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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猛士的心
第二十四章猛士的心
恐惧就像潮水一般紧紧的簇拥着一片云一刻都未曾退去。』.』M
无论他在做什么,或者想什么都能感受到铁心源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在盯着他,让他所有污秽的心思无处逃遁。
他记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有这样的感觉,或者有五年了……?一片云这样问自己。
带着疑问,一片云随尉迟文来到了清香城外的一个山谷里,见到了被哈密人传说的酷烈无比的死士营。
这是一个不算小的山谷,比一片云想象的要安静,被一道高高的寨墙把他们和外面的世界分割开来。
仅仅来到门前,一片云就感受到了马贼特有的气息,他长吸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就对尉迟文道:“从现在起,这些人就是我的了。”
尉迟文有些惊讶的道:“你不打算”
一片云狞笑道:“我很确定,这里面的人都是我需要的人手,全都是。”
尉迟文笑道:“既然如此,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你需要的装备全部都在胡杨城,等你们到了之后,会有专门的军士长来武装你们。”
一片云认真的迟文道:“这世上我有两个一定要杀死的人,你猜猜是谁?”
尉迟文露出满嘴的白牙齿笑道:“阻普大王府的大王,以及那座军城的统领?”
一片云摇摇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死士营的大门走了进去,转瞬间尉迟文就听到一片云在另一边吼道:“狼崽子们,你们的爷爷来了,快来迎接!”
尉迟文对死士营的:“小心些,别让那些人把一片云给打死了。”
满脸胡子的笑道:“按照军中条例,只要这些死人不出军寨,我们就不能进去干涉他们的事情。”
尉迟文叹息一声道:“要是一片云死在这里,那可真的是白白浪费大王的一番苦心了。”
死士营距离清香城不远,快马两个时辰就能走一个来回,由于一片云是一个很干脆的人,很快就回来的尉迟文在城门口遇到了趾高气扬的嘎嘎和孟虎。
尉迟文和嘎嘎的关系极好,却非常讨厌和他说话,如果嘎嘎身边还有一个孟虎的话,他基本上就不想和这两个人在一起待一分钟。
这两个人也是从外面赶回来的,只是和他不是一条路罢了。
只要们身后的随从马背上驮载的野兽尸体,就知道这两个家伙又去打猎了。
头黄羊的尸体软哒哒的趴在一个侍从的马屁股上,尉迟文就有些恼怒。
他不是很在意一头黄羊的死活,他在意的是大王的命令被人违背了,早在三年前那场黄羊大屠杀之后,大王就三令五申不许在清香城和哈密平原上捕杀黄羊。
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竟然视大王均令于不顾,悍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驮载着黄羊的尸体进入闹市。
这时候上去呵斥这两个家伙,下场不会太好,说不定会被这两个恼羞成怒的纨绔把自己揍一顿,尉迟文就打算等等再说。
不论尉迟文在熙熙往往的人群里如何隐藏身形,还是被长着一双狗眼的嘎嘎。
“哈哈,蚊子,蚊子,等我一会,今晚请你吃黄羊肉。”
尉迟文明显门官的脸皮在抽搐,觉得嘎嘎这家伙更傻了。
孟虎那张更加愚蠢的大脑袋从嘎嘎的身后冒出来,呲着白牙一阵傻笑。
尉迟文门官已经走过来了,就挥手朝这两个家伙笑笑,没有和他们汇合的意思。
哈密文官系统照搬了大宋的章程,城门官一般还兼任税吏和督查官,他手下的都尉才是专门负责守卫城门的,他的职责更多的是在查税和查奸究亢上。
原本城门官是清香城乃至哈密国最有油水的一个职位,自从霍贤开始抓官场风气的时候,这个职位就成了人人都躲避不迭饿的瘟神职位。
哈密国总共就八个州府八座城池,总共也只有三十几个城门官,就在三个月前,被霍贤问罪下狱了二十一个,至今还关在大雪山城的苦牢里面山景致。
因此,剩下的城门官都是些有点铁面无私的家伙,即便以前不是这样性格的人,在霍贤的高压之下,也就成了那样的人,所有的城门官中间,要数清香城的城门官刘大户最为耿介。
听名字就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出身,是从贫苦小户人家一步步走到这个职位上来的,这种人眼中只有律法,没有人情,以后说不定能当哈密最高的司法官。
大王曾经说过,高门大户出不了这种人,历史上但凡有些名望的耿介官员一般都出自平民。
尉迟文笑的很开心,他最喜欢和孟虎他们倒霉了,尽管很多时候都是他导致的,原因就是嘎嘎和孟虎见了他最喜欢张开双臂拥抱他一下,每回拥抱之后,尉迟文的胸口就会痛好久。
刘大户来到嘎嘎面前冷冰冰的道:“下马接受检查。”
嘎嘎笑道:“老刘,都是熟人,小爷没有夹带货物,不值当的。”
刘大户皮笑肉不笑的道:“检查过就知道了。”
孟虎从后面冲出来道:“老刘,这点面子都不给?”
刘大户哼了一声道:“如果是大将军当面,本官自然放行,也没有资格查究大将军扈从,至于孟校尉你,还没有不经检查就进城的资格。”
暴怒的孟虎扬起马鞭似乎要抽刘大户,鞭子在尉迟文渴盼的目光中又收回去了,这让尉迟文极度的失望。
“没卵子的孟虎。”尉迟文喃喃自语,如果孟虎这一鞭子要是抽下来,孟虎屁股上至少会挨百十军棍,就这还是老子的份上从轻处罚的。
如果是那样,尉迟文就能打着探望病人的借口去孟元直府上花花绿绿的屁股。
嘎嘎拦住孟虎道:“让他查就是了,我们本来就没问题。”
嘎嘎和孟虎自然不会夹带私货,刘大户直接来到那个马屁股上驮着黄羊的扈从身边,指着黄羊问嘎嘎:“《禁猎令》明文不许狩猎黄羊,铁校尉为何明知故犯?”
嘎嘎鼻孔朝天哼了一声道:“我要是说这头黄羊不是我们猎杀的,是我们在撵兔子的时候,它自己撞树上了,你信是不信?”
尉迟文强忍着没有笑出来,脑子向来一根筋的嘎嘎能在匆忙中编造出这样的借口,实在是太难得了,就是有点考验刘大户的智慧。
果然,刘大户的一张脸变得一片乌黑,恶狠狠地瞅着嘎嘎道:“人赃俱获,黄羊没收,铁校尉自己去清香府府衙领罪,本官也会上本,向大王申明此事。”
孟虎一下子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用鞭子指着刘大户道:“你敢?”
刘大户冷笑一声,挥挥手,自有兵丁涌上来抢走了黄羊,临走时还对孟虎道:“明日午时之前如果不来府衙,两罪并罚。”
尉迟文瞅着嘎嘎拉住了暴跳如雷的孟虎,就知道这场戏去了,来到孟虎身边道:“不算什么大罪,最多罚钱而已,你还在乎这两个钱?”
刚刚平静下来的孟虎怒火再次高涨,咆哮道:“不是那两个钱的事情,这只黄羊真的是一头撞在树上自己碰死的,与我们兄弟何干?”
嘎嘎拉着孟虎小声道:“等一会我就去府衙交钱,算我们兄弟倒霉好了,不能因小失大。”
孟虎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虽然一脸的悻悻之色,却不再闹腾,老实的跟着嘎嘎和尉迟文进了城。
即便刘大户拿他们做人样子吓唬别的商户,也强忍着没有作。
清香城里最高,最豪华的建筑就是开封楼,占地面积最大的却是七哥汤饼店。
嘎嘎在七哥汤饼店有一间清净的雅间,三人屏退了扈从,就一头扎进了七哥汤饼店。
“六婶,一盆子肉骨头,三碗条子肉,再来三坛子酒,哦,其中一坛要那种酸酸甜甜女人喝的酒。”
才坐定,嘎嘎就一连声的吩咐下去,他是这里的股东有提前上菜的权力。
尉迟文不动声色的瞅瞅嘎嘎,和孟虎,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这两个家伙宁愿受委屈也不肯冲撞刘大户,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相信那只黄羊真的不是嘎嘎和孟虎他们猎杀的。
嘎嘎虽然只有十五岁,却已经有了马贼头子的气概,菜没上来,酒先到了,他提起酒坛子咣当一声和尉迟文碰了一下一口气喝了半坛子才丢下坛子对尉迟文道:“蚊子,帮哥哥一个忙。”
尉迟文抹抹嘴上的酒浆笑道:“说说,什么事情。”
孟虎不满的道:“怎么还要衡量一下啊?直接给个痛快话,帮不帮?”
尉迟文哼了一声道:“我掌管哈密王宫事,你们要是想去骚扰宫里的伊赛特人,我也能帮吗?”
孟虎怒道:“外面好女人多得是,比伊赛特人长得漂亮的不是没有,我干嘛要打一盘菜的主意?”
嘎嘎再次按住孟虎笑道:“蚊子,哥哥我就算是强占了伊赛特美女,最多大王罚我把那个女人娶回家,还能怎样?我想知道今天会议的结果,我们是不是要在巴里坤一带和契丹红头野人恶战一场!”
尉迟文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今天出城送一片云去了死士营,即便是在宫里,品级不够,宫里面的会议没我什么事。
你们问这干什么?”
嘎嘎低声道:“去问问你姐姐,她今天做书记,应该知晓,赶紧的。”厉害的屁股丰满迷人的身材!微信公众:meinvmeng22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第二十五章铁心源的正确性
第二十五章铁心源的正确性
“不去!”
“好吧,把我借给你的英吉沙小刀还我。.*M”
尉迟文眨巴两下眼睛,对于嘎嘎的心理年龄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也不推脱,直接从腰上解下漂亮的小刀放在桌子上。
嘎嘎不接刀子,像一头拉磨的老驴一般围着桌子转悠,最后狠狠地在桌子上捶打一下道:“文哥,帮我一次,以后都听你的。”
尉迟文继续喝了一口米酒道:“该我们知道的大王一定会让我们知道,不该我们知道的,我们就不该知道,嘎嘎,这是规矩。”
嘎嘎不耐烦的道:“什么时候规矩会落在我们兄弟头上了?莫说这点机密,就算是火药作坊我也是想去就去,从来没有人拦着我。”
尉迟文瞅瞅嘎嘎又脸不愉快的孟虎笑道:“规矩从来都在,你们也一直在遵守规矩。
就像刚才进城的时候,刘大户就代表着规矩。
咱们兄弟自然不会在乎一个狗屁城门官,却不能不尊守那个死胖子代表的规矩。
火药作坊是哈密最高机密,你我能去代表大王对你我极度信任,进了火药作坊的门,却要换上麻衣布鞋这就是规矩了,你要是穿着绸衣,裘皮进火药作坊,不被火儿叔叔他们打出来才是怪事。
因此啊,我姐姐能知道的事情,我们就不一定需要知道,这也是规矩。”
尉迟文喋喋不休了一大堆,挤兑的嘎嘎面孔通红,低吼一声揪住尉迟文的脖领子将他提了起来,对着他的脸怒吼道:“老子跟你说兄弟情义,你却他娘的跟老子说规矩。”
说完就把尉迟文丢在椅子上,和孟虎怒气冲冲的走了。
尉迟文无奈的冲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好歹把帐给结了……”
嘎嘎和孟虎一心想上战场这回事尉迟文如何会不明白,大王已经答应他们这一次可以在胡杨城观摩作战,没想到这两个家伙对观摩作战似乎不感兴趣,想要加入到最激烈的战事中间去。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如果没有必要,尉迟文觉得拼命这种事还是不要出现在自己身上。
跟着大王尉迟会了一个道理,自己的性命最珍贵,不论跟谁的命拼掉了,都是一桩极为吃亏的事情。
这个道理是大王喝醉酒之后才教给他的,尉迟文认为此话大大的有理,并且决定一生都遵从这一原则。
同时,这个道理不好传播的人尽皆知,要是哈密国真的没人肯拼命了,大家的命也就快保不住了,只有把大人物的性命维系在小人物的性命之上,大家才有好日子过。
因此,不论是铁心源还是尉迟文,都对埋在七里坡上的烈士们崇敬无比,并且自内心的感激这些敢于拼命保卫国家的人,觉得给他们怎样的哀荣都不为过。
哈密国对战死将士家眷的待遇是最丰厚的,同时也是哈密国内最受尊敬的一群人。
他们也是哈密国唯一能够不受限制进入后山草原的人。
但凡是哈密国人都知道后山草原实际上就是哈密王的后花园,普通百姓只能在大雷音寺举行晒佛,或者佛诞法事的时候从狼穴经过检查之后进入。
铁心源之所以给阵亡将士家眷这个自由,主要是觉得失去亲人的痛苦,可能只有神灵才能安慰他们。
这群人和普通百姓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他们不论男女,头上都绑着一根红带子。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一大群头上绑着红带子的人提着柳条篮子拖儿拽女向狼穴前进。
清香城的繁华对于尉迟文来说已经不新鲜了,他成长在这里,这里的变化自然被他一点一滴的记忆在脑海中,清香城过于快的变化,很容易让人生出沧海桑田的感觉。
尉迟文觉得自己不过才十四岁,就已经变老了,至少和嘎嘎孟虎相比较,他真的不像个少年。
“你真的不答应帮忙?”
嘎嘎硕大的脑袋从窗户下面探出来,吓了尉迟文一大跳,这家伙竟然没有走。
“怎么帮?你到底要干嘛?”
嘎嘎把指头塞嘴里打了一个唿哨,他身边立刻就多了好几十个脑袋……
“熊罴?”
嘎嘎咧着大嘴点点头,更傻了。
尉迟文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把手上的一根肉骨头啃干净,擦了手之后就飞快的关上窗户,他的人已经从街道另一边的窗户翻了出去,以嘎嘎为的熊罴尉迟文根本就惹不起。
气喘吁吁地来到城主府,正好碰见铁心源在吃中午饭,一碗汤饼,两样青菜,就是铁心源的午餐。
吃完饭漱口之后,铁心源瞅瞅尉迟文脑袋上还在继续滴落的汗珠问道:“怎么了?”
“被熊罴追!”
“嘎嘎又缠着你要武器装备了?”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翻窗户跑了。”
“军中那么多的军卒,他就一定要组建什么熊罴军吗?一群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
尉迟文听铁心源的声音淡淡的,就知道他已经把嘎嘎的行为归类到了胡闹之中。
说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尉迟文还是小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嘎嘎对一件事如此的上心,为这事他宁愿在我面前低头。”
铁心源饶有趣味的瞅着尉迟文笑道:“你觉得我不该伤嘎嘎的心?”
“如果……如果可以,请大王给嘎嘎一个胡闹的机会。”尉迟文到底还是把不愿意说的话说了出来。
铁心源似笑非笑的迟文道:“你已经说是胡闹了,怎么还要我同意他带着几十个人肆意胡为?
他因为年龄的缘故在军中受到了排挤,自己不思进取,却甘愿放弃,他越是如此,就越是在军中无法立足。
我知道他的想法,他无非是想给自己训练出来一些死忠,然后再用这些人去军中多少有一个同伴,让他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独。
避难就易,成不了一个好的将军。
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狭路相逢勇者胜!嘎嘎如果连这道门槛都过不去,就不用在军中胡混了。”
尉迟文咬牙道:“您不许他现在上战场,只让他不停地在校军场练习队列,喊口号,别人都说他是一个没胆量的人,和训练相比,他其实更想出现在战场上。”
“现在上战场?等着战死让我帮他收尸吗?对他而言,现在的训练场就是战场。
他如果不能在训练场上勇冠三军,将来如何在战场上斩将夺旗?
而这,不过是对普通军中兵卒的要求。
哈密军队与其余国家的军队有很大的不同,我们拥有的不仅仅是步兵,骑兵,还有大量的火器军。
军种多了,指挥的难度也就高了。
在火器面前个人的武勇已经不是非常重要了,孟元直他们代表着哈密**队的初期阶段,而嘎嘎孟虎他们则代表着哈密军的未来。
我从不会用未来的力量来填补现在的缺憾,更何况,嘎嘎他们还没有能力让我弥补缺憾。”
铁心源把话说完,就直接去了书房,尉迟文既然没有主动汇报一片云的情况,就说明一切都在掌握中,这一点担当尉迟文还是有的。
尉迟灼灼端来了茶水,准备好了笔墨纸砚,铁心源就要开始继续办公了。
平日这时候尉迟灼灼会离开,今天却站在一边没有离开。
“有什么事情要说?”
“嘎嘎托我问您一句话,能不能让他去巴里坤?”
铁心源重重的将手里的毛笔拍在桌子上怒道:“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已经强调过无数遍,他身为军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违背军令是何道理?”
对于铁心源的怒火,尉迟灼灼并不害怕,一边帮着收拾溅落一桌子的墨汁一边道:“嘎嘎性子野,最受不得约束,你总是用左一个规矩,右一个规矩的约束他,我担心会把他的锐气给消磨干净,这样反而不美。”
铁心源重新拿起毛笔翻开本章,停顿了一下道:“晚上让他来!”然后就开始继续审阅本章。
尉迟文回去的时候,嘎嘎也回来了,他难得回到城主府居住,四仰八叉的躺在门外的藤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酒意兴阑珊。
“怎么样?大王怎么说?”和尉迟文一起长大,他很清楚尉迟文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大王很生气。”尉迟文坐在藤床上取过嘎嘎手里的酒瓶子喝了一口道。
“我快死了,蚊子,我真的快死了,整天和一群我的老兵站成一排走路,还要走的整齐,不但无聊,还被人笑话……”
尉迟文小声道:“我听说你们这五百人之所以被抽出来,完全是一种实验性质的,和将作监有很大的关系。
大王对你们很你难道没有现你身边的军卒全是功勋之士吗?”
嘎嘎烦躁的抓抓头道:“我知道大王对我很可我就是不想跟木头人一样走来走去,与其这样打仗,我不如骑在马上和敌人用长刀作战来的痛快。”
尉迟文叹息一声道:“以前生的无数事情都证明了另外一件事,你想不想知道?”
“什么事?”
“所有认为大王错了的人,最后都现错的是他们自己。”公告: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第二十六章莫须有
第二十六章莫须有
铁心源合上霍贤送来的卷宗,长久不说一句话。.ㄟM
霍贤的卷宗里说的话或许有些耸人听闻,铁心源却知道他说的都是大实话。
哈密国在铁心源的刺激之下,从一个野人横行的世界很快变成了西域最繁华的所在。
这样做是有代价的。
没有漫长的展时间做积累,哈密很快就长成了一个没有骨头的胖子。
很多哈密人错把重量当成了力量,把肥大当成强大了。
猪养肥了就要挨刀子,这是真理。
穆辛想要收割,结果哈密这头猪过于肥大,过了他的想象,于是他被肥猪压死了。
契丹人自然也动了心思,这一次他们准备的很充分,准备两路围攻最后拿走哈密国所有的一切,包括性命。
哈密国在西域是孤独的,现在的哈密国在西域的状况和铁心源孟元直两人在西域的状况没有任何的区别。
以前,他们两人是孤独的,现在,哈密国依旧是孤独的,只要哈密国继续以大宋为蓝本继续展,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有任何的朋友。
所有的西域人,所有的西域族群乃至西域国家对哈密都是仇视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破败的喀喇汗国稍微招呼一声,就有无数的族群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对哈密国施压。
这就是人心向背,这也是哈密国的处境。
铁心源今天没有吃晚饭,他在书桌后面枯坐了很久,直到嘎嘎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才觉天色已经彻底的暗下来了。
少年人倔强的站在门口,脑袋虽然低垂着却没有任何要道歉的意思。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向大王屈服。
“传令天山左将军冷平,别失八里莫格部,奇台昌失部对哈密国不敬,铲除之!”
“传令天山右将军王胄,以巴里坤湖为起始点,向北扫荡,驱逐游牧部落,剥夺他们的牛羊牲畜,毁坏他们的牧场,水源地,必要时可诛杀,务必制造大片无人区。”
铁心源吩咐完毕了,就丢出两面令牌在桌子上。
吃惊的嘎嘎不明白大王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下令,却没有他预料中的呵斥和责骂。
好在他一向机敏,迅的拿起令牌,等待大王安排他的差事。
“铁嘎嘎和孟虎编入左将军冷平麾下听用,务必以全歼莫格,昌失两部为要。”
吩咐完毕了铁心源就疲惫的将脑袋靠在椅子背上,朝嘎嘎挥挥手,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我,我,我其实可以继续去练习队列……”嘎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按理说大王把他编入冷平麾下正是他梦寐以求的,现在他现自己好像并不开心。
铁心源睁开眼睛,再次挥手道:“去吧,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军令必须在大将军府书写,然后孟元直用印,再去国相府备案,最后重新拿回铁心源这里加盖大王印信,这才算是一道完整的军令。
嘎嘎艰难的离开了大王的房间,刚刚出门他的眼泪就流淌下来,脚下却不停步,执着的向城主府对面的大将军府走去。
尉迟灼灼鬼影子一般从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将刚刚拟好的两道命令的记录放在铁心源的桌子上,等他签名之后就要入档。
铁心源借着从屋檐下透过来的灯光签好了名字,就继续坐在黑暗中,非常的沉默。
这是两道血淋淋的旨意,尉迟灼灼知道,一旦这两道命令经过大将军府和国相府之后,别失八里和奇台两地就会血流漂杵。
巴里坤湖以北的地方,也会真的变成没有人烟的无人区,结合上午会议的结果,尉迟灼灼知道那两个摇摆不定的部族命运,已经在他们署名要求哈密国大开天山路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一杯滚烫的茶水冒着袅袅的雾气出现在铁心源的面前,铁心源视若无睹,尉迟灼灼重新隐入黑暗,靠在柱子上瞅着自己辛苦的男人。
今晚没有月色,傍晚的时候天色就阴沉的厉害,雨点随着天山夜枭的号角终于飘落下来,开始的时候雨水很小,很温柔,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书房门被尉迟灼灼打开了,带着泥土腥味的水汽一下子就涌进书房,霍贤和刘攽,孟元直来了。
嘎嘎很自然的守卫在门口,似乎只有这样做他心里的内疚才会减弱一点。
“大王不必大开杀戒,驱逐即可。”霍贤走进门,雨披都来不及脱下就急忙道。
“叛臣不讨,何以立威?”铁心源冷冷的道。
“莫格,昌失两部仅仅为我哈密羁縻部落,如果诛杀,恐让其余羁縻部族心寒。”刘攽也不同意简单的诛杀。
孟元直哼了一声道:“自我汉民进入巴里坤湖一带,大王对大湖对岸的莫格,昌失两部恩宠不绝,两部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迅变成西域有数的富裕部族,如今,他们两部不知感恩,反而贪得无厌的联合数十部落一起向大王施压,这是何道理?
古人说得好,叛而不讨,何以示威?服而不柔,何以示怀?非威非杯,何以示德?
大王对莫格昌失两部堪称仁至义尽,他们却以为大王这几年不再动刀兵就柔弱可欺,正好拿来立威。
否则,我们刚刚建立的威信就会荡然无存。”
霍贤连忙道:“人无威而不立这固然重要。
可是立威有数种方法,不一定要行王霸之术,有信则乐从,以德树威,以能显威,以利凝威,都是可以选择的。”
铁心源摇头道:“这些人的记忆永远只有七天,你对他的好他最多记忆七天,七天过后,他们就会忘记,反而会认为这些利益都是我们应该给的。
我想让这些人长长记性,顺便清理一下巴里坤湖周边,既然这些人不能为我所用,自然也不能为契丹人所用。
大战即将到来,坚壁清野为第一要素。”
刘攽吃了一惊,这两道军令单,一旦出了城主府就真的成了催命的阎王令。
冷平,王胄两人在大宋声名狼藉,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如今麾下统领近两万虎狼之师,一旦军令交到他们两人手中,莫格昌达两部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大王,不如派遣使者命两部送上质子,让他们不敢妄动。”
铁心源瞅着神色阴晴不定的霍贤道:“国相的奏本本王,字字俱是金玉良言,我哈密如今正是群狼环伺的局面,少有疏忽就有倾覆之忧。
莫格,昌达两部因为不满天山路上的重税,一直在寻求绕过巴里坤湖另辟商道。
商道在平时自然可以通商,行走,是一个好东西,一旦生战争,商道就成了祸害。
巴里坤产粮地周边地势复杂,两面环山一面临湖,西域人又不擅长舟船,故而可以阻绝交通。
我们也一直认为巴里坤是安全的,在那里我们甚至没有修建城池,只有一些不大的城镇,可以说,那里没有多少防御力,一旦契丹人过来了就是一场大灾难。”
霍贤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大王认为契丹人已经找到了除哈密河两岸的另外一条通路,而不是在来了之后再寻找?”
铁心源轻笑一声,翻开桌子上的地图敲击着巴里坤湖位置道:“没有这样的一条通路,契丹人如何从从北面进入巴里坤?
这是在打仗,容不得他们慢慢寻找,必定是已经确定了才会这样做。
白马,乞颜两部落碰巧找到了,消息虽然已经被我们封锁了,因为人数多的缘故,一定会引起巴里坤湖另一边的莫格,昌达部落的注意,只要他们用心,一定会找到那条路的,这或许就是他们有胆子在喀喇汗国文书上署名的原因。”
刘攽张着嘴巴好久才道:“莫须有……”
铁心源取过印信,在两道旨意上加盖了印信递给了孟元直道:“送走吧。”
“莫须有……”
“足够了……足够了……”霍贤像是在给刘攽回答,又像是在给自己解释。
铁心源离开了桌子,朝阴暗角落里的尉迟灼灼道:“准备一点酒菜,我和国相刘公喝点酒。”
外面的大雨哗哗的下着,到了半夜却露出了一弯残月,天山的雨水就是这样,来的时候迅疾无比,去的时候也快如奔马。
三个人酒喝了很多,却很少说话,尤其是刘攽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让三千多人命丧黄泉,这让他这个儒生心里有了很大的负担。
霍贤要好很多,这种事他以前就干过,就因为他的一篇《河湟策》,青唐那片土地上只剩下很少的一点吐蕃人了。
如今不过是旧事重提,只是震惊一阵子,就开始考虑哈密在诛杀两部之后的收场问题。
如果两部的覆灭还不能让其与鼠两端的部族警醒,这两部的消亡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月上中天,霍贤与刘攽就告辞离去,铁心源也丢下酒杯径直去了卧室,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睡一觉,明天用更加饱满的精神来迎接将要到来的狂风暴雨。公告: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 第二十七章铁丫和王安石
第二十七章铁丫和王安石
“这样做不公平!”
尉迟灼灼给铁心源盖上毯子的时候小声道。..
“杀人在于立威,在于遏制那些人的野心,这样做能少杀一些人,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铁心源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却还是给了尉迟灼灼一个解释,虽然这个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谁说那些部族了,他们背叛了我们就该死,我说的是嘎嘎,你没个孩子今天站在屋檐下可怜成什么样子了吗?”
“人总是要对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他既然已经决定了,并且向我要了他想要的,他就要承受相伴的痛苦。”提起嘎嘎铁心源的火气又起来了。
他不生气嘎嘎的选择,生气的是嘎嘎不再愿意总是听他的,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背叛。
这是一种儿子想要摆脱父亲羁绊的背叛,来的猛烈而没有任何章法。
在感情上,嘎嘎这个小野人要比尉迟文要亲厚的多,他是铁心源亲自从野人群里拉出来的,当初在红砂岩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的时候他将嘎嘎塞进了石缝……
“就算是你很不高兴,也该不理不睬的对待嘎嘎,这对他很不公平,他只想过他想要的生活,这并没有什么错,即便你是哈密的王,也没有把他一辈子绑在身边的道理。”
在卧室里,尉迟灼灼就是女主人,不再是哈密国的女官,因此在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的顾忌。
铁心源沉默了片刻,瞅着尉迟灼灼亮晶晶的眼睛叹了一口气道:“我终于把自己活成我们曾经非常讨厌的那一种人了。”
尉迟灼灼抚摸着铁心源苍白的额头道:“这是规律,我们将来一定会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只是我希望他能来的晚一些。
去吧,嘎嘎就在外面,多少安慰一下这个孩子,他很害怕失去你的宠爱。”
铁心源从床上爬起来,穿着睡衣就出了卧室。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石板上哭得眼泪鼻涕一堆的,让人生气,原本想要说两句安慰话的铁心源不知道怒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想要说的话不知道去了哪里,抬手就取下挂在墙上的马鞭,不等嘎嘎多说一句话,就没头没脸的抽了下来。
也不知道抽打了多久,铁心源才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头蹲在地上的嘎嘎咆哮道:“滚出去,再有下次,老子就让你挖一辈子的茅厕。”
嘎嘎惊恐的瞅瞅暴怒的大王,抱着脑袋就跑出了寝宫,虽然胳膊和肩背上火辣辣的痛,压在心里的一颗大石头却似乎消失了,跑起来都感到轻松。
铁心源笑了一下就丢下鞭子重新回去睡觉,念头通达之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你没王怒的时候有多么可怕,指头粗的马鞭他从来没有舍得抽枣红马一下,今天全拿来抽我了。
嘶……嘶你能不能轻点?”
尉迟文粗暴的帮嘎嘎处理好了伤口就去一边生闷气去了,他忽然现,大王对嘎嘎要比对他放纵一万倍。
违背军令,私相授受这样的大罪,在挨了一顿鞭子之后就轻轻松松的过去了。
要是他犯了这样的错,绝对不是一顿鞭子能掩盖过去的,这让尉迟文很受伤。
不过,抱着父母爱傻儿的心态还是很快就纠正了心态。
嘎嘎打开了自己的大柜子,里面全是武器,除了他的铠甲和弩弓弩箭以及一长一短两柄钢刀,剩下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小刀子和一些奇奇怪怪的钩锁。
火器在尉迟文的强烈要求下弄去狼穴了,他总觉得那东西不是很安全,睡在炸弹边上,他非常的不安。
嘎嘎取出一套漂亮的小子丢给尉迟文道:“我不喜欢绿色的石头,这套给你了。”
尉迟文从皮鞘里抽出小刀子瞅着上面的雪花纹笑道:“这套绿星我问你要了很多回,你说宁死不给,现在怎么舍得给我了?”
嘎嘎停下双手,迟文道:“我要去巴里坤了,大王身边只有你,保护好大王!”
“我的武功有多差你是知道的,如何保护大王?”尉迟文把小刀子放回去不想要,嘎嘎这人一根筋,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拽不回来,要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大王,他回来在去找仇人之前,一定会先找他的。
“那就用命!”
嘎嘎说的很干脆,飞快的把自己的东西装进一个很大的双肩背囊里面,扛着就走进月色里去了。
王安石有早起的习惯,天色微明,他就起身,绕着山脚漫步,昨夜大雨,晨起的时候就生了大雾。
清香城集市上已经人声鼎沸,这是批市场传来的人声,每日,这里都有数量庞大的牛羊,猪肉,蔬菜以及瓜果米粮交易,是属于商人和商人之间的交易。
百姓的交易则在日出之后。
如果不是眼前这座隐没在云雾里的天山,王安石几乎认为自己身在东京。
清香城极度繁华……
透过现象,王安石对清香城的繁华并没有多少感慨,就像蜃楼一般,这不过是一时的奇景。
一旦契丹人攻进哈密,这些繁华都会被契丹大军这股浪涛给席卷的干干净净。
实力就是实力,它不含任何的水分,就那样矗立在天地间,不是一时半会的计谋能够遮掩的。
当契丹人的千军万马杀过来,留给哈密的选择不太多,要嘛生,要嘛死。
他不认为力量单薄的哈密国能够独立对付庞大的契丹,休要说哈密国,就连大宋和西夏,也没有能力独自应付契丹真正的大军。
一个长得极美的小姑娘在几个长相妖艳的伊赛特美人男女的陪伴下,正在用玉瓶收取清香木树叶上的雾水。
赛伊特人长相自然是极美的,小姑娘虽然美丽,却毕竟年幼,王安石却能一眼们的不同来。
那些赛伊特人若有如无的将小姑娘包围在中间,不论小姑娘如何移动,他们依旧如此。
站在迷雾中的小姑娘王安石,并没有像普通小姑娘一样躲开,而是大大方方的施礼道:“哈密国公主铁丫见过先生。”
听闻眼前这个少女竟然是王族,王安石笑着拱手道:“大宋野叟王安石见过公主殿下。”
“呀!”铁丫头惊讶的叫了一声,小手掩在嘴巴上眼中却满是惊喜。
对于美丽的少女,即便是王安石也很难对她生出恶感来,遂笑着道:“公主听说过老夫?”
却见少女整理了钗和衣衫,重新盈盈见礼道:“没想到是安石先生当面,铁丫失礼了。
常听兄长说起先生的事迹,铁丫如雷贯耳。”
王安石取过铁丫篮子里的玉瓶摇晃一下道:“公主取这无根水所为何来?”
铁丫笑道:“母后最喜清香木香,只有取清香木芽上的露水萃取清香木原液,制出来的清香木香精才是最纯粹的,也最得母后欢喜。”
王安石笑道:“公主殿下孝心可嘉,安石一介俗人,莫要毁了公主难得一炉好香,这就告辞。”
铁丫幽幽的道:“铁丫还想听先生说说东京风物,没想到竟然惹先生厌烦了。”
王安石眉头一皱随即展开,和煦的道:“公主天生丽质,让人如沐春风,王某能与公主相遇何其幸也,公主何出此言?”
铁丫嫣然一笑,恍如百花盛开,仗着自己年幼,上前牵着王安石的衣袖道:“相请不如偶遇,铁丫斗胆邀请先生去我百花谷小坐饮一杯清茶如何?”
王安石低头瞅着这个年纪幼小却已经有了几分祸国殃民潜质的小姑娘一眼,实在是硬不下心肠拒绝,遂点头答应,随着这个小姑娘一起进入了一座山花烂漫的小山谷。
山谷很小,深不到百丈,周边都是低矮的山丘,少了几分人工,多了几分野趣,两侧山坡上长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盛开的正艳,明显被修剪过的碧绿草毯从山脚一直延伸到山顶。
清香谷里这样的小山谷很多,居住者多为哈密重臣家眷与一些清香谷本土的豪商大贾,霍贤和刘攽的居处就在这座小山谷的右边。
邀请王安石得逞,小姑娘的神情极为激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不断地催促身边的几个伊赛特人仆婢赶紧准备茶点招待贵客。
铁家那只著名的狐狸懒洋洋的从里屋走出来,站在屋檐下长大了嘴巴伸懒腰,如此两下之后就当是活动了身体,然后就吧唧一下趴在仆婢早就准备好的毯子上准备晒太阳。
王安石朝铁狐狸拱拱手道:“振武将军安好!“
铁家的狐狸在大宋是有爵位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军阶第八层振武将军。
这个振武将军的头衔也不是皇帝一时心血来潮胡乱封赏的,而是给大宋献上了神臂弩图谱封赏的真实职位。
狐狸今年二十一岁了,如果以人的年岁来论,早就是过了百岁寿星的吉庆年岁。
因此,王安石以晚辈礼见过狐狸并无不妥之处,也是心甘情愿。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微信公众:meinvgu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第二十八章谎话三部曲
第二十八章谎话三部曲
铁狐狸是大宋的瑞兽。Δ┡.ㄟM
想当初赵祯开朝会的时候,百官偶尔能透过大殿的大门东嗅嗅,西嗅嗅的惫赖模样。
能给大宋带来真实好处的瑞兽,士大夫们对它极为宽松,即便如夏悚那种阴狠成性的人,在皇宫见到铁狐狸都要呼唤一声振武将军。
见多了对自己施礼的人,铁狐狸对王安石的举止也不奇怪,懒懒的叫唤了一声就算是还礼,然后继续趴在毯子上睡觉。
小姑娘奉上的茶水酸酸甜甜的,王安石很是不喜欢,姑娘局促的模样,就知道这是小姑娘把自己认为最好喝的茶水送来了。
不想伤小姑娘的心,王安石愉快的喝了一口就问道:“殿下可曾进学?”
“官家御制的《百家姓》已经读过,(铁心源用过,后来被赵婉推荐给了父亲)《女诫》也已经读完,家兄命我读史,说读史能让人明白得失,知道人性之复杂,中华过往之艰难。”
“善,令兄一代人杰,目光长垣,听他的话不会错,身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
皇家女受天下百姓供养,尊荣无匹,当常怀天下,心系黎民,榆柳之情为末端,不可强求……”
王安石身为观文殿大学士自然有教化天下的职责,今日见铁家女好学,遂主动告诫一番。
铁丫听得非常欢喜,她学的东西都是哥哥,嫂子和母亲教的,哥哥虽然亲昵,对她却非常没耐心,兴致来了能教一整天,兴致没了,就像轰狗一样的把她轰走。
嫂子虽然好,铁丫却不是很喜欢她,至于母亲,铁丫则有些怕她。
王安石些精美的点心如同流水般的被仆婢送上来,心中苦笑一声,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每一样都品尝了一下,赞不绝口。
自从来到哈密,王安石的心情就没有好过,像今日这般悠闲还是第一次。
等到他告辞的时候,才现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山谷里的薄雾都渐渐散尽了。
铁丫送王安石到山谷口,在得到王安石应允可以去找他请教学问之后,小丫头才欢喜的在仆婢们的簇拥下回到了自己的小山谷。
王安石安步当车缓缓步行之时,一辆马车从后面驶过来,马车度快,王安石已经让开了道路,那辆马车却不肯过,依旧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王安石眉头微微皱起,站在路边,被人跟在后面的感觉很不好,他准备让马车先行。
马车跟了上来,和王安石擦肩而过的时候刘攽那张笑吟吟的面孔出现在车窗上。
“老狗!”王安石怒骂一句。
“蹩驴!”刘攽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有马车,王安石自然不会继续走路,七月的西域热浪滚滚,稍微活动一下就是满身的汗水。
“铁家的小娘子可好?”
“家教甚好,还没有骄娇二气。”
“妙啊,还是第一次见你待见铁家人。”
“铁心源和,实际上狂放不羁,心如铁石,奇谋妙计不断大有一代豪雄之风,这样的人谁能喜欢的起来?
铁母从一介贫民,且孤身一人,铁家三五年就成开封城内有名的殷实人家,都是铁母一人之功,又过五年,铁家已成豪商大贾。
这样的女子只可敬不敢有怜悯之心。
唯有这铁家小女,心性纯良,在兄长的庇护下如同空谷幽兰,人见人喜。老夫焉能例外。”
刘攽长叹一声道:“介甫铁家美好的一面,马上就要听闻铁心源暴烈酷毒的事迹了。”
王安石皱眉道:“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昨夜,铁心源下达了《清乡令》,莫格昌达两部共计三千四百余口将要人头落地。”
“哦?你是说居住在巴里坤西边的游牧部落?”
“正是!”
“既然是那两个部落,就合情合理了,老夫还以为铁心源会有妇人之仁呢。”
“呀!”
“你叫唤什么?这样做没错,既然不能让对方敬畏恭顺,那就只能斩草除根,帝王手段就是这样,谈不到对错,只有利害。”
刘攽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艰难的道:“老夫现在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明白了什么?”
“官做的越大,就越是没有人性,老夫就是吃了心慈手软的亏,否则现在早参知政事了,哪里会被人家一撸到底来哈密混两个俸禄养家。”
王安石正色道:“做学问需要仁慈,唯有仁慈之人才能兼容并蓄最后自成一家。
做官需要审时度势,面对相应的形势作出不同的判断和行动。
你做学问是一把好手,做官,嘿嘿,也就是州府之才,再高就祸国殃民了。”
“老夫如此不堪吗?”
“自然,这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今天正好合适,就干脆说出来,爱听不爱听的在你。”
对于王安石这种过度的耿直,刘攽只好默默承受,过了片刻才喘匀了气息对王安石道:“这样滥杀下去,真的没有问题吗?”
王安石瞅瞅外面的天山山脉,叹口气道:“杀干净就没有问题,留下尾巴就会有祸患。
西域人不感恩,却擅长记仇,你给他一群羊的事情他记不住,你抢了他一只羊的事情他会永生铭记。
至于部族以外的人吗,他们不会在乎一两个部族消失的原因,他们只会惦记这两个部族消失之后,他们的牧场的归属。”
刘攽奇怪的道:“这恐怕是你一家之言吧,不对,铁心源也是这样说的,你们两人倒是知己。”
王安石见自己已经到了地头,就下了马车,站在外面对刘攽道:“你研究《西域史》不能只研究王朝兴替,也要追究这些个民族的本性,我觉得他们的本性才是导致西域战乱千年不绝的真正原因。”
“你是说突厥的狼性吗?”刘攽大声说道。
王安石却没有回答,只是摆摆手就走进了馆驿,下午还有非常多的事情需要继续研究,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和刘攽瞎扯什么《西域史》。
一个月之前,王安石其实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契丹人突然入侵哈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留在哈密,近距离的观察一下哈密国真正的实力。
如果铁心源这一次能够击败契丹,王安石就准备回去之后全力推动哈密王世子成为大宋皇储这件事。
同样的,这个个人的好恶无关,也只关乎利益。
王安石走后,铁丫就取出一身男装穿上,这是她偷偷让人按照哥哥以前的旧衣服做的。
很快,巨大的落地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粉妆玉砌的小小少年郎。
王安石是一个很大官,铁丫对王安石的印象仅止于此,这个人的学问大不大铁丫不是很关心,她只关心这个人有没有能力把自己带去东京汴梁城。
想做学问当年欧阳先生在的时候都没有求教,现在自然没道理去求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铁丫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却从镜子里面尉迟文,一下子,小姑娘的一张俏脸就变得煞白。
她知道,这个人和哥哥一样都有一种能心的本事,她以前从未将这一身衣衫展现给别人如今,被尉迟文,很可能就他猜出根底来了。
尉迟文坐在门槛上拍着脑袋哀叹道:“嘎嘎刚走,你又要去哪里?
来,让我猜猜!
你今天和王安石学了一上午的学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
前天跟大王一起吃饭的时候,大王可是给你布置了十篇大字,不知道你写完了没有?”
铁丫强做镇定的道:“我凭什么给你
尉迟文皱着眉头道:“你想去东京?奶奶和王后就要回来了。”
“要你管我!”铁丫继续嘴硬,尉迟文和嘎嘎不同,嘎嘎这家伙只要自己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他就立刻投降了,这一手在尉迟文这家伙身上一点用处没有,即便自己哭死,他也不会心软半分。
尉迟文也不说话,直接拖着铁丫直奔门外,铁丫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却不敢对他放肆,只好任由他拖着自己向城主府狂奔。
“我不去了,你不要告诉我哥哥好不好?”眼见城主府就在眼前,铁丫有些心虚,不由得哀告道。
尉迟文依旧不理睬,继续拖着她前行,没有半分要停下来的意思。
铁心源正躺在树荫下午休,尉迟灼灼抱着一本厚厚的账本在他耳边絮叨。
正烦的不行,见尉迟文拖着铁丫来了,立刻就眉花眼笑的坐起来道:“小丫怎么穿上男装了,别说,这样一穿还把你给穿俊俏了。”
铁丫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就听尉迟文道:“大王,您丫穿上男装之后像不像您小时候?”
铁心源笑道:“这就要问你姐姐了,如果婉婉在,他是最有言权的。”
尉迟灼灼见弟弟冲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眼珠子一转,围着铁丫转了一大圈,然后搬着丫头的脸自己端详了一阵子才肯定的道:“像,实在是太像了,眉眼太像,就是脸庞不如大王硬朗,还有这一双眼睛和大王一模一样的丹凤眼,一道是贵人。”
铁丫极为不确定的道:“真的?”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微信公众:meinvgu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第二十九章坚壁清野
第二十九章坚壁清野
丫头现在虽然聪明,却还小,用一些法子确实能骗的过去,只是这样的时光不会太多,等她再长大一些就自然而然的明白,王柔花不可能在寡居的时候生下她的……
“孟元直是混蛋,卓玛是混蛋,李巧自然也是一个级混蛋,如果硬要算仇人,赵祯,夏悚也不是什么好鸟,是他们五个人让老子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里。.*M
丫头不好骗了,最多能骗两年。”
尉迟灼灼打掉铁心源探进她裙底的怪手道:“丫头命好,有母亲照顾她长大,又有你这个哥哥帮她宽心,等她年纪大一点就知道感恩了。”
铁心源搓搓指尖的腻滑笑道:“谁要她感恩,只是希望她能像一个普通女孩子平安的长大,然后嫁人,生子快活的把一辈子过完。”
尉迟灼灼被铁心源的**手势弄得面红耳赤,拉过他的手狠狠地用手帕擦拭了两下,就快快的跑了。
铁心源吧嗒一下嘴巴蛮无聊的四处瞅瞅,见孟元直进来了,刚刚因为燥热的天气培养出来的一点春情就迅烟消云散了。
“你躺着,不用起来,大热天动一动就一身汗。”
“我没打算起来。”
“没关系,你只要让霍贤赶紧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就成,我等着去巴里坤。”
“六十架八牛弩啊,不是一时半会能准备妥当的,将作营人手不足,水儿已经跟我抱怨过很多次了。”
“那我管不着,我六天之后启程,到时候没有足够多的八牛弩,我会骂人。”
“骂就骂吧,反正也骂不到我头上,只要你高兴就好。”
孟元直喝了一壶凉茶暑气全消,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慢悠悠的道:“你怎么不着急?”
铁心源笑道:“如果着急能管用,能把契丹人全部干掉,我一定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既然没有用,我不如表现的从容一些,一旦从前线传来你战败的消息,我好跑的快些。”
孟元直哼了一声道:“这些无赖话你为何不对霍贤他们说?”
“不能说吗,要是说了,他们就会跑的比我还快,到时候谁帮我阻挡追兵?
你也注意一点,万一形势糜烂不可收拾,别强求,快点跑回来,我们从长计议。”
孟元直长叹一口气道:“这应该是世上最奇怪的君臣离别的赠言。
如果写到史书上,你一定会贻羞万年的。”
铁心源笑道:“不可能,如果我将来成了赫赫大帝,这番话就会成为美谈,修书粉饰我的人一定会把这些话放在另外一种语境里面,变成大帝赫赫武功的一部分。”
孟元直摆摆手道:“不扯闲篇了,你说说,我去巴里坤至少要把战局控制在怎样的程度?”
“能杀死多少野蛮人就杀死多少野蛮人,不计较靡费,只要一次性的将野蛮人打痛,打害怕,我们以后就能省很多事情。”
“彭礼去了巴里坤坐镇,你准备将巴里坤一带的百姓回迁?”
“不回迁,彭礼带着大批的工匠去了巴里坤,目的就在于修建坞堡,所有的百姓都必须在战时住进坞堡里面去,只有白马,乞颜两部落留在外面,充当哨探。”
孟元直迟疑了一下道:“白马,乞颜两部落的领是不是已经死了?”
“许东升说他们熬刑不过死在狼穴了。”
“那就把他们的亲眷全部处理掉。对了,你如何保证那些活下来的部落人向我们效忠?”
“许东升告诉他们,他们的族长带着族产跑了,被他追上之后杀掉。
他夺回了族产,现在已经把族产分给了那些族人。”
“那些人就相信了?”
“相信了,他们的族产很多,我又添加了一些牛羊给他们,现在,我是新族长。”
孟元直嘿了一声,就重新躺倒,拍着躺椅扶手道:“太蠢了。”
“谁告诉你他们愚蠢了?这些人或者不识字,却绝对不是什么傻子。
白马,乞颜两部落的领带着他们万里南迁,这一路上吃尽了苦头,两万多人的部族到了哈密就剩下三千多了,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人啊,需要为他们经历的这些痛苦寻找一个出气口,那么,谁要为死去的族人负责呢?
自然是族长,一个不能带给他们安康和富足的族长,不是一个好族长,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人会惦记自己族长一家去哪里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想知道族长一家去了哪里,只想过好现在的好日子。”
孟元直哈了一声,就不再问白马乞颜两部落的事情,哈密国对外来者从来没有心慈手软一说,那些投奔哈密的部落,除了融合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这是哈密的国策,从建国时期就已经用条文固定起来的行事条例。
简单的归附,或者羁縻,哈密国是不需要的。
不论是铁心源还是孟元直,乃至后来的欧阳修,霍贤都是这一条例坚实的拥护者。
也就是因为这一条例,哈密周边的部族才没有纷纷来投,如果哈密张开臂膀欢迎所有人简单的归附,这时候的哈密人口早就过五百万了。
所谓羁縻就是名义上的臣服,部落头人还是部落头人,他们最多在哈密王生日的那一天贡献一些礼物,其余时间都是哈密国在帮助他们。
羁縻的名义是不稳固的,有好处的时候那些部族自然俯帖耳,没有好处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站起来造反,对哈密国的伤害要过真正的敌人。
没有那么多需要羁縻安抚的部落,哈密国就能把所有的财力物力统统用在哈密国本身的建设上,才能在短短的六年间,把一个贫弱的哈密国打造成西域第一富裕的国度。
宁可要一个团结的精致的有战斗力哈密国,也不要一个庞大的没有凝聚力,更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哈密国。
孟元直只是有些不适应杀掉自己人,哪怕白马乞颜两部落的头人刚刚归降,他也下意识的认为是自己人。
“丫头总在怀疑她不是我母亲生的……”
“你好歹是她父亲,这时候总不能逃避吧?”
“你们不能只生不管后面的事情吧?男欢女爱是有后果的,你们激情澎湃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出人命这回事?”
“说话……”
听不见孟元直回答,铁心源睁开眼睛,孟元直已经不见了,桌子上的茶杯依旧冒着袅袅的热气。
凉茶喝完了,大热天喝热茶其实更解暑,铁心源叹息一声,取过茶杯慢慢的品茶。
冷平受不了西域的酷热,对头这种东西没有多少归属感的他剃了一个大光头,涂抹了牛油之后,整颗脑袋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牛油不但防晒,还能增加他的威势,一柄比他还要高的斩马刀握在手中,在一身黑色铠甲的包裹下,站在大太阳底下面对三军散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气。
“莫格昌达两部落不服王化,狼子野心,里通外国,大王震怒,本将受命诛之!”
“喏!”三军受命之声扬起,即便是九天上的雄鹰也振翅远去。
六千黑甲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乌鸡城,一人三马,以极快的度向巴里坤湖西岸移动。
混在大队军马群中的嘎嘎,一颗心都要飞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争。
战马群在戈壁上狂奔,每过半个时辰,骑士就在马背上上下翻飞,从一匹战马的背上跳跃到自己的另一匹战马背上战马脚步不停,从中午到堪堪天黑,大军就已经离开乌鸡城一百五十里开外。
哈密国的军队终于有了军队的模样,回鹘军人也终于有了一丝盘旋如鹘的模样。
击杀莫格昌达两部落,冷平不认为是什么难事,唯一要担心的就是这两部落会逃跑。
茫茫戈壁草原上,想要捉住一些流窜的牧人,这个难度太大了。
再有两天,大军就会赶到巴里坤湖,冷平准备在这里分兵,一部突袭莫格部落,一部突袭昌达部落,还有一部分需要再外围警戒,诛杀漏网之鱼。
主将领一支兵马,副将领一支兵马,这毋庸讳言,至于第三支警戒人马,冷平将目光投在悄无声息的站在大帐里的嘎嘎身上。
冷平知道嘎嘎在哈密国的地位,即便是现在还年轻,却是大王最信赖和后起之秀,配来他的军中,大王培养铁嘎的意图非常明显。
冷平思虑了一下,将一支令箭递给铁嘎道:“你,负责外围绞杀,务必不让一个敌人逃脱。”
铁嘎单膝跪地接过令箭,然后收回怀里,继续站在军帐中听将军安排军务。
“此战之要,在于快,在于突然,唯有如此才能在减少伤亡的情形下,完成大王均令。
各部完成自己军务之后,在昌达部落营地集合,然后继续快的向北横扫,在巴里坤湖周边制造出一片五百里的无人区。
让即将到来的野蛮人找不到一口食物,找不到一口干净的水源。
明日三更造饭,四更出,然后分头行动,诸位,此为军务,万万不可失期,违令者斩!”公告: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第三十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第三十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嘎嘎的任务不太难,只要跟着大队向东走一天半之后就转道向北,控制野马谷一带的制高点,方圆三十里就在眼皮子底下了。Ω』 Ω『.』M
将军冷平只给了五百人,也就是两个中队的人马,其中一个中队的队长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兵。有这位老兵在,冷平认为嘎嘎这里就不应该出现什么问题。
这是一场大规模的狩猎活动……
太阳下行军的黑甲军极为辛苦,将士们即便在黑色的铠甲外面罩上白色的披风,很容易吸收热量的黑色战甲依旧很热,人体在铠甲里面就像身处蒸笼一般。
嘎嘎对这一次难得外出出任务极为汗水已经泡湿了内衣,牛皮靴子里滑腻腻的,按照嘎嘎的经验,等大军到了目的地,自己的靴子里至少能倒出一两斤汗水来。
水壶里的水甜不甜咸不咸的很难喝,即便是这样也要节省着喝,现在可没有功夫让他到处找水喝。
巴里坤草原指的是巴里坤方圆百里之地,过了百里,就是白花花的盐碱地。这里只有一些耐盐碱孤的蓬蓬草东一簇西一簇的装点着戈壁。
感受到马蹄踩踏大地的动静,三寸长的小蜥蜴快的钻进蓬蓬草里,躲避将要到来的危险。
老队长彭良见嘎嘎赶路赶得辛苦,却一声不吭默默忍受,不由得对这个纨绔有了新的认识。
两马并行的时候,彭良掏出自己的水壶递给了嘎嘎,嘎嘎要拒绝,见老队长目光坚定,就接过来,拔出塞子大大的喝了一口。
水很冰凉,嘎嘎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然后恋恋不舍的把水壶还给了老队长。
老队长吐掉嘴里的盐碱土笑道:“是不是很惊奇?”
嘎嘎连忙道:“您的水为什么会是冰凉的?”
老队长嘿嘿笑道:“学着点。”说着话就松开了战马缰绳,任由战马随着大队狂奔,身体随着战马起伏而起伏,人和马似乎融为一体了。
老队长掏出一块脏啦吧唧的手帕包在水壶上,一口水喷在手帕上吗,然后就用力的摇晃。
天气热到了几点,不一会手帕上的水就干了,老队长将水壶递给嘎嘎,示意他喝一口。
嘎嘎喝了一口,果然,水壶里的水变得冰凉可口。
“这是为何?”
老队长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军伍里都是这么弄水喝的,至于是谁现的,谁传出来的,怎么个道理,没人知道。
校尉,这么赶路不是个办法,天太热了,就算是兄弟们能受得了,战马也受不了,前面十里地开外,有一处水泉,兄弟们在那里停一下,让战马喘口气,等太阳落山了,我们再走不迟。”
嘎嘎犹豫一下道:“野马谷距离这里还有百十里路……”
“校尉放心,能赶得急,今天头上一丝云彩都没有,将军他们也不会全赶路,只要今晚到达野马谷,就不算失期,也不妨碍军务。”
嘎嘎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歇息一阵子。”
老队长立刻朝身边的一个骑兵吼了一嗓子,那个骑兵立刻加快马冲到了队伍最前面,把校尉的命令传达了下去。
队伍中一片欢腾,众人的马也立刻变快,十里地一转眼就到了。
眼前是一个高大岩壁,嘎嘎没有泉,不由得转头队长。
老队长嘿嘿一笑,跳下战马,用手里的链子锤重重的敲击在岩石上。
只听咚的一声如同敲鼓一般的巨响远远的传了出去,岩壁上立刻就有密密麻麻的水箭飚出来,弄了嘎嘎一头一脸。
其余骑兵却没有感到惊讶,在来到岩石前面的时候,除了爬上岩石的哨兵,其余人早就脱掉铠甲衣衫,赤条条的站在岩石下面等待水箭的到来。
嘎嘎张口接了一道水箭,这里的水冰凉而清冽,没有半分盐碱味道。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以前巡逻到这里的时候,见牧民这么干,才知道这个秘密。”
“这里没有草,牧民来这里干什么?”
老队长哈哈大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结果跟着来了才现,牧人赶着牛羊来这里是为了让牛羊舔舐这座山脚下的盐,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里的盐矿牛羊吃了不拉稀,地上的盐碱牛羊吃了会死。
校尉,赶紧凉快一下,把水壶接满,这水就出一柱香的时间,等水没了,就要再等三天。”
嘎嘎没有卸甲,仅仅脱掉靴子,赤着脚站在水柱下让冰水从头淋到脚。
军卒们用头盔装水饮马,人可以站到水箭下面贪凉,战马却不行,跑的血脉贲张的战马要是沾了冰水会生病的。
嘎嘎见站在山崖顶上的军卒羡慕的瞅着下面,就让哨兵下来冲凉,他穿上靴子爬上了山崖继续警戒。
老队长坐在一块石头上,一道水箭正好落在他的后背上,一个精壮的军卒很狗腿的帮着老队长擦背,一边擦一边小声的道:“听说我们这个校尉很得大王宠爱,怎么来的时候一个护卫都没带?”
老队长笑道:“我们难道不是大王的兵?他来军中是为了混资历将来好高升,带侍卫过来会让你们这群混蛋,算起来这人还不错,没有纨绔子弟的娇气。”
“说真的,老队长您的资历堪称咱们黑甲军的老大,恐怕将军都没有您的资历高。”
听着手下拍马,老队长还是很高兴的,笑骂道:“老子的资历是从大宋平卢军开始算的,那是在大宋,我们现在是在哈密,以前的不算数。
老子只想着再混几年,给刚生的娃儿弄点家产,升官什么的咱们一个大字不识,没指望喽。
你小子以后眼睛尖点,有帮老子擦背的功夫,以后多伺候一下校尉,这才有前途。”
军卒撇撇嘴道:“老子不是什么人的马屁都拍的,想要老子拍马屁,先让老子服气再说……”
山崖不算高,嘎嘎即便是在山崖的另一边,也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山崖下的谈话,捏着望远镜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再次把注意力关注在一望无垠的戈壁上。
带着烟火气的大太阳终于缓缓西斜,嘎嘎一声令下,正在酣睡的骑兵立刻起身,整顿身上的装备,重新跨上战马随着老队长继续向北狂奔。
休息了一个多时辰,不论是人马都精神了很多,大地在马蹄下飞快的向后狂奔,嘎嘎有信心,在这样的度下,天黑之前自己一定能够抵达野马谷的。
与此同时,清香城门口已经贴上了露布,铁心源的《清乡令》原原本本的被写在上面。
布的迪伊思脸色很难随她一起来的各部落长老一个个惊慌的厉害。
还以为跟随喀喇汗国使者一起向哈密王施压,多少能得到些好处,没想到哈密王再给众人好处的同时,也把屠刀指向了莫格,昌达两部落。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队彪悍的军卒冲进了馆驿,不顾众人的阻拦捉走了莫格昌达两部已经瘫软在地的长老。
馆驿里住着的人不多,王安石背着手亲眼这一幕,迪伊思脸色虽然难静静的密军卒捉走了两部长老,既没有阻拦,也没有申辩,非常的安静,她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王安石的身上。
王安石见一个老妇在就抬手施礼,准备回到他的院子里去,哈密王既然要对莫格昌达两部下手,自然不会放过这里的两个漏网之鱼。
“请先生留步!”
王安石惊讶的转过头,能在这里听到字正腔圆的大宋话,真是太难得了。
迪伊思来到王安石面前施礼道:“久闻先生大名,化外野人迪伊思有礼了。”
迪伊思纯正的汉礼,让王安石有些手足无措,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还礼道:“阿伊莎公主智慧之名传扬西域,老夫也是如雷贯耳。”
迪伊思笑道:“宋人仁慈之名即便是西域之地也有耳闻,只是闻名不如见面,先生乃是大宋道德高士,为何听闻杀戮却面不改色呢?”
王安石哈哈笑道:“使者言重了,老夫如今不过是一介白丁,来哈密也是为了增长见闻,无权无职焉能对哈密国政说三道四?”
迪伊思笑道:“先生非是不能只是不愿罢了,既然先生是来西域增长见闻的。
老妇人这些年倒是游遍了西方,即便是遥远的绿衣大食也曾涉及,知道一些宫闱秘闻,先生可有兴趣听老妇人唠叨?”
王安石愣了一下,迅笑道:“穆圣说:学问虽远在中国吾亦求知,却不知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一样的,能听到天方国密事,王安石求之不得。
且容老夫备酒,邀请夫人长谈,以慰我心。”
迪伊思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王安石哈哈大笑,对这个知道《孟子,公孙丑》的异族老妇好奇心愈强盛,他决定一定要把刘攽这个冬烘先生一起拉来好好地听听异国见闻。
铁心源以前零零碎碎的说过一些,那些故事无不诡异到了极点,鉴于王安石对铁心源的人品认知,决定不与采信。
今天能有这个和异族亲密接触的机会,王安石一点都不想放过。公告:APP安卓,苹果专用版,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 第三十一章谁在研究谁?
第三十一章谁是被研究者?
“宋国人杰地灵,英雄好汉层出不穷,仅仅一个铁心源就让西域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Δ 』 』』.ㄟM”
迪伊思放下茶杯,笑眯眯的安石。
王安石轻笑道:“铁心源这样的少年,即便在东京也不多见,夫人有所不知,当年,铁蛤蟆之名可是蜚声大宋,乃是我大宋少有的神童。
这样的人物来到到哈密,如果做不出一番事业才会让老夫以及宋人失望。”
“老身听说宋皇陛下将掌上明珠下嫁铁心源,而铁心源却对大宋并无归属之意,这在老身经属于背叛,宋皇仁慈,心疼爱女继而爱屋及乌,对哈密不但不征讨,还大力支持,难道就不怕有肘腋之患?”
王安石对这种低级别的挑拨离间毫无兴趣,甚至都懒得解释,径直问道:“老夫听闻西域奇人辈出,又地大物博独成一脉,西域人所学所知与我大宋有很大的不同,不知夫人能否解说一二以解我毛塞?”
迪伊思笑眯眯的从侍从手里拿过一卷羊皮卷,递给王安石道:“老身这里就有一本囊括西域最新成就的一本书。”
王安石接过来眼就皱起了眉头,满篇的大食文字,他白。
不过从羊皮卷制作的精美程度来本书应该是一本很重要的文献。
王安石很想知道这本书里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让他生出学习大食文字的想法。
学习这种事情从来就不是士大夫们的阻碍,他们哪一个不是经历过十年寒窗磨练的人,掌握一门外国文字,比起研究浩如烟海的经义简单的太多了。
好在他没有为难太久,对西域状况很有兴趣的刘攽赶来了,他平日里面对的是咸鱼一样无知的商贾,在这些人中间想找出一个认识字的人都很难,更不要说西域的学者了。
西域的学者一般都是高级教徒,或者贵族,他们的传承非常的有限吗,或者父子,或者师徒,普通人虽然渴望获得学问,却往往没有那么多的学习机会,即便是有,也是凤毛麟角不值一提。
在西域可没有孔夫子有教无类的说法。
听王安石的老仆说这里有一个似乎会汉家学问的老女人,刘攽那里还按捺的住,匆匆赶来,见王安石拿着一卷羊皮在那里狗,立刻就劈手夺过。
匆匆瞅了一眼书名,就毫无礼貌的当着迪伊思的面坐在毯子上认真
到一柱香的功夫,他的面色就变得铁青,咬着牙问迪伊思:“这本《十日谈》乃是何人所著?”
迪伊思端起茶杯,轻轻地吹了吹茶杯里的浮沫笑道:“我大食的智慧之王穆辛,也是哈密王铁心源的老师。”
王安石哦了一声道:“伊布拉欣。穆辛,老夫在东京时就听说过此人,据说他少年时就无师自通,诵读了大食所有的前人经典,等到壮年,就枯坐飞鹰山研究大食经典十年,听说能在古典经文上动笔修改注释新意的人,也就穆辛一人而已。”
刘攽恨声道:“与铁心源在楼兰城大战的就是此人。”
王安石轻笑道:“学问与战争不可混为一谈,我读穆辛之书,只智慧和胸怀,又不。
人世中,穆辛既然是铁心源的敌人,自然也就是我们的敌人,可是在著作中,他但凡有一字一句能让我称道,就当为吾师。”
刘攽不屑的瞅着一本正经的王安石道:“假如这本书里把哈密国的国策,军政,民政,经营之策,农耕之心得,匠作之经验尽数罗列其上,你还能安静的坐着说出刚才那一番话吗?”
王安石的面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攽手里的东西道:“皮毛而已……”
迪伊思笑道:“安石先生有所不知,此书乃是我大食智慧之王呕心沥血之作。
为了完成此书,智慧之王不惜亲自潜入清香城,化身万千游走市井,与哈密官员交友,与哈密文人长谈,与哈密土著共饮,所见所闻俱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脱离虎口之后,又重新加以整理,归纳,一本《十日谈》虽然只有十万言,却是一本建国立业不可或缺的读本。
穆辛虽然与我王有仇,我王却不敢小觑他的学问,在得到这本书的手稿之后,王后第一时间就召集了大量的学者,日夜誊抄此书,老身来哈密之前,已经成书五百卷,这一卷是王后亲自挑选,校对出来的精品,是来向哈密王请教,其中是否有遗漏。”
“呀呀呀,造纸,诶呀呀,筒车,我的娘啊,曲辕犁,完蛋了,炼铁?糟糕……娘的,他连槽子糕都不放过。”
刘攽在一边哇哇叫,迪伊思的目光一直落在王安石脸上,王安石的眉头微皱,他不为书里的内容担心,他更担心刘攽这个人。
一个念书几十年,并且一直在修心养性的家伙这样表现,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儒修心养性到了极致,就会出现鹤形或者龟状,鹤,,挺胸昂,回步转颈,或引颈高鸣,或展翅作舞,一展翅,一踱步自有风韵法度。
龟,潜缩爪,徐徐而行,两耳不闻身外事,却有宿慧,锦绣于心不张扬,身处泥潭自有乾坤。
不论是鹤形,还是龟状,一现翎毛于世界,一藏锦绣于泥潭,都不是这般喜怒行于色的模样。
“《十日谈》堪称煌煌巨著,我喀喇汗国王素有雄心壮志,想要将喀喇汗国治理成西域的一颗明珠,却屡屡不得法,如今有了《十日谈》正好可以按图索骥,希望能把喀喇汗国也治理成哈密这般模样。”
迪伊思放下茶杯,双手缩回宽袍大袖,一脸庄严的对王安石道。
王安石笑道:“此乃喀喇汗国百姓福分。”他笑的依旧那样和煦,像是在对喀喇汗百姓做最好的祝福。
“您是一个心胸宽阔的人,而铁心源却是一个邪恶的人,先生,大宋的阳光和黑暗此时都来到西域的天空上,这让我们更加珍惜美好的阳光,憎恶冰冷的黑暗。”
王安石大笑道:“无论是阳光还是雨露都是上天的恩赐,我们身为凡人,只要接受就好,不必挑三拣四,上天给的每一样东西都是财富,大食人应该学会现财富,制造财富而不是掠夺财富。
只有属于自己的才是最美好的,也是最合适自己的。”
迪伊思指着《十日谈》道:“您是说这本书不适合喀喇汗?”
王安石见这时候已经没办法和迪伊思愉快的交谈了,就站起身送客,他的时间很宝贵,既然迪伊思吝啬的不愿意多谈大食国以及西域,他也没道理放在和异族女人谈论喀喇汗的前途。
迪伊思失望的走了,尽管她很想和王安石再谈谈话,而王安石对她似乎已经失去了兴趣,留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身为喀喇汗国的使者,还需要保留一些尊严。
迪伊思走了,刘攽自然就恢复了正常,将《十日谈》丢在桌子上,自顾自的斟茶,刚才说了好大一堆废话,嘴巴渴的厉害。
王安石拿起那本书再次打量一下对刘攽道:“自古改弦易辙最为艰难,铁心源这是想害人?”
刘攽一口喝干了茶水道:“弄不明白铁心源要干什么,他好像从不禁止书上写的这些东西外流,我只是偶尔听他说过,要把清香城打造成一个好东西出产地。
他还说,准备让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最先进的东西都出自清香城,只有这样,哈密国才能保持永远富庶,永远都是世界的中心。”
王安石想了一下道:“似乎有些道理,东京出产的铁器是最好的,食物是最好的,蜀中的丝绸最好,河东道的绢布最好,太原府的碳最好,每一种东西都能养活大量的人。
如果西域所有的好东西都出自清香城或者哈密,这就表示这些东西的价格都是哈密国说了算。
这对西域其它国家的打击很大,这家伙,把大宋商贾在边境和市上的那一套用在西域了,这是在悄悄地如同蚂蟥一般吸他们的血。“
刘攽忍不住扒拉一下那本书道:“就连老夫都不得承认,这本书写的很不错,尤其是如何造纸,如何炼铁,如何制造筒车,只要有这本书,老夫就能造出来。
我总觉得吃亏了。”
王安石笑着站起身从自己的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丢给刘攽道:“这是哈密国搜集的西域的好东西,这里有大食,波斯人的建筑法式,水利法式,算学,天文,地理测绘,炼金术,医药,黄金,白银的冶炼法式,还有一种叫做默罕默德花纹钢刀的冶炼和打造法式。
相比这本书,穆辛学到的东西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铁心源在哈密干的这些事,只适合哈密,离开了哈密一定会制造出大麻烦。
老夫在哈密年,研究了半年,哈密国所有典籍制度浩如烟海,我都不敢说彻底的了解哈密国,穆辛偷偷摸摸的半个月,他就认为自己密国了?
真是一个大笑话,穆辛此人也过于自负了。”公告:APP上线了,支持安卓,苹果。请关注微信) 第三十二章灭族
第三十二章灭族
铁心源的案头也摊开放着一卷《十日谈》。Δ┡.ㄟM
在批阅完许东升的资金申请之后,他就重新拿起《十日谈》继续br />
别的不谈,仅仅是那些诗歌一般优美的文字就让铁心源读的如痴如醉……不知不觉的念出声来。
“啊,我的神啊,您对您的仆人是如此的吝啬,却对异教徒是如此的慷慨……苍茫的大地上,野花遍地盛开,这是异教徒的乐园……”
“不怎么样啊!”尉迟灼灼凝神倾听了一阵子就开口道。
铁心源回过神来叹息道:“翻译过来就成了这个鬼样子,如果用大食人的语言来诵读,你会现不论是韵脚还是神韵都是极美的。”
尉迟灼灼将一叠文书放在铁心源的案子上道:“休闲时光已经过去了,您要的《进度追问制度》已经成型了,国相府已经按照这本新制度的要求给冷平,王胄去了公函,追问进度。”
铁心源无奈的放下穆辛的文章,翻页文书,胡乱在最后签上名字,就递给尉迟灼灼用印信。
他最近有些懈怠,好在霍贤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懈怠的人,按照讨论内容制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经得起考究的。
尉迟灼灼没有接文本,轻声道:“这是王的权力,文本一旦刊,就会成为哈密国的律法,您这样儿戏可不成,无论如何您都要仔细的读一遍。”
铁心源揉揉太阳穴疲惫的道:“明知道结果还要”
尉迟灼灼郑重的点头道:“一定要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审阅本章本来就是您这个国王的责任,所谓业精于勤荒于嬉,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铁心源无奈的拿起本章重新审读,尉迟灼灼给铁心源手边放了一枚小小的甜瓜,就出去了。
嘎嘎用颤抖的手在一张纸上打了几个勾……在他的脚下,大片的血迹染红了沙土,不知道从哪来的苍蝇铺在血迹上面,如同一张黑色的毯子。
队正彭良疲惫的走过来,将头盔卸下来放到屁股底下坐在上面对嘎嘎道:“一百六十七!”
嘎嘎点点头,心头默算一下,在纸上添加了一些数字。
“已经三个多时辰没有现敌人踪迹了,小孩子和妇人也没有现。”
“尸体处理完毕了?”嘎嘎解下腰间的一个小银壶递给老队长。
“大热的天,两个时辰尸体就臭了,一部分拿去破坏水源,剩余的全部用火油弹烧掉了,上面还覆盖了沙子。”
嘎嘎叹息一声道:“我更喜欢和野蛮人直接做战。”
老队长嘿嘿笑道:“现在干的活,才是我们的日常,厮杀汉不就是用来干这些脏活的吗?”
嘎嘎将那张纸塞进牛皮囊里慨然道:“军人应该是高贵的,这是大王以前对我说的话。
他说忠诚,勇敢,一往无前是军人的美德。”
老队长诧异的道:“没错啊,这里面可没有仁慈和怜悯什么事,你对敌人仁慈,怜悯,就是对我们自己人的酷毒和不公平。
所以啊,有机会能杀敌的时候,就千万莫要仁慈,你总不愿意己人尸横遍野吧?”
嘎嘎烦躁的踢了一脚地上的沙土,惊起一大群苍蝇,等乌云一般的苍蝇群再次落地之后道:“再等一天,如果还没有漏网之鱼,我们就一路向北,与将军汇合。”
老队长大笑道:“你是校尉,你说了算,如果我是你,我就向东搜索一百里,抵达莫格部落之后再一路向北,作战吗,不在于你立下多少功劳,而在于你有没有把上一个任务完成圆满。
在军中,不出错,就是最大的功劳。”
嘎嘎拖着老队长离开了血腥之地,他对已经有些酸的血液味道有些过敏。
彭良对这个孩子气的上司还是很喜欢的,身份高贵却没有什么架子,军中粗粝的狗食他一样吃的高兴。
为人虽然不懂得变通,却一字一句的把所有兄弟立下的功劳都写的很清楚,最后当着他的面让使者带回军部,相信大王一定能
至于他总说血液之所以会酸,是因为那些死掉的莫格人心里酸楚的厉害的缘故这样的傻话,彭良一笑了之。
这孩子总想着立功劳,立大功劳,期待着一战成名,恨不得契丹野蛮人也在就杀过来的心态实在是要不得。
他准备好好地劝说一下。
“老子当了二十几年的兵,脑袋上有过无数个上司,现在官职最大的那个,是我所有上司中胆子最小的。
所有想要当将军,并且奋勇厮杀的家伙,现在一般都埋在土里,不管他武功有多高,为人有多么的机智,下场都差不多。
校尉,咱们哈密国还算是清明,在这里想要当将军,没有战果是不成的,不过,前提是你运气要足够好,要活得足够久。
还不能出错,出了错,你就是傻瓜……”
不知为什么,嘎嘎很喜欢听彭良叨叨,尽管这些话,大王好像也对他说过,不过啊,大王说起的时候口气不对,像是狗屎,不像彭良这样平和。
老队长在军队中的资历很高,高到越了军中所有人,包括冷平,王胄,还有孟元直他们,这样的人一生中经历的战争是哈密所有人所不能比拟的,因此,嘎嘎准备听他的建议,继续在野马谷狙击敌人一天,然后就向东扫荡一遍。
白白等待了一天之后,嘎嘎就带着五百骑兵向兀鹫盘旋的地方拉开散兵线横扫了过去。
兀鹫盘旋的地方就一定有死尸,这个道理荒原上的所有食肉动物都知道,因此,散兵线驱赶出来最多的不是人,而是成群的野狼和各种野兽。
嘎嘎很聪明的以这些被驱赶的野兽为前驱,组成了一个很另类的战术同盟。
有了这些野兽的存在,那些躲在草丛中,或者山包后面的莫格人就无所遁形,野兽才是荒原上最好的毁尸灭迹的好手。
野兽的目标和嘎嘎的目标严重的一致,即便是有些聪明的野兽向两边逃亡,也会被骑兵们用火药弹威慑的继续按照既定路线前行。
傍晚的时候骑兵已经来到了莫格部落夏日营地,这里已经成了野兽的天下。
嘎嘎将营寨安排在一座小山岗上,准备第二天再去探查莫格部落的情形。
所有人都有心理准备,莫格部落的样子不会有多好,冷平的屠夫之名,在天山北麓能止儿啼。
灭亡在他手里的部族不下十个,哈密朝野对天山北麓的奇的一致,那就是只要土地不要人。
哈密国在建国六年之后,终于迎来了一场婴儿潮,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婴儿诞生。
西域人生养孩子很随意,一落地就任由孩子自由生长,和野兽一样,强壮的自然就活下来了,虚弱的自然就会被淘汰,有些时候,这些家伙为了节约粮食或者别的原因,会有意识的丢掉一些孩子,其中以女婴最多。
为了防止这些家伙们伤害婴儿,铁心源特意下达了命令,他统计了所有怀孕的女子,只要婴儿一落地,孩子就会上户籍,分配土地,一年一审,如果孩子没了,土地立刻就会被收回,官府还要罚钱,或者罚劳役。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孩子的夭折率大大的下降了,为了能让更多的哈密国人生孩子,天山北麓的土地,就是哈密国的储备土地。
这里有数之不尽的雪山河流和小溪,这里光照充足,如果尽数开,会是一个比哈密更好的产粮地。
早在两年前,冷平和王胄接到的任务就是清理天山北麓,他们为此孜孜不倦的工作着。
莫格昌达两部落,能在这里生存,完全是哈密王对他们的奖励,如今,这个奖励被无情的收回了。
野兽嚎叫了一晚上,尤其是对月咆哮的野狼,更是有些肆无忌惮的样子。
哨兵站在高高的哨位上,整夜的野狼迁徙,好在莫格部落营地似乎更加的吸引它们,否则,这些汇聚成群的野兽很可能对营地起攻击。
太阳出来之后,两里地外的莫格部落营地就变成死寂一片,除了一两匹孤狼还在那里巡梭之外,昨夜还大声嚎叫的野兽群已经不见踪影。
孤傲的兀鹫也不再这里继续盘旋,嘎嘎眼睁睁的们呼扇着翅膀向北走了。
身为主将,嘎嘎还是带着部下走了一遭莫格营地,这里有残破的羊圈,牛圈,有空无一人的烂帐篷,沾染着血迹的牛皮婴儿兜子被野兽糟蹋的不成样子。
成堆,成堆的狼粪,熊粪里面夹杂着大量的毛,很多都是亚麻色,或者暗红色的……
老队长彭良用长刀挑起一件破烂的衣衫道:“没人了,骨头都被吃干净了。”
下呈环状回来了,嘎嘎就跳上战马道:“走吧,将军把这里处理的很干净,水源地也被破坏了,我一点都不想碰这里的湖水。”
彭良和另外一个队正商量一下对嘎嘎道:“将军他们带着大批的物资走不快,我们如果快一点赶到黑云山,就能先设下埋伏,打昌达部落一个措手不及。”
嘎嘎笑道:“你说我们抢先攻击?”
彭良瞅了一眼兴奋的嘎嘎道:“是抢先设伏,莫格部落没了,昌达部落很可能会有所察觉,他们一定会退进黑云山躲避将军的,我们提前设伏,兜住他们,等将军到来之后再一锅烩掉。”巨臀妖艳女星曝大尺度床照"!微信公众:meinvgu123 (长按三秒复制)你懂我也懂! 第三十三章死人回来了
第三十三章死人回来了
铁心源接到战报之后,就让尉迟灼灼把地图上标注的莫格部落标记拿下来了。.M
尉迟灼灼拿下标志之后,地图那里就空荡荡的,和哈密国紧紧的联系在一起。
诺大的地图上很多国家都有国境线,比如喀喇汗和以朱腊河为自己的国界,朱腊河以东就不存在什么国界了。
哈密国是没有国界线的,铁心源不喜欢用国界线把哈密国束缚死,在他不属于其余国家的土地都是哈密国的土地。
野心这东西是会生长的。
当野心如同小草一样弱小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花盆就是它全部的世界。
小草成长为小树之后,它就希望拥有一片花圃,当野心已经变成了森林,它埋在泥土下的根须就希望拥抱整个地球。
在大树成长的过程中,无数未曾成长起来的小树和小草就会成为它成长的肥料和牺牲品。
如今,莫格部落的消失,让铁心源的野心多了一块可以吸允养分的土地。
尉迟灼灼顺手将昌达部落的标志也拿下来了,铁心源抬头眼,果然,那里最碍眼一块黄色标志没了之后,诺大的天山北麓一片纯绿色,好多。
“前天傍晚,一片云带着死士营已经抵达了胡杨城,没有进城,在城外接收了武器装备,进入了胡杨林,他们准备秘密潜入沙漠。”
“阿大将军准备好了没有?”
“阿大将军已经在沙漠暗堡中了,大军也分散藏在十八处暗堡中,等一片云他们走出沙漠之后,阿大将军就会尾随在后面。
目前一切正常。”
铁心源沉吟片刻道:“一片云这里的变数实在是太多,但愿死士营里的密谍能够片云。”
尉迟灼灼摇头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一片云统御马贼数十年,一个六百人的死士营,他没道理控制不住的。
这些天从死士营里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一片云已经成功的蛊惑了很多人,在那里已经站稳了脚跟。”
“命令沙漠第一坞堡守将,在一片云离开坞堡东进的时候将我的这幅画像交给一片云。”
铁心源从书桌里取出一张画卷,在上面写下了“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天明”这两行字之后,就交给了尉迟灼灼。
“另外,火儿可以回来了。”
尉迟灼灼应了一声,就抱着画像去办事了。
铁心源重新打开赵婉从大宋送来的书信遍,取出儿子的画像,重重的亲了一口,这小子长得越来越大了,听赵婉说,已经可以满地乱跑了。
想起肚子应该很大的赵婉,铁心源又仔细遍赵婉的来信,信中关于她的状况,就写了一句安好,其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这就是生气了……
铁心源也愁,哈密距离东京有万里之遥,家书抵万金完全是真实存在的。
即便是他身为哈密王,也没有办法一月就通信一次,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这样的事情自己已经干了一次,不能再干第二次,霍贤已经严重警告他不许再派快马从哈密往东京送大杏子。
虽然杏子送到东京腐烂的只剩下杏核,赵婉却非常高兴,专门拿了烂杏子去宫里面显摆,虽然被赵祯臭骂了一顿,不论是赵婉还是赵祯其实都非常的高兴。
这无非是一个感觉问题……
王安石现在越来越无礼,自从铁心源上次见他之后,他就变成了城主府的常客。
踏进铁心源书房的时候,现墙上挂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了硕大的男女两个字,两个字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正字,很显然,这些正字是用来计数用的,男女两字下面的正字数量似乎差不多。
而铁心源正满头大汗的站在桌子前面丢骰子,单数为男,双数为女……
骰子在桌子上骨碌碌的转动几下,然后停了下来,又是单数。
王安石提起笔很自然的在男字下面把一个正字补全,然后丢下毛笔道:“长公主要生产了?生男生女要,大王这样测度天意恐怕不妥。”
铁心源当然知道染色体那点事,可是这事和王安石说不明白,讪讪的丢下骰子道:“心中慌乱,安慰一下自己罢了,先生今日来又有何事?”
王安石笑道:“老夫今日前来,想借哈密谍报使司收集的西域各国密报一观。”
铁心源笑道:“契丹和西夏的谍报需不需要?”
王安石笑道:“越多越好。”
铁心源指指自己书房里间道:“蓝色的大箱子里就是,只是先生读完之后莫要告诉刘攽,很多事情都有违他做人的立场,我不想他满足了自己的窥视**之后,还要赶来骂我。”
王安石皱眉道:“刘攽乃是道德君子,大王这是说老夫就是心底阴暗的小人了?”
铁心源笑道:“你我都是身在其位谋其政的人,是结果不是过程,刘攽显然不是,他道德上有洁癖,指望一个不饮盗泉之水能理解那些密谍这不可能。”
王安石大笑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刘攽着相了。”说完话就大踏步的走进里间,还顺手捎走了铁心源的茶壶。
午后的天气闷热至极,王安石坦胸露乳的叉开双腿坐在地板上,津津有味的瞅着密谍们搜集的各路情报,铁心源邀请他吃中午饭都被他毫不留情的给拒绝了。
其实,那个木箱子里面装的不仅仅是密谍搜集到的情报,还有铁心源按照以前的记忆,记录下来的很多历史资料,这极大的丰富了情报来源,更是让王安石对哈密国的情报搜集工作的强悍咂舌不已。
王安石是一个不懂就问的好学生,比如他就对天竺国的事情非常着迷,为什么佛教产生于天竺,那些真正的天竺人为什么却不信奉佛教?
反而相信把人分成五等的婆罗门教。
这个问题铁心源自然回答不上来,为了满足王安石的好奇心,就和王安石一起去后山清凉的大雷音寺找仁宝上师,他和婆罗门教是仇敌,自然知道的清楚明白。
从狼穴的地道里出来,铁心源就红马,这家伙鬃毛飞扬,硕大的马蹄子下面踩着另外一匹战马,而那匹战马已经死去多时了。
其余的战马都躲得远远地,生怕枣红马弄死了一匹战马之后不过瘾,继而迁怒他们。
问过马夫之后才知道,被弄死的战马是一匹不守规矩的公马,一般战马在每年的三月到六月份是情旺期,七月到八月份酷热时基本上就不情。炎热的日子过后,战马就会重新情至深秋才进入乏情期。
可是啊,这匹公马不听话,在最炎热的日子里总是围在母马屁股后面胡乱嗅。
这本来是小事一件,但这时候受孕的母马会在秋季产驹,马驹初生很小成活率低断奶后也养不大,会影响整个马群的素质。
身为马王的枣红马自然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个害群之马。
枣红马起身嘶鸣一声,其余的战马顷刻间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铁心源见枣红马朝他溜达过来了,就抱歉的告诉王安石不能和他一起去拜访仁宝活佛了。
王安石似乎知道枣红马的不凡,并不靠近这匹刚刚杀了一匹马的野马,挥挥手就向山脚下的大雷音寺走去。
路过一大片掩映在树林中的院子的时候,现这里被修建的富丽堂皇,又身处哈密国要害之地,应该是一个重要的所在。
他很想进去,现里面全是些妇人,就不好打扰,继续自己的行程。
雪山,古刹,晚钟,投林的归鸟,慈祥的老僧,让王安石对大雷音寺的观感很好。
如果不是些在悬崖边上奋力开凿佛像的奴隶,他真的以为这里就是一片安详的佛国。
不为外物所扰,是王安石的一大特点,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抱着游玩的态度来面对哈密国这座最神秘的寺庙。
这座寺庙是和哈密国一起起来的,王安石甚至现,哈密国的成立和这座寺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是哈密国上下对这座寺庙却往往不太提起,他能感觉得到,铁心源对这个寺庙的戒心很重。
这件事放在大宋就非常的正常,神权小于王权这是大宋人的共识,可是,在西域,这就显得极为另类。
第一次踏进大雷音寺,王安石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至于婆罗门,关他何事。
寺庙里没有小沙弥,只有粗壮的中年僧侣,这和寺庙恢弘的场面极为不相称。
王安石笑着朝一个胳膊上挂着石锁的粗壮僧人施礼道:“请禀报仁宝活佛,宋人王安石求见。”
铁心源骑在枣红马的背上,眼安石进了大雷音寺这才快的转到大雷音寺的后门,跳下马和枣红马一起踏进了大雷音寺。
七年前,撒迦活佛种在火脉上的菩提树已经长得老高,枝叶婆娑,胳膊粗的树干上已经有气根垂下来,想来不久之后就会催生出别的菩提树。
树下有一个精美的木台,还有蒲团,阴凉下一个人都没有,这里有温泉火脉,冬天在这里待着很舒服,夏天,还是算了。
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老和尚站在树下拱手道:“阿弥陀佛,很久不见施主,甚至想念。”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小说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