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33分节

第十六章恨意难消

    第十六章恨意难消

    大业七年,窦建德目睹兵民困苦,义愤不平,遂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及后,窦建德家人被隋军杀害。仅剩小妾曹氏与庶女窦线娘,幸免于难。

    大业十二年,隋太仆卿杨义臣率领隋军一万余人攻打窦建德,窦建德先败后胜,不过此役中,窦建德伤了子孙根,再也生育能力。窦线娘成为窦建德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脉,为此窦建德宠爱窦线娘,无以复加。

    如果,让窦建德得知窦线娘出了意外,天知道窦建德会发什么疯。为此,凌敬不惜以身犯险,无论如何也要救下窦线娘的性命。

    看着青衫秀士的凌敬一步一步走到木屋前,陈应眉头皱起。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那名被擒下来的女刺客,只怕身份不一般。

    凌敬一步一步走来,陈应也缓缓爬下望塔。等陈应看清外面的情景,陈应知道不打最好,只要打起来,他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会不会有危险?”陈劲勇望着陈应,担心的道。

    陈应微微一笑,反问道:“能有什么危险?”

    陈应就近打量着木屋外围的黑衣劲装武士,都说燕赵之地多豪杰,此话果然名虚传。跟着凌敬周围的三百余名黑衣劲装武士,几乎人人都是八尺壮汉,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如果陈应拥有这三百余部曲,无论如何也要打造一批明光铠甲,给他们人手一柄陌刀,让突厥人提前偿偿陌刀军如墙推进,人马俱碎的厉害。

    陈应还没有走到凌敬五丈之内,只见凌敬躬身施礼道:“敢问足下可是在大唐骠骑陈大将军当面?”

    陈应点点头道:“不敢当,正是区区不才!”

    凌敬诚惶诚恐的说道:“陈大将军,鄙家女公子刁蛮任性,胡作为非,冲撞了大将军,实应惩罚,只是希望陈大将军念凌敬出使大唐的份上,给凌敬一个替我家女公子赎罪的机会。”

    陈应心里奇怪,凌敬这架式明明是摆足威胁的姿态再软语好话相求,说到底还是根底软啊,最后一句话摆明了要塞钱赎罪。陈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窦建德怎么也说也是天下三十六路反王之一,而且还是势力较大的诸侯之一。如果窦建德南下之前,先攻幽州,拿下辽东作为稳定的后方,那么他与大唐李渊的地利优势是五五开的,最终统一天下的机率将不相伯仲。

    拥有雄兵十数万的窦建德,无论实力还是底气,比起此时的大唐都不算弱。可是偏偏从凌敬对陈应的态度来说,凌敬没有底气,这次大唐长安之行,恐怕要失望而归了。论起虚张声势的本事,李唐可比窦建德强得太多了。

    陈应是一个人敬他一尺,他便让人一丈的人。既然凌敬的姿态如此之低,陈应也没有必要趾高气昂。

    陈应道:“凌先生严重了窦娘子全无过错,要说过错,还是我夜里失察。”

    凌敬先是降低姿态朝陈应揖身赔罪,心里打定主意就是让陈应敲诈一笔,只想平平安安的将此窦线娘赎回来,哪怕这次长安之行,联唐攻郑的任务无法完成,只要返回夏国,他依旧有功无过。可是一旦窦线娘出了意外,他就算完成联唐攻郑的任务,可是折损窦线娘,返回夏国,窦建德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好在陈应并没有为难他,这让凌敬安心不少。

    陈应也正想甩掉窦线娘这个烫手山芋。二人倒是一拍既合。

    陈应让人将窦线娘送给凌敬,可是当窦线娘被凌敬身边的黑衣武士取下塞在嘴里的破布时,窦线娘目光凶狠的望着陈应:“我要杀了这混蛋。”

    一听这话,凌敬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昨夜是怎么回事,你莫名使这性子做什么?”

    陈应哑然失笑,恐怕窦线娘还没有吃过亏。昨天不凑巧,被陈劲勇用硬弓射中,恐怕窦线娘也咽不下这口气。

    窦线娘断然道:“我要杀了这混蛋……”

    听着这话,凌敬望着陈应的目光顿时有点不同了。窦线娘在陈应手中超过一个时辰,一个时辰里,一个男人要想对女人可以做很多事情。

    其实这也不能怪凌敬多想,关键是窦线娘虽然脾气差点,可是模样和身段,样样不差,让哪个男人见了都有一种想要犯罪的欲望。

    想到这里,凌敬的脸瞬间阴沉如水,目光犀利的望着陈应:“陈大将军,你难道不应该向老夫解释一下吗?”

    陈应也是满头雾水,不知道凌敬的脸为什么说变就变。

    陈应微微一笑:“凌先生,陈某要向您解释什么?”

    凌敬道:“夏国虽然弱,但绝对不是任人蹂躏的,若是陈大将军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今天请赎老夫不敬了……”

    “放肆,尔等岂敢!”一听凌敬出言冒犯,陈劲勇的眼睛顿时瞪得浑圆,杀气腾腾的盯着众黑衣武士。陈劲勇手中瞬间抽出五只箭镞,搭在弦上,引弦待发。

    众黑衣武士一看陈劲勇亮出强弓,他们也不示弱。有的拔出横刀,有的抽出宝剑,也有的举起弩机,众人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意思。

    陈应反而莫名奇妙:“凌先生,这就是你的处事方式?过河拆桥吗?”

    凌敬也不是怕事的人,可是发现陈应居然没有半点做了坏事后悔的样子,顿时疑惑了起来。特别是看着兰儿、红袖添香接着出现在陈应身后,凌敬自然而然的疑惑更深了,窦线娘的身段不差,模样也不差,可是跟红袖添香姐妹比起来,还真没有太大的优势。按说陈应不至于如此饥不择食。

    凌敬只要轻轻拉着窦线娘,避开陈应的目光,低声问道:“你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窦线娘刚刚开始还没有明白凌敬的意思,可是看着凌敬老是用目光扫视着窦线娘的胸口,顿时羞红了脸。

    窦线娘虽然不是天之娇女,可是也是被窦建德宠爱着的。她哪里被射过,想到胳膊上将会出现一个丑陋的疤痕,窦线娘心里就恨意难消,却也不是能说出来责怨陈应的借口,再说她昨夜被俘后,陈应也没有对她怎么样,只是未加审问就关押到地牢里去了,她还以为给关押到地牢中,女人的名节就彻底给毁了,心里又惊又惧,实际的情况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看着凌敬关切、想到其他事情上的眼神,窦线娘也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有……”

第十七章相位谁属

    第十七章相位谁属

    翌日清晨,裴寂悠悠转醒。裴寂睁开眼睛,怀中佳人早已不见,只留下臂弯上的一缕香风。回想昨天的荒唐与香艳,裴寂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李渊得到太原失而复得的消息,心情非常开心,拉着裴寂在甘露殿内喝酒。不知不觉间,裴寂也渐渐失控,举措孟浪起来。

    李渊不以为然,并未制止。裴寂也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后来裴寂喝断片了,依稀记得他扯下那个佳人的肚兜,当着李渊的面成全了好事。

    此时,裴寂回想起来,忍不住一阵后怕。整个皇宫佳丽三千,皆属于李渊一人。哪怕是一个没名没份的宫娥,也不是裴寂可以染指的。裴寂不仅染指了,还当着李渊的面,万一李渊发作起来,砍头都是轻的,弄不好会像刘文静一样,落得一个家破人亡,家产籍没。

    不一会儿,宫娥端着脸盆和痰盂,来给裴寂洗漱,就连洗漱的时候,裴寂都心不在焉,魂不守舍。

    不曾想,李渊却精神抖擞的穿着具服来到裴寂面前,李渊故意抬高声音,大声喝道:“裴监在思何事,在思佳人?”

    裴寂听到李渊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好在裴寂是一个有急智的眉头微微皱起道:“老臣在想,相位谁属?”

    “相位谁属?”李渊顿时沉默了。

    大唐短短半年之内,已经失去了两位相国。纳言、尚书右仆射刘文静被诛杀后,由时任黄门侍郎的陈叔达晋位纳言,成为事实上相国之一。可是不曾想窦威又在太极殿内,撞柱而亡,内史令窦威的相位又空了出来。

    在这个时候,论资历,可以升任相国的人选不是没有而是太多了。比如前隋内史令萧瑀萧时文,在武德元年,挟河池郡归降大唐,被李渊封为光禄大夫,宋国公,民部尚书(李世民登基之后,改民部为户,沿袭至后世),论亲疏,萧瑀的妻子是独孤皇后的娘家侄女。李渊是独孤皇后的亲外甥,李渊与萧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当年两人同在隋朝做官时交情也很好。

    萧瑀还是隋朝的国舅,曾做过内史侍郎,所谓的内史,就是后来的中书省侍郎,这是位列相国之一的人。而且萧瑀秉性耿直刚烈,对隋炀帝的骄奢无道,屡次劝谏,杨广对此大为恼火。

    大业十一年(615年)八月,杨广巡行北部边塞,突厥始毕可汗侦得此事,便亲率几十万精锐骑兵图谋袭击杨广。义成公主暗暗派快使将此消息报告杨广,杨广赶忙避入雁门关内坚守该城。突厥大军层层包围雁门关,形势十分危急。萧瑀劝谏杨广,赦免高丽。可突厥大军撤走后,杨广又懊悔听取萧瑀公开宣布赦免高丽的建议,当即免去萧瑀内史侍郎之职,贬任河池(今陕西凤县东北)太守,并且要他立即赴任。

    正是因为冒犯杨广被贬官,萧瑀的名义无论在朝廷,还是在民间都非常不错。无论名望,还是资历,萧瑀都绝对足够顶替窦威,成为内史令,位列相国之职。

    除了萧瑀,当然还有另外是一人上仪同宇文士及,宇文士及之妹是李渊的昭仪,而且宇文士及与李渊私交非常不错。早在李渊的时候,宇文士及派出家僮送给李渊一个金环,表示要投降李渊,后来宇文士及投降李渊,李渊因为宇文昭仪的缘故,封其为上仪同。论家世,论名望,宇文士及也可以任内史令,顶替窦威。

    当然,比起萧瑀,宇文士及的资历稍差一些。

    李渊随即又想到了如今在的大唐兵部尚书屈突通。

    屈突通是隋文帝时期的亲卫大都督,深受隋文帝信任,屈突通为人正直,秉公办事,即便是亲属犯法,也依法制裁,决不包庇宽容。当时他的弟弟屈突盖任长安县令,也以严整而知名。因此民间顺口流传:“宁食三斗艾,不见屈突盖,宁服三斗葱,不逢屈突通。”由此可见人们对他们的敬畏心理。

    况且大唐立国以来,屈突通兢兢业业,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以兵部尚书之位,进内史令,位列相国也属名正言顺。

    其次是开唐功臣殷峤殷开山,殷峤的祖父殷不害是陈朝司农卿,本居陈郡(治所在今河南淮阳),陈朝灭亡后,徙居关中。殷峤的父亲殷僧首为隋朝秘书丞,在当时很有名气。殷峤年轻时以学问品行知名,尤其善长写作和书法。殷峤在隋朝时就已出仕,担任太谷县长。殷峤在担任太谷县长期间,很有政绩,因此获得好名声。大业十三年,殷峤被李渊任命为大将军府掾,成为辅佐李氏父子的一名干将,参预谋略,当作心腹,因多次历有军功被拜任为光禄大夫。

    虽然在浅水原大败后,殷开山被削职为民,可是随着李世民大败薛仁果,殷开山又官复原职,并且升任吏部尚书。作为六部之首的吏部尚书,如果殷开山不成为相国之一,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陛下心中属意谁入相?”裴寂看着李渊露出苦思之色,根本没有理会他昨夜银乱宫闺的事情,裴寂心中暗喜。

    李渊悠悠长叹了口气道:“难啊,难……”

    裴寂分析道:“有实力晋升相位的,无非是吏部尚书、郧国公殷开山,兵部尚书、蒋国公屈突通、内史侍郎、宋国公萧瑀。屈突通虽然献关有功,陛下以兵部尚书之职,蒋国公之爵赏之,天下间绝无非议,若擢升屈突通为内史令,恐怕屈突通无威望,足以服众,况且其长于军略,为人方正,恐难以体察圣意,非内史令的最佳人选!”

    李渊听到裴寂的分析,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屈突通原因,就是没有军功。大唐以武立国,无军功不足以服众。

    事实上李渊并不知道,如果不是陈应这个异世蝴蝶的出现,他根本就不用如此头疼了,无论殷开山也好,屈突通也罢,跟着李世民攻击刘武周、宋金刚,在武德二年就攒够了军功,他们二人都可以拜相了。

    裴寂就相位谁属事情展开分析:“陛下,殷开山刚刚破格擢拔为吏部尚书,如今再拜内史令,入相,恐怕此事对殷开山而言,有弊无利。”

    李渊点点头:“看来,只有擢升萧瑀有内史令,拜相。”

    裴寂躬身道:“陛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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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据为已有

    第十八章据为已有

    李渊是一个生性多疑的人,猜忌是他的秉性,在这个世界上,他不会真正相信一个人,哪怕是裴寂,李渊对他的信任也是有所保留的。不过,不可否认李渊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

    谁对他有利,谁对他有用,谁对他忠心,谁对他阳奉阴违,谁对他离心离德,李渊心里都是非常清楚。

    表面上看,李渊脸大耳厚,看似憨厚,可是谁要是真把李渊当成好糊弄的人,他一定会死得很惨。比如刘文静,刘文静造反,李渊压根就不相信。

    裴寂捏造刘文静造反的罪名时,李渊却装作毫无保留的信任裴寂,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李渊在玩弄帝王权术。

    刘文静虽然贵为大唐的尚书右仆射,位列裴寂之下的次相,看似位高权重,事实上刘文静的所有权力都是李渊的给的,没有李渊鱼符,刘文静调动不了一兵一卒,甚至长安府库内的一刀一戈,没有李渊的旨意,刘文静动不了大唐分豪。

    这样的一个刘文静造反,其实就是一个滑稽的笑话,除非刘文静脑子里装的是大便,但是,刘文静却有了取死的必须理由。

    千不该,万不该,刘文静不该在错误的时间力挺李世民,刘文静不该试图以他一个人的力量,左右李渊的意志,废太子李建成,改立秦王。在浅不原大胜之后,李世民挟大胜,擒贼首,灭其祚之功,趾高气昂的返回长安。在这个时候,太子一系不仅士气低迷,而且逼得李建成不得不诈病在床,用这种方式为求自保。

    在这种情况下,李渊只能打压李世民,维持朝廷之内东宫与秦王府之间的微妙平衡,在这个情况下,熟悉李渊的裴寂,看到了李渊对刘文静起了杀心,这才捏造刘文静造反的所谓证据。

    借李渊的手,除去刘文静。其实李渊早已看出刘文静不会反,原因很简单,刘文静根本就没有造反的实力,也没有造反的动机,但是刘文静插手东宫之争,试图打破东宫与秦王的平衡,这让李渊非常不满了。

    李建成卧病在床小半年,就是被刘文静所赐,所以杀了掉刘文静,只是对于朝廷急于站队的大臣一个有力威慑,李渊就是用刘文静的脑袋,告诫朝廷重臣。

    李渊才是大唐的天子,他才是大唐的天,他给的东西才能要。不给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伸手。否则,刘文静就是下场,大唐的天是李渊,哪怕拥有开唐之功刘文静,只要目中没有李渊这个天子,也是死路一条。

    大唐河东的溃局,几乎都是李建成和李建成的门下陈应力挽狂澜,鼎定乱局。如今李建成文有安民之德,修制唐律之仁、官制之恩,武有平定河东刘武周、宋金刚之功,风头完全压过了李世民,在这个时候,就要让李世民出出风头了。

    突然,李渊似笑非笑的望着裴寂。

    被李渊犀利的目光盯着,裴寂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原来李渊还没有忘记那一茬啊,真是一睡足成千古恨。以此时裴寂的身份和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想要什么像的女人没有,真是何苦来哉??

    况且,昨天夜里醉眼朦胧,裴寂连那个宫娥的样子都没有看清,万一要是尚衣局的那个胖丫头,裴寂宁愿撞墙……

    裴寂还在想着昨夜的颠鸾倒凤,可是李渊却想却是陈应。

    不是陈应年纪轻轻,立下大功,而是因为当初在大殿上,陈应与李渊亲口相求,欲娶平阳公主为妻。

    如果柴绍不死,李渊断无可能同意这桩婚事,可是现在,陈应的话语,仿佛回荡在他的耳边:“不惜一切代价娶平阳公主妻!!!”

    好一会儿,裴寂叹了口气,满脸凄苦道:“陛下,老臣死罪,请陛下责罚。”

    李渊没有说话,站在甘露殿巨大匾额下的李渊,那眼神严厉得让人不敢直视。

    太子需要安抚,李世民需要机会。

    李渊道:“王世充夺我大唐多少城池?”

    裴寂一愣,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想也不想的答道:“三十有七。”

    事实上,裴寂的这个数字,纯粹属于耍流氓。当初李密最强盛的时候,黄河以南淮河以北,西至虎牢,东至济阴一百多个县都属于李密的地盘。可是随着李密被王世充打败后,剩下的十二郡被徐世绩名义上继承,可是徐世绩手头只有万余兵马,后来在得到李建成的物资支持之后,也不过募集两万余兵马,根本守不住这么大的地盘,反而王世充趁着刘武周攻掠河东,趁机抢占徐世绩的地盘。

    李渊道:“裴监,准备拟制,以秦王李世民为山东道兵马都总管,天策上将,屈突通为山东道行台尚书左仆射,天策上将府恣议参军,殷开山山东道行台尚书右仆射,天策上将府司马,褚亮为天策上将军录事参军,统领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御卫泾、原、并、朔二十九州军事。吊民伐罪。”

    随着李渊一声令下,刚刚收复河东,还没有还朝的大唐帝国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了起来。

    ……

    刁蛮任性的窦线娘撒起来泼,凌敬还拿她真没有半点办法。陈应的护卫虽然无意间射伤了她,但是那是扈从的职责所在,就说破天,也是窦线娘失礼在先。

    得知窦线娘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凌敬只得尽力大事化小,以完成窦建德的嘱托为上。其实,陈应也不想惹事。对于陈应来说,注定要败亡的窦建德能不惹就不惹。

    误会解释清,陈应将窦线娘送还给凌敬,这些黑衣劲装武士也慢慢散去。

    陈应一心想着解决大唐的钢铁问题,要利用这个与李渊做个交易,让李渊同意李秀宁嫁给他的事情。

    不过,经窦线娘这么一闹,陈应这才发现居住在城外,安全问题还没有办法保证。可是光明正大的扩张自己的护卫力量,又会让李渊多想。

    为此,陈应又陷入了苦恼之中。

    不过,陈应改募长工制为天工制,既每天每人十二钱外加三餐价格,募集到了五六百人,利用这五六百名青壮劳力,快速进行修建清林里的庄园。

    事事开头难,一旦起了头,事情就会变得简单。

    陈应最起初在清林里只有一幢小木屋,这个小木屋不过百余平方,既是陈应办公持方,也是他住宿的地方。

    在中午时分,梁赞挑了四五十名烧过砖瓦的窑工,开始筑窑烧制砖瓦。同时,木屋左右两翼也各筑成两幢临时性的木屋。

    木屋周围也用木桩围成了齐胸高的胸墙,简易的三角架子望塔,也变得了永固式的望塔,望塔还不是一座,以木屋为圆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当十几座望塔树立起来的时候,至少三千余亩的清林里陈家庄已经一览无余了。

    等到晚上的时间,三幢木屋围成的院子,陈应一看就喜欢上了。心灵手巧的工匠们,劈木为瓦,束木为墙,木屋地面也用木板铺平整三幢木屋之间,还用走廊联在一起,扶手都用松木制成,院门口还有狗舍,角落里还种了几株葱葱郁郁的翠竹,生机盎然。

    陈应进去一观,连里面的桌凳床柜杯碗都用松木制成,许敬宗羡慕得直想将这木屋据为己有。

    看着许敬宗眼睛冒出了绿光,陈应笑道:“别看了,这幢房子不是你的。”

    听到这话,许敬宗一阵黯然,怅然若失。

    不过,陈应话锋一转:“左侧厢房,送给你暂住……”

    许敬宗急忙朝着左侧厢房木屋跑去,生怕陈应反悔。

第十九章探探李渊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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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探探李渊的态度

    或许因为陈应的语意表达不清,葛通拿出规划模型,送到陈应面前的时候,陈应还有点不舍得将这个庄园建造成钢铁作坊了。

    看着栩栩如生的模型,未来陈家庄的明堂、厢房、雅舍、楼阁、亭榭、小桥……四周环以深沟高墙,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建塔台高楼。

    葛通的识字不多,口才也不出众,可是手艺却不错,他不仅精通机械、冶炼,还精通木器加工。仅凭着双手和粗劣的工具,居然打造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模型。

    在葛通给陈应的规划中,未来的陈家庄将以陈氏明堂为中心,将八栋大院、二十四栋小院分隔两旁,明堂正前方是一道甬道,以宽十二步,长约一百六十八步,在这条笔直的甬道上,将将穿越内四,外四八道院墙,四周的院墙高达四丈高,事实上已经脱离了院墙的范畴,厚约三尺六寸的院墙开外的青砖墙包围,形成一座坞堡式的建筑。

    甚至还计划修建一条沟渠,联通灞水,从灞水进入渭河,形成陈家庄对外界的水运交通体系。这条人工沟渠,不仅承担着未来陈家坞堡的水运运输,同时,还充当着护城河的角色。

    此时,看着这个陈家庄的模型,陈应感慨万千。葛通拿出的不是一幢普通的庄院,而是坞堡。

    坞堡,又称坞壁,是一种民间防卫性建筑,大约形成王莽天凤年间,当时北方大饥,社会动荡不安。富豪之家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营壁。东汉建立后,汉光武帝曾下令摧毁坞堡,但禁之不能绝,由于西北边民常苦于羌患,百姓又自动组织自卫武力。黄巾之乱后,坞堡驻有大批的部曲和家兵,成为故吏、宾客的避风港。

    由于建筑这么一座坞堡,耗资颇大,一般比寻常的宅院贵上十倍不止,一旦太平年月,就会慢慢减少,可是在五胡乱华时期,一部分汉人被迫背井离乡,衣冠南迁,而有一部分汉人则不想远离故土,可是五胡期间,诸胡屠戮汉人如同猪羊,早已渐渐绝迹的坞堡纷纷在中原大地拔地而起。仅并州为例,仅苻坚攻取并州时,就有获得一百余座坞堡的投降,获得二十余万民众。

    葛通生活在朔州,自隋朝大业末年,朔州就时常面临着突厥人的侵略,朔州汉人地主和豪强们,为了自保,建造了坞堡式的建筑群,这样的坞堡,其实就是一座小城,在受到突厥人攻击的时候,可以结堡自护。

    这种坞堡在明清时代,又形成了地方的团练,可是进入热武器时代,这种坞堡建筑群,从华夏建筑体系中这才渐渐消失了。

    作为一名将军,看着这座方圆不过三尺的模型,陈应下意识的把自己的位置摆在攻击的一方,最终无奈的发现,像这种坞堡,如果在粮食充足,器械充足的情况下,三五百守卫,至少可以应对五千规模以下的敌人进攻,而且可以以最小的代价守住。要想攻破这样一座堡垒,除了用人命去填,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光想填平五十步宽,深及两丈的沟渠,这就是一个庞大的工程,而且在八箭高达六丈的箭塔压制下,填壕的工作,将是一条血腥之路。

    陈应并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手中。他第一时间,就想到要不惜一切代价,将这个陈家庄,不,陈家堡打造出来,至少将来可以庇护自己和家眷、子孙后代。

    但是,要完成这么一个庞大的建筑群,难度不亚于平地建筑一座小城,所耗费钱粮,将是一个天文数字,修建城池,官府可以出面兴徭役,征召百姓自带干粮前来服役,那么主要开支,无非是砖石和木材,成本要低得多了。

    然而,陈应要修建这么一座坞堡,不仅仅需要承担募工的费用,还要承担工人的食宿、工钱,还有大量的建筑材料,特别是在没有钢筋和水泥的时代,建筑的粘和剂都是用糯米汁浇灌而成,偏偏关中不见糯米,需要从江南运来,一石糯米在江南不及五十钱,可是运到关中,从格翻了足足三倍多,所以,陈应的建筑成本将比官造高出三倍不止。

    可是,陈应还真不想浪费葛通这么好的创意。于是陈应试着问道:“葛副都监,你以估算,若要建筑这幢坞堡,需要投入多少人力,多少钱粮?需要耗费多少时间?”

    葛通想了想道:“回禀公爷,小老儿粗算了一下,需要用五百人挖渠,二百人把挖出来的土运到坞堡烧砖填泥垒墙,建屋,建屋其实不需要太多人,大体二百人就够用了,一百名木匠打造家什……”

    “这么说起来,至少需要一千人?”

    “差不多,一千人干两年差不多就成了!”

    陈应在心中默默计算开了,这一千人其中三分之二是小工,三分之一是大工。小工倒好解决,一人一天十二钱外加三升粮食,加上盐油、菜、肉,差不多也需要三十钱左右,基本上就可以打发了。关键是工匠,特别是熟练的工匠,他们的价格不低,有的家族的工匠供奉,例钱可以拿到三至十二贯,陈应自然请不起名气大的工匠,以熟手工匠三贯的月例计算,仅工钱一项。三百多名工匠,加上六七百名小工,就要三万余贯。

    这要加上石料、木材、漆、麻绳、烧制砖瓦的煤炭费用,五万贯根本打不住,弄不好要花十万贯,甚至有可能还要多。

    陈应自己有钱,有不少钱,可是真跟建造一座百年基业,千古传承的坞堡来说,这些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陈应想了想,道:“葛副都监,你先去忙吧,按照这个模型先准备着,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陈应坐在软榻盯着眼前的模型发呆。

    陈应思考的问题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还有李渊会不会更加忌惮他的问题。反正,这个坞堡距离建成还非常遥远,就算想要看出端倪,也至少要三五个月以后。陈应思来想去,决定等李秀宁返回长安之后,让李秀宁去探探李渊的底。

    在陈应面前,李渊最终是绕不过去的坎,如果李渊不同意,这个坞堡根本就建不起来。如果强行去建,最后只能白花钱,这样的冤大头,陈应才不干呢。

第二十章皇族真是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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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皇族真是有钱

    长安彭城郡公陈应的府邸,此时陈府侧门大开,一辆辆马车缓缓开出陈府。听着马车车轮与青石路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人们便不自觉间朝着马车望去,有眼力劲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些马车装载着沉重的货物。

    只是马车被黑色的葛布包裹着,让人们看不出里面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坐在马车上的虞庆望着陈府里源源不断的开出的马车,眉头皱起,冲身边的随从道:“你去打听一下,陈府出了什么事情?”

    有道是猫有猫路,鼠有鼠路,很快侯莫陈氏的随从就把想要打探的消息带到虞庆面前:“回禀虞爷,他们说陈府要在城外建一幢宅子。”

    “建一幢宅子?这不对啊!”虞庆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陈府拉出来的钱不是一个小数目,像这么沉重的马车,一车下来至少可以拉五六百贯,十几辆马车,怎么也有上万贯。上万贯,在长安都可以买一幢大宅子了,在城外建,那需要多大?占地三十亩,还是上百亩?

    “继续打探!”

    马车朝着侯莫陈府走去,虞庆需要把这个消息禀告给侯莫陈虔会。

    清林里陈家庄的修建风格陡然一变,大量的人手不再单纯的圈围墙,而是抽调了三分之二的募集短工拿着锄头、铁锨去挖一条连接灞河的沟渠。

    这条沟渠预计长度超过三十里,众短工眼睛顿时亮了,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干到年底,甚至更久。

    事实上这些短工、帮闲们并不知道,这条沟渠最终的长度接近七十里,需要围绕着未来的陈家坞堡一圈。

    留给短工暂时居住的地方,原本计划修建成木屋,将来可以作为铁坊工匠居住之地。可是随着坞堡的确立,那么这座铁坊就不适合建在外面了。铁坊会产生大量的硫化物和二氧化炭、粉尘等废弃物,特别是巨大的噪音,会直接影响陈家坞堡的生活质量,最好的办法是将铁坊建在灞河河畔,这样以来,可以避免铁坊污染陈家坞堡的生活环境……

    陈家坞堡外,募集的短工临时居住的地方,都是以木屋建筑的临时窝棚,而庄内建筑将以砖瓦结构。

    看着挖出的地基一天一天成型,沟渠也一天一天变深变长,特别是随着第一批砖瓦烧制而成,修建的砖瓦式主体建筑开始一天一个模样,这个建筑进度的确让人振奋,可是看着钱粮从陈府一车一车拉出去,陈应的钱库也日渐空旷,陈应的心情着实难以兴奋。

    陈应还想咬着牙齿坚持,可是兰儿却拿着账薄向陈应开始抱怨了:“郎君如今每天就算不置入大宗的物资,人力钱、伙食钱以及每天都要补充的揪镐草包等物器,都要三四百贯,这才多少天三千贯已经花出去了,这么支度下去,只能再撑一个月,咱们家没有地,没有收入,这大宅子,咱们恐怕是建不起来了……”

    陈应没有回答兰儿的话,许二娘给陈应泡了一杯茶,站在一旁侧着头也去看账簿,乌黑靓丽的秀发微微歪到一旁,脸蛋柔美,轻呼道:“这么钱啊!我还以为在长安城外建宅子,能节约一些银子呢……”

    她那夜崴脚扑到陈应的怀里,虽说闹了个大误会,害她好几天没敢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终是在清林里住了下来,尽心侍伺陈应,只是她始终记着自己守节小寡妇的身份,除了跟陈应偶尔含情脉脉的两眼对望外,再没让他能进一寸。

    陈应抬头看着许二娘一眼,这妮子倒不觉得住在清林里辛苦,粗茶淡饭,反而养得皮肤白嫩、丰泽圆润,唇红齿白、秀眸流光,那日心里生出一股子柔情,忍不住将她搂在怀里,给她挣扎之后,就没有佳人再入怀的机会。

    陈应心中默默暗忖道:“看来得想方设法弄些钱来!”

    可是,怎么弄钱,陈应反而一筹莫展。他需要的钱可不是小数目,要知道贞观初年大唐一年的国库收入才四百五十余万贯,一下子要用掉国库的百分之一,这个钱可不容易弄。

    还没有等陈应想到具体的办法,突然陈劲勇前来禀告道:“白城县主求见!”

    让陈应有意外,这一次白城没有穿男装,反而一身华丽的宫装,带着白城县主的仪仗,坐着步撵缓缓而来。

    陈应虽然见过白城县主李道贞,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李道贞从来没有在陈应面前显露着女装,身材高挑的白城县主李道贞一身碧绿色襦裙,头礴着金灿灿的步摇,薄如蝉翼的轻纱布幔之后,若隐若现的便是那张在阳光下耀得晶莹剔透的美脸,如星子镶嵌的眼眸散发深邃而迷离的神采,陈应顿时便觉得这张脸美艳不可方物,这眸子异常的迷人,有幽幽的清香扑入鼻中来。

    乍看到李道贞,陈应微微愣在那里,就像突然给魅惑住一样,忘了再说什么。

    李道贞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她不看到陈应的时候,时常在脑袋里浮现陈应的那张俊俏的脸,她对陈应也是日夜期盼,看着他如此入迷的看着自己,李道贞心魂一荡,心里有些迷乱。

    好半天,陈应与李道贞二人都没有说话。

    兰儿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看呆了!”

    听到兰儿满是醋味的话,陈应终于醒悟了过来:“陈应见过白城县主!”

    李道贞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听说你要建一幢宅子,想来花销不小,我还有点私房钱……”

    陈应摇摇头道:“这不合适!”

    李道贞异常霸气的道:“没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要是不要,我们全部倒在灞河里……”

    “这……”陈应不知道怎么开口,别人说不出上来,可是李道贞只要说出来,她还真能做出来,她说要把钱扔进灞河里,肯定不是开玩笑。

    看着陈应张口欲言,李道贞轻轻道:“启驾……”

    四名壮硕的宫娥抬着步撵,转而离去。

    只是陈应的木屋之外,留下了足足十二辆马车,每一个马车上都装着四口大箱子。

    陈应摇头苦笑,可是兰儿却兴奋的上前吃力的打开其中一辆马车上的箱子,哗啦一声乱响,装得满满的铜钱,像流水一样流下来。

    陈应顿时目瞪口呆:“娘的,还真是一个豪姐!”

    李道贞的钱虽然陈应不想用,可是眼下可以解燃眉之急,大不了将来有了钱,加倍还她。陈应道:“你们把这些钱清点一下,点清以后给我一个数字!”

    陈应倒无所谓,可是兰儿却要哭了。

    因为李道贞所带的钱,根本就没有绳子串起来,全部堆放在大小不一的箱子里。如果让红袖添香加上许二娘四人去数,估计从天亮到天黑,他们也不见得可以数清一辆上有多少钱。

    兰儿道:“这要多久才能数得清?恐怕把手指数破了也数不完。”

    陈应道:“其实你们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那要怎么数?”

    “很简单啊!”

    “你们先数一千枚铜钱,然后用称把一千枚铜钱称量好,看看有多重,再把所有的钱称一遍,得到的总重量除以一千枚的铜钱重量,就可以得到具体的钱数!”

    不过,尽管这样,工作量仍然不小。

    忙活了两个时辰,兰儿等四女终于将钱点清了。

    可是得出的结果,连陈应也目瞪口呆。

    铜总重一万七千六百五十一斤,按照每一千枚重达八斤二两三钱计算,约等于两千两百贯。算上其中六十四枚五十两重的银判,这批钱相当于五千四百贯。

    “兰儿,打一个欠条,陈应借白城县主五千四百贯!”陈应心中暗叹:“皇族真是有钱!”

第二十一章李世民的决定(补一)

    第二十一章李世民的决定

    尽管,陈应百般小心,可是建筑一座庄园与一座坞堡,绝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不仅虞庆发现了陈应不像传闻那样修建一座田庄那么简单,同样,这种事情也传到了李渊的耳朵中。

    李渊暗暗惊讶,陈应不满秘书监的职位,他可以理解陈应的心情,但是身为皇帝,李渊绝对不会纵容陈应这种一不爽就撂挑子的行为。

    在监门卫暗桩的汇报情报,很快就摆在李渊的案头,李渊匆匆扫了一眼,反而对陈应放心了。

    有人或许会奇怪,陈应明明建筑一座坞堡,到了李渊那么里消息却成了“陈应组织上千青壮,在灞河以东,界裕河以西的清林里,修建一条沟渠。预计这条沟渠将长达三十余里,灌溉陈应在清林里的三百倾良田。”

    事实上,这也不能怪左监门卫的暗桩失职。此时,陈应在清林里修建陈氏坞堡的消息,仅限于陈应、葛通以及许敬宗渺渺几人知道。

    将三分之二的人力和几乎全部家底去挖沟运泥,在左监门卫的暗桩看来,就是陈应倾起家资准备修建一条沟渠。

    得知这个消息,李渊原本对陈应的担忧和猜忌,一下子消除了。原因其实很简单,当年秦国修建一条长达三百里的郑国渠,利用十年时间方才完工,这条郑国渠几乎耗尽了秦国当时的国力,虽然投入巨大,可是同样带来的利益也是巨大的,由于郑国渠的完成,关中多了四万余倾(四百万亩良田),仅每年的粮食增产,就多达二三百万石。

    陈应此时修建的沟渠虽然长度仅相当于郑国渠的十分之一,可是前期投入的钱粮,绝对不会是陈应一家可以承担的,就算侯莫陈氏倾家之力可以办到,但是这条沟渠要想从中获利,至少需要三五年,等到三五年之后,大唐在关中的地位,将无可替代。

    在李渊看来,陈应就是用这种方式在向李渊表达他的无私和忠诚,如果一个心有意的将领或门阀,绝对不会在这种环境下,将宝贵的资源浪费在修建一座沟渠上。

    如果陈应有反心,在这个时候应该打着兴建田庄的名号,在清林里修建一座秘密军营,以待时机。

    帝王看待事情,有的时候会简单的发指。比如说像陈应,当有钱有粮有兵的陈应是一个威胁,可是一旦陈应没钱没粮,就算想造反,也没有人会跟他从贼。

    正巧来到长安后的凌敬,通过裴寂的门路,向李渊表达了窦建德要与李唐联手,准备东西对进,平分中原。

    正是凌敬的这个提意,把李渊的主要注意力吸引过去了。李渊本意就想趁着河东大胜的威势,去找王世充的晦气,正在瞌睡有人送枕头,李渊几乎笑出声来。

    在这个情况下,秦王李世民的天策上将府,也展开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尽管李渊为李世民任命了司马,录事参军的佐官,可是李世民依旧喜欢与秦王府的属官一道商议对策。

    李世民直接绕开李渊,任命房玄龄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长史。

    任命长孙无忌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记室参军。

    任命杜如晦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兵曹参军事。

    任命侯君集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左路统军。

    任命段志玄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右路统军。

    任命李靖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中路统军。

    任命雷永吉为山东道行军元帅府亲卫军副总管。

    李世民任命的佐官立即就位,在秦王府承乾殿内商议军情,众人商议一番如何出兵,如何筹措粮食,走哪种路线,以什么方式渡河等等。

    突然,李世民问道:“陈应的伤好了吗?”

    长孙无忌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长孙无忌虽然拿不出直接证据,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柴绍的死跟陈应绝对有绕不开的关系。

    事实上,长孙无忌的直觉非常准,如果不是陈应,柴绍绝对会活得好好的,最后成为二十四凌烟阁功臣之一。

    长孙无忌担心的道:“恐怕应该还没有好吧,他连秘书监的官职都辞了,听说如今在灞河以东清林里建他的庄园。”

    长史房玄龄疑惑的道:“大王的意思是……”

    李世民道:“我想这次山东道行军,带着他……”

    不等李世民说话,长孙无忌起身道:“殿下,他可是太子的人,东宫头号悍将,这样的人,我们拉拢不过来。”

    李世民却摇摇头,淡淡的道:“孤,其实要做的就是一个姿态……成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孤要看看太子兄长,有没有这个肚量!”

    房玄龄一听这话,抚须而笑道:“殿下英明!”

    杜如晦皱起眉头道:“会不会弄巧成拙?陈应此时已经是从三品骠骑大将军了,再往上升就是柱国了。”

    李世民笑嘻嘻的道:“克明,等到他陈应升无可升的时候,你说,不是更好吗?”

    ……

    有了李道贞送来的五千余贯钱,陈应的钱粮压力减轻了不少。尽管还有很大的缺口,不过却有了腾挪的余地。

    对于陈应比较有利的是,他是一个站在历史巨人肩膀上的巨人,以陈应的见识,他要是想弄钱,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

    比如现在,三千多亩地的荒草,其实只烧掉一小部分,剩下的被割下成制作成窝棚的屋顶和四面的泥墙,偶然的机会,陈应随手拿起一根杂草,放在手中把玩着,突然,陈应看到宣纸的采购价格居然一刀宣纸高达一千五百钱。

    这个时候的宣纸一刀可不是一百张,而是七十张,也就说每一张宣纸高达二十多钱,一张一尺六寸宽,三尺长的宣纸,居然高达二十钱,如果折合成后世的价格,差不多是五十块人民币一张的样子。

    这个价格让陈应吓了一大跳,陈应在后世请客送礼,向书法协会买书法作品,曾趁机了解到宣纸生产的原料是以皖南山区特产的青檀树为主,配以部分稻草,经过长期的浸泡、灰腌、蒸煮、洗净、漂白、打浆、水捞、加胶、贴烘等十八道工序,一百多道操作过程。

    看上去非常复杂,事实上制造也并不困难。

    至少这剩下的杂草都可以用来造纸。

    在现在这个时代,即使是正宗的宣纸,生产工艺也没有完全成熟,尚且处于边生产,边研究阶段,如果陈应把宣纸的工艺弄出来,开上一个小造纸作坊,无论如何,都可以尝试一下

    为此陈应专门挑成立造纸作坊,利用造纸技术把这眼前的财政危机给熬过去。

第二十二章火车带来的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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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造纸,注定只是陈应一厢情愿的想法。不做不知道,一做吓一跳。陈应连续问了上百工匠,他们别说造纸,就连听都没有听过。以陈应道听途说得到的一点制造流程,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造出纸来?

    除非陈应可以从宣纸的工坊里挖来大量的熟手工匠,不过这个想法只是想想而已。在这个时代不比后世,因为现在可以买买人口,像荫户和佃户都是世代相承,这些核心人员,根本挖不动,就算撬墙角,代价也不会小。

    更何况,陈应也没有这个时间。、

    将自己异想天开的念头抛出脑外,陈应就到工地上巡视一翻。

    陈应原本以为,挖一条长度近七十里的沟渠非常容易,可是五百余人上下齐动,大家伙干得也对得起他给的钱粮,可是进度嘛,除了刚刚开始几天,挖出了五百余步长的一道壕沟,可是最近几天,进度越来越慢。

    让陈应有所不喜,他还以为这些民夫消极怠工,可是来到挖渠的现场一看,顿时感觉糊涂了。这些民夫工匠根本不用督促,挖土的挥汗如雨,拉土的同样挥汗如雨,可是始终快不起来。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明白。

    当陈应静下心来计算一番,这才发现自己做事还是太过眼高手底了。由于这条沟渠不是单纯的方便灌溉,还要承担运输,所以宽度设计是十二丈六尺(约29.61米)深两丈,底部宽六丈六尺(约等于15.51米),整个沟渠的面积就是一百零六平方米,每向前挖一米,就需要挖出一百零六立方米,整个工程下来需要挖出三百七十一万立方米。

    在后世,这样的工程只是小儿科,各种机械齐上阵,最多一个多月就可以完成了。可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工程量简直让人绝望。

    哪怕用了五百人挖土,可是每人也要挖出七千四平多立方米,哪怕每天每人不停的挖土,十个立方的工程量已经顶天了。可是运输工作,更加让人绝望,在这个时候,主要的运输方式是鹿车,其实说穿了就是木制独轮车,一车了不起两三百斤……

    不是这些民夫工匠不尽力,而是工程量实在是太多,超出了他们的极限。一百辆鹿车不停的运输,在六个时辰里跑出了一百多个来回(此时挖土到卸土的地方极近),按照每车三百斤计算,一天仅仅可以运输三百万斤泥土。泥土的密度是一点二,三百多万斤听上去不少,事实上也就一千多个立方。也就是说,仅仅只是沟渠向前掘进十二米的出土量。

    发现这个问题,陈应当既找来葛通,直言不讳的告诉葛通:“这些民夫进度太慢,按照目前的速度,恐怕十年也不能把这条沟渠挖好。现在制约挖渠速度的就是运输泥土的速度,你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葛通反而被陈应问住了,他挠挠头,不解的道:“不都是这样拉土吗?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陈应心中暗暗唏嘘不已,真是怀念后世,重型载重汽车一车可以拉三五十立方,像如此近的距离,每天十辆自卸式汽车,轻轻松松完成数万立的运输工作。陆路运输最牛的还是火车,以运输煤炭的标准车厢计算,每节车厢装载四十吨,一列敞篷火车可以拉四十列,就是一万六千吨。

    “火车”。陈应脑袋中灵光顿时一闪,虽然在这个时代,要造出蒸汽火车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陈应却想到早在先秦时代的驰道。秦朝时期建造的驰道,秦朝灭楚的时候,动用了六十万大军,加上随军民夫,每天消耗的物资,将是一个海量的数字,以那个时侯的运输能力,几乎无法这样的工作任务。

    为此,秦朝开始修建驰道,秦朝的驰道与后世的铁轨,原理相同,唯一的区别是秦朝时驰道上的轨道也是用木材建造的,枕木之间的距离竟然正好和马的步子合拍。马匹一旦拉车到了轨道上,就不由自主地发生“自激振荡“,不能不飞快奔跑,几乎无法停留下来。

    陈应混乱的脑袋也渐渐清晰起来。直接利用沟渠的河堤,沿河堤修建南北各一复式驰道,挖渠道的时候,可以用来运输挖出来的泥土,等沟渠完成之后,可以与大唐的官道联在一起,形成公路运输网络。

    想到这里,陈应兴奋的道:“葛副都监,你知道先秦时代的驰道吗?”

    葛通听到这话,微微一怔:“秦驰道,小老儿自然听过,早些年的时侯,小老儿还在院子里弄了一道给敞儿玩……”

    说到这里,葛通又想起了当初夭折的儿子。不过,内心却震骇异常:“公爷莫不是想修建一条秦驰道?这可修不得,造价太高,修一条到长安的驰道,差不多顶再修一座陈家堡了!”

    陈应心想这个葛通到底还是有些见识的,不过他知道驰道就好。陈应向葛通将问题分析一番:“现在,咱们修建沟渠和坞堡的速度都太慢,将来要还需要大量采购石料,铁矿石、煤炭,这些东西量很大,如果不解决运输难题,别说赚钱,仅运输费用,就会让我头疼万分,所以修驰道是必须要修的!”

    道理葛通自然懂,但是正如陈应所说,两害相较取其轻,修驰道虽然花钱,但是不修驰道,利用传统运输方式会更加废钱。

    二百余名运输泥木的民夫们顿时发现管事让他们停止向陈家堡运输泥土,而是就近将从沟里挖出来的泥土平摊在沟渠两旁的河堤上。这样以来,他们的工作量大为减轻。

    可是,他们的慢慢发现了问题好像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湿泥摊在河堤上,又让他们用木锤一一夯实,形成一道宽约六丈的路基,但是工作并没有停止,而是持续进行。从沟里挖出来的湿泥混合石灰和细沙混合在一起,形成特定的比例,这样的三合土又在路面上铺上三尺,三尺三合土夯实以后,木匠将伐下来的树木,加工成枕木,固定的路面上。

    枕木自然也不能用湿木,直接加工,最好还是要用阴干的木料。陈应自然没有那么多的阴干木料,不过陈应却知道可以用烘干房,用炭火的方式,快速烘干木料,去除木料本身的水份,反而不影响木料的使用。

    于后世的火车道稍微不同的秦驰道的轨道是内凹式,而非后世铁轨上凸式。这样进入驰道中的车轮,被卡在凹槽内。根本不需要熟练的驭手,哪怕不会驾车,也可以驱使着马匹或牛,在驰道上飞驰。

第二十三章一车八马十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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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一车八马十万斤

    因为不需要运输泥土的耽搁,挖渠的进度更快了一些。毕竟在这个时候的壮劳力,一个人一天挖出十几立方是很正常的事情。

    随着驰道铺设一千步,陈应便迫不及待的将制造好的敞篷运输车放在轨道上。

    这种敞篷的运输车,并不是秦驰道上来往奔驰两轮马车,而是像攻城车一样,每一边各十二个轮子,共二十四个轮子。

    由于弹簧钢的出现,陈应不必担心没有减震。

    整个车厢长约六丈二尺,宽约一丈二尺,车帮高四尺二寸五分,正好可以一次性次运输四十方土,这五十多吨。

    陈应也不能确定这五十多吨重的十二轮车,到底需要多少匹马才能拉动,他决定先用两匹马试试,结果很显然两匹马根本拉不动这么重的车箱。

    陈应道:“再加六匹!”

    扈从马上牵出六匹战马,联同原来的两匹,一共马匹战马加上驼具。

    在准备的时候,陈应也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上天保佑……”

    一匹马能拉动多重的车辆,陈应只得好像在一个网络论坛里看出,好像记得一匹马在软泥路上可以拉动五吨货,碎石路上是两吨,铁路上是八吨,如果是拉没有动力的平底船可以拉动三十至五十吨。

    五十多吨货,陈应用八匹马去拉事实上已经是极限了。如果再拉不动,就不能制造这么大的敞篷车,只有减少敞篷车的长度,减少装载量。

    随着马鞭在空中炸响,也把陈应从冥想状态中拉回现实。陈应紧张的看着敞篷车的车轮。八匹骏马整齐用力。装载着五十二吨泥土的二十四轮敞篷车厢的车轮,缓缓向前挪动了。

    一分,

    一寸,

    一尺,

    一丈。

    “动了,动了!”

    陈应兴奋的大叫。

    葛通也没有想到八匹马居然可以拉动这么重的泥土,如果换成粮食,这一敞篷车就可以装载将近十万斤,十万斤就是一千石,如果是用普通马车,需要将八九十辆马车,八九十匹马。

    许敬宗也膛目结舌的道:“太不可思议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陈应一脸欣喜的道:“快,快,速度再快点,全力跑,看看跑完这一千步需要多少时间!”

    八匹骏马三十二个马蹄快速飞奔,敞篷车在轨道上也越来越快。

    陈应兴奋的像一个孩子,手舞足蹈一样大叫起来:“成了!”

    看看多少时间。

    古代没有钟表,计算时间的方式一般都是用香或沙漏。时间计算肯定不准确。一名看管着香的随从,拿熄灭的香递到陈应手中,陈应打量着香,发现仅仅燃烧了三分不到。一柱香是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在这一柱香上面又划了十个刻钟,两个刻度就是相当于一百五十秒。

    一百五十秒,加上启动时间比较吃力,纵合计算,这样以来,在驰道上载重马车可以以每小时二十四公里的速度前进。

    对于这个结果,陈应是非常满意的。如果加装更加先进的轴承和更为有效的润滑油,减少摩擦力,速度会更快。

    陈应蹲下来,打量着轨道内的凹槽,眉头皱起。

    看着陈应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虽然八匹马可以拉动这么重的敞篷车,可是木质的轨道却有点磨损严重……

    就在陈应起身的瞬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和一脸铁青的长孙无忌。

    事实上,早在陈应准备试验的时候。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带着侯君集和段志玄就来到了上林里。负责保护陈应的陈劲勇发现了李世民一行人,本想向陈应通报,可是李世民不让惊动陈应,陈劲勇眼中只有陈应一人,不卖李世民的帐。

    侯君集与段志玄二人一拥而上,陈劲勇以一敌二不落下风,可是陈应的十六名扈从却不是李世民玄甲军的对手,刚刚交手,就被拿下了。

    受制与人,陈劲勇也吃了侯君集两计老拳。不过准备讽刺陈劲勇这个胡蛮子不通礼数的长孙无忌却不备,被陈劲勇一脚踢中下肋。

    当长孙无忌想要动杀手的时候,李世民就喝止住了长孙无忌。

    白白吃了这么一个大亏,长孙无忌的肺都要气炸了。陈劲勇的一脚可不轻,长孙无忌下肋早已变成青紫一片,隐隐冒出血珠,五脏六腑也如同翻江倒海。

    陈应回身躬身施礼:“陈应参见秦王殿下!”

    李世民微微顿首:“陈大将军不必多礼!”

    陈应好奇的问道:“秦王殿下,您这是……”

    “孤王闲暇无事,出来走走!”李世民眼睛亮起了瘆人的绿光,如同老光棍看到一样极品美女一样,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这辆快速那辆快速前进的敞篷车。

    李世民并不知道陈应建造驰道是为了方便修建沟渠取土,也是为了将来运输修建陈家堡的=砖石和建筑材料。

    李世民却自然而然的想到,陈应肯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大唐准备联合窦建德攻打王世充,王世充可不是薛仁果那样的莽夫。王世充虽然是西域胡人,改随母姓王,却自幼喜欢兵法,开皇年间,因军功升至兵部员外郎。

    大业年间,至江都宫监,为杨广信任,后参与平定杨玄感之乱,声望更高,大业九年,余杭的刘元进、昆山的朱燮、常熟的管崇三支叛军。后来这三支队伍更联合起来,共推刘元进为主,占据吴郡,称天子,立百官。王世充带着他的江淮子弟,进攻刘元进、朱燮,连战皆捷,刘、朱先后战死,余部三万人投降后,被王世充坑杀。公元614年(大业十年),齐郡的叛军统帅孟让从山东长白山出发侵犯各个州郡,到盱眙,发展到十多万人马。被王世充一万余江淮军击溃,斩一万余人,俘虏十万余人仅孟让只身逃走。

    大业十一年杨广在雁门关被困,王世充带领军队到雁门关勤王。先到的两支援军,其中一为太原李渊的军队,另外一支为王世充的部队,况且王世充先后大败李密,翟让,可是一个以军功崛起微末的劲敌。

    要攻打王世充,人马少了肯定不行。人马要多,补给就会非常困难。当李世民看到陈应制造驰道,打造这种敞篷车,李世民认为陈应是为了他东征王世充做准备。

    李世民望着陈应问道:“陈大将军这种马车一次可以装载多重?”

    陈应叹了口气道:“不多,仅仅五十余吨!”

    “五十余吨?”李世民奇怪的问道:“什么吨?”

    陈应意识到他习惯性的说出了后世的重量单位,解释道:“下官在灵州的时候,曾听栗特胡人说,他们那边把两千斤重称为吨!”

    “哦,一吨就两千斤,五十吨就是……”李世民难以置信的道:“十万斤?”

    PS:等下还有

第二十四章家族传承

    第二十四章家族传承

    就连满腹怨言的长孙无忌也震撼异常,按照大军出行补给标准,十万斤粮食就是一千石,按照将士每人日三升,足够三万余大军一天之用,也就是说三万余大军的补给一辆这种车就可以搞定了。

    “一个驭手,八匹马,沿途消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李世民暗暗想道:“如果从长安铺设这么一道驰道,打造这种敞篷车,岂不是在几乎不耗费民力的情况下,完成补给任务?”

    李世民的脸上虽然古波不惊,可是他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侯君集和段志玄甚至爬上那辆早已停下来的敞篷车,看着上面装着泥土,侯君集似乎是不相信这辆车上装的都是泥土,还用一根长矛,到处乱捅,最终侯君集让李世民使一个眼色,李世民这个时候才真正相信,陈应所言一车八马可拉载十万斤的话。

    李世民目光热切的望着这一条长达千步的驰道,微微一笑,问道:“修建这么一条路耗费几何?费时几何?”

    陈应想了想道:“两百民夫铺路,一百五十名木匠伐木,五十名木匠造车,五百人挖土,费时五天。”

    “那也不算多!”李世民想了想,上前拍拍陈应的肩膀:“陈大将军又立下一个大功!”

    陈应惊讶的道:“秦王殿下不会真想修驰道吧,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李世民道:“从长安到潼关有三百多里,若修建这样一条驰道,需要多少人,需要多久?”

    陈应其实也可以猜测得到,李世民就是一个只要认定了一件事,就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他才不会管会遇到多少困难。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让他轻易改变初衷。

    武德九年突厥颉利可汗趁着李世民立国不稳,率领二十万骑兵沿着灵州,杀入长安,此役李世民视为奇耻大侮,可是当李世民缓过一口气,马上就展开报复。当时李唐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次主动出击,劝李世民韬光养晦,以图后计,他还是力排众议,坚持已见。

    特别是在三征高句丽的事情上,李世民的固执表现得更加突出,李世民提出要攻打高句丽,当时群臣反对,李世民认为:“高句丽攻打新罗,表面上是不给我面子,实际上,高句丽欲控制整个朝鲜半岛和辽东半岛。如果得逞,一定会向我们发起挑战,到时,局面更加不好控制。在我统治的范围内,绝不允许有这样的势力出现。”

    于是,李世民不顾褚遂良等人的反对,于公元645年御驾亲征高句丽。李世民不惜御驾亲征。虽未获得重大胜利,也未动摇高句丽的根基,但在一定程度上延缓了高句丽王朝的迅速强盛,也加速了高句丽王朝的没落。在征讨过程中,李世民没有采取血腥的屠杀、灭亡政策,仍是用恩威并重的方式,并巩固已得势力,为下一步彻底击溃高句丽奠定了基础。

    想到这里,陈应道:“可是,费用实在是太大了……”

    “孤王不是民部尚书,只是山东道行军元帅!”李世民不以为然的道:“只是消耗多少,如何修建,那是工部与民部的事情……”

    李世民围着这条长达一千米的驰道走了一圈,心满意足的跨上战马。

    看着李世民欲离开,陈应道:“殿下不留下来用饭?”

    “不了,饭可以以后再吃!”李世民望着陈应道:“可是这事却刻不容缓!”

    语毕,李世民一行策马扬鞭,朝着长安方向奔驰而去。

    ……

    侯莫陈府明堂后院,一幢大房里,幔帐低垂,帐后是个碧波荡漾的池子,侯莫陈虔会赤身裸体,泡在池子里。他晃着脑袋,口中发出嘶嘶的声响,一脸享受。

    虞庆拿拿着几件衣服,绕过幔帐,走了过来,满脸堆笑道:“还是阿郎会享受……”

    “能活几天就知道,得过且过吧!”侯莫陈虔会起身,虞庆拿着毛巾擦干侯莫陈虔会身上的水迹,等全部擦干以后,服侍着侯莫陈虔会穿上一身轻便的衣服。

    侯莫陈虔会指着这个池子道:“五郎(指陈应),才是一个会享受的,我们谁想得起来,在屋子里修这么一个大池子。”

    “阿郎说得是,五郎确实聪明!”说着这里虞庆故意卖一个关子:“阿郎,你猜猜看,五郎在城外做什么?”

    “城外,不是弄了一个庄子吗?”侯莫陈虔会轻轻一笑:“五郎还是懂事的,知道置办家业了,什么都是虚,只有这地才是可以传承的,李唐在关中随着河东之战,算是彻底站稳了,这关中的地,以后只会越来越贵,到以后,恐怕也是有价无市,想买都没有人卖。”

    虞庆随手从池子旁的案几上的酒壶中,倒了一盏葡萄酒,从冰盆中取了冰块搁进去,递给侯莫陈虔会,虞庆道:“阿郎,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宫里送来的,加上冰喝着最是爽快,喝喝看!“

    侯莫陈虔会伸手接过来,抿了一小口,浑身舒服得不得了:“好东西,好东西啊,五郎那里应该没有吧?”

    虞庆点点头。

    “剩下的都送过去吧。”

    虞庆无奈的摇摇头。

    侯莫陈虔会抬步离开浴室,走到外面的甬道里。虞庆抬步,及时跟上去。

    侯莫陈虔会来到后花院的甬道,突然看到院里的泥人张和一名暗卫正在商量着什么。泥人张是侯莫陈氏的供奉,最擅长捏制泥塑,当然,侯莫陈氏供奉泥人张并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制作行军沙盘。

    侯莫陈虔会看着泥人张制作的泥塑,明显就是一座小城。顿时奇怪的问道:“这是……”

    虞庆低声道:“这是五郎在长安城外坐的事情。”

    侯莫陈虔会皱了皱眉头:“坞堡?”

    虞庆点了点头,却不料侯莫陈虔会紧接着道:“不过么,这也是一个法子,当初家祖如果有一座坞堡,宇文护也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可是这坞堡,可不是那么容易修的,粗制滥造,恐怕不顶什么用的……”

    虞庆道:“前几天白城县主送了些钱过去!”

    侯莫陈虔会想了想道:“现在家里能动的钱,还有多少?”

    “钱是有,只怕五郎不会接受!”虞庆道:“除非,他认祖归宗之后,可以集侯莫陈氏家族的力量,到时候别说修建一座坞堡,就是两座也修得起来!”

    侯莫陈虔会的眉头皱了皱,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件事有点急了,不应该在李渊的眼皮子底下修这么一座坞堡,备车,老夫要出城!”

第二十五章武士彟到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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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武士彟到访

    唐皇城政事堂外,一班禁军武士握刀跨立,目不斜视,威风凛凛。政事堂内,三省主官,尚书左仆射裴寂、尚书右仆射、门下省纳言陈叔达,中书侍中萧瑀正在政事堂内吵得吹胡子瞪眼睛,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隋朝置尚书、门下、内史、秘书、内侍五省,秘书省类似于后来的馆阁,内侍省则是一个专门的宦官机构,主持中央政权的就是尚书、门下、内史三省。三省互相牵制,共同向皇帝负责。其中,决策者为内史高官官称内史令;审议者是门下高官官称纳言;处理日常政务的机构是尚书省、置尚书令、左右仆射各一人。

    内史令窦威死后,经过裴寂与李渊商议,内史省改名为中书省,以萧瑀萧时文为大唐第一任中书侍中。

    萧瑀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为李世民出征作准备。按制尚书省负责日常政务,中书省制定决策,而门下省责负责审核。

    由于尚书令被赐给李世民,唐朝一代左裸衣就成了

    萧瑀制定的政策是要民部准备十万大军消耗一年的钱粮,既一百五十万石粮食、五十万石草料,二十万匹布、工部需要制作五百万只弩箭矢,三百万只箭矢,外加横刀三万柄,甲胄五万套。

    陈叔达当时就急眼了,并不是大唐拿不出这么多的钱粮和装备。去岁和今年,关中大丰,仅税收就多达三百余万石,巴蜀和河西还可以在三个月以后解押一百六十万石和四十万石入关。粮食是有,可惜要运输这么多粮食实在太过困难。

    在这个时代,普通运输能力有限,双轮马车了不起两千斤顶天了。可是唐朝总多可以调集两轮马车不过五千辆上下,如果都采取双轮马车运输,仅仅一百五十万石粮食,就需要多达七万五千辆马车,缺口实在太大。哪怕五千辆马车日夜不停的运输,一年下来,一辆马车也仅能运输五十余次,缺口仍有三分之二。

    更何况还要运输草料、甲胄、兵刃和戈矛、猛火油等物资,对于大唐可怜的运输能力来说,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大唐的运输能力突飞猛进,主要还是贞观四年以后,李靖夜袭阴山,大败东突厥,获得牛马百万头,那个时候大唐朝廷才可以调集数十万计的车马。

    萧瑀萧时文站起身,给陈叔达和裴寂各倒了一杯茶,先端给裴寂身前的案几上,后端给陈叔面前,口中娓娓道来:“王世充以军爵崛起,绝非浪得虚名,其麾下江淮子弟兵,先后败刘元进、朱燮、孟让等叛贼,就连大败宇文化及麾下十数万精锐骁果军的李密也败在其手下,秦王出兵讨王世充,十万步骑大军,不能再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等身为相国,食君之禄,若不能为君分忧,岂不是素位尸餐,那又有何面目位列朝班?”

    陈叔达也哑口无言,萧瑀能懂的道理,他也不是懂。如果他连这点都不懂,李渊也不会让其代替刘文静,成为纳言,位列相国。可是,懂是一回事,可是能不能做到又是一回事。陈叔达缓缓道:“那如何解决运输问题?巴蜀山高路远,即使征召,也会耗时过长,耽误东征的大事,可关中仅余六十七余万户百姓,除去十万大军,青壮还能剩下多少?只怕不足五万人,五万人恐怕难以完成运输辎重的任务……”

    裴寂抬了抬眼皮,如果河东没有被刘武周蹂躏一番,哀鸿遍野,倒可以从河东征调十万民夫,七八十万石粮食,轻易的完成这次运输任务。只是可惜,现在河东几乎处处闻哭声,村村树新坟,哪里还调得出人力?

    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进入政事堂,向裴寂、萧瑀、陈叔达三人恭恭敬敬的施礼:“裴相、萧相、陈相、陛下相召,甘露殿觐见。”

    裴寂不动声色的向前,大袖一甩。大袖仿佛不经意间碰到了内侍低垂的手,可是内侍明显感觉手中一沉,作为宫中行走,对于裴寂为人处理的方式早已了解,裴寂的手笔向来不小,感觉着手中的份量,至少十两以上。

    哪怕是银子,也是十贯钱。足足他在宫中干上三年。

    内侍满脸堆笑道:“裴相想知道什么?”

    裴寂能在李渊面前,圣眷不减。说他是简在帝心,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关键是裴寂与宫中往来甚密,可以提前知道李渊心情好坏,还有李渊心中所想的事情。要说希翼上意,揣摩圣心,裴寂绝对是大唐独一无二的。

    裴寂压低声音问道:“陛下相召,所为何事?”

    内侍笑道:“好叫裴相知道,奴婢隐约听到秦王殿下提到东征、运输。”

    陈叔达和萧瑀听到这话,心中更加苦闷。他们二位都是初登相位,根基不稳,如果连眼下这件大事办不好,恐怕他们也没有办法服众,要知道满朝文武大臣,挤破脑袋想当真丞相的人可不少。

    裴寂听到这话,示意内侍在前面引路。

    陈叔达与萧瑀联袂紧随其后,不过二人心中忐忑不安,与满脸自信,一脸古波不惊的裴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不可否认,李道贞的钱送得非常及时。至少可以满足陈应目前的支用,陈应第一次筹办这样的工程,自然而然的按照后世的习惯处事。

    成本核算要做得非常细致。当然,李世民来到工地并没有看出他真正想建筑一座坞堡,但是陈应还是非常小心。一切以修沟渠、烧制砖瓦等准备工作为主,毕竟关中的冬天来得很早,最多还有一两个月也该下雪了。那个时候,户外的工程都没有办法进行。

    这天陈应与葛通,对敞篷车的机械部件进行修改,特别是轴承的润滑,从而减少摩擦力,提高功效,就在陈应与葛通忙得不着边际的时候。听到陈劲勇汇报,有贵客上门。

    陈应知道自己这样满手油污,衣冠不整的去见客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就沐浴一番,换上新衣,兰儿听说有贵客上门,也打起精神起床来,穿戴整齐,到正院来伺候。

    陈应穿戴一新,两辆马车却缓缓驶进陈应的小院。一名清瘦的男子,身穿紫色具服,头戴玄色软脚幞头,脚登玄色官靴,腰间挂着金鱼带。

    陈应可以肯定并没有见过此人,能穿紫带金,在大唐绝对是正三品以上的大员。就在陈应暗暗猜测来人是谁的时候,那名清瘦的男子拱手施礼道:“陈大将军安好,士彟冒昧打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