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2分节

第七十九章绝不便宜秦王

    李世民铲除了薛仁果,让大唐不铲除了来自西方的威胁,尽管因突厥上和梁师都横插一杠子,惹得李渊不快,总体来说,大唐的局势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兴奋之余,李渊论功行赏,封秦王李世民为尚书令。在北宋五代时代,尚书令只是虚衔,然而在唐朝,实权可就大了,尚书省统领六部,实权相当于国家总理。

    随着李渊圣旨的宣布,李建成的心当时就乱了。特别是刘文静居然趁势提出改立秦王李世民为太子。虽然最终被尚书右仆射裴寂和秘书监封封伦封德彝等大臣以国事不宁,替换太子,于社稷不利,并且太子无错等理由给否决了。

    然而此事,却仍让李建成如同吃了一颗苍蝇一样恶心。

    散朝之后,李建成与李世民联袂而出甘露殿,不过朝中半数以上的大臣,都围上了李世民。

    “恭喜秦王殿下高升!”

    “贺喜秦王殿下高升!”

    “恭喜秦王殿下!”的声音传进李建成的耳中,李建成感觉尤为刺耳。

    韦挺望着蜂拥而上的众臣,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都是一群阿谀奉承,趋炎附势的小人!”

    “小人吗?”李建成露出苦笑道:“难道本宫真的大势已去?”

    “太子殿下多虑了!”

    韦挺这话说出,底气全无。

    ……

    太子妃郑观音看着李建成自皇宫归来,就坐在窗前发呆,不时的长吁短叹,皱眉不展。

    郑观音出身于山东望族七宗五望之一荥阳郑氏,其高祖郑道玉,是后魏太常卿、徐州刺史。祖父郑谌,后魏司徒府长史、谏议大夫、颖川郡太守、吴山郡公。父郑继伯,是北齐本州大中正、吴山公、隋开府仪同三司、金紫光禄大夫、括州刺史。可是说生长在这种环境中的郑观音,绝对不是什么没有政治权谋的小家碧玉。

    略作思索,郑观音最终还是忍不住的上前观道:“太子殿下,何时如此烦恼?”

    “唉……”

    突然,李建成有所顿悟,脸色一冷,眼睛中露出精光,直视郑观音冷声喝道:“后宫不得过问国事!”

    “话虽是如此,可你我夫妻一场,休戚与共。难道在殿下眼中,观音就是吕雉、贾南风之流?”

    面对李建成咄咄逼人的目光,郑观音毫不退让。

    李建成听到郑观音所言,顿时有点泄气。吕雉鼎鼎大名的吕后,险些篡夺了汉室刘氏的江山,而贾南风则是西晋惠帝的皇后,这个贾南风是西晋时期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贾充的女儿。貌丑而性妒,因惠帝懦弱而一度专权,是西晋时期“八王之乱“的始作俑者之一。也就是五胡乱华的始作俑者之一。

    李建成语气一软,叹了口气道:“本宫也是……无可奈何!”

    接着李建成将李渊封赏李世民大功于社稷,封其为大唐尚书令,以及尚书左仆射刘文静提议废太子,改立秦王云云。

    李建成愤忿的道:“父皇也是太偏心,若是二郎再领兵出征立功,岂不是真要将本宫的太子之位赏给他?”

    “殿下真是当局者迷啊!”

    郑观音听完李建成的倾诉,不仅未露急色,反而一脸轻松。

    “哦!”李建成闻言眼前不禁一亮:“观音你怎么会这么说?”

    郑观音道:“父皇若是有意更换太子,岂不会先要断殿下羽翼?”

    李建成点点头。

    郑观音道:“韦挺、李安严、段纶、卢赤松可被罢官去爵?”

    李建成摇摇头道:“没有!”

    郑观音接着道:“河东郡司法贺德仁、河东县曹任瓌与殿下相交颇深,有没有被牵连?”

    李建成又摇摇头。

    突然,李建成恍然大悟,李纲、窦轨、郑善果、庾抱、陈子良、萧德言、赵弘智、徐师谟、欧阳询、唐临、唐宪、窦干、冯立、谢叔方等人都与自己有旧,在朝堂上出言反驳刘文静。

    这么说自己在朝廷上的话语权,其实更重。

    难道说自己是因为这段时间因官制政体、改革税法、颁布律令出力颇多,犯了父皇的忌讳?

    李建成道:“父皇无意废掉本宫?”

    “当然,一国储君,哪有说废就废的!”郑观音道:“历数以往帝王,威望盖过汉武帝的能有几人?当年汉武帝执意废刘据,面对天下谴责,不得不轮台罪已。”

    李建成突然起身,上前亲昵的抱起郑观音,用头抵着郑观音的头道:“观音你太聪明了,简直就是本宫的女诸生(意为女诸葛)”

    郑观音挣脱李建成的怀抱,面带温怒:“大白天的,让人看见!”

    李建成道:“东宫之内,谁敢多嘴!”

    郑观音道:“怕你了还不成,若是让御史言官谏上一本,白日宣淫那可就……”

    李建成神色一暗,激情消退。

    “观音所言极是!”李建成点点头。

    郑观音左顾右盼,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殿内宫娥和宦官,低着头赶紧离开。等众人全部离开后,郑观音道:“殿下,但此事也不得不防?”

    “如何防?”

    李建成疑惑的望着郑观音。

    郑观音道:“大唐以武立国,要天下要打仗的地方多着呢,殿下为何要让秦王擅专?”

    “本宫坐阵长安,岂会轻离?”

    “就算殿下不能亲自领兵打仗,这领兵出征的机会也不可便宜秦王!”郑观音道:“虽然朝中武将与殿下交往甚密的不多,不过,殿下何不用自己人?”

    “自己人?”李建成瞬间就想到了薛万彻。

    “可薛万彻在泾州做都督,他不动反而更好!”

    郑观音道:“东宫六率,可不止一个薛万彻!”

    “着啊!”李建成道:“右率卫勋二府还有一个陈应,也是一个少年英雄,这次领着三百余士兵出征,不仅顺利的平定旁企地之乱,还带回了一千五百余精兵!只是可惜,这次平定旁企地之乱的风头,被二郎盖过了!”

    郑观音道:“下次再有领军出战的机会,那就让这个陈应出战!”

    “可别说,现在还真有这么一个机会!”李建成道:“梁师都进犯灵州,原本灵州倒有击退梁师都的实力,可是如今突厥有五千精轻,屯兵狼猪岭,灵州唯恐独木难支,朝廷商量出兵支援灵州的事情,还没有眉目!”

    郑观音道:“无论谁去灵州,绝对不能让秦王去!”

    李建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不错!”

第八十章招揽罗士信(上)

    “陈兄弟,您好点了吗?”

    罗士信露出憨厚的笑容,拎一坛跌打药酒,来到陈应府邸上。罗士信挠着头皮,颇为局促的道:“实在对不住,前天喝多了,手底下也控制不住,出手太重了点!还望陈兄弟勿怪。”

    “罗兄弟,你这是说什么话!”听到这话,陈应的脸不禁一红:“我怎么说也是七尺高的汉子,技不如人,岂能怨天尤人,兰儿,快去准备酒菜,今天跟罗兄弟不醉不归!”

    罗士信其实不是跟陈应喝酒喝上瘾了,而是魏征让他来探探陈应的底。

    魏征奉李密之命,来到长安,找到了李密的儿女亲家,大唐尚书左仆射刘文静。因为陈应一语道破了李密兵败王世充,请求李唐内附的事宜。

    这个时候,魏征心中就多了一个心眼,顾左右而言其他,向刘文旁敲侧击打听,李唐对李密的看法,刘文静大包大揽的拍胸脯向魏征表示,只要李密有意降唐,他保证李密官居三品以上,封爵国公。李密麾下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王伯当等人都是至少正四品下忠武将军。

    听到刘文静的话,魏征大感惊讶。

    难道刘文静不知道李密兵败?不知道秦琼、程咬金、单雄信等都已经被王世充生擒,转而投降王世充了?

    要说爵位,陈应不过是正四品下的开国伯爵,而刘文静则是从一品上的开国公爵,爵位差了五级。要论官职,陈应不过是一个正五品宁远将军,折冲都尉。而刘文静则是从二品的尚书左仆射。

    按说没有道理陈应已经得知的事情,而刘文静不知道。

    这于情与理,全部说不通。心中存着这个疑惑,魏征就让罗士信借着拼酒的机会,探探陈应的底。

    陈应的热情,让罗士信感觉有点不知所措,不过,罗士信终究不是脑袋里存着弯弯绕的魏征,随着一坛酒灌入肚子里,突然罗士信望着陈应,眼睛闪烁着精光。

    陈应望着罗士信的眼睛,感觉非常陌生,这似乎不是人类的眼神,仿佛就是一只来自荒原的孤狼。

    不,应该说是饿狼。

    孤狼并不可怕,最可怕的莫过于荒原上的孤狼。

    “陈兄弟,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罗士信一脸郑重,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杀意。

    陈应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战道:“罗兄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罗士信功夫虽然不错,非常能打,也是万军之中夺敌上将首级的最佳人选。但是他却不是一个好的间谍,罗士信就如他的罗家枪一样,中宫直进,直捣黄龙:“陈兄弟,你是如何得知魏公兵败?”

    “这……”陈应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反问道:“你是说,魏公兵败的消息,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不错,至少目前在关中无人知晓这个消息!”

    陈应脑袋中快速运转着,李密投降李唐这是演义里写的故事,最终李渊还是忌惮李密,借机将他杀了。

    事实上陈应还是不了解李密的为人,李密城府极深,智谋过人,哪怕如今山穷水尽,仍想着为自己算计好处。当初李密身边部曲几乎丢光,还忠于李密的瓦岗军旧部,只剩下张亮、王伯当和李懋功三部,三部人马加一起不足两万人。

    但是李密仍快速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命张亮率部打着他的旗号,向关中撤退,当张亮部走到潼关之后,张亮按照李密的命令,虚晃一枪,夜渡黄河,逃至河东,汇合李懋功,占领黎阳城。

    这个时候,不明所以的王玄应率领数万兵马,逼近了潼关让李渊一日三惊。

    可以说是李密虽然有意降唐,却借助了王玄应的兵马,巧妙的隔绝了关中与关东的消息往来。

    从罗士信口中,陈应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虽然罗士信用狼一样的目光瞪着陈应,大有一言不合,就将陈应生吞活剥一样。

    然而,陈应也不是被吓大的,他淡淡的对罗士信道:“想知道这个秘密,让魏征来吧!”

    “夫子没空理你!”

    “他会有时间的,因为魏公李密没有这个时间在长安城中耗着。”

    “你……”

    罗士信根本就不是逞口舌之利的人,他争辩不过陈应,负气离去。

    罗士信刚刚出了陈府的大门,就见人群中魏征冲罗士信招手。

    魏征道:“他怎么说?”

    罗士信道:“他说要跟你谈!”

    魏征脸色一僵,愣在那里。

    陈应在得知李密封锁了消息,意图奇货可居,利用瓦岗军的残破壳子,在李渊这里卖一个好价钱。陈应随既就想到了可以利用这个机会。

    尽管李密此时没有什么可以占的油水,不过他却看中了罗士信。

    相对其他瓦岗军而言,罗士信根本就不是李密的旧部,也不是李密的心腹,罗士信是在张须陀兵败身亡后,罗士信与秦琼投靠了李密。其次是罗士信不像程咬金和秦琼那么多心眼,属于脑袋中只有一根筋的人。

    但是不可否认,罗士信会是一个非常好的打手,而且是打手中的战斗机,超级打手。

    对于李密和李渊最终会怎么样,陈应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关心,但是他想利用李密的计划,将罗士信收为已用。

    如果有罗士信这么一个金牌打手在身面,陈应至少不用担心来自暗处的明刀暗箭。

    陈应在府里等了不到一刻钟,魏征带着罗士信再次来到陈府。

    不过,罗士信却没有进入大厅,而是魏征只身而入。

    “魏先生请坐!”陈应礼貌的朝着魏征打着招呼。

    魏征淡淡的抚须而笑道:“不知道陈爵爷要与玄成谈什么?”

    “很简单!”陈应道:“与魏先生做一个交易!”

    “哦!”魏征道:“原来陈爵也会做生意啊!”

    陈应点点头道:“魏先生来长安想做什么,陈应清楚,魏先生也明白!”

    魏征点点头。

    陈应道:“魏公欲降大唐,陈应可以出一分力,至少让魏公渡过眼前之危。”

    “然后呢!”

    “然后就是让罗士信跟我!”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佳!”魏征淡淡的望着陈应笑道:“陈爵爷何德何能,得士信如此勇猛的将领领效忠?”

第一章都是太帅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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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悠悠一声长叹,说不出的悲伤和无奈。陈应望着水盆里自己的倒影,这是一个比普通女人还要俊俏的脸,细腻白皙的皮肤,会让无数女人嫉妒的发狂,他眼眸中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忧郁气质。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个月了。”陈应又叹了口气,时间过得还真快。

    眼前这个比美女还要俊俏的男子名叫陈应,万年县人。简单来说,就是陈应穿越时空附身了到大唐武德元年(公元六一八年),过程很莫名其妙,具体情况也不可考,总之是后世的陈应有了这个唐朝侍墨书童的身体。

    也是巧合,这个身体的主人也叫陈应。这个陈应原是唐朝万年县令苏护的侍墨书童。然而唐朝的时候,士族官员以效仿魏晋之风为荣。

    魏晋之风,可不是单单指陶渊明那种“采菊东蓠下,悠然见南山”的高雅意境,还有放荡不羁和喜欢玩***。无比悲催的是陈应占据的这具身体,正是传说中的***。半个月前,万年县令苏护准备玷、污陈应。

    别看陈应外表柔弱,可是却有一颗刚烈的心,他可不想成为卖屁股的兔儿爷。

    陈应情急之下拿起砚台砸伤了苏护,逃出苏府。冷静下来的陈应这才感觉到后怕,身为贱击籍的侍墨书童,打伤主人就是死罪。陈应担心自己被抓后受辱,就逃出了万年县城。身无分文,又累又饿的陈应昏倒在路边,等再次醒来他已经成了一名唐军士兵。

    “自己被抓壮丁了!”让陈应无比郁闷的是,这具配发下来的横刀还没有捂热乎,他就和无数唐军士兵上了战场。从来没有见过血的陈应,看到惨烈的战场,当时就吓傻了。

    陈应所在的部队被西秦军打得溃败,原本是三百余人的勋卫团,残部不足五十人,编为一个队,驻泾阳休整。

    尽管陈应活了下来,可是他却成了全队的笑柄。结果可想而知,军队中懦弱的人从来不会有地位。军中有什以脏活累活,都是陈应去干。

    陈应简直欲哭无泪。

    陈应看过很多穿越小说,这些穿越者过去,多少都会受到优待。反正一般的穿越在来到古代之后要么通过自己领先于时代的学术见解以及科技知识获得了宗师般的社会地位,要么凭借自己对历史的熟悉搭顺风车傍上了大款,最次的也凭借一些不起眼的小伎俩在落后的世界里做小买卖狠狠了一笔横财……

    陈应是不幸的,他穿越了,却穿越错了朝代。如果他重生在魏晋南北朝,就凭这张脸,依旧可以混得衣食无忧。然而大唐可不是以柔弱为美的时代,像他这样的反而最被人看不起。

    如今是大唐武德元年,半年以前,李渊在长安称帝,建立了唐朝。九年后李世民就会发动玄武门之变,带着大唐走向繁荣昌盛。

    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饿着肚子,陈应感觉越来越饿了。就在陈应感觉自己饿得出现幻觉的时,突然发现有人在背后推自己。

    陈应回头,发现正是伙长张怀威。

    张怀威没有说话,拿着两张如同巴掌大的高梁饼递到陈应手中。

    张怀威将高梁饼塞到陈应手中。

    陈应心中一暖,差点落泪。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

    说实话,这个高梁饼子味道一点都不好,非常粗糙,甚至可以说难以下咽。然而饿得狠了的陈应,依旧狼吞虎咽,如同吃山珍海味。

    就在陈应刚刚吃掉一块高梁饼,第二块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突然凄厉的战号声响起。

    张怀威脸色一沉,蹭的一下跳出来,大吼道:“敌袭——集合!”

    陈应也不敢怠慢,赶紧将那块没有来得及吃的高梁饼子塞里怀里,拿起横刀,跟在张怀威身后。陈应此时不敢怠慢,他已经有了一次不光彩的经历,如今已是戴罪立功之身,如果再犯怠军之罪,就够斩首了。

    当陈应跟着张怀威从营中跑到城中的时候,泾阳县城已经陷入了火海之中。

    西秦兵们手持武器装备砸开了各家各户的家门,抢夺他们的财物,淫辱他们的妻女,甚至剥夺他们的生命,纵火焚烧他们的房屋……

    区区一个队的唐军士兵,要防守一个县城,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了。

    陈应看到这一幕,吓得哆嗦起来。

    一名举着长枪的邱胜得望着张怀威道:“张头,怎么办?”

    张怀威大吼道:“贼他娘,跟他们拼了!”

    唐军一伙十人,除了陈应之外,其他九个人都跟着张怀威冲了上去。

    邱胜得回头看着仍在发呆的陈应,厌恶的道:“那个兔儿爷又怂了!”

    “呸!”张怀威吐了一口涂抹,道:“陈应要是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张怀威的大砍抡圆了一计横扫,一名西秦兵的脑袋就滚落了下来,斗大的脑袋无巧不巧,正滚向陈应,那颗呲牙咧嘴的人头,还带着诡异的狰狞……

    陈应顿时感觉尿意盈盈。

    凄厉的惨叫,熊熊的火光刺激着陈应的视觉和听觉,当看到一名西秦兵手长矛挑起一名尚不足月的婴儿时。

    陈应只觉得一阵热血涌上了头部,来自文明社会的道德良知让他对西秦兵的兽性忍无可忍……

    陈应脑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死就死吧!”

    陈应不会武功,身上的力气也不大,唯一的优势就是他在上学的时候,学过人体结构,知道心脏在什么位置,知道如何一刀致命。

    当陈应拿着横刀当成剑,从第一个西秦兵的锁骨中间空隙刺下去的时候,他的手抖动如筛糠,然而剧烈的抖动,反而加速了这个西秦士兵的死亡。

    这名西秦士兵的血喷溅出来,顷刻间染红了他的面孔。当他的横刀当胸从另一个西秦兵的两根肋骨中间刺入心脏的时候,陈应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四周围的惊呼和惨叫声了。

    当第三个西秦士兵捂着被割断的颈动脉狂叫着倒下的时候,陈应的手已经不再抖动,他的目光已经冷冰冰转向了下一个猎物,对四周歪歪斜斜射来的几支箭杆视若无睹……

    “噗嗤……”

    斗大的脑袋像皮球一样滚落在地上,鲜血喷射出来。在火光的照耀下,甚是瑰丽。

    正在挥刀砍杀的张怀威,还以为回头会看到陈应的尸体。即使他自大业八年开始就吃行伍这碗饭,大战小战数十,可是同时孤身对阵六个敌人,也会无力回天。

    然而陈应却干净利落的杀掉了五名西秦士兵,浑身上下如同血水里洗过澡一般的陈应,脸上露出狰狞凶光,拎着刀朝他缓缓走来。

    此时的陈应,不再是那个懦弱的兔儿爷,反而如同天神下凡。

    张怀威有点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倾刻间杀掉五名西秦兵,剩下那名西秦兵,望着陈应,露出近乎战栗的目光。

    陈应裂开嘴一笑,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冲向最后一名拿着斩马剑的西秦兵。

    “杀!”

第二章十六连杀扬威名

    “嗬嗬……啊啊啊!”这名躺在地上打滚的西秦军士兵发出瘆人的惨叫。

    陈应脸上没有恐惧,没有胆怯,更没有犹豫……再次举刀向这名在地上打滚的西秦军士兵脑袋上砍去。

    趁他病,要他命。对敌人仁慈,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勇敢和怯懦是每个男人内心里都藏着一对孪生兄弟。在现实中,这对孪生兄弟无时无刻不在交锋,当陈应看到西秦兵拿着长矛挑着一个不足月的婴儿,并且肆无忌惮的狂笑,这让陈应内心里的勇敢瞬间战胜了怯懦。

    一名西秦军弓箭手搭箭挽弓瞄准了陈应,陈应仿佛没有看到这名西秦军弓箭手手中的弓箭,用如饿狼一样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这名西秦军弓箭手。

    举着横刀朝这名弓箭手缓缓走去。

    西秦军弓箭手被陈应的目光盯着,让这名西秦军弓箭手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此时陈应眼神,根本不像人类的眼神,他依稀的记得十几年前自己在麦积山中遇到一头饥饿狼,当时那匹饿狼就是这样的眼睛——这是饿狼一样眼神,随时准备的择人而噬。

    想到这里,西秦军弓弩手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手中的箭居然意外脱弦而出,这只箭矢歪歪斜斜射上前方,居然从陈应头顶飞了过去。

    “入你娘的王麻子,眼珠子装裤裆里了?”

    一名脸上带上刀疤的西秦将领朝这名叫作王麻子的西秦军弓箭手吼道。

    王麻子此时简直想哭,他是西秦军军中优秀的弓箭手,别说现在十步的距离,就算一百步开外,说是百步穿杨有点夸张,如果把目标设计为一个人,就算是闭着眼睛也是射中目标。

    此时他再想搭箭,哪里还来得及。

    陈应手中的横刀,化作一道流光,在他的喉咙处一闪而逝。让他感觉混身上下的力气快速的流失。

    “噗嗤!”又一股温热的鲜血喷在程默的脸上,又一名西秦军士兵的脑袋就像劈开的西瓜,红的,白的,还有红白交绰的液体……

    陈应越打越兴奋,越打越放松。他不像张怀威每挥一刀都会大吼一声,脸上还带着狰狞的表情。陈应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在战场上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咻咻咻……”密集的破空声响起。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大街道出现了三十余名西秦军士兵,其中十数名弓箭手挽弓朝陈应身来。

    十数只箭矢就要射中陈应,陈应根本来不及闪避,当然他就算想躲也没有地方,十数只箭矢封住了陈应几乎可以闪避的任何空间。

    就在众人皆以为陈应一定会被射成刺猬,惨死当场的时候。

    “噼里啪啦……”如同疾风骤雨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响起。

    一面长形步战盾牌适时的挡在陈应身上,这只步兵盾牌挡住了大部分箭矢,不过却有一只箭矢射中了陈应的左肩膀。

    “哎呦……”陈应疼得尖叫出声,陈应下意识的伸手拔掉箭矢,一个手指粗的小洞正咕嘟咕嘟往外冒血。

    剧烈的疼痛让陈应也从癫狂中清醒了过来,陈应这才发现替他挡下这致命箭雨的居然是平时未少欺负自己的伍长“老油子”尤子英。

    尤子英年过三旬,外表看上去像个小老头。这可是一个狠人,他参加过隋朝大业八年的一征高句丽,当时右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率领九军三十万五千人马渡过鸭绿江,在萨水(既大同江)遇到高句丽大对卢乙支文德水淹水军,宇文述九军溃败,三十万五千大军,退回辽东的仅仅两千七百余人,其中就包括尤子英。

    要说尤子英的身手如何,还真非常一般,可是要说战场上保命的本事还真鲜有人能比得上他。尤子英没有理会疼得呲牙咧嘴的陈应,冲张怀威吼道:“张头,退吧。咱们人太少!”

    张怀威抬头一看,他们五十人的部队已经阵亡超过三十余人,能有战斗力的不会超过十人,大部分还是轻重伤员。

    越来越多的西秦军出现在街道上,从三十余人快速增加到了二三百人。

    “嘶……”张怀威深吸了一口凉气,就算是霸王重生,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放箭!”

    不待张怀威做出反应,西秦军将领陡然大吼道:“放箭!”

    “咻咻咻……”仅剩的四面步战盾牌护住七八名唐军士兵,其他没有盾牌保护的唐军士兵瞬间被射成了刺猬,狂乱的倒地而亡。

    张怀威脸上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怎么办?”

    残存的七名唐军士兵如丧考批。

    突然,陈应看到右边十数步远是一家大门洞开的店铺。门前挂着一青色的幌子,上面写着“戴記糧鋪”四个斗大的隶书汉字。

    陈应道:“退往那里!”

    张怀威道:“他们只要放火,咱们都得被烧死。”

    陈应道:“那是粮铺,粮食比人命贵!”

    张怀威一想也是此理,大吼一声:“退!”

    四面盾牌并在一起,七名幸存的唐军士兵缓缓退入这店粮铺内。西秦军士兵继续朝着张怀威等人放箭,四面盾牌密密麻麻射上了百近支箭矢。

    一名西秦军将领道:“真是一帮蠢货,真以为躲起来没事,老子一把火把他们烧成烤猪。”

    “放你娘臭狗屁!”一名骑兵高头大马的西秦军将领怒骂道。

    众西秦军士兵脑袋一缩,不敢说话。

    这名骑在马上的西秦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宗罗睺。

    宗罗睺原是凉州沙盗,拥众数千。后来金城府校尉薛举和儿子薛仁杲及其徒党劫持金城县令郝瑗起兵,自称西秦霸王,宗罗睺率领其众归附薛举,薛举封他为义兴公。不久,薛举大败隋将皇甫绾,乘势攻陷枹罕。岷山羌钟利俗率众二万人归降薛举,薛举兵势大振。进封薛仁杲为齐王,授职为东道行军元帅,进封宗罗睺为义兴王,以辅佐薛仁杲。

    武德元年六月,唐朝丰州总管张长逊进击宗罗睺。薛举率全部兵力前往救援并进击泾州,屯驻于析墌(今甘肃泾川县东)城,派出游军劫掠岐州、豳州。唐朝以李世民为元帅率军予以抗击,进驻于高墌(陕西长武北)城,李世民认为薛举军粮少,急于速战速决,于是决定守城不战,以拖垮他们。时逢李世民生病,卧床不出,而薛举多次挑战。

    李世民的部将行军长史刘文静与殷开山示兵于高墌,倚仗人多而未设防范,薛举诱使唐军出战时进行突然袭击,最后将唐军击败,唐军死者达十分之六,并俘唐朝大将慕容罗睺、李安远、刘弘基等。李世民见大势已去,领军逃回长安,薛举于是夺取高墌城。

    宗罗睺则趁机进兵关中,意外发现泾阳县城居然虚不设防,随引兵攻克了泾阳县。

    西秦如今最大的问题还是缺乏粮食,而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对于戴记粮铺里的上万石粮食,宗罗睺自然是志在必得。

    面对要火烧戴记粮铺的西秦军将领,宗罗睺自然没有好气:“就几个毛人,用得着放火吗?杀进去,先入者官升一级,赏酒一壶!”

    众西秦军士兵闻言眼睛一亮,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原本西秦军就是一群强盗土匪组成的军队,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升官发财。至于生死,反而没有人在乎。

    十数名西秦军士兵撞向紧闭的房门。

    “嘭嘭……”仅仅几下功夫就将房门撞倒。

    “咔嚓……”一名西秦军刚刚迈入门口,甚至没有看清屋内的情况,就被躲在门柱后的陈应一刀劈中脑袋。

    “噗嗤……”

    横刀砍入脑颅,灰白的脑浆崩了陈应一身。接着又一名西秦军冲了进来,陈应手起刀落,

    一颗斗大的脑袋滚落在地上。

    又一名西秦军刚刚踏入门口一步,陈应这时收刀不住,邱胜得挺起长枪上前,一枪将这名西秦兵捅了一个透心凉。

    接连三名西秦军被杀,西秦军士兵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顿时被浇了一盆冷水。

    尤子英躲在盾牌后,瑟瑟发抖。嘴里却喃喃道:“十二、十三!”

    张怀威道:“你鬼叫什么?”

    尤子英脸上露出近乎战栗的目光:“陈应连杀十三个人了。”

    门外的西秦军一阵骚动,宗罗睺挥起鞭子抽打着西秦士兵。

    “上,都他娘的给老子上,就几个毛人,就算浑身是铁,又能捻几颗钉!”

    众西秦军士兵继续进攻。

    五名西秦军士兵如同一窝蜂的冲了进来。陈应挥刀连砍带辟结果了三名西秦兵的性命,张怀威上前杀了一人,邱胜得又杀一人。

    十数具尸体,几乎将戴记粮铺的大门堵死。西秦军的进攻势头这下终于停止了。

    尤子英惊呼:“十六连斩!”

    就在这时,西秦军也改变了策略,数百人在门外大吼:“放下兵刃投降,饶尔等狗命!”

    陈应玩味的笑道:“强攻不成改成诱降吗?”

    “里面的人听着,放下兵刃投降。”宗罗睺的耐心终于被耗尽了,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否则老子将你们全部剁成肉酱……”

    张怀威松了口气望着众人问道:“现在怎么办?”

第三章急智生擒贼首

    张怀威望着众人问道:“现在怎么办?”

    众人面面相视,大眼瞪小眼,场面异常尴尬。

    “里面的人听着,出来投降,饶你们不死!”数百名西秦军士兵纷纷大吼:“

    三息之内,出来投降!”

    “三!”

    张怀威眼神飘忽不定,心思不定,纠结不已。

    不过,众人最为意外的还是陈应的表现,此时无论张怀威也好,欺负过他的尤子英也罢,望向陈应的眼神,变得不同了。

    谁也想不到,瘦骨嶙峋,看似弱不轻风,比美女还要俊秀三分的陈应居然还是一个杀人魔王,刚刚他亲手杀掉了至少十六个西秦兵。

    特别是尤子英,望着陈应露出了近乎战栗的目光。

    陈应沉默着,他看着众人望向自己的目光,他知道从今以后众人再也不敢欺负他了。

    不过,此时想这个问题还有点太早。

    此时,泾阳县城的抵抗已经结束,完全占据泾阳县城的西秦军开始分成数十队,逐家逐户冲进泾阳县百姓家中。即使看不到具体情形,也可以想象,此起彼伏的惨叫,还有妇女的尖叫声,哭泣声,正诉说着西秦军士兵的暴行……

    尤子英怯怯的道:“要不咱们……降……降了吧,吃谁家的粮不是吃呢,关中原本姓杨,俺就吃杨家的粮,关中半年前开始姓李,俺又吃了李家的粮,现在眼看着关中就要姓薛了,吃薛家的粮也没啥啊!”

    张怀威砸吧着嘴:“你们呢?”

    “你们想与禽兽为伍吗?”陈应恶狠狠的瞪着众人道:“你看看他们西秦兵都干的什么事……”

    “这……”众人一时语塞。

    陈应的历史老师死得早,对于隋唐历史记得并不清楚。但是最基本的一点他却知道,那就是自武德元年开始,大唐陆续统打败了洛阳王世充、河北窦建德收服了江南杜伏威和萧氏南梁。西秦小霸王薛举应该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投降西秦绝对没有好下场。

    尤子英的脑袋一缩,不再说话。

    张怀威挠头头道:“咱们现在怎么办?”

    众人一起望着陈应,不知不觉间陈应居然成了众人的主心骨。

    军队是一个最讲究丛林法则的地方,物竟天择强者为尊,适者生存。

    张怀威原来还是伙长。在刚刚的战斗中他也杀了五个西秦兵,不过陈应更狠,连杀十六人,是张怀威的三倍。

    “二!”

    陈应扭头看着这座粮库,粮仓为了防盗,建筑的时候采取糯米汤混合煮熟的土夯实而成,坚固异常,就算西秦军士兵用撞木撞击,也能抵挡片刻。就在这时,陈应透过尸体的缝隙,看到门外的西秦军居然只剩百余人。

    原来,西秦军见城内的抵抗消失,就分批去洗劫掠百姓。他们或是一伙,或是一伍为一组,随便撞开百姓的家门,将百姓家中值钱的东西一扫而光,稍有姿色的妇女也直接按在地上*****。

    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一个赤身luo体的女人从家中狂奔了出来。她并没有想到大街上还有这么多西秦兵,吓得在街上瑟瑟发抖。随后一名西秦军将领模样的人带着十数名西秦兵骂骂咧咧的追了过来。

    这名西秦军将领从身边士兵中抢过一把长枪,朝着这个女人的后心挺枪刺入。

    长枪毫不费力的刺入女人的身体,如同锋利的枪刃将女人的内脏彻底破坏,女人的生命正在飞快地离开她的身体。然而这个女人似乎丝毫没有知觉,她口中喷吐着血沫子……

    一个莫约四五岁的孩子边哭边冲向这个女人。

    “娘……娘……”

    孩子距离这个女人还有四五步远的时候,“咻”的一声破空声响起,锋利的箭矢穿透了孩子的身体。

    这一刻,陈应被被这种只在梦魇中见到过的残酷场景惊呆了。在战斗中将敌人置于死地,和屠杀手无寸铁的俘虏及平民,是完全不一样的。

    陈应感觉眼前这幕惨景,看着怎么这么熟悉?自己曾经在哪里见到过这种景象?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是一次在浅水塬参加斗?

    不对,不是那天,那天的局面很混乱,虽然很危险,但是远没有目前这种场景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

    那是什么时候,是电影,是的,是电影,是录像。是奥斯维辛,是南京……那时候,老百姓也是被这样虐待,被这样疯狂地屠杀……

    陈应动了,他走到尤子英面前,伸手将尤子英盾牌的箭矢拔下一只。

    羊头箭——就是一种从正面看像是羊头一样的箭矢,如果是后世之人,肯定会叫它另外一种名字三棱箭。

    陈应将羊头箭从箭簇位置折断,此时这只羊头箭只剩莫约五寸长。陈应将五寸长的短箭塞进袖口内,然后从门口的尸体缝隙爬出去。

    陈应假装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将手中的横刀举过对顶,然而他的眼睛里却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狠辣。

    戴记粮铺内,邱胜得望着陈应的背影,吐了一口涂抹:“这个没卵子的兔儿爷,还是怂了……”

    张怀威眼睛一瞪,大吼道:“都闭嘴!”

    陈应故意发出怯怯的声音:“别……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宗罗睺望着满身血污的陈应,特别是陈应每走一步,地上都会出现一个鲜血淋漓的血鞋印。

    宗罗睺吼道:“放下兵刃!”

    陈应突然抓紧手中的横刀,停在门口。

    然而,仅仅是一个握刀的动作,却让西秦军整齐后退一步。

    宗罗睺望着这一幕,目光一凝,脸上阴沉如水。

    陈应望着宗罗睺道:“大王,我不小心杀了你们十几个人,我……我投降……你们不会秋后算帐吧?”

    宗罗睺并没有看到陈应杀人,疑惑的望着身边的百余名部曲。

    一名小校凑上去道:“就……就……就是他,王麻子,杨万年,陈永福,都被他杀了!”

    这几名人宗罗睺多少都有一点印象,王麻子以擅长射箭闻名,近战功夫稀松,被陈应斩杀并不意外,最让他意外的还是杨万年可是西秦军有名的好手,一柄斩马剑舞动起来,水泼不进,冲锋陷阵无往不利,没有想到居然栽在这个小小的泾阳城中。

    宗罗睺道:“怎么看都不像啊,杨万年怎么会折在他手中?”

    杨万年身高八尺三寸,体重二百斤开外,斩刀剑重十八斤,绝对不可那区区九斤的横刀可以比的。

    小校艰难的咽了一口涂抹:“他一脚一刀就杀了杨万年!”

    “哦!还是一个高手!”宗罗睺听到这话眼前不禁一亮,望着陈应看似弱不轻风的小身板,越看越喜欢。宗罗睺道:“杀了也就杀了,那几个废物,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谢大王不杀之恩。”陈应朝前单膝一跪,双手将捧着横刀的刀刃,将刀柄对准宗罗睺,举过头顶。

    陈应此时的内心也是紧张极了,他看过《三国》,见电视剧里演的都是在投降的时候,敌方将领都是一副礼贤下士,既往不咎。所以他在赌,赌宗罗睺会不会装逼要试图收服自己。

    宗罗睺果然没让陈应失望,看到陈应跪倒在地,翻身下马,缓缓走到陈应面前。

    宗罗睺左手按在腰刀的刀柄上,右手单手接过陈应的横刀,上下打量着这柄横刀,此时横刀刀刃上布满黄豆般大小的缺口,显然这柄横刀经过激烈的战斗。

    宗罗睺将这柄横刀插入陈应的刀鞘,这才伸手扶起陈应。

    就在陈应起身的瞬间,陈应眼睛的余光发现宗罗睺的五六个亲卫正呈扇形将他包围,只要他有任何异动,肯定会被乱刃分尸。

    陈应暗道可惜,只能静观其变。

    宗罗睺:“你叫什么?官居何职?”

    陈应拱手抱拳道:“卑职长安陈应,目前只是白身!”

    “天下人都说李世民知兵!”宗罗睺冷哼道:“我看未必,至少知人善用却未必。从今后以后,就是我义兴王麾下亲卫校尉。”

    校尉在汉代还是高级武官,然而到了魏晋南北朝以后,地位渐低,到了隋唐时期,彻底沦为基层军职。西秦与唐朝一样,都是承袭隋制,以五人为一伍,设伍长;十人为一伙,设伙长人;五伙为一队,设队正,两队为一旅,设旅帅。两旅为一团,设校尉。校尉在这个时代就是二百人头头(也有的团有三旅,既三百人),连级军官。

    “谢大王!”陈应再次单膝下跪。

    宗罗睺非常喜欢被陈应这么一个身手高强,可以连杀十几人的悍将臣服。宗罗睺的亲卫也神色复杂的望着陈应,这些人马上都成了陈应的“手下”。

    宗罗睺道:“陈校尉莫要动不动就跪,快快起来!”

    说着再次伸手扶向陈应,就在这时,陈应陡然起身,趁宗罗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伸手搂住了宗罗睺的脖子,就在宗罗睺准备反制陈应的时候,宗罗睺赫然发现陈应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五六寸长的断箭,锋利的羊头箭锋正贴在他的喉咙上。

    宗罗睺的亲卫大惊失色,可是宗罗睺在陈应手中他们根本不敢乱动。

第四章血染泾阳红遍

    “你……你……你想干什么?”宗罗睺语气中有了慌乱之意。

    “你猜!”陈应的脸上仍然带着极为温柔的微笑,语气平淡舒缓,半分着急上火的意思都没有,将周围士兵的惊呼以及数十杆长枪、数十只刀剑,还有数十弓箭视若无物。

    一名西秦军将领一边挥舞道战刀,一阵大吼:“你他娘的吃了豹子量……”

    “人的脖颈上有一条动脉血管!只要这根动脉血管被割断,鲜血便会喷涌而出,只需要喘几口气的光景,全身的血液便将流尽,这死法痛快得很……”陈应手中的羊头箭往前一顶,冰冷的矢锋压迫着宗罗睺的颈动脉血管,一阵轻微的刺痛让宗罗睺瞬间醒悟过来。

    “宗大王要不要试一试?”

    “老子终日打雁,没想到临了,还被雁啄了眼,老子认栽!”宗罗睺倒也光棍,也是一个人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缓了口气,宗罗睺道:“说吧,你怎么才能放了老子!”

    陈应道:“张头,老邱,老油子,你们出来!”

    张怀威第一个爬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走到宗罗睺向前,将横刀顶在宗罗睺的脖颈上,尤子英和其他三名唐军刀盾手将陈应和宗罗睺护在盾牌里侧。

    陈应道:“我们还有七个人,给我们七匹马!”

    “好……好说,好说!”听到这话,宗罗睺松了口气。暗道:“原来只是想逃跑。”

    陈应道:“我们要一人双骑,十四匹马,要是敢在马上做手脚,你知道下场!”

    宗罗睺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冲西秦将领吼道:“郑彪,你他娘的耳朵里塞驴毛了,赶紧的把他给你们送来……”

    “啧啧啧……”陈缓缓摇着头咋着嘴,用及其悠闲的语气道:“义兴王……你手下这些兵蛋子可是一点也不关心你的安危啊……明明看见了你脖子上有一把刀子架着,还敢冒冒失失拿着这些破铜烂铁往上瞎晃悠……他们是真不怕把你的这条金贵性命送到这里啊……”

    宗罗睺道:“放下,都把手里的家伙扔了。”

    “噼里啪啦……”西秦军士兵手中的刀、枪、戈、矛、斧、钺、矟、槊扔了一地。

    “很好,很好,不错!”陈应道:“把弓弦都摘了,想趁老子上马后放箭,门都没有,摘下弓弦,放在火烧了!”

    众西秦军士兵愣在当场。

    张怀威暗道:“还是陈应脑袋聪明,就算他们拥有马,一旦放箭,他们也绝对逃不掉。”张怀威一看众西秦弓箭手根本不为所动,手腕微微用力,锋利的刀刃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线。

    宗罗睺急忙道:“好说……好说……你们……都他娘的都弓弦摘了,扔在火里烧了。你们想害死老子不成么?”

    西秦士兵们对望了两眼,十分听话地将手中的弓弦摘下来。这个时候的弓弦不是牛筋就是鹿筋,是属于非常宝贵的战略物资。就算弓箭手拥有备用的弓弦,一时半会他们也无法装上去。没有弓弦的弓箭,就好比没有子弹的步枪,只是一堆没用的废铜烂铁。

    看着远处还有一部分西秦军弓箭手不为所动。

    陈应冲宗罗睺大吼道:“老子的话没听清楚,是全部,所有弓箭手的弓弦……老油子监督他们摘掉弓弦,看着他们全部烧掉!老子数十个数,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尤子英居然没有半点反驳,下意识的听从了陈应的命令。他怯怯的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刀,走到众西秦军弓弩手面前:“你们……你们摘下弓弦,烧掉!”

    西秦军的弓箭手比例非常高,几乎近半人都是弓箭手。这也是唐军为何会在中了薛举埋伏之后,瞬间崩溃,面对箭如雨下的情景,很少人可以做到不动如山。

    慢慢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让人恶心欲呕。

    看着西秦军弓箭手非常配合,陈应点了点头:“很好,不错,这才是个聪明人嘛……义兴王,你听好了,下面我说的话,你要吩咐你的兄弟一字不改地去办,否则明年这个时候,不管您老人家想吃什么喝什么都只能让你那个兄弟烧给你了……”

    宗罗睺事到如今,也只能任由陈应摆布了。

    在陈应的命令下,西秦兵的兵刃都被集中了起来,然后堆上干柴浇上火油,放火点烧。

    随着将近两千件长短兵刃被堆在一起燃烧,宗罗睺也感觉不对劲了。他惶恐的道:“你……姓陈的……我……我告诉你,你不要胡来。”

    陈应没有理会宗罗睺,而是直接冲张怀威问道:“张头,泾阳城里有宽大坚固的宅院吗?”

    张怀威想了想道:“还真有……城南刘财主的院子不小,青砖高墙大院,有小二十亩吧!”

    陈应施着宗罗睺道:“快,命令你的手下,全部自觉的入刘家大宅!”

    宗罗睺顿时慌了,他感觉陈应似乎不像是为了逃跑那么简单。

    陈应自然不是光想着逃跑,如果他想逃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折。他从一开始就是想要全歼灭宗罗睺全军。

    用七个人,歼灭至少小两千西秦军,听上去好像是天方夜谭,然而随着陈应一步步瓦解宗罗睺的内心防线,最终陈应还是成功了。

    如果陈应最先开始让西秦军进入刘家大宅,宗罗睺自知无法幸免,肯定宁死也会拉陈应他们垫背,可是现在不同了,西秦军士兵的弓弩手已经被摘掉了弓弦,而且最关键的是所有的兵刃都被烧了,当然像刀剑斧钺一类的重金属兵刃,也不易被烧毁,可是烧得红通的兵刃,一时半会谁也不敢拿着使用。

    虽然赤手空拳的西秦士兵用人堆也可以把陈应等人堆死,不过西秦兵可是把泾阳县城的全城百姓全部都得罪光了。泾阳县是关中的中县,拥有人口超过四千户,两万余人。其中青壮年超过六千人。这要是群殴起来,西秦军根本没有任何胜算。

    宗罗睺竭斯底里的吼道:“你想干什么?”

    陈应微微一笑,甩手就给宗罗睺一个大嘴巴子:“干什么,轮得着你管老子?”

    宗罗睺这个时候如果还再天真,那么他这几十年就白活了,全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宗罗睺癫狂的吼道:“兄弟们,跟他们拼了,他想烧死咱们……”

    “鼓噪!”陈应毫不犹豫,手中的横刀缓缓用力。

    “噗嗤……”横刀毫无迟滞的割官了宗罗睺的喉咙和颈脉血管,宗罗睺双手想把咕嘟咕嘟冒血的喉咙堵住,可是他的手哪里还堵得住。宗罗睺狂乱的倒在地上,抽搐片刻,就彻底歇菜了。

    张怀威道:“你怎么把他杀了?”

    陈应道:“有问题吗?”

    一刀砍下宗罗睺的脑袋,陈应拎起宗罗睺的脑袋,冲众西秦兵道:“宗罗睺已经,赶紧投降。”

    身为宗罗睺的亲卫将领郑彪勃然大怒:“你他娘杀了大王,给大王报仇!”

    数十上百名宗罗睺心腹将士赤手空拳朝陈应等人围来,尽管手握兵刃,张怀威等人心中紧。

    陈应不以为然,耍出一个刀花,扯着嗓子大叫起来:“关中父老乡亲们,这帮畜生手中没家伙了,赶紧的,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一名满身青紫,头发蓬乱,满脸血污的妇女第一个颤颤巍巍的走出家门,手里拿了一把剪刀。

    “噗嗤……”

    这名妇人的剪刀插入一名西秦军的后心。

    一名年过半百的老翁,拎起一根扁担,拦腰朝一名西秦军士兵的腰上扫去。

    尽管这一扁担扫得结实,可是由于力气太小的原故,这名被砸中的西秦士兵只是一个趔趄,伤而未死。

    这名西秦兵目露凶光;“老不死的狗东西,你这是找死!”

    可是这名西秦兵挥舞着拳头想要殴打老翁的时候,

    “扑通……”这名西秦兵缓缓倒在地上。

    在这名西秦兵背后出现了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手中还有一块染着鲜血的砖头。

    正应了那句话,功夫再高一砖撂倒。

    “拼了,拼了!”热血的关中男儿,果然没让陈应失望,当西秦士兵摘下弓弦扔下兵刃的那一刻起,他们的下场就注定了——死亡是他们惟一的归宿。

    陈应大吼道:“大唐陈应在此,谁敢跟我决以死战!”

    西秦军此时官职最高郑彪一口老血喷出:“你还能再无耻点吗?”

    陈应抡圆了横刀,杀入西秦军阵中,面对这些手无寸铁的西秦军士兵,陈应简直就像猛虎冲进羊群。

    陈应如同一阵风连砍四人,见识过陈应厉害的西秦兵们这时望见,心魂震散……

    “唐军来救我们了!”一名人高马大的壮汉举起一把铡刀,重达三十余斤的铡刀狠狠的劈在一名赤手空拳的西秦兵头上,从头颅开始,一直劈到小腹,直接一劈两断。

    涌到大街上的百姓越来越多,百姓没有制式武器,可是手里多少都有点家伙,毕竟大唐并不禁止民间拥有武器,就算没有制式军用刀枪,也有柴刀和斧头。

    泾阳城到处都是杀喊声,到处都是战斗,西秦兵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中。

第五章巾帼不让须眉

    几乎所有的泾阳县百姓,无论有没有被西秦兵祸害,他们都自发的拿着柴刀、菜刀、斧头、榔头、耙子、扁担、或是铡刀,实在没有趁手的家伙,就找一根棍子,或是拆下一根桌子腿拎在手中。

    泾阳县百姓动手了,陈应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制定这么一个疯狂的计划。西秦军也没有想到泾阳县百姓居然敢攻击他们,正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会措手不及,短短一刻钟的大乱战,小两千西秦军几乎被放倒一小半。

    “砰!”

    郑彪扬手护住自己的脑袋,任凭一名手持百姓的榔头砸在他的胳膊上。剧烈的疼痛让郑彪的面部变成扭曲。

    郑彪竭斯底里的吼道:“大秦无敌,大秦万胜……”

    只是没等郑彪将西秦军聚集在一起反抗,他们就被众泾阳县百姓淹没了。这些发起狠的百姓,下手的动作一点也不比西秦兵弱。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敢反抗,无非是缺乏一个领头羊,当陈应这个领头羊出现之后,这些原本如同绵羊一样懦弱的百姓,瞬间就变成了猛虎。

    华夏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给他们农具,他们就是世界上最优势的农民。用百分七的耕地,养活世界百分之二十二的人口,就是华夏人创造的奇迹。

    给他们兵刃,他们就是世界上的最勇猛的军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向睥睨。给他们工具,他们又是最优秀的工匠,无论是京杭大运河,还是万里长城,再或者秦始皇陵兵马俑,无一不是震惊世界的传奇。

    泾阳城的战斗自泾阳百姓开始反抗,结果就注定了。两千余被缴械的西秦军士兵一直没有形成有效的反击,在短短半个时辰后。陈应等人已经将两千西秦军士兵在泾阳城内分割成数十块,进行着最后的围剿。

    “噗嗤……”随着陈应一刀砍下郑彪的脑袋,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一个时辰后,最后一名西秦军也被愤怒的泾阳百姓砸成肉泥。

    “胜利了!我们居然真胜了!”直到此时张怀威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现的事情,两千余西秦军攻入泾阳县城,他们仅仅依靠七名士兵和数千百姓,不仅守住了泾阳县城,居然把这两千余西秦兵全歼,这个战绩说出去,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然而,这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谢陈郎君活命之恩”

    “多谢陈郎君活命之恩!”

    两万余泾阳百姓几乎人人欢呼着,跪向陈应,向陈应、张怀威表达感激之情。

    “胜利了!”陈应感觉身上的压力一松,整个人瞬间就跨了下来。他感觉异常疲惫,眼睛也渐渐睁不开了,慢慢瘫倒在地上。

    张怀威竭斯里底的大吼道:“有没有郎中,快过来救人!”

    长安城秦王府承乾殿,秦王李世民脸色苍白的躺在主坐上,满脸凄苦的望着平阳公主李秀宁,喃喃的道:“败了,实在是败得太惨了!都是刘文静这个混账东西,害了我大唐近十万将士,”

    李世民剑眉一挑,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我去找阿爹……办了他。”

    李秀宁皱起眉头道:“这不是最重要的事!”

    李世民不解的问道:“三娘,难道那十万将士就白死了吗?”

    “关键是现在,应该如何善后!”李秀宁道:“我大唐初立,满打满算才十五万将士,太原有两万兵马,长安不足五千,陆续归队的残部不足两万,一旦薛举大举进攻关中。我们大唐拿什么抵抗!”

    就在这时,秦王府右率卫雷永吉惶恐不安的冲进大殿。

    看到心腹将领雷永吉如此失态,李世民怒从心起。

    还没有等李世民发作,就听雷永吉结结巴巴的道:“秦王……殿下,泾阳……泾阳。”

    李世民吃力的爬起紧张的问道:“泾阳怎么了?”

    雷永吉脸色发苦:“狼烟急讯!”

    李世民惊讶道:“薛举动作好快啊!”

    李秀宁道:“几股!”

    古代狼烟传讯,事实上仅能表示简单的信号。孤烟就是平安烟,双烟就是警讯,表示敌人出现在三千人以上,可以威胁城池。如果是最高级别则是城破人亡,那就是三股!

    “三股!”

    一听这话,李世民昏倒在床榻上。

    李秀宁大惊失色,一群太医手忙脚医紧急给李世民施救,得知李世民只是急怒攻心,并无大碍后,李秀宁这才松了口气,冲殿外道:“摆驾,进宫!”

    长安城距离泾阳只有八十里路,也就是四十公里。对于神骏的战马来说,如果不惜马力,全程换骑,可以用八到六匹马在半个时辰内跑到长安。

    就在李秀宁从秦王府赶向皇宫的时候,大唐皇帝李渊已经接到了详细的情报,西秦义兴王宗罗睺率领两三千兵马,攻破泾阳。

    李渊接到消息,差点昏倒。当然,这个消息也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新生的大唐朝廷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朝廷里以中朝堂上却吵翻了天。以中书令萧瑀为首的众臣提出迁都,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说什么太原是陛下起兵之地,经营多年,人心稳固……

    太子李建成非常反感萧瑀,无论口上说得如何冠冕堂皇,迁都就是逃跑,是要受天下人耻笑的。最关键的是现在在朝堂上势单力薄,唯一一个反对迁都之议的是秘书监封伦封德彝。

    只是封德彝被萧瑀直接扣上了谄媚的大帽子,说欲置陛下于险地,居心叵测。这话让封德彝百口莫辩。

    就在这个时候,李渊将目光望着他的好基友裴寂。还没等裴寂开口。

    甘露殿中常侍便高声喝道:“平阳公主求见!”

    李渊脸色一沉,不悦道:“什么时候了,平阳还跟着胡闹!不……”

    李渊本想说出不见,只是见字尚未开口。平阳公主的声音就漂进大殿。

    “儿臣,请旨挂帅救援泾阳!”

    李渊能成为开国皇帝,无论政治手段,还是军事眼光都是相当过人。他怎么不知道泾阳城不得不救的道理,只是他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大唐初立,人心不稳。早在宗罗睺攻破泾阳城的时候,他已经接到潼关守将李道宗的秘密消息,洛阳王世充已经派出王玄应率领三万人马抵近潼关。别看拥有潼关之险,如果没有援军,李道宗麾下三千老弱病残,根本守不住潼关。

    可是长安城肯定需要足够的兵力守卫,他和太子李建成商议之后,悲哀的发现,他在稳定长安的情况下,仅能抽出三千兵力支援李道宗。

    三千兵马支援潼关,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此时哪里还抽得出兵马救援泾阳?

    气愤的李渊当既宣布退朝,仅仅留下太子李建成,和李秀宁他们父女三人。

    当李秀宁得知李渊实在抽不出援军之后,并没有惊慌,而是向李建成问道:“大哥,东宫六率卫你可以抽出多少人!”

    “除去支援潼关的兵马,最多还可以抽出二百人!”

    “二百人!”听到这话,李渊一阵沮丧,喃喃的道:“难道大唐,真的山穷水尽了吗?”

    李建成道:“赵王府还可以抽出一百人!”

    李渊道:“这能有什么用!”

    “够了!”

    李建成和李渊吃惊的望着李秀宁,疑惑的问道:“够了?”

    “不错!”

    “东宫抽二百人,赵王府抽一百人,秦王府也可以抽一百人,加是平阳公主府还能抽一百人。”

    李秀宁朗声道:“有五百人就足够解泾阳之困!”

第六章输人不输阵

    李建成紧张的道:“宗罗睺可不是小鱼小虾,他可是薛举麾下数得着的悍将,去年六月皇甫绾麾下一万精锐隋兵,严阵以待,被薛举两千兵马以少胜多,几乎全歼,这个宗罗睺亲自三百死士,冒着箭雨冲锋,临阵中箭数十,却死战不退,率先杀入袍罕城,三娘,你可要想清楚啊。五百兵能行吗?”

    李秀宁望着李建成暗暗叹了口气:“要是二郎在,他绝对不会说这话!”

    李建成哑然。

    “输人不输阵,哪怕扬敌人气势,灭自家威风的道理!”李秀宁道:“大哥等我的好消息!”

    李秀宁拿着李渊赐给她的鱼符(因避讳李虎的虎字,唐朝改虎符为鱼符。李世民登基之后,因避讳民字,改民部为户部),点齐兵将,轻装简从,只带三天干粮。

    在半个时辰之后,李秀宁便率部朝着泾阳前进。

    李秀宁所部的五百兵马,虽然装备精良,但绝对算不上精锐部队,平阳公主府和秦王府这两百侍卫还好,多少都是见过血的老兵,然而东宫六率卫也好,赵王府的侍卫都是仪仗队性质的军队,然而就是这么一只乌合之众的部队,李秀宁仍一无反顾的朝着泾阳进发。

    经过郎中手忙脚乱的抢救,陈应在小半个时辰后还是清醒了过来,好在陈应也没有大碍,只是因为失血过多,体力耗尽。

    “伤亡情况如何?”陈应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沙哑着嗓子向一旁着急上火的张怀威问道。

    陈应可以想象,一群几乎没有训练的农民,哪怕手中有些武器,肯定也会伤亡惨重。

    张怀威的眼睛瞬间红了,哽咽道:“六子没了,老邱也残了,除了老油子,其他人人带伤。”

    陈应依稀记得六子郭栓,是原隋朝潼关守军,随屈突通投降唐朝以后,被改编为刘宏基部,在浅水塬大战中刘宏基全军溃败,郭栓逃了出来,在泾阳整编的时候编为张怀威伙,也是一个憨厚的人,也是整个伙里唯一一个从来没有欺负过自己的人。

    陈应暗道:“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

    陈应道:“百姓伤亡如何?”

    张怀威下意识的道:“不太清楚,应该没了四五百人,伤了过千!”

    一次大战,唐军泾阳守军五十人的一个队,至今六人,其中还有一个残了。就算自己用计,还造成了将近一千五百人的百姓伤亡,虽然歼灭西秦军两千余人,但是这个惊人的伤亡数字,也让所有的幸存者都握紧了拳头,胜利带来的喜悦也冲淡了不少。

    陈应隐约听到满城尽是苦泣声……

    这些阵亡的人大多都是泾阳人,死掉的人是他们的亲人、邻居和同伴,是他们朝夕相共的朋友……

    陈应双目微颤的将酸涩忍下,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情绪压制,声音低沉:“现在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这只是西秦军的先头部队,如果在援军未到之前,咱们一刻也不能放松。现在组成百姓,马上打扫战场,将西秦军尸体上的甲胄剥掉,能修就修,实在不能修的也勉强穿在身上,总之有总胜于无……”

    张怀威只是一个伙长,顿时没了主意。

    陈应看着张怀威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哀叹。

    陈应冲张怀威道:“扶我起来!”

    “大郎你的伤!”

    “还死不了!”陈应道:“泾阳县令还活吗?如果还活着就让他出来主持大局,如果他已经逃了,或者死了,就通知泾阳县士绅,让他们推举一个能主事的人出来。”

    小半个时辰后,张怀威让人找了一块门板,抬着陈应缓缓来到泾阳县县衙。

    刚刚来到县衙,陈应就看到县衙的匾额上还有三四只未来得及拔下来的箭矢,墙上地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和刀劈斧砍的痕迹。

    不用说,西秦军在冲进泾阳时已经将县衙端了。

    张怀威走到县衙内堂的时候,大厅上已经跪坐着十数名衣着讲究的士绅。看着陈应到来,众人整齐起身,见礼。

    陈应没有费话,开门见山的道:“客套话咱们也不多说,诸位都是这泾阳城内有头人脸的人物,肯定见多识多,如今咱们商量一下,泾阳县应该怎么办?”

    一名莫约五旬的老者道:“陈大郎,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是泾阳县大户,姓秦名固,字子坚。泾阳秦氏是天水秦氏的分支,在东汉时期还算豪门,号万石天水(累五世出现省部官员),不过随着魏晋南北朝逐渐没落。

    众人七嘴八舌的起身附和。

    现在他们泾阳县干掉了西秦的义兴王宗罗睺和其麾下两千余将士,以薛仁果那护犊子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泾阳城的任何人,事实上此时,泾阳士绅和全城百姓都被陈应绑在他的战车上,不得不跟着陈应一条道走到黑了。

    陈应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义愤填膺,出于义愤愤而出手。可是随着一切都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他就不得不想着借助守泾阳这件大功,为自己谋一份晋身之资。

    陈应虽然对于隋唐历史不太熟悉,但是天下大势还是非常清楚的,大唐必定统一天下,而西秦绝对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陈应道:“既然大家愿意以为为首,那么就请诸位不要三心二意,耍什么花招,齐心协力,共同守卫咱们共同的家园才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秦固道:“陈大郎但请吩咐,莫敢不从!”

    “那好!”陈应也不客气,直接道:“一旦城破,损失最惨的不是那些小民小户,而是在位的诸位,那些平民百姓家里几乎没有隔夜的粮,西秦军最先下手的还是各位富户。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现在我们要做三件事,首先咱们要组织青壮百姓成军护家。西秦军遗留在泾阳的甲胄差不多有两千余副,除去不能用的,咱们就先组成一千五百人。都也别藏私,把各家私藏的兵刃贡献出来,实在不足的部分,就削木为矛,成立泾阳乡勇营,全营分为三团,以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伙,五什为一队,两队为一旅,五旅为一团,成立三个乡勇营,分别以我本人和张怀威、尤子英,分别暂时担任检校校尉。”

第七章集体荣誉感

    众士绅对视一眼,也暗暗点头。陈应也说得在理,其实西秦兵也太不是东西了,当初泾阳是因为距离长安太近,没有准备,被西秦军一拥而入。按说这种不费吹灰之力占据的城池,就算逼着各家纳捐钱粮,大家也都捏着鼻子认了。

    可是谁能想到西秦军直接大开杀戒呢?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西秦军就在泾阳杀了数百人,如果不是陈应擒贼先擒王,恐怕泾阳城会被屠绝(历史泾阳被西秦屠城了,全城几乎没有幸免人员)

    陈应望着众人道:“皇帝不差饿死兵,就算组建乡勇,这一千五百余人的粮饷,也给得由各家纳捐!”

    “这……”就连上来最支持陈应的秦固也不由得沉吟起来。

    尽管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是让他们养着乡勇营也没有什么,然而如何养,怎么养却是一个大问题。

    陈应虽然不太懂得政治和官场,却也看过官场小说。官场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只有双赢,才能如鱼得水。

    要想让马儿跑,肯定要给马吃草。

    陈应如今还是白身一个,他自然拿不出可以喂马的草,不过作为一个后世之人,画大饼的本事,陈应还是有的!

    “诸位其实也不必担心,咱们泾阳距离长安不足八十里,一天之内消息必定传至长安,大唐肯定不会坐视泾阳失守,说不定这个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就算是爬他们最多三天也该爬到泾阳城了。就以三天最长时间计算,每人每天三斤粮食,不过百来石粮食,对于你们十几家来说,每天不过十余石粮,你们不会连这点粮食都拿不出来吧?”

    秦固道:“陈大郎有所不知,泾阳秦家虽然也是泾阳大户,可是秦家也是家大业大,跟着秦家吃饭的嘴也多,这个时间距离秋后还有一个多月,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这样啊”陈应道:“那就可惜了,如今大唐新败,军卒损失惨重,咱们在组建一个乡勇营,将来肯定会被朝廷收编,别看现在这个乡勇营的队正、旅帅、不值钱,可将来朝廷收编泾阳乡勇营的时候,就算裁撤老弱,降一级留用,那正七品校尉、从七品副校尉,正八品旅帅、从八品副旅帅,还有正九品队正,从九品副队正,可就值钱了啊!陈某还打算,谁家纳捐越多,让谁家子弟充任队正、旅帅、和副校尉级别军官……”

    陈应说到这里,众士绅不由自主的眼前陡然一亮。唐朝以武立国,这武职可比文职值钱多了,况且这可不是明清一个七品县官敢指着二品总兵骂娘的时代。正如陈应所说,如今朝廷新败,正愁没有兵源呢,现在让泾阳百姓以保家护园的旗号下,组建一支乡勇营,朝廷肯定会来收编,一旦收编,就算裁撤三分之一的老弱,也会至少留下五个正七品,五个从七品,十个从八品,十个正八品官的官职。

    要说世族门阀,对于这种低层武职自然看不上眼,可关键泾阳县可没有什么门阀,了不起就是一个乡下土财主,他们的子弟要想当官,还需要世族门阀的举荐,可是借着陈应的东风,岂不是可以让家中子弟多一个出路?

    人敬我一尺,我让人一丈这是陈应的处事原则,看着秦固,给他一个玩味的眼神。

    秦固如果不明白陈应是什么意思,他这五十多年就算是活到狗身上了。

    秦固道:“秦固不才,但人非草木,熟能无情。身为泾阳士绅,秦固岂会坐视乡亲临难?就算是破家,也要卫护泾阳城。区区百石粮食,秦家还是拿得出来的。秦固有五子,除子五尚幼,四子皆已成年,原为守土奉献一份力。”

    听到这话,陈应暗道:“真是上道!”

    “陈某代泾阳父老谢秦先生大义!”陈应道:“半个时辰后,让令郎入军营报道,如今乡勇营初建,正需要令郎这样的义士,陈某以校检泾阳总管的名义委任,不知郎郎……”

    秦固道:“大郎子智、二郎子明、三子子勇,四子仁。”

    陈应咳嗽一声道:“陈某以校检泾阳总管的名义,委任秦子智为泾阳乡勇营甲团甲旅旅帅,秦子明为乙团丙旅旅帅,秦子勇为丙团丁旅旅帅,秦子仁为丙团甲旅旅帅!”

    一听这话,众士绅顿时急了。

    区区一百石粮食,换四个正八品的旅帅,这可是白菜价了,过了这个村就绝对没有这个店了。

    一名年约三旬风度翩翩的佳公子起身道:“秦世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泾阳是秦氏的家,难道不是我们泾阳张氏的家吗?张家虽然不比秦氏富绰,但是张家也不落人后,我们张家出良一百石……”

    “我出一百五十石,钱十万!”

    ……

    陈应在众泾阳士绅面前画了一个大饼,众士绅迫不及待的向陈应送钱送粮,甚至还有送女人的。当然在这个关口,陈应也没有得意忘形,这个新成立的泾阳乡勇营,将是他的晋身立世之本,所以陈应不顾失血过多的疲惫,很快就拿出了整编方案。

    将泾阳乡勇营先填人数,然后让张怀威、尤子英开始连打扫战场,边进行训练。为了鼓舞士兵,陈应将骗来的超过一千二百石粮食除了留下二百石自用,其他则分发给在巷战中阵亡的或受伤的百姓。

    对于在泾阳巷战中受伤的每人发五十斤粮食,阵亡的发一百斤。这样用掉五百余石,还有参加乡勇营的士兵每人分发一百斤粮食的安家费。

    短短一个时辰内,陈应的名气在泾阳城就彻底传开了。成为万家升佛的泾阳陈大总管。

    陈应一边拖着疲惫的伤员巡视泾阳城城防,鼓舞士气。

    “我们是谁?”

    “泾阳乡勇营!”

    “我们的职责是?”

    “保家卫国!”

    “敌人来了怎么办?”

    “揍他娘的!”

    时间太紧,训练部队根本来不及。陈应只能采取精神轰炸的方式,向众新兵蛋子灌入集体荣誉感,一边率领百姓救伤伤员。

第八章大唐泾阳总管

    士气不可失,一旦失去士气,人数再多也不过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绵羊。陈应反复告诉泾阳乡勇营保家卫国的思想。

    让他们明白,因何而战,为何而战。

    陈应也没有浪费任何一个可以训练泾阳乡勇营士兵的机会,就连那些被泾阳百姓杀死的西秦军将士的尸体,也被他充分利用了起来,他亲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泾阳乡勇营进行训练。

    “噗嗤”

    一名泾阳乡勇营士兵双手颤抖着握着一柄横刀,战战兢兢的将一颗西秦军士兵的脑袋被砍下来。

    陈应在这名乡勇营新兵身后大吼道:“城内西秦兵尸体不要浪费,这都是钱,咱们先用生石灰腌制好,将来可以跟朝廷换钱!”

    一名拿着木矛的泾阳乡勇士兵,颤颤巍巍,就是不敢刺向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你想清楚,你要是怂了,你的父母怎么办?你的姐妹怎么办?你家里的粮食怎么办?”陈应目光凶狠的盯着这名士兵大吼道:“你家里的粮食和钱财会被他们抢光,你的父亲的亲人都会被他们像杀鸡宰牛一样杀掉,你的姐妹妻女,也会被他们侮辱,生不如死!”

    “啊”

    这名被陈应刺激到的乡勇士兵面部变得狰狞,大叫一声,端着木矛朝着这具尸体狠狠的刺去。

    张怀威非常不满意这群乡勇营新兵,向陈应抱怨道:“陈大郎,这些新兵蛋子太差了,比咱们那些老兄弟,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这也没有办法,有胜于无吧!”陈应道:“但愿老天站在咱们这边,让西秦军援军来的晚点,否则,接下来怎么办,还真不好说!”

    张怀威道:“来的很多都没有见过血,上了战场都怕他们会尿裤子……”

    “尿裤子也不算啥!”陈应神色不自然的道:“尿尿也就习惯了。张头,我琢磨着,咱们先利用泾阳城的千斤闸,坑点西秦兵进来……”

    所谓的千斤闸,是古代防守上的一种机关,用来在城门被攻破的时候,或是来不及关城门的时候,突然下放这个如同水闸门一样的东西,这其实也算是一道门,通常以铁皮包裹木头制成,重量也通常都在数千斤开外。

    张怀威想了想道:“要不要给他们加点料,在内城门挖个陷井?”

    陈应道:“当然好了!”

    泾阳城百姓在陈应的指挥下,一边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一边在城内设置陷井,特别是城内在大街上,为了防止敌人骑兵突进,陈应让人鞣制绳索,打造拦马索。

    ……

    “驾,驾,驾……”

    平阳公主李秀宁不时的抽打着战马,尽管战马已经风驰电掣,可是李秀宁仍感觉速度不够快。跟在后面的唐军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叫苦连天。

    出乎李秀宁的意料,几乎没有经过怎么训练的东宫六率卫和赵王府侍帐府的将士没有门腾起来,反而最不应该闹腾的秦王府亲卫率先炸刺。

    “怒而兴兵乃兵家大忌!”

    “这样跑到泾阳,就算不被敌人杀死,也会被活活累死!”

    “就是,就是……一个娘们,懂什么军略!”

    “不跑了,不跑了!”

    李秀宁听到后面军队闹腾开的时候,秦王府亲卫军丢盔卸甲,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叫苦连天。

    李秀宁俏眉一挑,向心腹马三宝问道:“三宝看清楚了吗?是谁在挑事?”

    马三宝低声道:“回禀公主殿下,已经看清了,是秦王府右率卫旅率刘嘉乐!”

    李秀宁点点头:“二哥的人,怎么会是他。”

    马三宝道:“他是刘文静的侄子!”

    “这就说得通了!”李秀宁皱起眉头道。

    马三宝道:“秦王殿下在浅水塬吃了败仗,不过秦王殿下因病不能理事,这罪魁祸首就是他刘文静,若是让公主殿下五百兵马解了泾阳之围,他刘文静的老脸往隔,刘文静的私心,隔着十里都能闻得到!”

    李秀宁脸色冰寒,冲马三宝道:“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马三宝如同一阵风冲到刘嘉乐身边,不等刘嘉乐反应过来,马三宝就扣住了刘嘉乐的胳膊,马三宝微微一用力,刘嘉乐便呲牙咧嘴的吼道:“马三宝,你他娘的好胆,知道我是谁吗?”

    马三宝不由分说,拖着刘嘉乐来到李秀宁跟着。

    李秀宁盯着目光桀骜不驯的刘嘉乐,干脆利索地开口道:“好舌利齿,妄为是非,此谓慢军;调用之际,结舌不应,此为狠军,斩!”

    话音刚落,马三宝利索地抽出了刀来,手起刀落,咔嚓咔嚓一声,一颗人头滚落尘埃。

    众将顿时悚然,一个个面面相觑,脸色惨白。

    李秀宁的脸色如常:“整肃军伍,开拔!”

    李秀宁干净利落的杀掉刘嘉乐,众将士就算有百般怨言也不敢发牢骚了。毕竟,刘嘉乐虽然有一个当朝宰相的叔叔,也免不了被杀,至于他们只要敢炸刺,肯定死得会很难看。”

    当天晚上时分,疲惫的五百军卒终于抵达了泾阳东门外。望着城内漆黑一片,甚至连鸡鸣狗叫的声音都没有,完全像一座鬼城一般。

    马三宝皱起眉头道:“公主殿下,是不是情报有误,西秦军没有攻下泾阳城!”

    东宫右率卫薛万彻道:“怎么可能攻不下泾阳,五十名守卫,他们能坚持一个时辰都算他们有本事!”

    “闭嘴!”李秀宁大吼道:“就地扎营,全军休整!”

    就在李秀宁率军缓缓撤退的时候,泾阳城头突然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数百身穿西秦军甲胄的士兵手持刀枪,站在城墙上,刀出鞘,箭上弦,如临大敌。

    陈应见来人从长安方向来而,也拿不准是西秦军还是唐军,看到对方小翼翼准备撤退,就高声喝道:“来者何人!”

    马三宝策马上前,来到城下百步之外,高声回道:“我乃平阳公主帐下先锋马三宝!”

    陈应好像记得马三宝是平阳公主四健将之首,想必西秦军知道马三宝也不是怪事。

    就在陈应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平阳公主策马来到城下道:“不知阁下是谁?宗罗睺似乎没有这么年轻吧?”

    陈应道:“我乃大唐泾阳总管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