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39分节

第七十六章新身份武瞾的表舅?

    第七十六章新身份武瞾的表舅?

    裴矩听完杨则的介绍,这才发现他跳进了一个大坑之中。白城县主不仅在短短时间内建立了以灵武十八镇为基础的十八座小学,每一个小学收三五十至数百不等的小学生,如今哪怕居住在灵州城内的百姓,也将孩子送到就近的十八镇小学中读书。

    白城县主李道贞的小学,不仅不收学费,反而补贴一顿午餐,大米白面管够,还顿顿不离肉。听到这话,裴矩却一阵阵心悸。

    李道贞这是要干什么?要教所有的孩子识字?哪怕只是会写名字,记简单的帐目,这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德政。就算一个先生能照看四五十个孩子,一个县需要多少这样的先生?仅此一项,就能安排几百个读书人的生计啊。

    不出三年,李道贞在灵州就是万家生佛,他要是可以从李道贞手中夺下民心,谈何容易?

    杨则接着道:“白城县主真乃奇女子女丈夫,她自从以百骑扈从击溃来犯的梁军万余,阵斩其将梁洛仁,俘虏中郎将李正宝等以下四千余人,费时一月,连续出击,以灵武十八镇为骨干,组建了一支不弱于定远军的黑旗军。”

    “黑旗军?”裴矩奇怪的问道:“什么是黑旗军?”

    “黑旗军是前灵州兵马都总管,左武军陈大将军当初在率领太子卫右卫率勋二府,前往利州平镇旁企地之乱时,陈大将军看到旁企地叛军屠戮西城百姓,怒发冲冠,随拔出匕首,滴血立誓:“我以我举荐,血债还需要血来还。”随后勋二府五个团一千五百余名将士,歃血立誓,将一面白旗,用血涂成血旗,陈将军当初以勋二府区区一千五百名将士,对阵旁企地四万余叛军,十战十捷,斩旁企地与始州城下,自此之后,陈大将军麾下的部曲就将血旗作为永例,然而血旗干枯之后,会变成黑色,所以又称黑旗。陈大将军的黑旗只要升起,就是全军有一个算一个,上至陈大将军本人,下至民夫、工卒,全部上阵,敌人不死光,绝不休战。”

    裴矩虽然是历史上有名的外交家,但是同时他还是一名出色的将领,曾参加隋灭陈之战,时为杨广的记室参军,后随史万岁攻击突厥,时为史万岁行军长史,并且率三千敝卒定岭南,安抚突厥启民可汗,也可以说裴矩是文武兼备,文武双全的人物。裴矩感叹道:“投之亡地而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

    “李道贞建立的这支乡勇,完全效仿定远军建制,听说教头,全部都是出自当初陈大将军麾下的伤残兵!”杨则苦笑道:“如今黑旗军名义上是灵州的乡勇团练,设为十八个团,每团三百余人,合计约六千余人。”

    裴矩此时是满肚子疑惑,最大的问题是李道贞的钱是从哪儿来的?十八所小学堂,几百名读书人,这些读书人也要吃饭的。问题是谁也不能像打发要饭花子一样打发读书人,在最低级的助教官每天的俸禄也是五斗米,一年下来,一百八十余石,以三百名助教计算,李道贞就需要支付五六万石俸禄。

    五六千军队这个更好计算,差不多算下来一名士花费十二贯左右,那么李道贞至少需要付出将近八万贯的钱粮。

    裴矩一肚子疑问,迫切的想看到李道贞。想弄明白李道贞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

    长安万年县清林里,右厢房内,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细帛,照耀在陈应身上,陈应悠悠转醒,陈应低头一看,发现李秀宁正趴在他的胳膊上酣睡。

    陈应拍拍脑袋,迷糊的脑袋渐渐变得清醒。

    陈应想起昨天晚上,陈应与李秀宁解释到什么是征服,陈应又将他如何跟太原王氏作交换,如何商量铲除汾州柴氏,太原王氏肯定会心动,慷他人之慨这样的事情,太原王氏做起来没有半点愧疚,李秀宁与陈应的关系终于缓和了。

    当然,陈应虽然不会撩妹**,但是他毕竟是后世之人,就算背也可以背出许多肉麻的情话,一般美女对于堪称经典的情话,几乎没有免疫力。

    当陈应对李秀宁说道:“我知道爱是一种责任,所以从不敢轻易说出口。但自从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就有勇气背负起这份责任!”

    李秀宁顿时眼睛就红了。

    当陈应道:“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秀宁的眼泪如同雨下,怎么也收不住了。

    当陈应道:“也许爱你是错,但我不后悔爱上你,希望让我下辈子还能遇见你!既然爱上你我就不后悔,我愿永远陪着你,用我的一生爱你!”

    李秀宁感动得一塌糊涂。

    陈应又道:“一段芳香的记忆,一种美丽的心情,一个优美的故事,有你相伴的日子,演绎浪漫情怀。有的美丽都源于真挚与坦诚,虽然幸福会转瞬即逝,快乐却能持久,愿今生今世,不再有想你的夜晚。愿此时此刻,永留在爱你的心间。”

    李秀宁顿时就泪如狂潮,就像那决堤的海,李秀宁偎依在陈应胸前,等到李秀宁哭累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陈应就这像搂着李秀宁,直到天亮。

    此时陈应的右臂已经没有了知觉,他很想挪动一下,又怕惊醒李秀宁,陈应就这样呆呆的坐着,陈应低着头,肆无忌惮的看着李秀宁,此时李秀宁的睫毛,随着她悠长的呼吸声,轻轻颤抖着。

    陈应望着李秀宁紧闭的双眼,内心忍不住的一阵激动。他心中暗想,李秀宁此时睡着了,偷偷亲一下,她应该不知道。

    然而当陈应低头的时候,又纠结起来。

    这算不算趁人之危呢?

    这万一要是李秀宁得知后生气呢?

    亲呢,到底还是不亲呢?

    陈应纠结着缓缓低一头,嘴唇一点点靠近李秀宁的脸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李秀宁挪动了一下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就在李秀宁睁开眼睛的刹那间,她看到了呼着热气的嘴唇,李秀宁想也没想,一拳捣了过来。

    “砰……”

    “哎呦……”

    陈应悲剧了。

    此时陈应的半边身子又酸又麻,根本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秀宁的秀拳捣中他的眼睛,尽管陈应闭上了眼睛,可是拳头依旧重重地砸在陈应的眼睛上,陈应瞬间感觉鼻涕眼睛横流。

    李秀宁急忙起身,听到陈应的惨叫,这才明白自己打了陈应。

    陈应顶着一个黑眼圈,从兰儿手中接过一张红色鎏金的请柬。

    陈应的眼睛泪流不止,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只好丢给兰儿:“给我念念!”

    兰儿朝陈应吐吐舌头道:“这是应国公、工部尚书武士彟的邀请函,他将于岁除日举行婚礼,请郎君介时参加。

    陈应对于这个倒没有意外,武士彟不仅支援了他好几万贯的钱,用来兴建新宅,而陈应又是武元爽、武元庆的师傅,于理于情,武士彟再婚,陈应不仅需要亲自光临,同时还要携带一份厚礼。

    陈应算算时间,武士彟的婚礼是七日之后,时间还来得及,只是自己的眼睛,有碍观瞻。陈应突然让兰儿拿一个去皮的鸡蛋给陈应消肿。

    不多时,又一封请柬递到陈应手上。

    陈应依旧交到了兰儿手上,兰儿道:“还是武士彟与杨氏成婚,邀请郎君观礼,弘农杨恭仁具礼。”

    陈应心中暗暗惊讶:“一场两婚礼两张请柬,这是怎么回事?”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后世不是没有,既客人与男主和女主都是朋友关系,一场婚礼随两份礼不是没有(老程就亲身经历过),然而陈应可以肯定的是,他与弘农杨氏并无深交,杨恭仁为什么给他下这么一份请柬?

    陈应也没有多想,他根本就没有睡好,躺在床上补了回觉。

    等陈应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李秀宁愧疚的望着他。

    陈应笑道:“三娘,你这起床气可不真不小,看吧我给打的?日后我看还是离你远点。”

    李秀宁好奇的拿起请柬,陈应摆摆手道:“也不知道弘农杨氏怎么回事,居然给我下了一道请柬,肯定是想钱想疯了。”

    李秀宁郑重的道:“弘农杨氏可没疯,按说这份请柬你还真得去。”

    陈应愕然:“为什么?”

    “难道你就一点都不知情?”李秀宁疑惑的问道?

    陈应道:“知道什么?”

    李秀宁皱起眉头道:“令堂就是出身弘农杨氏,乃前隋司空、安德王杨公雄之妹,初嫁李弼之孙李义方,李义方死后,居家守寡七年,后嫁于汝父为继室……”

    “等等让我想想!”

    陈应知道武士彟再娶的这房妻子就是历史上武瞾的生母杨氏,杨雄与杨氏的父亲杨达是兄弟,那么他的母亲与杨达也就是兄妹,荣国夫人是杨达的三女儿,那岂不是说他就是荣国女人的表弟,武瞾的表舅?

    ps:昨天忘记岳母的生日,于是老婆大人暴怒,更新晚了一会,加更一千。

第七十七章我生君未生

    第七十七章我生君未生

    夕阳映照在窗外的积雪上,显示甚为瑰丽。新妇杨氏凤冠霞帔的坐在梳妆台前,怔怔的出神。良久,杨氏起身打开窗户,一股寒风吹来,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杨氏仿佛感觉不到寒冷,望着从窗户里透进来的夕阳光神游体外。

    新妇杨氏已经四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应该是当奶奶的人了,然而,她作为隋朝宗室贵女,却一直未婚。作为四十余岁的大龄剩女,杨氏是一个非常传奇的女子。她出身弘农杨氏,世代名门,一直锦衣玉食,呼风唤雨,无所不能。杨氏的父亲杨达非常宠爱杨氏,许诺她让他自主择夫婿。

    当年,隋朝杨达的族父杨坚(族父本义,指的是曾祖父的亲兄弟的孙子,即伯叔曾祖父(即族曾祖父)的孙子,即曾祖父的侄孙(即从孙),是祖父的堂兄弟(即从父兄弟)的儿子,即堂伯叔祖父(即族祖父)的儿子)杨达与杨坚的关系略远,吐谷浑侵隋西部,上柱国元谐为元帅征讨,杨达为属下司马。还军后,杨达兼吏部侍郎、位受开府仪同三司。杨达从军司马,渐渐升为纳言(相国),为了杨氏的婚事,杨达可谓之操碎了心。

    然而,杨氏却一直不肯放低自己的择婿的要求。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杨氏已经二十一岁了,她的伯父隋观德王杨雄,有意将其许配给左卫大将军宇文述之子宇文士及,宇文士及也是允文允武,一表人才。可是杨氏却认为宇文化及乃鲜卑族破野头氏之后,身份卑贱,不配她高贵的身份。

    杨达也无可奈何,杨广听说杨氏拒婚,赶紧以上国柱、齐国公高颎为媒,将他的长女,十四岁的南阳公主(当时应该不是公主,只是郡主)下嫁宇文士及。

    仁寿四年,杨氏的姑姑(既陈应的生母),梁国夫人曾有意将其许配给上国柱、齐国公高颎的三儿子高表仁为妻。作为当朝显贵之子,渤海高氏(北齐皇族后裔),而高表仁身高八尺三寸,孔武有力,剑眉星目,一表人才。弱冠之年就获得了千牛备身,官居从四品殿前直阁(相当于戏文里所说的御前带刀侍卫),可是杨氏却看不上高表仁,认为高表仁是一个莽夫,没有文才。

    自仁寿四年之后,杨达更是大急,托了无数人,将关陇豪门、山东贵族,甚至地方豪强的未婚子弟,与杨氏相亲。从仁寿四年至大业八年,这短短八年时间内,杨氏相亲不下四百次,几乎见光了关陇世族子弟和山东贵族。

    如果要用一句话概括隋朝,那还真是件难事。隋朝和秦朝一样,持续时间虽短暂却极具影响力。它就如烟花绽放,刹那芳华,给后人留下永恒的思索。

    杨氏的命运就像隋朝一样,她历经了隋朝的崛起,繁荣富强,还有堕落、腐朽。大业八年她的父亲病死军中,她的伯父的杨雄也病死军中,连续失去两位至亲,对杨氏的打击非常大。自杨雄、杨达兄弟死后,杨氏的婚姻就再也没有人关注了。

    杨氏也落得清净,她平时读读佛经、练练书法,摆弄一些花草,世人都以为她清高,事实上根本就不是,杨氏对于婚姻的要求并不算高,她只需要有一个可以懂她的人,她不缺钱,也有钱,她对于钱财并不看重,她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懂她的人。然而在这个以“门当户对”有天然鸿沟的时代,杨氏注定会是一个悲剧。

    用现在的话说是一个非常很漂亮,聪明,而且很有才气,甚至是个文艺范的大龄女青年,可能是因为太挑剔了,居然没有找到合适的,直到四十多岁,李唐代隋而立,李渊得知老友武士彟的发妻死亡之后,就想起了她。

    武士彟出身低,一直非常自卑。杨氏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无论从隋朝皇族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弘农杨氏的角度考虑,她都是无可厚非的天之贵女。

    杨氏身穿凤冠霞披,也打扮得光彩照人。坐在大红的被服上,杨氏眼睛却没有半点喜气。

    李渊不是她的父亲杨达,也不是她的伯父杨雄,李渊根本就没有考虑她的感觉,直接一纸诏书,将她许配给了武士彟。

    杨氏非常愤怒,非常不甘,尽管她已经年过四旬,仿佛她就是上天的宠儿,岁月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尽管武士彟与她的年龄相当(相差两岁),可是如果让她跟武士彟站在一起,他们根本就像是两代人,父亲与女儿的差距。

    就在这时,脚步声传来,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款款而入,看着杨氏像木头一样坐在那里,顿时夸张的惊叫起来:“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怎么还这么坐着啊,这吉时就要过了……一个二个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给大女梳妆?”

    这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杨氏的姨母(杨达之妾)单柔。单柔本是早年红袖招的头牌,大业五年十四岁的时候被杨达纳为第六房小妾,要仔细算起来,单柔如今不过二十五岁,可是身上的那股风尘气,让杨氏厌恶不已。

    杨氏坐着未动,甚至眼睛都没有抬。

    单柔端起一个花瓶,随手砸在杨氏脚前。

    “哗啦”……

    一樽价值不菲的三彩琉璃瓶应声变成无数碎片。

    单柔尖酸刻薄的道:“还把自己当天之娇女啊,嘿……你也不看看现在坐在宫里的是谁,你可别敬酒不吃罚酒,你就知足吧,这么老姑娘,有人要你就不错了,虽然说这新姑爷年纪大了点,出身差点了,总归是做妻的,要真是当处女当到老死,那才羞死个人……”

    杨氏叹了口气,落魂的凤凰不如鸡。

    形势比人强,她还真得认命。如果父亲没有死的话,单柔绝对不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可是,现在单柔对她根本不假颜色。杨氏握了握藏在袖子里的银妆刀,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决定,若是武士彟那个脏手敢碰自己,自己就用这把刀先杀武士彟再自杀。

    单柔看着杨氏仍旧不理会自己,顿时火冒三丈:“谁给你脸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抽……”

    就在这时,杨氏陡然起身,将手中的银妆刀划向单柔的脸。

    单柔吓得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

    杨氏目光如电的盯着单柔,一字一顿的道:“再敢鼓噪,某就划烂你那张破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哲儿的那点破事,你猜,我会不会让人扒光你的衣服,让你骑着木驴游街?”

    单柔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土色,身子抖动如同筛糠。

    事实上单柔确实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本出身青楼,最擅长以色娱人。可是杨达当年纳她为妾的时候,身子早已不成了,也没有让她留下一男半女傍身,为了以后的生计,她就想勾搭杨达的儿子杨则,只是杨则是一个书呆子,而且对礼教看得极重,她仅仅露出一丝苗头,杨则毫无客气的一顿训斥,扬言要赶走她。

    在这个情况下,单柔就勾搭上了杨则的二儿子千牛备身杨孝哲。杨孝哲年纪不大,未经人事,哪里经得住她这个风月场所历练出来的头牌调拨,一来二去,二人就成全了好事。杨孝哲乃杨则的二儿子,但是却是嫡长子,所以将来杨达的始安侯爵的爵位,最终会落在杨孝哲的头上。她就可以在杨家混到死。

    单柔爬到杨氏面前,怯怯的道:“大女,我该死,大女发发慈悲……”

    杨氏冷冷的道:“滚……”

    单柔忙不跌的向外跑去。

    杨氏冲门外喊道:“平儿?”

    丫鬟平儿进门怯怯的道:“奴婢在!娘子你是不是要梳妆?我去叫人来!”

    “不用,为我研磨!”杨氏脑袋中浮现一张俊俏的俏脸,哀怨的叹了口气,良久无语。

    当平儿研好墨以后,杨氏提笔饱饮墨水,笔走游龙,在纸上写下一首诗。

    “春水春池满,春时春草生。春人饮春酒,春鸟弄春声。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恨君生迟,君恨我生早……”

第七十八章杨恭仁的打算(上)

    第七十八章杨恭仁的打算(上)

    杨仁恭站在廊前,望着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他的脸上神色复杂,甚至夹杂着痛苦。弘农杨氏,始祖为西汉丞相杨敞,杨敞的玄孙杨震为东汉光武帝时任太尉,人送称号“关西孔子”。

    “天知,神知,我知,你知!”,“四知”的典故,就来源于这位“清白吏”。其子杨秉、孙杨赐、重孙杨彪,皆能继承震公遗风,且均官至太尉,是为东汉“四世三公”。另杨震第五子杨奉的后代,也是世居高官。从“西晋三杨”到北魏杨播兄弟,无不是一时显赫。弘农杨氏,中国的一大传奇家族。

    隋朝的著名宰相,越国公杨素,其子杨玄感就是弘农杨氏的后人。事实上杨恭仁与杨坚同出弘农杨氏。

    陈寅格与韩昇两先生,曾提出杨坚与杨素皆不出自弘农杨氏的观点,老程并不认同。陈老的理由有两个,一是杨忠之父死于中山,何以杨忠客游山东?二是杨坚母系是山东人,杨坚家应该出自山东杨氏。

    韩昇的理由是名讳问题,杨坚的父亲杨忠与杨震曾祖同名,儿子杨广、杨俊又与杨震的九世孙、七世孙同名。

    韩昇的说法也是可以辩驳的,不光杨坚他们家有重名现象,弘农杨的其他家也有重名现象。比如开山老祖杨喜的儿子叫杨敷,然后杨震的孙子也叫杨敷,再往后杨素的父亲也叫杨敷;北朝有个杨播是吧,唐朝又有个杨播(杨炎的父亲,弘农杨氏扶风房)。其实如果说一家人要避讳,那么攀附的人更会避讳。也许只能认为是谱系太远,就不避了。

    杨仁恭非常气愤,因为李渊现在强行将杨蓉下嫁给武士彟,就是用这种方法在羞辱他们整个弘农杨氏。武士彟的父亲武华,虽然把官做到了洛阳郡丞,然而他出身商贾,已经将武士彟打上了商贾的标签。

    虽然如今武士彟已经封为从一品应国公,但是谁都知道他这个应国公是怎么来的,武士彟依靠的不是济世安民,也不是经义文章,更不是战功晋爵。河东卫氏始祖卫青,虽然出身低微,然而并没有看不起卫青,因为卫青的爵位和功勋,都是以战功,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在这个时代,爵位得之最正的还是战功,其次还是文治,武士彟却开了一个恶劣的口子,他的爵位和官职,都是用钱变身买来的。

    李渊在太原密谋造反,武士彟非常大手笔的向李渊提供了五千余人马的装备和大量粮草,李渊开唐,论功行赏,武士彟排名十二,封爵从三品寿阳县公,后来李世民在浅水塬大败,国库空虚的时候,武士彟又向李渊提供价值十余万贯的粮食,解决了李渊的燃眉之急,李渊晋封武士彟为正二品太原郡公。

    十万贯虽然不少,弘农杨氏也可以轻易拿得出来,别说十万贯,就算百万贯弘农杨氏也可以挤兑出来。武士彟倒好,送钱送上瘾了,今年河东之败,武士彟的原配相里氏,在太原将武氏在太原名下的店铺、田产还有宅院,全部折价贱卖给了太原王氏、太原温氏,得钱六十万贯。

    李建成大胜归来,李渊正是用武士彟进献的四十万贯,犒赏三军。这个时候,李渊投桃报李,不仅封武士彟为工部尚书、从一品应国公,并且将他的堂妹杨蓉像货物一样,送给了武士彟。

    杨恭仁气得额头的青筋凸起,手腕发抖。他不是大唐的官,他还没有投靠大唐,他如今是白身,他现在很想夺路而走,去投奔王世充或者窦建德,不是因为二人贤名,而是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杨恭仁快要爆发的时候,杨则满头大汗的来到他面前:“大兄,我先去见一下蓉娘。”

    杨则原本在灵州刺史的任,正陪同着裴矩在灵州摸底,突然间收杨恭仁的消息,杨则急忙骑马一路急赶,总算在最关键的时刻赶来了。

    “不急!”杨恭仁却淡淡的道:“你先见一下,咱们的小表弟。”

    “表弟?”杨则微微一愣:“是世卿来了吗?”

    杨绍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长女嫁于襄阳郡公韦洸之弟韦艺,次女嫁于柱国大将军、燕国公于谨五子于智,于智封爵齐国公,柱国、凉州总管、大司空。三女嫁于梁国公侯莫陈崇长子侯莫陈芮。

    韦世卿就是杨则与杨恭仁的姑表兄弟,出身京兆韦氏,如今官居右补阙,史馆修撰。这虽然只是从七品文官,却是非常清贵的官职,将来前程不可限量。

    杨恭仁摇摇头。

    杨则这个时候反而疑惑了,他们共同的表弟,算起来只有大姑、二姑之子,可是于智的五个儿子都比杨则大,显然不是杨恭仁所说的表弟。

    杨恭仁道:“处则,你怎么忘记三姑家的表弟?”

    “三姑家的表弟!”杨则疑惑问道:“谁啊!”

    “东宫宾客、检校东宫左右卫率陈应!”

    杨恭仁也在感叹世事无常,当年他的三姑父侯莫陈芮被杨广下旨流配岭南,疫死岭南,在他们看来侯莫陈氏算是无法翻身了,侯莫陈氏与弘农杨氏并不一样,弘农杨氏虽然数度沉浮,不过由于子弟根繁叶茂,众多子孙中,总有才思敏捷之辈脱颖而出,可以重振家族。

    杨则听到陈应的名字,顿时大为惊讶:“怎么会是他?”

    “为兄忘了,当年处则你还小,很多事情就不记得了!”杨恭仁感叹道:“当年三姑父流放南疆时,三姑跟着,一并得了疫病死于流配中”说着话,就朝前面走了两步,示意杨则去迎接朝着向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陈应。

    弘农杨氏重礼,哪怕陈应如今官职比杨恭仁高,但是杨恭仁为兄为长,断然没有向陈应施礼的道礼。

    杨则躬身作揖行礼:“处则见过表弟!”

    陈应看到杨则,微微一笑道:“表兄毋怪,应当初并不知道使君居然是咱家亲戚,陈应拜见表兄!”

    陈应异常热情的道。

    陈应原本以为,他来到大唐就是孤身一人,可是现在发现他不仅仅有一个庞大的家族,还有一帮子亲戚,甚至连武则天的母亲荣国夫人都是他的表姐,陈应心中暗暗大喜,他是非常清楚武则天以后会多么牛逼,恐怕到时候,凭借着这个身份,陈应就可以在大唐横着走。

    陈应与杨恭仁见礼,在这个时候,陈应这才将他的礼物送上。

    陈应的礼物其实并不值什么钱,然而在这个时代却炒作得非常成功,成为了身份的象征。陈应送来的贺仪除了一千匹布帛之外,还有一辆四轮马车。

    要知道这四轮马车可不是光有钱就可以买到的东西,必须有足够的势力。陈应将马车作坊的三成股份送给了李建成的太子妃郑观音,哪怕这个生意再怎么赚钱,也没有人敢去抢。

    当然,陈应送给杨蓉的马车远不如送给李秀宁的那辆,不过却非常精致,典雅。装饰也非常豪华,由于马车空间稍小,就没有办法设置独立的卧室,所以这个马车,陈应采取了后世折叠沙发的创意,有效的利用了马车里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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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杨恭仁的打算(四千字大章,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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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辆马车长一丈八尺,宽一丈两尺。尽管尺寸上有所减少,可是内部的功能,却一点也没有少。依旧拥有方便、洗漱、梳妆、休息、看书、弹琴、手谈对弈、办公、煮茶等功能。

    三折叠的沙发,如果放开,将拥有一近九尺长的沙发床,完全可以享受软床待遇,即使双人并卧,也不嫌拥挤。

    当然,放下沙发床的时候,前面摆着桌案,将升起扣在前照壁上,形成一个杂物柜。在沙发后面则是一个宽一丈两尺,宽约四尺的狭小卫生间,不后面的则是一个小巧的坐便器,还有洗手池、更有一个淋浴喷头。

    事实上这个功能的设计,就像后世劳斯莱斯车门上的雨伞,因为加装了一把雨伞,据说价值三十多万人民币,可是这个功能,几乎用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坐劳斯莱斯的人,根本不用****。

    能坐起价值上万贯的四轮马车,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住店休息,至于沐浴功能,完全用不着,陈应的目的也不是让他的客户使用这个功能,而是为了装逼。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功能,逼格就高了很多。

    当这辆用黄梨木作为厢车车窗,用白口铁皮做成的车顶出现在杨府的时候,引得众宾客一阵惊呼。

    现在如今,陈应供应出去的马车,简直可以称为“公车”,目前拥有四轮马车的人,都是国公爵位以上的人员,陈应送这辆马车到杨府,作为杨蓉的新婚贺仪,这让往来宾客顿时议论纷纷,到处都流露着羡慕的目光。

    杨恭仁也感觉倍有面子,尽管与侯莫陈氏多年没有往来,可是侯莫陈氏就是不一样,一出手就是大手笔,上万贯的马车,说送就送了。

    弘农杨氏虽然有钱,可是他们一般像这种亲戚结婚贺仪,了不起出上百匹布,三五百贯而已。杨府的规模不小,占地达六七亩的深宅大院。杨氏也交友广阔,参加祝贺的亲朋好友,多达几百人。几百人涌进杨氏大宅,却不显得局促,一切都井井有条。

    杨则担心误了吉时,就向陈应说明,要见杨蓉一面。陈应其实内心里有着强烈的八卦**,他倒是想见见这个大表姐到底是长得如何惊艳。

    ……

    此时杨蓉坐在书案前,依旧挥笔写字。杨蓉的字一点儿也不像女儿家的字一样娟秀,她写的是行书,字里行间透着豪放之气。

    杨则推门一看,杨蓉正在悠闲的写字,苦笑不得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写字?”

    杨蓉向杨则欠了欠身子:“处则怎么从灵州回来了?”

    “蓉娘终于成家了,小弟自然要前来送君一程!”杨则站在杨蓉身后,看着杨蓉书写的字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则感叹道:“好诗,好诗,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杨蓉微微一笑道:“说出来处则也肯定认识!”

    “谁?”

    “前灵州总管,彭城郡公陈应!”杨蓉微微一笑道:“处则你原来在灵州是灵州长史,后为灵州刺史,你不要告诉姊姊,你没有见过他吧?”

    杨则摇摇头道:“见肯定是见过了,只是没有想到这首诗居然是他作的。怎么会是他呢?”

    杨蓉一脸迷离的道:“怎么可能不是他?这首诗据说是从平阳公主府最先传出来的,这是当时陈郡公率领东宫右卫率勋二府南下平定旁企地之乱时,写给平阳公主的。”

    杨则思虑道:“怪哉,奇哉,若说陈大将军能写出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这样豪情万丈的诗句,为兄还真不奇怪,没有想到陈大将军还能写出如此唯美的诗句。”

    杨蓉脑袋里又浮现了陈应那张俊美的脸,杨蓉事实上并没有见过陈应,她看到的只是陈应的画像,市井甚至传言,陈应就是大唐的兰陵王。陈应不仅长相俊美,而且诗赋文章卓越,武功更是赫赫,这样的男子,才是杨蓉内心里最佳夫婿人选。

    杨蓉虽然是一个女文青,但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傻子,她知道与陈应年纪相差非常大,老夫少妻在这个时代屡见不鲜,而是老妻少夫,似乎非常罕见。陈应不会喜欢一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而出身高贵的杨蓉也不可能委身陈应为妾。

    所以杨蓉这才有感而发,写下了“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这样的诗句。

    诗是一人感情宣泄的一种方式,当杨蓉几乎相信,她这辈子要与青灯古佛相伴的时候,偶尔读到了陈应写下的这首诗,那个时候,杨蓉就不遗余力的收集关于陈应的信息,比如陈应如何改装雪地飞舟,如何大破突厥连胜四阵,包括陈应与李秀宁相识相知,相互倾心这样隐秘的消息,都被杨蓉收集到了。

    杨则看着姐姐目光里一片春水,还以为她这是因为嫁与应国公作应国公夫人,有心甘情愿的。杨则担忧杨蓉婚姻关系,倒是对于这桩婚事采取着赞同的态度。杨则道:“有一件事,蓉娘肯定不知道?”

    “什么事情?”

    “陈应还是我们的表弟,他是咱们三姑的五儿子。”

    杨蓉却拿着一张画像道:“处则,你来看看这张画像想陈……表弟吗?”

    杨则根本瞄了一眼那张画像,淡淡的道:“陈表弟就在前院,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这也错的太离谱了吧!”

    杨蓉一听这话,扔下笔,就朝门外走去。

    杨则道:“吉时……吉时要过了。”

    杨蓉道:“反正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也不差一时半刻!”

    说着,杨蓉根本就不理会杨则,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外走去。

    ……

    陈应此时发现已经被人海包围了,陈应不经常参加各类的活动,能跟陈应说得上话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四轮马车,虽然风靡全城,却奈何很多人家连采购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太子妃已经放出话来,让人们关照陈应的马车生意,可以肯定这个生意,太子有参股,或者是干股。

    关照陈应的生意,也是向太子聊表心意。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内,陈应又接下了十万贯的订单。

    陈应此时发现,大唐国库虽穷,但是世族门阀实在是太有钱了,一辆上万贯的马车,如果光靠种地,至少需要十万倾良田一年的收益。然而这些订单却依旧连绵不绝。

    事实上,这正是国人的劣根之一。喜欢攀比,西晋时期石崇与王恺争豪,只不过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缩影。

    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陈应对于这些朱门高贵们,向来没有什么好感,能刷他们一把,陈应绝对不会客气。

    杨恭仁看着周围的宾客渐渐散去,就悄悄对陈应道:“你我姑表兄弟相聚不易,陈兄弟,不如静室详谈!”

    陈应点点头。跟随杨恭仁登上一座三层高的阁楼。

    陈应走进阁楼,发现这里是一间琴室,一名眉清目秀的琴师跪坐在琴前,朝着杨恭仁盈盈而拜,说道:“奴婢给阿郎、公爷、沏茶去?”

    说着便起身离开,留下地方来给陈应与杨恭仁密谈。

    陈应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杨恭仁恐怕还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杨恭仁与陈应落坐后,不一会儿琴师就端着茶水摆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然后盈盈离去。

    杨恭仁微微一笑,做出推心置腹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让小表弟见笑了,如今弘农杨氏也大不如从前,倒是要恭喜小表弟,如今深受东宫太子殿下的信任……”

    对于杨恭仁陈应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杨恭仁可是唐朝弘农杨氏十一位宰相之一。杨坚建立隋朝时,杨恭仁为皇族远亲,进拜成安郡开国公,加授左宗卫车骑将军。仁寿三年(603年),杨恭仁出任甘州刺史。他施政宽和,使得治下胡汉百姓各安其所,深得边民之心。大业九年(613年),杨恭仁改任谒者大夫。当时,礼部尚书杨玄感起兵反隋,杨广特命杨恭仁负责征讨事宜。杨恭仁在破陵大败叛军,随后又与屈突通追击至阌乡,擒获杨玄感、杨积善兄弟,因功进授正议大夫。

    大业十二年(616年),隋炀帝巡幸江都。当时,裴蕴与苏威、宇文述、裴矩、虞世基共掌朝政,排斥异己。杨恭仁因素来廉正,遭到他们的排挤,被外放为河南道大使,负责“讨捕盗贼”。他行至谯郡,被食人魔王朱粲所部击败,只得逃回江都。

    宇文化及发动江都兵变,弑杀杨广。他另立秦王杨浩为皇帝,自任大丞相,并以杨恭仁为吏部尚书。受陈应这个异世蝴蝶的影响,杨恭仁并没有像历史上那样被元宝藏擒获,献给李渊,而是杨恭仁自行返回长安,事实上在河北的时候,夏王窦建德曾想招揽杨恭仁为大行台(既行台尚书令),不过由于杨恭仁看不上窦建德,就婉拒了窦建德,以思乡心切为由,只身返回了长安。

    杨恭仁回到长安,却遇到了李渊强嫁杨蓉与武士彟为妻,这让杨恭仁非常愤怒,他甚至产生了返回河北,效力窦建德,灭掉李唐,改朝换代的心思。杨恭仁有治理地方是有一套,可是打仗却不是他的长处。

    窦建德与李渊相比,劣势不仅仅是因为窦建德后方不稳,关键是河北在杨广东宫高句丽时期、大征河北的物资与丁壮,此时河北的人口仅仅相当于关中的三分之一。李渊占据了巴蜀、关中、和河西、河东,治下人口多达五六百万人。

    但是窦建德虽然拥有整个河北、山东大部和河南全部,看似地盘不少,然而人口经过杨广大索和瓦岗军在河南地多年混战,人口却少得可怜。窦建德麾下拥有的总人口不足二百万人,即使十户供养一丁,窦建德能征集二十万兵马已经是顶天了。

    可是李渊的人口基数,如果李渊不计后果的征调,最多可以武装五六十万军队,这样的差距,直接影响军队的战斗力和稳定性。

    陈应淡淡的道:“家家都有难念的经,恭仁兄有所不知啊。”

    陈应这本是一句非常谦虚的说法,可是听到杨恭仁耳中,这就是等于陈应向他说,陈应也过得不如意。

    杨恭仁犹豫了片刻:“为兄早年与唐主有旧,可是没有想到啊,这唐主别的本事没有,帝术七术要耍得精炼通透。也不是为兄出言无状,夏主都比唐主宽厚大度!”

    陈应一听这话,终于回过味了。

    杨恭仁这是要反出大唐,难道说他真要投靠窦建德?知道历史背景的陈应非常清楚,窦建德此时已经失去了涿鹿天下的机会。

    如果他在南下之前,不惜一代代价猛攻幽州罗艺,拿下幽州、平州、营州和扶余国,窦建德逐鹿天下还是非常有机会的。

    可是窦建德自己却将自己玩死了,明明一手好牌,把打成一把烂牌。

    投奔窦建德,陈应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这个念头。别看窦建德气势如虹,不可一世,陈应却知道窦建德根本就蹦跶不了几天了,明年开春,李世民会率领大军攻向郑王王世充,窦建德自以为带着十数万军队,定可以击败唐军,获得喘息之机。

    只是窦建德绝对没有想到,李世民会像嗑药一样凶狠,以区区一千五百玄甲兵,以少胜多,大败窦建德,连窦建德本人都会被俘虏,送到长安斩首。

    陈应直接道:“恭仁兄真以为夏主乃真命雄主?”

    杨恭仁犹豫了一下道:“小表弟,你这是在考验我啊!”

    陈应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阵香风袭来,陈应抬着,与杨蓉四目相对。

    杨蓉一身红妆嫁衣,凤冠霞帔,特别是那张艳若桃花的脸,让陈应一时间看得痴了。

    杨蓉对她自己的容貌非常自信,弘农杨氏遗传基因非常好,世代皆出俊男美女,看着陈应色眯眯的望着自己,杨蓉非但不怒,反而暗暗窃喜。

    杨蓉事实上已经不能用窃喜来形容了,而是用狂喜形容。

    陈应本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帅气。

    杨恭仁被杨蓉打断谈话,非常不满,而且杨蓉与陈应四目含情脉脉的对望着,虽然没有出格的举动,若是传扬出去,对杨氏风评不利。杨恭仁不由得咳嗽一声。

    陈应恍然大悟,躬身而礼:“陈应,拜见大表姐!”

    陈应此时心中万千草泥玛呼啸而过。

    杨蓉居然四十多岁,此时他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没有化妆的素颜,甚至看不到一条鱼尾纹,关键是杨蓉的身材看上去纤瘦,偏偏丰满的胸部,与她的身体不成比例。用后世的话来形容,那就是**童颜。

第八十章艳若桃花

    第八十章艳若桃花

    武士彟看着门外,惶急的问道:“夫人在做什么?”

    “回禀姑爷,娘子正在会表公子!”

    听到这话,武士彟的脸当时就冷了下来。武士彟的心里非常不悦,暗道他在门口等着接亲,新妇倒好,居然跟公子会面,难道说这个杨蓉还有一个姘头?

    喜娘看着武士彟不悦,就知道武士彟误会了,就格格笑道:“新姑爷有所不知,表公子送了我家娘子一辆“公车”(意指四轮马车),我家娘子甚是喜欢,就在院里摆弄新车呢。”

    喜娘的解释并没有让武士彟放心,他脸上的忧色反而更浓。因为他虽然没有一辆所谓的“公车”,事实上他却变也知道,公车的价格不菲,即使最便宜的也要八千贯以上。能把八千贯的东西说送就送,这个情义绝对不简单。

    武士彟却没有发作,眼下大婚在既,闹将开来,他就成为了长安城的笑柄。反正,大唐对贞洁并不看重,武士彟也不是贪图杨蓉的美色,事实上杨蓉在屏风后面悄悄看过武士彟,武士谫并没有看见过杨蓉。在武士彟看来,哪怕杨蓉年轻的时候再怎么美,年过四旬也是昨日黄花。

    武士彟娶杨蓉这个老姑娘为妻,其实也不是贪图她的美色,而是贪图她的身份。弘农杨氏之后,前朝皇室贵女,这个身份可不比什么七宗五望差。

    武士彟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问道:“贵府上的表公子是哪家公子?”

    喜娘笑道:“想来新姑爷可能也认识,我们表公子乃东宫宾客、彭城郡公……”

    对于陈应武士彟何止是认识,可以说非常熟。陈应先前有求援相里氏与武元庆、武元爽之恩,又有收武元庆、武元爽为徒之情,关键是陈应不像其他权贵看不起他武士彟商贾的身份,无论是关陇贵族还是山东贵族,有的表面上对武士彟客气,然而眼睛里却流着鄙夷的神色,武士彟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可是陈应眼睛里能看到的都是一片真诚。

    如果是杨蓉面见别的表兄弟,武士彟还担心他们会有什么藕断丝连,唯独陈应却不会。首先是陈应与杨蓉的年龄相差太多,杨蓉大了陈应足足二十岁,比陈应的母亲也仅仅小了七岁而已。更何况陈应钟情于李秀宁,武士彟是知道的,陈应连身边的通房丫头都没有梳拢,更何况是杨蓉?

    武士彟心中放下一块大石,端坐在厅前,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着茶水。他心中暗想,陈应或许是与杨蓉有什么要事商议……

    喜娘道:“姑爷,要不要奴婢去催催他们?”

    武士彟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还是多些耐心等一等。”

    他在长安到处送礼拉关系,就是想获得长安勋贵和门阀的认可与支持,现如今他已经与杨蓉成亲,虽然婚礼尚未举行,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到时候,他武氏就与弘农杨氏彻底的绑在一起。

    当然,弘农杨氏并不止是杨氏家族本身,而是因为弘农杨氏数百年来,相互联姻,势力盘根错节,武士彟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成了堂堂东宫宾客、彭城郡公陈应的表姐夫,以后陈应再见了他,就要恭敬恭敬的称一声姐丈。

    武士彟有钱,他比谁钱财并不怎么关心,但是比较好面子,如果是从前,他绝对不会向陈应去订购一辆四轮马车,因为他知道陈应会优先考虑各大门阀与豪门,轮也轮不到他,万一让陈应为难婉拒了他,到时候就比较尴尬,可是现在倒好,有了这一层的关系,陈应应该不会拒绝他了,不过,武士彟还是有些耐心的。

    ……

    杨蓉呆呆的望着陈应,一脸难以置信。突然杨蓉嘴角动了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杨蓉的眼睛慢慢的红了,大颗大颗的眼睛,扑簌扑簌的掉了下来。

    杨恭仁最见不得女人哭,看着杨蓉失声痛哭,他的心中也不好受,堂堂弘农杨氏贵女,却要委身一介商贾之子,杨恭仁转过身子不看杨蓉,他怕忍不住,也会黯然落泪。

    陈应愣了愣,闹不懂杨蓉这是闹得哪一出。

    不过,在心中,陈应还是挺嫉妒武士彟的,临老续弦还能续到一个极品美女,这真是他的福气。陈应甚至暗暗唏嘘不已,武曌在十四岁的时候,被李世民相同,纳为才人,而后又遇到了李治,可见年轻的时候,武曌是何等的美丽,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然,有一个艳冠天下的母亲,女儿也差不到哪里去。

    陈应看着杨蓉痛哭,张了张嘴:“大表姐,今日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陈应皱了皱眉头,他本想说些劝人的话,却不知道怎么说。

    杨蓉并没有掩饰,毫无顾忌的大哭,哽咽道:“苍天啊,对奴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这话,听到杨恭仁耳中,简直心如刀绞。

    陈应渐渐的感觉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味。

    杨蓉心中的想的是,她原本想的是,誓死不嫁武士彟,大不了来一个血染洞房,她其实早已对生死看得极淡,在世间没有一个男子可以让她为之萍然心动,是死是生,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当她看到陈应的瞬间,原本那颗早已死去的心,顿时活了过来。因为陈应的长相,让她感觉就像看到了三百年前的卫叔宝。

    事实上,杨蓉并不像无数花痴女一样,迷恋卫叔宝,卫叔宝虽然美,言谈举止,优雅脱俗,妙语连珠,语惊四座。然而,卫叔宝一生与国没有任何建树,于民没有任何益处。而陈应却大不一样,陈应长像极美,出身同样高贵,陈应不仅可以写出:“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样脍炙人口的优美诗句,上马亦可杀敌,护一方之民,战功赫赫。

    这样的男人,却比她晚生了二十年,杨蓉哭的是命运对她的捉弄,可是杨恭仁却听成了,杨蓉非常不甘心嫁给武士彟。

    “砰……”杨恭仁一拳砸在阁楼的围栏上,显然杨恭仁并没有练过铁砂掌或硬气功,松木做成的围栏微丝不动,而杨恭仁的手却鲜血淋漓。

    “士可杀不可辱,蓉娘,为兄为你做主,你不愿意,咱就不嫁。”杨恭仁张目欲裂的嘶吼道:“大隋已经没了,大不了就用我杨氏一门老小四十九口人命,以血肉殉社稷。”

    “不……不……”杨蓉的声音就像碎了一般:“这是我的命,我的命,杨家已经死了太多了的人,不用再为奴,流血了。”

    说到这里,杨蓉用袖子擦干眼泪,一步一步走向陈应。陈应愣在当场。

    他们离得很近,陈应甚至可能吸到杨蓉呼出的气息,杨蓉款款朝着陈应盈盈一拜:“让表弟见笑了,应国公府随时欢迎,表弟大驾光临。”

    说完,杨蓉朝着那辆四轮马车走去。

    ……

    应国公府,武士谫举行过大礼之后,一手拿着红绸喜带,另一只手直接抓住身穿大红礼服的杨蓉的娇嫩小手走进洞房。

    杨蓉头上顶着大红的盖头,看不见路,只给武士彟牵着手,小心翼翼的走着。她心里却想着,此时在前面牵着她的手的手,不是年过半百的武士彟,而是陈应。

    ……

    月光如水银般倾泄在大地上,陈应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袋中不时的浮现杨蓉那张艳若桃花的般脸。

    直到天色微微明,陈应这才沉沉睡去。然而就当陈应睡着不过半个时辰,兰儿拍响了门,陈应被强行叫醒,脾气不小,虎着脸道:“什么事?”

    兰儿在门外道:“郎君,柴瑞安求见!”

第八十一章李秀宁的下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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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李秀宁的下堂书

    “柴瑞安是谁?”陈应脑袋此时如同一团浆糊,躺在床上,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兰儿一看陈应轻微的呼噜声响起,叹了口气。来到前院的大厅里,冲一名鹤发童颜的老者道:“我家郎君正在休息,先生还是先请回吧!”

    柴瑞安听到这话,抬着天天色,日上三杆这个时候,哪怕再懒惰的懒汉,也该起床了。兰儿的话,柴瑞安并没有当真,他只当是兰儿的托词,陈应并不想见他。正是如此,他越是担心。

    柴瑞安是柴绍之父柴慎的族弟,一直在长安打理柴氏的生意。

    三个月前,柴氏青年俊年,驸马都尉柴绍被窦威刺杀,柴氏就面临极为尴尬的问题。柴氏不是那种世代名门,而是在柴烈(柴绍的祖父)时代才开始崛起的,要说柴烈的官职有多高,其实也不见得,虽然柴烈是骠骑大将军,可是这个官职却不是两汉时期的官职,而是北周的官职。

    北周的官职比较混乱,勋官之号有柱国大将军、上大将军、大将军、上开府仪同大将军、开府仪同大将军、上仪同大将军、仪同大将军。骠骑大将军、车骑大将军下面还有四十三将军,也就是北周在勋官这一系统,弄出了五十一阶,北周官制比较完备,有“三公”(太师、太傅、太保),“三孤”(少师、少傅、少保),“六卿”及其属官上、中、下大夫,上、中、下士之官。官阶不叫“品”,而叫“命”。仿“九品”而定“九命”之制,“一命”最下、“九命”最尊。“九命”柴烈的这个骠骑大将军,事实上属于正四命,相当于陈应为东宫右卫率时领忠武将军的官职。

    这个官职说低不低,说高也高不到哪里去。只是到了柴慎时期,柴慎是杨广右内率,相当于唐朝东宫太子右卫率,也就是一个正四品的官制。偏偏杨广因为桃李章这个谶言,非常在意。“桃李子,得天下;皇后绕扬州,宛转花园里。勿浪语,谁道许”一个叫李玄英的文化人,在研读了《桃李章》之后,预言了三件事。一,桃与逃偕音,逃亡的李姓之人,会得天下。二,皇帝与皇后,迷转于扬州,不得返都。三,“勿浪语,谁道许”,是“密“的意思。因为“李氏当为天子”的谶言过于流行,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平民百姓,都知道这一谶言。其中还有几位李姓大臣,因为这个谶言全家遭难!如李浑,李敏等。受到政迫害而逃亡的李姓之人,也有很多。

    李渊当时任卫尉少卿,因为他姓李,在政治嫌疑犯之列,为了交好柴慎,让杨广近臣为自己说话,李渊就巴结柴慎,并且把李秀宁许配给了柴慎之子柴绍,按说柴绍足足大了李秀宁十岁,至于出身更是差得远了,可是李渊依旧将李秀宁许配给了柴绍。

    这对于柴氏家族来说简直就是飞来艳福,特别是李渊建立唐朝,柴绍更是成为了驸马都尉、霍国公。让柴氏一跃成为了汾州豪族。

    然而恰恰是因为柴氏的崛起速度太快,缺乏底蕴,柴绍死后,柴氏再无人出来挑大梁,为此柴氏一门量来想去,一定要保住柴绍的这个霍国公爵位,准备以柴绍的伯父柴谨之子,柴折威过续给平阳公主李秀宁为子,聚成柴绍的霍国公爵位。

    哪怕陈应与李秀宁的风言风语传来,柴氏一门蒙羞,柴氏也仍气吞声。当侯莫陈氏打压柴氏的时候,柴氏并没有屈服,柴谨以柴氏被侯莫陈氏打压,关陇贵族意图打压山东贵族,以唇亡齿寒为由,联络山东贵族。

    出于唇亡齿寒的考虑,山东贵族对于侯莫陈应打压柴氏,采取了帮助的措施,事实上山东贵族的底蕴和实力,别说此时侯莫陈氏已经日暮西山,哪怕是侯莫陈氏在最鼎盛时期,也无法一以家之力,同时应抗整个山东贵族的反击。

    所以侯莫陈氏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斗中,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被挤掉了一大块肉,这个时,陈应向柴氏下达了最后通牒时,柴氏因为有了先前战胜的侯莫陈氏的经验,对于侯莫陈应的通牒,直接视而不见。

    柴瑞安此时非常想哭,原本他们柴氏就不是侯莫陈氏这只骆驼的对手,现在山东贵族又内部原因,自行分裂了。没有山东贵族的帮衬,汾州柴氏亡族灭种的局势就近在眼前,所以汾州柴氏就决定向陈应妥协,交还李秀宁的下堂书,还给李秀宁自由之身。

    只是,看到陈应避而不见,柴瑞安认为陈应这是想趁机将柴氏斩草除根,再留着李秀宁的下堂书,其实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陈应越是不见柴瑞安,柴瑞安越是担心,万一陈应铁了心的要灭掉柴氏,那么柴氏只能尽快取得陈应的谅解,否则一切就会迟的。

    柴瑞安坐立不安,一旁陈应却呼呼酣睡,只是苦了柴瑞安,他心都揪成一团。

    ……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这是人生四大喜,可是刚刚洞房花烛夜的武士彟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娶了一个艳若桃花的漂亮妻子,却无法一亲方芳泽,这让武士彟非常苦闷。

    事实上,古代人结婚,为了避免洞房时尴尬,会刻意避开女子的例假,如果是杨蓉真的有例假了,武士彟或许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可是偏偏真正的答案让武士彟想要暴走了。

    因为杨蓉告诉武士彟她是“石女”,不能与任何男子发生关系。

    如果说是别人说这话,武士彟肯定压根不相信,然而杨蓉是谁?这位可是隋朝唐初的相亲猛人,足足参加了不下五百块的相亲,无一例外,皆被杨蓉拒绝了。武士彟就不相信这些相亲的子弟,就没有杨蓉看上眼的人。偏偏杨蓉年过四旬尚未结婚,这就很说明了问题。

    杨蓉没有让武士彟为难,而是给他了所以两个选择,要么立即休妻,让他回家。

    要么,假装真正夫妻一样,但无夫妻之实。

    武士彟纠结了整整一夜,最终痛苦的下了一个狠心的决定。

    他不休妻,与杨蓉假装夫妻。

    杨蓉还向武士彟承诺,她不会干涉武士彟的个人问题,可以随意纳妾,也可以将妾室扶为正房,她这辈子会与青灯古佛为伴。

    同不同房,生不生孩子,对于武士彟来说,根本就没有问题。因为他需要的其实只是杨蓉的身份,即使杨蓉不是“石女”,也有可能不能生育,所以以正妻的身份,收养儿子作为嫡子,在律法和习俗上都是允许了。

    武士彟做出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与此同时,柴瑞安也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他将李秀宁的下堂书捧在自己手心里,跪在陈应房门外,祈求陈应放柴氏一条活路。

    陈应醒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午时了。看着兰儿送来的“下堂书”,陈应感觉稍稍意外,虽然是意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马克思说过,资本家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就会铤而走险;有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有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就敢冒上绞刑架的危险!

    世族门阀,从通俗意义上讲,其实他们就是资本家,古往今来,资本家的本质一直未变,他们都像闻到血腥味便一拥而上的鲨鱼一样,为了利益,为了财富不择手段。

    煤炭炼钢的利润,可不是百分之几百的利润,而是百分之一千的利润,太原王氏几乎没有考虑,就将柴氏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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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弹指间八百破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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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弹指间八百破万

    太原王氏在这个时代,可是一个庞然大物,哪怕是李渊贵为一国之主,依旧无法对其随意拿捏。至于汾州柴氏,自然更没有资格与太原王氏对抗。

    所以柴氏向陈应认怂,拿出了李秀宁的下堂书。陈应看着下堂书,悠悠叹了口气。侯莫陈氏果真是日暮四山了,居然没有太原王氏的名头好使,这让陈应心中颇为感慨。陈应与柴氏并没有血海深仇,他需要的就是这张下堂书,有了这纸文书才能让李秀宁恢复自由身,才能解去李秀宁的心结。

    古代的婚姻也有结婚证,分别是通婚书和答婚书,通婚书与女方家庭允诺的答婚书,内容多是一些套话虚话;别书才是婚书的主体部分,分别记录了男女双方各自的真实记录。婚书一旦缔结,既得到了民间的认可,也具有了法律效力。

    事实就是这样,一旦订立婚书,女方就没有权利毁约。但是对于男方就不同了,男方想要解除婚约,只要跟官府说明,放弃聘礼就可以万事大吉。虽然放弃聘礼也算是一种惩罚,但充其量只是一些经济上的损失,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女方仅仅毁约而没有许婚他人,官府要杖责女方六十大板,依然维护原来婚约;解除婚约而且另许他人的,要杖责一百;如果女方另许他人且已经成婚者,得服一年半劳役。一百杖只是一个说法,事实上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这一百杖,一旦行型,基本上有死无生。

    纵然李秀宁是当朝公主,没有人敢让她服役,也没有人敢打她,可是只要柴氏拿着李秀宁的答婚书,她就柴氏之妇。永远别想摆脱这个关系的枷锁。

    如果李秀宁强行与陈应结婚,这就相当于李秀宁犯了重代版的重婚罪,虽然没有官府可以给李秀宁处置,不过李秀宁却会站在风口浪尖,承受着巨大的舆论非议。所以,陈应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李秀宁的下堂书(相当于离婚证)拿到手。

    望着柴瑞安的背影,陈应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他可以做主的,战争一旦打响,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结束,太原王氏并没有拿到他们想要的石炭炼钢技术,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就算这个时候柴氏拿出下堂书和解,陈应也愿意了和解,可是太原王氏也绝对不会罢休。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这个时代,石炭炼钢的技术足以让无数家族和豪门疯狂。种地一亩地除去种子和人工费用,了不起可以变卖一百余钱,这仅仅相当于一斤钢铁的价格,可是陈应已经向太原王氏画下了一千万斤的画饼,这相当于每年多了一千万亩土地的收益,一千万亩土地的收益,别说太原王氏,恐怕李渊也会疯狂。

    陈应拿着下堂书往右厢房去找李秀宁的时候,李秀宁正看着由长安转递过来的邸报,眉头微微蹙着,似锁着深思,看到陈应走进来,招呼他们坐下,说道:“坐吧,这是刚刚传过来的邸报摘录,你看看。”

    说着,李秀宁将手里的邸报递给陈应。

    陈应伸手接过邸报,紧接着将手中李秀宁的下堂书,递到了李秀宁手中。

    陈应还没有来得及看邸报,李秀宁一扫下堂书的字,顿时脸上浮现一抹胭脂红,李秀宁目光流传,望着陈应,久良说不出话来。

    李秀宁不是不想与柴绍合离,她提出过无数次,都是因为柴绍拒绝而无疾而终。虽然现在柴绍死了,可是只要柴家人不开出下堂书,李秀宁终身就是柴氏妇,这点无法改变。偏偏李渊又不是晋简文帝,东晋简文帝之女司马道福,她初嫁东晋大司马桓温之子桓济为妻,后来桓济因篡兵权被贬,司马道福暗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司马道福就先与桓济合离,当时王献之已经和郗道茂结婚了,夫妻感情甚好。而郗家女,虽然已明媒正娶,但是目前没有儿子(只生了个女儿叫玉润,不过夭折了)。妇女无子,就可以当做黜妻的理由--此时对新安公主,正是下脚的机会。于是,她反复向皇太后央求,又去求皇帝下诏。皇帝一纸诏书,令王献之休妻再娶。

    这对郗家女来说,是晴天霹雳。她与王献之结婚后不到一年,父亲郗昙就去世了。这时要把她赶出王家,让她往哪里去呢?

    可是简文帝之子,晋孝武帝司马道子太溺爱这个妹妹了,一纸诏书,成了千古首例。李渊是一个利已主义者,他绝对不因为李秀宁是他的女儿,就敢冒着大不违。当然,当初嫁于柴绍,也是因为柴慎对其仕途有益。

    李渊不同意李秀宁合离,也不肯出面让柴氏与李秀宁出据下堂书,他深知李秀宁与陈应两情相悦,但是他宁愿李秀宁纳陈应为面首,或许婚外生子,也不成为史书上的荒唐皇帝。

    李秀宁喜极而美泣,哽咽道:“这个很难吧?”

    陈应摆摆手笑道:“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是事,一块金子不行,那就两块,三娘才是我的金不换。”

    李秀宁心中甚是甜蜜,将这纸下堂书捂在自己心口,生怕自己丢了。李秀宁曾向柴氏提出以十万贯作为代价,换取这纸下堂书,然而柴氏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这让李秀宁非常难过,尽管她不知道陈应是怎么做的,可想而知,陈氏应该付出的代价不小。

    “谢谢你”

    “咱们俩不是这么客气吧?”

    “这不是客气,这是真诚的感谢。”

    “若要感谢我的话,那就以身相许吧!”

    李秀宁望着陈应道:“陈郎你长得真美。”

    陈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道:“我也知道我长得极美。如果说帅也是一种罪过,我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李秀宁道:“哼,既然你长得那么美,那就不要想得这么美!”

    陈应愕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秀宁居然变成了一个段子手。

    看着陈应神色黯然,李秀宁心中一紧。

    事实上陈应并不是因为李秀宁的话,而是他看到了邸报上的字:“武德二年十月甲寅(二十一日)蛮酋冉肇则寇开州,破之,尽屠开州。十一月初,冉肇率领万余蛮兵,围攻通州。丁巳日,通州司马李靖将兵八百,袭击,斩冉肇,俘五千余人;已丑,复开、通二州。”

    陈应放下邸报,心中感慨万千。李靖就是李靖,果真不一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石破天惊。以区区八百将兵,对战羌族蛮兵上万上,一战斩其贼首,俘虏五千余人,连续收复二州之地。

    不出意外,李靖已经开始进入李渊的视线了。

    PS:非常感谢、戮胡1成我名,书友20180227090612784的打赏

第八十三再见杨蓉

    第八十三再见杨蓉

    邸报关于李靖的记载只有区区几十个字。篇幅虽小,信息量却非常惊人。虽然说陈应本人也曾率领军队平旁企地之乱,也同样是以少胜多,事实上,陈应非常清楚,陈应的胜利来得非常侥幸,若非义贞夫人王秀姑在关系时刻杀掉旁企地,这场仗纵然最终结果陈应可以胜利,损失肯定也不会小到哪里去。

    其次是旁企地虽然名义上拥有四万余军队,可是真正堪称精通的不过四五千羌族兵马,几乎八成以上都是被旁企地挟裹的无辜百姓。只要旁企地一死,其部曲就作鸟兽而散。

    然而,李靖却仅仅以八百兵马,在大唐属于一个下折冲府的建制,辖四团,每团二百人。下府不仅人数少,而且装备更差,李靖却能以少胜多,实在难得。

    历史上李靖真正扬名天下是始于武德三年,李靖随李世民东征,在攻打王世充时,以军功授开府。此时,陈应还没有开府的资格。李靖善于用兵,长于谋略,原为隋将,后效力李唐,为唐王朝的建立发展立下赫赫战功,南平萧铣、辅公祏,北灭东突厥,西破吐谷浑,真正的战功赫赫。在李靖的戎马生涯中,他指挥了几次大的战役,取得了重大的胜利,这不仅因为他勇敢善战,更因为他有着卓越的军事思想与理论。他根据一生的实践经验,写出了优秀的军事著作。

    陈应知道李靖是李世民的人,这点无法强求,也幸亏玄武门之变中,李靖坐壁上观,并没有参与此事,否则李建成真正没有半点机会。让陈应对上李靖,陈应只会采取一个笨法子,用人堆死他。

    事实上邸报,并不止李靖大破冉肇这一仗,还有很多人事任命。原刑部侍郎、庐江王李瑗,居然改任夔州(今重庆奉节)总管,这个任命,其实也是一种信号。李瑗的官职原本是正四品上,如果是平调,应该为夔州长史或副总管。然而李瑗却成了从三品上州总管。

    正四品上阶刑部侍郎与从三品上州总管,还真分不出谁大谁小。但是从夔州地处巴东,属于与南梁萧铣犬牙交错的边境地带,李瑗为夔州总管,显然是冲着对于萧铣的目的去的。

    不过拿到下堂书的李秀宁心情好了很多,她难得的为陈应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只是李秀宁的厨艺,怎么说呢,还是有等提高。

    当然不是说李秀宁实在不会做饭,而是因为这个时代做饭,都是老一套,不是蒸,就是煮,要不然就是烤,味道非常一般。除了李秀宁做的老母鸡鸡汤喝着味道鲜美以外,像白水煮的羊肉,陈应就吃不习惯了。

    尽管不合陈应口味,陈应也知道如果他说出半个不字,以后休想才吃到李秀宁给他做的饭。

    最让陈应遗憾的是,李秀宁拿到下堂书心情大好,翌日就返回长安了。倒不是李秀宁不想与陈应朝夕相处,只是因为她的弟弟鲁王李元昌百岁宴,李秀宁不得不返回长安,参加这场家宴。

    陈应也顾不得这事了,因为他被随既而来的工作给包围了。四轮马车的订单非常多,扩大生产规模势在必行。陈应虽然掌握着弹簧钢的技术,然而这并不是让垄断的根本。

    事实上,陈应看到一辆用低碳钢做成的桥式减震,就知道事情大条了。低碳钢虽然比弹簧钢的弹性弱,但是差距并不太明显,勉强凑合着也可以用。关键是低碳钢成本不高,一旦让大量山寨版本的马车充斥着市场,陈应就丧失了一大财源。

    此时的马车作坊其实已经不算小了,占地超过一个半标准足球场,这相当于小二十亩地。可是成品仓库、原材料仓库、车轮加工作坊、车厢加工作坊、轴承加工作坊、弹簧钢加工作坊,还有漆艺加工作坊等一系列厂房下来,这个马车加工作坊实在拥挤,再想扩建,其实也不容易。

    陈应的陈氏坞堡占地八百余亩,钢铁作坊占地七百余亩,关键是马车作紧紧挨着陈应坞堡的南墙,仅仅剩下一条不过五十余步的空间,这里空地将来还要挖出护城河。更何况此时陈氏坞堡正在施工,人来人往,根本就没有往北移。

    陈应望着坞堡南边一大片良田,界裕在陈应的坞堡南方五里向西出现了一弯,正好方便灌溉这片良田。

    陈应让人找来许敬宗。等许敬宗来到这里的时候,陈应指着这一大片超过一千三百余亩的荒地道:“这一块地是有主吗?”

    许敬宗点点头:“这里的土地是弘农杨氏的,具体哪一房的田产,门下还需要去打听一下。”

    “如果可能,那就买下来。钱不用担心!”陈应原本是还真缺钱,可是随着四轮马车日进斗金,如今他也是不差钱的人了。

    许敬宗迟疑了一些道:“主上,门下以为,这块地最好还是不要买了,如今关中的田地已经涨到了二三十贯,如此良田,恐怕三十贯弘农杨氏也不会转手,这不是钱的问题。”

    陈应道:“什么意思?”

    “弘农杨氏乃千年豪门,他们向来只卖地,从来不卖地,若是他们……”、

    许敬宗有句话没有说出口,侯莫陈氏虽然是西魏八大柱国家族,然而弘农杨氏却是老牌世族门阀,恐怕弘农杨氏还真不会卖陈应面子。

    陈应一听是弘农杨氏,顿时就放心了。别人或许不会给他这个面子,可是弘农杨氏说不定还真会给他这个面子。因为他的母亲就是弘农杨氏,陈应决定找来杨恭仁这个大表哥来问问情况。

    陈应本想让人请来杨恭仁,但是转念一想,他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过问过马周钱庄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陈应对陈劲勇道:“你找几个机灵点的人,跟着我去长安一趟。”

    陈劲勇道:“主上要去哪里?”

    陈应微微一笑道:“平康坊?”

    陈劲勇眉飞色舞的道:“门下马上就办!”

    平康坊在皇城的东面,属于达官贵人日常消遣的去处,所以平康坊有一特色,这里多舞姬、乐姬、还有大量的酒肆瓦当。

    陈劲勇一听去长安平康坊,陈应的亲随差点没有打起来,好不容易十八名骑兵精神抖擞的骑上高头大马,跟着陈应朝着长安城奔驰而去。

    陈应进入长安城,沿着朱雀大街一直走着。陈劲勇感觉不对味了道:“主上,平康坊不在东面吗?”

    “真以为我去平康坊啊!”陈应悠悠的笑道:“你们一个一个都憋坏了吧?”

    众随从绷着脸无人回答,陈劲勇道:“主上要去哪里?”

    “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听说你看上了陈怀仁的大闺女?”陈应八卦的道。

    陈怀仁一直跟着陈应,在河东之战,李秀宁给陈怀仁补了一个太医院博士的告身,此时陈怀仁就是朝廷里的正六品官员了。多年丧妻的陈怀仁又娶妻了一名不过二十八九岁的寡妇,关键是这个寡妇自己带着一双儿女,儿子虽然小,女儿却已经快十五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

    就在这时,一辆四轮马车缓缓停在一所宅院的门上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位漂亮的女子,陈劲勇等人都被这名女子惊艳到了,陈应没好气的道:“都他娘的提起来精神,少他娘的给老子丢人……”

    说到这里陈应也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名美女他也认识,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大表姐杨蓉。

第八十四章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第八十四章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杨蓉微微一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回趟娘家,居然还会遇到陈应。杨蓉盈盈一福:“小表弟,这么巧?”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恭仁表哥的!”陈应偷偷观察着杨蓉,发现短短几天没见,杨蓉眉眼间流露着浓浓的倦意,精神头很差。陈应脑袋中瞬间就联想到,武士彟这货自从跟随李渊从太原打到关中,随后就一直居住在长安,并没有回过太原。而原配夫人相里氏则居住在太原,这两地分居,而且武士彟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纳妾,岂不说武士彟禁欲两年多,而他的这个大表姐,四十多岁才结婚。

    干柴遇到烈火,难道整日无日没夜颠鸾倒凤?

    陈应望着杨蓉讪讪道:“大表姐您的气色有点不对,要注意身体。”

    初听到这话,杨蓉感觉到陈应是在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慢慢她就回过味了,杨蓉俏面一红,半天没有说话。

    场面甚是尴尬,还好杨府司阍出来解围,总算打破了窘迫局面。

    进入杨府前厅,杨则一脸欣喜的道:“小表弟,你来得正好,为兄正欲寻你!”

    “还真是巧了,我这次是专门来找表兄的!”陈应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将四轮马车因为生产任务太重,急需要扩充场地,而他手底里的土实在有限,想要清林里南部老槐里的那块属于弘农杨氏的地。

    杨则听到这话,一脸诧异的望着陈应道:“这块地不是别人的,正是为兄名门下的,不过……”

    “不过……表兄尽管放心,亲兄弟明算帐,我按照市价买,甚至多一些也无妨。”

    杨则叹了口气道:“这还真不是钱的事情。老槐里有弘农杨氏的一个庄子,总共三十二倾地,都是家严留给姐姐的嫁妆。”

    听到这话,陈应只得苦笑。

    没有想到杨蓉还是一个富婆,光嫁妆就多达三十二倾良田。同时,陈应也在嫉妒武士谫的好命,不仅抱得一个艳若桃花的极品美人,同时也得到大笔钱财。杨蓉的这三十二倾良田,就价值相当于十万贯,这还不算她当时出嫁里携带的上百大车财物,如果算上那些财物,武士彟结这一次婚,至少收获差不多十五万贯上下的钱财。

    陈应这个时候也明白了武元庆与武元爽,为什么对武则天母子这么恶劣了,因为都是钱财惹的祸。到武士彟死的时候,武家除了一个应国公的爵位,其他已经没有剩下什么了。唯一的钱财就是杨蓉的嫁妆。

    古代的习俗非常奇葩,没有婚后共同财产之说,女子从娘家带来的财产,属于女子所有,如果杨蓉有儿子,那么她肯定会传给儿子,成为儿子的私产。可是杨蓉在历史上并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她的嫁妆,就会传给她的三个女儿。

    两个哥哥空有其表,没有钱财,而三个妹妹都有大量嫁妆傍身,这也难怪武元庆与武元爽心中不平衡。

    陈应叹了口气道:“这真是太遗憾了,那我再想想办法吧!”

    杨则点点头。

    陈应起身道:“不知表兄要找应有什么事?”

    杨则期期艾艾的道:“此……此事,不提也罢!”

    陈应奇怪的望着杨则道:“咱们兄弟谁跟谁啊,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陈应可以办到,绝无二话。”

    杨则老脸一红,端着茶水掩饰自己的尴尬。

    杨则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他本想找陈应这个表弟走走后门,弄一辆四轮马车威风威风。可是,当得知陈应的来意后,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陈应是想买地,可是他却无法做主将那块地卖给陈应,这个时候,他就没脸向陈应开口求四轮马车了。

    杨则坚决不说,陈应也无奈奈何。陈应道:“为兄要去兴道坊一趟,所以先告辞了,今日晚些时候,再过来与表兄开怀畅饮。”

    杨则非常尴尬,顺着陈应的话道:“如此也好!”

    杨则送着陈应走到内大门的时候,杨蓉却疾步而来,趁着陈应没有过内大门的时候,追上陈应,杨蓉气喘吁吁的道:“小表弟,这个东西你拿着!”说着杨蓉将胸前抱着的一个檀木盒木不由分说的递到陈应手中。

    陈应接过盒子,并没有打开,而是疑惑的问道:“大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用老槐里的那块地吗?”杨蓉微微一笑道:“这是表姐的嫁妆,就送给你了,将来你表姐万一不济流落街头,还望小表弟收留。”

    陈应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那块地我不能要,我再想想办法吧。大表姐你尽管放心,武元庆与武元爽兄弟二人正在我门下学习,若是他们二人敢对表姐不敬,看我把他们找出屎……”

    杨蓉一听这话,脸色一板:“怎么嫌弃表姐?你当初不是送了我一辆公车吗?那辆公车可是人价无市的东西,如今表姐坐着公车,无论走到哪里,就是万人倾目,表姐就喜欢这种感觉。若是你不要这块地,哪好,那辆公车你也一并带走!”

    “不是,这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比性!”陈应苦笑道:“那辆马车根本值不了几个钱,那些地可价值十万贯。”

    “没你想得那么多!”杨蓉道:“仁寿二年,黄河在黄墟决堤,大水淹没周边四十三县,家父奉命求援灾区,活民无数,文皇帝就将那块地赏赐给了家父,所以那块地根本就不需要花一文钱。”

    陈应很需要那块地,将来他准备将清林里周围建造成长安重工业基地,尽管陈应已经有了五千多亩地,然而这些地对于一个工业区来说实在太少了。没有足够的地,将来工业区一旦形成规模,就会陷入瓶颈,要论炒作地皮,世族门阀比后世的地产商牛逼多了。

    陈应道:“既然盛情难却,应就不客气了。不过,大表姐既然如此慷慨,应也不吝啬,应就送给表姐一个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听到陈应这话,杨蓉笑得花枝招展:“什么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杨蓉的语气中流露着浓浓的不信。

    杨则见陈应收下了那个地契,就开口道:“小表弟,你一定要给为兄弄一辆公车。”

    “没有问题!”

    陈应答应得非常爽快,不费一文钱拿下这块地,虽然占据了极大的便宜,不过陈应是那种人敬我一尺,我让人一丈的人。杨蓉对他这么豪爽,他自然也不能藏着掖着。

    当然,作为后世之人。陈应脑袋里赚钱的好点子多着呢。

    陈应道:“大表姐,嫁与武家,手底下有擅长经营的人才吗?”

    杨蓉道:“有,若是小表弟手下无人可用,我倒可以给小表弟推荐几个人才!”

    “若是如此,那果真是太好了。我正感觉手底下无人可用,若是表姐有大才,不妨多多介绍几个,陈应来者不拒,多多亦善。”陈应继续道,“我有一个想法,将要新制一种衣物。如不出所料,定然走俏畅销。”

    “衣物?”杨蓉和杨则都有点没有想到。

    杨蓉惊讶道:“什么样的衣物可以日进斗金?”

    这点杨蓉是断然不相信的,长安不是没有成衣铺子,不过这个年代,人们习惯自己量身裁剪,自己缝制,无论寒门还是世族,女子的女红都是专业级基本功,或许说有的女人不识数,也不识字,可是女红却是必须会的。

    正是因为人们都习惯于自己做衣服,所以成衣的生意非但不好,反而很差,能日盈余十贯八贯,就算生意不错了。能月赚百贯,这样的生意几乎没有。

    “没错。”陈应神秘的笑了一笑,“具体来说,是妇人穿在抹胸与肚兜下面的衣物。”

    杨蓉脸上略微一红:“抹胸与肚兜……之下?”

第八十五章人间“凶”器

    第八十五章人间“凶”器

    在这个世界上,谁的钱最容易赚?答案是肯定的,女人的钱。在后世随着女人社会地位的提高,女人的消费能力大增,男人的消费能力排在宠物狗后面。很多男人抱怨活得不如狗,然而冰冷而又理性的大数据却不会骗人。

    女人爱美,为了美,她们可以倾其所有。陈应原本以为古代女子地位低下,消费能力差,经过杨蓉一事,这才明白,古代的女子地位高低,与娘家的势力和财富、地位有着直接关系。就像杨蓉,这出嫁嫁到武家,妥妥的一个富婆。关键是弘农杨氏杨绍这一支其实和侯莫陈氏一样,已经没落了。

    可是尽管如此,杨蓉的嫁妆也远比一家豪强更加豪绰。在这个时代普通女人的政治地位虽然低,这只是名义上的,关键是只要是正妻,都掌握着家里的经济大权,要说起来,他们的钱财不见得比后世的女人少。

    无论时光如何流逝,岁月如何变迁,女人爱美的天性,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陈应很容易就想到了后世的文胸、内衣,高跟鞋,还女性挎包,其实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完全有技术做出来。一旦这些东西投放到市场上,可以预见,将会像四轮马车一样,快速让长安的女人们疯狂起来。

    “抹胸与肚兜的下面?”杨则先是一愣,随即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小表弟真是个雅人,这些年来的心血全都倾注在妇人身上了,连她们穿的贴身衣物也如此关心!”

    “你们不必多想,这只是一门生意。世间什么样的生意都需得有人来做,不是么?”陈应道:“女人的这些小衣,可以塑形,只要穿上,胸部就显得更加坚挺,迷人,身材也显得更加迷人。只要制造这种衣服,长安的贵女们马上就是疯狂起来,不花尽口袋里的最后一文钱,他们是不罢休的。做这种生意,男人是没有办法露面的,大表姐正好可以,利用武氏商号的伙计和渠道,只要做好了,日进斗金不成问题。”

    杨蓉略显尴尬的脸上稍稍红了一红,说道:“抹胸与肚兜之下,该是没有衣物的。”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陈应微微一笑道:“西汉的时候,人们还不穿裤子呢,现在不一样也穿了?这个衣服,最初的时候,只是为了御寒,然而后来,人们穿衣是为了礼,再后来就是为了美观。”

    杨则听着杨蓉与陈应聊起了衣物,讪讪的笑道:“小表弟,此间事,不足以外人道,你们二人还是去书房说吧!”

    陈应点点头道:“如此也好!”

    杨则搂着陈应的肩膀道:“原来还不知道小表弟居然是如此一个妙人,小表弟倒是……风月……”不等杨则说完,杨蓉凶狠狠的瞪着杨则,杨则吓得脑袋一缩,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陈应道:“劳烦表兄让府里给我准备笔墨纸砚。”

    杨则点点头。

    杨蓉的表情渐渐坦然了一些。

    陈应进入杨则的书房,杨则感觉陈应居然要画女人的小衣,这件事情在风月场所那也罢了,是一桩雅事,可是传扬出去,陈应这个浪子之名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了。为此,杨则恶狠狠的吩咐丫鬟和仆役:“管好自己的嘴吧,谁敢多嘴,乱棍打死。”

    众丫鬟和仆役吓得有多远跑多远。

    杨则将一点清水倒入砚台里,又倒入徽墨,一边研磨,一边若有所思的打量着陈应,斟酌了一下词语:“小表弟,为仁有一个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请小表弟帮忙!”

    “表兄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陈应道:“还是那句老话,只要陈应可以做到,绝无二话。”

    杨则期期艾艾的道:“为兄这马上就要返回灵州,可灵州路途遥远,寒冷凛冽,所以,为兄想请小表弟,为酌情考虑,做一辆公车。”

    “如果是别人问我要四轮马车,我绝对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没有!”陈应微微一笑道:“但是表兄嘛,随时都有,我马上给你开一个条子,直接去清林里提货吧,不过特制四轮马车没有,只有简装版,表兄也可以自己设计,装饰。”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听着陈应这么说,无论是杨则还是杨蓉,都开心异常。

    陈应并没有直接画下后世的文胸和内衣,而是直接开出了一张提货单,然而却不是一轮四轮马车,而是两辆。

    看着陈应写了两轮马车,杨则欣喜若狂。

    杨蓉奇怪的问道:“小表弟,为何是两辆?而非一辆?”

    陈应笑道:“另外一辆是小弟送给恭仁表兄的见面礼。”

    杨则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赶紧吹干墨迹,急冲冲的跑出了书房。

    望着杨则的背影,陈应道:“表兄,不用那么急吧?”

    “为兄一刻钟都不想等!”说话的功夫,杨则已经跑得没影了。好像是生怕陈应会反悔似的。

    陈应缓缓运笔,在纸上轻轻勾勒几笔,一个后世常见的塑形文胸出现在纸上,杨蓉倒不是太过在意文胸,因为她的胸大,不像某人,比如太子妃郑观音,陈应曾惊鸿一瞥,意外发现郑观音居然是平胸。陈应淡淡的道:“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我寻思着,将这些文胸做出来之后,先送给平阳公主,让她转送给太子妃、伊德妃以及徐淑妃,或以平阳公主的名义,或以太子妃的名义,将这些文胸送给朝廷里的命妇和贵女,慢慢推行全长安,全国。”

    杨蓉点点头道:“此事可行。”

    杨蓉冰雪聪明,如果是别的事情,她根本不会上心,可是陈应却不一样,她对陈应的心,已经超乎了普通姑舅姐弟的关系。

    陈应脑袋里回忆着后世的文胸样式,一边画着图,一边解释道:“这个文胸,样式重要,颜色也重要。黑色代表着性感,蓝色代表着浪漫,白色代表着纯洁,红色代表着奔放,紫色代表着高雅,粉色代表着可爱和端庄……”

    杨蓉听着陈应的话,痴痴地笑了起来:“没有想到小表弟对此女儿家的小衣还有如此精湛的研究。”

    陈应总是感觉有东西在自己眼前晃悠,微微抬着,内心震憾异常,心中惊呼:“好大”。

    陈应吱吱唔唔的道:“这些内衣,最先只能在皇宫的命妇使儿这些女眷当中流传。慢慢再传入贵族,再由贵族传入民间。在此期间,表姐必须大量赶货、囤货,创新款式更换各种不同的材料。务必要在第一时间抢占尽可能多的商机,无论如何,我也会先把皇宫里的这一大笔生意,先拿下来。但是表姐要想好一个品牌。”

    杨蓉微微惊讶,身子朝着陈应挪动了一些,距离陈应更近了:“什么品牌?”

    陈应解释道:“内衣其实不难,只要看过内衣的人,马上就可以仿制出来。在这个世界上,无论做什么生意,垄断是最赚钱的。表姐必须创立一个品牌,让人们先入为主的认定,表姐生产的内衣才是正品、上品和皇族御用之品。到时他人若要仿制,也只是拾人牙慧。等到他们复制出来,表姐又开始做新的东西了。要想赚大钱,就必须要有敢为人先的理念和勇气。可以被模仿,但绝对不可以被超越!”

    “小表弟真乃奇才!”杨蓉不禁赞叹道起来,突然她看到陈应额头出汗细细的汗珠,惊讶道:“小表弟,怎么你很热吗?”

    陈应此时都要快哭了,这么大的胸器在他眼前晃悠,没有流鼻血已经是万兴了。陈应不仅热,而且更是焦灼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