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之妖孽符神全文阅读 第1分节
第0001章 从头再来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市一医院某层的楼道里寂死一片,只有莹光灯照亮楼层,不闻一点声息。
尽头处的电梯门打开,走出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靓美少女,她身跟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
这两个人似乎是来探看病号的,很快他们就到了605单间病房的门外。
一般来说单包病房比普通床位要贵一倍不止,但单包的好处是不受其它病人或家属的影响。
隔着病房门中间那条镶嵌的长条玻璃,能看到病房里的情况。
病床上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俊逸的脸上,神色显得苍白,人似睡着了一般。
房内的陪护是个三十左右的男子,坐在椅子歪歪着,身子一晃一晃的,好象在打瞌睡。
护理台那边也似没什么人,少女微微歪了下头,示意中年男可以进去了。
中年男面色沉凝,抬手启门、开门,竟未发出一丝响动。
而门闪开的瞬间,只见他曲指一弹,嘶的一声微响破空,离房门不远那个椅子上坐的男子,遥生感应,身子一抖,就真正的‘睡’了过去。
此时,中年男已经入房,侧身站在门口,让少女进入,他随后又把门好。
直到他们双双站在床边,躺在床上的少年也没任何动静。
美少女目光盯着少年这张俊逸好看却苍白的脸孔,有那么一两秒的怔神。
“要不要弄醒他?”
少女似在沉思,弄醒他说什么呢?她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她微微摇头,对中年道:“云叔,你看一下他,伤的重不重?”
中年男伸手搭上了少年在床侧的脉门,浓眉微蹙,开始默察这少年体内的状况。
片刻之后,他松开了手,对少女道:“筋脉骨骼、五脏六腑问题都不大,就是神识很混乱。”
“神识?云叔你是说他脑袋出了问题?”
“可能有点脑震荡吧,不好说。”
“那我们还是撤吧,他脑袋要不清醒,也没什么好谈的。”
“冰儿,错过今晚,我们就要回京,你……”
少女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式,“走吧。”
中年男无奈的扁了扁嘴,这冰儿还是太善了。
他们刚刚离开两分钟,床上看似在深度睡眠中的少年却睁开眼睛,黑宝石般的眸子,闪过一道灼亮的光采,但转瞬暗淡下去。
此时的他还没完全搞清楚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
因为这个时代只在梦里出现过,对自己而言已经是‘过往’,是记忆中尘封的过去时光。
难道我从2028年回到了2008年?
看着椅子上发出均匀酣声的那男子,自己也是有印象的,他是自己那个‘李叔’的心腹,是个非常出色的刑警。
但在刚才进入病房那个中年男的面前,他这个非常的刑警也弱至不堪一击的地步。
她嘴里的‘云叔’,少年记忆里有这个人的,而且很深刻。
靓美少女就熟悉了,算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并被两家大人看出,长辈们还定下了口头婚约。
只是父亲被外放出京之后,他也跟着到了华青中陵,渐渐与靓美少女冰儿接触少了,再后来父亲在华青省这边出了点问题,影响后面的发展,二小的口头婚约就渐渐人遗忘。
然后呢,还没等他们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爷爷的突然过世,给这个家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家族曾有的威望和影响也就一落千丈。
再后来……好吧,到了这种地步,也就没有‘后来’了。
少年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默察体内的情况,他也曾练过三年异武,还是紫霞山那个老道传授下来的什么紫霞基功。
当然,不是搞‘基’的功夫,是基础入门类的功夫。
记得那时自己还小,约摸也就八九岁吧,反正小学毕业时正好练了三年整。
教自己练那个紫霞基功的是奶奶身边的一个警卫员,叫孙倩,是老道把基功传授给她,再由她教自己的,跟她吃喝拉撒一块呆了三年。
想着这些,2028的记忆似乎太久远,模糊的起不起来了。
倒是眼下2008的记忆很清晰,‘就近’发生的一些事历历在目。
这次自己进医院就是因为和学校同学打架所致,痛扁自己的是校花萧芷,一脚袭裆就几乎令自己丧失抵抗能力,这妞儿也太狠了,往废了踢啊,不就是调戏你几句,正准备动手动脚嘛……
至于刚才进来的靓美少女是京城赶来的,就因为两家长辈说的口头婚约,令她如梗在喉,老是找自己的麻烦,你不想嫁我,我还不想娶你呢,拽什么拽?还大老远的跑来这和我谈判?
一想到这些事,方堃就感觉蛋疼。
他翻身下床,趿拉着鞋子,来到窗前,望外面宁静的夜空。
突然的回炉,让他无所适从,这两天一直处于惊震中,但现在看来,真不是一场梦。
这一切,应该是真真实实的。
医院前院里,驶入一辆商务车,那车子在楼门厅下面停住,侧门打开跳下六个人小青年。
副驾驶席的车窗降下来,露出一个戾气满脸的少年。
呃,这不是曹军那货?
透过窗子看的很真切,方堃对眼下的记忆太清晰了,这个曹军正是的同学,校花萧芷的有力追求者,他来这做什么?还带着一帮子人?
下一刻,方堃就有点想通明白了,这货,不是叫人来砍我的吧?
就象曹军这样的纨绔,他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方堃也坚信这一点。
扭回头看了一进入深度睡眠中的刑警哥,方堃苦笑了一下,你就在这睡吧,你也帮不了我,我自个儿先出去躲躲。
他估计这些人白天踩好了盘子,知道自己住在哪间病房,肯定会坐电梯直接上来的。
方堃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中间的安全出口,这里的楼梯可以徒步下楼。
他就从这蹓达了下去,下到一楼,透出楼门厅的明亮玻璃,就看到曹军从那辆商务车,正缓缓开到楼前停车场的位置。
方堃从楼里出来,隐在楼边阴暗处潜了过去。
这阵,那帮子曹军叫来的人,估计已经到了自己的病房,只是找不到自己,他们会做什么呢?
眼看着潜近那商务车,耳畔更听到曹军的叫嚷声。
“他能跑哪去?给老子找,挨个病房的搜,厕所也不要放过,找到就敲断他的腿。”
曹军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大该心情烦燥,跳下了商务车。
方堃已经躲在商务车旁边一辆车的屁股后面,探头就能看见曹军站在商务车旁。
商务车的司机也下车,绕过车前和曹军一块,还问问他要不要抽烟。
曹军说不抽,那个司机就自己点了支。
“军少,我去车后面尿一泡。”
司机叼着烟,就朝车屁股这边来了,方堃侧身躲后,那司机过来的一瞬间,脖子处就被狠狠一记手刀劈中,呃了一声,身子就歪歪下来,被方堃接住后,就放倒在了地上,几乎没什么声息。
此时,曹军正叉着腰,抬头望医院那幢大楼,心里很焦灼。
他更不知道他要找的人已经在他身后了。
方堃无声息掩近,手起掌落,掌缘劈在曹军的颈侧,这种劈法足以致人以晕。
就说方堃身上有伤,对付三两个一般人,也不过是手起脚落的事,毕竟他有练过,身手还可以。
几分钟后,曹军被他剥了个精光灿烂,一脚踹的横滚到了停车场过道的中间去。
然后方堃往他那堆衣服上尿了一泡,这一泡尿很足,硬是把那堆衣服浸湿了80%以上。
尼玛的,来阴我?你还嫩点。
做完这一切的方堃吹着口哨离开,他相信不久之后就会有报警。
另外,他没有极端的要整死整残谁的念头,曹军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调戏萧芷,才来找自己的麻烦,吃醋所致,这小子是阴毒点,还想打断他的腿,但方堃不以为然,玩他就象猫玩老鼠般简单。
十来分钟后,躲在医院楼里看热闹的方堃笑了,有人报警后,妖妖灵很快就赶来,把赤果果的曹军抬进急救中心,这家伙也只是晕迷,很快就给弄醒,然后穿上他那身给尿浸洗的衣裳,跟着妖妖灵民警们去录口供了,总得给警方提供点线索不是?不然怎么破案?
他压根没想到整他的是他想整的方堃,因为方堃有伤,还躺在医院呢,不可能无声无息把他和司机两个人都放倒。
看完了戏,准备从安全通道回病房的方堃,却被两个人截在楼道轨弯的死角。
看到这俩人时,方堃为之愕然。
居然是靓美的魏冰和她的‘云叔’,感情这俩人去而复返。
方堃就知道,自己装昏迷不醒可能没瞒过这个高手云叔的探测。
他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云叔,才把目光盯着靓美魏冰。
魏冰的俏脸还有稍许微红,也不知是什么情况造成的她这种姿态。
“方拽拽,你真的没药可救了,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拽拽是方堃的小名,魏冰知道也不奇怪。
“那你去告我呀,魏大小姐!”
方堃耸了耸肩,一付无所谓的姿态。
他也明白了,感情自己在恶搞曹军时,被这俩人看到了,可自己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实际上,当时魏冰和云叔正在商务车对面的一辆车中,方堃在两车中间剥光曹军的一幕,他们看的真真切切,把他一脚踹到当路,又掏出龌龊之物浇湿曹军的那堆衣物,都看看清清楚楚。
之所以魏冰脸红,是因为她看到方堃尿浇衣物那一幕,看到了她不该看的东西。
此时面对方堃,就难免脸红,毕竟她是个女孩子,哪怕比方堃大上一两岁。
而方堃呢,现在是两世为人的大智慧,有些事一想就透,也就明白魏冰为什么会有窘态。
他邪气盎然的咧嘴一笑,“我还是个伤员,你们这样堵着我,不太好吧?站久了我腿会酥哦。”
云叔居然露出一丝笑来,大该是对这小子的无耻皮厚满在不乎也十分欣赏吧?
魏冰翻了个白眼,“你还伤员?你把那两个人整的半死,这是伤员能做出来的事?”
“你只看到了后果,不知道前因,那个王八旦派上六七个人,要敲断我的腿,你怎么不说啊?我只是恶搞他一下,很给他留面子了,换我以前的脾气,肯定先敲断他的狗腿。”
“是啊,你方大少爷,要敲断人家一条腿,也算什么事,你的狗屁事,我也不想管……”
魏冰说到这,微顿了一下,又道:“我从京城过来,是想和你谈我们之间的事……”
“这么急着想嫁我啊?咱们现在还小嘛……”
“闭上你的臭嘴,少不要脸。”
“呃,我有说错吗?”
方堃装着一脸无辜的样子,还望了望云叔。
那云叔一付不关我事的神态,还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方拽拽,咱们俩不可能的,我爷爷和你爷爷说的那些,你最好别当真,你要是识趣的话,和你爷爷说,你不喜欢我,只要你这么做了,我会满足你一个愿望,不然……”
“如果我拒绝呢?怎么如何呢?”
“哼,你知道我有能力让你很麻烦,不信就试试。”
就在这时,又一个声音出现,而且还是个女性的声音。
“魏冰,这样好吗?”
楼梯下面上来一个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二十二三岁年纪,衣着休闲随便,步履轻盈,神态自若,她还朝云叔点了点头,并微微一笑。
看到这个女人时,云叔眼里出现了凝重的警惕神色,但回应她的点头示礼。
魏冰看到这个女人时,脸色就有些难看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曾是方堃的贴身保镖兼师傅。
就是代替紫霞老道传授方堃‘紫霞基功’的孙倩,方家老夫人的警卫员。
孙倩和云叔是属于同一个部门系统的,彼此知其根底,只是他们各自职守的对象不同而已。
但他们的工作性质是完全相同的。
魏冰听云叔说过,这个孙倩非常厉害,几年去了一趟紫霞山,不知说了什么功夫,修为就突飞猛进,就是他都不敢保证能完胜这个才二十来岁的‘同事’,这也是魏冰有点忌惮孙倩的原因。
“你跟着我来中陵的?”
魏冰挫着银牙问。眸光死死盯着孙倩。
孙倩轻笑,“正如关心我们拽拽一样,他也特别关心你,他还求我,让我也‘关心’你。”
潜台词是,正因为‘关心’你,我才跟着来到中陵的呀。
一边说话一边靠近的孙倩,最终在方堃身边站定,很随意的搂着他的肩膀,象一对姐弟般亲蜜。
方堃心里更是暖的激动,记忆中的孙倩不仅是自己贴护人,更兼半个师傅之职,代老道传授自己基功,被她调教那三年,都不知挨过多少教鞭,遍体鳞伤是家常便饭,被逼练功,被逼药浴,各种逼迫,才造就了他现在强于同龄人十数倍不止的精壮体魄。
去年,也就是2007年夏,方堃跟着父母到了华青省中陵市,孙倩就没有跟过来。
但孙倩在方堃心目中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这一世人,都没谁能改变她在方堃心中所占的位置。
和孙倩站在一起的方堃,顿感尘世诸事之乏味,心都有一丝疲惫。
他微微一叹,“魏冰,你回去吧,下趟我回京时,你要还坚持你现在的决心,我会和老爷子说清楚的,你也不用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你说的?”
方堃笑了笑,“方拽拽是很坏,但方拽拽是个男人,一言九鼎的男人;”
话罢,牵了孙倩的手,拉着她从魏冰和云叔之间穿过,施施然走了。
魏冰怔在那里,轻轻咬着银牙,有那么片刻的失神。
刚才那瞬间,她真似看到一个顶天立地的形象。
不,我一定是看错了,他,做不到的。
因为他是个厚脸皮的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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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往事如风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在方堃看来,孙倩并不他大太多,大八九岁的样子吧,他嘴里叫她倩姨,实际上心里当她是姐姐多一些,那三年的交集,他和孙倩的关系亦姐亦师。
而孙倩知道方堃是个坏小子,有一些作派实叫人不敢恭维,但他在自己面前,是拿出真心来相交的,不管他对别人怎么样,但是对她孙倩绝对是对得过的。
再坏的人,也有他真心属意和想要对其好的那个,无疑,孙倩就是方堃想要对她好的那个目标。
回到病房,方堃指了指椅子上睡姿难看无比的刑警,都快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了。
“倩姨,他好象被那个云叔做手脚,我搞不定。”
孙倩上前,伸手贴着那便衣刑警的颈动脉默察其体征。
“嗯,是老云的‘飞穴术’,睡过四个小时就没事了,对身体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飞穴术?”
“就是隔空点穴秘技,老云的修为已至‘三花聚顶’,劲气凌空伤人也不是问题,我不如他,我也解不了他的飞穴术。”
“三花聚顶啊,难怪比我还‘拽’,以前我觉得倩姨你的点穴术就非常厉害了,现在看来这个老云才是真的高手哇?”
孙倩点点头,“老云这种身手的,在整个‘内卫’也数不出五个来。”
方堃点了点头,“倩姨,你自修练了我那个便宜师傅的‘紫霞基功’是不是也有较大进步?”
“是的,大大提升了一境界吧,以前我对‘气’的理解还停留在浅显的表面,是紫霞功叫我在这方面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老道也曾跟我说,紫霞功是养气最强功法,十年‘三花’没有问题,资质上佳的根骨,五六年就可以达到‘三花’境界,但要早晚都勤修,你也知道,我工作比较忙,隔三岔五的练一练,有现在的成绩也算不错。”
“倩姨你还年轻,以后肯定胜过老云。”
方堃并不怀疑这一点。
在他记忆中,孙倩三十之前就‘三花聚顶’了,而且成了内卫中最年轻的顶级高手,并出任更重要的职位,在这个系统里,三十岁前就扛上两杠三星上校军衔的,不是没有,但极少,尤其是女性。
孙倩做到了,因为她是非常有毅力的个性。
多年以后,孙倩还是方堃的‘倩姨’,他做一件拖累倩姨的事,而孙倩明知是错,但还是帮了他,事后她主动承担全部责任。
那事之后,孙倩就在‘中警局’除名,大好前途全毁。
但孙倩无怨无悔,只是对方堃说,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以后的路怎么走,你自己琢磨。
之后,孙倩就出国无踪了,也许她方堃的堕落也失望了。
那一世,直到方堃‘死’去再没有见过他的倩姨。
恍如隔世的此时,让孙倩站在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让方堃都产生了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任何理由让孙倩再失望一次,绝对不可以。
念及前事,方堃不觉泪湿前襟。
有些冰凉却柔柔替他拭泪的纤纤玉荑,让方堃的心陷进蜜罐里似的。
他摆晃着脑袋,摩挲着孙倩的手。
“多大了还哭?”
“倩姨,我就是特想你,你出现那一瞬间,我什么都不想争了,只感觉诸事无味,我只想和你静静的呆在一起。”
这话深深触动了孙倩的心,忍不住将少年搂着,搂在她茁壮傲耸的胸前,让他感受自己的波澜壮阔和心跳、温暖;
孙倩也提回往昔三年的相处时光里,那个八九十来岁的小屁孩儿,在自己严厉的教鞭下煎熬了三年,他怕自己,爱自己,又离不开自己……一转眼,小孩儿变成了少年,壮的象小牛犊子的少年。
他嚣张、霸道、蛮不讲理、桀傲不驯,但在自己面前从不瞎闹,也不摆他方家少爷的臭架子。
07年夏,他随父母离开京城,自己对他也十分想念,这次见面是近一年来的第一次。
没想到他居然哭了,少年的眼泪滴到了孙倩心窝里最柔软的地方,让她为之融化。
两个人就这么拥着,谁也不再说话,只是感受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孙倩的一手玉手摩挲他的背,默察他体内的伤,基本没有什么,她也就放心了。
当初调到方家警卫系统,她才18岁,就在老夫人身边工作,两年后被老夫人指派到体弱的方堃身边照顾他的起居,甚至天天接送他上下学,有些情感就是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积累中沉淀出来的。
不知过了多久,孙倩柔声在方堃耳畔道:“他快醒了。”
“那就让他多睡会吧。”
孙倩明白这位少爷的心思,过去又弹了一下那个刑警的黑酣穴,让他继续做梦。
“他也不容易,倩姨,我们把他抬床上去。”
两个人左右架着便衣刑警,让他上了病号床,让他美美的睡一觉。
清晨五六点时,方堃和孙倩出了医院,漫步在薄雾笼罩的中陵市某条长街上。
路上听方堃讲述怎么进医院的过程,当说到被发飙的女孩儿踹中蛋时,孙倩不由蹙了蹙秀眉。
她知道人体哪些部位是脆弱的,听他说被踹蛋,蹙眉是因为关切他是否被伤。
方堃又说因蛋被踹失去抵抗力后,又被痛扁一顿,后来给抬进医院的。
“倩姨,我是不是很坏?”
“……”
孙倩只是笑了笑,没回答他。
方堃知道,孙倩承认了自己的坏,但她不会说出口,不然后来也不会明知自己坏,还帮自己,甚至把她自己毁了也要帮,这就是孙倩。
这美女的心,没人能懂,但多年以后的方堃懂了,不敢说孙倩对自己有男女间那种情感,但自己绝对是在她心中打下深深烙印的那个人。
“倩姨。我想着有一天,你能为我骄傲。”
方堃认真的说。
“……”
孙倩再次点点头,仍没有说话。
“倩姨,这个暑假我要上山去找我师傅学点本事。”
“嗯,应该去。”
孙倩终于说话了。
她目光盯着眼前的少年,美眸里流露出一种东西。
好象是离别的愁绪。
方堃心中生出不舍之念,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柔荑,捏了捏。
“要走了吗?”
孙倩微微点头,忽然她发现,年余未见的方堃似乎变了许多,他锐利的眼能看透不少东西。
这一刻,她回捏方堃的手更紧了一些。
相聚只是为了又一次分别。
在路边,已经有出租车停了下来,大该路过这里的出租车司机看出这俩人要打车吧?
方堃眼珠子微微泛红,孙倩心里亦不是滋味。
“用不了太久,我会让你回到我身边的,孙倩。”
他没有再叫倩姨,而是直呼她的名字。
目光也坚定的盯着她。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我想我不会介意的。”
孙倩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没再多停留片刻,她转身上了车,美眸深深盯了眼站在马路牙子上的少年。
出租车缓缓启动,越去越远。
忍着没再回头去看还在路边的方堃,孙倩眼里有清泪滑落。
但愿他说的那句能实现,自己和他在一起时,没失落感。
……
方堃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大街上游荡。
直到接到‘李叔’的电话,李叔叫李存忠,是表面上自己在中陵这边的监护人,学校档案里,方堃只有监护人,关系是‘叔’,其父母是谁那栏里,是空白的。
李存忠是中陵市公安局副局长,是正处级警务干部,因为中陵市局的行政级别是‘副厅级’;
副省级城市市府所辖的‘局办部委’都是‘副厅级’的,中陵,就是副省级城市。
和这个李叔也多聊什么,方堃只告诉他,自己没事了,可以办出院手绪了。
李存忠问他在哪,他说在大街上瞎逛。
大该知道这位少爷的脾气,他嘴上没说什么,但搁下电话之后,立即通知他的人,去找这位少爷的行踪,必须盯着他,因为入院的前因涉及到萧家子女,万一方堃去报复人家,会把事闹的更大。
随后,他向方堃的母亲汇报了情况,说方堃没什么事,已经出院。
方母苏裳也只说盯紧点,别叫他去找萧家那个女孩儿的麻烦。
要不是二世为人,方堃有可能去找回场子,但是现在的他不会了,因为这件事正是造成父亲在华青省不顺的开端。
那个萧芷的爷爷是省委一号,就是因为两家小孩儿的问题,让萧大书记对方堃老爸产生了看法,才有了方爸在工作上某些建议被萧书记不认可的这种事,对一个人的看法一但转变,不但不信任,诸事也皆不顺眼,政见有分岐,本来就很常见,所以才文山会海的一次次讨论。
方堃不想给老爸制造这么一个不利的开局,因为他知道后果很严重。
而记忆中的萧芷爷爷,后来还迈进国家的核心决策层,虽说是过度了一届,但也位极人尊。
这样一个强势人物,若对谁有了看法,绝对会影响其仕途。
而现在呢,萧芷把一个品行不好的学生打的住了医院,是他们萧家有点过意不去。
这个面子里子不去找的话,方堃就不会给老爸造成被动局面,萧家人还可能对方家没追究而生出些好感。
并不是方家就怕了萧家,方家老爷子是萧芷爷爷见了也要恭聆教益的大人物。
只是方家子弟外放华青省,到了萧某人的一亩三分地上,你也不能欺负人家吧?那就是的打脸。
另外一个叫方堃父母忍着的原因是,到目前为止,方堃的家世还没有在中陵曝光。
直到撕破脸闹翻之后,萧家人才知道,被萧芷打进医院的少年方堃竟是方老的孙子,但在退无可退的处境下,也只有据理力争。
因为那一世方堃确实报复了萧芷,将她挟持并强j,所以这事就了回旋余地,也致老萧震怒。
不过,那一切在这一世,不会再发生了。
方堃现在要做的不是报复萧芷,而是上山寻他师傅。
萧芷也曾是他那一世的‘痛’,这个极美极好的女孩儿,被他毁了。
这一世,方堃下定决心要补偿她,并必免两家可能发生之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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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3章 上山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骄阳似火,中陵市的7月,有如置身在一个大火炉中。
记忆还如潮水一般冲刷着方堃的灵魂。
经过这一半天又发生的事,让方堃接受了突然回到2008年的现实。
之前的一切,对方堃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以后怎么走。
送走孙倩之后,他的心绪十分低落。
他没想着回家,而是继续让自己重温2008年中陵街头的‘旧景’。
直到有些情绪淡了,他也就恢复了正常,想到老妈苏裳那么爱自己,自己却没顾及她的感受,才主动给老妈致电,说自己没事,请妈妈放心,之前的混帐事再不会发生了,自己一定痛改前非。
听他电话的苏裳,默默抹掉悄然滑落的泪……
她只说,在妈妈心里,希望你能成长为让妈妈为之骄傲的最优秀儿子。
“……老妈,我会为了你给我的这个目标,奋斗终身!”
一句话,让苏裳哽咽出声,吓的赶紧挂掉了手机,怕儿子听到自己的哭声。
其实,方堃已经听到了,那一刻,他更为妈妈的期许生出无限愧疚。
到了晚上,方堃还是没有回家,继续一个人漫无目的游荡。
后半夜时,他驻足在飞架中陵江的跨江大桥上凝望夜空。
这一站就是一夜,直到清晨雾笼中陵江。
他有发现在他周围也有夜未归宿的两辆车和几个人,他们默默盯着方堃,应该是李叔派来的人,怕自己跳了江吗?所以在这里紧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迎着升起的朝阳,方堃仿似看到了自己的未来,然后,拔通老妈的手机。
“拽拽,”
拽拽这个名,是老妈对爱子的昵称,因为方堃很小开始就很拽,一直拽到现在,但这个名,现在很少有人叫他,把他叫的太拽了,拽的无法无天的,滥事做下一堆。
来中陵仅一年,学校里没人知道方堃的小名叫拽拽,不然的话他会有一个新的绰号。
“老妈,你很久没叫我拽拽了。”
“儿子,老妈相信你,你会拽的有分寸。”
“谢谢我亲妈的信任。”
“妈妈必须信任自己的儿子。”
“嗯,儿子绝不再叫老妈对她的拽拽失望。”
这一刻,方堃眼里淌下了泪。
接到儿子电话前,苏裳已经先听了李存忠的汇报,她知道儿子在跨江大桥上站了一夜,其实她心里也揪着,她真的也担心儿子做些什么糊涂事来,可他一但想通了,就肯定不会跃身下江。
所以她叫李存忠密切关注儿子的动静,以防不测。
直到这一刻接到了儿子的电话,她用昔日小时候的爱称,唤起儿子心底的亲情。
她好怕儿子不能接受之前挨揍的事,甚至想不通去轻生,因为这次家里没有为他讨个说法。
“老妈,儿子看到旭日东升,生机勃勃,我要感谢萧芷,是她唤醒了我沉睡的良知和对人生的全新态度,老妈,我会用我的方式去感谢她的。”
“拽拽,你能想明白就最好,总之,妈妈希望你真的有所改变。”
“会的,老妈,你拭目以待,我准备上紫霞山去找我师傅,和他住几天,你知道在哪的,我师傅在梦里召唤我呢,说要传授我一些本事。”
“拽拽,你上紫霞山去,老妈没意见,但你别胡思乱想啊。”
苏裳还是不确定儿子的状态,心里忐忑着。
“放心,老妈,你可以叫李叔把他的人都撤走了,害他们陪我次了一夜的冷风,我于心不安。”
“儿子,你真的没事吧?”
“老妈,我不敢有事,你养育我成人,而我半点孝心未敬,我敢有事吗?你就瞧好吧。”
“儿子,老妈现在很激动,真的。”
苏裳已经呜咽有声了。
“儿子长大了,老妈不哭,方拽拽会心疼的。”
“嗯嗯,老妈不哭,你上山去,要听你师傅的话呀。”
“那必须的,老妈,代我向爸爸问好,并告诉他,我再回来时,不再是7月前的方拽拽了。”
“嗯,好儿子,老妈一定告诉你爸爸。”
“还有我姐姐。”
“嗯。”
……
方堃上了停在桥边的某辆车,这车和车上的人,陪他吹了一夜冷风。
他们假装不认识方堃,但在方堃上车之后,他们也都楞神了,不知该怎么应付这位少爷?
“送我去紫霞山。”
“啊啊。”
司机给同伴挤了挤眼儿,赶紧示去呀。
副驾席上的那位,打了个哈哈,“我打个电话去,不好意思。”
他跳下车给领导致电,可李存忠李副局长的电话一直占线,那位老兄着急的满地转圈。
不过好歹在拔了十几次之后,终于接通了李副局长的手机。
“李局……”
“我知道了,他要去哪,你们送一下,然后就收队吧,没你们事了。”
“哦哦,明白。”
就这样,方堃被他们送去了紫霞山旅游区。
从中陵市区到紫霞山,也没多远,开车是四十分钟的路程。
到了地头儿,方堃下车就走,那车也调头走了,没再停留,他们任务结束。
可实际上,方堃这趟上山并不简单,说起来他还只是老道的一个记名弟子,之前也没有多少交集,但那一世的记忆中,有关于老道惊世骇俗的传闻,让他悠然神往。
他决定上山去,其实也是碰运气。
赌一个更灿烂的未来试试?
中陵市紫霞山,就是在国内都是出名的旅游胜地之一,在华青省内更是首屈一指的名胜。
而华青省府中陵更是副省级城市,是华青境内的政治、经济、历史、文化中心,同样也是华青最大最发达的城市。
紫霞山峰高险峻,怪石嶙峋,一眼望去,满目都是苍松翠柏。
可是方堃那个便宜师傅老道的那个道观就惨不忍睹了,占地未及亩,殿宇就一座,道观陈旧,似多年失修那种,偏偏它还座落在紫霞山颠的‘孤仞峰’上,是禁止游人上去的地方。
通往孤仞峰的那条险道,压根就没人敢走上去,它弯延而曲折,还没有护栏,盘绕而上,道宽仅六十公分左右,越往上还越窄,可以说是奇险。
站在孤仞峰前的方堃,也被这孤悬的一峰的这条险道吓的腿酥,尤其面南的那边,那是万丈绝壁,一但失足掉下去,肯定摔的骨头渣子都找不见半点。
方堃仰头看了看孤仞峰上的那座陈旧道观,斑驳的红围墙都快没颜色了。
他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就在道观里,他长年不出道观半步,一心潜修,当年要不是自己奶奶方老夫人的面子,根本别想请他下来收自己为记名弟子。
俗世中人,都没几个见过这老道的。
奇人之奇就在这里,超脱界外,与世隔绝。
险道太窄,盘绕着孤峰而上,方堃默默数了一下,大该绕孤峰有九圈吧?
这孤峰如柱,直径也不及十丈,也不知老道当初怎么想的,居然会在这上面建他的道观,这险道窄的吓死人,谁敢上去呀?
尤其在山顶,那山风呼啸,烈烈撕衣一般,体重轻的都感觉能被大风吹跑。
这要是上了绕峰险道,一股风过来可能把你吹到万丈悬崖下面去。
方堃犹豫了有半个多小时,也没敢踏上那险道,望着险道口,一个劲儿的咽唾沫。
上?还是下山?
我上得去吗我?
可就此下山去的话,我不甘心啊,没脸见亲人,更学不到老道的真本事了。
依稀记得,当年老道说过,让我日后上山来寻他的话,看有没有那个缘份,现在才明白老道为什么那样说,他是要考验自己有没有涉险登峰的胆量吗?
可这家伙真要命啊,一但失足,或风大点,自己怎么可能在这只有五六十公分的险道上立稳?最要命的是这道的台阶还陡,真要上去的话,那就不是走了,那基本是要‘爬’。
深呼吸,深呼吸。
方堃咬着牙,仔细琢磨老道,仔细琢磨自己,仔细琢磨这个事,从老道在那一世留下的遗言来看,他十分遗憾没能等到自己。
对啊,他真要试自己的胆量后才肯收自己吗?有胆子上这条道,才有资格成为他的正式弟子吗?
这么一琢磨,再想想四师兄紫婴露的那手功夫,自己真的在险道上遇险,难道老家伙会看着自己摔死吗?他是在考验自己的胆量和决心,而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紫婴露的那手功夫已经骇人听闻,那老道有多厉害呢?真不敢想象的。
赌吗?赌自己遇险,老道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赌输了的话,自己可是要赔上一条命的啊,真从这摔下去,九条命都能给你摔没了。
可再想想自己若不能得到老道的传承,就算有那一世的记忆,也未必活的更精彩,被‘校花’扁的一顿还好说,虽不一定要找回场子或脸面,但自己向老妈夸下的海口怎么自圆其说?
再就是,学不到本事,怎么征服那个痛扁自己的萧大校花?
搞不好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中。
如果这一世生命都要仰望一个女人的话,那活着岂非无趣?不如死了算啦!
想到这里,方堃心中陡然升起了万丈豪情,心气足,胆就足。
上,老子怕个鸟,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回,说不定回魂到某个朝代,当个皇帝或大将军之类的,也好过在这里被n多的人鄙视啊。
老妈,你保佑儿子吧,我拼了。
这个念头一但确定,他信心更足了,老道那么高修为,也该感应到有缘弟子的到来嘛,就不信自己这个推论没一点道理?
好吧,为防万一,在登峰之前,再通知一声老道师傅,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自己来了。
于是,方堃鼓足了所有勇气,狠狠咬了咬牙,仰头就大吼一声。
“师傅,方堃来了,现在就上去找您老人家,让您等了这么几年,是徒儿我不开窍,但今天,我来了!”
山顶风大,都不知这句话能不能送上孤峰,想来以老道的修为不可能听不到吧?
上,大不了回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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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历胆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这时给风吹的裤子拍在腿上,那种冰凉彻骨彻髓的。
尿就尿了,这尼玛要命的‘路’,谁爬到这不得要尿出来?换个人估计拉一裤裆了吧?
方堃自我安慰着,也听到了下面有人的惊呼声。
“快看,有人自杀啊,都爬那么高了。”
“哇,自杀就跳呗,爬那么高有什么用啊?他是想上去吗?”
“胡扯,谁敢上去?不是脑子有病想自杀,谁会去?”
“是啊,这孩子好象不大啊。”
“……”
孤仞峰下那里已经聚集了不知多少人,附近的管理人员都跑了过来。
但一看在第七个弯道上的方堃,他们也无能为力了,唉,又要死人了啊,这个月奖金是没了。
他们想救人也没法救,别人挤不上去,帮不了他,搭个梯子也搭不过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自杀者是怎么摔下去的吧。
而方堃呢,早就吓的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他无视和忽略了,这样也好,不然听到别人的惊叫声,还影响他上攀的信心呢。
爬,继续爬,后退无路,一往直前吧。
死,也要死在第九个弯。
就这样,方堃以无上的毅力和决心,攀过了第八道弯。
正如他猜测的那样,第九道弯果然窄的可怕,都没有20公分,目测,十五公分的样子吧。
突然,方堃想到后世中一些电影里的攀岩登山,那是在绝壁上攀登,哪有什么石阶?能有个放入手指的缝儿就不错了。
不过电影毕竟是电影,真人去攀也有其它保险措施的。
总之对于现在只有十三四岁的方堃来说,这条险道足以吓死成年人,别说他还是个没长毛的孩子。
这第九个弯转过去,就是孤仞峰了啊,我不能摔死在最后一个槛儿上。
歇缓了足足十分钟,体力得到很大恢复,信心决心也再次鼓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方堃才启动最后一段道的攀爬。
下面看的人都在侧面道上了,因为南面是绝壁,他们看不见,只能在两边看,一个个手掩着嘴,呼吸都要忘掉了,大该比攀爬中的方堃还要紧张。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句,“加油,你可以的。”
“加油,你一定行的。”
“加油,加油。”
两边山道上的无数游人,都开始喊这两个字。
不知道方堃有没有听到,但他的小身躯没有停顿,而是义无反顾的冲向第九个窄弯儿。
过去了,过去了,可半个身子也挂在外面了,太窄了,15公分啊。
方堃的一条腿已经悬空了,不是双手还抓着台阶,这阵就完成表演摔下去了。
下面看的所有人,都呆了。
此时,方堃也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啦,一腿悬空,一脚为支撑,除了蹦着上,没其它方法了,因为两条腿交替不开了,太窄了嘛,一但交替,就会失去身体的重心。
蹦就蹦,大不了老子蹦到悬崖下面去。
他也是豁出去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方堃要摔下来的时候,他突然蹦了一下,单腿在虚空中晃荡,另一条支撑的腿,居然蹦上了一个台阶,手同时上攀了一个台阶。
但也险至毫厘,身子因为一蹦,撞在山壁上,突然就失控了,结果只剩下双手扣在石阶上,而身体完全掉下阶悬空了,就这一下,差点没摔下去,下面更是惊呼声一片。
看着双手扣着石阶侧面,身子完全悬在崖外的方堃,所有人都没声儿了,可能,他们都知道,这个勇气十足的孩子,下一刻就要摔入万丈悬崖。
方堃也吓的以为要摔死了,还好手指死死扣住台阶侧面,身子是悬挂在外了,但也不是没有一点踩撑,还有山壁可以让脚尖刮一刮。
在这万分紧急的关头,方堃抬首上望,却象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脸上有了一丝笑,哦,明白了,原来第九道弯非得这么过啊。
他手臂用力,弯屈,引体向上,然后腾出一只手,飞快的攀上更高一个台阶,下一刻,另一只手也跟上去,这样重复,脚尖也能刮着粗糙的山壁借一点力。
“哇,这样也可以,加油啊,孩子……”
下面的人也如梦初醒似的,这样是可以啊,就怕小孩体力不足,给他加油吧。
此时,方堃有了更足的信心,虽说剩余的体力不是很足了,但他的体质毕竟是不错的,十多个台阶的距离,他还是有信心的。
屈臂、引体、换手,就这样,重复这个动作,他的身体一点点升高,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台阶,而且台阶里面有铁护栏,被他抓住后,身体猛然上升,侧过来就把腿也搭上了石阶。
在下面一片欢呼声中,方堃完成了这段历胆之旅。
当他屁股坚坚实实坐在台阶上,怀抱着那根铁护栏时,他才感觉自己涉过鬼门关,才真正安全了。
此时,他俯瞰脚下的万千风景,笑对下面的无数游人,并朝他们挥手致意。
最后的加油声,他都听到了,感谢这些陌生人。
他并没有看到人群中有两个熟悉的眼神。
那是两个美少女,她们混挤在游人堆里,正惊震的望着孤仞峰上那张俊逸微笑的脸孔。
“……怎么可能是他?”
“居然是方堃这个小恶棍?天呐,这家伙吃错药了吧?”
“没错,就是他。”
“芷芷,是不是这家伙被你揍了一顿揍傻了啊?爬那上面去干什么?找死啊?”
被称为‘芷芷’的女孩儿正是方堃暗恋了年余的校花萧芷。
她白了同伴一眼,道:“他找死还爬那么高做什么?早飞下去了,以前我就没发现,他居然有这么大有的勇气?真的是小看了他。”
“他在发神经吧,我看他怎么下来?”
这个女生叫罗婷,是萧芷很要好的闺蜜兼同学。
萧芷不以为然的道:“下来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么多人都看到了,旅游区的管理员也都在,他们会想办法,但愿那家伙不是真的想自杀吧?”
“嘁,他这种恶棍人渣,会有自杀的念头?你还是省省吧,我是不信的,咦,你看,他走了。”
萧芷抬眼看时,方堃已经起身朝里去了,身影消失在了下面所有人的眼中。
下面旅游区的管理员们乱成了一堆,有人大叫‘赶紧去向紫婴道长汇报’;
这孤仞峰,据说除了紫婴道长能上下,别人谁也不行。
峰下的游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萧芷和罗婷也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她们俩互相勾挎着手臂,还在那里不时上望。
“真也奇怪了,上次你揍他时,没见他那个窝囊样儿,捂着个蛋满地打滚,今儿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相信他有攀爬这绝命峰的胆量。”
罗婷这么说。
萧芷的惊讶自然不下于罗婷,自上次事发后,她也有些心虚,第一次那么狠的打一个男生,当时是有点情绪失控了。
想想也挺后怕的,万一把他踹成‘太监’,他家人肯定不会善罢,事闹大了自己都没得向家人交代,后来听说这家伙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放心了。
不过那时候,并不减对方堃的恶感。
今天的偶遇,让她发现方堃这坏小子竟然有超越常人太多的勇气,从心里说,真的很佩服他。
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傻瓜有寻死的可能,是不是脑子转不过弯儿?被女生打了感觉没面子?他家人又不替他出头,他钻了牛角尖,来这寻死?
真要因为那个事对他造成打击,致他自寻短见,萧芷心里肯定要背上一个包袱。
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会有一种间接的负罪感吧?
“走吧,芷芷,别想那个傻蛋了。”
萧芷点了点头,一路下山时,脑海里去会浮现方堃笑的很灿烂的俊脸。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他好象没那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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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5章 师与我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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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仞峰上,破道观前;
足蹬云靴,身披紫袍的老道,迎风卓立于南面的绝壁之上,一眼望向,他似要仙去的神一般。
山风凛冽,袍襟飘飞,站在绝壁上的老道巍然不动。
如果有人仔细看他足下,会发现他足不沾地,居然离地有七寸距离,悬浮于空。
紫电桃木剑,负于背后,剑柄露于右肩头上,银丝剑穗随风漫舞。
从背后能看到紫袍中心那个太极阴阳图,半黑半白,两个极眼闪着幽光。
方堃还没走到道观门前,就看到了老道。
沐浴在烈日炙阳下的老道,在烈烈山风中立如磐石。
方堃入神之际,绝壁山颠上的老道却象风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惊愕的念头还没有转过来时,方堃眼前一花,紫袍老道却站在了他三尺之外。
“小猴子,你终于来了。”
老道慈眉善目,笑容可掬,银发、银眉、银须,脸如嫩婴,眸色深紫!
紫眸,这是武异之象,非功法大成,无此异象,凡具武异之象的修练者,皆列一代宗师。
方堃心神震荡,那一世错过的机缘,这一世是用命搏取回来的,岂有再错过的道理?
他上前两步,噗嗵跪倒,“方堃给师尊磕头。”
“哈哈,好,你这胆儿,够了,起来吧,不枉为师等了你整整一百四十多年!”
什么?一百四十多年?
方堃不由傻眼了,脑袋瓜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什么一百四十年?几个意思啊?
心念电转之后,他有点明白了。
可一百四十年啊,那眼前的师尊到底有多大呢?
按他的说法,一百四十年前,他要是也才二十来岁,怕也不会有多大的成就吧?更不会说出这种久等的话,也可以理解为,一百四十年前,他就大成了,那保守的估计,他大成时也有五六十岁?再加上一百四十年,师尊莫非有二百岁?
天呐,二百岁?方堃快晕倒了。
就在方堃惊震不已的同时。
老道却开口了,“为师正式收你为这一代关门弟子,你也将成为下一代‘紫枢’掌门人。”
说着,老道手腕一翻,手掌托着一粒紫气氤氲的丹丸递给方堃。
“这是为师穷百年之功精炼而成的紫枢丹,你食了吧,为师助你一臂之力,贯通生死玄关、搭通天地之桥,即日起,你就再不是凡夫俗子。”
方堃激动的无以复加,也不多言,接过丹刃扔进嘴里,“谢师尊!”
那丹入口即化,顺喉而下,下一刻,清凉遍体,百骸俱畅。
“行功!”
老道正色吩咐。
方堃就地盘坐,手捏基功法诀,开始了行功,他有练紫霞基功,懂得什么叫行功。
老道微微颌首,右手抬起,捏剑指,轻挥;
就见他背后的桃木紫电剑嗖一下飞起,激射当空,升约十几丈高,又瞬间朝下罩向方堃的头顶,似要一剑贯穿方堃的顶门。
紫电剑堪堪临顶,触及方堃发梢时,便凝悬不动,随即紫气大盛,一股股贯入方堃的天灵盖。
方堃身躯狂颤,脸上抹过痛苦之色,但他苦苦忍着,捏着法诀的手亦在抖颤。
体内横溢的‘紫枢气’疯狂肆虐着他的经脉百骸,紫枢丹早化成千万股洪流,肆意洗刷着他的经脉,最终聚于任督交汇之海底,这是生死玄关,一但贯穿,天地自通,阴阳相融;
随着灌顶而入的强横紫气,身子似要炸开似的憋涨,然后轰然一震,海底的涨裂感顿消,体内阴阳两界的阻隔在强大的紫枢气面前一崩而溃,方堃盘坐在地上的身体,当时就腾空而起,悠悠达至三尺多高才止住,好象屁股下面安装了火箭发射器一样。
老道笑着一招手,桃木紫电化作流光,回到了背后古色斑澜的剑鞘中去。
紫电离顶,压力顿消。
方堃睁开眼时,目视的一切发生了覆地翻天的变化,一切是那么生动盎然,虫鸣蚁叫,似在耳畔,风掠气动,似能把控,曾微不可察的细小变化,这一刻都在眼前心里清晰呈现,这就是境界带来的真实感受。
他感觉浑身上下溢满了充沛的力量,比之前登峰时强胜了数十倍,此时,他有信心再上下孤仞峰十次。
正如师尊讲的那句话,我再不是‘凡夫俗子’;
强压下心里的震撼,方堃再次跪拜老道,“师尊宏恩,徒儿……”
“别说这些没营养,为师只有七天时间传授你《紫枢道典》,”
“师尊,那七天后您……”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记住为师的话,要看淡生死!”
方堃心中隐隐有不祥之感,七天后,师尊要永远离开自己和这个世界吗?
下一刻,他眼里孕育出一团水雾。
虽仅与师尊初见,但与他象相识了百年那么长久,七天后就要离别,方堃心生不舍。
看到泪光盈盈的方堃,老道伸手抚其顶,“痴儿,为师已经活了二百多年,不是等你,早就走了,以为师的修为来说,再不走,必遭天谴!”
“师尊,徒儿舍不得你。”
“入观吧,为师讲一些事给你听……”
入观之后,老道讲给方堃一些事,“……我紫枢一脉,亦属三清旁支,为师性狂,自出枢机,独创《紫枢道典》,双百年来,共授四徒,但无一能达至为师之期望,你,是第五个,也是最后一个,更是下一代的紫枢帝,这条‘道’敢称‘帝’的不多,帝为极,破凡升道,便为帝,那一步,为师已经能迈出去了,但紫枢一脉后继无人,这是为师滞留尘世百多年的原因。”
方堃怔怔听着。
老道又道:“这是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新时代,古异武术或道法修行,志在挖掘人体本能的极限,而不是要逞强道霸,追求至道的唯一法门,就是修行,但超脱生死局限的不二方法,也是甩掉这具皮囊,古往今来,没有肉身千年的存在,这违背天地法则,最后的超脱就是离开皮囊,在世人眼里就是‘死’,但在修行者自身来说是生命形式的‘升华’,还有更神秘更广褒的世界存在,但那是肉身凡体不可触摸的世界,为师这么说,你懂吗?”
方堃苦涩的点点头,“懂一些!”
“嗯,那就好,你天资超人一等,天赋百年难遇,根骨更是千古难寻,气运则是万年罕见的那种,你将是光大我‘紫枢’一脉的希望,但未来几十年尘世的历练,对你十分重要,让一切随缘随性,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我脉‘道典’第八卷,是个天堑,你四个师兄无一人能跨过这个天堑,是因为他们本身达到的这个高度,是他们道‘侣’无法企及和匹配的,也是犯了孤阳不长的大忌,正所谓阴阳不能相合,恰恰违背了万物阴阳法则,而你,则有机会从现在开始培养将来助你涉过阴阳险关的强大‘道侣’,记住,她必须比你强大,才能温养你,才能滋补你,这里,为师还有两粒‘紫枢丹’,只需一粒,就能改造她的一切,其实,当年你上山看病时,为师就发现了一个很好的人选,就怕你情感上接受不了……”
“呃,”
方堃心念电转,立即就明白师尊在说什么了,道侣是什么概念他清楚,之前代师教自己紫霞基功的是奶奶身边一个职守人员,叫孙倩,自己泡药浴治病锻体,和基功都是她教的,从这方面来说,她也算老道半个记名弟子了。
也因为她要做这些事,也就跟着方堃回了京,没能继续留在方老夫人身边。
“师尊,你说的是我倩姨?”
老道温慰的一笑,颌首道:“不错,她比你大八九岁,不过女娃子根骨奇佳,更拥有万里难选其一天赋,为师指她代师传艺并照顾你,也是有深意的,你奶奶同意了,概因这个女娃娃底子打的坚实,是武异世家出身的,这师观她,应该是从三岁时就开始奠基根骨的,你和她比差的太远,若不是这粒紫枢丹,弥补了你与她的差距,这辈子你都只能望其项背。”
“呃,这么牛?”
“嗯,而她越强,越是你跨越《紫枢道典》第八卷《阴阳天》这个天堑的最佳道侣选择,她若肯滋补你,你必事半功倍,再加一粒紫枢丹培养她的话,那就没有半点问题,有问题的是你能不能让她成为你未来修行涉险关的鼎助,紫枢丹,为师会留给你,能不能搞定人,是你自己的事了。”
老道说这话时,还朝方堃眨了眨眼,方堃感觉到师尊的‘为老不尊’,俊秀的脸蛋也为之一红。
“我知道了,师尊!”
“好,言归正传,为师给你讲一下《紫枢道典》,这是我紫枢一脉传世秘学,每代皆口口相传,不留任何文字,每一卷不能修至大成境界,亦不能传授下一卷秘诀,但对下一代掌门人不禁,这七天时间,你不可能修成几卷,为师除了秘授你《道典》,就是为你解释一些你不懂的东西……”
所谓的‘秘授’,是一段‘记忆’的灌输,是一种精神奇力的移植,过程很短,只是老道把自己《紫枢道典》的记忆复制了一份灌入方堃的脑海神识中去。
紫枢道典博大精深,共计12卷。
按照老道的说法,道典第五卷《神威狱》一但大成,就足以挤身当代武异宗师的序列;
一粒价值连城的紫枢丹,足以叫方堃突飞猛进,但他用多久时间修至第五卷还不好说,现在只是让他拥有了《紫枢道典》的全卷秘诀。
七天时间,方堃把移植过来的记忆中的道典全卷详读了多遍,有些晦涩难懂的地方,也正好向师尊请教。
可惜七日光阴太短,弹指即逝。
而老道着重给他解释后四卷的东西,要是前八卷还有不明不懂的地方,异日有缘可以请教他的几个师兄,虽然他还不知道几个师兄在哪,但至少有一个紫婴道长就在紫霞山上。
第八天,老道消失在了孤仞峰上的道观里。
方堃知道,师尊可能永远的走了,他说还有一事未了,但方堃觉得再见不着师尊了。
沐浴在晨曦中的少年,泪流满面,仰天长啸,声震长空,历久不息!
老道留给他的还有三样东西,两粒《紫枢丹》、一柄桃木紫电剑、一块紫玉佩。
这三样东西,无一不是奇绝宝贝。
至于《紫枢道典》,深植于他脑海之中,非是外物,不受尘染。
桃木紫电剑,是紫枢一脉的至尊法器,蕴含着秘不可测的紫枢法力,祛邪避凶,镇妖降魔,驱雷唤电,可谓威力无边。
紫枢玉佩,本门至尊身份的象征,秘蕴祖师元灵,最秘不可测的强大守护,这个佩又称‘至尊元灵令’。
两粒‘紫枢丹’更是不世奇宝,功参造化,只有一息尚存的,它都能使其变的生龙活虎。
一夜之间,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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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6章 三花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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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紫枢丹’洗经伐髓改造了的方堃,又长高了半个头,躯体也比之前更加伟阔。
身上的衣物就明显小了一个号,裤子都紧裹在身上,更吊在脚腕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可笑,鞋子更是屈脚。
但与师尊永别的方堃,没有心情纠结这些小事。
他的长啸声引来了一个人,紫霞山那边的主持道人紫婴道长,也是当代紫霞山的一代宗师级牛人。
当然,他这个牛人在老道面前什么也不是,甚至在新一代紫枢帝面前也要执恭礼。
话说回来,他只是代紫枢帝管理紫枢产业的一个弟子,在不知内情的世人眼中,紫婴道长的确是高高在上的宗师级大牛人。
这个清晨,孤仞峰上只有两个人。
方堃和紫婴。
说起来紫婴是他的四师兄,也是老道的第四个徒弟。
“紫婴见过枢帝!”
面如婴儿的老道,少说也七旬开外了,但在方堃面前还是执礼甚恭,因为他知道这少年是师尊指定的下一代紫枢掌门人。
“四师兄,客气,孤仞峰,从今日起,封了吧!”
“谨遵枢帝法谕!”
方堃随手把桃木紫电剑递给了紫婴。
“剑,你先替我保管,我拿着也不方便,哦,还有,不要叫我什么枢帝,叫小师弟就好。”
“这个……”
“我以枢帝的身份颁下的这道法谕,四师兄要违背吗?”
“不敢,那就依小师弟的意思。”
方堃微微点头,没有十三四岁的不成熟,似乎他在一夜之间成长为了一个大人。
“紫霞山这片基业是紫枢之道基所在,师尊他老人家百多年的心血都在这里,四师兄你善为打理。”
“是,请小师弟放心,紫婴竭尽所能。”
“嗯,我会在紫霞山上留两天,代师授你道典第八卷《阴阳天》秘诀,这是师尊临行前的吩咐。”
噗嗵一声,紫婴老道当时就跪下了,难掩神情的激奋,紫眸中隐蕴泪光。
“紫婴谢师尊,谢小师弟!”
他这一跪虽在方堃的面前,但更多的是叩谢已离去的师尊老道。
方堃扶他起来,能感觉到紫婴的挚诚。
“四师兄,有些话我也告诉你,《阴阳天》是道典12卷中的一个天堑鸿沟,不说你,就是我们的另三位师兄也没有把《阴阳天》修至大成境界的。”
“是的,小师弟,这话,师尊他老人家不止一次和我说过,也指明了其中关窍,但修为到了师兄我这种高度,已然没有其它指望了,世间难寻‘道鼎’,即便有道鼎,也错过了修行的良机,只望在第八卷《阴阳天》的修行上略有小成,便不枉此生。”
无限风光在险峰,但道典第12卷这座险峰,是紫婴这辈子都只能仰望的不真实存在。
而且老道早就和他说过,‘你的根骨,能把第七卷《紫罡体》修至大成,已经出乎为师的意料了,将来第八卷上的造诣有多少成就,你也不必纠结,无它,你天赋尽此’。
……
孤仞峰封了,下来之后,紫婴老道袍袖一挥,紫罡呼啸声中,就砸塌了初段的登峰小道,让那一段变成了绝壁。
这紫罡的威能不比炸弹小,看的方堃目炫神迷,有一日,我也会有这样的功夫。
他现在已经拥有了这样的实力,但他还没有掌握‘发劲’的技巧,‘宗师’的修为功力不等于‘技艺’,也就是说方堃空有一身不俗的修为功力,却不懂的应运。
他这身功力是‘紫枢丹’奠定的。
昨夜,老道走之前,还给他来了一次玄秘的‘灌顶’,把一道精纯至极的紫枢能量输入他身体,然后分散成万千缕,潜藏进了他的周身经脉百骸之中。
也许有一天,他修为达到某个高度时,能凭自己的力量把师尊秘灌的这道精纯紫枢能量唤醒凝聚,并真正融合进自己的修为中。
当然,在目前来说,这只是一个幻想,遥不可及的一个幻想。
这最高的孤仞峰是在紫霞山旅游区后山,下山之路必然要经过这里,无数游人不一定要上去,但也能一睹这道险峰的奇峻,从后山下山也能欣赏更多的紫霞风光、紫霞奇险。
但n年来没有一个人傻得象方堃那样去攀这孤仞峰,哪怕是寻死自杀的人,也不来这。
方堃跟着紫婴道长,从后山来到前山正殿,紫霞道场最宏伟的大殿‘神虚殿’就在前山座落,殿宇踞如巨兽,气势慑人、气象万千、气派超凡;
任谁也想不到,真正的紫枢一脉创始人,独居简峰,从没在神虚殿过久的停留过。
紫枢道场的神虚殿是当代道教著名的建筑,庄严肃穆,气势沉凝,道场中央的法鼎就有三丈六宽大,高约两丈八,法鼎上的特制巨香有人腿那么粗,高约几米,据说能燃七日;
神虚正殿里供奉三清,上清,太清,玉清;
两边是道教护法诸相,香案上的供品、烛台、香炉、符篆、法器诸物堆满,但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案前一排蒲团,供香客祭拜之用,有数位年长道者坐殿,会为香客留言或赠符,以佑身家平安,永禄永福;
有人说,这是骗人的东西,但信者则灵,谁也不能强加意愿给别人,心诚则灵嘛。
迈入这紫霞山最高最终的道场的香客游人,莫不怀着一份虔诚的心思。
从山下一路上来,共计九座法殿,诸多道教神仙被供奉在各殿中,形象各异,法愿不同,佑护不一,你信谁就拜谁。
另外就是紫霞山一路的风光,道教法场的特有氛围及各式建筑,也足以让游人感觉不虚此行。
百年道场,宏伟道景,也不是什么摆设,光是道人就有几百,人气极旺的说。
每天清晨,道士们必然在‘高功’的带领下进行‘早课’;礼拜上香、宣表念咒、敬奉祖师之赫赫威灵,恭请祖师元神降临道场,镇护道场法坛,使道场法威常驻、万邪难侵!
早晚课或各种法事,都有‘高功’主持;
可以说‘高功’是道场进行法事的最主要执事之一,还有辅助高功的两个执事‘监斋’和‘都讲’,前者主管科仪典法;后者唱赞引导,与高功共同组成法事道场的‘三法师’;
不是精熟道教法典、法规、诸经、礼仪的精英道长,不能胜任此三职。
就这些东西,方堃肯定是不懂的,但观这个场面,心中也存相当敬畏,事涉天地鬼神,凡人就更不想麻烦对不对?
心存一份敬,神仙也照应;
“小师弟,你身在俗世,不必拘于这些道法规礼的,”
看到方堃一派正肃之色,紫婴轻声提醒他。
方堃哦了一声,见正殿上首的那沉凝道长,正焚符祭天似的,早听闻道家各种符篆能治百病、能祛千邪、能镇万魔,也不知有没有那么神奇?
师尊传给自己的《紫枢道典》第六卷《血符山》,好象才提到符篆,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好象太遥远了一些。
一念至此,他转头便问紫婴,“四师兄,符篆这些,道典第六卷才有提及,难道这么高深莫测?这些道人,弄的又是什么符?是四师兄你制的吗?”
“那倒不是,《紫枢道典》是师尊独创的奇高道诀,第六卷所记载的《血符山》更是符篆中不同一般的符篆大法,几可通神,和世间那些小符法不可同日而语,正所谓‘符无正形,以气为灵’;气场决定通灵的次层,修行者气场越强,所制之符功能越大,他们以自身的阴阳磁场将朱砂和笔墨磁化,这样在符篆上就形成了微弱的磁场,用来诱导天地元气的变化,以达到改变某些气运及人体不良状况的根本目的,抛开神鬼不论,其实就是借气改气的一种过程,万物皆离不开一个‘气’字,人活着也无非就是一口‘气’,这口气一但断了,一切也就烟消云散了。”
方堃点点头,“那按师兄的说法,请神唤仙这些说法,实际上并不存在,是吧?”
紫婴笑了,一边领着方堃穿过月亮门进入‘神虚’后殿,一边道:“修行者敬天敬神敬祖师,并以诚心想获得他们的神佑,各种借法虽虚无缥缈,但的确能增强己身之自信,借法也好,请佑也罢,最终还要看自身的修为实力,世间神棍万千,都想唤某仙助我之类,以惑愚夫,但他真获得神助仙扶吗?你信吗?”
方堃直接摇头,“我是不信的。”
“那就对了,其实能否产生震慑还是要看本身实力,或许神明或祖师的能量的确存在于虚空无尽之中,但能不能为我们所用?终究还是要看自身的能力,世修道者,皆以‘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为终,达此境者,便是尘世中出类拔萃的精英高士,这样的存在,画道符出来真有祛病延年之效,因为他的气场磁场极强,足以改变一般人不良的体征状况。”
紫婴这么说,方堃就有些明白了。
“师兄你这么讲,我就懂了,只要有精深的修为,这就是可利用的优势资源,制符也简单了?”
“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炼的是‘气’,而符,正是以‘气’为灵,修为真是这一切的基石。”
紫婴不厌其烦的为他讲述什么是‘三花聚顶’,什么是‘五气朝元’。
三花即三华!
三华谓之‘人华’‘地华’‘天华’;
人华,炼精化气,人本生于精,精便是道种,戒淫则精不泻,人华必生;
地华,炼气化神,人生赖于气,气使万物生,气强体健命旺,地华亦生;
天华,炼神还虚,神乃命主宰,归虚脱凡尘,无欲无求无妄,天华则生;
而五气,指的是‘心气神’‘肝气魂’‘脾气意’‘肺气魄’‘肾气精’;
无哀则神定,赤帝火朝元;
无喜则魂定,青帝木朝元;
无欲则意定,黄帝土朝元;
无怒则魄定,白帝金朝元;
无乐则精定,墨帝水朝元;
这便是五气朝元;
方堃听罢,朝紫婴施礼,“谢师兄开智。”
“这不算什么,小师弟你有紫枢丹之助,一身修为功夫已至化境,只是不懂应运而已,照《道典》修行,不须多日即可御气自如,你不缺‘修为’,只是不通施展技法,修练起来比我辈中人要简捷的太多,这是常人不可与你比拟的地方,也是你的宏大福缘。”
“都拜师尊所赐,对了,师兄,他们弄的那些符篆之类,以我现在的能力,可制吗?”
“只要晓得方法,你自然是可制的,而且以你的实力而论,你制画出来的符,可比他们强大的多,这正是取决你的修为深浅,我拿本《紫霞符篆大法》给你,你自行研读便可。”
“好啊,我学会这个,也能充当神棍了吧?”
方堃笑了起来。
“你不是神棍,你是‘真师’;”
紫婴又心说,开什么玩笑?眼前这位是这一代‘紫枢帝’,谁把他当神棍,老道我和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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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7章 道场偶遇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也就是紫枢神虚道场的主持。
紫霞山道场在国内也是相当有名气的,年界七旬的紫婴也出席过国内高档次的道教文会,更是道协的成员之一,紫枢一脉名气确不算大,但也有与同道互动讲道授法的交流,一定的名气也是有的。
尤其在华青省内,紫霞山神虚道场更是首屈一指的道教胜地之一。
想求紫婴老道点化一下的世俗中人不知凡几,但真正能见到紫婴的真也不多。
道观也罢,佛寺也罢,生存的根本在于信奉者的施舍,上山的人谁也不好意思白白受点化,多少也有表达一点心意,而宏大道场的主持那是道行高深的存在,想受点化你可能要动用更厚重的诚意来打动人家,说穿了无非就是更大的‘施舍’;
你要只给神虚殿供奉的诸神添一百块的香火灯油小钱,那你想见到主持紫婴道长的几率等于零。
据说,紫婴道长画制的一道小小‘祛邪符’就估值过万。
对于人家来紫婴来说,祛邪符真不算什么,但对于需要这道符的人来说,就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了,世间不论什么医药可能都治不了你这个病,偏偏人家一道符就能给你治好,你可以出十万块也乐意,对不对?
知客道人一听施主要见主持,恭敬答道:“不瞒女施主,敝观主持已有年余未见任何人了,小道位位卑言微,怕是帮不上施主你……”
“那你告诉我,我要怎样才能见到紫婴道长?”
“平素,主持不理道事,一心潜修,施主若有所求,可至‘玉虚殿’寻找本观高功执事,也只有高功执事才有资格见到主持。”
知客道人答完稽首,伸手虚引,指向西边坐西朝东的玉虚殿。
“多谢道长指引。”
少妇便要牵着小孩儿去西殿玉虚。
这时小孩儿却望着道场中间的大香鼎出神发怔。
这鼎对他来说太巨大了。
少妇轻拉了一下,见孩子不动,就对身后的保镖歪了歪头,意思是让他看好孩子,自己朝西边的玉虚殿去了。
方堃刚接触了符篆之术,心里面倒是想实践一下,却找不见对象,此际看到这个小孩儿,就象看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实验品似的,眼里就直冒小星星。
他几步过来,也不理那俩围护着小孩儿的保镖,自径就蹲到了小孩儿的面前。
保镖想拦他时,却发现慢了半拍,明明看到他才朝这边启步,却不料自己拦阻人家之前,少年已经蹲在了小孩儿面前,俩保镖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爱的小朋友,大哥哥抱抱你可以吗?”
“你不丑,可以抱我。”
小家伙这句话,逗的方堃当时就笑了,这就是童真的心态,只论美丑,能叫他眼睛舒服就可以。
“哈哈,太可爱了。”
又在俩保镖阻止之前,方堃伸臂着就将小孩儿抱入怀里。
也在同时,小孩儿身上的一股幽香味,直冲方堃的嗅觉,呃,这味……应该是那少妇身上的吧?
猜想着这小孩儿应该和少妇是母子关系,小孩儿也就沾在少妇身上,肯定都是他母亲的味儿。
此时被方堃抱起来的小孩儿,指着大鼎道:“大哥哥,放我上去看看好不好?”
方堃微微一笑,手抚其背,默察其体内状况,这对自己也是一种考验,看看能否查出小孩儿体内的非健康原因所在。
一边默察,一边告诉小孩儿,那大鼎好高,上不去的,鼎里全是焚出的香灰,什么也没有。
小孩儿居然搂着方堃脖子,很亲热的说,只是想看一眼,大哥哥最好了。
方堃怕惊世骇俗,没有飞身上去,这两天他学会提纵术,飞越三五丈高都是可以的,但锻练太少,有时候平衡还把握不准,也没想着在小孩儿面前露一手,没必要嘛。
另外,道场中已经有不少香客进住,他要飞身上了三丈大鼎,那不是叫众人惊呆?
抚着小孩儿背心的手轻轻滑到他小屁股上兜住,默查结果出来了,小孩儿的三阴脉中潜伏着一股阴幽之气,是导致他不健康的根本原因。
而这股阴幽之气隐含‘不甘’意志,缠绕不去,不甘中还挟着浓烈的不舍,让人很难理解它。
紫枢丹造就了方堃一身修为,也造就了他堪称通灵的六识灵感,所以他能察觉到这些晦暗难明的神秘东西,甚至说出来都没人信。
西边玉虚殿中,一个五旬年龄的道人,陪着绝色少妇出来。
“女施主,非是贫道无仁心,度化众生苦难,乃我道中职守,但敝观主持年余不见外客,未奉法谕,贫道也不敢擅见主持,怕影响了其修行,女施主若信得过贫道,让贫道看看小孩儿的状况……”
“那就多谢道长了,呶,在那边……”
少妇伸手指过来,同时和道人看见了小孩儿在一个少年人的怀里咯咯直笑。
这一幕让少妇秀眉微蹙,她知儿子这段时间极为排斥陌生人,别说是抱,就是近身也会哭闹,但此时此刻被这俊逸少年抱着,居然笑的那么开心?怪了呀。
她惊诧的时候,那道人也更惊诧,他惊诧的是主持紫婴的小师弟居然会出现在正殿道场,还与这香客的小孩儿这般亲近?
“恭喜女施主……”
“呃,道长这话是什么意思?”
少妇心悬爱子病情,求助无果,心绪更是低沉,乍闻道人这句恭喜,芳心不由一震,故有此问。
道人正是玉虚殿首座,道场的高功执事之一,更是紫婴的首徒,他自然知道方堃的来历。
“令子与贫道小师叔结缘,自然是大喜,女施主若能求得贫道小师叔点头,见到敝观主持的几率就极大。”
“这个少年吗?”
少妇大讶,这少年居然是这位五旬道人的‘小师叔’?这辈份可不低啊?
乍看还以为这少年也是进香信士呢。
道人稽首微退半步,虚引了一个手式,然后就转身回殿去了。
少妇心头一动,就凭这‘小师叔’的辈份,也值得自己去求一求他吧?
两个保镖见少妇过来,正暗责自己失职,要从少年手里要过小孩儿时,但少妇摆了下手,不让他们无礼。
小孩儿看到少妇,松了方堃脖颈,张开双臂叫,“妈妈,抱!”
这三岁多的小孩儿,还是最亲近他的生身之母。
哪怕方堃身上有一种能吸引他的特殊东西,但也不及其母更亲更吸引他。
少妇过来就从方堃手里接过了小孩儿,她的柔荑素指就不可避免的触到了方堃的手臂。
那一瞬间,方堃感觉到那素手传递给他的温凉滑腻之感。
“小师傅……”
“呃,大姐是叫我吗?”
方堃有些不习惯,怎么我看上去象个道士?不能吧?
之前他小了一号的衣物,已经换了下去,紫婴在前天就打发人下山购了几件普通衣物给他换上。
无论怎么看,方堃也不会象个道士。
“还请小师傅帮帮忙,我儿子身患隐疾,城市大医院都束手无策,我才上山来求道场大师的,听闻小师傅是那位道长的小师叔,所以……”
少妇朝玉虚殿那边扬下巴说,意思是有人告诉了我,你就别谦虚了。
方堃哦了一声,“当不起大姐这称呼,叫我方堃或小方即可。”
“啊,小方师傅,不知能不能引见道场主持,给大姐的孩子看一看?大姐我必然重谢,”
她所说的重谢肯定是为道场添一份厚重的香火钱。
方堃笑了,“谢就不用,我与你家小孩儿有缘,自然会帮他的,见主持也没有必要,我就能为大姐你解忧。”
“啊?”
若不是在道场中,又有刚才那个老道指说这是他的‘小师叔’,少妇肯定把方堃当成小神棍,给他一脚。
“小方师傅你能看出我儿子的问题?”
方堃面色微凝,点点头,“大姐随我至后殿说话。”
他转身引着,少妇抱着小孩相随,俩保镖也跟着,一起从侧门的月亮门入了后院。
这后殿是闲人免进之所,若不是有方堃引着,职守道人是不会放行的,此时却要敬礼让道。
这三两日,方堃就被安置在这神虚后殿,这里包括一正两偏三个殿,紫婴道长也住在这里的。
但现在紫婴是真的闭入密关了,因为日前方堃传授了他道典第八卷《阴阳天》秘诀,紫婴难忍激动,直接就闭关潜修了,一应外事都交付他的弟子打理。
另外,老道离去,没举行什么法事,也是他有吩咐,按方堃传达的说法,老道离开紫霞山,还去解决一件世俗中事,至于何时离开,会用神念在万里之外传达给他们的。
所以,方堃即便心里不舍,但知师尊还在世间,也就不那么难受,哪怕有可能再见不到他。
后正殿也有供奉诸神法相,偏殿才是待客或休息所在。
入了偏殿,方堃请少妇落坐,随伺他的小道悟真跑来献茶,但凡小师叔礼遇的人,他也不怠慢。
奉茶后,悟真退出殿去,少妇的两个保镖也在殿外没有进来。
在这个过程中,少妇细细打量眼前少年,心里暗赞一声好一付皮囊俊相,这要长成人还了得?
当然,这只是她的观感,此际,她心里所急的是孩子的病。
“还望小方师傅费心……”
言语之间那是十分客套,柔声软语,加上泌人心脾的幽香,令方堃都有点心摇神晃了。
这少妇之美,在取下墨镜后更予人最直接的感受,本来嘛,戴墨镜对着有所求的人,那很不礼貌。
但方堃心理年龄成熟,是见过大世面的心性,他眼里尽是欣赏,却没有色授魂与的怔楞在那里。
少妇大该自知自己的国色天香,所以平时都以墨镜遮掩,此际见少年方堃如此沉稳,心里更是暗赞,换过一般少年人,见到自己真容之后流哈喇子也很正常。
方堃正色道:“大姐,你家小孩儿,用民间的说法,是中邪了。”
这话叫少妇面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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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8章 符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家里老爷子,却非要把孩子弄去京城军医首院全面检查,可在京呆了一个多月,根本没任何起色。
什么专家会诊,什么教授名医,请了一堆也是束手无策,不能缓解小孩儿的症状,他脸色苍白,浑身乏力,全天24小时有大多数时间都在晕睡,只有每天上午才和正常人差不多,但一到下午就不行了。
这也是少妇最后决定抱上紫霞山求助的原因。
尤其现在听道人嘴里恭奉的小师叔也说中邪了,少妇这时就真的信了。
“小方师傅,之前我也不是没求过江湖术士异人,他们也说中邪,但一个个都没办法的。”
“有一些江湖术士或异人能看出你家小孩儿中邪,很正常,但他们未必知道这是什么邪,更不知道该用哪种方式祛邪根除。”
“小方师傅,你有没有办法?”
“知其根源,自然能拔除,你家小孩儿体内隐伏的这股阴幽之气是死气,换个通俗的说法,是死人的气!”
少妇脸色也为之一苍,“啊……不瞒小方师傅,我老公失事离世,还没够五十天,在他突然离世之后没几天,我儿子就成这样了,难道是……不可能,如果是我老公,可、可他是孩子亲生父亲呀!”
方堃这时点头,“那就对了,这股死气之所以缠绕不去,除了不甘,还有不舍,原来小孩是他亲儿子,我就说为何死气中隐含不舍意志,难怪了。”
“呃,小方师傅,你能知这些?不是哄我的吧?”
少妇有些激动了,夫已逝,能给她生存信念的无非就是宝贝儿子了,若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她怕也生无可恋了,丈夫的离世已经给了她沉痛打击,她再也受不了亲儿子给她什么打击了。
方堃道:“哄倒不至于,紫枢道场国内闻名,我也不敢坏了道场名誉,大姐,还未请教你名姓?”
“哦,我叫秋心惠。”
“嗯,秋大姐,这么说吧,你丈夫亡魂不去,只是对孩子的爱心不舍,他本无心伤害他自己的儿子,但人鬼殊途,死气压制生气,却是他不了解的,任其发展下去,他真的会带走他儿子!”
秋之惠顿时泪眼模糊,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
“不不不,我不允许他这样做,小方师傅,你帮帮我吧,求你了……”
她这时明白了,丈夫亡魂不甘心离开人世,更不舍离开他亲子,故一缕幽魂死死纠缠其子;
可是这对活着的人来说,就是一场灾难,甚至有可能把小孩儿脆弱的生命带走。
方堃凝眉思忖,死气其实是小孩儿父亲的一缕阴魂,要清除的话也不太难,《紫霞符篆大法》中有记载一种叫‘拘魂符’,不论生人之魂或死人之魂,都会被其所拘。
对于方堃来说,他虽知符术,但还未真正制画过一张符,心里未免有些虚。
“悟真。”
“弟子在!”
听到小师叔喊,侍于殿外的悟真赶紧在殿门口出现。
“你去请你大师兄悟玄道长过来一趟!”
“是,小师叔。”
秋之惠不敢插言,只是抱着孩子坐在那里,心情却很是忐忑。
功夫不大,玉虚殿首座悟玄道长便出现了。
这位正是之前指点少妇秋之惠认识方堃是‘小师叔’的那个五旬老道。
悟玄入了正殿,首先向方堃施礼。
“悟玄见过小师叔!”
方堃这两日也习惯被他们恭奉了,不以为然,但秋之惠却更高看一眼这个少年小师叔。
“用不着多礼,悟玄,你看看小孩儿是什么问题?如何解他此厄?”
“是,弟子看看,”
说话间,悟玄伸手抓住了小孩的手,哪知小孩嫌他老丑,居然挣扎起来,挣不出手腕便开哭。
但这一点功夫,却让悟玄完成了探测。
“小师叔,此子被阴幽怨魂纠缠,三阴脉中潜伏一缕死气,只有拘拿了阴魂,迫其离体,死气自消,不过……”
说到这,悟玄一顿,眉蹙着,显示有为难之处。
方堃摆着小师叔的谱儿,大咧咧的道:“讲!”
“是,小师叔,弟子不是画不出‘拘魂符’来,只是怕道行不够,灵气不足,弄巧成拙,这孩子体内的阴魂含有一股不舍不甘的意志,非常之浓烈,就怕拘离其魂的同时,把小孩儿也伤了。”
方堃道:“我四师兄说你乃道场首座,已修至道典第四卷《玄武气》,修为也算精深了啊,”
悟玄苦笑道:“小师叔,弟子资质愚顿,多年来苦修,虽至第四卷《玄武气》,但始终未能大成,平时操持法事诸务,制画之符,也能完全应付,但眼前这位小施主体内阴魂怨气冲天,非弟子之力绘制的符篆可拘,还要请小师叔您出手啊!”
“呃,你觉得我可以吗?”
方堃对自己都没多少信心,因为他不知道这方面的深浅。
悟玄却道:“师尊说小师叔你天赋超人,修为超凡,别说是个拘个逝去不及百日的亡魂,便是百年幽魂也拘得啊,还请小师叔出手!”
什么?百年幽魂我也能拘到?
听到悟玄这么说,秋之惠赶紧抱着孩子起身,朝方堃道:“小方师傅,救救我儿子吧?”
方堃扁了扁嘴,看了眼悟玄,后者则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儿。
“那我就试试,悟真,笔墨、朱砂伺候!”
悟真应了一声,很快就在殿中方桌上把笔墨、朱砂、黄纸备好。
方堃第一次绘符,站在书案前,默默阖眸凝神,脑海中把制符的事宜过了一遍。
悟玄、悟真、秋之惠三个人紧紧盯着闭目屹立的他。
下一刻,方堃睁开星眸,双目中瞬间绽放出两道毫光,亮比闪电一般。
三个人还来不及惊震时,方堃已操笔在手,口中默念着什么的同时,下笔如有神助,蘸着朱砂墨汁就刷刷点点绘制起来。
笔在黄纸上飞舞时,偶有迸溅的毫光,悟玄见此异象,也不由惊呆,悟真就更傻眼了。
一道完整的符分为几个部分,符头、符胆、符脚是三大组成,再就是主事神、捆仙绳、两侧的天柱、地柱、火轮、剑秋;
符头的三个勾,代表道家三清至尊;
三勾下是主事神明,此神为中高级时,必须置于‘勅令’二字之上,否则便是对神明的不敬。
而方堃填写的神名赫然是‘九幽地藏’,这是主管十八层地狱的一尊大神。
神名下方是笔走龙蛇的‘勅令’二字。
‘勅令’下面是横展纵排的三串捆仙绳,再往下两边是天地桩、火轮、剑秋。
天地柱、火轮、剑秋的中间书就一个‘罡’字,气势跃然纸上,威霸绝伦;与‘勅令’大小相当,罡镇符窍,符窍即符胆,这是一张符的灵魂所在。
最后绘的是符脚,看上去晦涩难明,但左右对称,规规整整;
至此,绘符完成。
方堃口中亦吐出了谁都能听懂的最后一句话。
“……吾奉九幽地藏法谕,神兵火急如律令!”
刹那间,那符无风自动,气场盎然,朱砂墨字似一个个活了过来一般,生动无比,光华迸射。
悟玄绘制符篆也有二十余年了,可今天见到小师叔的出手,才知道自己制画的那些符,全是垃圾。
符之灵皆藏于气中,万物不离生气,无气则无灵,无灵又如何通神?
按说悟玄制画的符也是有气场的,但微弱的气场和小师叔这道的气场飞溅的一比,直接就给秒杀成渣。
“用印!”
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给符篆中盖印,以封锁磁场的流失,每派制符大同小异,更会在最后盖印,紫枢一脉以神虚为道场,惯用的法印就是‘神虚宝印’;
这宝印中内蕴制印者的法力,更因常年供奉,沾着诸神众仙的灵气;
悟玄忙从怀中取出法印,在黄符的‘头’‘身’‘脚’三个位置盖上宝印。
此时,这道玄奇的符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完成。
流光溢彩的这道符,宛如一件新出炉的墨宝艺术极品一般,从悟玄道长的激动神情中也能看出它的不凡和价值。
“小师叔,弟子是心服口服,外带佩服,二十二绘符制符,今始见这般极品灵符,灵气盎然,此乃通神之符,通神之符啊,”
悟玄说着,向那秋之惠道:“真要恭喜女施主了,有了这道灵符,你家小孩儿怕要受益终身呀。”
“啊,道长,真有这么神奇?”
“唉,何止神奇,贫道五岁入观,至今有五十余年,浸淫此道数十年之久,今日却知自己与小师叔的差距有多大,倒不是贫道夸耀自家小师叔,就这道灵符,普天之下能绘制出来的,不出五位!”
从他望着这道灵符的灼热目光中就能看出来,老道所言非虚。
方堃这时是真有了底气,拿起那符,右手掐诀默诵咒语,下一刻那符自动飞起,电闪一般就贴到了小孩儿的额头印堂处。
接着是‘啵’的一声轻响,灵符化为光毫一道,凝成一缕,就从小孩儿印堂钻了进去。
就这一幕,若非亲眼目睹,秋之惠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一般人是焚符祭法,令受符者吞服符灰,象方堃这种符化气的玄奇手段,真真是罕见之极,高明了何止几个档次?
小孩本来咧着嘴正呜声咽气的哭呢,符化光毫逸入他脑袋后,他的哭腔也嘎然而止,本来苍白的脸色,居然在下一个瞬间变就的红润起来。
方堃无言伸手接过了孩子,秋之惠也顺手递给他。
小家伙咯咯笑了起来,“大哥哥……”
“好乖,告诉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罗罗,大哥哥。”
“嗯,名字好听。”
方堃一边逗他,一边腾出右手在在他背心处轻拍一记。
罗罗突然就咳嗽了一声,同时嘴里吐出一团黑气。
那团黑气居然发出哧哧怪声,缭绕不去。
悟玄见多识广,沉喝一声,“孽障残魂,安敢害命?贫道叫你神魂俱灭。”
他喝声中,手里的神虚印就抛了出来,一道光华直罩那团黑气。
同时,黑气发出更尖利的哧啸之声,显然是惊惧万状,怕的要命。
秋之惠知残魂是丈夫,顿时心悲如死,粉泪涟涟,但此刻却连发出声的力量也没有,腿一软更差点坐在地上,幸好方堃伸手扶住了她手臂,而她晨曲势软软靠在了少年身上。
“悟玄,别伤了这缕幽魂,他是小孩儿的亲生父亲,不甘不舍,全是对小孩儿的爱,你收其魂,好生超度他吧。”
说话间,黑气已经神虚印吸尽。
悟玄收回法印,恭身为礼,“弟子谨遵小师叔法谕,这就去办这场法事。”
“嗯,你去吧,逝者已逝,安魂为上!”
悟玄领命去了。
方堃才扶着秋之惠在椅子上坐下,此际,秋之惠泪眼仍旧,神情伤悲,但望着脸色复归红润的儿子,却又无比欣慰,哭的眼里尽是笑。
死的已经死的,只能寄以哀思,但活着的还要好好活,她当然只能顾着活的,心里面为亡夫祈念,愿你找个好人家,投胎再世去吧,这一世,我们的缘份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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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9章 小逞恶少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方堃沉声道:“悟真,把乱吠的狗给我扔出去!”
悟真不知多哪跳了出来,别看他没二十岁,但修行也有年头儿了,一身修为已至道典第三卷《朱誉神》这境,普通几个凡夫壮汉,在他眼里就和蚂蚁一样。
他过来出手,闪电一般,就听见叫陈硕的青年怪叫一声,身子就横着飞了出去。
砰啪,唉唷。
这家伙给扔出去后直接砸倒了他后面三个保镖,四个人滚了一地,一个个灰头土脸的。
悟真这新潮道士,怎么看也不象个道士,他那身道士装是网上买的,是道场里唯一的特殊存在,发型就更夸张,不象一般道士正规的发髻,他比《天龙八部》中岳老三的鸡冠头还有个性,两边是秃秃,中间的头发在脑梳了个冲天撅撅。
可任谁也没想到,这轻年小道士的身手这么牛叉,都没看见他怎么出手,几个人就滚了一地。
没等陈硕他们几个爬起来,悟真已经跟到近前,砰砰砰砰砰!
一脚一个,再次踹飞出去,最惨一个滚出十几米远,直接撞在月亮门的门墙框上。
看到这一幕,秋之惠是又解气,又惊讶,这道场中果然藏龙卧虎,随便蹦出个小道士,就把陈硕平日里仗势欺人的几个狗腿子打的满地爬了。
秋之惠的俩保镖也直龇牙,好家伙,神虚道场的道士果然是武异中人,此前还以为是传闻呢。
他们俩自忖,对上这小道士也得和他们一样,满地去滚,所以这阵,连拉一拉、拦一拦的念头都没有,打残打断关我鸟事啊?看热闹就好。
悟真连脚踹人,一边骂骂咧咧,“我艹,你们眼瞎了是不是?跑到天下知名的神虚道场来闹事?知不知道这里是国家一级名胜?咋地?准备来砸场子吗?凭你们也配?这狗样,也敢在这黑我大神虚道场?尼玛的,都吃错药了吧?”
就听悟真这骂腔,谁信他是道场的弟子啊?这分明是一个混世魔王嘛。
秋之惠翻了个白眼,看着陈硕一行人给踹的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滚的满身的土,血污和着泥土,沾的身上、脸上、手上全是,那就无法形容他们的狼狈样儿了。
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吧,给他们点惩罚也就够了,就这么看着他们被踢出道场,那估计非得断了几根骨头吧?
她不由瞅向站在自己身边冷峻的少年,谁能想到刚才和自己和颜悦色的少年,这阵变成了一尊酷冷的神,一声令下,就把嚣张的富二代小叔子一行数人给打的满地找牙了。
方堃感应到了秋之惠的目光,瞥了她一眼,耸耸肩,一摊手。
“秋姐,倒不是我瞎吹乱侃,这一级名胜,是受地方法律保护的,道场自己的管理处也有权把他们拿下,移交法办,居然敢来道场重地骂我们是欺人神棍?这不是来砸场子的吗?”
秋之惠苦笑,低声道:“好弟弟,给姐个薄面,我这个小叔子平日里嚣张惯了,口没遮拦的,这也受了教训,你看是不是……”
那边,悟真真把几个人硬生生踹出了月亮门,而之前的知客道士早通知了管理处,几个管理人员也是不是善茬儿,过来就将他们扭了起来。
“今儿可见识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敢来砸场子的,你们几个,准备洗干净屁股坐牢吧。”
众管理不由分说,扭着几个人就走。
陈硕却叫起来,“放开我,你们敢抓我?你们反了啊?我爸是华青大富翁陈晋明……”
咣,一脚,管理之一踹的陈硕再次扑地,“去你娘的,你老子就是陈晋黑也救不了你,国家级名胜也敢来砸场?我看看谁能救你?得罪了道场诸神群仙,你丫的下辈子****没地儿找去,哼。”
要说这仙魔鬼怪,俗世中人还真怕应了某些说法,道异中人,随便给你弄个符咒什么的,可能就把你整的无比凄惨了,真也是,撒野不看看地方?民间多大的官,进了这不得恭恭敬敬虔虔诚诚的奉上一柱香,托神明保佑一下?
陈硕这个二百五,还真把他自己当成‘神挡杀神、仙阻屠仙’的牛人了啊?这是个****吧?
眼看着陈硕一行几个人给管理员们连托带架的弄走,秋之惠也就没啥可说的了。
倒是抱着她大腿的罗罗嘻嘻笑了,“老叔坏蛋,活该挨揍。”
呃,这小家伙,挺有意思的啊。
秋之惠对自己宝贝儿子没辙,揉了揉他小脑袋,还是翻白眼。
她倒不是很担心小叔子会被如何如何,那轮不到她急,自有陈家人去处理善后,她关心的是儿子的状况,看情形是真的好了耶,平时这个时间,儿子早昏昏入睡了,可现在,小家伙一付精神儿样,脸色红润的喜人,小脸扬溢着天真的笑,哪还有半点病态?
真也是神了,一道小小符,就能把儿子怪病抹消,还真是中邪了?被鬼魂缠了?
一直到现在,秋之惠也不信这世间有什么鬼鬼魂魂的事,可经历的这个现实,又让她不得不信。
看来医院里查不出的怪病,还真得寻找民间的怪方来治,而神虚道场无疑是民间异法集大成之一的所在,真真是来对了地方。
过去一个月,秋之惠为了孩子的病,心力焦瘁,今天,她终于把心放下了。
而她对方堃的感觉之情,实在是无法用语言能形容的。
想着这些的时候,耳畔听到了方堃的声音。
“悟真,你去一趟管理处,让他们教育教育那几个家伙就行了,罚点款什么的就能了结,再叫你二师兄,每人发一道‘伤止符’,省得他们和咱们要医疗费。”
“是,小师叔,我这就去办。”
悟真屁颠屁颠的去了。
秋之惠听方堃这么说,也就更放心了,“谢谢你,小方弟。”
她话才落,罗罗就改张开双臂让方堃抱了,嘴里嚷着,“大哥哥,我要你陪着我玩好不好?我要那个会飞的纸,放我脑袋上,好舒服呢。”
“哈哈,你小子蛮聪明的嘛,居然知道舒服。”
方堃和秋之惠对视一眼,俩人都笑了,只是方堃是大笑,秋之惠是微笑。
“方弟,我也该下山了,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孩子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他们,我会打你电话的。”
“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直接坐缆车下山,走下去的话要两个小时多。”
“好的,方弟,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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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0章 老妈苏裳
天才壹秒記住『xiazaimao qu 】
“小师叔,你这就走了啊?你就让弟子我再伺候你几天吧?弟子对你的仰慕之情有如滔滔……”
“行啦行啦,悟真,你小子什么德性,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山上也是个祸害,你师傅早告诉我了,弄的道场鸡飞狗跳的那个就是你,这两天是我在,你小子忍着的吧?”
悟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道:“小师叔,要不你带我去上学吧?我也挺向往学校的。”
呃?念书?
方堃瞅了他诧异的一眼,“你,小学毕业了吗?”
“这个,真没毕业。”
“哈哈。”
方堃大笑,“你虚二十了吧?你说你小学都没上过,你念个屁的书啊?基础在哪?”
“呃,小师叔,话不能这么说嘛,小学那点东西,我n年前就自学完成了,师傅夸我天资聪慧,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若能得到小师叔你的青睐,他日必放异采,成为仅次于小师叔你的超卓人物啊,小师叔,你就给我一个追随伺候你的机会吧,你也知道的,道场里也恨不能让我这个败类滚蛋,省得给他们惹麻烦。”
方堃翻了个白眼,“你师傅就没安好心,把你这块臭肉塞给我,”
悟真涎着脸儿,“小师叔,求求你了嘛,你看,我随身用的都带上了,为了追寻你,人家可是做好了准备的呀,这也没脸再回去了,不然师兄他们会笑我的。”
方堃有些无奈,不过从心里说,他还是很喜欢这个悟真的,这小子听话、有眼力劲儿,聪明,会办事,身手也不俗,倒是个不错的私人生活助理。
“你师傅那边,要是知道你跟我走了,会不会有问题啊?”
“有什么问题啊?我师傅前几日就吩咐我了,若是能跟着小师叔你,是我天大的福份,他巴不得你把我领走好好调教调教呢,一但知道你把我领走了,他肯定蹲茅坑里去偷笑。”
方堃伸手敲了他一个爆栗,瞪眼道:“有这么说自己师傅的?”
“嘿嘿,我实话实说嘛,小师叔,你就带上吧。”
方堃不置可否,悟真是亦步亦趋,一付我赖定你的态度。
二人边说边走,很快就出了正山门。
开阔的紫霞山大门楼外,是三大段石阶,每段都有18阶,总共54阶。
最下面两边各蹲着一只丈高的白玉石狮。
大广场上的巨型石屏正对山门,石屏上刻绘着栩栩如生的诸多道家神仙,下面有紫霞山的传记简述,更有景区内各殿的介绍种种。
苏裳就在石屏这里等着儿子。
其实儿子方堃一出正山门,她就看见了他,只是儿子几天不见居然长高了大半个头,这让她感觉不太真实。
“徐芳,是我看错了吗?那是不是方堃?”
陪在苏裳身边的美女保镖徐芳,也看到了山门那里正下台阶的方堃,眼中亦有狐疑色。
“呃,还真是,十来天功夫,小拽拽怎么能长高这么多啊?衣服也不对啊……”
“可,你看,不就是拽拽吗?”
大老远的,方堃就朝老妈苏裳招手示意了,并开始一路小跑过来。
回魂之后的方堃一直浑浑厄厄,离家前未能完全接受那个事实,在山上这十来天,他才完完全全的接受了这个现实。
“老妈,想死你了。”
小跑变成飞跑的方堃,很快就象一阵风似的到了苏裳身边,没等她反应过来,方堃就紧紧将老妈搂住,“妈,儿子太想你了,不知为什么,在山上这几天,想你想的要命了。”
说话功夫,方堃眼泪就涌出来,他自己都无法克制这种情绪。
虽说他长高了半头多,可毕竟才十三四,身高也仅达170公分的样子,和老妈175公分的修长身姿相较,还是矮了一截,更何况苏裳穿着半高跟鞋的。
不过,对于苏裳来说,儿子的个头儿过了她的肩膀,真叫她开心,有一种儿子长成的感觉。
同样的,苏裳搂着儿子,也泪光盈盈,这十几天来,儿子默默离家,到紫霞山上找他什么师傅,苏裳是别提多担心了,她怕因为前次他挨揍的事,家里人没给他找回脸面,心里有憋屈想法,这可能被他当成一种失宠来看待,实则父母心中能不疼他吗?但碍于种种原因,那事就没了下文。
跟着方堃一起跑过来的悟真,也张开双臂,要把徐芳抱住。
徐芳却拉开格斗架式,吓的悟真猛然缩步。
“呃,大姐,不至于动武吧?我小师叔抱他老妈,我抱抱你不行啊?这不体现相见的激动吗?”
“体你个头啊?你认识我芳姨吗?”
方堃回过头瞪了一眼悟真,这小子故意在耍宝吧?
看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兴许是不想看到母子相拥泪垂的场面吧?
“小师叔,这不就认识了吗?呃,她是你姨啊?那不成我姨奶奶了?”
悟真这辈份是越来越小了。
徐芳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挺讨喜的奇装小道,倒没反感的念头。
苏裳更是喜极落泪的,脸上还挂着沁人心脾的微笑,宛如若带雨的梨花,娇艳的一塌糊涂。
悟真眼儿一直,叹道:“小师叔,师奶好美呀。”
噗,苏裳喷了,突然被升级为‘师奶’,她有点接受不了。
这个‘奶’字把人称呼的太老,对女人来说,‘老’是天敌,是她们最不想接受的残酷现实。
“儿子,这是……”
“老妈,他是我四师兄紫婴的关门弟子,叫悟真。”
苏裳微微一愕,“你说紫婴道长是你四师兄?”
在华青省内,紫婴可是鼎鼎大名的有道之士,据闻,省一级的高官才能与这位神棍老道有些接触,身份普通一点的,想见到这位道长,那是难比登天。
让紫婴老道最出名的一个事是,前几年省委某高官的老父亲,被医院判了极刑,给了张癌症通知书,一家人就沉浸在悲痛之中,结果请了紫婴道长去,绘制了一张什么符,至今那位老爷子还在人世,家人说几次去医院检查,说癌变病灶已然结成干疤,这简直就神的不得了啦。
生老病死,无人不惧,哪怕七老八十,也想着多活几年,想着和儿女子孙们多聚些日子。
没有一个因为老了的人就想钻进棺材里去,没有。
紫婴的大名,要比方堃的师尊出名的多的多,因为老道太低调,世人知者甚少。
反而是紫婴,一肩撑起紫枢神虚道场,名集一身,想不闻名于世也难。
所以乍闻儿子是紫婴的师弟,令苏裳为之一震,她压根就不知道儿子的师傅是哪位,但现在看来,儿子的师傅比紫婴的辈份更高呀。
“什么师奶?我老妈有那么老啊?你小子会不会讨人喜?叫阿姨就行了。”
“呃,小师叔,那不是乱了辈份?”
“少扯淡,各交各的,反正不许把我老妈叫‘老’了,她不喜欢听,我更不喜欢。”
“是是是,叫姨,这位也叫姨,各交各的,这样更好,我也不想辈份太低,我这么大人了,见着和小师叔你同辈的都喊叔叫姨的,也实在是憋屈呀,只叫你一个人,我还是可以忍受的。”
“怎么着呀?不忍着,你还敢造反啊?”
“不敢不敢,小师叔永永远远是我的小师叔,弟子敬你如神,你知啦!”
悟真涎着脸儿时,真叫人生不了他的气,这小子生就一张讨人喜的脸。五官还算周正吧。
苏裳也看出来了,这小道士是要跟着自己儿子还俗啊?
她轻轻揪了一下儿子胳膊,“儿子,这个悟真是要跟着你走?”
“嗯,被他赖上了,没辙,老妈,看儿子的薄面,你就让我收下这个可怜货吧。”
“老妈倒没有什么问题,你说咋弄就咋弄。”
苏裳一如既往的听信儿子,没办法,母亲的爱太包容,太深沉,如果你做了一件对不起全世界人的事,你的母亲仍然会包容你,甚至会站在你身前为你顶罪,这就是母亲。
母亲对儿子的爱,无私到极致,是任何语言都形容不了的。
“妈,我安顿悟真住华青酒店吧,反正我老叔那里也不缺一间客房。”
“嗯,你看着办,要不要老妈给你四叔敲个电话?”
“不用,老妈,有些人的观念要改变,只能靠自己,而不是借父母之名。”
方堃淡淡的说话,却让苏裳感觉儿子真的长大了。
她知道儿子在他伯伯叔叔眼里是个不肖子弟,给他面子也不过是看他父母的脸子。
苏裳心里微微一叹,倒是希望儿子能真改变他在叔伯们眼里的印象。
“好,这事你自己办,不行老妈再出面,对了,要不要去素食斋吃一顿再走?”
“呃,老妈,别吃素了,这几天我都淡出那啥了,我想吃肉啊。”
噗哧,徐芳在边笑了,这小子说淡出那啥了,还好是‘那啥’,不然非给他老娘抽一巴掌。
苏裳白了儿子一眼,对这个儿子也是没办法,“那就上车吧。”
方堃吐吐舌头,忙扶着老妈先上车,他们俩坐后面,让悟真坐前面去。
……
当夜,和老妈、徐芳一起吃了饭,就直奔华青酒店了。
苏裳她们放下方堃和悟真就走了,她嘱咐儿子,带悟真玩玩什么的,不过不要去某些夜场。
临走时还塞给儿子一张银行卡。
华青大酒店是中陵市顶级的酒店之一,五星级标准,奢逸豪派。
夜幕降下之后,华青酒店的老总方敬天却没有象往日那样悠闲的去享受他的夜生活。
今天一位入住华青总统级套房的贵客出了问题,这位老者是京城来的,耄耋老人,垂垂危矣,却还想再睹紫霞胜景,可惜的是一住进宾馆,老毛病就犯了。
结果,华青酒店成了急救中心,省第一医院,省803军医院,还有京城*******赶来的专家教授一波接着一波,会诊之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说老人家寿数到了,不能再让老人家颠波了,不然只会在路上撒手尘寰,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召至亲的人来,见老人家最后一面。
这边忙的要死要活的,偏偏这个时候,方敬天接到了侄子方堃的电话。
“什么事?”
他一惯对这个侄子没好脸,哪怕他三哥位高权重,但他也不能因此就宠纵他那个不争气只知道惹祸的儿子。
而方家第三代子孙里,最不成器最不争气的就是三哥这个儿子方堃。
反而方堃还是垫底的小孙子,也不是家族里要培养的第三代目标,有没有他都无所谓。
“哦,老叔好,没啥事,我带个人住你这,是长住那种,房钱啥的,我照付。”
“我这忙着,没事就挂了,你爱带谁住就住去,支付房资,也用不着和我打招呼,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绪即可。”
“老叔,我给你打电话是问候你,这都听不出来?”
“你,哪热闹你去哪,好吧?别在这拿我开涮,我也没闲功夫奉陪你。”
说着,方敬天就挂断了电话。
方堃这边撇了撇嘴,知道老叔对自己的成见甚深,不是一两日能改观的,也就耸了耸肩。
他领着悟真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绪,用悟真的身份证,这小子俗家名叫****。
****?不是霍元甲的徒弟陈真吧?嘿嘿。
开了个标间,用方堃的话说,你就凑乎住吧,简朴点好。
因为暑期是旅游旺季,市内各大酒店宾馆都是客满为患,华青价贵,但也几乎住满了,一个标间就支到了12层去,几乎和高档次的总统套层挨住了,13层往上,都是总统级的昂贵套房。
俩人拿了房卡,直奔电梯,真赶电梯门要关,悟真急步窜了过去,伸手挡住欲合的门。
“小师叔,请!”
而电梯内的人们却有些厌恶的瞅了一眼这个一身奇装的年轻人,道不似道的,什么打扮吗?
方堃却在一入电梯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呃,秋姐。”
“啊,方弟,怎么会是你呀?”
秋之惠给挤在最里面,没看见谁挡住了电梯门,但听的声音有点耳熟,正琢磨呢,方堃就钻进电梯了。
在这里巧遇方堃,令她大感意外。
“方弟,你不是在山上?”
“傍晚那会儿,被我老妈接了回来,这不,这个赖皮悟真非要跟着我下山,我安顿他住酒店。”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说刚听着声音有些熟,原来是悟真小师傅。”
悟真进来后按了12层,才笑着朝秋之惠稽首,“女施主好,又见面了,有缘呀!”
“嗯,有缘。”
秋之惠随口应着,目光转到方堃脸上,“姐都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
“缘喽,对了,秋姐,罗罗呢?”
“在他姥姥家了,姐来这是看望一位长者,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姐的父亲大人。”
秋之惠伴着的中年男子,威仪不俗,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形于诸外,年约五旬左右,但精神状态极好,身材挺拔,面色红润,只是此时神情很沉凝。
同电梯内的数个中年男女都是溢着绅贵气息的,只是一个个都隐含悲意,包括秋之惠也是。
方堃朝秋父微笑,“伯父您好。”
“爸,他就是治好您外孙怪病的小师傅方堃。”
“啊?”
听到这句介绍,上位者才失去了矜傲之态,赶忙伸手主动拉住方堃的手。
“小方师傅,是我失礼了,你莫怪啊。”
电梯内的男女诸人,见秋父这般失态,一个个也惊愕不已,因为他们都认识,是一起的,秋父秋东山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位尊权重的大神啊,能叫他主动伸手示礼的,那不得了哇。
呃,这小方师傅是什么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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