烦躁的用蹄子踢着山包上的乱石,弄得上面灰尘缭绕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胡老三他们已经有了收获,百十匹野马一头撞在拦网上,脑袋和脖子已经钻过绳网上的窟窿,野马继续带着绳网向前冲,于是一张巨大的绳网就罩在这群野马的身体上,最终将它们缠的死死的,一匹匹的摔倒在地上。

    烟尘散去之后,枣红马已经不见了踪影,孟元直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它不可能知道我们有埋伏吧?”

    铁心源疵着牙道:“这家伙很可能已经有了灵性,我甚至觉得那匹雪青色的马王可能更加难缠。”

    孟元直吐一口口水道:“老子还就不信了,我们这群人会对付不了一群野马!”

    说完话,几个起落就攀上了山包,他惊骇的发现,枣红马正在漫山遍野的追赶胡老三他们,张着嘴发出龙吟一般的咆哮,而其余的野马正在咬着绳网,拖拽着被绳网困住的野马向外走。

    铁心源也爬上了山包,四处瞭望瞅不见那匹雪青色马王的影子,直到山谷口传来一声暴烈的嘶鸣声,铁心源才确定那匹马王是带着大群的野马向山谷口冲过去了。

    一声火药弹爆炸的巨响在山谷里轰鸣,铁心源有些担心,嘎嘎和尉迟文他们,事情危急到了什么程度,才会逼迫嘎嘎丢出一颗火药弹来吓退野马?

    事实证明,在火药弹面前,只要是野兽没有不畏惧的,片刻光景,刚刚还非常有秩序的野马群顿时就乱成一团,一个个像没头的苍蝇一般乱跑乱撞,于是,就有更多的野马一头撞进绳网里去了。

    枣红马也被这一声惊雷给吓到了,不再追杀屁滚尿流的胡老三他们,快速的回到杂乱不堪的马群里,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胡老三他们也很害怕,大冬天里响巨雷,这让他们觉得自己在干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胡老三一想到铁心源那张温和的面孔,就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那是一张对自己充满了信任的面孔。

    “****的,契丹人在我们身上造了那么多的孽都没有遭雷劈,老子不信雷公会这么无眼,专劈我们这些苦哈哈。”

    怒吼完了,就第一个从马背上跳下来,取出堆在一边带有活扣的短绳子,拴在被困住的野马的两个前蹄上,又把铁嚼子熟练的绑在马嘴上……

    其余的牧奴们也鼓起勇气下马帮忙,不一会,百十匹被栓成一串的野马就从网里被解脱了出来。

    尥蹶子就会被摔倒,张嘴咬人,有铁嚼子让它们合不上嘴巴,除了在原地跳腾之外,再无手段可用。

    胡老三最得意的就是这一网抓了很多的小马驹子,这些小马驹子大多只有不到半岁,当母马被捉住之后,它们就只会围在母马的身边,不断的扑腾叫唤,寸步不离。

    有了这三十多匹小马驹子,胡老三得意极了,他就不信别的成年马不过来救援。

    绳子连在铁刺上,而铁刺却刺进了野马的脖颈上,只要稍微一动弹,野马就痛的大声嘶鸣。

    胡老三牵着最前面的一匹野马,闪身避开野马的嘴巴,揪着铁刺让野马跟着自己的身体前进。

    山谷的另一边,已经修建好了一个巨大的马厩,足够把这些野马统统关进去的。

    铁心源和孟元直来到山谷口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六道拇指粗细的麻绳织成的绳网,有四道绳网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虽然绳网上依旧缠着不少的野马,可是这些绳网,已经不堪大用了。

    有牧奴正在拴马,同样的手段,同样的方法,不长时间,就把山谷口给清理出来,四张同样的大网重新布置在山谷口。

    不同的是,这些大网并没有把山谷口封死,依旧留了一个很大的缺口,直到最后一张大网,才真正的将不过两百步宽窄的峡谷封死。

    “野马都跑哪去了?”

    铁心源四处张望看不到马群,疑惑的问嘎嘎。

    “一匹雪青色的大马领着野马群向左边的山谷跑了。”

    铁心源疑惑的看看左边的山谷,那里完全是一个死胡同,野马都钻进去了?

    孟元直拍拍铁心源的胳膊,然后就提着自己的短矛进了左面的小峡谷,随他进去的还有老牧奴张成。

    横山多歧路。

    这就注定了这座地势险要的石头山成了大宋和西夏国的分界线。

    铁心源宁愿相信这是野马群慌乱之下做出的无奈之举。

    一个时辰之后,孟元直一无所获的从峡谷里出来了,指着峡谷对铁心源道:“野马群正在翻山!”

    “翻山?”

    铁心源低头瞅瞅自己的双手,再看看自家大青马的四个圆润的蹄子,不解的看着孟元直。

    孟元直好笑的道:“它们真的在翻山,一丈多高的悬崖已经被野马的蹄子给踏烂了,现在成了一个大斜坡,人家已经脱困了,就剩下一大群马驹子爬不上去在哪里叫唤。”

    铁心源摇摇头道:“这很难让人理解,不过这样的事情这些牧奴们遇见过吗?”

    孟元直笑道:“我刚出来的时候就问过张成,那家伙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现在怕的要死,一个劲的说我们得罪了龙马,而龙马是马王爷的坐骑,我们会遭报应的,现在正磕头求上苍饶命呢。”

    “悬崖外边是什么地方?”

    “一些矮坡和山包,人家现在是龙有大海,鹰击长空,我们拿人家没辙。”

    铁心源笑道:“我们现在就把马驹子都抓起来,我总觉得这事没完,那些野马会来找我们的。

    我们的营地应该按照营寨的样子重新布置。”

    “你的意思是这些野马会袭营?”孟元直一蹦三尺高,他没想到铁心源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

    “今天看了,这里的野马群至少有一万多匹野马,这么大的野马群据胡老三说是闻所未闻的一件事,平日里百十匹马的野马群已经很大了,我也觉得胡老三说的有道理。

    一万多匹野马一天吃掉的草会有多少?如果让他们一直吃下去,这和蝗虫没有什么区别,有多少牧草也不够他们吃的,而横山这地方依旧每年水草丰美,周围的草场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他们每天都会跑出山谷去远处觅食,马群一定分散的很厉害,如果是整座横山,应该还能支应这些马。

    老孟,不知道你发现了没有,野马群里似乎不止一个首领,这只巨大的野马群很可能是很多支小马群组成的,如果那匹雪青色的野马能统一百十个马王,那么,这家伙恐怕快要成精了。

    老孟,现在抓马抓成了战争,要备战啊!”(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流民之殇

    第七十六章流民之殇

    大雪过后,阳光普照,光明之下感受不到半点的暖意,阳光清澈的西京城冷的让人无法接受,即便是耐寒的黄狗,也哆哆嗦嗦的藏在避风的角落里,把嘴巴用尾巴包起来一动都不敢动。

    昨晚冻死的人更多了,牛车上开始出现妇人和壮男的尸体,很多尸体临死都紧紧的抱在一起,分都分不开,在他们的尸体中间往往会有一两个已经冻得发青的小孩子。

    早就麻木了的差役们喝令着流民,将这些黏在一起的尸体统统丢到牛车上去……

    当别的流民们用呆滞的眼神送走了已经死掉的同伴,就鼓足最后一丝力气,弯着腰顶着寒风准备看看那里还在雇佣人手。

    驱赶流民出城这种小事情根本就不用劳动耶律重元,涅鲁古一声令下,西京府尹就出动了所有差役和兵丁,到处搜索流民,然后再把他们驱逐出西京城!

    对于这些流民,府尹大人早就不耐烦到了极点,入冬之后城中的偷盗案子直线上升,有八成的案子都和流民有关,没有饭吃的流民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趁着流民汇聚的不算多,把他们全部驱赶出城,对西京城来说大有好处。

    如今皇帝就在城内,帝畿内不能再出任何的事情了,前翻刺王杀驾的事情发生在城外,自然是有护卫亲兵来顶罪,如果在西京城内再发生什么不忍言之事,西京府尹认为自己一个人死掉,不连累全家已经是上天开眼了。

    他早就想把流民驱逐出成了,只是他还有一点点未曾泯灭的人性,知道把流民驱赶出西京城,在无遮无掩的旷野上,这些人第二天就会变成饿殍,因此迟迟做不出这个决定。

    虽然涅鲁古对自己下令,根本就没必要听,他还是非常愉快的领命,而后快速的执行。

    这样一来害死无数人的罪名就会落在涅鲁古的头上,自己不过是一个执行者而已。

    差役们在驱赶那些哭嚎的流民的时候,把这一点说的非常清楚!

    是燕赵国王下的驱逐令,不是他这个西京府尹!

    一些穿着暖和衣衫的流民心惊胆战的看着眼前的凄惨这一幕,回头再看那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子,就觉得他比庙里的胖弥勒还要慈祥十倍。

    如果不是这个汉子在昨天的时候招揽自己这些人帮他干活,并且给自己换上了暖和的衣衫,他们今天也会被那些只看衣衫不看人的天杀的差役们给驱赶出城的。

    和那个凶神恶煞一般的汉子站在一起的少年人就显得非常和善,只要一笑,脸上还会出现两个浅浅的酒窝,这样的富贵公子如果再长两年,一定会成为一个佳公子的。

    每个被雇佣的流民经过这个少年公子身边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弯下腰。

    昨日里,就是这个公子给了每人两套暖和的衣衫,让他们带回去,全家人因为多了这些东西和一大锅浓粥才度过了昨晚那个恐怖的寒夜。

    城里最高兴的当属那些粮商和当铺的掌柜,不但在一夜之间把库存的陈粮和积攒的破衣烂衫全部清空,而且还接到了一笔更大的订单,人家还要购置大量的帐篷和食盐,以及牛马,至于粮食和衣衫,他们的需求量更大了。

    因为这一笔大买卖的出现,西京城里的牙人们几乎是蜂拥而至,将福寿居老店挤得满满当当。

    听说燕赵国王府门下的一个门客,准备散尽家财赈济灾民,想通过这个举动来为陛下祈福,为燕赵国王祈福,恭祝他们福寿万年。

    如果没有燕赵国王这个后缀,耶律洪基一定会召见一下这个少年的,念在他一片孝心,随便给他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官职来奖励一下他,在听说不是他这个燕赵国王之后,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本来还打算提高一下粮食价格的,后来和欧阳修攀谈的时候觉得流民很惨,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告诉自己的人不要动弹,随他去,反正救济的是自己的百姓,没什么不好。

    城里的商贾们对于破家救人这种事情,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人人都在赞颂这个少年的高风亮节和慈悲心怀。

    准备败家的少年人长得非常白净,一张小脸比别人家的大家闺秀还要白皙一些,两只手掌莹白如玉,一看就是一个没吃过任何苦,享受祖先长辈庇佑的雏儿。

    再看看他手上珍贵的念珠,听他柔柔弱弱的声音,这些牙人和商贾们一致决定,一旦自家的子侄变成这个模样,一定会用乱棒打死,不能留着他祸害祖宗的心血。

    眼看着一箱箱的金银变成旧衣裳,变成即将发霉的陈粮,变成破旧的帐篷和牛马,即便是黄金力士们也没了再继续盯梢的兴趣。

    这些东西除了能供应给那些流民之外,实在是毫无用处,做不了军粮,也不耐储存,即便是当作马料,都不是好马料。

    铁心源买到的最大一批粮食来自于长平仓!

    契丹也有长平仓!!

    这座仓库里的粮食就是用来赈济灾民使用的,大宋的长平仓经常是空的,经常入不敷出。

    而辽国的长平仓里的粮食塞的满满当当的,卖给铁心源的陈粮,多的几乎能够维持一支一万人的军队吃一年的,而价格却只有新粮的半成!

    几乎是半卖半送。

    即便占便宜的是铁心源,他还是快被怒火冲破天灵盖了,半卖半送的原因不是因为府尹想帮流民,而是因为许东升在昨天晚上给府尹家送去了一箱子银条!

    今天赈济灾民的时候还要告诉流民们这是府尹大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的惨状,才特意压低价格把好粮食卖出去的,为此,府尹大人冒了很大的风险!

    在前面还慈眉善目的铁心源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瞅着自斟自饮的孟元直压低了嗓门老虎一样的低吼道:“我不管,在我们离开西京之后,我一定要见到府尹的人头!”

    孟元直学着铁心源的样子往嘴里丢了一颗炒豆子之后笑道:“你也有受不了的一天?”

    用力撸着胸口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铁心源长叹一声道:“辽国不灭亡,真是天理不容啊!”

    孟元直皱眉道:“怎么说?”

    “契丹的这群人没有学会我们汉人的怀柔,又丢了自己祖宗的勇武,不像文明人,也不像野蛮人,一般情况下,老虎和狮子杂交出来的狮虎兽是没有繁衍后代的可能性的。”

    孟元直大笑道:“你该用骡子来做比喻的,行了,不要生气了,等我们出了西京城之后,我特意潜回来帮你取回府尹的人头。”

    怒气未消的铁心源推开窗户,只见太阳白花花的挂在天上,地上却已经起了风,风吹着雪花上了半空,晴空下又开始飘雪。

    在窗棂上狠狠地砸了一拳道:“算了,我不生气了,先去城外把粥锅支起来,早一个时辰把粥熬好,就能多救几个人。”

    孟元直也起身道:“我去不了了,涅鲁古今天邀请了契丹勋贵一起演武,我可能要上去帮他夺个头彩!”

    “不要表现的太过,小心涅鲁古把你留下来。”

    孟元直也学着铁心源的样子低声怒吼道:“人家早就招揽了八遍了,谁都能看出来老子是天下一等一的猛将,金银美女泼天般的抛洒出来招揽我,只有你这个混蛋随便给老子一点钱,还把老子支使的像狗一样,老子堂堂的一代武学宗师现在还要下场子博取一群纨绔的喝彩!

    幸亏有一张铁面具遮羞,否则老子早就把那群纨绔弄死之后扬长而去了。”

    铁心源尴尬的呲着牙齿朝孟元直笑道:“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缺钱了就去钱库里拿,谁阻拦你了?”

    孟元直的眼睛都要冒火了,一把将铁心源拎起来面对面的吼道:“老子的家眷全在清香谷,那里吃饭一起吃,老子要钱有地方用吗?

    弄个美女还被你兄弟李巧给抢走了……”

    铁心源抹一把脸上的被喷溅的口水笑道:“要美女简单啊,银子抬出去要多少都能买来,外族美女你可能不喜欢,这次去东京我帮你买上十个八个的美女送到嫂夫人那里让她帮你调教顺溜了再用?”

    孟元直黑着脸将铁心源丢开,说了句滚你的吧,然后就拉开大门扛着铁枪去燕赵国王府当自己的小丑去了。

    许东升非常的能干,在城外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就一字排开百十口巨大的行军锅,麦子也不淘洗就迫不及待的倒进大锅里,在锅底下烧起来柴火开始煮麦粥。

    昨日招揽的那些流民一边哭喊着“有救了”这样的话,一面玩命的清除山坳里的积雪,准备在这里搭建帐篷。

    一些饿疯了的流民一边看着锅里面翻滚的麦粒一边发出渗人的大笑,一边跟着那些已经吃饱了肚子的流民一起满世界的搭建帐篷。

    许东升卖力的用带来的铁锹搅着锅里的麦粒预防糊锅,偶尔用铁锹盛出一点麦粒,要那些饿极了的孩子品尝一下麦粒是否已经煮烂了。

    那些孩子每次将铁锹上的麦粒吃光之后都会说已经熟了,却一次次失望的看到许东升重新把铁锹插进大锅里继续搅拌。(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许东升的眼泪

    第七十七章许东升的眼泪

    饿极了的人你哪怕给他一块生肉,他也会说是熟的,并且立刻吃掉。

    麦子还是整粒整粒的在汤锅里翻滚,这样的东西吃到空无一物的肚子里,会让人得病的。

    当麦子终于被熬成麦粥之后,山谷里的场景就诡异的出奇。

    一万多人静悄悄的在汤锅前面排队,没人发出一丝声音,即便是襁褓中的婴儿,也叼着母亲干瘪的**不再哭叫,他似乎也知道马上就要有食物吃了。

    在这一刻,食物统治着所有人的神经。

    麦粥很稠,虽然样子难看了一点,在这个时候,一大勺子加了盐巴的麦粥就能救回来一条性命。

    许东升今天出奇的安静,亲自抡着勺子给流民们盛粥,铁心源就抱着一块吃了一半的糕饼站在他背后看他劳作。

    一个黑瘦的妇人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许东升,希望他能给自己的碗里多装一些麦粥。

    一个刚刚会走的瘦小孩子抱着妇人的腿,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瘦的只剩下一颗大脑袋的孩子。

    许东升抽抽鼻子,从大锅边上取过一个人头大小的盆子,在里面装了一盆粥就端给了妇人。

    见抱着妇人腿的孩子正痴迷的看着铁心源手里的半块糕饼,就回身从铁心源手里取走糕饼塞给了那个小孩子。

    妇人千恩万谢的抱着一盆粥走了,没敢走远,就守在大锅不远的地方,顾不得麦粥是如何的滚烫,匆匆的含了一口,等温度稍微低一点就口对口的渡给怀里的幼儿。

    许东升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见那一家三口衣衫单薄,竟然把自己挂在架子上的皮裘取过来,丢给了那一家三口。

    妇人的神情是惊惶的,看看手里的麦粥,再看看身边的皮裘,天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铁心源很快就发现,凡是单身女子带着孩子来领取麦粥,他总会多给这些人一点。

    看一群可怜人吃饭是一桩很无聊的事情,嘎嘎和尉迟文就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点起来了一堆篝火,铁心源就在篝火边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水,刚才吃了一肚子的糕饼,非常的渴。

    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就没有必要装出一副苦瓜脸给别人添堵,做了善事,现在正是享受好心情的时候。

    满满的一锅粥很快就分完了,许东升重新往大锅里添加了麦子,找来一个刚刚吃过的身体强壮一些的农夫代替他来熬粥,刚才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妇人则很自觉地蹲在锅底下烧火。

    铁心源看看脸上布满烟灰的许东升笑道:“做善事能把你做的泪流满面,这简直太让我惊讶了。”

    许东升并不掩盖自己刚刚流过眼泪的事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地啜饮。

    一杯茶水喝完了,他才对铁心源道:“这件事做的非常漂亮,以后许东升的这条命就卖给你了。”

    铁心源对许东升这样说并不感到惊讶,就在刚才他发现许东升一边分发麦粥,一边把身子抖的如同筛糠一般,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受到触动这是一定的。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刻向自己效忠。

    许东升见铁心源眼中满是询问之色,叹口气指指那个烧火的妇人道:“当年京兆府大旱,遍地饿殍,我老母和我父亲失散了,独自带着我们兄弟两人在旱塬上流浪了半年之久,老母的运气没有这个妇人好,没有遇到你这样愿意赈济灾民的豪客,我弟弟被活生生的饿死了。

    我父亲找到我们母子的时候,他只想要我,不想要我母亲,在他看来,我母亲能在流民群中活下来,用的手段一定非常的不光彩”

    铁心源喃喃的道“太过份了”

    许东升抹一把眼泪继续道:“老母把我推给父亲,转身就跳下了土崖人没死,腿断了两条,我父亲这才相信我母亲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那时候我刚刚八岁!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这辈子一定不能穷,只要穷了,就他娘的会出很多让人发疯的事情,有的时候啊,穷比死还要可怕!”

    铁心源皱眉道:“伯母的事情我感同身受,但是你不能拿伯母来当借口问我要你存在清香谷的那些金子!这样做太无耻了。”

    许东升惊讶的连手里的茶杯掉地都不知道,瞪大了眼睛道:“老子刚才好像在和你说准备卖命给你!”

    “你卖命给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卖给我你卖给谁去?我只听见你刚才拿可怜的流民当背景,然后再拿自家惨痛的家事当内容,最后似有似无的提到自己不愿意过穷日子,这些内容稍微整合一下,就是一个问我讨要你寄存在清香谷黄金的最好借口。

    内容翔实,情节饱满,过程哀怨,我没有理由拒绝,让你得逞一回,回去后就去找铁一领你的金子!”

    许东升的身子再一次颤抖起来,强忍着怒火道:“老子贪财一次,就被你笑话到现在?”

    铁心源大笑道:“这事我打算说一辈子啊,哈哈,想想真是太好笑了,为了那些金子,你老许先是在无名谷和野人大战,杀光了来抢你金子的野人,然后,你又是为了金子在砂岩山和几十倍于我们的马贼来了一场血肉大战。

    然后又是为了金子,你不惜一切代价的蒙骗智慧之王穆辛,然后又是为了金子,你在黑风暴中仓皇逃跑,连这样的天灾都不能让你舍弃金子,最后还是为了金子,你带来的兄弟全部死光了,自己还被人家捉住在石洞里当了半年的奴隶

    天啊,我从未见过这个世上还有谁比你更对金子有一颗契而不舍的心。

    因此啊,只要你一说话,不论说的多么哀怨,我脑子里总会闪烁过一堆黄金!”

    许东升愤怒的心随着铁心源一件件,一桩桩的诉说,慢慢地变得平缓,最后无奈的道:“我说的是真的。”

    铁心源看着徐东升笑道:“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是真的,除掉后面那些关于金子的废话,我说的也是真的,你早该说刚才这些话了,那些话我等了很久。”

    许东升心满意足的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茶水笑道:“以后不许拿这事来笑话我!”

    铁心源举起茶杯敬了许东升一杯茶,就起身和许东升一起去巡查一下这座山谷。

    不断的有丰富的物资从西京城里运出来,这让流民们的心安定了很多。

    帐篷,厚衣衫,粮食,还有一些简陋的工具,有了这些东西山谷里的流民们就能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一百多个最早跟随铁心源打劫商队的马贼,现在每一个人对流民来说都是炙手可热的人。

    他们一面指挥吃饱饭的流民们搭建帐篷,收集柴火,一面有意无意的会提起大雪山下一望无际的平原和湖边肥沃的土地。

    “那里的地头三年都是白种,收获的粮食全归自己,三年后才收一成的粮食,说起来还是白种,用马拉着耕锄一天就能犁地几十亩,种上几十亩地,拿出几亩地的收成来交税,和白种没区别。”

    一个马贼嘴里咬着一枚钉子,一边往厚木板子上钉钉子一面结结巴巴的用汉话跟身边的汉人聊天。

    “好地怎么会没人种?”对于长久以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汉人来说,这样的说法简直就是胡说。

    马贼把钉子订好,摊开自己的手苦笑道:“老子倒想种地来着,可是这双手不听使唤,放牧牛羊你们一群人绑起来也不是老子的对手,可是论到耕地,老子在耕地的时候不小心用力过猛,锄头钻地里去了,拉锄头的马都摔倒了,老子更是被跌了一嘴泥!”

    “哈哈哈哈”

    “拉齐浦兄弟,耕地的时候你只需要在锄头入地的时候用一点力气,其余的时候就不能全力往下压,而是要把锄头往起来提,让耕锄的横梁和自己的腰身齐平就好,这样耕出来的地就深浅一致了”

    拉齐浦兄弟羡慕的瞅着眼前的老农道:“你老哥要是去了大雪山底下,不知道能开出多少地来,不知道能富裕成什么样子。

    我家主人常说在西域啊,会种庄稼的人都是宝贝,不像我们除了放牧牛羊之外,种地,全是棒槌!”

    或许被拉齐浦兄弟说的前景迷惑住了眼睛,也或许是西京这地方已经不适合农人活命了,老农咬咬牙道:“拉齐浦兄弟,你看老汉能去不?

    那里的西域人凶不凶?”

    拉齐浦兄弟大笑道:“在西域最凶的就是我家主人了,你还管别人凶不凶做甚?

    你也不看看我家主人的样子,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个黑头发黑眼珠的人,你们是一个样子的,如果你要去,我就跟我家主人商量一下,给你粮食马匹和牛羊,等我们回家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回去就成。”

    铁心源太年轻,流民们自然就忽略掉了他,许东升相貌凶恶,身材魁梧,这样的人才能被称之为凶人,更何况,刚才许东升给流民们装粥的时候泪流满面的样子很多人都看到了。

    老农咬咬牙道:“拉齐浦兄弟,请你去跟主人商量一下,去了西域我们一定会好好干活,不求发财,只求吃饱!”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真正的货物

    在涅鲁古的眼中,铁心源就是大盗一片云的帐房和狗头军师。

    他甚至在暗地里猜想过,斯斯文文的铁心源会不会是一片云的私生子!

    当一篇花团锦簇的文书放在他的案子上的时候,他终于肯正眼看一下铁心源了。

    进门的时候这家伙没有像一片云那样对自己行叩禀大礼,只是斯斯文文的拱拱手就算是见礼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家伙一嘴流利的不能再流利的突厥话,和波斯话,他几乎就把这个少年人当作宋国的一个士子了。

    西域智慧之王穆辛的弟子,多少还是要给一些面子的,当初穆辛游历东方三国的时候,他是辽皇的座上宾,因此没有行尊卑之礼,涅鲁古也能理解。

    野马群对于宋国自然是一个极为新鲜的东西,但是对占据了草原的契丹来说,野马群不算新鲜,只要需要,他么能在北海找到更多的野马。

    身为游牧民族的后裔,即便是涅鲁古这样的膏粱子弟,也清楚地知道野马和战马的区别。

    野马的嘴部比较宽大,这是由于它长期食用半荒漠的植物造成的,这与吃惯了精饲料的家马瘦长的嘴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野马脖子上的鬃毛更是它野性化的一大特征,野马棕黄的毛色从未改变过,

    棕黄色的毛发向腹部渐渐变为黄白色,腰背中央有一条黑褐色的脊中线。

    鬃毛短硬,呈暗棕色,逆生直立,不似家马垂于颈部的两侧。

    头部较大而短钝,脖颈短粗,口鼻部尖削,牙齿粗大,耳比家马小而略尖。

    额发极短或缺如,不似家马具有长长的额毛。腿比家马的短而粗,腿内侧毛色发灰,蹄型比家马小,高而圆。尾基着生短毛,尾巴粗长几乎垂至地面。

    如此多的不同点,即便是涅鲁古也能轻易的分辨出野马和战马的不同,他想不通铁心源如何欺骗那些宋国官员相信这些野马就是战马呢?

    天啊,野马最为人称道的不是它相对矮小的身体,而是它极度暴躁的脾性。

    这东西常年生长在荒原上,要面对无数天敌的侵害,一匹成年的公马,甚至敢勇敢的面对三匹狼,并且能够战而胜之。

    除非宋国的官员都是傻子,他们才会把野马当作战马!

    既然主意是铁心源出的,涅鲁古就皱着眉头问道:“计将安出?”

    铁心源笑道:“大宋缺马!”

    涅鲁古见铁心源不愿意说内容,有些不高兴,沉声问道:“孤王如何助你成事?”

    “借我五百好牧人足够!”

    “孤王能获得什么好处?”

    “卖马的一半财货!”

    听到铁心源所求不多,涅鲁古的脸色这才变得好看一些,他之所以在听到铁心源说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计谋还有兴趣问过程,完全是看在智慧之王穆辛的份上。

    当初穆辛在辽国临潢府舌辩群雄的时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如果铁心源不是穆辛的弟子的话,早就被一顿乱棍打出去了。

    涅鲁古沉思良久之后对铁心源道:“盛名之下无虚士,你的老师穆辛,我曾经见过,确实是一代智者。

    只希望你不要让你的老师蒙羞!”

    铁心源弯身微微一礼,就昂首阔步的走了出去。

    涅鲁古不满的指着铁心源的背影问许东升:“此人果真是穆辛弟子?”

    许东升笑道:“千真万确,如果不是那场黑风暴让他和穆辛走失,他不会留在哈密的。”

    涅鲁古很快就忘记了铁心源,转而问道:“你收拢那么多的流民做什么?”

    许东升理直气壮的道:“种地!哈密之地虽说每过几年就会有黑风暴降临,可是每一次黑风暴来临之后,都会带来大量的肥沃土壤。

    是一个非常好的屯田之所,上一次祖普大王府和回鹘王子阿萨兰一场血战之后,哈密之地就成了一片焦土。

    至于人,呵呵,不瞒世子,老汉连筑城的奴隶都找不到,更不要说种地的农夫了。”

    涅鲁古笑道:“你打得好盘算啊,也罢,这些贱民迟早会被饿死,能被你们带走也算是给他们找了一条活路走。

    孤王准许你带走他们,可是,哈密的产出应该有本王的一半才对。”

    许东升苦着脸道:“卖马……”

    涅鲁古大笑道:“如果大宋的官员那么好骗,我大辽早就饮马长江了。

    尤其是你们还准备欺骗富弼!嘿嘿,此人乃是宋国的干城之士,本王看不到成功的可能性在哪里。

    一片云,你既然已经投靠我父王,就要诚心诚意的为我父王效忠,一旦我父王认可你了,你有幸被我父王收为义子,我们支持你成为哈密国王不是没可能。

    如果总是耍一些小聪明,本王看不到你有成为哈密国王的那一天。”

    许东升慌忙起身躬身道:“一片云不敢欺瞒……”

    “住嘴吧,用一件毫无踪影的卖马生意来引起本王的注意力,而后再从本王手里讨走西京流民,这样的声东击西之计难道这还不算是小聪明吗?”

    许东升慌乱的拿手擦一把脸,额头上的汗珠子立刻就下来了,噗通一声跪在涅鲁古面前,浑身颤抖的如同筛糠。

    涅鲁古藐视的瞅着跪在面前的一片云,满意的喝了一口温热的****,放下小碗道:“起来吧,本王体恤你们这些人的不容易,你们也要体恤本王的艰难。

    你们都知道靠在我父王这颗大树下乘凉,既然有我父亲为你们遮蔽阴凉,让你们占尽了好处,等到我们父子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你们也该尽力王事才好。”

    许东升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涅鲁古连声道:“一旦王爷有召,一片云一定万死不辞!”

    涅鲁古起身拍拍许东升的肩膀道:“你们的忠心才是我父子最大的收获。

    通关文书一会自然有人给你,穆辛的弟子要的五百牧人,孤王也会给他,你看,本王对你们的要求有求必应……”

    许东升连忙回答道:“流民之事属下一定会按照王爷的意思每年分出一半来孝敬王爷,这没有问题,只是……”

    涅鲁古皱眉道:“只是什么?”

    许东升舔舔嘴唇艰难的道:“只是穆辛弟子的主,属下实在是做不了。

    王爷有所不知,这些大食人所图甚大,此次喀喇汗东进,意图就在吞并回鹘,据说,这次喀喇汗国之所以会在冬季这个不适合用兵的季节兵进回鹘,就是智慧之王穆辛策动的,一旦回鹘国被吞并,属下担心……”

    涅鲁古笑道:“你不放心穆辛的这个弟子?”

    许东升艰难的道:“他是穆辛在宋国收的弟子!”

    涅鲁古哈哈大笑道:“一片云,你终于解开了本王心头的疑惑,我就说此人怎么会是一副宋人模样。

    不过啊,你不用担心,穆辛此人极为歹毒,当初在我辽国讲道之时,也曾收过几个弟子,只是后来的时候,那几个弟子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由此可见,穆辛的弟子对穆辛来说,不过是一个工具而已,还是一个用过之后就随手丢弃毁灭的工具。

    你只要对他使用怀柔手段,他迟早会背离穆辛的,至于回鹘国……呵呵!”

    许东升一头雾水的从燕赵国王府里出来,就看见铁心源站在一颗叶片落尽的大槐树底下,仰头看着天,心情似乎非常的好。

    见许东升出来了,就笑道:“难为你了。”

    许东升笑道:“跪拜无所谓,只是用力用握在手里的湿巾子往脸上挤水难度非常高,差点被涅鲁古看出来。

    源哥儿,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怎么卖马给大宋?我就不信人家看不出那是野马?

    就算是你打算把野马当作种马卖给大宋,这皮里阳秋的买卖,人家恐怕不会接。”

    铁心源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老许的问话就跨上了战马,等离开了燕赵国王府邸才问并辔而行的许东升:“把我和你的关系割裂了没有?”

    “已经按照你说的做了,涅鲁古并不在意,好多话都没有机会说,他没有你预料的聪明。”

    “他不说是因为他不想节外生枝,看样子这父子二人起事恐怕就在近两年了。

    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他们为何会这样大肆的接纳投奔他们的人,以至于连我们马贼都要。”

    许东升笑道:“涅鲁古已经在催促我早日在契丹开饭铺了,他们真的很急。

    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

    铁心源停下战马,看着因为没了流民而变得空荡荡的西京街面道:“他们是知道的最愚蠢的谋朝篡位者!”

    说完,就轻轻地磕一下马肚子,就率先奔向了城门。

    许东升哎呀一声连忙追上,他到现在都不明白铁心源到底要干什么。

    昨日的时候他还是一脸悲愤的模样,以至于脑子都出了问题,仅仅睡了一觉,整个人就变得神秘莫测。

    直到出了西京城,铁心源才对紧紧追随自己的许东升道:“我们去大宋的货物终于快备齐了,就剩下野马这一样货物了。”

    “还有别的货物?”

    铁心源哈哈大笑道:“当然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