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40分节

第八十六章李世民中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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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李世民中计

    大唐民风开放,人们思想活跃乐于接受新鲜事物。文胸,完全符合大唐人民的道德观与审美观。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大环境,陈应大概也就不敢施行此举了。

    假如是汉朝,陈应连四轮马车也不敢拿出来。书同文,车同轨这可不是说说而已。这是拥有着严格的执行力,秦始皇统一中原之前,列国向来是没有统一的制度的,各地的马车大小就不一样,因此车道也有宽有窄。国家统一了,车辆还要在不同的车道上行走,多不方便。从那时候起,规定车辆上两个轮子的距离一律改为六尺,使车轮的距离相同。这样,全国各地车辆往来就方便了。这叫做“车同轨“。

    陈应拿出四轮马车,这种减震效果说,宽大舒服的四轮马车,很快就在长安被炒作得有价无市。而且各地纷纷出现了仿制的作坊,要不然陈应也不敢把胸罩这种东西弄出来。

    若是放在闭关锁国封建禁锢十在分严重的明清时期,陈应此举肯定臭名远扬被人口诛笔伐,抄家灭族不是没有可能。

    杨蓉虽然没有见过实物,可是看着陈应画在纸上的图形,顿时就明白了陈应所谓的文胸是什么东西。唐朝是一个奔放的朝代,人们的审美观点,也不像变态的明清,以贫乳为美。正是因为长安多胡姬,那些胸部坚挺气势磅礴的胡姬,总得让长安城的男人们流连忘返。

    事实上,长安的贵妇们也不是没有怨言,奈何人种上的差异,让胡姬们的胸部实在太夺人眼球了。只要这个文胸出现,简直就是贫胸女人的最大福音。

    杨蓉甚至可以想象,只要这种小衣出现,一定会如陈应所说的那样,在长安很快风靡开来。

    不过,杨蓉对陈应也非常无语,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对女人的小衣有着如此精湛的研究?这让那些深闺贵妇们如何看待陈应?难道要称她为妇女之友?

    陈应实在是怕了这个大表姐,他两三语将文胸的材质、制作方式以及注意事项等问题,一一写在纸上,然后就忙不跌的逃出了杨府。

    没有办法,陈应逃去杨府脑海里扔挥之不去杨蓉胸前那肉乎乎的白,陈应在心中甚是暗暗大骂自己太没有定力了,居然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挑拨了身体有了反应,若是真让杨蓉看到他下面支起了帐篷,那才是真正的尴尬。

    事实上陈应并不知道,杨蓉不仅看到了陈应的生理反应,反而沾沾自喜,因为杨蓉发现自己的魅力居然不减当年。

    走出杨府,陈应从侍卫要来一个水囊,将一囊冷水灌入肚子里,接近零度的冷水,终于将陈应身上那股莫名的燥热给熄灭了。

    ……

    几乎与此同时,李渊的御书房内,李渊召集裴寂、陈叔达、萧时文、封伦、李世民、李元吉、李建成等人,进行密议。

    随着李道宗拿下河西李轨,大唐总算完全免除了后顾之忧,在这个情况下李渊下达了年后出击王世充的正式命令,大唐举国开始为了来年开春的这场即将爆发的战争,做好充分的准备。

    毫无意外,李渊果真任命了李世民为行军大元帅,而其他部将也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出自李渊或李世民的部将,似乎李建成成了这场举国之战的看客。李建成从开始到开会结束,都是一言不发,如果老僧入定。

    这让李世民非常惊讶,如果李建成即使胡搅蛮缠,也可以将他的部将推翻几个,至少李建成举荐陈应,李世民还真没有办法拒绝,因为陈应自从出道以来,所战必胜,所攻必克,李世民根本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李渊望着一脸平静的李建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让他非常郁闷。李渊望着众人道:“今天先到这里吧,建成、世民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裴寂张了张嘴,看着了李渊。

    李渊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裴寂会意,缓缓退出御书房。

    等众臣皆退出御书房,李渊望着李建成认真的道:“伐郑乃是国战,难道太子不向朕推荐几个大才吗?”

    “父皇,儿臣正要向您举荐一人,此人文武兼备,仪表堂堂,行军布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乃当世之罕见之才!”

    李世民微微一笑道:“不知太子哥哥想要推荐谁?”

    李建成淡淡的道:“三原李靖李药师!”

    李世民听见这话,心中惊骇异常。

    李靖是他的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李建成为什么要推荐李靖?李靖与李建成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初李渊在太原暗中招兵买马,准备造反。李靖发现了李渊的阴谋,察觉了他的这一动机,于是李靖把自己伪装成囚徒,前往江都,准备向隋炀帝密告。但当到了京城长安时,关中已经大乱,因道路阻塞而未能成行。不久,李渊于太原起兵,并迅速攻占了长安,俘获了李靖。李靖满腹经纶,壮志未酬,在临刑将要被斩时,大声疾呼:“您兴起义兵,本是为了天下,除去暴乱,怎么不欲完成大事,而以私人恩怨斩杀壮士呢?”

    李渊欣赏他的言谈举动,李世民赞赏他的才识和胆气,因而获释。不久,被李世民召入幕府,用做三卫。可以说李靖在秦王府此时的地位,仅仅次于段士玄与侯君这两名统军,位于诸部将之上。

    可是李建成为什么不推荐陈应,而把这个机会让给李靖?

    李世民心中更加疑惑?难道说李靖暗中投靠李建成,改换门庭了?

    李渊听到这话,也有些愕然。当初李渊留下李靖不斩,其实李世民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现在李建成举荐李靖,无厚是有两种可能,一则收买了李靖,李靖向李建成投诚,改换门庭了,二则是李建成在用间,离间李世民与李靖的关系。

    无论是哪一种,李渊都非常满意,这证明了李建成与李世民一样在明争暗斗,并没有缓和。只有李建成与李世民斗起来,李渊才会安心睡觉。

    李渊淡淡的道:“准!”

    李建成道:“谢父皇!”

    李世民认真观察着李建成的脸,发现李建成听到李渊同意举荐李靖,是发自内心的开心,这个时候李世民内心原本刚刚打消的疑团又再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李世民突然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这是李建成才离间李靖,因为李世民的秦王府,一直派着长孙无忌麾下的“百骑”监视着东宫,这段时间李建成的东宫核心人员并没有离开东宫,最多前往万年县的清林里,哪怕是东宫信使,也没有人前往巴蜀之地,他们没有与李靖联系,李靖也断然不可能直接投靠李建成。

    李世民道:“攻伐王世充乃国战,东宫宾客陈应乃国之干诚,此子以往以弱师平定旁企地之乱,又以少胜多,大败突厥,以弱旅大败刘武周,乃难得有将才,儿臣举荐陈应为此次东征行军左副兵马都总管!”

    李建成淡淡一笑道:“儿臣附议!”

    李渊别有深意的望着李世民,心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世民还是太嫩了一些,没有玩过李建成啊。

    李建成这哪里是在离间李靖,根本就是挖了一个坑,逼着李世民跳进去。

    偏偏李世民没有看出来,直接中计。

    事实上,李建成这是采纳了魏征之计。因为魏征洞察人心,一旦李建成直接举荐陈应,很可能被李世民和李渊否决了,而让李建成打着离间李世民与李靖关系的旗号,引导李世民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

    果不其然,李世民最终还是中计了。

    当李建成附议的那一刹那,李世民也醒悟了过来。只是非常可惜,为时已晚。

第八十七章一招鲜吃遍天

    第八十七章一招鲜吃遍天

    夜幕降临,花灯初上。尽管长安城寒风凌冽,如冰刀刺骨,然而长安城的夜市却歌舞升平,勾栏瓦当,或是酒肆,到处上演着一幕幕的活色生香。

    陈应却在冰冷的钱库里,看着堆满钱库的金银,无限感慨。如果说一万贯,那只是一个数字,可是当看到一万贯钱,也就是一千万枚铜钱的时候,恐怕很多人都会震骇异常,如果是堆成小山的金锭银判时,恐怕任何人都难以镇定。

    陈应望着金光灿灿的金锭,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陈应拿着一锭金子,放在灯下仔细打量着,刺眼的金光,让陈应惊讶异常。

    陈应越看越惊讶,越看越欣喜。

    马周到底是少年心性,尽管聪慧,可是他却不像陈应两世为人。看着陈应满脸浮现的笑容,马周献宝似的道:“主上不奇怪为什么金子多了吗?”

    陈应点点头道:“你生里面加了多少黄铜?”

    马周来不及反应,没有思索的道:“两成三分。”

    接着,马周惊讶的望着陈应道:“郎君如何得知门下往金子里掺了铜?”

    陈应将手中的这锭金子轻轻的放在箱子里。陈应望着马周叹了口气道:“问题出在这个颜色上,咱们这钱库里的金子也好,银子也罢,都非常亮。金子的金光有些刺眼,银子的银光也非常锐利,所以,我知道你不光往金子里掺了铜,还知道你往银子里掺了锡。”

    陈应怎么也没有想到钱庄还没有真正开始营业,马周就让钱库里的二十万两银子,与一万三千余两金子,直接增值将近三成。

    听着这话,马周更是目瞪口呆:“主上英明,马周不及万一。”

    事实上,陈应一眼看破马周自以为高明的手段,让马周非常沮丧。在金子里掺入一定比例的铜,这种现象还是马周意外发现的。

    由于李渊调给陈应的金银铜钱,成色很杂,也非常琐碎,马周原本只是想着将琐碎的金子铸造成统一十两、五十两和一百两、五百两等四种规格的金锭子,结果在熔炼的过程中,有一名工匠意外的将一块黄铜丢进坩埚里,结果意外发生了,这一坩埚出现的金子明显比其他坩埚里的金子成色要好,更加明亮,而且质感非常好。

    经过反复试验,其中还废掉了差不多五百两金子,马周终于掌握掌握了最佳比例配方,用一百两金子,掺入二十一两三钱黄铜,这样铸造出来的金锭成分最好。在将一万三千两银子全部铸造完成后,马周就琢磨着如何提高银子的成分,通过试验,最终也得出了银子加入一成七的锡,成分最佳。

    这样以来,钱庄并未正式营业,马周将二十万两银子通过加锡的方式,混合得到了三万余两银子,和将两千七百两金子。这仅仅是不到一个月时间获得的利润,差不多相当于接近六万贯。

    陈应看着马周有些沮丧的脸,顿时噗嗤一笑:“怎么,灰心了?”

    马周想的比较远,既然陈应可以一眼看出问题的所在,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其他人也能看得出来?

    事实上,马周的担心是多余的。

    阿基米德的浮力原理发明之前的将近两百年,墨家写出的《墨经》准之中也有关于浮力原理的阐述,只不过随着汉武帝独尊儒术,墨家渐渐没了,这一重要理论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只留下了只言片语。

    “荆之大,其沉浅,说在具。”

    “沉,荆之贝也,则沉浅,非荆浅也,若易五之一。”

    事实上这是中国关于密度最早的记载,“荆”通应作刑,与形通,意思是形体、物体,“说在具”中的具,应通俱,意思是“相同”。这句话的意思是,物体很大,沉在水中的很浅,道理在于物体的重量与他承受的浮力相同,平衡了。

    第二段话的意思是,把物体放入水中,物体在水中,在水中平衡了,即使他沉下去的很浅,并不他本身浅。”

    只是非常可惜,中国古人人并没有这一领域研究得更远,《黑经》的失传,才是最大的悲哀之。

    陈应拍拍马周的肩膀道:“你不用灰心,这件事做得不错。”

    “别人不会发现我在金子里掺铜吗?”马周现在非常担心,一旦这金子里掺铜的事情被人发现,这不仅仅是对钱庄造成致命打击,关键是这些金银,价值相当于将近四十万贯,别说是马周,就算是陈应也赔不起。

    陈应非常自信的道:“能发现这个问题的人还没有出现呢,不过这件事情不怕外人知道,怕就怕内部人泄密,所以这些参与冶炼的人,一定要控制好,管好自己的嘴巴,绝对不能把这个消息泄露出来。“

    马周急道:“主上放心,门下知道轻重,这些参与冶炼的工匠,周都是招募的聪士或聋子,而且这些人不识字,他们就算是想泄露这个秘密,也没有办法。”

    陈应“这并不是最保险的办法!”

    “啊!”马周惊讶道:“他们还有办法泄露秘密?”

    陈应点点头道:“在这个世界上能人异士数不数胜,有人精通唇语,有人会手语,所以光招募聪士或聋子,也不见得最保险。”

    要问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人的口风最紧?

    答案是肯定是的,那只有死人。

    马周心中一悸喃喃的道:“需要这么做吗?”

    “什么这么做?”突然,陈应看着马周脸色阴沉,巴掌拍在马周的脑袋上:“你想什么?难道以为我会把这些人全部杀掉灭口?”

    马周疑惑的道:“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你把我想得也太毒了!”陈应微微一笑道:“所谓的忠诚,就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只要筹码够了,哪怕是正常人,他们也会忠心耿耿,在这个社会上,聪士也好,聋子也罢,他们的就业渠道都非常狭窄,一家店铺根本就不会雇用他们,所以他们想要养活家里人,很难找到工作养活自己。你只要把所有聪士和聋子集合起来,告诉他们,保住秘密,大家都可以活下去,一旦泄露秘密,这里面雇佣的人,有一个算一人,全部开除!”

    听到陈应并不想杀人灭口,马周顿时松了口气。

    银子与金子在火耗,在后世明清时代,都是公开的秘密。然而在这个时代,陈应不得不小心翼翼,有道是一招鲜,吃遍天。守着这个重大的发明,就可以将这些利润吃到自己嘴里。这个秘密迟一天被揭露,那么这一块肥肉就可以一直吃下去。

    陈应道:“其实还可以把这作分成无数步骤,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相互之是不联系,他们就无法得知你的真正用意了。不知者才不会泄露这个秘密。“

第八十八章罪恶的奴隶贸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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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罪恶的奴隶贸易(上)

    陈应来到灵州之后,带给灵州最大的变化就是使用石炭代替了木柴。陈应为了灵州百姓可以熬过寒冷的冬天,将后世的火炕和火墙带到这个时代。开采出来的石炭,都被装上四轮马车,运入灵州城、或灵州六县以用灵武十八镇,以供百姓做饭、烧水或取暖,在整个灵州境内,木柴几乎没有人再使用了。

    哪怕不想花钱买石炭,拿着扫把在官道上随便扫点,石炭粉也足够日常消耗了。随着石炭的开发,这种东西也被混入部分泥土,加工成蜂窝煤球,然而,火坑也好,火墙也罢,使用干柴烧,总没有石炭方便。有道是由浅入奢易,由奢入浅难,灵州人习惯了使用煤炭当柴烧,就再也无法改变了。

    特别是郭准在举家迁徙到灵州之后,开始了软铁工坊,郭准使用陈应交给他的办法,开始打造那种简单的煤球炉和铁皮烟囱。在郭准来到灵州不到五个月时间,软铁皮煤球炉子就进入了千家万户。

    随着煤球炉的大规模运用,灵州对石炭的消耗也渐渐增大,仅仅以生产生活而言,灵州约十五万人,共四万千六余户,每天消耗石炭就多达二十余万斤,进入寒冬以后,加上火坑与火墙的消耗,石炭消耗直接翻了将近三倍,如今日消耗石炭将近六十万斤。如果算上李道贞建立的小学堂、工坊的取暖消耗,每天耗费的石炭超过一百五十万斤,如果在后世,这仅仅七八辆拉煤王卡车的运载量,可是对于此时来说,这样的难度就百倍不止。因为石炭,从而衍生了许多产业,以山寨版的运载货量的马车、牛车开始大量出现。

    当灵州出现四轮马车和牛车多达两三千辆时,有的问题就出现了。李道贞拿着陈应送给他的陌刀,打着陈应的旗号,顺利的接收了陈应在灵州开发出来的煤矿。然而随着寒冬温度的骤降,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原本陈应只用了四五千名突厥战俘开采煤矿,或因为繁重的体力劳动,或是因为病伤发作,或是因为工作条件太差,这些战俘减少近三分之一,原本开挖二十万斤倒没有什么,很容易完成这个任务,可是随着消耗的增加,特别是李道贞接收了陈应在时筹备的四座盐矿,利用石炭煮盐,灵州煤炭消耗量直逼每天三百万斤,这种情况下,每名战俘需要挖出五六千斤石炭才能满足消耗。

    特别是得知陈应还有三座高炉,每座高炉可以冶炼上万斤精钢,在这种情况下,煤炭的开采量,就远远不够消耗了。

    进入十一月初,灵州的天气在室外真正呵气成冰,眼看着城内的储备煤炭不足十日之用,李道贞愁眉不展,茶饭不思。

    小桃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还以为李道贞病了呢,急忙去找宋五嫂这个生过孩子的老妇人来看看情况。

    当宋五嫂来到薄骨律城的时候,才发现李道贞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没有胃口,而是因为石炭不足。

    李道贞感叹道:“天气如此寒冷,若是断了石炭,恐怕灵州会坚持不下去!”

    “不是恐怕,而是肯定坚持不下去!”宋五嫂道:“我听人说,去年冬天的时候,灵州就是因为天气寒冷,冻死了好几千人。”

    镇将马老六却不以为然的道:“石炭不够,那挖就是了,又不是大困难的事情,就算冰雪封路,不是还有陈大将军来的时候,携带的雪地舟,只要有雪,在雪上奔驰如飞。”

    李道贞苦笑道:“我也知道挖,可是没人啊,总共只有不到四千名战俘,如今他们每人每天要挖六七千斤石炭,已经到极限了,再给他们加量,恐怕累死的人会更多,到时候,产量不仅不会增加,反而会下降得厉害。”

    “没有人,其实也有办法解决!”马老六挠挠头道:“陈大将军是抓了很多突厥人战俘,让他们挖石炭,可别说这些突厥战俘长得人高马大,力气又大,挖炭是个顶个的好手。”

    “咱们现在连突厥人的影子都看不到,上哪里去抓突厥战俘?”李道贞摇摇头道:“还真是难啊。”

    宋五嫂突然脑袋中灵光一闪:“县主,您怎么忘记了郁孤尼?”

    “郁孤尼?那个突厥蛮子?”李道贞倒不是对郁孤尼没有印象,相而印象特别清晰。因为这个郁孤尼初次看到李道贞的时候,得知李道贞肚子里有陈应的孩子,居然匍匐雪地上,向李道贞执以吻靴礼,还搞得李道贞闹了一个大红脸。

    宋五嫂笑道:“如今这郁孤尼可是大财主,他的郁射设部人口快要超过三万了,而且大部分都是青壮,精锐骑兵就上万人马。只要县主找他,他一定会给县主带来足够多的战俘!”

    李道贞几乎没有考虑就道:“如此也好,麻烦五嫂去一趟灵州城,把郁孤尼叫来!”

    ……

    郁孤尼此时身上兼任上大唐灵武将军,不过这个正四品的将军,在灵州城没有人看得上他,不过郁孤尼也不在意,他就将大帐设在灵州城外的野猪岭山谷内,因为野猪岭山谷内背风,而且有一座天然温泉,在这里扎营倒不会感觉寒冷。

    得不到大唐官员和士人的认可,郁孤尼也非常失落。他也绝了在灵州钻营的心思,不过陈应对他的赏赐不低,如今郁射设部不愁吃穿,特别是今年的冬天,仅仅位于野猪岭的驻地,就有三四千名妇人怀孕了,只要开春,这三四千名妇人生下三四千名孩子,郁射设部的人口就会突破三万五千人,大不了再过几年就会增加到了五六万人。

    郁射设部虽然还是以游牧为生,不过生活习惯也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们此时不再像以往一样,用牛粪、马粪烧火取暖,而是使用了灵州出产的炭饼,这种炭饼每一个重一斤半,放在铁皮炭炉里,三块就可以烧一天一夜,五口之家烧水做饭,非常方便,既不用闻得刺鼻的臭味,也不用整日看着恶心透顶的马粪下饭。

    郁射设人都非常喜欢这种炭饼,非常耐火,也非常干净,最关键的是非常便宜,一只羊可以换一百块炭饼,足足可以烧一个月。特别是在冰雪覆盖的寒冬,牧民根本找不到柴火,用羊粪、牛粪、或马粪虽然可以烧火,然而不仅热量小,而且需要消耗非常多的粪。最为关键的是,马口铁皮炭炉,转移也非常方便。现在越来越多的牧民,喜欢上这种煤球炉。

    帐篷里放进一个煤球炉,帐篷里整日整夜都暖洋洋的。不像原本寒冷刺骨,对于突厥人来说,煤饼不贵,一个冬天下来,也仅仅相当于消耗掉五六只羊的费用。五六只羊过一个暖洋洋的冬天,对于郁射设部的人来说,这简直和白送没什么两样。

    这天郁孤尼刚刚在新纳的栗特(波斯)小妾身上发泄一翻,榨干了自己多余的力气。

    郁孤尼虽然没有了力气,大脑却非常活跃。差不多半年没有见过陈应了,他心中甚是怀念当初跟着陈应叱诧疆场的情景,就在这时,面前的奶茶碗里,出现轻轻的微波。

    郁孤尼一看这个情景,就知道是有骑兵快速靠近。

    郁孤尼微微一笑,一拍掌拍在栗特小妾丰润的臀部:“快为耶耶披甲!”

    这一巴掌很重,栗特女人臀部瞬间出现一个红紫的大手印,不过她却不敢怠慢,赶紧为郁孤尼披上了铠甲。

    当郁孤尼披上铠甲走出大帐之外,就看到雪地尽头出现一队骑兵。

    郁孤尼抬着望着瞭望塔的哨兵:“是什么人?”

    “黑旗军!”

    郁孤尼松了口气,同时又感觉一阵失落。

    好一会儿,一队战马喘着粗气来到郁孤尼面前,郁孤尼看到了宋五妇那张大饼脸。

    宋五嫂道:“白城县主有请!”

    说完,宋五嫂打马就朝着原路返回。

    郁孤尼冲左右一挥手:“跟耶耶出去转转!”

    众亲卫骑兵一阵鬼哭狼嚎着,跟着郁孤尼朝着薄骨律城第一镇堡奔驰而去。

    马蹄踩在雪地上,浅起一阵阵积雪。

    一百余名骑兵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第八十九章罪恶的奴隶贸易(下)

    第八十九章罪恶的奴隶贸易(下)

    灵州并不是一座人口大州,拥有六个县和十八个镇的灵州,人口超过十五万人,可是灵州百姓大都有自己的田地,而且其中老弱妇孺居多,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去干这个又脏又累的工作。

    李道贞拿着陈应的佩刀,假借陈应之名,顺利接收这些产业,盐场好说,毕竟有两千余名奴隶加上一千余名工匠,可以保证日产盐千石之多。

    事实上,这远非灵州四座盐矿的极限,如果人力足够,灵州盐矿采取石炭煮盐的方式,再扩大三五倍的产能也没有任何问题。

    关键是李道贞人底下没有,当然这个人,并非人才,李道贞拥有白城县主,陇右李氏出身的身份,她手底下从李氏要来上百名精打细算的好手,顺利让十四座大小煤矿和四座盐场恢复了生产。

    如今煤炭也好,盐也罢,只要生产出来,都是钱。看着因为人力短缺问题,无法扩大生产规模,李道贞甭提有多急了。如今她已经大腹便便,有些显怀,而且精力更是大不如从前,如果不能及时解决这个问题,将来会更加麻烦。

    李道贞此时的心劲很大,她不打算问陈应要什么名份,只想着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无论煤矿,还是盐场,这些都是陈应打好的基础,被李道宗临时中断了而已,只要有足够的人手,恢复生产不是太难。

    李道贞还想着,利用陈应在灵州留下的资源,为自己将来出生的孩子置办下来一份可喜的基业。

    李道贞其实瞄上了陈应建造的三座高炉,据说这些高炉在使用焦炭炼钢的情况下,就可以日产精钢万斤,三座高炉,每年可以产出精钢不下一千万斤。

    事实上这种小钢厂的产能非常有限,年产量五千吨出头。仅此而已,在后世这种规模的钢厂仅仅相当于作坊式的钢厂。然而在这个时代,这个效率却高得惊人,李道贞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李道贞虽然是女人,可是她也知道钢铁对于大唐的重要作用,陈应的这座钢铁矿,都是朝廷拉拢命脉,凭借着李唐宗室女的身份,将来无论谁当皇帝,要想凭白拿过去这座钢铁厂,不给一个国公爵,绝对不换。

    钢铁厂的技术工人,这点还好说,因为与陈应的情份在那里放着,只要自己开口,陈应总不至于拒绝,可是普通工匠,却非常头疼。钢铁厂里的很多工作,比如破碎矿石,往炉内添加矿石,添加焦炭。

    每一炉可以炼一万斤钢水需要使用大约一万六千斤铁矿石,还需要将近八千斤焦炭,这些东西都是需要人工加入,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所以,一名出色的匠师带着十几名徒弟,指挥数百名奴隶,足以完成这个任务。

    李道贞迫切的希望钢铁可以投产,因为只有这样,她才可以利用这个钢铁,为自己将来出生的孩子获得最大的利益。

    李道贞坐在暖阁里,非常细心的缝制着小衣,尽管李道贞从前从来不碰女红,可是为了将来出生的孩子,可以穿着自己缝制的衣服,所以李道贞拿起了针线,她那双自记事起就舞刀弄枪的双手,拿起针线,无疑就像张飞绣花,小衣的每一寸都染着斑驳的血迹。

    看着李道贞的又被扎到了,小桃心疼道:“娘子,还是让我来吧?”

    “不!”李道贞倔强的道:“我还不信了,这点小事还能难到我?今天我一定要学会缝制衣服。”

    小桃无奈的叹了口气。

    李道贞自从怀孕之后,变化非常大。以前她来不会在意钱财,花钱向来都是随心所欲,可是现在,李道贞却好像钻进钱眼里一样。

    只要是陈应的东西,她都要。就连郭准的马口铁作坊,她也硬要了三成份子。不过,陈应的灵州的威望实在太高了,尽管李道贞飞扬跋扈,可是灵州还真没有拒绝李道贞的人,不是因为别的,因为陈应对灵州人有活命之恩,又有再造之情,在这个崇尚以德报德的年代,李道贞在享受陈应的人脉和资源。

    十个手指头都扎上一遍的时候,宋五嫂带着郁孤尼来到暖阁,小桃终于松了口气,抓一堆的小衣,冲身边的针娘道:“给你们半个时辰时间,把这些小衣全部缝好!”

    郁孤尼朝着李道贞躬身施礼道:“拜见县主,尊敬的县主,请问你宣你的仆人前来,有什么事情?”

    李道贞道:“本县主的想要人,很多人。”

    郁孤尼瞪着大眼睛望着李道贞,眼睛里充满不解:“不知道县主想要什么样的人?”

    “战俘,或者说奴隶!”李道贞道:“突厥被俘的隋人、羌人、或者栗特人,无论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郁孤尼摇摇头道:“眼下天气寒冷,不能用兵,县主想要人,最快也需要明年开春之后。”

    此时的郁射设部可谓是兵强马壮,拥有骑兵过万,而且装备精良,这些骑兵大都跟着陈应打过突厥,打过刘武周,也算作战经验丰富,要让郁孤尼独力进突厥汗帐,他肯定不敢。可是对付零散在河套地区的小部落,郁孤尼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本县主也不让你白忙活!”李道贞顿了一顿道:“本县主不论你采取什么办法,你交给本县主一个壮丁,我给你一万钱,或者是同等价值的财物。”

    郁孤尼眼睛浮现一抹绿油油的亮光:“那女人呢?”

    “女人减半,只有五千钱!”李道贞要战俘的目的就是为了恢复钢厂的生活,女人的用处反而不像壮丁那么大。

    听到这话,郁孤尼心动了。

    李道贞如果想要免费的奴隶,郁孤尼尽管不会拒绝李道贞,至少会用一些理由,或随便数十上百名奴隶来搪塞李道贞,可是李道贞拿真金白银来买,那就不一样的。一万钱可不是小数目,可以买到一百石粮食,可以买几名胡姬……

    此时郁射设部在河套地区,属于背靠大唐,无敌般存在,随便出去一趟,就可以获得数百万,或上千万钱,这样的事情,郁孤尼顿时就动心了。

    李道贞与郁孤尼一拍既合,二人联手做起了奴隶贸易,李道贞出钱,而郁孤尼出人去抢,初次出击,郁孤尼成功伏击了白马羌的一个部落,郁孤尼出手干净利落,将这个白马羌部的青壮男女五百余人全部带到了灵州,李道贞也不含糊,当时就给了郁孤尼五百万钱,这些钱李道贞自然没有,不过李道贞却用一千五百石盐给了郁孤尼,郁孤尼大喜过望。

    如果在中原,盐的价格相当于每斤三十钱左右,三百多斤盐差不多就是一万钱,然而这仅仅是中原的盐价,可是在草原上,两斗盐可以换一头牛。三百多斤盐足足可以换取十五头牛,中间的暴利去抢银行来得还要快。

    初偿甜头以后,郁孤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仅仅武德二年十一月份,郁孤尼就派出麾下五次主动出击,冒着严寒,获得将近三千战奴隶还有将近四千妇女,李道贞利用这此战奴,开始进行钢铁厂的恢复生产工作。

    裴矩在灵州待了半个多月,他通过明查暗访,终于摸清了李道贞如今的大致实力。李道贞不仅全盘接收了陈应的灵州时开发出来的十四座石炭矿,四座盐场,还有一座钢厂。

    特别是位于青铜峡谷的钢厂,拥有三座高炉,每一炉在十二个时辰内可以产出一炉超过一万斤钢。

    一千万斤铁,虽然数量不算少,可不会让裴矩失态,然而一千万斤钢铁,已经让裴矩感觉难以置信,经过再三确认,裴矩发现李道贞五天出了十二炉钢水。

    裴矩此时面前就摆放着一块粗劣的钢坯,泛着湛蓝极光芒的钢坯子,用手指轻轻一弹,发出如同龙吟般的钢鸣声。

    裴矩尽管不懂炼钢,却也知道面前这是一块极佳的钢。

    裴矩神色极为兴奋的道:“真乃好钢。”

    接着裴矩脸上一沉,快速拿起笔。李道宗与李世民走得极近,如今李道宗的妹妹掌握了灵州陈应当初筹备的十四座石炭矿,四座盐场,还有日产三万斤钢铁的钢厂,这每天下来就可以创造上数千上万贯的利润,裴矩默默的想着:“只要获得李建成的首肯,他就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些东西抢回来!”

第九十章李世民的拉拢

    第九十章李世民的拉拢

    流水线作业,并不是单纯的意味着在装配线上作业。而是将从头到尾的数十上百种工序,分成几十道工序,分别有专业制造,这样以来,再高深的技术,也就不复存在了。早在秦朝时期,中国已经有了流水线作业的方式。

    秦朝从韩国(战国韩国,而非棒子国)引进弩机制造工艺,在秦国工匠改良之下,形成秦弩。秦国在制造弩机的时候,将一整具弩机,分解成三十多道工序,分别由专门的人制造,这样以来,弩机就不需要制弩大匠进行制作了,而是分别由选木工(挑选合适的拓木木料)、剧木工(将拓木锯出弩臂长短)、凿木工(将拓木开出望山、悬刀(扳机)等形状)、铸铜工、抛光工、制弦工、上漆工、制悬刀工、机械工、组装工等三十余个细工序,由于秦朝开始采标准化制造,所有的零部件都可以通用,这样以来,秦朝制弩不仅高效,而且质量非常高,所以才有了蒙恬在河套地区,一战将匈奴人打得闻风丧胆。

    陈应在这个时代脑袋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流水线作业的方式,不仅可以在铸造金锭、银锭,事实上还可以使用在各个领域,比如马车作坊,虽然说陈应在长安城外的四轮马车,有意压制产能,然而事实上即使全部开放产能,这个作坊也只能生产十二到十五辆左右。

    这个效果其实非常低,陈应也不满意。

    陈应可以“龟”生产四轮奢华马车,可是随着驰道的增加,特别是车轮间距在一丈二两宽的四轮载货型马车,这种马车或牛车,将以质优价廉,以量取胜。大唐发动洛阳之战,这将运用十到十五万军队,加上民夫,至少需要二十万人马,以每天每人三升粮食消耗不算运输消耗,这就需要每天耗费粮食上千石,如果算上战马和驽马的消耗,仅粮食一项就需要耗费一千五百石左右,如果储备半年食用的粮食,这就是小三十万石。

    哪怕可以运载三十石的马车,那也需要上万辆。哪怕一辆马车仅赚取十贯的利润,这也可以赚十万贯。陈应想到这里,立即找马周要来笔墨纸砚,开始画四轮马车进入分解图,准备以流水线的方式生产马车。

    与此同时,为了适应马车匹配车轴距离,陈应开始制定马车车轴宽度标准。

    陈应以两轮之间距离一丈两尺作为标准,开始将马车分解上上百个步骤,特别是车轮,无论是包铁也好,铸铜也罢,这都属于易耗损部件,需要尽快扩大生产规模,增加库存,以备将来不时之需要。

    好在,四轮马车的设计和建造,陈应都非常熟悉,哪怕闭着眼睛,陈应也知道这四轮马车拥有三百二十多个部件,一一画出来,陈应将马车按照减震系统、转向操作系统、车轮、车轴、车厢、内部装饰、组装、上漆等七个部分,形成流水线作业,当然陈应并没有细化到每一个零件,而是根本他的这个思路,让马车作坊内的工匠,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改正。

    与此同时,马周也按照陈应的思路,将钱库火耗这一块的流水线给弄好了。

    马周学习的知识非常庞杂,看着陈应在短短两个时辰内,将四轮马车的流水线作业流程整理好,非常奇怪的道:“主上也精通考工录?”

    陈应摇摇头道;“精通自然是谈不上,多少看了一点,了解一个皮毛。事实上,我们做事,根本不需要凡事皆亲历亲为,要培养好下属,知人善用,采取公平公正的激励和奖惩措施,就可以了!”

    马周微微躬身道:“主上英明!”

    陈应道:“鉴往知来,鉴往不是目的,知来才是关键。葛通大匠为什么能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内研究出更好弹簧钢?不仅仅是因为他聪明,更重要的是他梳理了前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积累的资料,从中找到了规律。我们现在创立钱庄,是旷古未有的功业,无旧例可循,那么只能向前看了,走一步,看三步,探十步,说不定就能迎来一个重大突破。马宾王,你要好好做,将来你就是大唐的财相?”

    “财相?”马周转了转眼睛,有些心动了,只是底气依旧不足。马周非常聪明,博学多才,对事情分析十分快捷,忠贞端正。只是在他现在对自己严重没有自信。特别是钱庄虽然挂着钱庄的名头,可是陈应让这个钱庄,最终将当承担央行的责任,钱庄对大唐会有什么样的作用,马周也真不清楚,他也是一头雾水。

    陈应拍了拍马周的肩膀道:“大唐以武立国,以务实治国,不要急,慢慢来,哪怕最后做不成,想想总是没坏处的。”

    “好”马周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陈应离开钱库,正准备返回陈府休息时,突然听到皇城太极宫的方向传来“嘭嘭嘭”三声巨大的鼓响,仿佛将整座宫殿都震动了。紧接着,是一阵高亢又厚重的金角冲天响起,震荡苍穹声势喧天。

    太极宫承天门前有钟鼓楼,一则用来宫中报时所用,二则,用来宣请百官上朝或是突发大事之时,临时宣召皇城里各省各部的重朝于太极殿面君。现在快要临近亥时三刻(相当后世晚上九点四十五分)鼓楼却意外的响起,陈应不禁有点好奇。

    这里皇宫召集众臣的鼓声,如同军中的聚将鼓一样。三鼓响应,在长安五品以上官员,必须在半个时辰内抵达皇宫,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

    在承天门外,一群身着绯袍的文武大臣,成群结队的往宫内步行而去。看他们彼此相谈甚欢并没有什么紧张的神色,好像并不担心朝堂之上突然发生了什么意外。

    陈应与朝臣并没有太多往来,所以大部分朝臣他根本就不认识,突然在人群还真发现一个熟面孔。右屯卫将军、扶风郡公窦琮。陈应拱手道:“窦公,这宫内发生了什么事?”

    窦琮一看陈应,顿时眉飞色舞的道:“陈郡公,你这消息也太慢了吧?”

    陈应愕然。

    窦琮道:“钟鼓楼擂鼓鸣角,是为陛下七子鲁王殿下百岁庆生。”

    “哦!”陈应听到这话,感觉有些苦笑不得。李渊也真能搞,他的七子鲁王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在他成年以后,在长安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最终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居然敢蛊惑李承乾发动兵变,过一个百日宴大张旗鼓地李元昌庆生也就罢了,偏偏还敲响钟鼓鸣角,这搞得长安城人心惶惶。

    陈应脑袋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天李唐高祖鼓角戏百官。

    “原来如此,倒是在下孤陋寡闻了,惭愧、惭愧!”陈应笑道。

    窦琮摆摆手道:“陈郡公可是大忙人,情有可原。”

    陈应摇摇头,连连谦虚道:“只是瞎忙。”

    窦琮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陈郡公,琮有一不情之情………”

    陈应道:“窦公有话但说无妨!”

    窦琮道:“那个四轮马车……”

    陈应笑道:“如果是别人,某肯定说没有,窦兄所求,就是没有,想着法儿也得给窦公弄一辆。”

    窦琮笑道:“还是陈公够朋友!”

    二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来到承天门的广场上,此时广场上站满了绿袍官员。在大唐的官僚体系中,五品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五品以上官员可以穿红色官服,五品以下则是绿色青色一系的官袍。

    陈应虽然年轻,奈何业已封公,属于权贵之流。

    这些绿袍官员,都是没有资格参加李渊在太极殿设下的宴会,只能站在承天门广场上向鲁王遥祝百岁。

    窦琮与陈应联袂刚刚进入太极殿,就见原本与众臣谈笑风声的李世民,向周围众臣告罪一声,向陈应走来。

    李世民上来就给陈应一个熊抱,抱得紧紧的,两只手用力的拍打着陈应的后背。

    陈应谛笑皆非,他知道这就是李世民与军中将校打成一片的不二法门。

    李世民笑嘻嘻的望着陈应道:“好了,好了,陈大将军的身体看来已经痊愈了,孤王还担心,开春后会耽误事呢。”

    陈应愕然的望着李世民,心中暗忖:“来年开春,不就是李世民最风光的一仗吗?他先是干翻了王世充,又活捉了窦建德,最终被李渊封为天策上将。”

    按道理,这一仗李世民不应该让他这个东宫大将插手啊?

第九十一章削肉还母削骨还父

    第九十一章削肉还母削骨还父

    太极殿内,李渊与众臣频频举杯,共庆鲁王的百岁之宴。陈应有些神游体外,一直以来,天可汗李世民在陈应心中都有着莫大的压力。因为他明白李建成在用着他的同时,也防着他。从李建成晋升陈应为正三品东宫太子宾客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李建成对他还有一点的保留。

    其实李世民也好,李建成也罢,他们兄弟二人,其实都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陈应不相信李世民是单纯的拉拢他,想要拉拢他有很多办法,特别是不应该在太极殿内,就在刚刚在,李世民亲切拥抱他的时候,齐王李元吉在身后看得清清楚楚,万一李建成误会的话,那就不妙了。

    关键是陈应现在成了侯莫陈氏一族在朝堂之上的旗帜和领袖之一,他一但和李世民撕破脸皮,后果可想而知。来自秦王李世民一系的打击,对于侯莫陈氏而言,将是一场莫大的灾难!

    太极殿的宴会无论酒水还是菜肴,都是极佳的。然而陈应却如同嚼蜡,就在这时窦琮悄悄捅了捅陈应。

    陈应回头奇怪的望着窦琮。

    窦琮皱起眉头道:“老夫有一件棘手之事,请陈公帮忙参详一下!”

    “何事?”陈应微微惊讶,他与窦氏并没有这么深的交情吧?难道说因为一辆马车,就让窦琮推心置腹?陈应心中暗暗摇头。

    窦琮道:“前日陛下曾问老夫窦氏一族中,有没有未成家的年轻俊杰,后起之秀!”

    “此事甚为蹊跷!”陈应想了一想,防人之心不可无,难保窦琮会将我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情汇报给李渊知道。不是窦琮要当“汉奸”,而是他本来就是李渊派来做探子?以李渊的个性,肯定要对我进行多方位的监控与考察。活在这个祸从口出的时代里,防人之心不可无。陈应面色为难的道:“圣意难测,我也不知道。再者说,这希翼上意,可非人臣本份啊。”

    “言之有理!”窦琮恍然道,“陈公意欲尚配平阳公主一事,虽然大多数的朝臣仍不知晓,但在长安勋贵圈子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陛下如今向老夫打向窦氏子弟,或是有意想在窦氏一族内择一驸马。先通知老夫,大概就是想知道窦氏一族对于这一次联姻的态度。”

    听到这话,陈应暗暗感觉不对劲了。李渊最长的公主只有六位,其中四公主高密公主,嫁于段纶为妻,目前已经生下女儿段简。五公主长广公主下嫁赵景慈,不过赵景慈死后,长广公主目前尚在守寡。

    其他公主,好像皆没有成年。六公主永嘉公主目前才十四岁,不过在李唐这个年轻结婚的人实在太多了。

    陈应在这个时候已经不再淡定了,他已经不再考虑李建成会怎么想他了,而是想着李渊是不是有意让李秀宁改嫁他人。以李渊的性子,这种事情,他还真做得出来。四公主初嫁长孙敬德之子长孙孝政,长孙孝政死后,高密公主改嫁段纶,而五公主也在不久的将来,改嫁给杨恭仁的弟弟杨师道。而永嘉公主窦威的侄子窦奉节,窦奉节死后,又嫁贺兰僧伽。如今,李秀宁拿到了柴氏的下堂书,属于自由单身,李渊很有可能将李秀宁改嫁他人。

    想到这里,陈应已经快要坐不住了。

    “陈公初入官场,不知朝堂之上的微妙利害。老夫就为陈公稍作讲解。”窦琮倒也耐心,说道,“裴薛柳三家并称‘河东三姓’,同为当世豪门,如今尤以裴薛二族最为旺盛。朝堂之上,裴薛两族既齐头并劲也暗中较劲。现如今的裴寂尚书左仆射,堪称当朝大大宰辅之,裴氏以裴寂一已之力,盖压薛柳。”

    陈应心中窝着火,根本就听不进去,端起酒杯,不时的朝肚子里灌酒,虽然说唐朝的酒精度数不高,正所谓只要心里有事,就容易醉得快。陈应连喝两斗就感觉眼前的人影开始重叠,当喝到第三斗时,眼前一黑,剩下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

    甘露殿暖阁内,李秀宁望着殿内的檀香袅袅,眼眸子如盈盈秋水,秀丽的脸庞白皙而有着瓷器一般的光泽,穿着红绿绣金丝的襦衫,依户而立,仿佛仕女图里走出来的绝色美人。

    李渊望着沉默不语的李秀宁,良久叹了口气道:“三娘,阿爹也是为你好,窦威之侄窦奉节,仪表堂堂,家世才学,无一不是出类拔萃……”

    “阿爹若是真为三娘好,那就请看在女儿为大唐出力颇多的面子上,下旨赐婚陈应!”

    李渊听到陈应这个名字,心中更是愤怒:“他,你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吗?”

    李秀宁愕然。

    李渊道:“他让白城怀了他的孩子!”

    听到这话,李秀宁感觉如同雷击,呼吸困难。眼泪就像决堤的海,一发不可收拾。

    李渊叹了口气道:“东平王乃朕的堂弟,白城县主乃朕的堂侄女,难道让朕眼睁睁的看着白城未婚先育,让天下耻笑大唐宗室?如今白城那个孩子虽然躲到了灵州,可是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必成众矢之的。”

    李秀宁感觉心中好痛,她原本以为陈应是她心中的良人。可是没有想到陈应居然与李道贞有私情,而且还有了孩子。李秀宁心中甚至生出生无可恋的感觉。遇到了柴绍,她原本以为可以与柴绍共度余生。

    可是没有想到,李秀宁等来的却是柴绍无情的背叛,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柴绍丢下她一个人,独自逃命了。

    遇到了陈应,陈应让她感觉到了幸福的滋味,特别是陈应不惜奔袭两千余里,一路破关斩将,杀到苇泽关下,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解救她脱困。

    然而,当她将陈应整个人放进心里的时候,陈应居然又在她的心头,狠狠的来上一刀。泪水顺着李秀宁的脸颊,缓缓流进李秀宁的嘴里,李秀宁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李渊道:“窦奉节乃窦氏名门之后,为人忠厚,处事果敢,有担当,有魄力,乃我儿不二良配,朕意欲钦天监择良辰吉日,为我儿完婚,朕将以亲王制,为我儿举行风风光光的婚礼,让天下侧目。”

    李秀宁的语气冰冷,带着浓浓的疏离:“若是父皇执意如此,将女儿嫁与窦家为妇,那只能赎三娘不孝了!”

    “不孝,你就是不孝!”李渊听到这话,脸色一沉:“怎么你还敢要挟朕?”

    “女儿不敢,父皇是天子,这天下都是父皇的!”李秀宁声音陡然高了八度:“人道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三娘不孝,唯有削肉还母,削骨还父!”

    “反了你!”李渊咆哮起来,手中的茶杯径直朝着李秀宁头上砸去。

    然而,就在这时,哗啦一下,李渊的这个茶杯却被一只拳头,打得粉碎。

    李渊定眼一看,居然是三儿子李元吉。

    李渊红着眼睛道:“三胡是你,你也敢忤逆朕?”

    “儿臣不敢!”

    李建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父皇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李渊冷哼一道,负手不看李元吉、李秀宁与李建成兄妹三人。

    李建成怯怯的问道:”不知父皇何事震怒?“

    李渊转身,伸手一指李秀宁:”你去问她!“

    可是,李秀宁只顾低头抹泪,不发一言。

    李元吉伸手抓起一名侍人,威胁道:”怎么回事?“

    小宦官看着李渊使来的眼色,将陈应如何与李道贞偷情,李道贞如何珠胎暗结的事情娓娓道来。李元吉一听这话,顿时火了:”好个陈应,居然敢负我三姐,看我不把他揍死!“

    李秀宁看着李元吉怒气冲冲的朝殿外冲去,这个时候李秀宁就坐住了。李元吉是他们兄弟中,功夫最手的一个,而且天生神力,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就可以掀翻李世民,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压着李世民狂虐,现如今李建成与李世民兄弟联手,恐怕也不是李元吉的对手。

    陈应的身手,恐怕在李元吉手底下走不了二十回合。一旦让李元吉出手,恐怕陈应不死也会掉层皮。

    李秀宁惊叫道:”三胡,不要啊!“

    李元吉不理会李秀宁的劝阻,甩开李秀宁,大步朝殿外走去。

第九十二章李元吉VS罗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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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李元吉VS罗士信

    罗士信是一名传统的职业军人,他十三岁从军,已经习惯了军营生活。自从罗士信调回左武卫军的时候,他发现左武卫军根本就不像一支军队,虽然武卫军将士精气神不错,体格健硕,装备精良。然而左武卫军却不像罗士信见过的任何一支军队,因为在左卫军将士身上,看不到一丁点的杀气。

    罗士信上任之后,没日没夜的操练左卫军军将士,可是左武卫军将士尽管叫苦连天,可惜罗士信却是铁石心肠,按照他制定的训练规定,好不容易碰到罗士信沐休,左武卫军的将士们终于松了口气。

    罗士信在长安几乎没有什么朋友,李密的旧部随着李密死亡而烟消云散了,唯有太子洗马魏征在长安,罗士信与魏征聊天半天,就没有办法聊下去了,因为二人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更谈不上有什么共同语言。

    罗士信无奈,只好找向陈应,可惜好不容易等到陈应回府,陈应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陈应喝醉之后,反应大得惊人,陈府里的高文锦、高文绣姐妹加上高怀德三人,依旧无法让陈应安静下来。

    看着陈应发酒疯,罗士信不由得想起从前的时候,他刚刚与陈应相识,陈应也是大发酒疯,结果陈应被他一顿狠揍,二人反而成了好朋友。

    罗士信身强力壮,一只手就提起瘦弱的陈应,将陈应拎到浴室内,陈应反而安静了下来,高文锦吃力的将陈应身上满是污迹的脏衣服脱下来,随即为陈应沐浴。

    罗士信眼看着陈应今夜肯定是无法醒来了,就想着返回军营,可是不曾想刚刚走到内院门口,就听见陈府正门传来一声巨响

    “咚……”

    三指厚的木板,接连响起如同重锤一般的轰鸣,木门硬撑了十几下,终于摇摇欲坠。

    陈应此时的亲卫统领大吼道:“何人敢在陈府放肆……”

    门下传来暴喝道:“少他娘的废话,叫陈应那个狗贼给孤滚出来!”

    听到门外有人喝骂陈应,陈劲勇火冒三丈。他带着众亲卫正准备打开门,却没有想到正在这时,陈应的顶门柱却受力不住,咔嚓一门断成两截,而陈府的大门也应声而裂。

    此时大门外出现密密麻麻数十上百骑黑甲骑兵,这些骑兵打着火把,将陈府大门前堵得水泄不通。

    “竖子敢尔……”陈劲勇还想喝骂,不过当他看到为首的一匹高大的枣红马上,坐着的李元吉时,顿时收住后面的话。

    “咻!”

    凄厉的尖啸朝着陈劲勇飞来,陈劲勇武功都是野路子出身,根本就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他依靠的不过是自身的反应速度快,而且力气大,都是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面对突如其来的弩箭,陈劲勇急忙后退。

    可是此时他距离那名马上骑士不足十步,这个距离上根本来不及反应,陈劲勇顺手一抓,抓向那只弩矢。

    陈劲勇的右手急震,终于抓住了那只弩矢,低头一看,右手手心已经掉了一大块皮肉,鲜血淋漓,不过随既哑然失笑。

    李元吉似乎并没有想过要取其性命,弩矢虽然没有箭镞不过要是真被射中,也会疼痛难忍。李元吉对陈劲能躲过这一箭非常意外,他喋喋的笑道:“好小子,还有两下子,再接我一槊!”

    此时陈劲勇手中仅仅有一把横刀,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李元吉拿着一柄一丈八尺长的马槊,摆明了就是欺负人。

    罗士信根本就没有见过李元吉,不过他对李元吉可没有什么好印象,深夜带着人打上陈应的府门,还直接用弓伤人,这太欺负人了。

    就在李元吉纵马持槊刺向陈劲勇的时候,罗士信迈着大步,向李元吉冲来。

    就在电光火时的刹那,罗士信后发先至,冲到陈劲勇身前,扬起手中的铁枪,朝着李元吉的枣红马横扫而去。

    李元吉跨下的战马也是万里挑一的良朐,看着罗士信的铁枪扫来,居然像通灵一般,前马蹄扬起,躲开了这一计横扫。

    当然,李元吉的这一槊也落空了。

    李元吉看到罗士信搅合黄了他的这一致命一击,非但没怒,反而大喜:“黑大个子,比划比划?”

    “仗着兵马之利,算不得好汉!”罗士信知道陈应置办这个府邸并不容易,万一打坏了哪里,总归都是陈应的损失。罗士信其实不傻,看着李元吉带着这数百名甲士在长安城内,肆无忌惮,显然身份不简单。

    听到这话,李元吉道:“退后,退后,咱们在大街上去打!”

    众齐王府护军缓缓退后,退出里坊胡同,然后来到朱雀大街上,宽达三十余步,地方是足够任由二人驰骋了。

    罗士信抱着铁枪,来到朱雀大街上,摇摇头道:“不公平。”

    李元吉阴沉着脸道:“什么不公平!”

    “你有良朐,我没有,这公平吗?”罗士信冷笑道:“居高临下,算什么本事?”

    “给他一匹好马!”李元吉回头冲身边护军骑兵吼道:“快给他一匹好马!”

    在这个时候,李元吉就像一头愤怒的狮子,竭斯底里的吼道:“可以打了吗?”

    只见此时李元吉一双丹凤眼已经眯成了一条缝,怒气值爆满,如果陈应在此,一定会发现,罗士信真是太能揣摩人心了,生生逼得李元吉生理和心理都已经到了快要失控的边缘。如此一来,罗士信取胜的机会又大了几分。

    “放马过来吧!”罗士信冲李元吉招了招手,李元吉也不废话,举着马槊,朝罗士信刺去。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看着李元吉的出槊速度,罗士信的神色凝重起来,收起了玩闹之心,不敢怠慢,提足了十二分精神,策马相迎。

    李元吉怒而出手,从皇城之外就策马向陈府奔来,他以为可以逮着陈应一顿胖揍,然而李元吉却没有想到,陈府府上还有一个身手如此之高的人。

    罗士信手中的枪是特制的铁枪,不仅比一般的枪重,而且加装了用马尾做的枪缨。枪破风刺出时,枪缨还看不出什么。

    李元吉浑然不在意,双手握槊,槊头抖动,刺向罗士信,罗士信顺势挺枪便刺。两

    槊枪相交,当的一声脆响,金声交鸣。

    罗士信手中长枪一滞,原本被风压紧的枪缨便突然散开,在李元吉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大团白色,来不及多想,李元吉下意识的闪身避开,连准备好的后手攻击都放弃了。

    两马交错而过,不分胜负。罗士信试出了李元吉的力量,掌心发麻,暗自庆幸。

    这李元吉的力气真是不小,大概能和程咬金、秦琼并肩。

    李元吉此时更加愤怒,他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负,哪怕李元吉排行老四,包括李建成在内的老大,和李世二老二,都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一名无名小卒,居然没能一个回合击杀掉,这让李元吉觉得很丢脸。

    而原因不是别的,正是那一团白色的东西,这让他觉得罗士信在耍弄诡计,不登大雅之堂。但他没兴趣和罗士信废话,只想一举击杀罗士信,然后走进陈府,狠揍一顿陈应。

    两人拨马回来,李元吉眯着眼睛,死死盯着罗士信,握紧了马槊。罗士信腹一看李元吉愤怒的眼神,知道李元吉怒了,他也不敢大意,全神贯注,踢马上前。

    枪槊相交,再次发出刺耳的脆响。李元吉挺槊猛刺罗士信的心口,但罗士信早有准备,横枪架开,虽然震得手臂发麻,却还是安然无恙,没让也先达成心愿。

    两个回合未能得手,李元吉真的急了。

    他越是着急。罗士信反而越是不着急。

    二人接连打了十几回合,李元吉却是越打越惊,罗士信却恰恰相反,他反而是越打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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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神炮手一炮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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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三章神炮手一炮而中

    李元吉终于收起了对罗士信的轻视之心,李元吉的身手不错,至少在初唐的诸将中,李元吉的功夫,远在大部分将领之上,仅仅有寥寥几人可以强过他。

    可是,罗士信恰恰正是这强过李元吉的几人之一。一时间,李元吉连连抢攻,手中的马槊化作万千寒光,将罗士信笼罩在其中,此时的罗士信看上去就像在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

    众齐王府护军将士看着李元吉大占上风,纷纷为李元吉叫好:“齐王殿下威武。”

    “齐王殿下,好身手。”

    “齐王殿下把这个黑大个子打出屎!”

    “黑大个子投降吧,万一被齐王殿下伤着可不是闹玩的。”

    众齐王府护军士兵纷纷附和。

    听着这话,罗士信却不为所动,依旧如同闲庭信步般在李元吉的槊锋中穿梭着。

    李元吉却暗暗叫苦,表面上看他此时大占上风,压着罗士信打,事实上,只有他最清楚,罗士信不是因为他的抢攻手忙脚乱,而是他百般手段使尽,却无法伤到罗士信分毫,若是罗士信毫无保留的进攻,恐怕他连十个回合都难以招架。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娇喝传来:“都住手!”

    李元吉不用回头,光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李秀宁来了,他如蒙大赦,赶紧抢先退出圈外。看着罗士信挑衅的道:“非常可惜,孤王未能尽兴。”

    罗士信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事实上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若是李元吉不知收敛,他也不会对其客气。罗士信面无表情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罗士信随时奉陪到底。”

    李秀宁道:“三胡你回吧,莫要胡闹。”

    李元吉知道他的实力还不足以应付罗士信,打陈应一顿,为李秀宁出气的事情,自然无从谈起。若是让齐王护军上前对付罗士信,强行突破陈府,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作为一个自小喜欢行五的李元吉,他非常清楚陈应的能量。

    放眼整个东宫,李世绩(此时声名不显)、杨文干、韦挺、冯立、包括薛万彻兄弟,他们都是将才,而非帅才,尉迟恭的功夫肯定强过陈应,然而论起行军布阵,尉迟恭就与陈应差得完了。反对秦王府,那可是人才济济,若是自己出手,狠揍陈应一顿,弟弟为姐姐出头,那倒没有什么,陈应理亏也说不出什么。可是让护军出手,那就是把陈应逼向秦王府。

    看着李秀宁到来,李元吉依旧大言不惭的道:“姊姊莫恼,元吉一定为姊姊出头,把陈应拎出来让姊姊出气!”

    听着这话,罗士信反而更加迷惑了。陈应对李秀宁的情义,罗士信又不是不知道,为了李秀宁的安危,陈应连他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陈应又怎么会让李秀宁伤心?

    男女情事,对于罗士信来说,是一件非常高深的事情。就在李秀宁来的同时,陈劲勇急忙跑向后院,看着陈应正在呼呼酣睡,陈劲勇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摇晃着陈应。

    然而,哪怕陈应快被摇得散架了,却依然酣睡不醒。陈劲勇情急之下,端起一盆冷水,直接浇在陈应头上。

    寒冬腊月的深夜,一盆冷水浇在身上,那酸爽就不甭提了。陈应打着冷颤陡然醒来,脑袋瞬间变得清明:“你疯了?”

    陈劲勇来不及解释,拖着陈应就朝门外走。

    可是,当陈应被陈劲勇拖到门外的时候,李秀宁已经走了,李元吉也走了,齐王府的护军也撤得干干净净。

    陈应被冻得缩成一团,牙齿打着架:“你……你,你他娘的给老子解释清楚,否则老子找十几个老妓榨干你。”

    本来罗士信也准备走了,看着陈应出现,一脸担忧的道:“陈兄弟,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陈应冻得受不了了,急忙小跑着返回后院:“罗兄弟,进来说话!”

    陈应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卧室,快速脱下湿衣服,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可是依旧冷的感觉不到温度。

    ……

    在陈府的暖阁中,陈应与罗士信对坐着,围坐着一个铜火锅,吃着涮肉继续喝着酒。罗士信八卦的问道:“陈兄弟,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平阳公主这么生气?你当时没见着,平阳公主的眼睛都肿了,肯定哭得非常厉害,还有齐王李元吉,可以红着眼睛来找你,他说要揍你为平阳公主出气,也幸亏我今天来了,否则你可就悬了。”

    陈应拍着自己额头,一脸无奈的苦笑道:“我还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陈应脑袋中突然浮现窦琮一脸诡异的笑容:“陛下向老夫打听窦氏一族尚未婚配的青年俊杰……”

    陈应脑袋中一个大胆的念头慢慢形成,不会是李渊有意将李秀宁许配给窦氏子弟吧?

    罗士信撇撇嘴道:“你那事破事,我也懒得管,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平阳公主可是奇女子,若是其他公主,那也就算了,平阳公主……”

    陈应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弄不清楚李秀宁为什么恼他,弄不清楚李渊是不是有意将李秀宁许配给窦氏子弟,陈应难以心安。陈应冲陈劲勇道:“你现在兴道坊的陈府。”

    “兴道坊陈府?”陈劲勇疑惑的道:“现在?”

    “对,就是现在!”陈应道:“陈常侍如果此时没在宫里当时,应住在兴道坊的宅子里,三更时分他就会进宫当值,你现在就去,让他给我打听一下,李渊是不是有意将平阳公主另许他人。”

    陈劲勇正迟疑了一下,陈应又道:“你去钱库里取两锭金子,送给陈常侍!”

    罗士信吃着肉,烫的呲牙咧嘴,不过火锅这种美味,对罗士信而言,诱惑是非常大的。在陈劲勇走后,陈应望着罗士信道:“年后秦王要率领大军攻打王世充,左武卫军是不是也在征调之列?”

    罗士信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我刚刚上任的时候,往死里操练左武卫的那帮大爷兵,他们牢骚满腹,有人声称要弹劾我,不过后来却不了了之。”

    唐朝的府兵,其实是半职业化的军队,平时务农,战时为兵。通常只有在重大军事行军前,才会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军事训练。

    陈应道:“你马上就可以与秦琼、程咬金相遇了!”

    罗士信还以为陈应是担心他对秦程二人下不了狠手,罗士信点点头道:“两军作战,各为其主,这点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大不了到时侯捉了秦琼,我好酒好菜的供着……”

    陈应一听这话,就知道罗士信误会了,秦琼与程咬金都是在明年武德三年的这场战争中临阵倒戈,投降了李世民。不过陈应也没有向罗士信解释。

    陈应与罗士信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酒,陈应原本就没有完全清醒,慢慢的就失去了意识。

    ……

    等到陈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午后时分。罗士信早已返回军营,而他却揉着发胀的脑袋,缓缓洗漱。

    高文锦端着水,服侍陈应洗漱。

    看着陈应没有大碍,高文锦松了口气道:“郎君终于醒了,东宫来人要请郎君去东宫,有要事商议。”

    陈应默然的点点头道:“我吃点东西,这就走。”

    陈应急忙匆匆吃点东西,坐着马车朝东宫赶去。坐在马车上,陈应突然想起昨夜向陈齐打听的事情,陈应问道:“事情打听清楚了吗?”

    陈劲勇压低声音道:“打听清楚了,陈常侍昨夜道,陛下得知白城县主怀了郎君的孩子,勃然大怒,欲将平阳公主许配给窦相国之侄窦奉节……”

    听到这个消息,陈应的脑袋瞬间就懵了。

    李道贞居然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

    难道自己成了神炮手,一炮而中?

    PS:这几章是过渡章节,情节有些沉闷。下一卷才是热血大戏。

第九十四章笑到最后

    第九十四章笑道最后

    陈应脑袋变得渐渐清晰起来,他记忆犹新的是,那张洁白如雪的白巾上,绽放着盛开的梅花,甚是妖艳。

    如果说李道贞真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陈应还真不相信什么春风一度,珠胎暗结的鬼话,毕竟李道贞那初可是对他下了虎狼之药。可是陈应同样也记得清楚,李道贞的身子就是他破的,算算时间也差不了。

    车轮滚滚,寒风呼啸。

    陈应兴奋的大叫一声,引得周围护卫和行人纷纷侧目。

    陈应并没有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他此时非常兴奋。完全没有这个世界对他会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宠爱,他三心二意的给了这个世界一点微不足道的报答。这个世界却给了他一座金灿灿的金山!

    于是,陈应第一次虔诚的跪倒在马车的车厢里,朝着苍天三拜九叩大礼……他感谢这个世界,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可能存在又不可能存在的神灵。

    良久,陈应的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

    “陈劲勇!”

    “主上,卑下在!”

    陈应眼睛里闪烁着绿油油的精光,仿佛如同实质的目光,似乎要穿破陈劲勇的内心。陈应掏出身上的凭信,望着陈劲勇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陈劲勇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陡然拔出横刀,横在自己的脖颈前:“若主上不相信仆,仆活着也没有意义,现在就去死。”

    “慢!”陈应迟疑了一下,缓缓道:“我现在让你去做一件事情,事关重大,身系陈应身家性命……”

    陈劲勇道:“主上,您的仆人愿为主上赴汤蹈火……”

    “不够!”陈应摇摇头道:“远远不够!”

    听到这话,陈劲勇感动莫名,很显然陈应交待的事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仆绝不辜负主上所托!”

    “很好,你拿着我的凭信,回去收拾一下,马上启程去灵州薄骨律城!”陈应郑重的道:“抵达灵州之后,立即接管灵武十八镇所有乡兵。告诉灵武十八镇镇将,我需要他们帮助。最迟一个月,装备我就会送到。我要你日夜保护着白城县主,任何人不得伤害她。”

    陈劲勇重重的点点头:“仆保证!”

    “我说的是任何人!”陈应加重的语气:“任何人,懂吗?”

    陈劲勇点点头。

    陈应其实现在非常担心的是,这个还没有降生的孩子,会成了某些人的障碍。李秀宁他不会放弃,李道贞也不想辜负。可是李渊也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事情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之前,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就成了障碍。

    李渊做事向来是害怕麻烦,在历史上窦建德比王世充更得人心,哪怕窦建德投降了李渊,李渊也不允许窦建德活下去,因为窦建德得人心,就成了窦建德的原罪。

    在历史上从杨坚到杨广,一直极力打压侯莫陈氏,因为侯莫陈氏善战,骁勇无双,这是侯莫陈氏的原罪。现在陈应的这个未出生的孩子,也是原罪。陈应可不想这个孩子没有机会见天日。

    “一直以来我都在走一座独木桥,没有退路,左右都是能让人粉身碎骨的深渊。”陈应推心置腹的跟陈劲勇说道,“此值多事之秋,为了能生存下来,为了身边人能够生存下来,有时候必须要用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手段。这件事件,想来你也清楚了,这世道豺狼当道,不是你吃豺狼,就是豺狼吃你,有第二条路供你我选择?”

    陈应又轻轻的一叹,说道,“当然了,以前的事情也不重要了,以前的事情也不用多想了。现在灵州白城县主,我那尚未出生的孩儿就托付给你了,若事不可违,你一定想方设法逃出薄骨律城,护着白城县主与孩子,从丰州渡过大河,一路向北,潜入漠北,我自会去寻你们。”

    陈劲勇重重的点点头:“主上放心,仆绝不辱命!”

    当然,陈劲勇也非常感动。毕竟,陈应现在是向他托付妻儿,信任莫过于此。

    ……

    东宫东宫显德殿外,大殿内外站立着东宫属官和左御卫率士卒,身披甲胄的尉迟恭看着陈应到来,上前迎了上来:“陈宾客,您终于来了,太子殿下已经等你多时了!”

    “尉迟将军,太子殿下都是召了哪位大臣觐见?”陈应笑着朝尉迟恭问道。

    尉迟恭道:“魏洗马、王恣意皆在。”

    陈应点点头,转身望着显德殿上的匾额,陈应在考虑李建成召他前来的用意。不过,陈应还是沉声喝道:“东宫太子宾客、检校东宫左右卫率,陈应求见太子殿下!”

    时间不长,李建成喝道:“快请!”

    陈应抬步进入显德殿内,发现大殿内王珪与魏征、李建成三成皆愁眉不展。看着陈应进来,还没有等陈应向李建成施礼。

    李建成皱着眉头,抚摸着一封信,忧心忡忡的道:“陈卿对灵州非常熟悉!”

    陈应点点头道:“正是!”

    李建成将那封信缓缓递给陈应道:“你先看看,这里面的情况是否属实?”

    这封信是裴矩的笔迹没错,但字里行间的语气却不像裴矩的。这里面有一种强烈的急迫感,和裴矩一向的稳重大相径庭。会不会是另外有人拟文,逼着他抄写了一遍?

    李建成将送信的随从叫来仔细盘问。随从说,裴矩现在的确很焦灼,遇到杨则之后,他就有些着急。看到灵武十八镇装备精良的五千余乡勇,他更焦灼。到了灵州之后,经过半个多月的明查暗访,他经常哎声叹气,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随从是闻喜裴氏的旁支,忠心无虞。李建成确认了裴矩的信出自他本人,也有些不安起来。裴矩是东宫最为稳定的老臣,现在他这么着急,又派人昼夜兼程的送信回来,情况肯定很紧急,也许比他信里写的还要严重。

    李道贞到了灵州悄悄组建了五千余精兵。

    这点兵马尽管精锐,但是李建成并不担心。别说五千兵马,就算是人马再多十倍,依旧对长安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从灵州到长安,可不是虚不设防,历史上突厥的颉利能成功入侵长安,抵达渭水河畔,主要因为李建成的嫡系兵马皆布置在灵、庆、夏、并、晋等北方沿线,李建成被杀之后,面对突厥军队进攻,这些将领皆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坐壁上观,从而让李世民狼狈不堪。

    颉利可汗当时退兵,也不全然因为李世民以谋取胜,而是因为灵州、原州、泾州沿线十军如果合围,颉利可汗的二十万兵马就会堵在关中,关门打狗。

    李建成此时不安的恰恰是李道贞控制了灵州的盐矿、铁矿、煤矿,因为这些战略资源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裴矩所言属实,那么李道贞真可以日产三万斤钢铁,那么李道贞就可以在一个月内,为李世民打造一万大军的装备。十万之内可以为李世民打造至少十万大军的装备。

    只要有了这些装备,李世民就可以绕开朝廷,专门经营自己的核心部曲,而李建成却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应慢慢的看着这封信,但看完裴矩的信后,他静静地坐了半天。李建成坐在一旁看着他,耐心地等待着陈应做出判断。

    陈应思考的时间越长,说明这件事越棘手,而裴矩报信的功劳也就越大。

    其实陈应并不是因为难以决定,而是着实被李道贞给震惊到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李道贞抵达灵州之后,居然做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事实上,正如李建成所想的那样,五千黑旗军将士,还真不算什么。在去年灵州十八镇堡开始筹建的时候,陈应利用职务之便,把因伤而退役的莫约三百余名定远军将士,分别安置在灵武十八个镇堡中,分别担任镇将、堡长等基层将领。

    李道贞能把十八镇堡的青壮挑选出五千精锐步骑,陈应也不奇怪。

    可是最让陈应奇怪的是,李道贞居然不声不响的把他当初在灵州布置的钢铁矿,成功恢复了生产,而且效率却有些惊人。

    陈应苦笑道:“太子殿下,臣很想说这是假的,然而,这确实不争的事实。”

    李建成听到这话,他的心顿时跌落谷底,失声问道:“灵州果真可以日产三万斤钢铁?

    陈应点点头道:“这只是他们初声开始生产,工艺技术还不太熟练,等到将来工匠们技术更熟练了,日产两五万斤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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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拿下函谷关

    第九十五章拿下函谷关

    “悔不纳陈卿之计!”李建成仰天长叹,当初如果李建成听从了陈应的计策,无论是死保陈应留在灵州,或者一力促成杨则为灵州总管,无论采取什么办法,都不会如此被动。

    李道贞在灵州的成就越大,对李建成而言,威胁也就越大。正所谓忠诚就是背叛的筹码不够,当然所谓的人心所向,也是因为有了足够的利益诱引。一千万斤钢铁,甚至可能达一千五百万斤钢铁,一旦投入市场,无论是哪一方面,对于大唐而言,都有百利而仅有一害。因为李世民拿着这些钢铁,可以武装部队,也可以半买半送送给百姓。

    在这个时代,钢铁产能有限,大部分钢铁资源都利用在军事领域,农民生活工具,如锄头、刀斧或者是犁子,都是铁质或木质的,钢质工具,十不足一。一旦这些轻便质优的钢铁进入千家万户,傻子也知道这些朴实的百姓会感激谁,在那个情况下,那才是真正的人心所向。

    可是,说什么都晚了。李道贞在灵州已经形成了气候。就算李建成想动她,李世民也不会坐视不理,弄不好在征讨王世充之前,大唐先来一轮势力洗牌。

    王珪一脸为难的走到李建成身边,迟疑了片刻道:“太子殿下,这件事情怕是麻烦,秦王得到这样海量的物资和财富,不好办啊。”

    “不好办也得办!”李建成还没有决断,魏征出声道:“此事宜早不宜迟,真等秦王得到这些物资和财富,我们就会全局被动。这件事殿下不妨全局交给裴司令去做,他一定会妥善处理的!”

    李建成点点头:“如此也好!”

    “太子殿下,李道宗是李道宗,李道贞是李道贞,不能一概而论!”

    李建成明知故问道:“陈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李建成突然想起李道贞肚子里有了陈应的孩子,脸色一沉,从鼻腔哼了一声转过身子,背对陈应不理他。

    陈应摸着鼻子讪讪的笑着。

    魏征恍然大悟道:“陈宾客的意思是说,白城县主的这些产业名义上掌握在她的手里,实际上掌握在陈宾客手中?”

    王珪和李建成闻言,眼睛不禁陡然一亮。

    灵州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不算钢铁产量,就是那一天将超过二百石的盐,就是一笔庞大的财富,一斤盐在中原也要卖三十钱,灵州一天的产量就是二百余石,两万多斤,这就相当于创造了六百多贯钱的钱,一年下来就是二十二万贯的财富。

    陈应哑然失笑道:“魏洗马所言虽未中,亦不远矣!”

    李建成转怒为喜,急切的望着陈应道:“这些产业虽然是李道贞的,但是陈某可以说服她,将这些战略物资,以半价的价格卖给太子殿下。”

    李建成心中虽然多少有点失望,不过却知道这已经是陈应最大的让步了。官盐的价格是三十钱每斤,一石三贯三至三贯六百钱不等,如果是半价,那就相当李道贞根本就没有赚多少钱。

    不过,李建成不懂经济,根本不知道科学乃是第一生产力。陈应从裴矩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发现李道贞在使用石炭平底锅煮盐。

    在灵州的时候,陈应就发现灵州原本的盐池生产方式极为落后。不过灵州由于气候恶劣,风沙大,又没有直接晒盐的天然条件,所以就将制盐的工艺进行了少许的优化,同样采取分离、研磨、搅拌、解析、蒸煮等方式,不过在细微缓解,大量采取了机械。铸造而成的铁锅,口径很大,一次性可以装上千斤盐水。

    石火日夜不息,只要铁锅内的盐水煮干以后,用动滑轮将铁锅吊起来,抬离灶台,等到铁锅冷凝之后,就可以得到块状的盐块,再送到磨坊中用石磨研磨,就可以得到盐白如雪的精盐。最重要的工艺改革,却是搅拌,这个缓解非常耗费人力。陈应却使用了风车带动转轮的方式,在瓷砖砌成的大池子里搅拌盐水,搅拌完成后,利用盐池的落差,直接经陶管流至每个灶台前。

    经过陈应的工艺优化,盐厂的人力使用非常少。一名工人可以同时看着数十口大锅。至于搅拌、澄清、分离环节,也仅仅需要往常不足十分之一的人力。这样以来,灵州煮盐的成本非常低,大约相当于两文钱至三文钱每斤的样子,哪怕刨除运费,卖出十五文一斤,其中的利润也不比其他盐厂低。

    煤炭,那玩意长安根本不到,运输成本太高,而且长安附近也有。李建成也不稀罕。关键是钢铁资源,在这个时代可是最宝贵的战略物资,偏偏李道贞手中的钢铁不是十万斤八万斤,而是每年一千万斤,这样数量实在有点大。哪怕李建成可以出钱,却也没有办法吃得下这么多。

    不过现在好了,陈应许诺的半价出货,那就不成问题了。哪怕李建成没有那么多的钱,可是东宫臣属,包括山东贵族,他们手中都有钱,而且数量不少。最最为关键的是,半价的钢铁,他们从中可以有巨大利润。

    李建成此时心情非常不错,原本非常棘手的问题,却被陈应三言两语就给解决了。在这个时候,李建成突然问道:“陈卿,你在长安城外的那个将作营,钢铁投产的话,可以出产多少?”

    陈应为难的道:“长安比不上灵州,这里要铁矿石没有铁矿石,要石炭没有石炭,光运输就会耗费大量的钱财,如果铸造出来钢铁,恐怕不会比灵州出产的钢铁便宜。”

    就在这个时候,魏征道:“我倒知道一个地方既有钢铁,也有石炭!”

    李建成与王珪几乎同时道:“魏洗马的意思是说弘农桃林?”

    弘农郡是杨氏的郡望堂号,也是天下雄关之一的函谷关所在地,其地处长安、洛阳之间的黄河南岸,一直是历代军事政治要地。然而由于其独特的地理环境,让人们常常忽略了弘农郡其实拥有着丰富的资源,特别是弘农郡所下辖的桃林县,也就是后世的河南灵宝市,有着中国的黄金之城的美誉。

    当然弘农郡不仅有黄金,当然弘农郡的金属资源,黄金为主,其中还有大量的黄金伴生矿,铜、银、金、钼、铅、铁等矿产,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弘农郡就是一座资源之郡。

    陈应道:“可是弘农现在不在大唐手中啊?”

    在武德三年之前,唐朝与郑国王世充的分界线就是以潼关为界,潼关之外为王世充所有,包括函谷关在内,所以说武德初年,唐初与王世充相安无事,主要因为函谷关在王世充手中,想要攻破函谷关,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战国时秦孝公从魏国手中夺取崤函之地,因其深险如函,故称函谷。秦孝公在此设置函谷关。此关关城东西长75公里、谷道仅容一车通行,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说。公元前241年,楚、赵、韩、卫诸国合纵百万大军攻秦,至此败还。

    李建成微微一笑道:“马上就是大唐的了!”顿了顿,李建成道:“年后二郎将挂帅,出征王世充,本宫已经举荐陈卿,作为左统军行军副元帅都总管,随军出征。本宫希望你拿下函谷关,夺下弘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