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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黑衣韦陀

    第三十四章黑衣韦陀

    铁心源仰头净无暇的天空涩声道:“你总算是没有做到四大皆空,这时候还知道回来。.ΔM”

    撒迦双手掩在袈裟里微微有些抖动,面庞却无悲无喜张口道:“浮云出游飘忽不定,佛祖不喜老僧闲逛又把我送回到了哈密这片土地。”

    铁心源轻轻地拍着菩提树惨笑道:“火药,弩箭不用完,你是不打算回来是吧?”

    撒迦笑道:“老僧自毁修行,化作黑衣金刚,只为我佛国昌盛,大王不可口无遮拦,小心进入拔舌地狱。”

    铁心源大笑道:“我造下无边孽债,区区拔舌地狱如何能容纳我这般大奸大恶之徒?

    我总觉得地狱第十九重就是为你我而设。”

    撒迦不以为忤,盘膝坐在菩提树下宝相庄严,说出的话却没有半分慈悲之意。

    “大王昔日说“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就当五鼎烹”现在怎么有了悔意?”

    铁心源认真的解释道:“我只说此生定当五鼎食,绝对没有说过五鼎烹的丧气话。”

    撒迦笑道:“一饮一啄莫非天定,大王太想当然了。”

    “我听说高原上闷雷阵阵,却从无半点雨水落下,烈日当空却有金蛇狂舞杀人,想来都是出自活佛之手。”

    撒迦笑道:“数百年来,我教弟子头盖骨制作的钵盂遍布藏南,我教弟子蒙皮作鼓敲出来的响声,足矣遮蔽世上所有的佛音。

    “老和尚还是啊,割肉饲鹰警醒世人不是挺好吗?为何会想到报复?”

    撒迦哑然一笑,不再和铁心源辩论,一个一心要抬杠的人天大的道理到了他面前,都是邪恶的。

    “你如何知道我回来了?”

    “仁宝上师变成了仁宝活佛,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更何况大雷音寺的玉牒法牌都送到了我的桌案上,能给仁宝上师制作玉牒法牌的人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撒迦笑的如同一个顽皮的孩子指着铁心源乐不可支的道:“老僧知道你会现的。”

    铁心源郁闷的道:“按理说我们的关系很亲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猜来猜去的,想象两个蠢货一样。

    现在清香城都在流传什么,先有雷音后有哈密国这样无聊的话题。

    我也没有去纠正,既然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坏处,不如给百姓这种感觉,哈密国成立时间短,终究是需要一点历史和传说的。”

    撒迦笑的前仰后合,与高僧的模样很不搭界,直到一个小小的沙弥送来了酥油茶,他才恢复了宝相庄严的模样。

    铁心源从来都不喝酥油茶,所以他把酥油茶喂了枣红马,一点酥油茶不够枣红马喝的,他就让小沙弥弄一桶来。

    小沙弥是娇生惯养的,委屈的满眼泪水,他觉得他伺候活佛和客人是应该的,不应该伺候一匹马。

    在得不到活佛的支持之后,小沙弥只好抽噎着去弄一桶半温的酥油茶给枣红马。

    “这孩子我见过,好像是你的转世灵童?现在还是?”

    撒迦点点头道:“我死了他就是撒迦活佛。”

    铁心源见撒迦似乎不愿意谈这个问题,就把蜷曲的双腿撑开满不在意的道:“契丹人兵分两路,来攻打我哈密,你有什么”

    “大王智珠在握,何必问老僧。

    老僧行脚天下,哈密国乃是老僧见过的最富裕的国家,也是最团结的国家,更是武器最恐怖的国家,这样的国家,一般不会灭亡。”

    “大雷音寺是我哈密的丛林,您这位昔日的主持也应该是我哈密的国民。

    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齐心协力的做加法,你们大雷音寺却在做减法,四百七十四名强悍的武僧这个时候离开哈密恐怕不妥当吧?”

    撒迦笑道:“老僧以为武僧离开哈密才是对哈密国最大的支持。”

    铁心源沉默片刻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大雷音寺没有外敌,以后武僧数量控制在百人,活佛以为如何?”

    撒迦点头道:“九十九人,这里毕竟距离哈密王宫太近了,几乎连为一体。”

    “你这么相信我?”

    “不是我相信你,而是你这些年做出来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你对大雷音寺始终保持着善意。”

    “也是啊,身边就有一座满是金银珠宝的宝藏却不动心,更没有伸手去拿,我也觉得我很了不起。”

    撒迦哼了一声道:“能主动派出寺内武僧去帮助宗主国王烧毁敌国粮库的寺庙,恐怕也只有大雷音寺吧?”

    铁心源咬着牙道:“两万斤火药……十万斤猛火油,十万枝镔铁狼牙箭,六架单兵八牛弩,一百二十枚弩枪,一千枚火药弹,这些武器足够摧毁一个中等西域国家……”

    “这些火药不会在哈密炸响,猛火油不会在哈密点燃,弩矢更不会伤害哈密人,大王为何要担心?”

    “我有些内疚……”

    “一个刚刚屠灭两个千人部族的屠夫有什么资格指责老衲滥杀无辜?”

    铁心源蹭的站起来怒道:“是他们背叛我在前!”

    撒迦嘿嘿笑道:“老衲怎么听说是莫须有?”

    铁心源黑着脸道:“哈密国有三百万子民呢,我不敢赌!”

    “因为担心三百万子民就抹杀三千人的性命?这是强盗的说法,不过,一般情况下,老衲也是这么干的。”

    听到撒迦解释性的话语之后,铁心源才重新坐下来,叹口气道:“我终于成了我曾经最厌恶的那一种人。”

    “很多时候不是你愿意那么做,而是现实逼迫你不得不那么做,尽管理由听起来很充分,可是啊,你总要做出选择的,只要是选择,总是痛苦和残忍的。

    你心安不安是你的事情,事情总还是要做的。

    要不要老衲帮你静静心,诵一遍《心经》?”

    铁心源斜了一眼撒迦然后道:“你每次把敌人炸的粉身碎骨之后是不是都要念一遍经?”

    撒迦摇头道:“老僧无爱,无嗔,无畏,无惧。”

    听到这些话,铁心源都快要呕吐了,两个坏人抱团取暖很恶心人。

    既然事情已经谈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完毕了,他就想走,只是小沙弥给枣红马弄的一桶酥油茶到现在都没有来。

    恶人最强大的就是心灵,没有一颗大心脏是干不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来的。

    而恶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抱团取暖,天知道自己的恶人朋友会不会趁着拥抱的时候捅你一刀子。

    恶人就像孤狼,彼此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最好,否则,相互残杀的事情分分钟就会上演。

    撒迦其实已经疯掉了,他是被大雷音寺里面那些逝去的同伴师长亡灵给逼疯的。

    伴着最后一丝灵智,他知道自己不再适合领导僧众,于是,他选择了假死,让一代高僧名誉的死掉,然后就像他说的化身黑衣韦陀报复那些伤害了他们上千年的人……

    一个道德高僧面目狰狞的往人群里丢炸弹的场面让铁心源不寒而栗,他很担心撒迦疯病作,认为他也是敌人,情绪激动之下拉响怀里的火药弹……

    抬手揪着枣红马唯一的一只耳朵,铁心源离开了大雷音寺,枣红马有些怨愤的瞅了一眼关闭上的木门,烦躁的抖开铁心源的手掌,自顾自的向前快步走,害得铁心源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天色半黑,大雷音寺里的巨钟轰然响起,悠扬的钟声传遍四野,刚刚安顿好的野鸟再一次惊慌的从树林里飞起来,久久的盘旋。

    不知道王安石和仁宝活佛之间的谈话到底触了什么样的智慧光芒,以至于大雷音寺要用钟声来告诉天地,人间又产生了一段美丽的思想,或者佳话。

    铁心源气喘吁吁的追上枣红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心不甘情不愿的枣红马后背。

    还没有坐稳,这家伙就狂奔起来,铁心源只好死死的抱住枣红马的脖子,这家伙狂奔起来之后,他要是从马背上掉下去,不被摔死也会变残废。

    马尾巴被风兜的笔直,铁心源脑后的马尾巴也被风兜的笔直,他不停地在枣红马耳边保证给他弄两桶酥油茶,希望他能停下来。

    事实证明枣红马还是很愿意接受铁心源贿赂的,不过,鉴于他昔日不太好的信用,枣红马在于阗王族聚居的院子门口停下脚步,希望铁心源能从这里弄到酥油茶。

    铁心源在门外清理干净了刚才被风吹出来的眼泪和口水,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尉迟灼灼只要不在王宫,就会住在这里,她坐在院子里把一架纺车摇的吱吱作响。

    眼白的羊毛变成了毛线,过程优美的如同一场舞蹈,见铁心源进来了,就甜甜的笑道:“您怎么来了?”

    铁心源被枣红马用脑袋顶了一个趔趄,向前快走两步道:“赶紧给这家伙弄一桶加了盐的酥油茶。”

    尉迟灼灼大笑,有时候铁心源和枣红马之间实在是分不清谁是主人,谁是仆人。

    “一匹马喝什么酥油茶?”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恶习,你不要再问了,赶紧的弄酥油茶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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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我不允许

    第三十五章我不允许

    有一个或者多个志同道合的人对一个人来讲非常的重要。Δ┡.M

    且不论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好人组团之后就能迸强大的改天换地的力量,移风易俗清新可人的厉害,自然,这中间先要剔除猪队友。

    坏人也一样,一旦坏人组团之后,他们就有了祸害天下流毒万年的力量,这里面一定要小心好人混进来。

    撒迦是个疯子,还是一个喜欢把炸弹随便乱丢的疯子,再加上他活佛这个光明的称号,就对世人有着极大的欺骗性。

    铁心源喜欢被这个已经黑化的活佛欺骗,这让他觉得下雨天可以站在雨地里了,就算是老天打雷劈人,好歹也有一个坏蛋来分担一下恐怖的电流。

    和霍贤,刘攽这些人在一起就很不划算,一旦雷电劈下来,别人好好的,自己却成了焦炭,这就亏大了。

    皇帝出行的时候不管下不下雨头上都有一顶黄罗伞盖估计就是亏心事干的多了,预防雷劈的。

    这些天阴郁的心情变得云开雾散,自然就多了很多不该起来的心思。

    尉迟灼灼晚上鬼叫的厉害,碰一下就叫唤,捂住嘴巴她都能挣开之后继续鬼叫。

    开始还不习惯,后来铁心源的兴致来了,也就不管了,还被尉迟灼灼的叫声撩拨得春情荡漾,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号的猛男。

    后来就比较古怪了,事情都做完了,她每隔一会就继续鬼叫,甚至在睡前时候拿着书本也鬼叫……

    听到院子里偶尔传来的嬉笑声,铁心源终于弄清楚了,她不是因为身体被刺激到了极点才鬼叫的,她是专门鬼叫给外面那些寡妇们听的。

    铁心源觉得亏大了……

    天亮的时候,硬被尉迟灼灼压着又鬼叫了一通之后,才起身洗漱。

    “我没本事一晚上要你八次!”

    尉迟灼灼把热毛巾在铁心源的脸上跟擦西瓜一般的擦拭了一遍才笑道:“这是在安那些女人的心。”

    铁心源怒道:“我觉得我直接去她们的房间更能安她们的心。”

    “胡说八道,一群没了跟脚的女人,就怕我不受您宠爱呢,只要您对妾身的恩宠不绝,她们就能放心的为死去的人守节。”

    “守节?哈密没有这两个字,我费尽了心力让哈密国出现了一波婴儿潮,你居然告诉我这里还有好几百女人正在守节?

    这是什么狗屁的道理?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就该好好地活着,现在哈密国粮食充足,国泰民安,正是人口繁衍的好时候,她们守的哪门子的节?”

    尉迟灼灼无所谓的道:“于阗王族在荒野里跋涉哀嚎的时候,把男人当牲口使唤,把女人当男人使唤,孩子当野兽使唤,这才勉强等到您的救援。

    都是些吃过大苦头的女人,对现在的太平日子珍惜无比,只要每天有一个温暖的住处,有一口热饭吃,她们就非常满足了,至于男人,说实话,对她们一点都不重要。”

    铁心源现自己无言以对,这些女人在荒山野岭里讨生活的时候,不但要防备喀喇汗人和野兽,也要防备其余部族人对她们的突袭。

    这让她们对外面的人已经放弃了信任,全是满满的戒备,对她们而言,男人就意味着伤害。

    这是战争综合征的一种,好像没法子治愈,

    大屋里的女人吃早饭的时候都是围在一起的,桌子上堆满了食物,这些食物她们根本就吃不完,大部分是用来留着中午或者晚上吃的。

    没有经历过饥饿的人是没有办法体会桌上堆满吃不完的食物是一种怎样幸福的感觉。

    这里没有老人,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很奇怪,这里的孩子却不少。其中有很多是三四岁的孩子规规矩矩的坐在大桌子边上用木勺挖饭吃。

    女人们得模样很诡异,给铁心源的碗里装了四枚热腾腾的荷包蛋,端饭过来的女人还小声劝铁心源节制一下,莫要操劳坏了身子。

    听到这番话的女人们就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很是活泼,铁心源也笑眯眯的接受了劝告。

    今天要跟霍贤商讨巴里坤修建长城的事情,不能在这里久留。

    起身捏了捏身边一个小胖子的脸颊,就和和尉迟灼灼出了大院子。

    些孩子,铁心源就明白这些女人比他想的要聪明,人家要正常的生活,也要孩子,在自己能够养活自己和孩子的前提下,只是不要没用的男人罢了,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

    只要她们高兴就好。

    枣红马自作自受了。

    身为一匹马,就不该喝油乎乎的酥油茶,它装草的肚子根本就接受不了油腻。

    昨晚那些女人给它弄了满满一桶酥油茶,它喝的痛快了,今天拉稀也拉的极为痛快,一边走,一边往外飚粪水的马铁心源根本就不想理会。

    “清空肠胃就好了……”马夫对铁心源给一匹马喝酥油茶的举动极为鄙视。

    铁心源回来了,王安石却没有回来,被仁宝活佛渊博的学问和广博的见识给留在大雷音寺了。

    “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霍贤对建造一些高大的建筑极有热情。

    “我们最后总不能绕着哈密国建设一条高墙,把我们圈起来吧?

    伊赛特人就是这么干的,他们建造一道非常高的木栅栏把自己保护起来,如果敌人进入了栅栏,他们就把族中最美丽的男人和女人推出去,希望这些人带走美男和美女之后能放过他们。

    结果,我想不用我说了吧?”

    “野蛮人尚未成人,他们遍体生毛,不知廉耻,不通人伦,生性残忍,又兼之力大无穷,还是拒之门外为好。”

    霍贤这就不讲理了。

    人家野蛮人也是人,只不过住在石头屋子里凄惨了一点,全身上下裹着皮毛难些,如果以毛论,高卢人,维京人以及所有西方人也是这副模样,人家一样有文化,宗教艺术等等文明标志,北方的野蛮人只不过更加粗俗一些,野人还谈不到。

    “万里长城万里空啊,我们不能指望一堵墙就能保护我们不受侵害,这世上还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我们真正的长城,是我们的战士,是我们抵抗侵略的决心,不是什么城墙。

    长城自先秦以来就不断地修建,他们挡住谁了?匈奴?突厥?还是那些迅崛起差点把汉人杀光的晋朝末年的无数异族?”

    霍贤叹息一声道:“老夫倒是没有把抵御外敌的希望寄托在一堵墙上,只是希望有一堵墙可以保全我等的血脉,不至于混杂最后沦为蛮夷。”

    铁心源嘿嘿笑出声来,指着霍贤道:“从来只有汉人融合蛮夷,从未听说有蛮夷融合汉人的事情。

    您只要想想我汉人的姓氏就知道了,这数百年来增加了多少,就证明我们融合了多少异族。

    您用不了多久,契丹王族的耶律姓氏也会融进来,绝无逃脱的可能。”

    霍贤皱眉道:“这种工作,我们也在做,统计户口的时候,大多西域人没有姓氏,我们就给他胡乱安置了一些姓氏,其中以刘,李,郭,姓为多,再就是铁姓,这是作为一种荣誉用来赏赐的。”

    铁心源耸耸肩膀道:“这不是挺好吗?过上几十年,等老一辈的西域人去世之后,还能有多少人能够记得自己的曾经是什么部落的人吗?

    这比长城有用的太多了。

    我们修建城池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抵御敌人,更重要的是展商业,方便百姓聚居,最后达到整体提高百姓素质的目的。

    村庄虽然也不错,却没有城市来的快捷。”

    “大王的意思是在巴里坤一带修建城池,却不修建长城?”

    “是的,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不修建带有城墙的城池,拒敌于千里之外才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铁心源的主意很正,霍贤见没有办法说服他,就不再说长城的事情,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保留自己的

    尉迟灼灼送上来茶水和点心,这就说明正式的奏对已经结束了,到了闲聊的时光。

    “霍相,您知不知道撒迦其实没死啊?”

    霍贤吃了一口点心笑道:“当初老夫也怀疑,只是没法子证明而已,怎么,大王昨日去了大雷音寺现了端倪?”

    铁心源嘿嘿笑道:“和一个死去的人说了一柱香的话,把大雷音寺的武僧数量控制在百人以内。

    就是付出的代价比较大,两万斤火药,十万斤猛火油,十万枝镔铁狼牙箭,六架单兵八牛弩,一百二十枚弩枪,一千枚火药弹。

    撒迦向我保证这些武器不会在哈密国炸响。”

    霍贤冷笑道:“自从被佛教赶出吐蕃,他们自己也开始信佛教,撒迦在一定程度上改良了苯教,归纳了苯教原本的优势,又结合了中原佛教的一些特点,弄出一个四不像来。

    为了能够重归吐蕃,他在吐蕃早下无边的杀孽,就是为了削弱吐蕃本土教派,为他们新宗教大举进入吐蕃,最后完成一个****的国家做准备。

    呵呵,雄心勃勃,却不知运道如何!”

    铁心源嘿嘿笑道:“不可能成功的……”

    霍贤奇怪的问道:“按理说努力了就会有收获……”

    铁心源四面瞅瞅,没人偷听,就低声道:“因为我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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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合流的萌芽

    第三十六章合流的萌芽

    队友之间胡乱拆台是必须的,要不然你上去了我怎么办?

    这个道理如果放在具体的人上面,自然是被众人唾弃臭骂的典型。.%M

    如果放在国家层面上,就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美德,至少对本国百姓来说就是这样。

    没有那个国人喜欢的国家人吃肉,自己却在啃咸菜,这是一个朴素到了极点的道理。

    如果大雷音寺老老实实的在哈密国待着,铁心源一定会对他们极好的,如果大雷音寺想要在高原上建立一个****的国度,这就过铁心源容忍的范围了。

    很多时候,铁心源的国家地域图概念和宋人有很大的不同,他早就习惯了,新疆,西藏,蒙古,东北都是自家国土这个概念。

    如今,撒迦想要用恐怖方式在西藏建立一个国家,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

    霍贤自然只想到国与国之间的碰撞,没有想到国家大一统的问题。

    不过,他依旧认为铁心源说的没错。

    大雷音寺之所以会派遣大量的僧兵去干敢死队的活计,其实就是在给铁心源缴纳诚信。

    将大雷音寺的僧兵控制在百人之内,这也是撒迦无可奈何之举。

    至于一片云,他注定就是一个巨大的马前卒。

    马贼是不可信的,这是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马贼出身的铁心源如何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指望一片云能够帮自己达成目标。世上只有怀有信仰的狂信徒才能被称之为死士……他们是真正漠视死亡从而做到绝对无畏的战士。

    铁心源以前听说只有爱才能战胜死亡,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一个人只要真正痴迷的爱一样事物,死亡对生命的威胁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一想到那些披着麻布袒露着左肩的僧人们排着队在在沙漠里跋涉,最终将要光荣赴死,他的心就不断地颤栗,有些兴奋,有些伤感,还有一丝丝的期待。

    战争就要开始了,铁心源默默地等待战争的大幕彻底拉开,让他一窥战争的真容。

    霍贤摊开双腿尽情地舒展身体,闲聊的时候就不能过于严肃,否则,就不是闲聊。

    “所有的棋子全部下定了,剩下的只要就好,如果能致萧孝穆于进退两难,就是最好的结果。”

    “阻普大王府必须要拿在手里,那里将是我们东进的桥头堡,也是防御契丹来袭的一个哨所,意义重大啊。”

    “老夫只希望他们三支队伍的衔接没有问题,只有这样战果才能最大化。”

    铁心源笑道:“无论如何军队已经出了,所有的事情已经不受我们掌控,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老天还算公正,我们应该会胜。”

    霍贤笑道:“大王倒是洒脱,老臣准备去胡杨城坐镇大王以为如何?”

    “我本来想去巴里坤的……既然国相要去胡杨城,我只好坐镇清香城。”

    “呵呵呵,既然大王早有计较,老臣这就动身去胡杨城,多年未见战火,颇有些想念。”

    铁心源起身送霍贤离开,眼见老家伙有些佝偻的背影,不由得长叹一声。

    哈密说到底还是太缺人了,没人能帮这个老家伙分担公务,只能眼一天老似一天。

    八月的东京城天气依旧炎热,长春宫虽然地处高处,热浪还是没有放过这座宫殿。

    赵祯今年没有去杏山里的翠微宫避暑,而是站在一个巨大的木盒子边上,笑吟吟的己的外孙光着屁股奋力在木盒子里扑腾水花。

    赵婉站在盒子的另一头,拍着手吸引儿子的注意力,他的外祖母冯贵妃在一边为他鼓劲打气。

    铁喜的身体很健康,把盒子里不足一尺深的温水扑腾的水花四溅,这家伙对母亲手里的糖果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

    扑腾到了半路,颤巍巍的站起来,一道晶莹的水柱从***里喷薄而出,嘴里还啊啊的叫唤,似乎极为得意。

    惹得赵祯哈哈大笑,冯贵妃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赵婉没好气的把儿子从水里捞出来,在他的屁股上啪啪抽两下,他也不哭,只是力抢夺母亲手里的糖果。

    孩子在三个大人怀里转过一圈之后,就有些困倦,冯贵妃抱着打哈欠的铁喜去了后面午睡,留下赵祯赵婉父女两在长春宫说话。

    “还有多久生产?”赵祯瞅瞅女儿高耸的肚皮,推开一扇窗户,让凉风透进来。

    赵婉用手帕擦一把被铁喜折腾出来的细汗,避开风头笑道:“还有一月。”

    “那就好好将养,莫要再奔波了,哈密与契丹的大战一触即,战情凶险,你就不要听了,这段时间你就住进宫里,让御医给你好好地调养一下。”

    赵婉笑道:“哈密必胜!所以孩儿不担心。”

    赵祯莞尔一笑,儿的眼睛道:“战事还没有开始,谁都不能说自己必胜,打仗这回事,意外太多了,每一点意外都能决定战事的胜负。

    如果庙算能够决定胜负,曹操不会兵败赤壁,苻坚也不会兵败淝水。

    你哈密实在是太小,三百里国土,一战可定胜负,对你们来说此战只可胜,不可败,对契丹来说就不一样了,就算这次萧孝穆兵败阻普大王府对契丹的影响还是微不足道的,过上一两年,契丹就能组织起更多的军队卷土重来。”

    “我夫君说兵在精不在多。”

    “呵呵,你哈密战兵可算不得精锐,婉儿,你可知大宋真正可称之为精锐的战兵有多少?”

    “应该有百万之众!”

    听赵婉说出的数字,赵祯苦笑一声道:“如果有百万精锐,朕早就扬鞭燕云踏平西夏了,何必苦苦等待,每年还要缴纳令朕窝心的岁币。”

    “五十万,不能再少了。”

    赵祯闭上眼睛咬着牙道:“只有八万六千人……”

    赵婉吃了一惊道:“如何会如此至少?”

    “已经不少了,就是因为有这八万六千精锐,朕才能坐稳江山,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我皇家的心腹,朕才能让天下臣服并抵御外敌。”

    赵婉吃惊的掩住嘴巴半晌才道:“只是京师……”

    “你是说捧日,天武,龙卫和神卫?朕说的不是他们,他们已经不复往日之勇,如今唯一的用途就是做样子。”

    赵祯似乎不愿意多说上四军,转而笑呵呵的道:“韩琦向你夫君勒索来了三千枚火药弹,多少有些丢脸面,说说儿想要些什么?”

    赵婉没有接话,而是皱眉道:“火药弹和猛火油的威力孩儿见过,一个有山崩地裂之能,另一种一旦燃烧火势无法控制,不把可燃之物燃烧殆尽决不罢休,即便是钢铁也能化为铁水。

    这两样利器非人力所能敌,火药和猛火油大宋也有,父皇为何还要如此忧愁?”

    赵祯牵着女儿的手来到窗前,指着脚下繁华的东京城西边道:“火药作坊又炸了,牵连四百户,伤六十七人。

    说来奇怪,火药作坊爆炸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前后伤亡的人足足上千,已经有大臣说此物不祥,意欲要大宋罢了此物。

    朕又听说哈密国将作营一直在大量的制造火药弹,数量要比东京多得多,却从未听闻有自行炸裂之事,这是何故?”

    赵婉瞅瞅父亲迷茫的摇摇头道:“还真是这样啊,儿臣在哈密从来没有听说火药作坊出过什么事情。

    这事向来是由铁火,铁水,铁福,铁铃他们四个管辖的,说起来还是有危险,至少夫君就从不允许儿臣进入火药作坊。”

    赵祯笑道:“既然如此,铁心源不能总是从朕这里要人,他也应该把管理火药作坊的好手往朕这里派一两个过来,这不算委屈他吧?”

    赵婉掩着嘴巴吃吃笑道:“父皇您这是病急乱投医,火药作坊乃是大宋要害中的要害,如何能假他人之手?

    您的大臣正在哈密,据我夫君说,王介甫可是已经住到哈密火药作坊里面了,与工匠同吃同住,甚至给哈密火药作坊提出来了改良意见,这样的人您不用,为何要用外人?”

    赵祯哈哈笑道:“还真是的,王介甫有知耻而后勇的勇气,火药作坊在他手里炸了两次,被朕斥责了两次。

    还以为他远赴哈密是在跟朕怄气,没想到是去取经的,不错,不错,刚才的话就当朕没说。”

    自从铁喜进京之后,赵祯的心情好了很多,不再是整天阴沉沉的让人生畏。

    这也让很多人对铁喜多了很多想法,不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避之不迭,也让皇族中有其他想法的人感到极度的惶恐不安。

    从皇族的观点来子自然是亲过外孙,从皇帝的角度来外孙自然要比名字都记不清楚的侄子亲。

    至于大臣们,他们在衡量好处……皇位对他们来说同样是一件可以叫买的奇货。

    王柔花听了赵婉的诉说之后就笑了,笑的很开心,既然皇帝已经不排斥哈密官员,并且愿意把他们安插进大宋要害部门,这已经表明了态度,她觉得自己再走一趟三槐堂的时机已经成熟了。

    欧阳修的长子欧阳已经从户部辞官,次子欧阳奕也离开了太学,正在王柔花门下听用。

    欧阳修在得知长子走了一趟三槐堂,并且送上了哈密王太后的拜帖,就笑着对老妻道:“合流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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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树大根深

    第三十七章树大根深

    不论欧阳修如何为哈密鼓与呼,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局面,习惯了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朝中巨擘们对哈密与契丹之间将要生的战争抱有悲观态度。. M

    王柔花抱着三顾茅庐的心态再一次去了王家之后,又再一次失望而归。

    老人们对王柔花的归来非常欢喜,年轻一辈却表现的非常冷淡。

    鉴于此,王柔花就不再提邀请王氏子弟去哈密的话,上一次王家子弟的行为已经成为了东京人的笑谈。

    那些因为胆怯不敢去哈密的王氏子弟将哈密国说的非常不堪,以此为自己的懦夫行为解脱。

    他们是王柔花的亲族,这些话从他们口中说出之后,在东京引起一片哗然。

    连亲族都不愿意帮助哈密,这就导致欧阳修,苏轼等人的话没人相信。

    三槐堂前的三棵槐树依旧繁盛无比,树下诸人却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因为老迈的缘故,大伯王雍最是感性,握着王柔花的手泪流满面,一个劲的哀叹自己的孩子苦命,年届四十还要在蛮夷之地吃风沙。

    一个劲的要求王柔花带铁家的麒麟儿回来,有王家做靠山即便是在东京做个富家翁也好过在蛮夷之地称王。

    王柔花不忍自己这个最和善的大伯伤心,只好顾左右而言他。

    父亲王冲已经官至赞善大夫,官职清贵,却不通时事,因契丹与哈密战事日日为女儿和外孙担心,又无能为力,身体日渐消瘦,只说自己命不久矣,想孙。

    唯有在三叔王素面前,王柔花极尽羞辱之能事,尽数王氏族人劣迹。

    王素身为族长,白身起复又官至工部尚书,他素来精明,与和善的大哥,书呆子一般的二哥孑然不同,如何会不明白现在的王氏族人是何等模样。

    相比王氏族人的控诉,他更愿意相信欧阳修的人品。

    “如此说来,哈密国并非不堪一击?”

    王柔花傲然一笑:“此战必是哈密国大胜!”

    被王柔花恶心了半天的王素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由头嘿嘿笑道:“大话打不败敌人。”

    “可是我儿能!”

    听王柔花说的斩钉截铁,王素长叹一声道:“若小猴儿还在东京,此时定已封侯拜将。”

    “我儿是王!”

    “只可惜是在蛮夷之地。”

    “蛮夷之地?祖庙的香火日夜不息的在庙宇里燃烧,汉家子民在广袤的原野上上耕作,河流里千帆横渡,大漠里驼铃声声。

    汉家城池高耸在雪山大漠之间,汉家铁骑更是纵横西域所向无敌,那里还是蛮夷?”

    “行了,行了,你这个死丫头,小时候就长了一张利嘴,现在快老了还是这般犀利。

    你现在老实告诉我,哈密有战兵几何?我是指和你亲卫同样骁勇的战兵有几何?”

    赵婉来到东京之后,不忿别人小觑哈密,不知道带着包子与拉赫曼和东京著名的武师教头比拼过多少次了。

    浑身包裹在重甲中的包子如同魔神降世,一柄斩马刀在他的手中如同一束稻草,别人击打他几十下都丝毫无损,他只要砍到别人一下,就是分尸的下场。

    这家伙在哈密这几年,除了守卫王柔花之外,最喜欢参与剿灭马贼,山贼。

    虽然找遍哈密国都找不出一匹能够驮动他的战马,却无意中找到了一头性情极为暴烈的骆驼。

    有了这头骆驼为坐骑,死在他手中的马贼连一个囫囵尸体都找不到。

    被契丹人羞辱了的赵婉暴怒之下命包子下死手,一队十二人的契丹武士被他手里的斩马刀几乎剁成了肉酱。

    全身沾满肉泥血污的包子在很长时间里都是东京贵族噩梦中的主要内容。

    至于拉赫曼,为了射雕手的尊严,孤身一人与东京勋贵找来的六位神射手对射,在没有动用自己箭壶羽箭的情况下,仅凭空手接对方攒射过来的羽箭在一盏茶的时间内,将六名神射手活活的钉死在校场上,一时间凶名大炽。

    王柔花听闻三叔问起哈密军事,遂笑道:“包子不过是铁府的一名家丁,拉赫曼不过是源儿接纳的一名野人。

    哈密军中强者如云,且不说出身于带御器械的孟元直,仅仅是我铁家的双头将军铁大,铁二,就有三军辟易之能。

    冷平,王胄更是出身于大宋的无敌悍将,南征之时无一不是战功赫赫之辈。

    更何况,源儿还收服了来自大食的六位马木留克大骑士,他们为了专心军事,自动割舌去势,一生都身处战场之上,无战不欢。

    有他们在,包子,拉赫曼之流还摆不到场面上。”

    王素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合拢,盯着王柔花道:“如此说来,哈密国有带甲之士十万不是空穴来风。”

    王柔花叹息一声道:“欧阳永叔在哈密为国相三年,国内情形有什么是他这个国相不清楚的。

    好端端的一个醇厚君子竟然在东京被你们生生糟蹋成了一个满嘴谎话的骗子。

    古人有夜郎自大之说,东京这些憨包们也是井底之蛙。”

    王素剧烈的咳嗽了好一阵子,自己这个侄女口中的憨包人群中毫无疑问有自己一个位置。

    “源儿在哈密苦心经营,无数次出生入死的才打下一片江山,原本以为亲族会帮他,也能给亲族一个不错的出路。

    谁料想,亲族中全是些扶不上墙的烂泥,不但帮不了哈密,反而在大肆的造谣,说哈密的坏话。

    侄女都不知道回到哈密之后如何给源儿解释。

    三叔,侄女就不明白了,难道欧阳永叔,刘攽,霍贤这些人都是傻子?如果哈密国真的是一个火坑,他们为何还要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

    王素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欧阳永叔,刘攽霍贤这些人准备把自家的子侄送去哈密?”

    王柔花苦笑道:“欧阳永叔的大公子欧阳已经辞掉了户部的官职,二公子也在太学搬了肄业,这两个哪一个不是当世俊才?

    刘攽的子侄正在前往哈密的路上,至于霍贤,他在哈密为国相,家眷早已接到了哈密。

    哈密国家不大,辖下只有六府十二县,能有多少职位可以安插?

    这样的好机会竟然被我王家子侄当做蔽履给生生丢弃了,为了一时的安生,却放弃了大好的前途真是愚不可及。

    至于说我哈密破败,他们那里知道哈密国乃是西域乃至大食,天竺,契丹,西夏,大宋商贾必到之所,仅仅是哈密城一城的商税就足以与蜀中成都府媲美,至于哈密国都城清香城,比哈密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黄金谷的黄金采集了八年之久时至今日依旧日进斗金,玛瑙滩的玛瑙采集了七年,依旧唾手可得。

    清香城四季果香,鲜花遍地,城中热泉处处,平坦之地可以种植稻米,所产稻米清香可口,堪比贡米。

    侄女在清香城有两处温室,即便是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依旧葱茏一片,这样的天赐福地,那里破败了?

    如果哈密与大宋合流,哈密的官员也就是大宋的官员,将来他们在哈密担任的职位,未尝不可在大宋继续担任。

    如此兴盛三槐堂的天赐良机,竟被那些蠢材生生的给丢弃了。

    现在倒好,即便是去了,源哥儿也不会重用这等心智不坚的三心二意之徒。”

    王素嘿嘿笑道:“我上次就告诉你王家子弟胸无大志不可重用,是你一定要他们去,现在为何埋怨起你叔父来了?

    王家的喧嚣时节已经过去了,老夫这个工部尚书给王家做了最后的锦上添花,烈火烹油对王家都无济于事,且让他慢慢熄灭吧。

    叔父知晓你母子在西域过的快活就足够了。”

    王柔花笑道:“叔父整整布置了十数年,大伯,父亲,叔父在三槐堂执教一生。侄女只想问,与源哥儿一起上学的旁支同窗哪里去了?

    与侄女一同进学的朗哥儿,华哥儿,寿哥儿他们那里去了?

    王家嫡系弟子侄女一个都不想要,只想要这些旁支,侄女至今还记得朗哥儿在学堂指斥方遒的模样,这些年积淀下来,侄女觉得朗哥儿在哈密担任一府知府毫无问题。”

    王素干笑两声道:“少时了了大未必佳,听说他去南方行商去了,久无音讯啊。”

    王柔花笑道:“侄女已经托付人去杭州寻找朗哥儿去了,只要找到了朗哥儿,想必华哥儿,寿哥儿他们也会有音讯,这些个大才一个个都去经商没的辱没了祖宗,正好一并去哈密为官。”

    王素长久一言不,女生向外乃是真理,王家暗族弟子乃是王家复起的希望,如何能送到战火连天的哈密。

    王家荣华富贵已经到了极致……不分散暗族子弟,如何安心?

    嫡系一脉享尽荣华富贵,就该随这三世荣华一起灰飞烟灭,成为暗族弟子成长的肥料……

    一瞬间王素的思绪飘荡了很远,也很久,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王柔花已经不见了。

    王素霍然站起高声道:“子君,汝不可祸害王氏!”

    王柔花的声音从院墙外面传来:“怎么就祸害了?这是给朗哥儿他们一个机会,免得浪费了他们一身的才华。”

    王素颓然坐倒,重重的一巴掌拍在大腿上,直到现在他才明白,王柔花为何明知王氏子弟不肖,还要强行邀请他们西行,原来全都是为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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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西域惊雷

    第三十八章惊雷阵阵

    不把所有的‘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是累世大族的习惯,把家族永久的传承下去这是很大的命题,在这个命题之下,兄弟两分散在两个阵营里厮杀的头破血流的就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各为其主是一块很好地遮羞布。

    即便是一个兄弟灭杀了另一个兄弟,不是还有一个兄弟活的好好地吗?

    家族又能苟延残喘几年。

    这是一个古老的智慧,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有英雄气概,能活下来就比什么都好。

    英雄的下场一般都不是太好,所以,铁心源喜欢枭雄,就像坏蛋可以享受人间的浮华,英雄只能破衣烂衫的咬牙斗争奋斗,多娶两老婆都会有人指着鼻子臭骂,说这不符合英雄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本质。

    范仲淹刚刚写完的《岳阳楼记》才经过十几年的发酵就已经成为人臣必读的范本。

    一句“先天下忧而忧,后天下乐而乐”不知道让多少人臣潸然泪下,并且泪透青衫。

    表面上大家无不敬仰,暗地里谁知道呢,可能张嘴骂的人要比赞扬的多。

    把一个人的道德要求按在所有人的头上这本身就不公平,吾辈敬仰先贤高义,敬仰完毕之后继续过酒池‘肉’林的生活才是硬道理。

    因此啊,只要是人,除了那些思想扭曲把吃苦当做乐事的人之外,没人愿意离开繁华的东京去哈密蛮荒之地。

    欧阳修儿子要去哈密,这事瞒不住人,一时之间,欧阳修无数好友纷纷登‘门’,想知道这件事的真伪。

    不管谁来,欧阳修都一笑了之,一句关于哈密的话都不说,这事需要他们自己判断,欧阳修身为当事人不论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早先的时候抱着一腔热情的为哈密国鼓吹,结果,被人家认为是别有用心者,吃一堑长一智,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

    打发儿子们去哈密这事他自己就能做决定,孩子们也愿意听父亲的话出去闯闯,天知道别人家的儿子是怎么想的,所以,不开口为妙。

    那些人从欧阳修这里得不到消息,就无比渴望回老家成亲的大嘴巴苏轼从老家赶紧回来,不要沉‘迷’于‘女’‘色’,好给他们解‘惑’。

    事实上在东京城知晓哈密真正状况的不是只有欧阳修一人,比如韩琦现在就非常清楚哈密国的真实模样。

    上一次因为从哈密高价买粮食的事情‘弄’得韩琦灰头土脸的,至今还有人说他们是憨包。

    一些不对眼的御史只要弹劾他,就必定会提起他的那一桩蠢事。

    痛定思痛,韩琦自然是要反思一下的,对自己想当然做事的后果,对外人自然是要矢口否认,对自己人却不用这样遮掩。

    他毕竟是大宋朝堂上的巨擘,知道亡羊补牢的道理。

    准备派心腹走一遭哈密的时候,管家才告诉他,家里的长途商队已经跟哈密国做生意四五年了……

    家里的生意一向是夫人打理的,韩琦身为枢密使即便是过问一下都是一桩丢人事,他自己还有一个规矩,那就是不得拿家中琐事来打扰他,更不得以他的名义为家里人家里事行通便。

    当然,前一桩是真的,士大夫沾染铜臭会被人笑话,家人自然是严苛遵守的。

    至于第二条说出去就是一个大笑话了,即便是家里人不说,只说自己出身韩府,就把天大的事情给办了。

    韩琦将家里走哈密商队的所有掌柜伙计全部喊来,一个个的问话,事无巨细要求全部讲出来,即便是商队地位最低的小伙计也不放过。

    韩家关闭了府‘门’,韩琦整整六天闭‘门’谢客,朝堂上称病不出,每日里只是闭着眼睛躺在商队掌柜送来的躺椅上听家里的伙计说哈密事,旁边还有三个书吏把商队掌柜,伙计,护卫的话事无巨细全部记录下来,就等着问话完毕之后再把记录整理成文书给韩琦看。

    最后到来的是韩家商队的大掌柜韩通,韩通是家生子,从他祖父一辈就已经为韩家经商,算是非常重要的心腹,伙计以及护卫们的记录韩通已经看过,自然知道家主今日唤自己前来是为了什么。

    韩琦拍着桌子上厚厚的一叠记录文书叹息一声道:“韩通,这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吗?”

    韩通匍匐在地上道:“老奴可以保证,这些奴才们说的大部分属实,即便是不属实的部分,也是他们在哈密听来的,看来的。”

    “他们所言,哈密国繁盛模样已经不输蜀中,可有此事?”

    韩通连忙道:“老爷,说别的老奴不懂,如果仅仅以市面来衡量,老奴还是有几分见识的,哈密城可能还要比成都府城还要繁华些。”

    “如此说来,清香城岂不是能比得上扬州?”韩琦有些失神,他相信自己家的伙计们不敢欺骗家主,即便如此,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老爷有所不知,清香城与哈密城完全不同,哈密城乃是西域商贾云集之地,而清香城却非如此,不是所有的商队都能进入清香城。

    诺大的清香城被分为两块,一块为下城,一块为上城,下城乃是百姓商贾聚居之地,这里酒肆茶楼店铺多的数之不尽,哈密国最好的货物,比如丝绸,瓷器,冰糖,红糖,玛瑙,‘玉’器,金银器,铜器,最上乘的铁器,纸墨笔砚都在这里‘交’易,而且只接受大宗‘交’易。

    每年三月和九月还有大宗货物在榷场拍卖,老奴有家里做靠山,有幸参与了两次,一次用六千七百贯购得冰糖一万八千斤,贩运回东京获利五千八百贯。

    第二次用八千一百贯购得老‘花’镜十副,琉璃镜子二十面,因为有老爷威名在,榷场破例卖给咱家一副望远镜,索要一千六百贯,此物为军国利器,老奴想着老爷有用的到的一日,就咬牙给了,还请老爷莫要咋怪老奴鐕越。”

    韩琦摇头道:“经商一道你是行家,我不会过问这些,至于老‘花’镜,琉璃镜子,都被夫人收进了库房,逢年过节作为礼物很好,八千贯不算多,至于望远镜,你做的很好,此物却是是好东西,莫说一千余贯,就是一万贯拿下也是有功无过。

    相比这些,老夫更关心上城,此地你可进入过?”

    韩通摇头道:“在清香城中,有一个诺大的瀑布广场,将上下城分割开来,本地人在初一十五两日可以穿过广场去哈密王府游玩,商贾,外人不得入内。

    老奴听说,上城有一座叫做狼‘穴’的地方,乃是哈密国的要害之地,常年有重兵把守,狼‘穴’之外又有大小山谷不下二十条,哈密国将作监就屯驻于此,老‘花’镜,琉璃镜子,火‘药’,火‘药’弹,八牛弩等军械都出于此地,外人靠近不得。

    老奴还听本地人隐隐说起狼‘穴’后山乃是一片诺大的草原,还有一座世间罕见的寺庙,叫做大雷音寺!”

    韩琦长叹一声道:“清香城乃是首脑,哈密城乃是腹心,其余诸城乃是四肢臂膀……

    南有八百里瀚海与西夏遥遥相望,东有三百里黄沙为屏障与契丹为邻,西方,北方为广袤的可征伐之地……

    铁心源选择了一个‘洞’天福地啊!”

    韩通见老爷脸‘色’不好小声道:“老爷,京中传言,哈密乃是荒僻之地万万不可采信,老奴前后在哈密停留三月有余,为了购买货物,哈密八座大城,老奴仅仅走了清香城,哈密城,胡杨城,其余天山城,雪山城,楼兰城,砂岩城,大岩石城未曾涉足,仅仅以老奴见过的三座城池,就比我大宋一般府城大的太多了。”

    “可曾见过哈密军伍?”韩琦低声问道、

    韩通皱眉摇头道:“哈密军伍进城一般都选择晚间,只要军伍进城,就会有宵禁。因此老奴无处得见,倒是清香城外有一座战死军卒墓地,墓碑极多,里面埋葬着哈密建国以来战死的将士,据说不下三万座,每日都有人祭奠。

    而官府在每年的清明,寒衣两节有专‘门’的礼官祭祀,场面极为隆重。”

    韩琦苦笑一声道:“国之大事,在戎在祀,铁心源算是真的把一个国家建立起来了。

    韩通,我宋人在哈密过活的可还安好?”

    韩通犹豫一下道:“与在大宋一般无二。”

    韩琦哼了一声道:“说实话!”

    韩通连忙道:“以老奴浅见,咱们宋人在哈密过活的比在大宋要好。”

    “咦?”韩琦没有料到家奴竟然如此回答,继续追问道:“汉人呢?”

    韩通苦笑道:“老爷,宋人,汉人,还有最早加入铁心源麾下的西域人乃是哈密国上三族,拥有黄‘色’户籍,就算是他们不劳作,仅仅为那些想要在哈密国做生意的人担保,就过得比一般人好。”

    韩琦哑口无言,摆摆手让韩通退下,还特意吩咐管家厚赐这些仆役,让他们出去莫要‘乱’说。

    韩琦在西窗下枯坐了半日,就命管家拿着自己的名帖去文彦博,包拯等人府上邀请他们过来喝茶。

    哈密国的事情要重新计议了,不同的国力自然会有不同的面对方法和招待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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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坏消息和好消息

    看一人十年都看不透,更何况是看一个国家了。

    文彦博等人可以不相信铁心源吗,不相信王柔花,甚至不相信欧阳修,如今,完全没理由不相信自家人。

    家里有商队走西域的大佬们多了,只是平时不理睬这些琐事,现在,只要回家问问就会真相大白。

    西域有了一个大国……名曰哈密!

    在大宋人准备重新认识哈密国的时候,铁心源却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国家了。

    没错,就是看不懂。

    很久以来他以为哈密国就是他手中的一个会变形的玩具,无论怎么变化都不可能超出他的预期。

    现在,这个玩具突然有了生命力,他突然在铁心源的掌中变得鲜活起来。

    原因出在水灾上。

    水灾对西域来说其实类似于老天赐福,这片干涸了上千年的土地,只要有水就是恩赐。

    只可惜胡杨河是一条还没有抵达终点的河流。

    经过两年蓄水之后,谢泽终于水满溢出,从东南低洼处决口一泻千里,短短两日,满满一湖水短短两日就变成了半湖水。

    滔天的湖水折道向东一头扎进了胡杨林,咆哮的洪水如同一头疯狂的猛兽在酥软的沙地里左冲右突,截断黄杨无数,而后就一头扎进西海固,最后被西海固数之不尽的沟壑分流,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样造成的结果就是胡杨河穿过大半个哈密国,然后向东拐了一个大弯子,在干旱的胡杨地造成一连串的微小湖泊之后就流进了西海固,生生的将哈密国分成了两半,重新改变的哈密国的地域地貌。

    虽然这场大洪水没有祸害到百姓,然而,胡杨地马上就要收割的六万多亩麦田,被洪水祸害的干干净净。

    铁心源手上就拿着胡杨城发来的奏报,沉吟了很久,他先前走了一遭谢泽,就是想看看这座湖泊到底能不能成为胡杨河最终的归宿。

    那时候的谢泽广袤无垠,不论蓄积了多少水,似乎都平静无波,只要湖面足够大,以西域强悍的水汽蒸发量,应该能和胡杨河注入的水量最终保持一个平衡。

    可是,谢泽终究没有担当拦截胡杨河这个大任,终于崩溃了。

    这件事完全超过了铁心源的掌握,他甚至都制定好了谢泽的开发计划,只要契丹战事结束就会立刻施行,现在,不用了。

    胡杨河水量充沛,如今一泻千里,果在西海固再次形成一个湖泊,而后继续崩溃,他还会继续向低洼处流淌,天知道他的归宿会在那里。

    以前在西域,铁心源以为和自己作对的只有人,现在他发现,好像诺大的西域大地都在和他作对。

    洪水毁掉六万多亩良田,这不算什么大事,可是这条河现在又隔绝了哈密城与胡杨城的联系,这就非常麻烦了。

    以前在胡杨河上架了多少桥梁,现在因为胡杨河又拐了一个大弯,现在又要架多少桥梁,相当于哈密城和胡杨城之间阻隔了两条河流。

    霍贤就在胡杨城,而且亲眼目睹了胡杨河改道这事,他认为造成的损失不大,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只是新出现的河道上需要尽快架桥,还给将作监来了调令,命水儿带着架桥工匠和器具快速沿着哈密河南下,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只有铁心源和尉迟文,这让他觉得清香城里空的厉害。

    冷平王胄送来的奏报言简意赅——巴里坤以西三百里已无人烟!

    刚刚屠灭了两个游牧部落,胡杨河就泛滥成灾,这似乎是上天在示警。

    至少刘攽是这样说的,铁心源之所以觉得自己的国家变成活物就是因为听了刘攽的话。

    好在天人感应这一套在马贼窝里面没有什么市场,霍贤见到胡杨河泛滥之后竟然很兴奋,信里面就充分表达了这个意思,他觉得一个有灾荒的国家才是一个正常的国家,才有他这个国相发挥才能的余地。

    至于水儿,在听说这事之后,就”哦“了一声,然后就去安排合适的工匠去胡杨河上重新修建大桥。

    胡杨河自从被发现之后,就来到了地面,早就失去了控制,或许是地面上没有岩石阻碍的缘故,水量大的惊人,站在砂岩城城墙上就能看到数十道一丈多粗的水柱从地面喷涌而出,堪称奇观。

    庞大的水流除了去胡杨城是哈密国人有意引导之外,其余就看天意了。

    所有哈密人都认为,这条河离开了哈密国境之后就与哈密无关,铁心源自然也这样认为,至于它以后又会弄出什么乱子与他没有关系。

    因为要打仗了,哈密国各地的驻军都在清缴周围的马贼和有哪些不肯归附的部落,即便是不能完全让他们臣服,也要把他们驱赶的远远地,唯有如此,才不会在两国交战的时候拖后腿。

    在这个时候铁心源想去军中混些日子也没有什么机会。

    哈密国出了任何事情都能找到对应的人,因此,铁心源就变成了一个大闲人。

    尉迟灼灼也不在,听尉迟文说羊毛制成的毛料已经成型了,今天就要染色,姐姐去后山草原看热闹去了。

    听尉迟文说起,铁心源才想起,自己好像指点过后山那些人用碱溶液加热最后洗涤的方法给羊毛脱脂。

    没想到这些人已经把这事办妥了,既然尉迟灼灼去了,闲的全身都难受的铁心源自然那也要去看看。

    一个国家什么事情都没有,就说明这个国家过的很好,大家都忙着赚钱讨生活,没人有心思干坏事,国家非常的平稳,也是对一个国王最大的赞誉。

    铁心源不是没有事情做,他这时候按理说应该接见那些宋人,汉人,以及西域人长老,一起喝喝茶,吃吃饭,丢下国王的架子和他们度过一个愉快的下午。

    这种笼络人心的事情应该经常干,身为宋人,汉人,清香族的族长这种工作必不可少。

    可是啊,铁心源现在一点都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宋人,汉人长老的马屁听起来还有一些意思,一想到那些被成为清香族人的西域人拍出来的**裸的马屁,就让人受不了了。

    和他们在一起对铁心源来说就是一场痛苦的折磨,没人能支棱着耳朵听别人拍你一下午的马屁。

    把汉人,宋人,西域人凝结成一个清香族的工作一直在进行,在身上烙清香族标记的人也越来越多,自称是汉人宋人的人也在逐渐变少,他们更多的愿意把自己称之为哈密人。

    来城主府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是这些长老们的福利,大部分老汉都不识字,自然也说不出什么有建设性的建议。

    因此,铁心源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听了半个时辰老汉抱怨儿子不听话,媳妇不孝顺的家常话,铁心源就告罪离开,把这些人交给了和老汉们谈论的口沫横飞的刘攽。

    出了城主府,铁心源在瀑布下面痛快的洗了一把脸,冰凉的雪山水是最好的去暑品。

    “明天啊,你去张老汉那里代替我走一遭,送点贺礼,他家的车马店虽然不大,老人手的面子却是要给的,这个老家伙现在就指望脸面活着呢。”

    铁心源擦干了脸上的水对尉迟文道。

    尉迟文点头道:“明天我去,只是,后山那里我姐姐不希望大王去,您要去了,又要把羊毛织布这个事情给宣扬出去,最后把织布厂弄得满哈密都是。

    姐姐说这是她的嫁妆!”

    铁心源拍了尉迟文一巴掌道:“你姐姐才不会说这话,她知道毛纺对哈密有多重要。

    我还指望毛纺叶成为我哈密代替黄金和玛瑙的新产业,将来是要支撑哈密国用的。

    最多给你姐姐一点份子。”

    尉迟文有些不情愿,他知道姐姐为了毛料,都差点睡在羊毛堆里了。

    铁心源没打算给尉迟文多做解释,这种事情想不通也要想通,没什么好商量的。

    哈密国今后就要靠羊毛来统治西域,在这个大前提下,个人情绪不值得考虑。

    尉迟灼灼极为兴奋,手里拿着一片羊毛织成的白色毛料欢喜的如同一个小女孩。

    这一幕落在尉迟文眼中却满是心酸。

    “比棉布厚实,比麻布保暖,比丝绸好……”

    这女人确实已经高兴疯魔了,这东西说起来就是贫家小户用来保暖的。

    羊毛织成毛料之后,仅仅是重量就很要命,现在哈密人还没有办法织出更细的毛线,所以薄薄的透气的毛料就不用想了。

    这东西拿在手里都有些扎手,这是羊毛脱脂不彻底的缘故,好在浓重的羊膻味已经没有了,穿在身上有些扎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保暖。

    反正铁心源是不穿这东西的。

    “牧人,农人,将士们今后再也不用受冻了,咱们哈密也有了自己的一项大产业。”

    尉迟灼灼腻在铁心源的身上,骄傲的朝四周看,如同一个女王,在于阗族人周围,尉迟灼灼丝毫不掩饰她和铁心源之间的亲密关系,手里依旧拿着那片毛料让铁心源看,也是在向他炫耀。

    铁心源搂着尉迟灼灼的纤腰,想要夸赞两句,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另外一副样子;“多年的辛苦有了回报,这种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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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如果尉迟灼灼喜欢钱,铁心源觉得她去自家的仓库里拿更好一些,也更加的方便……

    不论她另外给自己弄一个仓库或者穷奢极欲,在铁心源看来都不是问题。

    铁家的钱很多,多的他已经懒得去理财的地步,诺大的库房里装着哈密国这些年能搜集到的所有征集到的绝世宝物。

    身为哈密王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能享受别人不能享受的东西。

    挖金子的矿工从荒野里弄到一块十几斤重的牛头金,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献给国王,然后从国王手里拿回一些赏赐。最后愉快的用这些钱来生活。

    数千支商队挖空心思的从世界各地弄来世上最珍惜的宝物,然后排着队准备卖给伟大的,仁慈的,光明的,富裕的哈密王,每一次,哈密王都没有让他们失望。

    铁心源的饭桌上总是少不了那种百十斤重的西瓜,拳头大小的杏子,杏子大小的葡萄,需要两个人才能抱起来的甜瓜,以及农田里收获到的最好的庄稼。

    这个世上的傻瓜很少,相对的聪明人更多。

    矿工们清楚地知道,一块十几斤重的牛头金一旦留在他们家中,带给他们的绝对不是富裕,而是灾难。

    只有献给伟大的王,这块金子才能成为世上的珍奇,也只有王才能将这块金子展现给所有看,并且炫耀自己的财富。

    商人们同样清楚,有些货物根本就不能卖给普通人,这样只会害了他们。

    哈密王还从来没有干过吞没别人宝贝的事情,在这方面,铁心源的名声非常的好。

    在如今的西域,所有珍奇的宝贝都应该进入慷慨的哈密王的宝库,已经是西域人的一个共识。

    毛料出来了,接下来就是建设庞大的作坊,将这个还停留在实验室的好东西推广出去、

    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珍奇宝贝,却对哈密人将来的生活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此之后,哈密人将告别厚重而且价格昂贵的裘皮,换上廉价而又保暖的毛料,将势在必行。

    这种东西铁心源是不能收藏在宝库里的,如果那样做了,他就一文不值。

    尉迟灼灼娇气的冲着铁心源探出三根手指,马上又把另外两根手指弹了出来。

    对于尉迟灼灼的这点小贪心,铁心源自然允许,把她另外一只手拿起来掰开,这样,她十根葱白一般的手指就全部竖在半空。

    能从王室宝库里拿走十件东西!

    尉迟灼灼的一双眼睛笑的几乎眯缝住了,她非常的满意,目的达到了,就小鹿一般的从铁心源的怀里跳下来,挥舞着那片毛料准备看看染色的结果。

    铁心源瞅瞅脸色臭臭的尉迟文一眼道:“你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就不怕招我忌讳?

    小小年纪整天屁事不干,想的还多。”

    尉迟文居然发脾气了,恼怒的道:“您不会多想的。”

    铁心源笑道:“欺负我好说话?小子,对自己家人我愿意大度一些,却不是无原则的大度。

    家里有的随便你们糟蹋,国家的就是国家的,别混为一谈,拿了国家的,那只手拿的我会剁那只手,这没人情好讲。”

    “我没拿过国家的钱,你也没给我发过俸禄,我花的钱都是我姐姐给的……”

    “你姐姐是从我这里拿的……你一个小屁孩要那么多的钱干什么,缺你吃穿了?”

    “你不讲理!!”

    “跟你我讲什么理?不高兴直接上手抽了,怎么?你喜欢我跟你讲理?”

    “嗷——”

    看到尉迟文如同屁股上中了一箭般的跑了,铁心源笑的很开心,半大的小伙子,不论他心理如何的成熟,这时候也是被荷尔蒙控制的,觉得自己无比的强大和睿智。

    事实上证明,在摸索新事物的过程中,永远都都有拦路虎,白色的毛料投入到染缸里面浸泡,加热之后,在经过长时间的浸泡,捞出来之后颜色很漂亮,只是经过漂洗之后,颜色就变了,明亮的蓝色变成了老鼠色,尉迟灼灼给自己弄得一大匹红色毛料,漂洗之后颜色很难形容……而且只要多漂洗一次,颜色还会继续褪,铁心源很怀疑漂洗百十遍之后毛料就会恢复成最初的白色。

    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这东西一抓一手颜色,颜色到了手上却很难洗干净……

    看到尉迟灼灼又发狂的迹象,一夜没睡的她两只眼珠子红彤彤的,头发胡乱扎在脑后,身上,手上,就连她平日里极度注意的面庞上都沾满了各色颜料。

    这女子平日里看起来是一个好脾气的,其实脾气差的要死,现在已经开始骂人了,再过一会要是第二批还不成功,她可能会动兵刃。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科学研究的态度。

    当初李巧,火儿,水儿,福儿他们研究火药的时候也没有像她这般急躁。

    即便是失败了一百回,大家也笑呵呵的吃饭,稳稳当当的睡觉。快快活活的生活。

    铁心源是不懂怎么给织物染色的,不过,他知道每一项发明和发现,都是在撞大运,只有刨除无数种不可能,最终才会有正确的方法出来,一点都急躁不得。

    眼看着尉迟灼灼一脚踢在染缸上,痛的眼泪都下来了,铁心源分开人群,粗暴的将尉迟灼灼抗在肩膀上,对其余的工匠道:“慢慢试,总会有结果的,不要着急。”

    说完就扛着尉迟灼灼走出人群,将她放在枣红马的背上,就向狼穴走去。

    回到狼穴,脱掉尉迟灼灼的鞋子,之见这个女人的大拇指指甲都翻起来了,血水灌了一鞋子,把脚底板染得通红。

    轻轻一碰,断掉的脚趾甲就掉了下来,尉迟灼灼抱着铁心源放声大哭,这一回可不是因为什么毛料,完全是痛的。

    等尉迟灼灼安静下来,铁心源满身都是牙印,给她上药包裹伤口的时候,这女人逮那咬那,转身给她盖毯子的时候,屁股上又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这时候不能找大夫过来,什么都要铁心源亲力亲为才好,心理上的安慰,对尉迟灼灼比什么药都好。

    崩溃的女人没道理好讲,好不容易等她睡着了,铁心源才让侍卫去找大夫过来看看尉迟灼灼的脚趾有没有骨折,因为这女人的脚肿的厉害,冷敷都不管用。

    被铁心源说中了,张风骨看过之后就说骨折了,幸好,没有错位,只要打上石膏就好。

    趁着张风骨给尉迟灼灼脚上缠纱布打石膏的时候,铁心源才有功夫好好地看看她。

    即便是在梦中,这尉迟灼灼脸上依旧挂着泪珠……

    铁心源似乎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好像弄错了,这似乎不是他要的生活。

    初来大宋的时候,他的梦想好像是混吃等死,如果还有一点空余就随心情过日子。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生活,绝对不是让老母亲和老婆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去大宋谋求什么皇位。

    更不是让老婆把自己的孩子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也不是让小老婆为了一个什么毛料,就着急上火的把自己弄骨折,没有毛料,西域人披着羊毛毡子也能过冬……

    石膏打好了,尉迟灼灼的那只脚就被放在火盆边上烤,这样,石膏能够干的快些。

    中间,尉迟灼灼一直昏睡不醒。

    张风骨煮了一锅药,让铁心源给尉迟灼灼喂下去,还说到了半夜,王妃会起热。

    果不其然,二更天的时候,尉迟灼灼果然浑身滚烫,铁心源让侍女退下,自己亲自料理。

    一张脸烧的通红……用酒精不断擦拭腋窝和耳根,大腿内侧,直到四更天的时候高热才慢慢退去。

    “夫君。”

    听到尉迟灼灼说话,铁心源睁开困顿不堪的双眼,用力的揉一揉,取过温水就要给她灌下去。

    “您唱歌!”

    铁心源眨巴两下眼睛遂张嘴唱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个好姑娘……”

    尉迟灼灼按住铁心源的嘴巴咬着嘴唇道:“不要《敖包相会》,也不要《大阪城的姑娘》,妾身要听《虫儿飞》。”

    “王后回来要是知道我给你唱了《虫儿飞》她会掐死你的。”

    “掐死也要听,王后说过,她是被您这首歌给骗回来的,妾身也想被骗。”

    铁心源吧嗒一下嘴巴道:“想听,我就给你唱,最多让王后掐死我。”

    “去天井底下唱,那里能看见星星。”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铁心源就用毯子抱紧尉迟灼灼,抱着她来到天井,找了一个舒服些的躺椅把她放下,甩动一下胳膊,阔阔胸怀,然后笑道:“好久没唱了,唱的不好你别在意。”

    “抱着我。”

    铁心源将尉迟灼灼的脑袋靠在胸口上,抬头瞅着黑漆漆的天空张嘴唱道:“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好美的曲子……夫君,妾身宁愿这只脚永远都不要好起来,这样就能……天天听您唱歌,天天受您宠爱。”

    铁心源叹口气道:“我发觉我可能错了,这好像不是我要的生活。”

    “您会改吗?”

    铁心源瞅着漫天的星辰摇摇头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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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需要和伤害

    第四十一章因为需要才会有伤害

    一个男人活到了能低头认错,却坚决不改的程度,基本上就算是成熟了。.*M

    也就是说这个人的前途基本上已经定型了,甚至可以说每一条路都有成功的可能,即便是乞丐,如果能做到乞丐之王,也是金字塔顶尖的那一小撮人,道路选定了,剩下的就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前进多远而已。

    铁心源现在想抽身都晚了,几百万人靠他吃饭呢,抽身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即便是没心没肺的铁心源也承担不起。

    丧失信心,怀念昔日的生活,各种负面情绪接踵而来,到了天亮,就全部退散了,他依旧是那个逐渐有点威严的哈密王。

    把尉迟灼灼安排在身边,一边办公一边自己照顾,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极限。

    没有事情做的尉迟灼灼被安放在轮椅上,她非常愉快的自己自己转动轮毂在书房里晃悠,晃悠了一上午也不见烦闷。

    铁心源的脸色很难迟文想要把姐姐推走,被尉迟灼灼拒绝了。

    不等尉迟灼灼问,铁心源自己说到:“穆辛在阻普大王府,并且就任阻普大王府詹士。

    正在阻普大王府大肆搜捕我哈密密谍,哈密密谍损失惨重,仅仅是七月二十六日,就被斩六十一人。”

    尉迟灼灼皱眉道:“穆辛如此高傲,因何会屈尊于阻普大王府?”

    铁心源阴沉着脸道:“只要能和我作对,他干什么都愿意。”

    “这就要断开联系啊。”

    “许东升已经断开了联系,下令停止一切活动,但是啊,阻普大王府的人已经损失惨重。

    阻普大王府里的那些汉人,西域人不论身在什么职位,都被隔离在阻普大王府政令之外,我们再也没有法子知道对面的情形了。”

    “全部消息来源都没了吗?”

    “还有一些,已经通知他们停止活动了。”

    “都是坏消息?”

    “嗯,穆辛不仅仅撤换了阻普大王府里的吏员,就连被我们收买的沙漠城关寨子的那个副将也被撤换了,听说已经被阻普大王府大王耶律盛堂亲手斩杀。

    两条已经快要挖掘好的地道被毁,七个和我们有关系的契丹商队掌柜被五马分尸,其余伙计全部斩示众。

    耶律盛唐下手极重,半点不留情。”

    “一片云和僧兵……”

    铁心源摇摇头道:“不见踪影,沙漠中也没有他们的影子,不知道去了那里。”

    尉迟灼灼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被铁心源按在轮椅上道:“应该不会是最坏的状况,一片云乃是纵横西域的头号马贼,一生之中除了在清香城栽了一个大跟头之外,无往而不利。

    大雷音寺的僧兵,也不是泛泛之辈,我认为,他们可能另辟蹊径进了阻普大王府。

    哼哼,就算是没了这两支奇兵,我就不信潜伏在沙漠里的阿大会攻不下区区一个阻普大王府?”

    “如此一来,阿大将军没了突然袭击的优势,硬碰硬之下,我们就会损失惨重。”

    “这是没法子的事情,指望战争开始之后做到不死人,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

    铁心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歉疚的对尉迟灼灼道:“我本想亲自照顾你,现在不通了。”

    尉迟灼灼拉着铁心源的手笑道:“是妾身给您添麻烦了,您去吧,不妨事,妾身没有那么娇贵。”

    见尉迟灼灼笑的灿烂,铁心源心头一动,推着轮椅就往外面走,他突然觉得还是把这女人留在身边比较好。

    尉迟灼灼离开要去狼穴,城主府里的丫鬟,侍女们也跟着去,这是惯例。

    很快,城主府就变得冷冷清清。

    狼穴是哈密国的军国重地,所有的军令都是从这个地方出的,铁心源也有意把这里打造成帝国号施令的中心。

    现在,阻普大王府那边的状况急转直下,耶律盛堂这个平庸的家伙有了穆辛的帮助,很快就会把阻普大王府经营成铁板一块。

    如果哈密国还想有所作为,就必须立刻动,趁着阻普大王府还没有彻底准备好,还没有把军城里面的粮食物资运走,动突然攻击。

    铁一,铁二,刘攽,彭礼,王大用这些哈密重臣在听到铁心源的通报之后,脸色都凝重了许多。

    “攻,还是守?今天就要拿出一个主意,最坏的主意也比没主意要好。”

    铁心源定下了调子,然后就把目光盯在铁一的脸上,这些人里面,他的军事经验最是丰富。

    铁一低着头继续,并不言语,刘攽插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

    老夫以为拒敌于国门之外乃是上策,与敌人在沙漠里周旋,最终在胡杨城决战,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策。”

    王大用叹息一声道:“萧孝穆的时间卡的很准,等他的大军到来之时,正好是我哈密庄稼大熟的时候,再有五天,小麦就要开镰收割,再过十六天,青稞也就要成熟了,再过二十一天左右,胡麻也就完全成熟了。

    等他大军压境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没有时间来收割田野里的庄稼,正好便宜他。

    所以,就如刘攽所言,拒敌于国门之外最好,一旦战火烧到我哈密国境,我们不仅仅会损失粮食,还会损失更多人口,这仗只能在阻普大王府打。”

    铁一抬起头心源点点头,然后在沙盘上写道,无论如何,阿大将军要在阻普大王府把耶律盛唐打残,烧掉萧孝穆的补给粮草和物资。

    完成这个目标之后,就可以借助沙漠里的工事,层层狙击将要到来的萧孝穆。

    阻普大王府只适合狙击,不适合决战。

    彭礼道:“毁掉萧孝穆的粮草和补给,他就只能依靠自己带来的那点粮草与我们对峙。

    如此一来,他就只能战决,如果我们能拖到他粮草吃完,此战就算是胜了。

    即便他能从西京之地转运粮草,我相信也绝对不可能长久,两千多里路,这根本就不现实。”

    铁心源取出霍贤的文书放在桌子上道:“霍相,与阿大将军都认为,想要打赢萧孝穆,就一定要先除掉耶律盛堂。

    先前的诱敌西进的战略不会改变。

    孟元直兵马已经到了巴里坤湖以西,正在野马谷修筑工事,等待耶律敬率领野蛮人到来,只要他们能够抵挡的住野蛮人,沙漠这边就可以放开手脚大战一场。”

    “喀喇汗国不可不防,楼兰城一地也必须做好防备,请大王下令,铁三将军的帅旗应该向孔雀河移动。”

    “这就是哈密的劣势所在,不论哪一个地方生战事,我们就要举国戒备。

    给哈密国创造一个安全的无人区势在必行。”刘攽沉吟良久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

    这个建议别人说出来铁心源一点都不吃惊,唯有从刘攽嘴里说出来才让铁心源感到欣慰。

    哈密国的人口,城池相对别的国家来说还是太密集了,全国八成以上的人口聚居在方圆三百里之内,这种局面还在继续,这里的人口越多,迁徙来哈密的人就更加愿意往这片地域里扎堆,即便楼兰城,巴里坤一带有更好的安置政策,他们也不愿意去。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片土地一定会形成巨大的虹吸效果,将哈密国所有的人都吸引过来。对哈密国今后的展不利。

    敌人已经打过来了,除了抵抗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这就是哈密人的态度。

    铁心源之所以拿出来说,出于尊敬臣子之外没有别的什么含义。

    一片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飘去了那里,铁心源相信,那支敢死队中间有人能够制衡一片云。

    至于僧兵,铁心源一点都不担心,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死士,只要活佛给了目标,他们就会一往无前。

    众人说话的声音逐渐低下来了。

    铁心源知道该自己下令了。

    从怀里取出半只虎符递给铁一,铁一转身就出去了,过了片刻就走了进来,那半只虎符已经被八百里加急送去了胡杨城。

    霍贤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片云远没有铁心源想的那样自在,出于不信任铁心源的原因,他从胡杨城接收了武器之后,就一头扎进了茫茫大漠,在经过哈密国在沙漠里布置的第三道哨卡,他就沿着高大的沙丘折道向南。

    脱离了商道,他就只能自己摸索道路,马贼永远都是戈壁沙漠中道路上的饿狼。

    每当商队开拓出一条道路,他们就会以极为敏锐的嗅觉找到这条路,然后以极大的耐性埋伏在周围,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诺大的沙漠里,依旧有这样的一些小路存在,这就是一片云依仗,只要有路,他觉得自己就能走到阻普大王府去。

    唯一让他失望的是,这些死士都是有家眷和牵挂的人,还不能现在就随他离开战场,过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

    这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进入死士营的家伙们,如果能在这次突袭中表现出色,完成哈密王给的任务,他们就彻底的自由了,除了不能回到哈密国,天下任由他们闯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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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前夜

    第四十二章前夜

    阻普大王府在一片云的时代并不是一个重要的地方,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作为前哨漠对面的回鹘国。.┡M

    更多的时候成为掠夺哈密回鹘的前哨站,从而达到以战养兵的目的。

    哈密的地势实在是太有利了,地处南北天山要道,自古以来就商贾不绝,不论是回鹘王还是契丹人都把这里当做自家的菜园子,一旦蔬菜长好了,就来收割一顿。

    以前的一片云也是这样做的。

    哈密国在铁心源之前不是没有人建立国度,只可惜有回鹘王和契丹人这两条饿狼守在身边,最终结果就是身死国灭,这也是一片云明明拥有十万马贼,依旧不在哈密建国的原因所在。

    一片云在开始的时候一点都不羡慕铁心源,生于斯长于斯他,清楚地知道,不论是回鹘王还是契丹人都不会允许这里出现一个国家的。

    他们准备将哈密当成自己永远的菜篮子和钱袋子。

    等到回鹘王被喀喇汗人击败远遁契丹荒原成为流贼,铁心源又击溃了穆辛率领的十万喀喇汗大军,他才觉得铁心源或许能够在哈密站稳脚跟。

    如果铁心源想要真正的统治哈密,就必须再一次击败契丹人,并且打的契丹人不敢再来才可以。

    当他带着死士营翻越了险峻的虎头山,来到阻普大王府背后的时候,他觉得到了跟部属们好好谈谈的时候了。

    玉素普活不了多久了,他没有皮肤的脸上,在不断地向外渗黄水,即便是贴着一片麻布,黄水也会渗透麻布,从他的下巴处跌落下来。

    只是这家伙似乎忘记了疼痛,整个人的精神健旺的厉害,惩治起那些不听话的死士来,手段非常的残忍,他最喜欢做的就是将人家脸上的皮肤剥掉,在这一点上,他恨不得全天下所有的人都没有面皮。

    死士们在山谷里烤着羊肉,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沟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百十具尸体。

    这个山谷里原本居住着一小群契丹牧人,如今,他们的牛羊全部成了死士营的粮食,居住的帐篷也成了死士们睡觉的地方。

    玉素普不吃饭,而是在折磨绑在架子上的三个人,该问的话早就问清楚了,他现在只是在单纯的折磨人罢了。

    一片云没有阻止玉素普的变态行为,其余死士更不会理睬,因此,玉素普玩的非常开心,俘虏的惨叫声越大,他就越是喜欢。

    如果有可能的话,一片云更希望被绑在架子上受折磨的人是那个叫做朴固哲哲的死士营原领。

    从他进入死士营的第一天,他就想杀掉朴固哲哲,就是因为这个家伙的存在,自己才不得不领着死士营来到虎头山,否则,他早在沙漠里的时候就折道向南了。

    只要向南走上十五天,再向西走十天,就能到达西海固,铁心源毁掉的西海固老城不过是表面而已,胡鲁努尔拿走的西海固宝藏也不过是一部分罢了。

    只要有人手,一片云就有一万种办法重新拉起一支庞大的马贼团来。

    “朴固哲哲,我们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也知道一旦我们向军城起突击之后会是一个怎样的下场,老夫敢说,这六百人能活着回来的连一成都不可能有。”

    一点云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心平气和的和朴固哲哲商量。

    朴固哲哲是一个满脸沧桑的回鹘人,年岁不到四十,却至少有六十岁,不但头已经斑白,即便是胡须也白了一大半。

    他的眉毛耷拉着,即便是笑,也像是在哭。

    往嘴里送了一块烤熟的羊肉,半晌,朴固哲哲才抬起头片云道:“我们和哈密王有约,只有在毁掉军城之后才能自由的去别的地方。”

    一片云狞笑道:“你到处哈密王在哪?我们如今是脱困的狮子,飞翔的雄鹰,哈密王即便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头野狗而已,能奈我何?

    相信我,我们以后一定能有喝不完的美酒,吃不完的美食,享用不尽的美女。

    朴固哲哲走吧,死士营里有一半人都是你的族人,只要跟我走,你就是我们的二领。”

    朴固哲哲冷笑一声,用沾满油脂的手指指一片云笑道:“我亲耳听见你答应哈密王要毁掉军城,现在距离你许诺的时间才过去了不到二十天,这就反悔了?”

    朴固哲哲一句话将一片云怼的面红耳赤,羞恼至极,如果他胯下的东西还在,他一定会那东西堵住他的嘴。

    朴固哲哲瞅了一片云一眼道:“如果让我在你和哈密王之间选择,我宁愿相信哈密王,也不会相信你。”

    说完话,就继续吃东西,再也不云。

    一片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平静的道:“铁心源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也要走?”

    朴固哲哲听到一片云的问话,却不理睬,拖出一个睡袋,弄了些青草铺在底下,就准备睡觉了。

    一片云得不到回答,狠狠地一鞭子抽在扒拉死人脑袋的玉素普的背上。

    玉素普转过身,迷茫的瞅着一片云。

    他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一片云叹了口气,重新回到火堆边上,抱着双腿瞅着灿烂的星空。

    这就是他的困境所在。

    可用的人手太少了,死士营里有一大半人是回鹘人,还有十几个宋人和汉人,五六十个吐蕃人西夏人,真正属于他的人只有不到两百人,即便是这两百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还无法确定他们的忠诚。

    一片云从不相信铁心源会把一群人和装备丢给他之后就不闻不问,就像铁心源也从来不相信他一样。

    他一定会有反制手段的。

    一片云再一次叹息一声,如果事不可为,他决定就率领能控制的那两百人离开这支队伍。

    朴固哲哲想要送死,他不想……

    朴固哲哲眯缝着眼睛瞅着火堆对面的一片云,摸摸怀里的那张卷轴,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尉迟文要说等一片云彻底想要离开死士营的就把这张卷轴给他br />

    卷轴朴固哲哲就是一张很普通的哈密王画像,画的也很一般,也就那双眼睛传神一点。

    这样的夜晚,谁也睡不着,朴固哲哲想想自家的事,也是暗地里叹气,一片云说的全是废话,但凡要是有一点办法,朴固哲哲也不想死,更不想给人家当死士。

    这或许是自己最后几场星空了……朴固哲哲有些悲伤……

    月光下的沙漠极美,白色的月光照耀在砂砾上,竟然隐隐反射着蓝色的光芒。

    蜿蜒起伏的沙丘上忽然冒出一支军队,军队全部步行,他们的战马就跟在后面,很明显,马背上驮着沉重的物资,战马在沙漠里走的非常艰难。

    只有两百多头骆驼组成的辎重队,显得很是轻松,骆驼硕大的蹄瓣撑开落在沙子上,只下陷了一点就稳稳地站住了。

    骑坐在骆驼上的阿大如同一个伟岸的魔神,两颗油光锃亮的脑袋在月光下极为显眼,不仅仅是他,他麾下所有的将士都是光头,一来在沙漠中没有头非常方便打理,二来,马上就要开始夜间突袭了,所有人顶着一个大秃瓢不但便于裹伤,还方便分辨敌我。

    两颗脑袋一起凑在火光前瞅地图,场面难,这让经过大将军身边的军卒们无不掩嘴偷笑。

    阿大听见了也不再会,探手摩挲着自己的光脑袋对陪伴在身边的火儿道:“火儿兄弟,你回去吧,剩下不足三十里地,我们能在天亮之前赶到关口的。”

    全身缩在皮毛里的火儿嘿嘿笑了一声道:“我就在五十里后,阿大,阿二,要是打不过就尽管往回跑,只要跑上八十里地,爷就能保你不死。”

    阿二的一张脸变得极为难着火儿怒视,阿大却一点都不在乎,一边卷着地图一边笑道:“老子不是没跑过,于阗国的时候就被穆辛撵的满山跑,情形要是不对,老子自然没有死撑的道理,能带着全军跑回来就不算逃跑,最多算是转进,这是大王说的。

    老火,你要把工事构筑好,别老子真的跑回来了,你那里却拉稀。”

    火儿笑道:“放心吧,能在沙漠里面大量的用木头来修建工事的也只有我们能做到。

    为了这座工事,我可是拆了沙漠里面的两座太阳神墓地,堪称坚不可摧。”

    就在火儿准备回头的时候,前面的哨兵却带着一个人快马赶了过来,一点都不怜惜马力。

    另外一匹马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僧人,火儿停了下来,他想听听这些武僧想要干什么。”

    武僧无视了火儿,仅仅对着阿大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大通话就傲然离开,连阿大地过去的酒囊都没有接。

    “那个秃驴说了些什么?”火儿没好气的问。

    阿大打落火儿的兜帽,在他光溜溜的脑壳上拍了一巴掌怒道:“我们现在都是他娘的秃驴。”

    火儿摸摸青嘘嘘的头皮尴尬的笑道:“差点忘了,赶紧说,那家伙说什么?”

    阿大抽抽鼻子瞅着前方道:“这些武僧追踪一片云竟然找到了另外一条路,我打算跟上去如果能从虎头山对阻普大王府起攻击,效果应该会不错。”

    火儿瞅着冲自己眨巴眼睛的阿大怒道:“别想让我帮你攻击前面,铁三百才是你的副将,老子不是,大王说了,一旦开始打仗,要我躲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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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耶律盛堂

    第四十三章耶律盛堂

    “铁三百要压阵!”

    “你干什么?”

    “冲阵!”

    “我记得我哈密军规中严厉禁止主帅冲阵!”

    “孟元直干过!”

    “哎呀呀,你不要和疯子比好不好?”

    “你是说孟元直武功比我高,所以他能冲阵,我武功没他高,会在冲阵的时候死掉?”

    阿大现在变化很大,放在几年前,要他说出这样的玩笑话还不如杀了他。』. .

    最后铁火还是拒绝了阿大的要求,在哈密国,每个人都有他的职责所在。

    铁火离开了自己的位置,就需要有人来弥补他的位置,他目前还找不到合适的人。

    阿大最终还是选择了经验丰富的铁三百来担任正面佯攻的任务,他给铁三百布置的军务很简单,必须让守在沙漠出口的耶律盛堂认为大军全部在他的面前。

    为此,阿大将骆驼以及辎重队,他的帅旗,以及大大小小的军旗全部留给了铁三百。

    阿大相信铁三百能够达成期望。

    三千人要装扮成两万人,这个任务的难度很高,没有一个知根知底的人来统领,阿大根本就不放心。

    他的麾下,虽说很多校尉也不错,比如那个叫做夏东城的校尉,在楼兰的时候就干的很好。

    即便夏东城跃跃欲试的想要接下这个军务,却被阿大一口拒绝了,他想要承担重任还需要时间。

    等阿大将军离开四个时辰之后,铁三百就下令大军缓缓地向沙漠隘口前进,如果能趁着天明前这一段短暂的黑暗多靠近一下隘口军寨也是好的。

    事实证明契丹人早就有防备,大军在黑暗中小心摸索前进,即便是再小心,依旧被警惕的契丹游骑现了。

    坐在马上的游骑刚刚吹响了号角,就被哈密军密集的弩箭把号角的鸣叫声给掐断了。

    号角声虽然短促,还是引起了其余契丹游骑的主意。

    铁三百所部刚刚接近契丹人三十里的哨探圈子,沙丘逐渐变的平缓的沙漠边缘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号角声。

    行藏暴露,铁三百也不再掩饰,一声令下,前部先锋骑兵就跨上战马,浪涛一般的向封锁沙漠的隘口突袭。

    “敌袭!”

    隘口守军大吼一声,就把火把投进早就备好的柴堆上,一道漆黑的烟柱立刻腾空而起,在晨曦中异常的醒目。

    前部先锋刚刚踏足坚硬的黄土地,契丹人的打击就如约而至。

    城头上腾起一片黑云,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就罩在正疯狂进攻的哈密军阵上空。

    箭雨飕飕的跌落,爬高到极致的羽箭带着强大的动能落在军阵中。

    先遭殃的就是那些没有任何保护的备用战马,羽箭毫不留情的刺穿了它们的头颅,脖颈,身体,战马嘶鸣着脚下磕绊一下,而后就重重的砸在地上。

    同一时间,羽箭也落在哈密军卒身上,羽箭在铠甲上划过一溜火星,然后无力地掉在地上。

    身着铠甲,单臂举着盾牌的骑兵继续向前突击,他们不约而同的死死护住了挂在胸口的火药包,只要能把这些火药包丢在城墙之下,这座关隘就算是拿下来了。

    城头上的军兵越来越多,刚刚还在吊射的弓箭手,现在已经开始平射了,箭如飞蝗……

    好在,战争起的太突然,哈密骑兵几乎是和契丹游骑一起抵达关隘的。

    此时的城头,只有一些低阶军官在按部就班的自抵抗,耶律盛堂修筑很久的第一道关隘,还没有挥他最大的威力。

    契丹人的箭术很好,不断有哈密骑兵跌落马下,不等他站起来,就被疯狂的战马踩踏成肉泥。

    “无论如何不要掉下战马!”这是每一个骑兵在军中上的第一堂课。

    城头响起了号角声,这一次,城头的军令将获得统一,契丹人的羽箭再也不躲避那些往回奔逃的游骑了,开始进行密不透风腾冲

    站在帅旗下的铁三百指甲都攥进肉里了,血血淋漓却一无所觉,只是大声的怒吼为儿郎助威。

    如果能在这一波进攻中炸毁城墙,虽然只有三千人,铁三百也有把握趁机夺下沙漠关隘,让契丹人误以为这里就是哈密军队的主要进攻方向。

    为此,他甚至放弃了用远程武器来为进攻的将士保驾护航。

    此战最重要的就是突然……

    近了,城关就在眼前,剩余的哈密骑兵大叫一声,就把怀里的火药包投掷了出去,眼药包在城下堆积的老高,并且有火花在火药包中闪耀出明亮的光芒。

    为的队正正要拨转马头离开这片死亡之地,却绝望的现,大片的水花从城头倾泻下来,刚刚还在闪耀的火花无一例外的熄灭了。

    火药包是防水的,可惜,上面的导火索却不是,就在这些骑士准备冒险用火药弹炸响炸药包的时候,一枚枚粗大的弩矢从背后飞过来,准确的落在火药包堆里,每一支弩矢才一落地,就爆出大片的火光。

    “哈哈,我们走。”队正吼了一声,眼见城头的契丹人一片混乱,心理上极为满足,他甚至有心情在撤退的时候用绳子套在一具战死同袍的脚上,把他从战场上拖回来。

    “熟悉的惊雷声在背后炸响,紧接着就是一股猛烈的狂风推着他和战马向前飞奔。

    拳头大小的土块,石块,落在身上,把铠甲击打的哗哗作响。

    城墙垮塌了,铁三百脸上却没有笑容,他没有想到,在倒塌的城墙后面,居然还有一座瓮城。

    一座瓮城对哈密军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们火药充足,完全能够把瓮城炸成废墟。

    真正让铁三百吃惊的是,哈密军竟然没有人知道有瓮城存在这回事。

    仅仅是一个小小的边寨就给了哈密人如此大的惊喜,很难说阻普大王府到底还有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铁三百努力的把这个不好的想法驱赶出脑袋,继续下令收回骑兵,八牛弩上前,弩炮上前,军中的工兵开始在契丹人的弓箭射程之外挖掘坑道。

    这些做法都是哈密军攻城时的标准作业流程,有坑道保护,那些杀伤力极大的箭雨就失去了作用。

    坑道不需要多深,能容纳一个人弯腰前行就足够了,一人举盾防备,三人齐头并进挖掘坑道,大漠边缘的黄土地虽然瓷实,却在哈密工兵铲下变成了豆腐。

    眼密人的坑道以肉眼可见的度前进,站在瓮城上的耶律盛堂脸色一片死灰。

    他手里的防御手段很少,最有用的就是弓箭,这也是契丹人最强大的杀敌武器。

    站在他身边的穆辛却一脸的羡慕之色,哈密人从突然出现战斗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炷香时间,在这短短的一个时辰时间里,他们的进攻浪潮一刻都未曾停息。

    同样是这支队伍,已经比楼兰城下得表现强大的太多了,甚至给了穆辛一种有条不紊的感觉。

    从战争一开始,哈密人就强硬的将自己方在进攻的一方,而且,进攻一旦开始就不给敌人片刻喘息之机。

    “长老,我们该如何应对,如果让哈密人把巷道挖到城下,瓮城就不保了。”

    从未经历过热武器战争的耶律盛堂根本就掩饰不住对火药武器的恐惧之情。

    就在他的脚下,还有被火药炸的七零八落的尸体残骸,如果不是辛表现的很平淡,他早就逃跑了。

    穆辛晒然一笑,推开护卫自己的巨盾,拍着城头的垛堞笑道:“大王,该派步兵清理掉那些讨厌的挖土的虫子了。”

    耶律盛堂脸色青的瞅着漫天横飞的弩枪道:“这……”

    穆辛笑道:“您以为不派人出去,这些弩枪就不杀人了?您您守卫在正面的武士,还剩下几个了?”

    耶律盛堂咬着牙瞅着自己守在城头的部下,如同枝头的鸟儿一般被弩枪射落,摇摇头道:“我们只要拖延时间,等太尉到来,不能轻易地出击。”

    穆辛笑吟吟的道:“您真的这样

    耶律盛堂道:“既然哈密人想要这座城寨,我守到守无可守的给他们就是。

    这样的城寨我们还有三座,足够我们拖延三天时间的,而且,不能把有限的人手损伤在这里。”

    穆辛手搭凉棚远远地瞅着一里地外面的铁三百摇摇头道:“您想的太容易了,铁心源要是如此容易被您挡在外面,让您达成自己的目标,他就不是铁心源了。

    您只要仔细面的军阵就该明白,这里只有很少的一点哈密人,您来告诉我,其余哈密人哪里去了?”

    耶律盛堂脸色惨变,第一时间命令部将继续固守城寨,一旦事不可行就退守第二道城寨,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一支军队拖在沙漠边上,否则全族将成为野蛮人的奴隶。

    穆辛默默地下了城墙,在阿拉丹的帮助下骑上战马,在耶律盛堂慌张离开之后就默不作声的跟着离开了城寨。

    对这个结果穆辛并不吃惊,耶律盛堂原本就不是一个值得帮助的人。

    他之所以会帮助耶律盛堂,只想保住他这些年储存下来的那些粮食和物资。

    只要这些东西还在,萧孝穆就会跟铁心源继续恶战下去,至于那个现在一心担忧家人的耶律盛堂,他实在是连多的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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