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31分节

第九十九章秦王相求肥差任选

    陈应坐着步撵,准备返回驿站。然而许敬宗的身子没动,而是看着陈应的眼睛道:“送他们二十万钱,大将军就害了他们。如今高家只剩下四人,一个老媪,三个幼儿,突然间得到二十万钱,他们绝对活不到天亮!”

    听到这话,陈应转念一想也确实是如此。二十万钱对于陈应而已不算什么,可是对于高颖的孤儿寡母来说,对于潼关县的芸芸众生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二十万钱,铤而走险的人肯定不少。

    许敬宗接着道:“若是大将军真想帮助他们,把他们带到长安吧,反正府里多四张嘴吃饭而已。”

    陈应点点头道:“如此也行,问问他们愿意回长安,就带着他们,若是他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大将军会有福报的!”许敬宗躬身说着。

    许敬宗并没有受过高颖的恩惠,不过许敬宗的老子许善心却受过高颖的大恩。许善心当时曾为高颖鸣不平,还被杨素打击过,坐了将近两年冷板凳。许敬宗虽然已经是官身,可是他得罪不起那幕后之人,可是陈应却不一样,那幕后之人,目前还惹不起陈应。

    借陈应的势,其实也不全是没有好处。至少明里暗里,念及高颖好的人不少,哪怕高颖死了十三年,高家也没落了,可是一旦陈应开府建牙,陈应将来会收到意外不到的好处。

    许敬宗上前敲门,不一会儿房门再次打开。这次开门的还是那个瘦骨如柴的高文锦。

    高文锦一张俏脸,因为愤怒而憋得通红,仿佛涂抹了一层胭脂。高文锦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为了生存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卖掉自己,要想用自己一人救活奶奶和弟弟、妹妹,不曾想却被陈应一阵挤兑“二十万钱可以买她这样的一打。”这话陈应说得有点重了,至少对于高文锦来说,这简直就是奇耻大侮。

    刚刚开始,她确实是非常愤怒。可是事后,缓缓一想,却也可以想得通了。她也不是不通人事的小女孩,隐隐约约也听说一些风声,隔壁的柳寡妇陪人家一宿,只得一斗粮。如今潼关一斗粮莫约十文钱,二十万钱足足柳寡妇卖身两万天。

    高文锦看看自己,要胸没胸,要臀没臀,比起柳寡妇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可是,要不是生活所迫,她又怎么会去做那有辱门风的事情。但凡有一条活路,她也不会出此下策。

    看着许敬宗到来,高文锦一脸期待:“他肯出二十万钱了吗?”

    许敬宗摇摇头。

    高文锦忍不住内心里一阵失望,她咬了咬嘴唇:“二十万钱是多了些,我不值那么多钱,十万钱也行!”

    高韩氏一听孙女与门外的男子对话,匍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阿郎,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高文锦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准备苦劝高韩氏的高文绣,吓得高文绣缩到一旁。

    高文锦咬着嘴唇:“给五万钱也行,不能再少了,五万就够小弟吃几年了!”

    许敬宗道:“贵人带你们回长安!”

    一听这话,高韩氏嚎嚎大哭,拿自己脑袋撞向地面。“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

    高怀德和高文绣怯怯的拉扯着高韩氏。高文锦望着高韩氏道:“奶奶,女人的苦处,我又怎么不体会?我们女人家到最后不就找个男人依赖嘛,只要他信守承诺,做什么我都愿意。”

    高韩氏哽咽道:“你们都长大了,不听我的话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说着高韩氏正拿着织布的锥子,朝自己胸口刺去。

    许敬宗耐心的解释道:“此事不像高老夫人想象的那般,陈大将军见高相遗孀生存艰难,愿意提携一二,他准备将尔等带到长安奉养起来。”

    “我饿……”

    许敬宗点点头道:“快拿来吃的!”

    ……

    陈应返回驿站的时候,身后自然而然多了四个拖油瓶。还没有等陈应休息,突然段志玄来到陈应下踏的下院。

    “秦王殿下有请陈大将军!”

    陈应非常疑惑李世民为何请他?难道说李世民准备拉拢他?

    可是无论如何,李世民的面子,陈应必须得给。

    陈应依旧坐着步撵,缓缓走向李世民下榻的小院里。李世民站在院站口躬身而立。看着陈应到来,急忙迎上去笑道:“进入关中,安全无忧,世民略备薄酒,多谢陈大将军赏脸。”

    陈应走下步撵,捂着脸口道:“秦王殿下有什么事,但说无妨,只要陈应能办到,绝不含糊!”

    李世民上前挽住陈应的手臂:“酒宴已备好,请入席!”

    李世民设宴果然附和他的脾气,一只烤全羊,十几坛子酒摆在大厅中。陈应看着大厅之内,除了李世民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微微一愣:“秦王殿下,要陈应做什么?”

    “我们同殿为臣!”李世民道:“孤王从没有想过要害你!”

    对于李世民这话,陈应事实上是清楚的道:“如果是李世民的玄甲精兵出手,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陈应自然不惧,可是人数只要超出一倍,陈应肯定胜少败多,如果超出三四倍,陈应绝对没有幸免于难的机会。

    陈应微微一笑道:“秦王殿下用兵用神,天下咸闻。若是秦王出手,区区陈应,绝无机会。”

    “眼前呢,有这么一桩好处,孤想与陈将军分享!”李世民拉着陈应的手道:“坐下喝酒!”

    陈应强忍着不适,最终还是坐在软榻上,用大碗倒了满满一碗酒。连续干掉了三大碗,陈应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这个时候,李世民悠悠的说道:“本王执掌尚书省,统领六部,陈将军要想调往哪里?除了三公九卿之外,其他肥差任选!”

    “啊!”陈应终于明白了李世民的用意,李世民肯定是想保住柴绍。柴绍对于李世民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姐夫,同时也是山东贵族的一个盟友。如果在柴绍这件事情上,李世民无动于衷,那么他的队伍人心同样会散。刘文静被杀,李世民不得已只好坐壁上观,现在轮到柴绍有难,如果李世民同样不出手,恐怕秦王府文武重臣也会离心离德。

    古代的法律,除了谋反以外。其他法律几乎都遵循一个原则,民不告,官不究。陈应作为事主,如果他不揪着此事不放,柴绍的事情,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陈应在脑袋里快速急转起来,他现在猜测不透李渊的真正用意。是高高举起,还是轻轻落下。事实上陈应与柴绍几乎没有缓和的可能,陈应不会放弃平阳,柴绍也不会,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柴绍与陈应结下的就是死结,二人除了不死不休之外,别的没有其他办法。

    陈应望着李世民真诚的脸,心里纠结起来。

    李世民肯定可以打败李建成,哪怕多了自己,李建成依旧没有太多胜算。李世民则不一样,他对自己非常狠,敢喂自己吃砒霜的狠人,如果得罪了他,将来陈应的后果难料。

    陈应原本是对李世民是充满敌意的,甚至与李建成虚与委蛇,就是怕长孙无忌对付他。李世民从来没有大杀功臣,然而长孙无忌却不会顾忌,陈应比李世民年轻些,不出意外,应该比李世民活得更久,所以将来陈应肯定会面对长孙无忌。

    但是在陈应奔袭河东,获得那么高的功绩之后,陈应反而坦然了。李世民以他的秉性,他不会杀一个有功于国的大臣,长孙无忌要想掌握重权,还需要很久之后,敌意自然也就荡然无存了。

    人的心思本就是如此,存有敌意,百般好便是百般恶,没有敌意,才能看出百般好来。

    陈应淡淡的道:“秦王殿下的意思,陈应明白。只是……”

第一百章九寺五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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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洽政治,泽润生民。”这最早期中国对于政治一字的解释,也有掌其政,治禁令的意思,当然,说穿了政治的本质就是维护国家统治的行为。

    中国古代的政治很大意义上是君主和大臣管理和统治国家的活动。这种政治被宣扬为上承天命,因而施行善政才能上合天意,而恶政则违背天道,会受到惩罚。

    中国古代的政治贯穿了个人的日常生活,道德是衡量政治活动的标准。在这种政治下,缺乏制度上的规范,政治的运作更多依靠道德规范。

    于是非常荒谬的一幕就出现,只是是道德败坏的小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只是在道德方面谴责他。君子就可以欺之以方。

    李世民其实也非常清楚,柴绍刺杀陈应固然不对。但是柴绍毕竟没有造成真正的恶劣的后果,如果在这个时候,二人因为刺杀交恶,很有可能因为二人的私怨,上升到全新的高度。比如七十多年前的关陇贵族与山东贵族相争。因为二人身处关陇和山东两个政治集团的阵营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凝成核裂变之灾,遗祸无穷。

    无论是站在李世民是秦王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还是站在大唐的社稷上来考虑问题。此时山东集团与关陇集团不应该开战,而应团结一致,共同对外。

    李世民也自然而然的认为,只要是做了错事,就承担相应的代价,只要这个代价足够有诚意,自然就可以将事情完美的解决掉。比如贵胄杀了一名庶民,杀人偿命这条律法,绝对用不到贵胄头上。如果二人身份相差悬殊,那么问题反而简单了,别说杀人未遂,就算真杀了,了不起就是赔钱。

    可是,问题的关键是。柴绍是贵胄,陈应也是贵胄,如果按照九品中正制来定品,河东柴绍只相当于中上品,而侯莫陈氏则相当上中品,双方差着两个品的门第。这才是真正要命的事情,现在就等于说柴绍事实上等于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往大了说车裂、或腰斩都不过份。当然最理想化的结果是,陈应大人不计小人过,轻轻揭过这一页。关键要看其中怎么去操作。现在陈应的态度尤为关键。李世民的目光炯炯直勾勾的盯着陈应。

    面对李世民的凌厉的目光,陈应没有半点不适应,也没有畏惧,陈应坦然的淡淡的笑着,直视李世民的眼睛。

    李世民盯了陈应足足半柱香的时间,李世民不以为然的笑道:“只是什么?”

    “只是,柴驸马对臣似乎有些误会。”陈应斟酌着词语:“或是有人从中挑拨,还请秦王殿下为陈应主持公道。”

    听着陈应松口,李世民也松了口气。自刘文静被杀,他无动于衷,秦王府的人心开始出现浮动现象,尽管众人没有提出非议,但是李世民已经感觉到了异样。如果再让柴绍获罪,难免让众人感觉李世民刻薄寡恩。

    李世民举起手中的大碗道:“此事本王已经问清楚了,口供也录好了。折娄弃疾其实并不是鲜卑人,他是突厥人,因部落被陈大将军所灭,固而仇视陈大将军,他利用入幕柴绍职务之便,蛊惑柴绍对付陈大将军。柴绍不辩忠邪,有恶人所惑,铸成大错。本王反京,定会上疏陛下,罢黜其官,褫夺其爵。”

    陈应听了这话,知道此时借刺杀之机,致柴绍与死地有点悬了。李世民拿出最大的诚意就是罢官去爵,不过这都是暂时的,只要将来有机会,爵位也好,官职也罢,柴绍依旧还是可以活得非常滋润。

    如果是从前的陈应,对于这个结果肯定不会清意。

    然而随着地位的升迁和所处的位置不同,陈应考虑问题也不能率性而为。陈应自然也想得清楚,李世民要保柴绍,李建成也不想杀掉自己的妹夫,如果死揪着这一点不放,那么很有可能将来少得被穿小鞋。

    陈应不怕穿小鞋,可是陈应感觉要除掉柴绍,未必只是光明正大的手段,既然柴绍做了初一,他就应该不能怪自己做十五。反正是你死我活的斗争,那只有光凭手段,各施奇谋。

    陈应想到这里,决定还是先卖李世民一个面子。

    陈应道:“秦王殿下相信这个结果吗?”

    李世民微微一愣,脸上却没有任何尴尬之色:“你的意思是?”

    陈应沉吟道:“冤家宜结不宜解,还请秦王殿下向柴驸马……”

    “你能明白最好,这是一桩美事,我也给你交过个底。”李世民笑道:“灵州总管的位置你可能做不长了,陈大将军入中枢的呼声越来越高,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年纪太轻,资历太浅,有人提议你任诸卫羽林千牛将军,你意下如何?”

    陈应沉吟了一下道:“臣想做点实事,若是九寺五监中有空缺,臣想在补到九寺五监中!”

    所谓的九寺五监,也是古代直属朝廷的部门,与六部算作平级或次平级部门,与六部没有法定隶属关系,但职权与六部重叠之多,实际存在分工和制约关系。六部主管政令,九寺五监分别负责某一方面的具体事务。

    听到陈应如此说,李世民暗道陈应非常聪明。三省六部目标太大,以陈应目前从三品下的实职,哪怕是平调,六部侍郎、御史中丞平级,然而无论哪一个官职,陈应都会被架在火上烤,形成众矢之的,对陈应的将来仕途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可是九寺五监却不一样了,九寺之中的光禄寺、卫尉寺、宗正寺、太常寺、大理寺、鸿胪寺、司农寺、太府寺、太仆寺、秘书监、都水监、少府监、军器监和国子监目标相对较小一些,然后这九寺五监影响力却不弱,与三省六部一样,都有直达天听的权力。

    然而九寺和五监却不一样,如果九寺相当于后世高官单位,那么五监则相当于司厅级。陈应名声不显,才学虽然有,但是距离担任国子祭酒的资历还差得太远,基本上可以排除陈应成了国子监祭酒的可能,否则一旦这个提名上去,恐怕整个朝廷所有的青流名宿都会集体反对。少府监是裴寂的地盘,这里被裴寂经营得水泼不进,针不插不入。李世民还真没有办法满足陈应。

    秘书监这是李渊的后花园,对于这个部门李世民同样不会插手,也就说九寺五监中,能让陈应调入的也不过都水、军器两监。

    李世民笑道:“九寺如今没有空缺,五监之中只剩下都水监与军器监有空缺,却都是正四品官……”

第一百零一章祸从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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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一章祸从天降

    九寺五监其中有清水官,也有油水滋滋直冒的肥差遣,有时候一个小小的芝麻品官,权力就大得吓人。

    都水监是管理山、泽、苑、池、河、湖、水泉,农田灌溉和渠道堤防的修守,包括航运、桥梁计划、施工的管理机构。别看都水监只是正四品官,手中的权力却不小。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都水揭者,只要捞到一次外派的工程实缺,就可以捞到不少收益。关键是都水监是一个专业性非常强的职能部门,陈应却没有水利工程方面的专业知识,一旦出现纰漏,就是影响国计民生的大事。

    但是武器监则不一样了,关键是陈应在雁门关的时候,收纳了两千余名优秀匠户,掌握着大量压箱底的技术。陈应也有在武器监做出成绩的底气。

    别的不说,就仅仅在设在灵州的高炉炼钢,只要完成投入运行,一年产出几十万吨钢铁像玩一样,这样一份政绩在手,将来谁也不可能将陈应从武器监的位置赶下来。掌握着武器监,利用大唐全国的工匠优秀技术人才,陈应就可以有办法实现、陌刀质量上的突飞猛进,如果大唐的陌刀可以提前几十万问世,高句丽问题甚至不用拖到高宗时期,直接在李世民时代解决掉。

    其次是葛通如今正在研制弹簧钢,虽然目前还没有得到窍门,陈应相信只要给葛通足够多的财力和物资支持,总有一天葛通会把弹簧钢制造出来。唐军横扫天下,所依靠的无非是轻骑、强弩和陌刀,如果提前将唐军的装备发挥到巅峰,说不定李世民就可以把吐蕃问题解决掉。如果没有吐蕃与大唐长达四十余年的战争,盛世大唐则更加难以估量。

    想到这里,陈应郑重的道:“应还算熟悉百工,若是去了武器监,也可以为大唐大打造几具甲胄,几柄横刀。”

    对于陈应这样的场面话,李世民压根是不相信的。反而他更加相信,千里做官只为财,陈应选择军器监这个官职,目的还是为了敛财。大唐此时的常备军约十五六万人马,仅横刀一项,每年需要损耗十分之一,再加上一场战斗下来,折损三分之一,事实上军器监每年需要打造的横刀就多达十万柄以上。

    一个军器监下设五校署、每年的所过的流水千止亿万,陈应只要从中克扣一二,至少可以十八代以内衣食无忧。哪怕猜测到了陈应的用意,李世民也没有点破。他举起酒碗道:“固如尔所愿,请酒,饮胜!”

    陈应也没有想到李世民许下如此承诺,忙站起来长揖相谢:“多谢秦王殿下赏拔,陈应自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你有此才干,本王当荐你为朝廷效力,”李世民满面春风的笑着,他很高兴陈应没有拒绝他,事实上此时李建成手中的实权要比他大得多,如果陈应真不卖他面子,李世民一时半会还真奈何不了风头正盛的陈应。

    “你仔细想一想,不忙着今天就做决定”李世民若有所指的道:“中枢为官,不比边州,盯着的人多,一旦出了差错,少不得会被御史弹劾。”

    “殿下教训的是,陈应省得!”

    陈应陪着李世民喝酒,在陈应看来其实是世界上最没有意思的事情,明明两个人都是海量的人,偏偏都要装作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让陈应感觉虚伪到了极致。

    好在,总算结束了这场没有意义的饮宴。这场饮宴,陈应感觉收益颇大,只要自己可以成功成为武器监都监,就可以利用自己所学的科学知识,让大唐的科技水平来一次疯狂的跃进。

    如果将来唐军将士人手一柄陌刀,组成陌刀墙,陌刀所向,何人可及?

    如果将来,唐军将士人一柄蝎子弩,三百米的范围内,指哪打哪,一个熟练的弓弩手,十息之内可以发射两到三矢,陈应脑袋里的想法层出不穷,心情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这个时代的酒,对于陈应来说连啤酒都不如,喝了一肚子的酸水,陈应反而感觉更加饿了。随便吃点行军干粮,陈应返回卧室睡觉。

    然而在他的床上却出现一个瘦骨嶙峋的姑娘,那个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的高文锦。尽管高文锦脸上流露着害羞之意,陈应却一个激灵,快速拉开与高文锦的距离。

    刚刚遭遇过刺杀,陈应此时还非常敏感,许敬宗引着自己前往高氏府邸,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浓浓的阴谋,在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之前,陈应不敢大意,陈应退到了门口,随时准备夺门而出。陈应诧异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高文锦的眼睛中流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低声道:“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这是我的房间!”陈应叹了口气道:“你占了我的床,我怎么睡觉?”

    “我陪你睡觉!”高文锦像是鼓足了勇气,艰难的道:“郎君对高氏大恩,如今高氏别无长物,只有妾身这具身子还算干净……”

    陈应连连摆手道:“人与人之间难道就不能有点信任吗?你们高家也是忠烈之后,如今遭了难,能帮就自然帮一下,原本我想给你们留下些钱,只是你们孤儿寡母的,给你们钱等于害了你们,所以,我的打算带你们回长安,反正陈府也不缺你们四张嘴吃的!”

    高文锦眼中渴望的光芒渐渐平息下来,她不相信陈应这样的人会是品行高洁的君子。她更相信陈应应该是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高文锦双臂抱在一起,怯怯的缩在床尾。

    陈应看出她眼中的恐惧之色,淡淡的道:“你放心,本将军虽然不是坐怀不乱,也非柳下惠,但是,对于还真没有什么兴趣。”

    高文锦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陈应,眼中尽是疑惑和不解:“难道撞了大运,遇到品行高洁的君子了?”

    高文锦突然低声抽搐起来:“没有人会帮助我们,我们高家的女子,被他们当作丧门星给赶了回来,七个姑姑,九个堂姐,三个妹妹,两个弟弟,不是活活饿死了,就是有病病死了,小弟也快饿死了……”

    陈应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苦日子终究过去了,以后你们跟着我,保证可以吃得饱,穿得暖,不用再担心受惊受怕,反正我陈应也是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其实我更渴望有亲人,以后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妹子,谁要是敢欺负你,我杀了他!”

    听到这话,高文锦哭得撕心裂肺。

    惹得驿站之外陈应的亲卫纷纷侧目偷看,他们纷纷猜测,陈应到底是怎么对付这个可怜的小姑娘。

    ……

    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

    比如晋州柴氏,柴氏从柴烈时代开始已经开始发迹,渐渐成为中上门第。不过柴氏与传统豪族相比,还是欠缺底蕴。此时晋州柴氏的家主柴恒,正是柴绍的叔叔,柴慎的弟弟。

    正所谓祸从天降,一封要命的通牒放在他的面前,让柴恒感觉手脚冰凉。

    “拿出柴绍小儿的人头,要么柴氏满门鸡犬不留。”

    面对这个通牒,柴恒脸上的老人斑更加明显了。通牒上面并没有留下姓名,却画出了一个栩栩如生的血手印,对于这么一只血手印,至少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在天下间出现过。但是柴恒却知道,每个这个血手印出现,通常伴随着腥风血雨。

第一百零二章臣不敢奉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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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零二章臣不敢奉诏

    柴恒记得清楚,在这个血手印第一次出现在人们视线中的时候,正值北周大大冢宰宇文护权倾一时。宇文护不仅连弑两君,先后杀掉北周孝闵帝、北周世家宗,因政见不合,杀掉柱国大将军赵贵、大司空侯莫陈崇。

    在侯莫陈崇死后一个月,这只一模一样的血手印,就出现在了宇文护的案前。

    当时血手印上写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只是当时权倾一时的宇文护根本不把这个血手印当作一回事。

    可是随着这个血手印出现,其后宇文护的长子晋国公世子宇文训,在出行蒲州时,遭不明身份的刺客刺杀,宇文训为晋国公世子,身边还有车骑大将军李彻带三千甲士随扈,可是在经过枋头的时候,李彻的三千甲士全部阵亡,宇文训以及扈从、包括侍妾在内,共一百四十三人被杀。仅李彻藏在尸体堆里幸免于难。

    宇文护勃然大怒下令搜捕凶手,可惜凶手非但没有找到,他的次子北周骠骑大将军、司会中大夫宇文深在京兆府衙门后院被大卸八块,出奇意外却没有惊动任何人。宇文护的两个儿子先后惨死,宇文护开始加强对于儿子的保护。

    然而,血手既出,绝对没有平安收场的可能。从宇文护的儿子开始,到其亲信,接连遇刺杀,等于北周武帝宇文邕诛杀宇文护的时候,事实上宇文护已经成了孤家寡人。就连拥有北周所有兵权,权势大过皇帝本身的宇文护在这个血手印面前,都无法幸免,更何况柴氏一族?

    要知道,第一血手印出现,从宇文训死开始,到宇文护被诛,直接或间断死掉上万人。

    如果说这一次血手印与宇文邕诛杀宇文护有所巧合,那么武平三年(公元572年)出现的血手印则另人心惊胆颤了。

    北齐名将斛律光一个女儿作了皇后,两个女儿是太子妃子弟皆封侯作将,还娶了三位公主。他的弟弟斛律羡都督幽州刺史,在边境筑城设险,养马练兵,修水利、劝农耕,威震突厥。全家功高位显,门第极盛。当年斛律光收到血手印:“激流勇退,满门富贵。”然而斛律光不以为然,随后却被高玮诉灭满门。

    上至宇文护或者斛律光这样的权贵,只要不重视血手印的催魂贴,同样难逃族灭身死的下场。

    柴恒急忙招集晋州族老在祠堂里商议对策。

    可是柴氏族老们根本不相信这个血手催魂贴,一致决议不予理会,然而不过,当夜六个族老,脑袋全部不翼而飞,这个时候,柴恒也坐不住了,急忙让人通知柴绍。

    ……

    灞桥接官亭,裴寂率领着文武大臣,全副盛装仪仗,站立在接官亭前,迎接陈应到来。

    李世民披挂着盔甲,率领段志玄与侯君集二将,来到了接官亭前。看到眼前的阵势,一脸膛目结舌。

    “这也太夸张了吧?”侯君集目瞪口呆的道:“尚书左仆射带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相迎,陈应小儿何德何能,当此大礼!”

    李世民扭头,目光凌厉的瞪着侯君集道:“一人之力,鼎定河东乾坤,这个礼,他当得起。”

    裴寂看着李世民身后的陈应坐着步撵缓缓前来,提腿上前一步,拱手道:“裴寂受天子诏命,谨代陛下,统领百官,恭迎冠军县公……!

    陈应哑然,愣在当场。

    百官齐齐躬身,朗声施礼道:“恭迎冠军县公。”

    陈应看着众臣中裴寂身后的一名老者,冲他挤着眼睛,连连摇头。陈应虽然不知道这名老者是谁,但是用意却非常明显。就是示意他拒绝不受,冠军侯是霍去病的爵位,霍去病封狼居胥才得到这样一个爵位,而且历史上从来没有人敢以冠军侯自居。其实,就算没有这名老者提示,陈应也不会接受这么一个爵位。

    陈应赶紧翻身下了步撵,趋前两步,躬身向裴寂施下礼去。

    陈应道:“陈应何德何能,敢当此大礼……裴相折杀陈应了……!

    说着,陈应也竟然不避麻烦,面对百官一个个躬身还礼。陈应道:“陈应拜见裴相国、拜见萧相国、拜见窦相国……拜见蒋国公……拜见鲁国公……拜见淮安王……

    陈应的做派,李世民与侯君集面面相觑。

    站在裴寂身后的老官,却露出孺子可教的样子,连连点头。

    裴寂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冠军县公,这是天子诏命……”

    陈应回身,冲着裴寂拱手:裴相国,冠军县公之号,臣万不敢当!

    裴寂愕然。

    ……

    皇宫之宫,太极殿内,李渊坐在端坐在御榻之上,文武大臣分列在两厢。

    陈应向李渊三拜九叩之后,中书令萧瑀手上捧着册拜诏书,正在抑扬顿挫地念诵:“门下,公卿之守,明德敬上;台司之置,申纲理常。故汉以宫府,魏设阁部,皆上秉军国,下治百僚,总庶政以繁钜,治六军之宽严……灵州兵马都总管、武功县侯陈应,朕之肱骨,国之良实……当机立断,厘清贼氛,乃国之干诚,可堪大用滋擢尔右武卫将军,兼知府卫,拜骠骑大将军、领武器监,封冠军县公,赐邑两千户……卿钦服予命,益厉乃诚。可。”

    萧瑀念罢,合上了诏书。

    李渊面色复杂,望着站立在丹墀之下的陈应。

    陈应面色坦然,躬身拱手,朗声道:“臣——不敢奉诏!

    大殿上群臣皆惊,李渊也十分诧异,他望着陈应,不知道陈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渊和裴寂对视了一眼。

    陈应躬身道:“右武卫宿卫禁中,干系颇,臣鄙陋之材,何敢当之?冠军县公之号,古往体今来,旷古罕有,从逆迷途之臣,弱冠之龄,何敢当之?但使陛下念臣微末之功,赐臣一门婚事,繁育子孙,延续陈氏香火,于愿足矣……!

    李渊目光凌厉,望着陈应。陈应低头闭口不再言语。而殿下众臣一个个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裴寂张了张嘴:“陛下……”

    李渊一摆手,止住了他,缓缓从御榻上站起了身形。

    众目睽睽之下,李渊绕过了御案,步下丹墀,走到了陈应面前。

    他望着陈应,目光如刀。

    陈应坦然与他对视,毫不畏惧。

    李渊突然间一笑,冲着陈应伸出手,重重拍在陈应的肩膀:“陈应……你不错,很不错。”

    PS:假期结束了,明天晚上的火车,直接去片场,今天晚上朋友给送行,回来的晚了一些。等下还有,不码好下一章,绝对不睡觉。

第一章李渊的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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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李渊的顾忌

    尽管陈应推辞了冠军县公之爵,陈应越是谦退,李渊越不能借坡下台,毕竟大唐朝廷还是要脸的,不可能薄了陈应这个功臣。

    事实上,对于陈应的赏赐,李渊也非常头疼。以陈应之功,官升一级并不过,赏爵增一级也说得过去,关键是陈应的年龄,实在是太年轻了。

    本来陈应作为灵州总管、兼管六州军事,已经属于中军都督级别的从三品下阶官员了,再往上升至少是正三品,正三品官已经部堂级了,在整个朝廷里哪一个部堂级别的官员不是活了大半辈子才熬到这个位置上?

    如果让陈应与这帮足足当陈应爷爷的人同殿同臣,而且陈应的官职还要后来居上,让这帮老臣作何感想?

    李渊刚刚开始下旨封爵冠军县公,就是想试试陈应到底识不识大体,懂不懂进退。如果陈应不懂进退,那么他就会重蹈他祖父侯莫陈崇的覆辙。

    然而这一番试探,李渊非常满意,陈应还知道进退,识得大体。李渊道:“朕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尔有鼎定河东乱局之功,褒有德,赏至其财,无赏,何以示朕之公平?”

    陈应道:“封侯非我意,惟愿四海靖。”

    李渊闻言,如遭雷殛,一时愣在那里。

    “封侯非我意,惟愿四海靖。”这本是著名民族英雄戚继光十九岁时学习兵书时无意间所作,不过陈应临时给他改了三个字,将海波平,改成了四海靖。

    此言既出,满朝皆惊。

    淡泊名利是古代人仁人君子的崇高追求,可是事实上谁都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而陈应却做到了,他拒绝了李渊冠军县公的封爵,陈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形象在众臣心中瞬间如同巨人一样高大起来。

    李渊眼睛望着群臣,压低声音在陈应耳边轻声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陈应深吸了一口气,也低声道:“请陛下将平阳公主赐于陈应为妻!”

    李渊听了这话,脸上却古波不惊。不过李渊的目光却凌厉起来,如同刀子一样刺向陈应的眼睛。

    “休想,此事绝无可能!”李渊脸上挂着笑,从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声音,很显然李渊此刻恨不得将陈应千刀万剐。

    陈应坦然相对,毫不畏惧:“请陛下成全!”

    “太常寺少卿!”李渊缓缓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陈应道:“陛下,臣若是接撑武器监,年产精钢至少一千万斤。”

    李渊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一千万斤钢铁不过五千吨,也就是一个稍大一点工程的使用量。然而在大唐时代,却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长安的武器监现在别说一千万斤钢铁了,就连一百万斤铁都难以做到。一瞬间,李渊心动了。然而他却不愿意这样被自己的一个臣子要挟。

    “秘书监。”李渊的脸抽搐起来。

    陈应知道秘书监是一个非常清贵的官职,做这个官职,将来基本上都可以执掌相印,可惜,陈应对于大唐的相国之位毫无窥视之心。

    陈应道:“请陛下成全,臣为迎娶公主殿下,准备千里之地,只要陛下允许,臣为陛下将李轨擒来。”

    李渊突然想起,陈应是侯莫陈崇的孙子,侯莫陈崇在平定六镇之乱的时候,封临泾县侯,食邑八百户,在侯莫陈崇升任骠骑大将军的时候,改封为彭城郡公。李渊想到这里,便沉吟道:“当年你祖父是彭城郡公,朕就命尔承袭汝祖父彭城郡公之爵。”

    李渊也玩了一个文字游戏,承袭。

    这样以来,陈应在朝中就不显眼了。毕竟承袭的爵位,别说郡公,就算是国公,也有黄口小儿承袭的。况且,为了照顾关陇贵族和山东贵族,很多隋朝或北周时期遗留下的爵位,李渊基本上都予以承认了,最多改封而已。

    陈应此时反而听得一头雾水:“彭城……郡……郡……公?”

    李渊看着陈应惊讶的神情,淡淡的道:“彭城郡公,食邑三千户。”

    “恭喜彭城郡公!”

    众臣一起向陈应贺喜。

    ……

    直到走出太极殿,陈应依旧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郡公?就这么轻易到手了?可是为什么李渊不同意李秀宁嫁给陈应?

    要说起来,其实还是因为柴绍的父亲柴慎。在杨广时期,柴慎是杨广的太子右内率,柴绍则是太子伴读。将李秀宁嫁给柴绍,其实是李渊为了在杨广时期两头下注,麻痹杨广的心思。可是柴慎是一个聪明人,在李渊成了晋阳宫副留守的时候,就发觉李渊在暗中招兵买马,柴慎便联络奔走,以清河崔氏、太原温氏等共同出资一百七十五万贯(旧唐书),柴慎就是居中联络人。

    如今天下未定,河东虽然大局已定,可是河北仍在窦建德手中,如果李渊在这个时候与柴氏决裂,那么意味着李渊失信。失去崔氏等七宗五望的支持,等于李渊与山东贵族集团决裂,那么后果就严重了。除非李渊不像统一天下,缩居关中,偏安一方。

    李渊偏偏也不是这样的人,他想统一天下,成就王图霸业,所以,哪怕明明知道李秀宁与柴绍的婚姻明存实亡,他也要咬着牙齿,认了这个结果。

    如果陈应不是要求与李秀宁明媒正娶,哪怕与李秀宁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李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绝对不会同意与柴氏决裂,更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出现。

    所以,李渊宁愿给陈应一个彭城郡公的爵位也不同意李秀宁与柴绍合离,除非陈应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大过七宗五望。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七宗五望在整个大唐一朝的实力,不亚于后世的罗斯柴尔德家族。虽然在唐朝初年,七宗五望的实力也可以轻易左右天下大势。

    其实,陈应并不清楚,爵位在大唐还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李渊封下的国公就不下几十个,至于郡公就更多了,当然李渊最大的本事还不是封爵,而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内史令窦威与光禄大夫侯莫陈虔会联袂而出,突然望着陈应,原本古波不惊的侯莫陈虔会情绪激动起来。

    窦威低声道:“会不会这么巧合,陈应是汝堂弟?”

    “当真不会错!”侯莫陈虔会一脸激动的道:“看到那张脸,就不会错了,我们侯莫陈家的都是貌比潘安,窦相国莫不是以为老朽老了,想当年在大兴城(隋时长安旧称)我也是……”

    不等侯莫陈虔会说完,窦威笑道:“就你还是算了吧,胆子小的人看了你,肯定会吓哭!”

    陈应突然回头,看到了窦威身边的侯莫陈虔会,随即转身过来躬身施礼。

    侯莫陈虔会吓了大跳,他原本并不准备让陈应认祖归宗,可是看李渊的意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陈应不姓陈,而是姓侯莫陈。

    相认呢?还是不相认呢?侯莫陈虔会顿时纠结起来。

    侯莫陈虔会惊讶的道:“你认识我?”

    陈应摇摇头道:“陈应并不认识前辈,但是先前得前辈提醒,陈应这才没有铸成大错,前辈有此心,就是恩同再造。还没有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老夫姓侯莫陈名虔会!”

    陈应听到“侯莫陈”这个怪异的姓氏时,还以为是胡姓,可是看着侯莫陈虔会,却根本不像胡人,与汉人无异,微微一诧异。

    “侯莫陈使君再会,陈应先行一步!”

    “哎……”一声叹息,道不尽无奈。

第二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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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早在接官亭裴寂率领文武百官郊迎陈应的时候,梁赞、许敬宗身份不便入宫,陈劲勇带着亲卫队到右武卫军营报道,梁赞则带着高文锦与高文绣、高怀德、高韩氏率先返回陈应府邸上。许敬宗在长安暂时也没有出处,只好随

    陈应在长安的府邸,因为没有他这个主人在,平时在家主事的就是丫鬟兰儿,兰儿平时因李孝广迫害,陈应对于兰儿如亲生妹子一样看待。不仅陈应府邸的大事小事,全部交给兰儿,同时还对兰儿无比信任,一应开支和用度,与陈应这个主人一般无二。

    然而,兰儿毕竟年幼无知,根本不懂后世防火防盗防闺蜜的事情,她本是许氏奴婢,早先也与许二娘认识,可是自从许敬宗的堂妹许二娘进入陈应充当厨娘的时候,精通人情世故的许二娘很快就与兰儿打成一片,以许二娘的情商,搞定兰儿非常容易。许二娘很快就在兰儿的提拔下成了陈府的内院管事,兼厨房大厨,成了众佣人仆役中的头头,地位仅次于兰儿。

    此时的许二娘身穿用白锦织成的襦裙,头上逮着赤金打造的步摇,脖子上还挂着项链,显得雍容华贵,美不可言。

    当高韩氏来到陈府的时候,还没有容梁赞介绍,高韩氏看着兰儿梳羊角辫,高韩氏一眼就看出兰儿是一个内院受宠爱的小丫鬟。

    高韩氏再望向许二娘衣着雍容华贵,早期迎来送往的许二娘,在接待人方面,经验异常丰富,举止大方得体,而且梳着妇人发式,容颜清艳,忙带着高文锦、高文绣、高怀德姐弟三人朝许二娘施礼:“老媪高韩氏叨扰陈夫人了!”

    许二娘愣怔了片刻,顿时绯红飞上秀颊,瞥了身后的许敬宗一眼,见许敬宗脸上也是笑意,更是不好意思,想不到听闻陈应要来,自己换了一身新衣裳却闹出这样的误会,虽说又是尴尬又是害羞,还是低头小声提醒高韩氏道:“高老夫人有所不知,郎君此时还单身,未曾成亲,妾身只是陈氏内院管事,厨房使唤女佣。”

    高韩氏微微一怔,陈应虽然年方弱冠,可是随着这一年多在沙场搏杀,举手投足之间,少了些青涩,多了几分成熟。看上去却已经不像弱冠的样子。在这个年代,男子普通成婚都在十四到十六岁。到了陈应年纪,别说成婚,就算孩子都已经会打酱油了。

    高韩氏喃喃的道:“陈大将军年少有为,英俊不凡,倒不知何家千金才入大将军法眼?”

    兰儿叹了口气道:“我有郎君父母早逝,族中又无人给他操持。

    之前陈应是生性懦弱,然而此时陈应却看上了平阳公主李秀宁,两世为人的陈应还是习惯后世的爱情观念,脚踏两只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事情,他还干不出来。

    许二娘非润美丽,绝不是稚气未脱的兰儿和高文锦所不及的许二娘过了年节也才二十四岁,换成千年之后的现代文明社会,她这种年龄正是青春韶华之龄,正是尽情将女性之美展示给人的时候。

    然而在这个时代,在兰儿眼中,许二娘已经老了。自然对她而言,却没有威胁。然而陈应自刻带了高文锦、高文绣姐弟三人回府,瞬间让兰儿感觉到了危机。

    由于摸不清陈应对高文锦的态度,兰儿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高文锦,许二娘看着兰儿秀颊轻红的样子,笑着请高韩氏祖孙四人移步到二进小院住下。二进小院是一个套院,只有左右各六间厢房,没有主房,其实这也是陈府的客房。平时空着,倒有人经常打理,非常干净。

    陈应的刘何嫂带着祖孙四人去住下。

    兰儿突然拉着许二娘,神色黯然的问道:“郎君这是什么意思?”

    许二娘脑袋中还是想着高韩氏喊她夫人的事情,每当想到这里,许二娘的脸就更红了。哪怕她已经向高韩氏解释自己是仆妇,然而高韩氏根本就相信的样子。事实上也不怪高韩氏多想,在这个时代年纪轻轻未娶先纳妾的比比皆是,就以柴绍为例,这货未与李秀宁成婚之前,已经纳了七房小妾,没名没份的通房丫鬟还有三个。

    许二娘也非常清楚,许敬宗当初让她盘掉许记客栈,其实真正的目的她也非常清楚,许氏不比从前,随着许记客栈经营越来越赢利,引来无数人的窥视,现在没有许善心庇护,她的客栈做得越大,将来会越惨。所以许敬宗让许二娘进入陈府。

    许二娘进入陈府,她连陈应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不过这个时侯,她反而多了一些期待。如果陈应是木疙瘩一块,她没有机会。可是陈应不停的往家里弄女人,那么她的机会就来了。

    兰儿见许二娘神游体外,不由得上前推了一把许二娘:“二娘姐姐,你说郎君他……他是什么意思?”

    许二娘眨着大眼睛道:“什么意思?”

    兰儿脸色如同抹了胭脂一般:“就是那个女人!”

    “她啊!”许二娘看着兰儿满脸绯色,知道这个小妮子开始思春了。许二娘故意的拉长声道:“她啊……她肯定不是郎君喜欢的类型,混身上下没有几两肉,郎君应该喜欢大胸的女子……”

    兰儿低头看着自己胸部,小荷才露尖尖角,看到这里,她由得叹了口气。突然,兰儿看到了许二娘那高耸的胸部,一脸惊讶的道:“二娘姐姐,你没束胸?”

    许二娘笑道:“束什么胸?”

    兰儿歪着脑袋道:“我听郎君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从前有一只狐狸精羡慕一名书生有学问,便化作人形给这书生做婢女,每日都能听书生跟人谈论学问,日久生情,终成眷属。”

    许二娘笑道:“兰儿你也想当这个狐狸精?”

    “二娘姐姐,你这是什么话!”兰儿撅起嘴道:“狐狸精可是骂人的话!”

    就在这时,司阍传话:“贵客上门。”

    许二娘从司阍手中接过名刺,打开一看:“略阳郡公,闻知武功侯身体微恙,特前来慰问。”

    “略阳郡公!”

    许二娘看着有人给陈应送礼,脑袋中的不快一扫而光。急忙匆匆打扮一下,来到前门迎接。略阳郡公李道宗送来的倒不是什么珍贵的礼物,只是一些补气血的药材,但是份量却非常足,足够陈应开一个药铺,足足拉了三大车。

    为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李道贞。

    李道贞望着许二娘和兰儿,心里稍有不快。陈应尚未娶妻,家中就有一个通房丫头兰儿,还听说有一对姐妹花,现在又出现许二娘,心中暗忖:“看来天下男人再是英雄人物,好色却是共性。”

    许二娘和兰儿都发现这名站在车前的俏公子居然是一个女子打扮的,李道贞由于经常练武,身材稍一般女子将近一尺,兰儿和许二娘的身高只有六尺三四寸,而李道贞的身高,即使放在男人中,也算高挑的。她至少有七尺四寸(173CM)。

    兰儿朝着李道贞微微欠欠身子,福了一福道:“你谁家的女公子,兰儿长安也没有女友,你日后到府里来陪陪兰儿。”

    李道贞看着兰儿这么乖巧,狡黠的一笑,却不言语。

    李道贞下意识的扭头,正望见陈应。

    陈应看着许二娘、兰儿与李道贞同时站在门,引得大街上行人纷纷侧目,顿时暗呼要糟糕,要是真打起来,他还真不是李道贞的对手。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四女齐聚,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五女齐聚。高文锦出门原本是想帮忙拿东西,结果看到陈应坐着步撵而来。高文锦喜出望外,朝着陈应飞奔而来。高文锦奔上陈应,上前搀扶着陈应走下步撵。

    陈应不敢回头,哪怕他此时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六道目光,让他如芒在背。

第三章怎样的悲伤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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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应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还是闭口不言。然而,有些事情是躲不过去的。

    当高文锦的手刚刚挽住陈应的胳膊时,兰儿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陈应跟前,粗暴的推开高文锦。伸手一指高文锦声音都带着哭腔道:“她是谁?”

    “她们是谁?”李道贞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冷冷的道:“你的相好?”

    陈应的神经是有点粗,可是,兰儿对他有些异样的情感,他感觉到的。陈应也理解兰儿,兰儿是因为她的原因才被迫害,她担心高文锦抢了她的位置,这是很正常的。但是,李道贞的反应,陈应就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了。

    “她叫高文锦,是我认下的妹妹。”陈应没有理会李道贞,拉着高文锦向兰儿介绍道:“她也是一个苦命人,你是我的大丫鬟,以后要多关照一下文锦……等会兰儿带着文锦,文绣还有怀德。去府库里取些布帛,置办一些新衣裳,也去采买一些生活用品。”

    “文锦妹妹,你缺什么东西,不要客气,姐姐我等会给你置办齐。”

    兰儿挽过陈应的手臂,微探过头挑衅的目光望着高文锦,目光中还隐隐带着威胁。

    可以很中肯的说,高文锦并不漂亮,她的头发微微枯黄,一脸蜡黄,普通大病初愈。关键是她双颊没有肉,眼窝子深陷,唯一的例外,就是微微抬起,那双如明玉的眸子在定睛看着陈应。

    别看兰儿是大业元年生人,今年十五周岁。而高文锦确实仁寿二年生人,十七周岁。

    只不过,兰儿以前跟着许家,许家从前家境殷实,也不差兰儿那一口吃的。所以,兰儿的发育期间营养倒还可以跟得上。然而,高文锦却不一样,她自五岁时,高颖被杀,家产被籍没,她就随着高韩氏颠沛流离,原本她们举家离开长安,准备返回渤海故里,只不过走到潼关的时候,已经没有盘缠了。只能在潼关暂时居住下来,当初高家只是想攒够盘缠,返回渤海,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连活下去都成问题了。所以,在长期的营养不良的环境中生活,高文锦体重不足七十斤,身高还没有兰儿高。

    兰儿高文锦两人的成长环境截然不同,兰儿虽然是一个婢女,然而前有许敬宗疼爱,后又受到了陈应无微不至的照顾,此时兰儿虽然是丫鬟的身子,却是小姐的命。高文锦从小就承受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痛经历,她的心思都要比兰儿成熟些,再说兰儿眉目间有一股子天然流露出来的清媚,虽然兰儿比高文锦小两岁,但是兰儿却更是妙龄少女的样子。

    高文锦似乎在确定了兰儿的身份,得知兰儿是陈应的丫鬟后,也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见她跟陈应与兰儿这么亲近,高文锦心中升起一股淡淡的忧伤。

    李道贞看着陈应与兰儿如此亲近,心中原本勃然大怒,然而这个愤怒却没有发泄出来。

    不是李道贞太顾全大局,而是因为李道贞外面虽然粗鲁不堪,实际上心思却是极敏感的。陈应主动将胳膊搭在兰儿的肩膀上,这并不是陈应真正的与兰儿关系亲昵,而是用这样的方式向自己暗示,兰儿也好,高文锦也罢,都是被陈应当做亲人,妹子。

    从兰儿和高文锦的眼神,李道贞便知道,陈应虽然无意,可是兰儿和高文锦却对陈应有情。将来自己是把他们从陈应身边赶走,恐怕他们两个赶走???

    不经意间,李道贞望见了许二娘,对于陈应的身边人。李道贞也打听过。这个以厨娘的身份待在陈府的女子,是一个寡妇。许二娘看到陈应的时候,眉眼间也闪烁着欢喜,可是等了足足一刻钟,陈应都没有正眼看她一眼,许二娘想到自己三嫁克死丈夫的身份,她心里陡然从欢喜变成凄冷,莫名的悲伤起来。她那明如美玉的俏脸有着难以掩饰的黯然。

    李道贞突然心中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这个想法恐怕连她自己都感觉荒谬,陈应有着潘安之貌,特别是陈应的那张脸,对于女人来说,简直就是穿肠毒药。

    作为陈应的女人,恐怕许二娘的今天,或许是自己的将来。

    陈应知道有着事情,无论怎样都要去面对,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正面面对。陈应一脸坦然的走到李道贞面前,躬身执礼:“陈应拜见白城县主,县主万安。”

    “免了”

    李道贞口是心非的道:“家兄担忧陈大将军的身体,特命道贞代家兄探望陈大将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说完李道贞也不管陈应的反应,匆忙离开。

    留下陈应在当场一脸懵逼。他暗道李莫愁这是怎么了?画风不对啊!!!

    事实上李道贞在陈应心中,已经与李莫愁划了等号。陈应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李莫愁的对他已经是芳心暗许。

    ……

    侯莫陈府后院书房中,书房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侯莫陈虔会坐在坐榻上,如同一尊塑像。

    脚步声想起,侯莫陈虔会缓缓抬头,书房的房门缓缓打开。

    虞庆提着灯笼进入书房,虞庆将书房里的烛台一一点亮,如同小孩手臂粗的牛油蜡烛将整个书房照耀得如同白昼。“阿郎,内史令窦相国来了,求见阿郎。”

    “看来柴氏还是有聪明人啊”侯莫陈虔会微微摇摇头道:“只是非常可惜,窦威虽然也算位高权重,还不值得老夫破例。”

    “那老奴打发窦相国回去。”

    “不用,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躲解决不了问题。”侯莫陈虔会淡淡的道:“让打开中门,迎接窦张国。”

    “诺。”

    时间不长,一身轻便常服的侯莫陈虔会端坐在侯莫陈府的大厅的主坐上。

    “你不该来”侯莫陈虔会望着缓缓而入的窦威道。

    窦威道:“可是,我还是来了。”

    侯莫陈虔会道:“我们相识多少年了?”

    “从大象二年上元节,我们相识。至今已经有三十九年了。”

    “是啊,快四十年了。”侯莫陈虔会一脸感慨的道:“四十年,我以为足以让你了解我。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

    窦威苦笑道:“我欠人家一个人情,所以……今天不得不来。”

    侯莫陈虔会一脸淡然,缓缓起身,从案几上取下那把用鳄鱼皮制作而成的刀鞘,缓缓拔出寒光闪闪的刀。侯莫陈虔会非常认真的望着这柄寒光闪闪的刀,窦威突然脸色不好看了。

    “你有你不得不来的理由,我有我不得而为的苦衷。”侯莫陈虔会朗声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窦威点点头:“请讲”

    “以九品官人法,我侯莫陈氏是几品?”

    “一品除了皇族,无人可得。侯莫陈氏应当是当之无愧的二品上中门第。”窦威道:“八大世族之一。”

    侯莫陈虔会又道:“他是什么门第?”

    “中上,勉强,准确的说应该是中中。”

    侯莫陈虔会:“中上犯上中,以下犯上,你承认吧。”

    窦威点点头:“不错。”

    “侯莫陈氏家训你知道吧。”

    “世兄,当今天威没有来过。”

    “可是你还是来了,你的面子我给,这把刀请带回去。”

    ……

    窦威拿着那柄刀神不守舍的走出侯莫陈府,窦威对身边的元随扈从道:“你拿着这把刀,砍了柴绍的头……”

第四章家国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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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家国天下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这就是所谓的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然而,家与国利益产生冲突的时候,是舍小家,而顾大家(国),是舍大家(国),而成小家,成为一个激烈的矛盾冲突点。

    “家国天下”将个人抱负、集体寄托、民族理想融为一体,喻示着一种超迈的道德理想和人间情怀,道出了中国特有的文明架构。历史发展中,“家”“国”“天下”的内涵及外在表现都经历了复杂而深刻的变迁。“家”“国”“天下”的内涵变迁,提出了“家国天下”情怀现实具体化的要求。

    事实上,当侯莫陈虔会提出;“以下犯上”这四个字的时候,窦威就知道事情完全没有办法调和。早在政治秩序建立时期,那个时候都是采取世袭制,正是因为有了世袭制的出现,。凡定爵位与官职者都世代享有采邑和封地。历史发展的角度看,它是历史的进步,其根源在于生产力的发展。

    世袭制虽然名义上在秦汉时期已经消亡,然而这种制度却依旧没有完全废除,世代承袭,依旧是人类发展的原始动力。

    窦氏自窦略开始,陆续崛起,在隋唐时期,终于成为天下有名的豪族之一。无论国和家生存的根本,说穿了其实也就在于一个“信”字,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则衰国。

    “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这本是出自《史记·范睢蔡泽列传》的一句话,不知道怎么的,却成了侯莫陈氏家训,侯莫陈氏子弟绝对会执守自己的家训,所以柴绍根本就饶恕不得。

    窦威看出了莫侯陈虔会的决绝,但是他更加清楚,此时绝对不会是侯莫陈氏意气用事的时候,杀掉柴绍固然容易,可是势必让整个侯莫陈氏跟着陪葬。

    窦威知道,无论如何侯莫陈虔会都会想法设法杀掉柴绍,可是杀掉柴绍,同样也会面对李渊的责难,弄不好就会是身死族灭。

    ……

    PS:刚刚从片场回来,累得要命,现在十二点之前肯定无法码出一章了,老程先发一章,凑一下字数,稍后写好再发。敬请谅解。

    许敬宗其实不说,陈应也知道许敬宗也没有把陈应这个武功侯府长史的官职放在眼里,他只是没有迫于生计,而且名声被封伦败坏得一点不剩,三五年内恐怕没有复起的可能。这才准备借陈应的陈府,读书学习,积攒名望。

    如果用其他办法,陈应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折服许敬宗,可是利用算学,算他倒霉,陈应可以完虐许敬宗,别说是许敬宗,就算是在这个时代的算上大家,也恐怕不是陈应的对手。

    但是许敬宗不知道啊,他知道陈应勇猛无比,擅长统帅军队,而且擅诗,擅书法,可以说文武双全。然而却不知道陈应其实最擅长的是算学。

    许敬宗当下拍板道:“若是侯爷胜了,敬宗为侯爷当牛作马五年!”

    陈应笑道:“若先生胜了,我保你官居五品!”

    许敬宗心中一动,兴奋的道:“当真!”

    陈应点点头道:“当真!”

    许敬宗举起右掌道:“君子一言!”

    “啪!”陈应与许敬宗击掌而誓:“快马一鞭!”

    陈应在纸上写下“12345678”突然发现许敬宗并不认识这种阿拉伯数字,于是改写成一千两百三十四万五千六百七十八。”

    当然加减剩除八位数会比较坑,哪怕用十六位计算器也算不出来了。谁也没有想到许敬宗竟然毫不示弱,直接写下“九千五百四十一万七千八百二十六”

    陈应笑了笑,提笔在纸上记录下了自己刚才写的那个数字,然后放下笔,抬头看时,许敬宗已经动作飞快地摆起了草棍,并且已经在白纸上写下了第一行数字。显然是已经计算完了加法。

    许敬宗的计算速度之快,出乎了陈应的预料。好在数学是陈应的强项,许敬宗虽然快,他也不慢。陈应随手写下-83072148,然后又毫无停顿的写下107763504。陈应抬头,发现许敬宗加减计算速度居然与他相差无几,不过略慢几息功夫而已。

    不过,陈应也知道中国古代的算筹计算加减法非常方便,可是对于乘除法则相对复杂一些(老程不会)。

    果然,正如陈应所料,当陈应将1177995525256写下来的时候,许敬宗头上已经微微冒出冷汗,当陈应将除法结果写出来的时候,0.1293854462791许敬宗直接将算筹扔了。

    “许某认输!”

    陈应道:“这是大食数字,用来计算非常方便!”于是陈应将阿拉伯一至九与一至九分别写下来,然后用加减乘除进行竖式计算。

    此时陈应就像教导小学生一样,耐心的教导许敬宗,兰儿也认真的听着。其实兰儿的数学基础更差,千以内的加减勉强可以算,万以外的加减法,她就抓瞎了。不过兰儿也相对聪明,学习能力很强,比后世的初中生接受能力还要强上不少。

    兰儿突然指着陈应写下的“-”问道:“这作何解?”

    许敬宗道:“这应该是九章算术里的不足之意!”

    陈应点点头道:“许先生所言不错,这“-”是大食人用来表示‘减’或‘缺欠’的符号,也便是许先生所说的‘不足’!”

    “那这个十字——哦是很像汉字十字的符号——想必便是代表中土数算当中‘盈’或‘增’意思的符号了?”许敬宗欣喜地道。

    “正是——!”陈应点点头:“这个符号叫做‘加号’,便是代表‘盈’或‘增’的符号地意思;这个‘一’字叫做‘减号’或‘负号’,减去也,负亏也,亏便是不足。因此凡是单独一个大食数目前面加上这样一个‘-’字,便代表中土文字中的‘亏多少多少’或‘有多少多少不足’之意,这一类前面带负号的数字,便被统称为‘负数’,而那些前面不带这种符号的数目字,便被称为‘正数’……”

    陈应看着未来大唐丞相许敬宗像一个小学生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陈应心中甭提有多么爽了。

第五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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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可能?”

    陈应非常取代柴绍,成为平阳公主驸马。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刺杀这一招。自从荆轲刺秦王之后,刺客政治已经没有了生存的土壤。

    随着政治秩序的建立,渐渐完善。谋杀其实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了。事实上,陈应也非常清楚,他与李秀宁的问题。

    根子出在李渊身上,说穿了也是因为利益所在。陈应哪怕真的杀掉了柴绍,只要李渊不满意陈应,还可以抛开陈应,为李秀宁挑选一个新的驸马。就算是杀了柴绍,还有李绍,王绍,甚至张绍。

    陈应想取代柴绍,只会光明正大的竟争,因为在陈应心中,爱情是神圣而伟大的事情,容不得任何阴谋和鬼魅伎俩。

    然而,柴绍在驸马府被窦威派出的杀手刺杀,还是震惊了陈应。在这个时侯,大唐的外戚窦威,刺杀了驸马柴绍,如果说里面没有什么隐情,打死陈应,陈应都不会相信。

    陈应皱起眉头望着梁赞问道:“你听地过窦威与柴绍有仇吗?”

    梁赞摇摇头道:“卑下不知!”

    陈应的脸色一沉,犀利的目光扫在梁赞身上,梁赞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哆嗦,赶紧道:“卑下马上就去打探!”

    陈应不置可否的道:“嗯!”

    梁赞躬身离开之后。

    陈应的大脑快速思考起来。

    柴绍的死,虽然和他无关,事实上却又和他有着直接关系。这话说出来似乎有些矛盾,然而却是事实。

    在历史上,柴绍活了五十岁,要是现在柴绍才刚刚而立之后。历史上柴绍成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在贞观四年的时候改封谯国公,加镇军大将军。然而此时柴绍却在武德二年就死了,足足提前了将近二十年。

    这说明,陈应这只异世蝴蝶,已经开始影响历史进程了。

    历史已经因为他而改变了。而且刘武周也比历史上提前一年多败亡,历史已经开始变得错乱,陈应所拥有最大的优势——就是比古人可以先知先觉,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优势将缓缓失去。

    历史将会发现很多不确定的因素。

    李世民或许会失败。

    同样,李建成或许会获得最终的胜利,这些事情,现在还不得而知。

    陈应想要拥有李秀宁,那么只有加快行动,获得李渊的认可,否则,陈应根本就别无选择。

    可是如今,陈应闲赋在家,想到这里,顿时有些着急了。陈应伸手摸向桌案边上的茶碗,将茶碗送到嘴边这才发现,茶碗里早已空空如也,陈应提起水壶,可是水壶里同样也没有水。

    “来人,上茶!”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陈应没有回头,却感觉一股莫名的香气袭来。

    “陈大哥,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陈应愕然回头,却发现进入他房间里端着茶水的人居然不是兰儿,而是高文锦。

    高文锦放在茶壶,伸手拿着手帕给陈应擦汗,两世为人的陈应,其实还真不习惯女子给他擦汗,他急忙伸手去接手帕,不曾想高文锦看着陈应伸手而来,吓得赶紧将手收回来。

    结果,陈应匆忙忙居然抓住了高文锦的小手。

    高文锦的小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

    “咳咳……”

    一阵咳嗽声响起,陈应回头,却见门外却空无一人。

    高文锦却像受惊吓的小兔子,赶紧扭头就跑。

    好一会儿,陈应冲门外喊道:“兰儿,进来了吧!”

    兰儿似乎是刚刚沐浴过,身为陈府管事大丫鬟,兰儿在陈应不在的日子里,府里的任何事情,基本上都轮不到她去干,这段时间兰儿,反而养得皮肤白嫩、丰泽圆润,唇红齿白、秀眸流光,艳丽实足。

    兰儿一脸酸溜溜的道;“郎君,兰儿没有坏你的好事吧?”

    “没……”话刚刚出口,陈应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上了兰儿的当,顿时板起主人的架子道:“你想多了,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兰儿可曾记得,郎君曾说过,有些事情不需要解释,解释等于掩饰!”

    陈应被兰儿这话噎住了,下意识的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兰儿却一脸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头疼吗?”

    陈应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顺着兰儿的话道:“有点!”

    说着,陈应向左挪动了半边屁股。兰儿心虚的向门外看了一眼,此时浴室内依旧传来红袖与添香姐妹在嬉戏的声音,刚刚她沐浴之后,红袖与添香姐妹才进去。兰儿知道红袖与添香姐妹喜欢戏水,每一次沐浴都要用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府里的杂役,在得不到她许可的情况下,谁也不敢进入后院。

    兰儿这才壮着胆子说道:“要不我替你揉揉?”

    虽然兰儿话里有着明显询问的陈应的意思,要是人已经蹲在陈应身后,拿手指替他按着太阳堂轻揉起来。

    兰儿刚刚沐浴,身上传来幽幽的暗香,又给她微凉细腻的手指按着太阳穴,陈应、直觉得透心的舒坦,伸脚塌手,身子就靠到兰儿的怀里享受起来。

    兰儿哪想到陈应这么无赖还得寸进尺起来,看他闭目舒眉,又不忍心将他从怀里推开,便忍着羞意与随时可能会给别人发现的慌乱,给他揉按起来,还小声的跟他说着话:“郎君怎么就认了高文锦当妹子?”

    “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没有,问题大了。”

    陈应闭着眼睛,情绪丝毫没有起伏。

    兰儿看着张了张嘴,悠悠叹了一口气道:“你不相信兰儿?”

    陈应有点无语,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陈应其实心里不相信高文锦是有什么问题的,可是兰儿居然第一时间感觉到了。

    陈应道:“我不相信兰儿,又能相信谁?”

    兰儿听到这话,心中转怒为喜,刻意压低声音,俯身在陈应耳边轻声低语:“高文锦是一个贼!”

    “砰……哗啦”

    陈应急忙睁开眼睛,突然看到许二娘端着茶壶和茶杯,失手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许二娘急忙转身就走。

    刚刚兰儿俯身在陈应耳边轻声低语,落在许二娘眼中,却是兰儿在亲吻陈应。

    事实上呢,自然不是那么回事。许二娘急忙离去,留下陈应与兰儿莫名奇妙的面面相视。

    兰儿道;“二娘姐姐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

    陈应突然想起兰儿说高文锦是贼,不由得反问道:“你说什么,高文锦是贼?”

    “不错。这是我亲眼所见!”兰儿道:“昨天我看到她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个包裹,二娘姐姐告诉我,厨房里丢了一只羊腿。”

第六章继续和稀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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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继续和稀泥

    侯莫陈虔会拿出当年窦炽送给侯莫陈芮的冰雪镔铁刀,其实根本就没有想过让窦威帮他,侯莫陈氏虽然已经没落了。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侯莫陈氏再如何落魄,也不是区区浩州柴氏可以比拟的。

    衡量一个家族的实力,无非是人、财和才这三样,除了柴氏人比侯莫陈氏稍多之外,其他的根本没有办法与侯莫陈氏相比。

    所以,侯莫陈虔会根本不需要借窦威之手杀掉柴绍。哪怕不动手侯莫陈氏的力量,侯莫陈虔会仍有大把的机会杀死柴绍。

    拿一笔买通驸马府里的厨子下毒,或者是收买刺客,总之侯莫陈虔文有的是办法,既杀掉柴绍,却又不牵连到侯莫陈氏头上,事实上如今为止,仍没有将催魂贴与侯莫陈氏联系在一起。

    然而,偏偏窦威不仅杀了柴绍,还用自己的生命,去平息李渊的怒火。

    “窦世兄,你这是何苦呢。”

    饶是侯莫陈虔会一向老成,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候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老泪纵横。

    虞庆道:“阿郎,影卫是不是要动柴家?”

    “暂时不要动柴家!”侯莫陈虔会面色沉重地道:“这事闹得如此之大,暂时还不能动柴家,否则窦家会成众矢之的。”

    “老奴把影卫撤回来!”

    “不,暂时不用!”侯莫陈虔会道:“以侯莫陈氏的名义,将浩州柴氏在长安的产业,尽数赶出长安。”

    继续用刺杀的方式对付柴家,肯定会让李渊想得更多。那个时候,对于窦家未必是好事。可是以侯莫陈虔会的名义,打压长安城的产业,这点李渊绝对不会阻止。

    别看窦家与柴家都是大唐的外戚,可是论起份量来,无疑还是窦氏更重要。

    窦氏子弟世代勋贵,以武勇著称,子弟都喜爱武艺。窦威却偏好文史,因此被诸兄讥为书痴。别看窦威是李渊太穆皇后的堂叔,窦威却与李渊私交不错。同时他也是大唐的开国元勋,曾任李渊的录事参军,当时,李渊正筹建新朝,因窦威在隋朝任职多年,熟知朝纲礼仪和各项典制,便让他参与起草各项章程、制度条令的工作。在唐朝建立过程中,窦威为李渊起草登基诏书,被拜为宰相,担任内史令。他议论政事得失,阐述清晰,并常引古事劝谕,深受李渊的亲近、器重。李渊还经常把窦威召入内室,与他促膝长谈。

    望着窦威冰冷的尸体,李渊心中的愤怒异常。

    虽然窦威先杀柴绍在先,可是能让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碰柱而亡,这其中有多大冤屈?

    李世民进宫的时候,李渊的脸色阴沉如水。

    其实,李世民进宫的时候是刚刚听说柴绍被人杀了,据说刺客可能是窦威的元随扈从,李世民非常清楚,李渊本身就是一个帮亲不帮理的人,李元吉的罪,够斩十次的,可是李渊最多一顿板子,从不计较。

    以李渊与窦威的私交,这事只要到了李渊手中,恐怕最终还是会利用李渊最擅长的手段,和稀泥不了了之,这柴绍就会等于白死了。

    所以,李世民得到柴绍被杀的消息,马上就跑到李渊面前告状,准备趁窦威面见李渊之前,先把窦威的罪名坐实,避免窦威向李渊打苦情牌。

    然而,李世民也没有料到,他进入皇宫,却看到了窦威冰冷的尸体,特别是窦威额头上凹下去的一大块,脑浆都蹦出来了,显得触目惊心。

    窦威的死,让李渊的心情非常不好,看着李世民到来,李渊淡淡的道:“坐吧!”

    李世民指着窦威的尸体道:“窦相国……这是怎么回事?”

    “柴绍,怎么了惹了窦相国?”

    李渊的眼睛赤红,在他看来能让窦威以古稀之年的身体,在金瓜武士反应过来之前,撞柱而亡,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冤屈,因为柴绍是驸马,他怕自己会顾忌平阳公主的颜面,赦免柴绍无罪,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李世民低头哽咽道:“儿臣不知!”

    李渊望着李世民的样子,感觉他不像在说谎,应该是确实是不知情。

    李渊叹了口气道:“算了,这事一命抵一命,朕不想追究了。”

    “来人!”

    秘书郎褚遂良躬身而立:“小臣在!”

    李渊道:“拟旨。”

    褚遂良赶紧摊开纸。

    李渊继续道:“议事堂参知政事、内史令窦威燃薪达旦,破经万卷,宵衣旰食,勤勉国事,抚慰黎庶……赐同州刺史、延安郡公、谥号为靖。”

    褚遂良奋笔疾书,李世民顿时哑然。

    在李世民看来,窦威确实对于大唐有大功,可是擅杀驸马都尉这是一桩大罪,怎么就可以高高大拿,轻轻放下,甚至只字未提?

    李渊接着道:“青银光禄大夫、驸马都尉柴绍首预举义,从微至著,善始令终。帝王之将兴,其威灵气焰有以动物悟人者,故士有一概,皆填然跃而附之,若榱椽梁柱以成大室,又负偃植,各安所施而无遗材,诸将之谓邪。然皆能礼法自完,贤矣哉……赐荆州刺史、谯郡公、谥号“襄”、其庶子柴令武嗣爵。”

    直到这个时候,李世民这才明白李渊的真正用意。

    他甚至也不想知道窦威如何杀柴绍,也不想知道柴绍为何与窦威交恶,现在李渊就是使了一个太极推手,继续和稀泥。

    其实这未必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办法。

    李世民知道柴绍风流成***子之名,长安咸闻皆知。李世民突然想起月前窦威有一个小孙子出生,对外宣称孙子夭折。

    难道说,这个孩子不是夭折。

    而是刻意溺死,而这个孩子并不是窦威的孙子,而柴绍的种?

    李世民越想越有可能,因为窦恽的妻子出身元氏,则柴绍的母亲也是元氏,虽然与窦恽的妻子并不是一支,可是柴绍也与窦威多有往来?

    元氏为鲜卑拓跋之后,对于男女关系并不看得太重。

    然而,窦威却是最重礼。

    如果家门不幸,窦威确实是有可能做出愤而杀人之事。

    想到这里,李世民反而释然了。

    如果真情况与他猜测的一样,恐怕李渊和稀泥其实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既保全二家人的名誉和地位,同时也可以将此事控制在可控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