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狐全文阅读 第73分节

第十九章都是老实人

    皇帝这个东西在大宋非常的值钱,值钱到了六千万人里面才有一个。

    在契丹也很值钱,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也只有一个。

    到了西域就不太值钱了。

    今死一个,明天死一个的很普通,以至于要是隔一段时间听不见一个王死掉的消息,人们就会感到诧异。

    塔里木盆地里到底有多少王,即便是铁心源也说不上来,尤其是自从回鹘王跑去野蛮人的地盘之后,原来属于回鹘国的领土上有百十个王一点都不奇怪。

    贺元伍的乌鸡国算是有一定规模的国家,不管他是不是有真正的子民,至少,他的国家还处在扩张期。

    这一短时间死掉的王,基本上都是他下的手。

    王胄给自己的王买来了七八万的奴隶。

    没错,就是奴隶,至少王胄就是这么说的,字里行间还非常隐晦的要求把他付出去的钱财当公账来报销一下。

    有了两百万子民的铁心源早就不是当初看见两条腿的东西就想拖回家的境遇了。

    现在的西域人想要进哈密国当百姓,需要被挑拣才成。

    会骑射,会纵马的人才是第一优先被招纳的对象。

    精英来自选择。

    身为回鹘人,不会骑马作战的男人大有人在。回鹘国已经存在的太久了,多数贫穷回鹘人还是养出来了,很多废物一样的回鹘贵族。

    回鹘国没有了,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被供养的资格,从昔日的天之骄子变成了渺小的尘埃。

    和宋人贵族不同,他们除了吃喝玩乐剥削别人之外,没有任何本事,就连贵族必须要会的读书,对账他们也不懂。

    在回鹘国灭亡初期,他们依仗自己的财富,不肯向铁心源低头进入哈密,总以为自己的王会打回来,重新建立一个大大的回鹘国供他们继续作威作福。

    有点能力的回鹘贵族们都自立为王了,只有这些没有用处的回鹘贵族才会沦为别人抢劫的对象,最后到了被人当牲口卖来卖去。

    王胄送来的就是这样的一批人,一批早就死掉了的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对于铁心源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自然不会耗费过多的资源去帮助这些人,哪怕他们过得凄惨无比。

    如果铁心源什么人都帮助,对早期来投奔哈密国的回鹘人就是一种不公平。

    于是,铁心源就告诉王胄,这批人从哪里来,就送到那里去,如果王胄能用这批人建立一个国家,铁心源表示会高度赞赏王胄的个人能力。

    生死两难的奴隶在天山路上辗转哀嚎,生无可恋。

    铁心源尽量的不去看天山路,这样他的心里能够好受一点。

    帝王的心一旦硬起来,毫无人性可言。

    欧阳修对铁心源的做法表示赞成,谈论公事的时候他老人家一本正经的赞扬了王。

    出了城主府之后看铁心源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堆狗屎,公事上可以赞成,但是,论到似德,就是毫无人性的举动了。

    “欧阳先生是如何把公事私事区分开的?”

    欧阳修幽幽的道:“你是王,因此吗,罪名必须由你来承担,我是臣子,出现这样的事情自然可以置身事外。

    我可以把自己家里所有的粮食都捐助出去,这样就能做到道德上的圆满。

    如果我能够再无耻一点的话,还能著书立说来鄙视你,咒骂你,让世人知晓帝王是如何的无情。”

    铁心源苦笑一声道:“怪不得史书上的帝王没几个好的,我到现在都怀疑,史书上记载的关于帝王倒行逆施的事件有几件是真实的?

    酒池肉林?

    烽火戏诸侯?

    羊车宠幸?

    夜夜笙歌?

    哪一桩不让人怀疑?

    你我都是人,整天吃肉喝酒,就算是帝王想这么干,可是他的肠胃能不能受得了?

    一两天还成,时间长了,看见肉恐怕都会呕吐吧?

    烽火戏诸侯这样的事情,需要一个多么愚蠢的人才能干的出来?

    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那些诸侯不愿意再接受周天子的命令,自己编造出来的一个故事。

    堂堂的君王,威风赫赫的诸侯,把覆国这样的事情扣在一个女人的身上,羞是不羞?

    美女人人都喜欢,可是啊,说皇帝要求宫里的女子全部穿着开裆裤供他随时泄欲,这也太过分了吧?

    你我都是男人,能力就放在那里,夜夜笙歌的能坚持多久?

    抹黑一个人,麻烦你们这些当臣子的用点心思,就像农夫说皇帝一天要吃十顿饭,用金扁担挑东西,用金锄头挖地,皇帝也不嫌重啊?”

    欧阳修面无表情的道:“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事情也证据凿凿,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台子至今还矗立在京兆府边上呢。

    大王当引以为戒。”

    胡乱搪塞铁心源两句欧阳修转身就走。

    铁心源连忙叫住欧阳修道:“那群人我没打算让他们饿死在天山路上,已经有人去接收了。”

    欧阳修皱着眉头盯着铁心源一字一句的道:“大宋罪囚正在源源不断的来到哈密,我们仅仅是接收他们就已经非常吃力了。

    如果因为你的仁心,接收那群人进来,十万人的衣食住行需要的物资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你的王宫里面有钱,可是你让我上哪里去找那么多的物资?那些人即便是来到了哈密也是冻死,饿死的下场。

    你去年能让全国的百姓陪你一起饿肚子,这样的事情一次都嫌多,你再来一次试试!“

    铁心源笑道:“我们不要那些废物,是萨迦活佛接收了那些人。”

    欧阳修的脸色更加的阴沉,快走两步来到铁心源的面前强忍着怒火道:“你打算给哈密国埋下祸乱的种子吗?”

    铁心源摇头道:“不许进天山城!”

    欧阳修挥挥袖子长叹一口气道:“进不进天山城,一样是大雷音寺的力量,你今日好心救活了十万人,他日,你一定要因为这件事杀掉一百万人!”

    铁心源看着天空道:“这个准备我已经做好了,给大雷音寺这十万人,他就能少祸害我十万哈密人。

    这是下驷换上驷的法子,为了抢时间无奈而为之,先生以为如何?”

    “不怎么样,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我要的和尚,尼姑,道士来了多少?”

    “不足一千。”

    “可以了,先开几家寺庙,姑子庙和道观再说,顺便给宋人汉人下令,只许拜自家的神佛,顺便也鼓励那些回鹘人多去我们的寺庙和道观拜拜。”

    欧阳修不屑的摆摆手道:“王后当初矗立起来的家庙已经成了哈密宋人和汉人的祖庙,他们除了那个庙,别的庙连门都不进。”

    “那只是一个石头堆!”

    “现在应该不是了,一群宋人长老和汉人长老带着人赶着牲口,装载了无数木料砖瓦,进了八百里瀚海,准备在冬天降临之前,把哈密的祖庙修好。

    我已经写好了文书,准备把每年祭祀祖庙的事情着为永例。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我们兵马不强壮,如果再不祭祀,这样的国家长久不了。

    和尚道士们的事情我会安排下去,守护祖庙的大祭司将从龙虎山请。

    他们是我宋人的道官,和哈密境内的宋官一样,三年一轮换。

    我知道你也不喜欢他们长久的待在哈密是吧?”

    铁心源坚决的摇摇头道:“不喜欢,但凡是哈密有几个聪明人,我连宋官都不想要。”

    不知为什么,欧阳修就是很喜欢听铁心源说这种大实话,每次都不生气,反而有些欣慰的意思在里面。

    “哼哼,老夫明白你的心思,官家也知道你的心思,朝中士大夫们也知道你的心思,就连这里的官员们也知道你的心思。

    相互苟且,相互利用而已。

    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该得的利益不放手,该给的利益不苛刻,这样对谁都好,朝中的士大夫们也放心一些。

    你以为这一次士大夫们为什么在王世子的封赏问题上没有多说一句话吗?

    就是因为他们已经看出哈密国与大宋紧密联系在一起之后产生的巨大影响力。

    契丹如今依旧在和高丽酣战不休,退出延川口的没藏讹庞却开始加强沙洲一带的防线了,这让横山一线的种鄂等人松了一口气,开始用银星和市来抽西夏人的血。

    已经有人计算过了,不出二十年,西夏的命脉就会掌握在大宋手里。

    到时候一旦南北夹击,青唐就是西夏的例子。“

    铁心源苦笑道:“要是将来大宋灭掉西夏之后,万一打的兴起,连哈密一起干掉怎么办?”

    欧阳修哈哈大笑道:“如果那时候你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和大宋谈条件,灭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到了那个地步,就算是把官家所有的闺女都娶了,该灭你还是要灭!”

    “都是老实人啊!”

    铁心源看着欧阳修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一下,觉得自己还是帮一下这个老倌一把为好。

    首先回大宋的王大用,刚刚进了京兆府就被人家打入槛车送往京师去了,什么罪名都不知道。

    铁心源觉得这老倌回到大宋的下场不可能好到那里去,还想着做学问修史书,做梦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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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马太效应

    第二十章马太效应

    忠诚是帝王心中衡量一个人最重要的砝码。

    才高八斗都没有忠诚来的重要。

    因此啊,一个国家中掌握最重要权力的人一般都不会太聪明。

    聪明人的心思太多,太难以掌控,一个帝王在用人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把聪明人放在与他性命攸关的地方上。

    这就是为什么东方朔那样一个聪明人结果当了一辈子的弄臣。

    杨修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会被曹操砍头的原因所在。

    准确的说,帝王的智商就代表着一个国家的智商,这是一定的。

    很多时候百姓都能发现管理自己的官员好像特别的愚蠢,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就是皇帝要的效果。

    一个比皇帝聪明并且不知道藏拙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在大宋,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赵普,最后只能把自己当猪养,聪明而且总是胡来的寇莱公之所以被比他愚蠢好多的王钦若排挤掉,主要就是真宗皇帝受不了寇准总比自己聪明。

    被人硬架到澶州城墙上看野蛮的契丹大军,这绝对不会是一场令人愉快的经历。

    王大用当初就不该听王渐的话多在哈密停留三个月,按照圣旨要求的时间办完事就该回东京。

    栈恋不归说明王大用更喜欢哈密,而不是大宋,再加上一个夏悚扇阴风点鬼火,王大用被人用槛车运回东京就水到渠成了。

    赵婉警告过铁心源,说他父亲的心胸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宽广,铁心源知道之后也没有去提醒王大用,在王大用走的那一天,铁心源不止一次的拉着王大用的手希望他能留下来。

    可惜,王大用豪爽的接纳了铁心源送给他的钱财,带着两袖金风洒泪而别。

    铁心源最近的夫妻生活过的非常舒坦,都说生儿子打扮母亲,这句话用在赵婉的身上再准确不过了。

    自从儿子落地,短短的三个月时间,赵婉就重新恢复了昔日的风采,甚至更胜往昔。

    吹弹得破的娇嫩脸颊,乌黑的头发,丰腴了三分的身体无处不在散发着惊人的诱惑力。

    赵婉抱着补偿丈夫的心思婉转承欢,让铁心源觉得夜夜笙歌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是一个大美人,要是搂在怀里时间长了,胳膊依旧会发困,铁心源现在就是这样。

    赵婉发现了丈夫的窘境,起身将头发挽了一个发髻,然后重新靠在丈夫怀里,头发能帮他分担一点重量。

    铁心源瞅瞅睡在摇篮里的儿子小声对赵婉道:“我怎么总觉得那个小子在偷看?”

    赵婉白了铁心源一眼,三个月的孩子连灵智都没有开,看见了又能如何?

    铁心源可不这样认为,自己十个月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了,天知道这个小子是不是在装傻。

    **着身体来到儿子的身边,仔细的观察之后,终于确定这小子现在还很傻,这才跳上大床,准备进行下一段。

    被铁心源莫名其妙的行为打断了刚才的暧昧气氛,赵婉用一只手撑着脑袋对铁心源道:“王大用被你坑惨了,我听王渐说下场难料啊。”

    铁心源烦躁的道:“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要谈别的男人成不成?”

    赵婉扒开铁心源胡乱动弹的手继续道:“你要是打算用这个人我有办法把他弄回哈密给你当枢密使。”

    “后宫不得干政!”

    “胡说八道,我大宋后宫干政的还少了?刘娥当了我父皇几十年的太上皇也没有把大宋弄垮。

    多大点一个国家,还没有我娘家一个州大,跑到我跟前说后宫,也不嫌臊得慌。”

    赵婉没了互动的兴致,铁心源的兴致也就慢慢的没了,抱着枕头准备去床角,免得被这个妖精弄得不上不下的。

    刚刚安稳,赵婉也抱着枕头来到了床角,凑在铁心源身边道:“不喜欢女人干政,我们就说点别的,今天还早,多说会话,要不,说说内宫?“

    铁心源叹口气道:“还是说王大用吧,他的事情你不用出手,你要是出手了,王大用就来不了哈密了,我已经有了安排,不出意外他只有回哈密这一条路好走了。”

    赵婉立刻坐起来瞅着丈夫笑道:“就知道是你安排的,现在,王大用也应该知道是你陷害他,哈哈哈,我等着看王大用和你吵架。”

    铁心源笑道:“吵不起来的,王大用一旦来了哈密,我们就成了君臣,他会抱着一副复杂的心思为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赵婉跟着叹了一口道:“君臣有别,这四个字让我苦了这么些年,说是父女,也是君臣,说是夫妻,现在也是君臣,一说到君臣,人活得就没意思了。”

    铁心源不耐烦的道:“喜欢干政就去干政,不要说这些酸话。”

    赵婉大怒,一巴掌拍在铁心源的光屁股上道:“你就是一个昏君,这才是试探,要是我真的想要干政,难道说你真的会答应不成?“

    铁心源也跟着坐起来怒道:“老子怎么就是昏君了?”

    “乾卦上最可怕的一卦就是群龙无首,这是天道崩坏之兆,令出多门和群龙无首是一样的可怕,我哼唧几声,你就大开方便之门,以后要是再来一个女人,跟你腻歪几下,你是不是也会答应她干政?”

    铁心源挠着头发考虑了一下道:“咱们家现在就四口人,母亲和你我是不防备的……”

    “人的感觉都是后天慢慢培养起来的,万一你要是再培养一个我们这样的女人……”

    铁心源抽着鼻子咬着牙道:“可能会答应,如果对她的感觉真的到了你和母亲的地步,可能会答应。

    在我看来,你们比国家重要多了……”

    赵婉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我怎么就嫁给了这么一个夫君,也不知道是老天爷眷顾我,还是惩罚我。

    身为女人,谁都愿意嫁给一个有情义的夫君,可是啊,这有情义的人什么职位都能干,就是不能干皇帝这个职位,您以后一定要改!“

    铁心源重重的点点头道:“一定会改的!”

    说着话就抱起赵婉丢到大床的另一边,自己拉起一张薄毯子倒头就睡。

    等铁心源睡起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起老高了,这几日的放纵多少有些吃不消,尤其是经历了昨夜的压榨之后,腰椎下面好像空空的。

    赵婉早就不见了踪影,儿子也不见了,摇篮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只造型丑陋的棉布狗熊躺在里面。

    侍女伺候着穿好了衣衫,水珠儿也不在,新来的侍女梳头发的本事很明显的没有练到家,挽发髻的时候把头皮拔的生疼。

    来到书房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欧阳修没等见铁心源,丢下一份文书就回相国府了。

    打开文书之后铁心源才知道,这个老家伙骗人又得手了,哈密钱庄又有十四万贯的钱财入账。

    虽然是人家存在钱庄里的,约定好了随用随取的,铁心源还是直接把这些钱当成自己的钱了。

    西方马太福音说——凡有的,还要加给他,叫他有余;

    没有的。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

    这句话太有道理了。

    如今的哈密在西域就如同一架抽水机,正架在别人家的水塘里疯狂的抽水。

    和原始时期没有多少区别的西域世界,自从有了哈密这个物产丰福的地方之后,哈密聚敛财富的势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一个非长美好的日子,不论哈密出产什么,都会被有着无穷购物**的西域人全部买走。

    十六个瓷窑的烟火终日不绝,魔鬼地附近烧制陶器的黑烟十里之外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哈密国做过统计,瓷器,陶器,铁器的交易规模早就超过了茶叶和盐巴。

    虽然还比不上玛瑙和丝绸,从总量上来看,超过它们是迟早的事情。

    很多时候哈密国的交易是用以货易货的方式来完成的,如今的哈密,缺少的是货物而不是什么金钱。

    因为生产力底下的缘故,牧人需要放牧很多牛羊才能保证有足够多的牛羊可以度过严冬。

    同样是因为生产力底下的缘故,农人需要更多的土地来种植更多的庄稼。

    柳条筐需要一个技术熟练地人来编织,一天只能编织两个,牛皮绳需要人们先把牛皮裁成条,然后再编织,一天的时间编织不了多少。

    哈密河里的平底船,以船帆和船桨为动力,再加上水流的力量航行,一天最多不过走百里左右……

    哈密有一个将作营,让所有的事情变得有些不一样,虽然这里的机械仅仅是最原始的,他也超越了西域人的认知,远远地走在他们的预料之外。

    穆辛这时候宁愿满世界的去平叛也不愿意在准备不足的时候向哈密发起进攻。

    原因就是哈密的发展完全超乎了他的预料之外。

    当他以为哈密仅仅有一座城池的时候,过了一个残酷的冬天之后,哈密城和天山城就已经矗立起来了。

    当他认为哈密只有十几万人的时候,仅仅用了一年多,哈密就变成了一个有两百万百姓的中等国家。

    很多时候,不是穆辛不愿意快速的向哈密发起进攻,而是,每当他认为自己准备的力量足够摧毁哈密的时候,那个奇怪的国度又有了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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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智者和愚人

    变化总是有。

    刚开始的时候丝毫不起眼。

    长了之后,效果就会一点点显现,累积起来之后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来到哈密的官员们有时候不这是治理的结果,但是看到一幕幕切实的成绩,他们就觉得本来就是一个能吏,只是在大宋没被用对地方而已。

    大宋的罪囚在他们的治理下温顺的如同一只只绵羊,这更加深了他们的错觉,让他们这些人之所以会犯错,都是大宋那些无能之辈们放任百姓自流的缘故。

    于是,那些贬官们已经慢慢的有了一种看不起大宋官员的心思,即便他们也是从大宋来的。

    在他们看来,只要处理好官府和百姓之间的关系,不论让他们干都没有人提出质疑。

    比如在菖~无~错~小~说~wwW.~QUlEDU蒲海边上种芦苇这种事。

    芦苇这不需要种,只要是有水的地方,过两年就会长的密密麻麻,成为芦苇丛。

    尤其是菖蒲海这个地方,当年就是以芦苇多成名,干涸了很多年之后,这里的芦苇就全部都消失了。

    水,植物,动物,人才能组成一个良性的循环圈子,因此,来到楼兰城的人,刚开始的任务并非是开垦荒地,而是在菖蒲海边上大量的种植芦苇。

    影响芦苇生长种植的主要生态因子是水分。但它对水分的适应幅度很宽,从土壤湿润到长年积水,从水深一两寸至三尺以上,都可以形成芦苇群落。

    遇到水深合适而且流速缓慢的河、湖,芦苇都可形成高大的禾草群落。

    西域的芦苇非常的著名,最高的芦苇能长到六米多高,最早的时候,楼兰人就是用芦苇来修建城墙,建造船只,搭建茅屋,编织器具,在这里捕鱼生活。

    种芦苇比种粮食容易,只要把芦苇的根埋进淤泥里,来年就能出现好大一片。

    只需要三年,菖蒲海就会重新成为鱼米之乡。

    派去楼兰的大宋官吏也有信心完成这一目标。

    黄元寿在了王大用的下场之后,已经不打算回到大宋去了,仅仅在老家留下一个年幼的,其余的家人将在三个月之后平安的来到哈密,住进清香城。

    因此,他准备一心一意的建设楼兰,人生在世,总要舒展一下胸襟才对,这是他离开哈密城的时候对老友顾城说的醉话。

    有一个成熟的官僚体系在很大程度上解放了铁心源,让他有更多的来考虑哈密国的将来。

    不惜血本的建设哈密,就是铁心源目前能做的所有事情,也是他在战争来临之前能有的最大仪仗。

    砂岩城已经有了雏形,欧阳修用十万无用的回鹘人从撒迦活佛的手里换取了砂岩城的全部指挥权。

    那条汹涌的地下河,被将作营用火药炸断了河道,蓄积之后从地面喷涌而出,一条从未在历史上出现的大河从砂岩城流淌出来,汇进了干旱的戈壁滩。

    铁心源很希望这条河最终能够汇入菖蒲海,短看起来还有很大的难度,无数年来从未有水源地从这片干旱的土地上经过,河水经过戈壁的时候,没有多久就被干涸的土地吸收的干干净净。

    只有先把地下水不充足了,河水才会自由的在大地上奔流,最终形成一片新生的绿洲。

    这种无中生有的大改变,让铁心源的威望在哈密人的心中逐渐根深扎根。

    清香城已经有了天国的称谓,哈密城也逐渐有了黄金之城的称谓,终年被白雪覆盖的天山城则有了天堑的称号。

    砂岩城自从出水之后,奇迹之城的尊号被哈密人毫无异议的加在砂岩城的头上。

    至于大雪山城,依旧和昔日一样显现着无穷的肃杀之气。

    那里有高耸入云的大雪山王宫,有金碧辉煌的雷音寺,更有一座让所有人胆寒的庞大监狱。

    一旦链接这五座城池的驰道被修建成功,哈密国真正的基础就算是完成了。

    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一面发展……铁心源和欧阳修这些高层才会明白,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说到底都是虚幻的。

    一天不解决民族融合的问题,哈密总会有分崩离析的一天。

    宋人很富裕,汉人这两年也有了很多的积蓄,唯有回鹘人在今年的庄稼收获之前,仅仅比一无所有好一点。

    无产者才是最可怕的敌人,一旦哈密国的人都成了有产阶级,他们将会为这个国家流尽最后一滴血。

    和繁盛的商贸比起来,军队依旧是弱项,想要用一两年的打造一支高技术的强大军队,宛如做梦。

    哈密最好的人才都在军队,这丝毫不夸张,任何崭露头角的少年人,都会在第一被征召入军队。

    战争总是会到来的,敌人不仅仅来自大食,来自穆辛,更来自强大的契丹和贪婪的西夏。

    在哈密还仅仅是一个强盗窝的时候,契丹人和西夏人不论是越过茫茫沙漠,还是走过八百里瀚海进攻哈密都非常的不值。

    一旦哈密的富庶之名传播到了这两个庞然大物耳中,他们不会给出任何理由,大军将会踏上哈密的土地。

    铁心源疲惫的回到城主府,赵婉和水珠儿帮他卸下铠甲,赵婉见倒在软榻上,眉目间的忧愁似乎浓烈的化不开,就安慰道妾身从未听闻过谁家的强军是在一日一夜中形成的。

    如今,军中有阿大,阿二将军,有孟元直,有巧哥,有铁三,铁四,铁五,铁六,有拉赫曼,有铁三百,他们都是您最信任的人,您应该给他们一些。”

    铁心源喝了一口茶水点头道没有多少了,老许从遥远的临潢府传来消息,契丹人和高丽的战争就要结束了,黑海一战,耶律洪基打断了高丽人的脊梁,高丽王投降了,献上重礼,并且让高丽的皇太子王煦在在兴王寺出家为僧,法号义天,封大觉国师。

    又把二王子送往契丹做人质,才让耶律洪基没了前进的决心,不日就要班师临潢府。

    耶律洪基算是彻底的坐稳了的皇位,而耶律重元获封楚王,耶律重元把以前夺取耶律重元燕赵国王的财富全部还给了他,只是没了皇太叔这个奇怪的称号。

    耶律洪基打服了高丽人之后,契丹东方已经极为稳固,他今年的春捺钵只可能选在契丹西京。

    到了这个时候,老许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来替我们哈密隐瞒了。”

    赵婉给添满了茶水又问道西夏呢?”

    铁心源欣慰的拍拍赵婉的小手道西夏的局面稍微好一些,富弼的大军依旧驻扎在河湟,继续消化吸收青唐的土地。

    我们又支援了他一些千斤臂和火药,他现在正努力建城呢,看样子他想在河湟重新修建一座长城,二十万大军就驻扎在河湟俯视西夏河西之地。

    这种情形下,没藏讹庞没有胆量离开西夏,来我们哈密找便宜。”

    “穆辛呢?现在最麻烦的应该就是穆辛!”

    铁心源的眼睛眯缝了起来,对赵婉道我非常希望穆辛现在就打,这场仗,宜早不宜迟。

    如果可能的话,我很希望和穆辛在天山北路较量一下,军部已经测算过了,主动出击要好于被动等待。

    如果穆辛继续保持观望,一旦契丹人越过沙漠杀,我们将会腹背受敌,那样就危险了。”

    赵婉笑道夫君既然已经思量清楚了,现在愁眉苦脸的做?

    忧愁是一天,快活也是一天,为不快活一些呢,等麻烦来了再去烦恼不迟。

    您今天算是捞着了,妾身陪您去沐浴,去温泉,不在家里,堂堂的大宋长公主伺候您呢,这样说您会不会有一些期待呢?”

    铁心源抬头狐疑的瞅着赵婉道你一阵子皇后,一阵子妒妇的,让我非常的不习惯。”

    赵婉坐在铁心源的腿上,抱着他的脑袋笑道您不用把我送去东京,艰难的日子就要开始了,妾身这个王后要是跑了,您还指望百姓替您拼命?”

    铁心源嗅一口赵婉胸间的奶香味,低声道我就王渐那个混球保守不了秘密。

    要你去东京是有用意的,希望依靠你的能力来影响我的泰山老大人不要轻易的从河湟撤兵。”

    赵婉叹口气道如果您把胜负维系在妾身的身上,还不如早做打算。

    最是无情帝王家,我父皇只会按照当时的时事,来判定继续屯兵河湟是否对大宋有利,还是有弊,最后通过这些判断来决定屯兵与否。

    父皇虽然疼爱我,却不会在军国大事上为我退让半分。”

    铁心源点点头,赵婉说的丝毫没有错。

    这个时候,铁心源忽然想起外公曾经对说的一些关于聪明人的话。

    一个聪明人,正因为聪明,因此,他能巧妙地避过很多危难,最后成就一番功业。

    可是,这个聪明人绝对没有办法和那些遇难而上,最终击败所有畏难的愚人所创造的功业相比较。

    有时候傻子和聪明人很难界定,两者经常互换,且无长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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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放飞的心

    战争就像是一群在天空盘旋的乌鸦,他们总是大声的嚎叫着,却迟迟不愿意落下来。天籁『小说WwW.』⒉3TXT.COM

    哈密人知道战争迟早会到来,却不愿意理会。

    战前畸形的贸易繁荣,让每一个人都有钱赚,这让所有的人几乎忘记了战争。

    自我麻醉是一个很好地安定社会的办法。

    回鹘人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争,这个时候,他们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平安。

    至于宋人,他们就没有经历过战争……

    汉人是最有忧虑感的一群人,他们对保卫自己现有财产的决心也是最坚决的。

    因此,加入哈密军队人数最多的人竟然是汉人,当然,天生就是战士的西域人不算在内。

    五百骑兵呼啸着从山坡上冲下来,铁心源很担心他们会栽倒,可是,这一群军卒一个个都顺利的跑下了山坡,挥舞着武器向不远处的草人阵营杀了过去。

    先是弩箭,而后是火药弹,最后是长刀,草人阵营被骑兵肆虐之后,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草人了。

    铁心源有点满意,正要出身夸赞两声,却看见孟元直咆哮着冲了上去,手里的鞭子没头没脑的落在那些脸上还带着笑容的骑兵手里。

    “阵型,军阵!老子要的阵型呢?这是雁翎阵吗?雁头像***还他娘的是缩进去的****要你们不要直接冲进敌阵,你们谁听了?

    雁翎阵要的盘旋哪里去了?从雁头到雁翅膀是要依次接敌的,不是要你们一头撞进去。

    粉碎敌阵是重骑干的事情,不是你们,你们只是轻骑,一旦陷入敌阵被人家拖慢了度,你们就等着受死吧!

    陈平,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脊杖二十,现在执行,然后练不出老子要的雁翎阵,今天就不用吃饭了……”

    校尉陈平被军法官拖出来噼里啪啦的打了一顿板子之后,然就就丢在地上,自顾自的回去了。

    被揍了的校尉挣扎着站起来,眼珠子血一样红,然后就爬上战马,疵牙咧嘴的挥舞着鞭子抽自己麾下的队正。

    直到全队五百人都挨了揍之后,才重新整肃队伍,爬上山坡,准备下一轮的训练。

    “老孟,你什么时候学会军阵的?”铁心源见孟元直气咻咻的回来了,就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跟冷平王胄他们学来的,为了学这些东西,我在雇佣兵军营里混了快一年。”

    “哦?冷平他们怎么说?”

    孟元直瞅着继续训练的骑兵叹口气道:“冷平的意思是,只要把这些人全部投入到战场,一年时间,一定能训练出来的,就是人数少点。”

    “少多少?”

    “十之二三。”

    “那还是算了,都会子弟兵,耗损不起,不如让西域人和回鹘人……”

    孟元直打断铁心源的美梦道:“子弟兵才是我们的根本,要是让西域人和回鹘人比子弟兵还要强大的话,强干弱枝的,麻烦就来了。

    到时候战场上要是出了麻烦,回鹘人和西域人都跑掉了,子弟兵又顶不上去,哈哈,哈密国就完蛋了。”

    铁心源叹口气道:“看来军力种东西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来不得半点的虚假。”

    孟元直点点头道:“别的东西你都有办法绕过困难走到大路上,唯独军力不成,不成强军,就支撑不起一个国家,如果自己骗自己,一场仗打下来就原形毕露。

    不狠不成。”

    铁心源瞅着再一次呐喊着从山坡上冲下来的骑兵若有所思的道:“汉人的比例很高?”

    孟元直用手指指这五百人的队伍道:“汉人三百七十三,宋人八十五,四十二个清香谷西域人,一个宋人校尉。”

    “没有回鹘人?”

    “现在还不敢把回鹘人往子弟兵里面放,主要是这群家伙不接受回鹘人。”

    “可是他们能接受西域人!”

    “不一样,清香谷西域人拿的是黄色户籍本本,又是最早追随我们的一群人,不论是宋人,还是汉人都没有把他们当外人。”

    骑兵们这一次冲下山坡,可能是因为战马疲劳的缘故有两匹战马摔倒了,其余的骑兵绕过这两人,队伍依旧保持的还算是完整。

    依旧是弩箭,火药弹,而后是战刀,这些武器大部分都落空了,地上破烂的草人没有竖起来,看不出效果。

    这一次和上一次果然不同,在校尉的大喊大叫下,五百骑兵流水般的从草人营地边上掠过,再次射了一批弩箭,丢了一遍火药弹之后,才重新进了草人营地。

    孟元直笑着对铁心源道:“不打不开窍啊,你看看,这一次就做的很不错。

    这天下,没有一支军队能在两轮弩箭,两轮火药弹的覆盖之后还有战斗力的,阿大先生把我哈密骑兵的作战条例定成这样还是很有道理的。”

    铁心源点点头,等孟元直给军卒下了休息的军令之后才对他道:“阿大,阿二拉赫曼他们准备兵出黑石山,试探一下于阗故地,你觉得如何?”

    孟元直吃了一惊道:“你忍不住了?”

    铁心源点点头道:“是有点忍不住了,穆辛已经拉开了弓,长箭已经瞄准了我们,迟迟不,让我非常的难受。

    老许传来的消息也不好,契丹皇帝就要从高丽撤兵回到临潢府,老许再也遮掩不住哈密兴起的消息,也封锁不了契丹商人宣扬哈密富庶的口风,因此,我很担心我们是他下一个抢劫的目标。”

    “阿大他们兵出黑石山,山外就是于阗国,打喀喇汗国一个措手不及应该不难。

    问题是他们全军离开了青唐城,谁来守护那片土地?

    邈川城的守将杨怀玉虽然和你交情莫逆,在这种事关国家的大事上,很难说他能不侵吞青唐城。

    尤其在我们已经开始整修青唐城的时候。”

    “李巧来统御青唐城应该没有问题。”

    “李巧没问题,卓玛必须回清香城。”

    听孟元直这样说,铁心源笑道:“这么说,你也同意让阿大他们试探一下?”

    孟元直咬着牙道:“阿大的麾下大部分都是西域人和回鹘人,试一下也无妨,即便是失败了,损失不大。

    同时冷平,王胄应该鼓动贺元伍向鄯善一带进,不管有没有用处,多少能吸引一点穆辛的注意力。”

    “也好,那么,谁去防守孔雀河一线?现在的瀚海因为有了孔雀河的存在,大军进,已经没有多少困难了。”

    孟元直站起身,指着正在歇息的哈密子弟兵道:“我带一万人去楼兰。”

    铁心源站起身拍拍孟元直的手道:“拜托了。”

    孟元直笑道:“和我客气什么。”

    “不是客气,而是把你驱使了这么些年,我有些内疚。”

    孟元直笑道:“只要你儿子真的能坐到东京汴梁城那张最高贵的椅子上,我干什么都是值当的。”

    铁心源苦笑一声道:“令尊已经故去很多年了,你还要为他争封号?”

    孟元直瞅着南边道:“我答应过我爹的,我爹临死前都在遗憾自己没有一官半职不好去见祖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邀请我孟家所有人,让那些弃武修文的家伙们看看,练武也能光宗耀祖!”

    铁心源摇着头走了,他非常不理解孟元直的想法,为了争一口气连命都不要了。

    铁三要去天山城了,铁心源必须要送一下。

    送铁三很简单,一大锅炖好的羊肉,几坛子酒就行。

    看着简单的场面,铁心源就更加的内疚了,这兄弟六个,自从跟着自己,干的活最多,却几乎没有任何的享受,平生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吃肉,喝酒。

    这一次铁三,铁四,铁五,一起去天山城,这对他们来说不是一个好活计。

    阴冷的天山城,会让他们原本就不太好的身体崩溃的更快。

    铁心源陪着喝了好多的酒,一大锅羊肉也被吃的干干净净。

    同样来送铁三的铁一,看出铁心源情绪上的波动,就在沙盘上写道:“自由!”

    铁二接过沙盘,继续在上面写道:“荣耀!”

    铁三他们不会写字,只是用拳头猛烈的砸在胸口咚咚作响……。

    铁心源仰着头笑道:“只要你们不后悔就好。”

    铁一笑着在沙盘上写道:“我可以愉快的老死!”

    铁心源握着铁一的双手道:“我保证,你们即便是进入了坟墓,脸上也会带着笑容。”

    一场酒喝下来,铁心源越喝越是清醒,直到铁家六兄弟全部都醉倒之后,铁心源把剩下的半坛子酒喝完,唤来侍卫安顿好六兄弟,他自己来到了狼穴最深处的地牢里。

    孤独会把一个人折磨疯。

    一片云双手抱着栏杆,痴痴地瞅着地牢里的某一地方那个,很久都没有转动一下眼珠子。

    铁心源走到一片云的身边,一片云才漠然的瞅了他一眼,然后就垂着头玩弄自己的脚趾头。

    “老家伙,别装了,你可以走了!”酒劲上头,铁心源一屁股坐在地牢的地上。

    “你要放我走?”一片云难以置信。

    “走吧,你想去哪里都成,如果想去东京找胡鲁努尔,我会让宋人的商队送你去。”

    “送我去西海固!”

    一片云终于现铁心源似乎是认真的,连忙说出自己的要求。

    “西海固?那里的坎儿井已经毁掉了,西海固里没有水,你活不下来。”

    一片云摇摇白花花的脑袋道:“那个大坑里,有一眼泉水,水流不大,养活我一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铁心源皱眉道:“为什么一定是那里?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独居,哈密国有的是那样的地方。”

    一片云笑道:“看在你拿走我那么多东西的份上,给我两匹马,一匹骆驼,五十只羊,几袋粮食,我自己去西海固,我誓,一生都不离开西海固。”

    铁心源让狱卒打开装山魈的笼子,又打开一片云的牢房,对尉迟文道:“给他所需的东西,今晚送他离开清香城,他愿意去哪里就去那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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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说实话的人

    赵婉看着铁心源把城主府里的鸽子全部放掉了,每一只鸽子的脚上都拴着一根竹管。

    鸽子在城主府上空盘旋几圈之后,就一哄而散。

    铁心源等鸽子已经飞的不见踪影了,才回过头对赵婉道:“巧哥很快就会有消息传过来,等青唐一地确实安全无恙了,你和王渐就回东京去,记着照顾好母亲。”

    “留下你一个人在这里鏖战?”赵婉有些不愿意。

    铁心源点点头道:“没错,你们在我身边我的胆子是最小的,当你们不在我身边的时候,即便是老天爷,我也敢向他叫阵!”

    “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最坏的结果?自然是哈密成为一片焦土,大食人死伤惨重,最终止步在这里。”

    “我是说你!”

    “我?我有枣红马当坐骑,没人能追的上我。”

    “你让我带上巧哥,水儿,火儿,玲儿他们的孩子去东京,是不是在为以后做准备?”

    铁心源摇摇头道:“不是,我们的事情,我们这一辈人就要完成,我从来都没打算把子孙都赔进去。

    哈密要是完蛋了,那就让他完蛋,只要我们努力过了,问心无愧就好,我们以后还要过安稳日子呢。“

    “你连破釜沉舟的决心都没有,如何保证百姓能和你生死与共?”

    赵婉有些生气,胸脯起伏不定,小脸涨的通红。

    “破釜沉舟?那是项羽那个蠢货才干的事情,因此他才是最大的失败者。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人当做哈密国的祭品?这不是一个思维健全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我今年才十九岁,哈密国完蛋了,你为我就不能在建立一个楼兰国?

    只要我愿意,在西域这个地方,我想建立多少个国家就建立多少国家。

    建国这种事情,对我没有多少难度。”

    赵婉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从未觉得像今日这样陌生,忍不住发急道:“既然你不在乎哈密,为什么还要呕心沥血的建立这个国家?”

    铁心源笑着将赵婉揽进怀里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呕心沥血了?

    哈密对我来说不过是一个试验品,我只是想试验一下能不能依靠他成就我征北大将军这个梦想。”

    赵婉的身体抖动的如同一片树叶,颤声问道:“你对我父皇心怀不满?”

    铁心源认真的看着妻子的眼睛道:“想多了吧,我想当征北大将军和你父皇有什么关系?

    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情,你知道我这个人有多懒,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做件事,求我,我都不做。“

    赵婉确认丈夫说的都是真话,焦急的道:“那你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做?”

    铁心源抽抽鼻子道:“因为我喜欢东京汴梁城!”

    “这和东京汴梁城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只有东京汴梁城才能让我有一丝丝故乡的感觉,我想让这座城池继续辉煌下去,每天夜晚都灯光闪烁,即便在高高的天国也能看见。”

    “可是东京汴梁城好好地在哪里啊,你如果喜欢,我们可以回去住在那里。

    另外,你本就是东京汴梁人,那里原本就是你的故乡,为什么会说一丝丝?”

    赵婉听了丈夫的胡言乱语之后更加的害怕了。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星空,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吧?”铁心源温柔地道。

    “我自然知道,好多回都是我陪着你看星空的,你总说东京不是一个看星空的好地方,还总说有什么光污染,让你看不清楚星星。

    不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你建立哈密国的初衷。”

    铁心源叹了一口气,发现和赵婉说实话很难让她理解,遂笑道:“北海结冰了,蛮族要南下,这次南下可不是抢点东西就回去这么简单。

    这一次,他们南下之后就不打算回去了,他们会一路向南,如果可能,他们会一直走到大海的边缘。”

    “杞人忧天……”

    赵婉见铁心源说话没个正形,好好的谈话被他给毁了,这非常的煞风景,不过还好,他的心情还是好的。

    “你从来就不愿意和我好好的说话。”

    这是赵婉最后从嘴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铁心源诧异的抬起头,说实话没人信让他很受伤,这个念头只在脑子里存在了一秒钟就消散了。

    他抚摸着赵婉缎子一般柔滑的长发笑道:“我几乎是在用命打算和你好好地过一辈子,有这个前提,其余的你就当不存在。

    你天生就是一个高贵的公主,我希望你不论是在大宋还是哈密都能永远的高贵下去。

    傻姑娘啊,公主只有在猛士的保护下才是一位真正的公主,没有猛士保护的公主,会成别人一个可以炫耀的战利品,大宋的公主不应该有这样的命运。”

    铁心源说这些话的时候赵婉就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这是她辨别真话和谎言的特殊行为,自从两人成亲以来,她用过无数遍。

    鸽子在戈壁上想要飞的很远对鸽子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在这片土地上,不但有兀鹫,有苍鹰,还有鹞子,在这些猛禽的眼中,鸽子是一种不错的美食。

    铁心源很想用猛禽来充当信使的,可是,但凡是猛禽,它们的领地观念就非常的强大,一般都会守在自己的地盘里不愿意乱跑。

    好在距离短,大部分鸽子还能完成自己的使命,只有一小部分鸽子需要飞往遥远的东京,它们的命运难以言说。

    萨迦活佛的窗口站着一只鸽子。

    诵经完毕的撒迦活佛打开窗户,探出手让鸽子自己跳上手掌,取下鸽子腿上的竹管,将它放在窗台上,随手撒了一点奶渣和青稞作为犒劳。

    看完铁心源发来的密信之后,撒迦活佛就坐在窗前的蒲团上,瞅着眼前绵延不绝的雪山陷入了沉思。

    即便是在七月中,大雪山上依旧寒气逼人,萨迦活佛住的太高,以至于窗口的风很大,沉重的布幔也随风舞动,鸽子吃完了奖赏的食物,就自己飞进鸽笼里面去了。

    过了很久之后,萨迦活佛睁开眼睛,刚才还微微颤抖的手现在已经变得沉稳无比。

    轻轻地摇晃了一下桌面上的铃铛,一个年轻的僧人就推开大门,双手合十等待活佛差遣。

    “请仁宝上师和十二法王来这里议事。”

    年轻僧侣施礼之后就退出房门,他很想替活佛关上窗户,终究还是退了出去。

    不久之后,有低沉的钟声在大雪山城响起,所有的僧人都停下手里的工作,齐齐的抬头向大雪山最高处的那座红色天堂仰望。

    “铁心源,老衲相信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要继续相信下去,请佛祖保佑,弟子不得不再次入世,不论生死,这一场大战终究是要亲眼目睹才能放心……”

    撒迦的呢喃声刚刚出口,就被大风吹散了。

    身在哈密的欧阳修刚刚处理完文牍,正闭着眼睛享受杯中的香茗,鸽子咕咕的叫声让他睁开了眼睛。

    瞅着在窗台上来回踱步的鸽子,苦笑一声,就起身捉住鸽子,取下竹管之后,掏出里面的绢帛看了一眼,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严肃。

    亲自从文牍架子上取下厚厚的一叠文牍,打开第一本思索了一下就对廊下偷懒的苏轼道:“派出急脚驿递,召集除清香城,楼兰城之外的十六位知州来哈密议事。”

    苏轼皱眉道:“秋收就要开始,这时候……”

    欧阳修挥手道:“去召集吧,我们要开始打仗了。”

    苏轼愣住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急匆匆的去安排信使了。

    战争的准备早就做好了,只不过以前是以防守为目标,现在要变成进攻,事先做好的很多准备工作就要推倒重来。

    欧阳修很想告诉铁心源能不打仗就不要打仗,可是,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自己也知道,对于西域,铁心源和孟元直比他更加的熟悉。

    冷平也看了一只鸽子,很熟悉,这只鸽子还是自己带来天山北路然后放飞的,现在,它又飞回来了。

    看完鸽子带来的消息,冷平苦笑一声,匆匆下了阁楼,来到贺元伍居住的小楼里。

    王胄带着一群人出去劫掠去了,贺元伍从早晨就开始饮酒,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

    见冷平来了,就醉醺醺的招呼冷平和他一起饮酒看歌舞,还把围绕在身边的西域舞姬朝冷平那里推过去两个。

    冷平和贺元伍喝了两杯酒之后笑道:“大王,咱们附近已经没有什么肥羊了,兄弟打算走远一点,好让我们兄弟猫冬的时候能多喝两杯酒。”

    贺元伍笑道:“王胄兄弟传来的消息不太好?”

    冷平笑道:“附近连人都没有多少了,如何能找到好东西?”

    贺元伍大笑道:“这一定是别的兄弟抢在王兄前面了,早就告诉过王兄,下手一定要快,一定要狠,别让那些穷鬼有哭穷的机会,对付这些蛮夷,只要你先杀掉他们的一半人,剩下的人就一定会把粮食和财宝交出来。

    即便没有粮食和财宝,把人拉回来也能卖钱,上一次王兄一口气向哈密卖了八万多人就是一场创举。

    现在已经有人向我们要奴隶,定钱都已经缴纳了,告诉王兄,把人拉回来就是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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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死人一般都是好人

    冷平不再和贺元伍讨论与大食人为敌的事情了,通过简短的几句话,他已经看清楚了贺元伍的谋算。

    这家伙想跑!

    他在天山北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能够躲起来看哈密与大食人相争,然后再投靠胜利者。

    他不是傻瓜,知道和大食人交锋会是一个什么后果,同时,他也知道真正惹怒铁心源之后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两不相帮看来是最好的办法。

    事实上,他只要能挨到铁心源与大食人两败俱伤之后确实有崛起的机会。

    贺元伍是这样想的,没什么错误。

    可是,冷平和王胄可不是这样想的。

    他们只想着利用这一批强悍的雇佣兵和大食人血拼一场之后,赶紧回哈密,真正融入哈密大军之后,给子孙争一个不错的将来。

    冷平陪着贺元伍喝了一天的酒,确认贺元伍已经彻底大醉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王胄到来。

    乌鸡城堡里的军士大部分都是贺元伍的亲信,在贺元伍大醉之后,负责城防的人就是贺元伍的心腹梁赞。

    此人原本就是贺元伍南征时期的副将,对贺元伍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酒池肉林一般的生活已经毁掉了贺元伍的勇武,他这个时候比谁都惜命。

    不论是冷平还是王胄可以统御那些没有半分忠诚可言的雇佣兵,却不能动贺元伍身边任何一个人。

    都是久经征战的好汉,组织小兵团作战,谁也不比谁强上半分,一旦开始内斗,那些雇佣兵们只会袖手旁观,或者看谁给的钱多,就帮谁。

    只要在亲兵的数量上碾压冷平和王胄,贺元伍就不担心他们两人会造反。

    冷平最后的试探结束了,他已经知道贺元伍的想法了,在这种情形之下,杀掉贺元伍夺回兵权,重整雇佣兵是唯一的选择。

    只是,一个人没有把握干掉贺元伍之后全身而退。

    傍晚的时候,王胄回来了。

    能随他进入城堡的只有亲兵和吐蕃,西夏,契丹三族雇佣兵的领以及他们的亲兵。

    其余大军都留在城外。

    这是贺元伍在进驻乌鸡城的时候就定下的规矩。

    这一次劫掠很失败,除了几十只羊和一些挂在马脖子底下的鸡,他们没有别的收获。

    刚刚走进乌鸡城,迎面而来的就是贺元伍亲兵们的哄堂大笑,这让王胄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空手而归了。

    梁赞站在高台上,皱着眉头瞅着进了城门的王胄对身边的冷平道:“既然有羊,怎么就没捉到人?”

    冷平笑道:“滥好人的性子了。”

    梁赞摇头道:“这样下去可不成,还请冷兄多开解一下王兄,乌鸡国不能坐吃山空。”

    冷平见自己的亲兵已经到位了,就缓缓抽出长刀吐了口唾沫道:“这就好好的去教训他一下。”

    梁赞连忙拦住道:“不妥,这样会引起兵乱。”

    冷平的长刀顺势向前一探,长刀避开了梁赞的护心镜,从正中间插进了他的胸膛。

    梁赞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握住冷平的长刀,冷平面无表情的向前跨出一步,长刀割断了梁赞的半个手掌,毫无阻碍的从他的后背透出来。

    随着梁赞的惨呼,冷平的亲卫们也开始动手,梁赞的亲兵很快就倒在血泊中,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刚才还一起喝酒吃肉的兄弟会对自己下黑手。

    王胄看到了台子上生的事情,虽然不明白冷平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下手,还是招呼一声亲卫,向守门的贺元伍亲兵动手。

    厮杀如同涟漪一般向四处扩散,厮杀喊叫的都是宋人,那些吐蕃人,契丹人,西夏人牢牢地握着自己的武器,在第一时间脱离了战场,站在安全的地方笑吟吟的看着这群宋人相互残杀。

    冷平提着长刀路过吐蕃人的时候对为的吐蕃壮汉道:“真珠,你们真的打算一辈子都当流浪武士吗?”

    为吐蕃武士真珠摇头道:“青唐已经没了。”

    “青唐的公主还在,李巧大将军也在,你们不愿意受别人统御,投在李巧大将军的麾下不算是辱没你们吧?”

    真珠昂起头怒吼道:“你要老子为你卖命,杀掉贺元伍是吗?“

    冷平从怀里掏出一颗印鉴对真珠道:“是大王要我杀了贺元伍,真珠,最后一次问你,你听不听大王的命令?”

    真珠吞咽了一口唾沫,想起自己还留在哈密的家眷,艰难的对身后的吐蕃武士吼道:“老子认主子了。”

    说完就追随着王胄向城堡里面厮杀。

    其余的吐蕃人愣了一阵子,见真珠厮杀的勇猛,只好跟在他的身后向贺元伍的亲兵起冲锋。

    西夏人移没见冷平把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哈哈大笑一声道:“给我五千个银饼子,老子就帮你干掉贺元伍。”

    冷平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币丢给移没道:“这是订金!”

    移没收起金币,对身边的西夏武士们笑道:“钱已经收了,跟老子上啊。”

    其余西夏武士哄笑一声,随着吐蕃人的脚步杀进了战场。

    当冷平阴森森的目光落在契丹人身上的时候,那些契丹武士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这个时候如果还不知道该站在那一边那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为的壮汉直接探出手,冷平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在他的手里放了一把金币道:“去吧,跟西夏人一个价。”

    眼看着贺元伍的亲兵以及忠诚的部下一个个倒在地上,王胄长叹一声收起来长刀。

    就在刚才,他亲手斩杀了三个不听任何劝说的宋人。

    那三个宋人临死的时候都在诅咒他的背叛行为。

    “贺元伍为什么不出来?”

    王胄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冲着冷平吼道。

    冷平指着那座最奢华的房子道:“喝了四坛子烈酒,又和三个胡姬胡天胡地之后,我不觉得他还有力气从床上爬起来。”

    王胄苦笑一声指着满地的死尸道:“再给我一两个月,我就有法子说服这些人……”

    冷平哼了一声道:“这是一群吃惯人肉的家伙,而且从中尝到了好处,你以为他们还会回头?

    更何况,咱们的大军已经出动了,和穆辛的大战就在眼前,没时间给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间,那座奢华的大屋子冒起了浓烟,披头散的贺元伍踉踉跄跄的从屋子里冲出来,手中的长刀沾满了鲜血,抬头看见冷平之后就开始大笑。

    “哈哈,都是为了钱和女人,老子把女人全杀光,把宝贝全部烧掉,冷平,我看你拿什么区喂饱那些雇佣兵。”

    冷平跨前一步大吼道:“奉王命诛杀叛贼贺元伍!”

    贺元伍闻言笑道:“我就知道铁心源不会放过我,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和我一样的家伙竟然会帮他。

    咱们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厮杀汉,脑袋栓腰带上挣来的功劳,眼看着被人侵吞,眼看着那些官老爷们拿我们当牛马使唤。无数的好兄弟没死在敌人的刀下,班师之后却被自己的刽子手斩下了脑袋。

    你冷平现在还拿着什么狗屁的王命来讨伐我,你他娘的还有没有一点人心?

    我贺元伍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们二人,有女人我没藏着,有银子我没独吞,有一口酒就分你们一份。

    自由自在的雄鹰不当,官老爷们给你一根骨头你就要给他们当一生一世的狗吗?”

    王胄惭愧的低下头,冷平却仰着脸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们,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你。

    说真的,老贺,没想到你这个时候跟我讲起道理来了,既然如此,我就实话实说。

    老贺,你去死吧,想要你死的人很多,即便是我不杀你,孟元直也会来。

    你死了之后,我会派人去大宋找到你的家眷,把你的银钱给他们送去。

    还会把这里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的家人,如果你的儿子想要替你报仇,老子就在哈密等着他。“

    贺元伍愤怒的丢掉自己的长刀,扯开衣襟捶着胸口道:“不用你当好人,老子就没有家眷。

    现在就老命一条,来啊,朝这里砍,朝这砍,你们已经杀掉了那么多的好兄弟,想必不会在乎我这条烂命。”

    贺元伍逼近一步,王胄就后退一步,当贺元伍冲着冷平走过来的时候,冷平手里的长刀痛快的刺进了贺元伍的胸膛,长刀准确的穿过了贺元伍的心脏。

    冷平看着贺元伍那张痛苦的面孔道:“既然已经对你不起,那就继续欠着吧……”

    乌鸡城的大火很快就被扑灭了,大部分都是石头房子还烧不坏。

    抢来的绢帛,毛皮,棉布被烧毁了,那些金银器皿却没有烧毁。

    王胄一脚将一个被烧得乌漆嘛黑的银杯踢开,银杯在空旷的大殿里滚出去老远。

    贺元伍说的没错,他就算是再有万般不是,却没有对不起他王胄。

    玩笑一样的官职,粗糙的诺言,稀里糊涂的拉拢,却处处透着真诚……

    冷平处理完那些雇佣兵之后,也走进了贺元伍的宝库,见王胄一个人孤独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就笑道:“事情安排完了,他们同意和我们一起去鄯善附近劫掠。

    我已经答应他们,只要是他们抢到的东西,全部归他们个人所有。

    我们兄弟这次可以联手杀敌。”

    王胄抬起头看着冷平道:“如果有选择的话,我其实更喜欢跟贺元伍联手……”(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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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冷平的理想

    二十五章冷平的理想

    冷平从灰尘堆里取出一个还算完好的银盘道:“老王,你信不信,如果我们不杀掉贺元伍,孟元直马上就会杀掉我们。”

    王胄冷笑道:“孟元直在那里?”

    冷平指着外面已经有些发暗的天空道:

    第“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如果贺元伍不死的话,我们三个都会死。”

    王胄对冷平的话嗤之以鼻,认为他是在给自己推脱。

    把银盘重新丢在地上,冷平拍拍手上的灰尘,压低了声音道:“老王,你难道就不奇怪?”

    “奇怪什么?”

    “奇怪吐蕃人如此的好说话。

    真珠是这支队伍里最桀骛不驯的家伙,对你我二人从不假辞色,今天,我只不过随便威胁了两句,他就乖乖的臣服,帮我们进攻贺元伍。

    他的族人住在哈密城,真珠和他的手下抢到的钱粮流水一般的送回哈密城,因此,他的族人过的很好。

    老王,哈密什么时候准许吐蕃人住进哈密城了?”

    王胄打了一个哆嗦,瞅着冷平不由自主的道:“该住在大雪山城!”

    冷平苦笑道:“日落时分,飞鸟不投林是个什么状况?”

    王胄毫无意识的回答道:“林中有埋伏。”

    冷平笑道:“既然如此,我们杀掉贺元伍有什么不对吗?哈密大王的手段比大宋文官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他比较重视武备,不作践武人罢了。”

    王胄一屁股坐在一张破烂的桌子上拍着脑袋道:“你的意思是大王派来杀贺元伍的不只有我们两个,吐蕃人真珠也担负着这个使命?

    另外,你的意思是,城外的树林里还藏着一支军队,如果我们没有当机立断的下手,外面的军队就会联合吐蕃人连我们一起杀掉?”

    冷平嘿嘿笑道:“我是不打算去求证,要不,老王你去问问孟元直那个活阎王?”

    王胄摆摆手道:“从一开始,大王就对我们这些外人有戒备,你看看,哈密军中的武官,全部来自大王的心腹之人,我们三人只能带着雇佣兵为哈密清缴马贼,顺便帮他打几场恶仗。

    我一直认为我们如果进入哈密军中,无论如何也比那些从未带过兵的人强,不明白大王为何宁愿让那些人慢慢的摸索,也不愿意让我们接手。

    现在明白了,大王信不过我们!”

    冷平摇头道:“这事怪不得大王,他没有对不起我们,还记得我们在京兆府军营,听说自己一个月能有那么多卖命钱的时候有多高兴吗?

    只要大王不欠我们的钱,就没有对不起我们这一说,毕竟,当初我们是一五一十说好了并且拿了钱才到哈密的。”

    王胄闷哼一声道:“我们亏大了。”

    冷平纵声笑道:“是啊,亏大了,这些年我们给哈密赚了多少银钱,平灭了多少股马贼,我都数不清了,可这怨得谁来?

    我们没眼光,没心胸,更没打算,我们不吃亏谁吃亏去?大王不赚钱谁赚钱?”

    王胄翻了一个白眼道:“你不生气?”

    冷平笑道:“如果这事是你干的,我一定会暴怒,大王干的我就不生气了。”

    王胄耻笑道:“欺软怕硬?”

    冷平摇摇头笑道:“这说明我这些年以来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比我厉害的主子。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不就是我们这些武人孜孜以求的吗?

    从南征之事就能看出,卖给大宋不划算,有一个见识比我高,心胸比我开阔,出手比我大方的主子比什么都强。

    老王,我决定彻底的向大王效忠,赌上我的一辈子,看看到底值不值,你呢?”

    王胄长吸一口气道:“和你们一比我就是一个傻瓜,既然是傻瓜,就不要多拿主意,跟着一些不会太害我的聪明人,说不定能有一条活路。

    对了,你既然说孟帅在外面,我们要不要请他进来?”

    冷平笑道:“还是算了,现在把他请进来,以他的脾气恼羞成怒之下说不定会打人。

    论起武功,十个冷平都不是孟帅的对手,可是论到行军布阵,消息埋伏,我率一千悍卒就能活擒孟帅。”

    王胄笑道:“你平日里不是都藏拙的吗?”

    冷平摇头道:“扮猪吃老虎只可得逞于一时,要是总是当猪,时间长了也就成猪了。”

    冷平说完话扬声叫过亲兵,要他带人去树林里告诉告诉孟元直,自己一定会用好这六千雇佣兵,将穆辛的主力死死的拖在鄯善。

    城堡里的烟火逐渐熄灭,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孟元直全身铠甲站在汗血马身边如同一尊雕塑,在他的身后,五百精骑同样肃立在空地上,除了战马偶发发出的响动,竟无一人出声。

    在半空盘旋的飞鸟,渐渐地散去,孟元直这才下令全军休憩。

    孟元直的副将是自己的儿子孟虎,两年多的军伍生涯下来,昔日跳脱的小伙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军人。

    给父亲搬来了一个马扎请他坐下,而后小声道:“鸟不投林,城堡里的人会发现的。”

    孟元直喝了一口水道:“真珠没有传来别的消息,那么,场面应该已经被冷平,王胄两人控制住了。

    老子就是要他们知道,别以为大王一定要借用他们的力量来收拾贺元伍,想要灭掉贺元伍大王有无数种选择,之所以让他们下手,是要给他们一个机会,同时也给他们一个警告,免得步了贺元伍的后尘。”

    孟虎笑道:“爹爹,谁都以为我们去了楼兰……”

    孟元直冷冷的看了儿子一眼道:“军中无父子,以后要叫我大帅。”

    孟虎天生就怕父亲,连忙闭嘴不言,一张脸涨的通红。

    军法官周琰带着一个人匆匆的走了过来,对闭目养神的孟元直道:“真珠派人传话,冷平,王胄已经诛杀贺元伍一并叛贼,如今,乌鸡城已经安定。

    冷平正在那贺元伍的积蓄犒赏三军,三天后就要启程去鄯善了。”

    孟元直看了一眼跟随周琰过来的吐蕃人,缓缓地点点头对周琰道:“要人拼命,就不能不给好处,眼皮子放宽一点,贺元伍的那点钱粮,我们还看不上。”

    周琰笑道:“军律总还是要遵守的。”

    孟元直道:“驱使雇佣兵是要给钱的,就算冷平,王胄,真珠这些人不需要,西夏人,契丹人,以及西域的野人还是需要的。

    此事休要再提。”

    周琰躬身领命道:“末将遵令,只是,必要的记录必须要有,否则,就是下官失职了。”

    孟虎想要冲上去把这个从文官转变过来的家伙揍一顿,被孟元直挥手撵走。

    周琰抱抱拳就离开了。

    孟元直对儿子道:“去看看,冷平他们有没有使者过来,如果有就带过来,如果没有我们去乌鸡城。”

    孟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远去的周琰,骑上马出了林子。

    不大功夫就带着七个雇佣兵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孟元直和那些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骑上马,下令全军向西走。

    冷平的亲兵一头雾水站在林子里眼看着孟元直就要离开了,连忙大喊道:“孟帅,我家将军说,他会死死的把穆辛的主力拖在鄯善的。”

    孟元直勒住战马的缰绳回头道:“告诉冷平,这一战如果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老夫麾下有两个校尉的职位给他们留着。”

    冷平站在乌鸡城头,眼看着一溜烟火从林子里飞了出来,而后一头向西,不由得笑着对王胄道:“如何?”

    王胄没好气的道:“被你说中了,现在雇佣兵们已经有了交待,可是鄯善之地的喀喇汗军队依旧有六万之多,足足是我们的十倍,我们有什么本事死死的拖住他们?”

    冷平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地图道:“这是我临走之前大王交给我的,说是一个波斯商人留下的商路图,恰好就是鄯善,龟兹,回鹘这一带,把这里的山川地势标注的非常清楚。

    我来天山北路,又重新打探了这里的地势,对付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穆辛还是有办法的。”

    王胄吃了一惊道:“大王没要我们和穆辛死磕?”

    冷平摇头道:“大王说,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投降,他会把我们赎回来的。”

    王胄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皮子哆嗦了很久才道:“败军之将?”

    冷平打断他的话道:“大王说打仗其实就看谁最后活着,谁的人活的多,打败了不要紧,我们下次再继续,被人活捉也没什么,只要尽力了,就一定要谋求活着。

    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终究会胜利的……大王说,他宁愿花钱把我们赎回来,也不愿意把这些钱当抚恤发给我们的家眷……老王,现在,你还怀疑我效忠大王的决心吗?”

    王胄长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带上我,水里火里我们一起去。”

    冷平畅快的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抛开杂念,一心一意的把大王交代下力的差事办好。

    孟帅给我们留了两个校尉的位置,我总觉得有些憋屈,这六千悍卒一旦用好了,我们自己就能独成一军,为什么要去孟帅手下受气?”

    王胄笑道:“你要收编这些雇佣军?”

    冷平狞笑道:“为什么不?这支军队是我哈密国最凶悍,最精锐的一支军队,正是我们兄弟平步青云的阶梯,老子为什么要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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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群贤毕至

    第二十六章群贤毕至

    都说大战之前人都是忙碌的,甚至夸张的说连天上的云彩都是铅灰色的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铁心源没这样的感觉,觉得那些描述都是胡说八道。

    不管谁每天坐在马背上六个小时都不会有什么压抑心情的,只会想着睡觉。

    低头瞅着自己的双腿,觉得很悲哀,一个堂堂的哈密王,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绝对的高层了,无论如何也该过上上等人的生活了,可惜两条腿却在努力的向马背民族发展。

    按照这个趋势,用不了多久,一双完美的罗圈腿就会出现,还他娘的是内罗圈。

    以前总是笑话许东升的罗圈腿,现在不用了,在马背上讨生活的人不是一般的辛苦。

    枣红马被铁心源骑了一整天,吃了两个西瓜就重新变得生龙活虎,刚才的萎靡状态估计是装的。

    疲惫的回到城主府还不被人待见,赵婉对这个时候离开哈密有非常大的抵触心理。

    刚刚说了一句罗圈腿的事情,就被赵婉给顶回来了,要铁心源学着做偏马鞍子,就是那种专门给女人坐的可以把两条腿都放在一边的马鞍子。

    “老子不会落红!”

    狠狠的鄙视了赵婉一顿就离家出走……

    出来的时候有点急,只有一群护卫跟着,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上面全是乌七八糟的草沫子,一件月白色的凉衫已经被染成墨绿色了。

    枣红马刚刚吃掉的两个西瓜是赵婉特意从冰凉的井水里捞出来的,这个时候要是吃一口……

    城主府对面就是广场,广场的对面就是一家汤饼铺子,这家汤饼已经和铁家的汤饼有了很大的区别,带着西域人特有的豪爽。

    一大块面被扯成一寸宽的面条,牛皮带一样的面条丢进锅里煮的白亮亮的就捞出来,过一遍凉水就装在一个比人头还大的老碗里面,一把烫过的青菜丢进去,多蒜,多醋的往上一拌,半勺子热油往上一泼,铁心源就觉得人生已经没有多少烦恼了,如果有,也是如何对碗里那块拳头大小的牛肉下嘴的问题。

    条凳不坐了,坐上去又会找到骑马的感觉,两条腿并拢蹲在地上吃面很是爽利,弥补了在关中的缺憾。

    头发黏在脖子里非常的难受,好像被一群快被烤熟的蛇缠住一般。

    面条很对胃口,尤其是身边蹲了一群亲兵侍卫,很有气势。

    店老板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他觉得只要大王吃完饭,就会砍他的脑袋。

    “白龙鱼服的成何体统!”

    有人在指责。

    抬头就看到霍贤,他身边还跟着七八个人,个个都风度不凡,挺胸腆肚的好像国之干城一样。

    这让铁心源很是吃惊,他很想丢下饭碗表示一下自己倒履相迎的帝王风度,可惜,终究还是舍不得放下手里的饭碗。

    “给所有人都来一碗。”

    说完这句话,铁心源继续吃饭,已经被他们看见了最糟糕的一面,不妨让他看个透彻。

    前面指责铁心源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这么大年纪还跑来哈密捞钱,很难得,铁心源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

    霍贤哈哈一笑,就蹲在铁心源的身边,看猴子一样的看着铁心源,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如同看到了世上最妙的猴戏。

    一边看也就罢了,还兴奋地指着铁心源对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介绍。

    “由绍兄,这就是哈密王铁心源,您没看错,就是他,就是他孤身一人来到西域,打下了这么大一片花花江山,您看如何?”

    “面相不错,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柱直入头顶,富贵如天子,耸起象山壁,广阔好像覆肝,方正而厚长,富贵长寿之像,只是稍微有些偏左,有损父母。”

    由绍兄瞅了铁心源一眼就滔滔不绝。

    铁心源恋恋不舍的放下手里的美食,起身抱拳道:“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由绍兄笑道:“兰陵潘凤,潘由绍。”

    没听说过,铁心源不想装作认识的样子,就把目光投在霍贤的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介绍一下。

    霍贤嘿嘿一笑,从店老板手里接过一碗面条,用筷子指着潘凤道:“你的御史中丞!职责纠察官邪,肃正纲纪。大事则廷辨,小事则奏弹,秩千担。

    按照哈密的规矩,也就是说你每月要给他十四两黄金,还是成色最好的那种。”

    铁心源张开手快活的握住不知所措的潘凤的右手不断地摇着道:“先生能来哈密,真是铁心源之福。”

    潘凤好像很不习惯铁心源这怪异的礼仪,皱着眉头问道:“据老夫看来,大王对潘凤应该是一无所知,为何如此放心的将千担官职授予老夫?”

    铁心源笑道:“因为安排谁当御史中丞与本王无关,这是哈密相国的职权,本王也只有考察之权,在先生没有露出无能的马脚之前,您就是哈密的御史中丞!”

    潘凤愣了一下,马上抚掌大笑道:“如此甚好,老夫尽量不露出无能的马脚,好让大王知道自己的十四两黄金花的不冤枉。”

    铁心源从店老板手里接过一碗面条递给潘凤道:“今日宫中聒噪的厉害,出来躲清静,只能请先生吃一碗面,我们来日方长。”

    潘凤明显是一个豪爽的人,接过一大碗面条哈哈大笑道:“老夫刚到清香城,大王就给了一个下马威,放心,老夫虽然年过半百,还有肉食十斤,饭三斗之能。”

    说完话就端着饭碗和霍贤一起大吃起来。

    “老夫冯喆,庐陵人,大王的户部司郎中,掌土地户口、赋税财政等事,秩八百担,大王需要每月给臣黄金十一两,自然是足色!”

    “老夫褚亮,秦安人,大王的库藏使,掌哈密所有府库,平入良粜,备急无忧事,秩六百担……”

    “微臣方平……”

    “微臣王大用……不用给大王多说了吧?我是兵部郎中,一个月俸禄十一两黄金,要是某一个月不给了,或者给少了,老夫扭头就走……”

    王大用明显的憔悴了许多,从哈密走的时候整个人养的白白胖胖,现在,又黑又瘦,看样子这半年他的日子很不好过。

    “你的府邸还在,仆役也没换,都是你使唤惯了的人,如果府中却少了什么,派人去城主府里拿就是了。

    无论如何先好好地休憩一阵子,把身子养好,我们将要一起面对从未有过的险恶局面。”

    “你确定我会回来?”

    “非常确定!”

    “为什么?”

    “因为我把你在哈密的功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悚,他不会奖赏你的,只会害你!”

    王大用长吸了一口气道:“你害得我好苦啊!”

    铁心源握住王大用的手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良才美玉不容于夏悚,却是我铁心源的至宝,安心留在哈密吧,我们自己会创造一个大大的国家。

    等我们胜利了,本王会派你出使大宋,那时候你再找夏悚好好说道说道!“

    王大用眼中泪光闪烁,紧紧握着铁心源的手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吃完饭的霍贤指着远处的隐在云雾里的云堂笑道:“饭已经吃饱,现在该喝酒了。

    欧阳老儿不在,我们君臣不妨放纵一次。”

    铁心源指指自己身上的污渍笑道:“高朋满座,且容我更衣迎客。”

    霍贤笑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的这样快?”

    铁心源指着王大用道:“有他这样的前车之鉴,您如何会把自己送进虎狼嘴里去?

    一纸火药配方足够偿还我岳父对您的知遇之恩,本网以为,先生一定留在青唐没有回东京。”

    霍贤落寞的摇摇头道:“即便是在青唐,老夫也受到富弼的诘难,一纸火药配方远远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胃口,已经有人在质问老夫,身怀长生不老药,为何不献出来……以至于被哈密太后用锤子砸成粉末……

    此间之苦楚不足与外人道。”

    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帮他,铁心源只能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一下,这里不是谈话的场所,铁心源让亲兵领着这群人去了迎宾馆更衣沐浴,再由哈密国的迎宾使泽玛带他们去云堂见哈密国的王室。

    铁心源回到城主府的时候,赵婉尖叫一声就扑上来,骑在铁心源的腰上乱抓乱挠。

    “再发疯,休说穿着脏衣服去吃汤饼,我还敢在清香城裸奔你信不信?”

    赵婉果然被吓住了吗,从铁心源的身上下来,连推带搡的将他弄进洗澡的地方。

    三两下就把他剥的赤条条的,直接摁进澡桶里。

    “你要杀猪啊?水这么烫?”

    赵婉目露凶光恶狠狠的道:“我不但要杀猪,还要褪毛,你这幅样子被远道而来的贤才们看了一个精光,万一让他们起了看不起哈密的心思,你上哪找帮你治理国家的人才去?”

    铁心源气笑了,拍着澡桶里的水道:“如果他们真的看好哈密,想来这里做一番事情,我就算是光屁股他们也会来,如果他们看不上我哈密,我就算是穿上龙袍他们也不会多看我一眼。”

    赵婉带着哭腔道:“您这个样子出去,别人只会说是妾身的不是。

    知道的,知道您是在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妾身是一个欺辱夫君的恶婆娘。“

    铁心源听赵婉这样说,捶着胸口道:“都要杀猪褪毛了,还敢说你不是恶婆娘。

    赶紧的,把我弄干净,一会还要去云堂和一大群贤才喝酒论事呢。“

    赵婉闷哼一声,拿起毛巾就用力的帮丈夫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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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恐怖的《爱莲说》》

    第二十六章恐怖的《爱莲说》

    天上上的冰川很多,即便是在炎炎夏日,冰川附近依旧清凉宜人,尤其是冰冷的云雾从山涧飘过来,从云堂大堂穿过之后,这座殿堂里的酷暑顷刻间就消散了。网

    这里堪称哈密最好的避暑圣地。

    夏日炎炎的时候在这里喝一场酒看一场歌舞还是非常惬意的,如果长时间住在这里,可能会得关节炎。

    修建这座云堂是铁心源心血来潮的产物,修好之后才现这里根本就不适合住人。

    看起来云雾飘渺美轮美奂,实际上是一个大而无当的废物。

    冬天寒风呼啸,即便是在屋子里点上地龙水缸里的水依旧会结冰。

    春日里,别的地方已经春雨融融,这里依旧寒风刺骨。

    秋日里,别的地方还是一片金黄,一派秋日美景,这里的树木早就掉光了叶子,瓦面上已经起了厚厚的一层霜。

    即便是在夏日,哈密国的勋贵们一般也不来云堂,他们很担心过堂风会把他们吹得口歪眼斜。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时,铁心源毫不犹豫的把国家的大礼贡献,接见外臣,大宴群臣的地点定在云堂,好让这里多少有点人气。

    霍贤张嘴一吹,一片薄雾就被他吹出一小片清明。

    酒宴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

    宾客言欢的时间不算长,主要是王大用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铁心源控诉他在大宋遭受的种种不公。

    控诉完毕之后,又开始说自己是在如何艰苦的环境下依旧为哈密坚持工作的。

    褚亮,方平,梁州,凤鸣这些人都是他亲自联络,亲自说服,最后才来到哈密的。

    幸好大殿里有薄雾,这不妨碍,铁心源一面听王大用为自己表功,一面小声的和潘凤,冯喆交谈。

    通过交谈,铁心源才知道,潘凤和冯喆到底是何许人物,让他在第一时间就有了再给霍贤一百两金子的冲动。

    潘凤何许人也?

    这位和三国演义中那位被关羽一刀斩于马下的脓包不同,此人出自大宋赫赫有名的潘家。

    如果说潘凤的名声不彰,那么,潘美的名号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参加平定李重进叛乱,镇守扬州、潭州,累迁防御使。开宝三年,为行营兵马都部署,率军攻灭南汉。

    后参与平南唐、灭北汉、雁门之战等重要战役,被封为韩国公。

    雍熙三年,因攻打辽国失败,导致杨业全军覆没,潘美被削三任,降为检校太保。

    次年,又复旧官。淳化二年,加同平章事,数月后病逝。追赠为中书令,谥号武惠。

    潘凤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奸臣潘仁美的重孙,还是直系血亲,好像是杨怀玉家的生死大敌。

    说潘美是奸臣,这实在是千古奇冤,至少,铁心源在大宋就没听说过潘美有什么劣迹让人诟病。

    他最大的污点就是战败雁门关,将杨无敌陷入死地,最后被人抓住这一点,写了一部杨家将,彻底将潘美的名声毁于一旦。

    都说富不过三代,这样的话很适合放在潘家的身上,他们家原本是大名府人,多年宦游之后就渐渐地在兰陵这地方安家落户。

    潘凤自己也不是一个简单人物,乃是明道二年的进士,官至相州知州。

    原本前途似锦的潘凤,因为在厘清相州土地的时候,将韩琦的叔父定为一等户,纳粮户,为韩琦所不喜,三年知州任后,就再无任用,在兰陵老家白白消耗了九年的光阴。

    铁心源双手握着潘凤的手道;“从今往后,先生制定的条例只要有助于我哈密,某家一定遵行无虞。

    莫说把某人某家定为一等户,就算是想要厘清哈密王室的公产,也由得先生。”

    潘凤笑道:“大王可知霍贤老儿是如何说服老夫不远万里来到哈密的吗?”

    铁心源笑道:“总不是听说本王有礼贤下士之风才来的吧?”

    潘凤郑重的朝铁心源拱手道:“老夫听说,在哈密人人需要纳税,即便是哈密王也无例外?”

    铁心源苦笑道:“哈密之地民风彪悍,加之地贫民瘠。本王若是不能带头纳税,恐怕在哈密,就无人纳税了。”

    潘凤再次拱手道:“如果老夫奏请大王将王室纳税的事情写入哈密典章,让王室永久的纳税下去,不知大王允许不允许?”

    铁心源想了一下道:“不如再写入王室家训你看如何?”

    潘凤大笑道:“既然大王准许,从明日起,老夫就开始制定典章,若这样的典章被长久的执行下去,老夫保哈密王室百年的平安。”

    一直守在铁心源身边的赵婉插话道:“执行典章需要有强项令,先生自然能做到强项,却不知先生能否为我哈密培育出一批强项令出来?”

    霍贤在一边大笑道:“由绍兄是出名的脖子硬,就这一点好处岂能不代代相传?”

    潘凤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却满是寒光,借着赵婉搭话的功夫反问道:“不知王后能否把内府的账簿给老夫一观?”

    赵婉皱眉道:“如此一来我哈密王室的尊严何在?”

    潘凤笑道:“万民拥戴才是哈密王室最大的荣耀,王后放心,您的嫁妆自然不在厘清的行列。”

    真正的惹火上身,这让赵婉很是愤怒,什么时候轮到臣子来窥伺王室的家产了。

    遂冷着脸道:“你只能厘清王室明日起的收益,以前的断然不准!”

    潘凤笑道:“如此甚好!”

    赵婉忽然现自己好像被耍了,正要怒,却被铁心源握住了手,只好闭上嘴巴生闷气。

    铁心源笑着对潘凤道:“以后有话就直说,不比如此用上心计,哈密之地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

    厘清王府产业的事情,只要在朝堂上通过了,就不必再问别人的意见。

    在哈密,最高的权力机构不是哈密王,而是哈密朝廷!”

    “此言当真?”

    “你只要问过欧阳先生,就会明白。自从哈密建国以来,我们之所以能够战战兢兢的走到现在,靠的就是群策群力,而不是哈密王的一句话。”

    铁心源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现整座云堂变得非常安静,刚刚还慷慨激昂声泪俱下的王大用如今就坐在铁心源的对面,竖起耳朵听他和潘凤的对话。

    冯喆道:“民间风气看官员,官员风气看勋贵,而勋贵风气就看王室。

    自上而下的变革永远都比自下而上的变革来的容易。

    哈密国初建,万事才刚刚开头,若哈密王室能够摈弃大宋旧有的恶俗,开启一个新的篇章,那么,大王雄踞西北乃是自然之事。”

    铁心源抱拳道:“冯先生有何高见?”

    冯喆捋着胡须笑道:“大宋立国百年,时间已经让当初那些看似很好的典章,变得千疮百孔。

    冗官,冗兵,架床叠屋的官员体制,税源的枯竭,都是哈密国的前车之鉴。

    既然大宋执行百年的国策有数不清的缺憾,大王何不重新开始,在弊政尚未对哈密国造成伤害之前就大刀阔斧的重新布局?”

    冯喆的一番话让铁心源听得心惊肉跳,他忽然觉得冯喆,潘凤这些家伙说的这些话自己好像从哪里听过。

    搜索枯肠之后,铁心源苦笑道:“王安石的《万言书》?这家伙出山了?”

    霍贤笑道:“安石如今就任常州知州,与周敦颐相知,不理政事,整日里游山玩水。

    周敦颐甚至写出了一篇小文,名曰《爱莲说》。”

    铁心源木然张嘴道:“水6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晋陶渊明独爱菊。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霍贤猛地拍一下巴掌道:“为何?”

    铁心源从愣神中醒悟过来,勉强止住继续背诵这篇千古神文冲动,问道:“什么为何?”

    潘凤皱眉道:“茂书兄这篇短文知道者寥寥,即便是我等,也是从王介甫的来信中刚刚得知。

    大王知晓王介甫的《万言书》也就罢了,毕竟三年前的那篇文章名动京城,知道者甚众。

    可是茂书兄的这篇《爱莲说》大王是从何得知的?”

    铁心源努力的摇摇头把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撵出去,看着霍贤道:“诸位要在哈密施行王介甫的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霍贤看着铁心源点点头道:“哈密国小,又是初创,我们可以一边摸索,一边施行,现错误也能尽快的掉头,即便是有损失,也会控制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一旦成功,哈密国就可以避开大宋曾经犯过的所有错误,国祚绵长是自然之事。”

    铁心源叹一口气道:“王安石好算计啊,哈密变革成功,他就有了一个成功的例证在大宋推行他的变法。

    如果变革失败……受损失的也不过的哈密这个撮尔小国罢了。

    诸位,你们连掩饰一下自己想法事情都不愿意做吗?”

    霍贤拱手道:“这是怯病的良策,我等为何要掩饰》?难道大王希望看到哈密国将来步大宋的后尘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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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骗子,都是骗子

    第二十八章骗子,一群骗子!

    “骗子,一群骗子,他们不但骗我的钱,还想骗我的国家,骗我的子民……”

    参加完晚宴之后,铁心源刚刚回到城主府就对铁一,铁二怒吼。┡.『M

    铁一握紧了刀柄,铁二飞快的在沙盘上写道:“要不要全部杀掉?”

    铁心源沉吟片刻,摇头道:“不行!”

    “那就驱逐他们?”

    “也不行!”

    听铁心源这样说,铁一和铁二都有些奇怪,既然确定这些人都是骗子,为什么不能杀掉,更不能驱逐出哈密。

    铁心源长叹一口气,全身的筋骨像是被人抽掉一般烂泥一般的躺在软榻上。

    这时候,他非常的不愿意说话,却不得不说,铁一和铁二如果不能从铁心源这里得到明确的解释,很可能会帮他做出决定。

    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情况,一定要尽快做出选择,最差的抉择也比没有抉择要好得多。

    铁一和铁二的选择很可能会学西域的那些哈里,直接一刀两断来个彻底干脆。

    “我之所以说这些人是骗子,是恼怒他们来哈密的目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是仰慕我哈密的名声来建设哈密的,而是抱着拿哈密当试验田来试验自己治国想法这个目的来的。

    这样一来,我在集市上表演的那一幕礼贤下士的作派就成了一个笑话。

    因此,我说这些人是骗子。”

    铁一在沙盘上写道:“难道说,您知道了他们的目的,还要使用他们吗?”

    铁心源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了下来对铁一道:“哈密的体制,本身就是凌乱的,这里面有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还有照搬大宋的一些体制内容,更有西域自形成的一些不成文的规矩和习惯在里面。

    总的来说,哈密体制就是一锅大杂烩,能不能成,能走到什么地步,没人知道,我自然也不知道,大家不过是蒙着头在黑夜里摸索罢了。

    王安石的《万言书》我知道,里面的内容其实也没什么新鲜的。

    他说大宋天下的财力一天比一天困难穷乏,社会风俗一天比一天衰落败坏,四方有志之士经常忧惧天下不能长治久安。

    还说现在大宋朝廷法制严格,无所不有,但在他是没什么法度,就是因为现在的各项法度,大多不合乎古代贤明君王的政治之道。

    王安石还提出了自己议论的核心——论人才问题的严重性和迫切性。

    他以为朝廷每下一令,本意虽好,但在位者仍不能推行,使之泽被百姓,而那些不法官吏借机作奸犯科,侵扰百姓,流毒无穷。”

    铁二眼前一亮,连忙在沙盘上写道:“我哈密的人才更少,我们人才匮乏的程度比大宋严重的太多了,如果有借鉴意义,不妨让他们在我们的监视下去做,一旦出了问题,也可以直接叫停。”

    铁心源摇摇头道:“阿二,你不知道这些人的野心有多大,他们的人才推举方法,涵盖的层面太多了,王安石总结了历代经验,指出。

    培养国家所急需的人才,要靠建立一整套合理的制度,使教之养之取之任之等各个环节皆有其道。

    想要完成这个目标,必须要投入无数的钱粮,更要有水磨石的功夫,最后才有完成的渺茫希望。

    你些人,一个个都七老八十了,哪里有时间沉下心来慢慢做事?

    即便是有,他们太老了,也最后的结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急功近利就成了必然的选择,就算最后有了成果,那也是一颗被催熟的毒果子,会给哈密留下无穷的后患。”

    铁二笑着在沙盘上写道:“让他们先开展起来,然后我们摘果子。”

    铁心源笑道:“是个好主意,可是我们马上就要打仗了,没人监督他们,你和阿一都做不到,你们对大宋的国情知道的太少了。”

    “那就找一些明白的人,比如黄延寿他们……”

    铁心源笑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铁一的建议。

    迎宾馆里的霍贤,潘凤,冯喆一群人也没有歇息,围坐在烛光下面,继续讨论今日见铁心源的得失。

    “哈密王比老夫预料的要聪明。能在老夫三两句试探的话语中准确的找到我们来哈密的原因,堪称一代人杰。”

    潘凤没了白日里嬉笑怒骂的浮滑之态,一张老脸绷得很紧。

    霍贤皱眉道:“铁心源原本就是东京城声名鹊起的神童,即便在太学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能赤手空拳在西域开创如此大的局面有区区急智不足为奇。

    新法乃是治国良策,老夫相信以铁心源的眼光不会其中的好处。

    尤其是我们用哈密最缺少的人才来开局,他很难抵制这个诱惑。

    事实上,有一个英明的君主支持新法,要胜过无数庸人支持。”

    冯喆皱眉道:“我们的新法,对哈密国是有益的,而哈密国现在根本就没有一套切实可行的国策,一张白纸上作画,能有更多的选择。

    老夫不担心铁心源会拒绝,却担心欧阳修从中作梗,朝中,司马君实已经对王介甫的《万言书》有了警觉,以欧阳修在哈密国的威望,他有左右铁心源心思的能力。”

    方平敲着桌子道:“老夫更担心铁心源的消息来源,一部《陋室铭》足矣让我等警觉。”

    霍贤沉声道:“老夫多年以来,一直在苦思救国良策,王介甫的《万言书》让老夫眼前豁然开朗。

    既然旧有的规矩,已经成为了大宋这头病牛的桎梏,打破旧的枷锁,给病牛治病,让它重现活力,堪称良策。

    只可惜官家并未接受王介甫的主张,这让新法的施行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我等只有在哈密国这片国土上以新法为蓝本,做出切实的功绩,才有继续大宋全国推行新的根本,因此,哈密变革迫在眉睫。”

    潘凤取过一张地图铺在桌子上,指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哈密全境道:“这是一个方圆三百里的国度,与大宋一州之地相当,霍兄游历哈密札记所言,这个国家已经比大宋的边远州郡富裕一些。

    人力,财力雄厚,各地官府已经具备一定的统御能力,这已经把我们施行新法的风险降低了很多。

    哈密国内的回鹘人素来野蛮而无知,再加之人人感念哈密王的恩惠,老夫以为不难驱使。

    倒是国内的宋人,汉人,他们对旧有的国策奉行多年,欧阳修又在哈密全盘照端大宋的体制,旧有的国策在哈密刚刚开始施行,那些宋人,汉人是切实的得利者,想要他们改变目前的状态,很难!”

    冯喆又补充道:“宋人,汉人,都是哈密国最能说得上话的族群,他们如果反对,万事皆休。”

    霍贤沉吟片刻道:“根源还在铁心源!哈密国内的宋人,汉人自诩王族,只要铁心源同意,新法就能实施!

    老夫明日就与平东兄赶去哈密,争取在两个月内与欧阳修完成国相大权的交割。

    一旦完成权力交割,欧阳修即便是对新法心怀不满,也徒呼奈何。

    由绍兄,敬涟兄不妨去拜访哈密太后,如果能获得太后的肯允,哈密王那里就一定会有所松动。

    至于方平,褚亮两位,可以去找阉人王渐,争取通过王渐来影响哈密王后,争取获得长公主的支持。

    多管齐下,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里争取到施行新法的权力。

    大宋南征胜利,又拿下了河湟,正是难得的喘息之机,如果错过这个大好的良机,想要在找机会,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时不我待,诸君努力!”

    霍贤的一番话让潘凤等人只觉得热血上涌,一个个挺胸抬头离开房间,就连明亮的天山明月都似乎变得比往日明亮许多。

    夜色已深铁喜依旧不肯睡觉,哇哇的哭个不停,铁心源抱着儿子在屋子里走着颠步,转了七八圈之后,才把这个小祖宗哄好。

    熟练地给儿子换好尿布之后,回头瞅着还在研究礼单的赵婉道:“送礼而已,反正是大水漫灌人人有份,你研究那么仔细做什么?”

    赵婉叹口气合上礼单接过铁心源怀里的儿子道:“送礼是一门学问,谁多,谁少,这里面有很大的干系。

    夫君,您确定要给夏悚送一具楼兰干尸?”

    铁心源婉一眼坐在床前纠正道:“是一具楼兰女干尸,样貌,教养都很不错。”

    “那也是干尸,夏悚问您讨要美貌的胡姬,就有修好之意,您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夏悚毕竟是大宋平章事。”

    “马上就不是了,文彦博要接管,他这些年得罪的人太多,能否全身而退都有问题。破鼓万人捶,我这个夏悚的切实受害者为何不能捶上一锤?”

    “好吧,妾身也讨厌这个人,那就送她一具干尸恶心恶心他。

    可是,给包龙图送一颗一百斤重的金球这也太荒唐了,您明知包龙图是一位清官,不收礼物的。”

    铁心源似笑非笑的道:“他是一个清官,更是一个穷鬼,当大官当得家无长物,这是给谁

    老子送他一枚大金球,舍不舍得把这个金球拿出来在庐州老家办学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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