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血刃全文阅读 第6分节

第三十九章皇室最大丑闻

    陈应还以为苏护会勃然大怒,然而事实上陈应是小看了苏护的城府。苏护一脸老脸,古波不惊,神色肃然。“陈郎君教训的是!”

    苏护的表现,这让陈应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的感觉。可是陈应却没有想这么轻易的放过苏护,毕竟平阳公主的虎皮,可没有那么容易扯的。

    “苏府君,咱们还有一笔帐还没有算呢!”

    “陈郎君。”苏护期期艾艾的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岂敢岂敢!”

    “你害得老子损失千贯!”陈应淡淡的笑道:“苏府君也是聪明人,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的仇,向来不过夜,你知道怎么做吧!”

    苏护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

    “不送!”

    陈应转过身子,却见李秀宁舒服的躺在屋中的软床榻上,红袖和绿珠二人则低眉顺眼的复式着李秀宁。陈应也分不清到底是绿珠还是红袖跪坐在案前,神态端庄的煮茶,另外一人则为李秀宁轻轻揉肩,李秀宁还露出非常舒服的神情。

    陈应经过此时,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只要是无权无势,哪怕夹着尾巴做人,同样也会祸从天降。

    狼要吃羊,从来不会顾忌羊的感觉,也可以找出无数个冠冕堂皇的借口。陈应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吃羊的狼,而非任人宰割的狼。

    陈应没有进屋,三步并作两作冲到院中,伸手探在躺在地上的兰儿鼻间,发现兰儿气弱游丝。陈应抱起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兰儿,冲陈怀仁大吼道:“怀仁,快来救人!”

    赵远桥和李初七赶紧跑到前院的厢房,将陈怀仁的药箱和针囊取来。

    陈应轻轻将兰儿放在床上,让开身子让陈怀仁为其诊治。

    陈怀仁伸手搭在兰儿的脉搏上,闭目沉思,好半晌,陈怀仁悠悠叹了口气。

    陈应心中一紧,急道:“怎么样?”

    陈怀仁道:“兰儿姑娘性命无碍,不过此番折腾,也伤了本元。”

    陈应最担心的还是兰儿的手原本那双纤纤玉指,已经扭出成诡异的弧度,就算陈应不懂医术,却也清楚兰儿的手指骨头全断了。对于一个年方二八的女子来说,双手残疾,日后的生活,肯定一片惨淡。

    陈怀仁道:“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陈应知道他也不能强人所难,如果在后世像兰儿这种伤,手指应该没有大碍,就算手指断了,也能接上,关键是现在没有那个条件。

    “你尽管治,需要用什么药材,不用考虑钱!”

    说出这句话,陈应更如刀绞,心更如滴血。

    “铛铛!”轻轻叩门声响起。

    陈应回头,却见梁赞道:“太子殿下驾到,郎君快去迎驾!”

    陈应带着梁赞快步来到中门,陈府中门大开。

    陈府十数名仆役已经井然有序的跪着,陈应来到门前,开始纠结起来。

    “跪呢,还是不跪?”

    陈应在后世除了过年的时候,向父母长辈下跪之外,还从来没有跪过任何人。但是,太子是国之储君,一人之上,万万人之下,除了皇帝之外,包括亲王在内都必须向他下跪。

    在右率卫勋二府的军营中,陈应还可以效仿周亚夫细柳营的故智,应付过去。

    可是现在他还真没有办法。

    陈应迟疑之中,太子的车驾已经来到视线之内。

    只听东宫常侍高唱:“太子殿下驾到,宁远将军、右率卫勋二府折冲都尉陈应接驾!”

    陈应无奈之下,掀起袍子,单膝下跪。不过陈应心中学着阿Q却默默想着:儿子跪老子。

    “臣应恭迎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李建成从马车上缓缓走下来,朝着陈应微微一笑,伸手虚抚:“陈爱卿免礼平身!”

    陈应迫不及待的起身:“太子殿下驾临陋宅,鄙府蓬荜生辉。”

    李建成上前轻轻拉起陈应的手。

    陈应虽然清楚,牵手在这个时代算是礼遇,表示东宫太子李建成对他的重视,然而陈应心中却下意识的感觉一阵恶寒。如果是被一个美女牵扯手,陈应会感觉很幸福,可是被一个男人牵着手,哪怕李建成还算一个帅哥,陈应仍下意识的感觉菊花一紧。

    李建成仿佛没有看到陈应的目光中露出的恶意和不满,而是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这座宅子。李建成道:“这座宅子似乎前隋礼部侍郎的许善心的府邸吧?”

    陈应道:“殿下真知灼见,明见万里!此宅原来正是为许礼郎所用。”

    李建成不可置否的点点。陡然间,他发现了平阳公主的侍卫们,正在拱卫着府邸的后院。

    李建成疑惑的问道:“平阳在府上?”

    陈应期期艾艾的道:“回禀太子殿下,平阳公主半个时辰前来的。”

    陈应赶紧将李建成带到正堂的前厅。

    不过东宫右御率卫的侍卫们还是非常尽职尽责的将这座莫约小三百坪的客厅,从里到外搜查了一遍。

    李建成缓缓坐在主座上,反而忘记了自己所来的初衷,满脑子里的都是平阳公主。平阳公主明明在陈应府上,却不来见驾,这于情与理都说不通。他虽然第一次来到陈府府上,不过在这个时代的院落格局,大致如此,平阳公主府侍卫拱卫的院落,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寝室、浴室。

    哪怕他身为太子,也不会轻易去哪个大臣的后院。平阳公主却偏偏进入了陈应的后院,不得不让李建成误会平阳公主与陈应的关系。

    李建成仔细的打量着陈应,陈应的皮肤白皙,闪烁着如同羊脂一般的温润光泽,高挺的鼻梁,深邃而犹豫的眼神,让李建CD有点失神。

    陈应的外表,不仅对美女有着莫名的杀伤力,就连男人也会被其深深吸引。

    李建成脑袋突然冒出一个非常荒诞的想法。

    李建成突然回想起当初李秀宁不遗余力的推荐陈应,顿时李建成内心里掀起的惊天骇浪。

    “难道是……”

    现在只是初唐,大唐的社会风气还没有中唐那么开放。公主和贵妇养面首,或是偷情的事情,在这个时代并不多见。

    李建成望着陈应的目光有点不善了。

    如果真如他猜测那样,这将是皇室里的最大丑闻。

    PS:非常感谢,三千狼同学的打赏。还是熟人,终于破了本书打赏的处。

第四十章李建成的误会

    陈应不是李建成肚子里的蛔虫,自然猜测不到他的想法,如果让陈应猜测到李建成的想法,他肯定会郁闷的吐血。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要说李建成还真是误会了。

    李秀宁是真喜欢上了绿珠和红袖这么一对姐妹花,三个女人一台戏。

    很快刚刚见面红袖与绿珠就与李秀宁变成亲密起来,绿珠向李秀宁显摆陈应的杰作。

    陈应本是一个习惯了后世生活的人,来到大唐之后,哪怕是住进了许善心这种占地数亩的大宅子,他依旧非常不习惯。

    比如说每天上厕所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整个陈府居然没有一座厕所,这让陈应非常不习惯。

    改,必须得改。

    陈应随手画了几张后世淋浴和坐便系统的简易图纸,交给了兰儿去整改。起初陈应也没有在意,陈应这段时间留宿军营,甚至改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没有见过。

    在聊天中,绿珠向李秀宁提到了陈府的厕所和淋浴。

    李秀宁虽然在外人看来,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也是大唐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平阳公主,然而事实上她不过是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小姑娘。在后世如平阳公主一样大的女子,都还是被溺爱着的中学生。

    李秀宁很自然参观了陈府的卫生间,并且喜欢上了这些稀奇的东西。

    如果陈应看到的卫生间,估计会哭晕在厕所里。

    兰儿将正房东厢房给直接简单粗暴的改成了卫生间。

    在古代建筑中,高大的正房这是主人居住的地方,其次就是后院正房中的左右两厢的厢房,这是留给晚辈居住的地方。以陈府为例,事实上如果陈应有父母长辈的话,居住在正房里的应该是他的父亲长辈,他只能邻居在东厢房内。

    陈应算是陈府的家主,他自然而然的住在正房,东西厢房都空出来了。陈府后院正房东厢的房是五间超过三百坪的大房间。三百坪的卫生间,估计也只有土豪才能做得出来。

    东厢房原本就在建在拥有三层阶梯的青石地基上,所以对外排水异常方面。而且地面也用了青砖铺地,只是换成了瓷砖。孤零零一座蹲便器,让李秀宁感觉异常好玩。

    当然这座卫生间也非常简单。用拓木雕刻成镂花的淋浴喷头,用竹掏空充当输水管道,最奇葩的还是储水箱,居然是直接用了一口五尺开口,深约四尺的大水缸,这个水缸直接固定在房梁上。热水还必须人工烧好,还没有调节水温的设施,每次加水都需要提着水桶爬上足一丈四尺有余梯子,甭提有多费劲了。

    如果陈应看到这个所谓的卫生间,肯定会不屑一顾。

    然而平阳公主李秀宁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如同小女孩一样,不时的将水管关上再开,看着热气将淋浴将整个卫生间充斥的白茫茫的一片,三个女人在卫生间里玩闹着,不知不觉平阳公主的衣服就全然湿透了。

    李秀宁一看衣服居然湿了,还不如趁机享受一下这个淋浴。当太子李建成抵达陈府的时候,李秀宁刚刚脱掉衣服洗澡,她也不可能马上就迎接李建成。

    于是,这个误会就大了。

    陈应此时还感觉莫名奇妙,自己好像没有说错话啊!

    怎么突然间李建成的脸色就变了?

    李建成直勾勾的盯着陈应,把陈应看得心里发毛。

    “太子殿下……下臣!”陈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建成脸色阴沉如水,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你做得好事!”

    陈应更加疑惑:“臣不……不……不知,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太子殿下?”

    “还敢狡辩!”李建成已经处在了暴发的边缘。

    就在这时,李秀宁穿了一身让陈应有点熟悉的浅绿色裙子,头发湿漉漉的走了进来。

    “三娘见过皇兄!”

    陈应仔细一看,这才发现李秀宁穿的居然是兰儿的衣服。

    看到李秀宁此时出现,李建成就如同火山爆发。他陡然起身嘶吼道:“都滚出去,敢进三十步之内夷三族。”

    众东宫侍卫如同受惊的免子,瞬间退得远远的。

    陈应自觉的随众人离开,李建成却伸手一指陈应:“你留下!”

    看着众人已经离开,整个前厅也仅剩下李秀宁、李建成和陈应三人。就连李秀宁的心腹马三宝都退得远远的。

    李建成的眼睛红了,瞪着李秀宁道:“三娘,你倒做得好事,你对得起母后吗?”

    李秀宁此时满头雾水,不明所以,望着李建成道:“皇兄何出此言?”

    李建成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咆哮道:“李家的脸都让你丢光了!”

    听到这话,陈应不由的撇撇嘴,李唐的脸是真丢光了,但是还真跟李秀宁没啥关系。纵观整个历史,银当(和谐万岁)的公主和命妇们,基本上都出在唐朝。其中最著名的还是自己偷情,丈夫守门放哨的高阳公主。将男宠献给母亲,母女共享“花和尚”的太平公主,自然还有想做太平公主第二,拥有男宠和面首无数,与其母承欢的安乐公主。

    在陈应看来,在李唐当驸马基本上不是啥好事,一不小心就会被绿。不过,李秀宁却是其中的异类,是女人中的龙风,完全不能归结为李唐荒银公主一类。

    李建成与李秀宁兄妹争吵,陈应不敢插嘴,他若是插嘴,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李秀宁也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角色,她直视李建成愤愤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李建成伸手指着陈应,吼道:“你和他到底算怎么回事?”

    陈应这才发现原来是李建成误会李秀宁与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就在这时,陈应心中暗呼要糟糕。

    李秀宁的性子刚烈,李建成反而容易把她逼到墙角。

    然而出乎意料,李秀宁却淡淡的道:“这是我的事。”

    “你……”李建成听到这话,气得额头青筋凸起,指向李秀宁的手正不住的颤抖。

    李建成指着李秀宁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突然,李建成拂袖而去。

    就在李建成走后,李秀宁突然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神色落寞,眼中呈现一片死灰。

第四十一章来而不往非礼也

    等太子李建成摔门而走,李秀宁反而更纠结。此时她若是立即离开陈府,反而会给人一种做贼心虚的想法,可是如此不走,难免又会给人留下口实。

    所以,此时的李秀宁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陈应看着李秀宁心情低落,就默默转身。不一会儿,陈应端着一杯茶水递到李秀宁面前。

    “公主殿下,喝点茶吧!”

    “不喝!”

    陈应将端着的茶水,直接走向院中,只听哗啦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响起。

    陈应不急不躁,再次端着碗碟和筷子走到平阳公主面前:“公主殿下,您也饿了这么久了,吃点东西吧!”

    “不吃!”

    李秀宁气鼓鼓的吼道:“不吃,就是不吃!”

    陈应端着碗筷走到院中,不一会儿,就传来哗啦一声碗碟摔碎的声音。

    李秀宁俏眉一挑,走出前厅,来到院中,发现陈应正将一堆破碎的瓷器,捡起来摔在地上。

    陈应仿佛像自言自语的说道:“人的负面情绪就像气球,越积越多,总有一天会被称破的!”

    李秀宁道:“真是莫名奇妙!”

    陈应道:“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如果是实在气不过,不如发泄一下,比如像现在一样,将这些瓷器全部打碎。”

    陈应依稀记得在后世好像是在看过这样一段文字:“若她涉世未深,则带她看尽世间繁华,若她心已沧桑,则带她去做旋转木马。”

    陈应知道,别说旋转木马,就算是真的战马,同样无法打动李秀宁。可是也可以用一种既经济又实惠的方式,帮助李秀宁发泄心中的愤怒。

    陈应将一柄小锤子递到李秀宁手中:“心里若是不痛快,就把这些瓷器砸碎,砸碎了,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李秀宁下意识的接过锤子,突然发现这些碗碟都有裂痕?

    “这是?”

    “哦,瓷窑出的次品,二十钱买了一大车,不够还有!”

    “叮叮当当……”

    随着李秀宁挥动锤子,狠狠砸向这些瓷器,慢慢的她的心境发生了不经意的变化。

    ……

    苏护返回万年县衙,就把自己关进书房,等到了掌灯时分,苏护一直没有出屋,也没有叫人传饭。

    皇甫敬远小心翼翼的来到书房前,轻轻叩响房门。

    “是敬远吗?进来吧。”

    皇甫敬宗进入书房内,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书房。出乎他的意外,苏护居然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摔打书房内的陈设,而是静心的挥毫泼墨。

    看着桌边放着足足一叠写满字的宣纸,似乎苏护这大半天都在练字。皇甫敬远期期艾艾的道:“明府的书法越来越精湛了,学生望尘莫及……”

    “你啊,这张嘴,真会说话!”苏护不咸不淡的道:“你以为本府为方寸大乱?”

    皇甫敬远诚惶诚恐的道:“学生不敢。”

    “你跟我多久了?”

    “自大业四年,至今有十年了!”

    “十年了,时间也不短了!”苏护笑眯眯的道:“你不会真以为本府就这点能耐吧?本府若只是这点本事,早就让人吃得渣都不剩,老夫也早已变成荒冢朽骨了!”

    皇甫敬远低头倾耳倾听。

    苏护淡淡的道:“这做官啊,最难的莫过于长安和万年两县的县令,身在天子脚下,随便拎出一个人来,非富既贵,惹不起的人太多了。”

    “明府所言极是!”

    “可是本府自大业十二年任万年县令以来,历任三朝天子,本府却依然不动!”苏护道:“本府不动如山,靠的就三样,识大体,顾大局,知进退。这三样,说起来容易,要想做到,还真不容易……话题有点远了,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皇甫敬远迟满脸羞愧,疑了一下,怯怯的道:“只是……只是”

    “莫要吞吞吐吐,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不是外人!”

    “夫人大发雷霆,死捂着钱库,还说区区一个卖屁股的免儿爷,只要窦家出手,定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妇人愚见!”苏护冷冷的道:“送钱给陈应小儿,还真以为本府怕了他不成?”

    皇甫敬远道:“明府,还请慎重,平阳公主既然大张旗鼓的护住陈应,若与其为敌,颇为不智!”

    “欲让其亡,必先让其狂!”苏护道:“陈应小儿,不是要本府给他送一千贯吗?给他三千贯,先从府库调拨,再从我府上拉回来平帐,试目一待,且看陈应小儿张狂到几时。”、

    皇甫敬远心中一惊道:“府君是想借柴驸马之手对付陈应?”

    “不是借,咱们什么也不用做!”苏护微微一笑道:“等着看好戏吧。柴驸马可不是李孝广那个废物,挑拨只会适得其反……”

    皇甫敬远道:“那柴驸马岂会知道陈应与平阳公主……”

    “你啊,还是不懂这些世家门阀!”苏护叹了口气道:“这些门阀的能量大着呢,长安城里,无论哪个犄角旮旯发生的什么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柴驸马除非是假装不知道,否则此事,迟早会传到他的耳朵里。柴绍可不是李孝广那个空头侯爷,他可是拥有实权的光禄大夫。”

    自太子李建成走后,平阳公主也随后离开。陈应甚至没跟平阳公主多说一句话,然而到了坊门快要关闭的时候,陈府门前出现十数辆装满大箱子的大车。来人没有说一句话,径直将这些大车停在陈应府门前,然而悄悄离开。

    陈应听到消息,来到前门的时候,将这十数辆大车全部推入陈府。此时陈应将一千贯钱送给了长广侯李孝广,他的钱库已经彻底空了。

    别说三两年,如果不发俸禄,恐怕陈应府上下个月都揭不开锅了。可是看着太子李建成那暴怒的模样,他这个刚刚到手还没有捂热呼的右率卫勋二府折冲都尉的官职,就要飞走了。

    陈应亲自上前,打开其中一个大拓木漆成红色的箱子,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装满铜钱。粗略估计,这一个箱子足足三百余斤。

    别看满满当当三百多斤铜钱,事实上并没有多少。大唐立国之外,战争不止,现在还没有完全替换掉大业五铢钱。以大业五铢钱为例,一贯钱就是十四斤重,一个箱子装满了顶天也就二十余贯。

    陈应暗暗数了数,每个大车上装三个箱子,这总共是十七辆大车,共五十一个大箱子。

    陈怀仁、赵远桥、梁赞、李初七和其他仆人累得满头大汗,才把这些整整沉重的钱箱,共计一万五千余斤铜钱,抬进钱库。不出陈应的意料,这些箱子里装的基本上都是铜钱,三千贯只多不少。

    看着堆得几乎要满的钱库,陈府上下人人兴高彩烈,简直跟过年一样兴奋。然而陈应脸上不仅不见任何笑容,他的眉头反而越皱越紧。

    梁赞喘着粗气道:“这是谁送的钱?”

    “苏护,除了他没有别人。”

    “看来苏大县尊也认怂了!”

    “未必!”陈应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淡淡的道:“他是这么容易认怂,就不是苏护了。”

    “他一个县令,敢扫平阳公主的面子吗?”梁赞道:“他还敢驳了平阳公主的面子不成?”

    陈应摇摇头道:“这可不见得,送这三十四箱钱,不是认错,而是麻痹我!正所谓上帝欲让人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不会吧?”

    梁赞顿时感觉自己的大脑不太够用了。

    陈应道:“苏护若是真的想与我化干戈为玉帛,就算不亲自登门,至少也要写一封言辞诚恳的信,这样如此大张旗鼓的让人送钱过来,表面上看是他苏护向我服软了,实际上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梁赞转念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曾是街面的混子,经历的这种类似的弯弯绕多了,苏护此举无疑是将陈应推到风口浪尖。

    陈应正是看得明白,这才感觉苏护的用心歹毒。

    自己现在是一个既无门阀背景,也无家世,偏偏不仅扫了大唐开国侯的面子,还逼迫堂堂万年县县令花破财免灾,就凭“以下犯上”这四个字,这个消息只要传扬出去,陈应瞬间身败名裂,就会成为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唐的公敌。

    梁赞拱手道:“郎君,咱们现在怎么办?”

    陈应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四十二章平阳公主的心事

    “啥,咱还要给他回礼?”梁赞不悦道:“凭啥要给他回礼?”

    陈应闻言哑然失笑。“来而不往,非礼也。”说得意思是别人对你表示友好,你如果不回报,就不合礼节。礼尚往来意思也是说,在礼节上,讲究有来有往。古意和后世的意思已经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陈应耐着着心解释道:“苏护老儿如此对我,我要是没有一点动作,就太对不起他了!”梁赞闻言这才愤愤平的道:“是该想个招对付他。”

    陈应总算看明白了。有些事情,根本就不是想躲就可以躲过去的。李孝广明明与自己无怨无仇,偏偏因为看中了自己府的上绿珠与红袖二女,就想着法子弄死自己。

    三百多年前,同样也一个美丽的姑娘绿珠,同样也因为有一个权贵看上了这个美丽的绿珠,他的主人告诉绿珠,我是因为你才获罪。绿珠听到这话,为了不连累他的主人,纵身一跃坠楼而死。

    原本陈应也只是当这是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没有想到同样的故事,会在自己身上上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束手待毙,绝对不是陈应的性格。别说区区苏护,就算是李渊要想自己死,自己也会奋而反击。

    “让自己快速强大!”

    陈应脑袋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强大到需要让人仰视,那样才会不用担心,暗处的冷箭和阴谋。想到这里,陈应决定未雨绸缪,提前布局。

    在这个时代,每一个世族门阀都圈养着大量身手高强,装备精良的死士,哪怕到了有一天纵然时运不济会家破人亡,也可以拉着仇人一起陪葬。

    然而转念一想,要训练死士,就需要那些忠心耿耿的人手,也需要太多的时间和金钱,自己现在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别看陈应钱库里有三千贯钱,这听上去不少,看上去也很多,事实上还真不经花。

    培养死士这种事情,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机缘和巧合。经历此事,也让陈应感觉到自己在长安城就像是一个瞎子,一个聋子,什么风向不知道,长安城各大势力,他同样不清楚,这种感觉让陈应非常不舒服。

    “不行,必须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消息渠道!”想到这里,陈应背着手,在前厅里来回踱步,好半天,他脑袋中终于闪过一丝明悟。

    既然没有时间去训练死士,也没有精力会做,自己何不学学大宋的宋江?事实上宋江这个人在梁山一百零八条好汉中,文和武都不算拔尖,然而他偏偏是梁山的大当家。就是因为宋江拥有了其他好汉所没有的江湖地位和名声。

    宋江绰号叫及时雨,就是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提供帮助。积攒了雄厚的人脉基础。自己还真可以学学宋江,陈应就对梁赞道:“你去许记客栈一趟,请许掌柜来一趟!”

    “现在?”梁赞道:“可是坊门已经关了?长安现在宵禁,只要敢在宵禁后出现在街市上,武侯会格杀勿论。”

    “那就算了,明早我就去许记客栈一趟!”陈应点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回去歇息吧!”

    ……

    平阳公主府的寝室内,十数只如同小孩手臂粗的牛油蜡烛,燃烧着,发出霹波霹波的声音。,将整个寝室照耀得如同白昼。

    李秀宁望着摇曳的烛火,心乱如麻。

    回想起在陈府时的李建成愤怒,李秀宁只感觉莫名的心寒。当初李渊准备起兵反隋,对于整个李家而言,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唯有她一个人被瞒着。甚至当作弃子一样,送到长安来完婚,以麻痹隋朝朝廷。就连柴绍这个女婿,都比她提前得知李渊起兵的消息。然而第一次被抛弃,李秀宁可以说是无怨无悔,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上拼杀,数次距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遥,最终占领大半个关中,攻下长安城,否则恐怕李唐还无法挺进关中。

    然而李渊进入关中,当上皇帝之后,第一件事不是奖励她这个开唐第一大功臣,而是将她麾下七八万娘子军拆分得干干净净。

    李秀宁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她也同样不说什么。

    可是这一次,她是真伤心了。她与陈应并没有太多接触,要说爱,还真谈不上。只是陈应的那张近乎完美的脸,让她感觉莫名的亲近。此时最多对陈应喜欢那么一点点而已,然而李建成却咆哮如雷。

    李秀宁也算是李建成看着长大的,李建成熟悉李秀宁的同时,她也同样熟悉节建成,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是最不会改变的。李建成或许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绝对不会放过陈应。

    想到这里,李秀宁就感觉莫名的悲伤。

    就在这个时候翠儿神情不安的望着李秀宁道:“公主,你别吓奴婢,这都大半夜了,你不吃不喝,想干嘛啊!”

    李秀宁回头道:“谁说本宫不吃不喝,去传膳吧,记着,本宫要吃叫花鸡。”

    “啊……”翠儿眉毛已经笑成了月牙:“奴婢这就是去!”

    随着翠儿离去,平阳公主府的厨房一阵手忙脚乱,莫约三刻钟时间,翠儿将热气腾腾的叫花鸡端到李秀宁面前。

    李秀宁打开外层包裹的泥土,伸手撕下一条鸡肉,放进嘴里。

    然而瞬间李秀宁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眉头拧得越紧。

    翠儿道:“公主,怎么了?”

    “怎么会做得如此难吃?”李秀宁根本不知道人的味蕾,其实和心境有关。心情的好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算吃山珍海味同样难以下咽。

    李秀宁叫来厨子,平阳公主府的厨师也是御厨出身,精通各式菜肴的烹饪。

    李秀宁仔细询问厨师的做法,发现与陈应教给她的方法一模一样。

    李秀宁疑惑起来:“难道陈应还藏了一手?”

    翠儿赶紧将厨师赶走,神秘兮兮的问道:“公主您似乎有心事?公主是担心太子殿下难为陈郎君?”

第四十三章打到床上去

    李秀宁被翠儿一语道破心事,不禁脸色一红。“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李秀宁这知道翠儿是在诈自己。

    李秀宁伸手一把揪住翠儿的脖子:“好啊,你个死丫头,居然敢算计我?”

    “公主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现在知道求饶了,哼哼,现在晚了!”

    李秀宁伸手挠着翠儿的小肚子,翠儿怕痒,身子是一条软若无骨的蛇,在床榻上翻腾着。

    等到二人闹了足足两柱香时间,二人香汗淋漓。

    李秀宁与翠儿躺在床上喘息着。

    “公主你是怕太子殿下免了陈郎君的官吗?”

    李秀宁道:“不是,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太子虽然为东宫之尊,天下仅次于父皇的贵人,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能随心而欲。”

    翠儿道:“公主你是说太子罢不了陈郎君的官?”

    “这是自然!”李秀宁道:“自秦王浅水塬之败后,西秦军气势如虹,攻城拔寨,所向睥睨。陈郎君他们一个队以四十三人阵亡为代价(百姓不算)不仅守住了泾阳城,还把宗罗睺以下三千军队歼灭在泾阳城下,让西秦太子薛仁果铩羽而归,是咱们大唐这段时间唯一出彩的地方。父皇明旨颁布,下旨奖励破格提升的将军,如今陈郎君刚刚上任不足一月,差职并无差错,太子若是罢免的陈郎君的官,父皇那里也不好看,会让天下人对我们大唐有何看法?别说陈郎君并不差错,就算有差错,也不是说罢就罢,这会让为大唐浴血奋战的将士感到心寒。”

    翠儿道:“那……那……公主,还担心什么?”

    李秀宁道:“如果真罢官了,反而是好事。他要是无官了,本宫就把他调到平阳公主府,当尚食令,天天给本宫做叫花鸡吃。为难又不是只有罢官这一条路,手段多着呢,说了你也不懂,睡觉吧!”

    “哦!”

    翠儿起身将寝室内的烛火一一吹熄,整个寝陷入了一片昏暗。

    躺在宽大的床前,李秀宁仍旧难以平静。

    李秀宁已经清楚了陈应与李孝广冲突的原因,居然是因为两个侍女,虽然说绿珠和红袖长像清纯可人,但是远没有到艳冠天下的地步,只是一模一样的双生子,让人感觉稀奇而已。而且李秀宁在浴室里让她们服侍的时候,分明看着她们二人还戴着守宫纱。

    陈应居然会为了两个侍女,不惜开罪开国侯爷,就凭这份胆识、这个担当就超过柴驸马万倍。

    李秀宁其实自己都不知道,她下意识的会把陈应与柴绍比较。这种比较结果就是,越比较柴绍越是差劲。

    迷迷糊糊,李秀宁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陈应早上起来洗漱后,命赵远桥前往勋二府告假。在陈应正在吃早饭的时候,赵远桥回来,就向陈应禀告:“勋二府同意了陈应的告假!”

    “果然不出所料,李建成开始跟他使绊子了!”陈应默默的想道。不过他并没有把勋二府当作真正的升身立命之本,勋二府折冲都尉,不过是一个过渡性的官职,将来最好还是离开长安。

    陈应淡淡的应了一声,道:“抓紧时间去吃饭吧!”

    当陈应匆匆吃过饭,让车夫老周套上马车,他准备去许记客栈拜访许掌柜。就当时陈应踏上马车,准备离府时,李初七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道:“郎君,兰儿姑娘醒了!”

    陈应急忙冲进西厢房内,看着兰儿的双手和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包扎好,只是那张俏脸,毫无血色。

    “兰儿,感觉好点了吗?”

    兰儿目光空洞,毫无反应。

    陈应上前用手摸摸她的额头,发现兰儿的额头体温略高正常,陈应知道伤口还不算感染。“还好,还好,兰儿,你安心养伤,这个仇,我一定会给你报的。到时候,他们一个也别想跑。”

    兰儿始终没有反应。

    陈应暗叹,兰儿的伤势只是一方面,恐怕心灵的创伤没有那么容易好转。毕竟她的遭遇,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

    许府原四个粗使丫头,许敬宗图省事,直接以东南西北命名。陈应就让年龄最长的东东负责照顾兰儿。

    安顿好兰儿,陈应赶到许记客栈的时候巳时六刻,这是相当于后世的十点半。然而这个时代,人们还是习惯于两餐。巳时三刻的时候,客栈的餐厅内陆续开始有客人用餐。许记客栈的伙计小厮正忙照顾客人。

    看到陈应与梁赞进来,俊俏的许记客栈的女掌柜许二娘赶紧迎上来道:“我说今儿早上怎么喜鹊喳喳的叫呢,原来是陈郎君来了。陈郎君是要住店呢,还是要吃饭?”

    陈应微微一笑道:“我找许掌柜有点要事!”

    许二娘一愣,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陈郎君找奴家何事?”

    陈应道:“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这样吧,有没有一个清静可以谈事情的地方?”

    “请郎君随奴来!”

    许二娘引着陈应穿过餐厅大堂,来到后院客房院内。最北边有两间小耳房。陈应此时也多少了解了这个时代的院落房布局,这应该是照看后门的仆人房。耳房的面积不大,相对更加低矮,而且窗口只有不足三尺见方,即使现在,进入房间内也感觉有点昏暗。

    陈应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这个小屋。靠北墙是一排简单壁橱,里面放着层层叠叠的帐薄和书籍,临窗是一张莫约六尺长的长案,长案上除了笔墨纸砚和算筹,不见其他杂物,案几桌面上也是一尘不染。一道粉红色的布幔,隐约可见后面是一张床。

    陈应暗忖道:“这难道是许掌柜的闺房?”

    许二娘局促不安的道:“此地地方虽然小,平时不见外客,倒也清静!”

    陈应不可置否点头道:“不错!”

    许二娘正欲开口让人送茶。

    “不用客气。”陈应赶紧制止许二娘道:“陈应此次来是与许掌柜商量一桩买卖?”

    “哦?”许二娘微微一笑道:“郎君是想关照小店生意吗?如此多谢郎君美意……”

    陈应沉吟片刻道:“许掌柜以为,许记客栈可作价多少?”

    许二娘脸色一冷,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无论你出多少钱,许记都不卖!”

    陈应道:“许掌柜,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可好?”

    “咱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你走!”许二娘自被婆家赶出来之后,这个小店就是她的家,就是她的命根子。许二娘起身去拉起陈应的衣袖,用力将陈应往外推。

    陈应无奈只好起身道:“许掌柜,你听我说,你听说!”

    “偏不听,就不听!”

    “就一句,说完就走!”

    “你滚出去!”许二娘顿时撒起泼来。

    眼见拉不动陈应,就冲着门外尖着嗓子大叫道:“六子、胖子,六子,胖子快过来,快过来把他打出去……”

    陈应顿时来气了,双臂用力,将许二娘按在胡床(马扎子)上。

    许二娘挣扎起来,别看陈应看似瘦骨嶙峋,弱不经风。然而力气却不小,陈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这次穿越重生身体发生了变异。别说许二娘这个女人,就是寻常壮汉,也没有陈应的力气大。

    许二娘眼见挣脱不开,张嘴就朝陈应按在她肩膀上的右胳膊咬去。

    “哎呦……”陈应吃痛,不由自主的松口了许二娘。

    许二娘顿时也安静了下来。

    陈应撸起袖子一看,一排清晰的牙印已经冒出殷红的血迹。

    许二娘原本脸上露出了些许愧疚之色,可是当陈应看她的时候,她的脸马上就比翻书还要快,立即变得凶巴巴的:“你活该,就知道欺负奴家……。”

    “你的脾气也太爆了吧,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你想说什么,就算说破天,许记客栈也绝不卖!”

    “我也没说要买啊!”陈应哭笑不得的道:“我只是看你的小店太破旧,装修也不够上档次,只是招待普通百姓和脚夫,如果把店的门脸改一下,重新刷漆,将老旧的桌椅、床铺全部换掉,生意肯定会比现在更好……”

    许二娘的语气顿时一软:“那你也不说清楚……”

    “还怪我,你容我说了吗?”陈应道:“我手中正好有一笔闲钱,想入股你的许记客栈!”

    许二娘这才自己知道误会了,上前拉着陈应的胳膊,关切的问道:“还疼吗?”

    许记客栈里的红案胖大厨和小六子人手一棍顶门棍神色紧张的跑到耳房前,正欲冲进入,正好望着许二娘满脸羞愧的端量着陈应的胳膊。

    在小六和胖子的眼中,许二娘此时与陈应的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小六子正想大吼:“贼”

    胖大厨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小六子的嘴,连拉带拽将小六子拉到一边。

    “胖子,你拉我干嘛,没听到掌柜的叫打出去嘛?”

    胖大厨一巴掌拍在小六的脑门上,一脸贱笑的道:“打个屁啊!再打就打到床上去了!”

第四十四章旁企地叛乱

    “陈郎君你没事吧?”许二娘满脸的愧疚,略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

    “当然有事,都看都出血了!”陈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你对人家负责!”

    “我负责,我负责,多少汤药费都出!”许二娘一脸郑重的说道:“砸锅卖铁我都出!”

    “好了,不吓唬你了!”陈应笑道:“我没有事!也不用你负责。我这次来是想投资入股你的客栈!”

    “投资?入股?”许二娘满脸疑惑。

    陈应一看许二娘的样子,似乎不太明白,就仔细解释道:“我打个比方,你这个店值两千贯,我再出两千贯,这样以来,这个店就等于我和你,我们各占五成份,扩大经营之后,所得利润,咱们也就五五开!”

    陈应这么一说,许二娘就明白了。不过,许二娘还是坚决摇摇头道:“这个……还真对不住,我没有这个打算!”

    “许掌柜,你不要先入为主的认为我想谋夺你的客栈!”

    “陈郎君,你也误会了!”许二娘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道:“这家客栈就是我唯一的嫁妆。”

    看着许二娘一脸坚决,陈应也不好太强人所难。毕竟许二娘若是将来嫁人,这个店铺就没有办法再合伙做下去了。陈应暗暗叹了口气,那也只能再想其他办法。

    许二娘很想说:“只要是娶我,这个店就是你的!”看着陈应一脸遗憾的离开,许二娘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任由陈应缓缓离去。

    许二娘已经二嫁之夫,她极度自卑,感觉自己配不上陈应。望着陈应缓缓离开的背影,一股热泪脱眶而出,有一种恨不相适未嫁时的无奈。

    “郎君,事情办完了吗?”

    看着陈应从里面出来,梁赞迎上来问道。

    “回去再说!”陈应登上马车,与梁赞对坐。

    陈应回头望了一眼许记客栈,一脸遗憾的道:“原本我想与许记合作,利用许记的店铺,打造一桩只提供酒水服务的酒楼,招待八方来客。遇到游侠豪杰,半价酬宾。既可以勉强经营,也可以从中探听八方消息……”

    在陈应的计划中,他打算与许二娘合作,将这个许记客栈,进行重新装修,改成酒楼。不再提供住宿服务。自己知道后世的吵菜方法,尽管不算出色的厨师,至少可以在大唐朝胜在新颖,抢占市场,发展壮大。

    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树起良好的口碑,大赚物赚。只要有钱了,什么事都好办了。他就可以成为及时雨宋江式的人物,以接济游侠,获得美名,从而招募一帮出手的打手。

    然而再完美的计划,实施起来也不是一帆风顺。陈应这个计划胎死腹中,只能寻思另外一个办法。突然陈应的目光定格的梁赞身上。

    梁赞也被陈应看得莫名奇妙:“郎君,你是……”

    陈应道:“你说你原来是泾阳的黑社会头头?”

    梁赞满脑袋疑惑:“什么黑社会?”

    陈应解释道:“不是游侠!”

    “也算吧!”梁赞一脸自豪的说道:“承蒙兄弟们抬爱,人送绰号拼命三郎!”

    “好,实在太好了!”陈应兴奋的道:“我给你一千贯,从今天开始,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花钱!”

    “花钱?”

    “对,大手大脚的花钱!专门结交游侠,请他们喝酒,请他们吃饭,也可以请他们去玩女人,但是记住你不能请他们去赌。要跟他们做朋友,我要你在短短一个月内,成为长安有名的小孟尝……”

    梁赞摩拳擦掌的道:“这敢情好!”

    陈应说到做到,回去之后就让梁赞拉着一箱子铜钱去长安城有名的消金窟曲江楼去当散财童子。

    陈应在西厢房内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兰儿说话,突然接到门房禀告太子有请。

    陈应来到前厅一看,这才发现居然是勋二府的兵曹李任昉。

    兵曹,全称兵曹参军,为折冲府佐官之一,正七品上,掌管军令和参赞军务。也叫司兵参军,与后世参谋长属于一个性质,不过并没有参谋长的职权大。

    “卑职拜见陈都尉!”

    看到陈应到来,李任昉恭恭敬敬的朝着陈应施礼。

    “李参军免礼!”陈应反礼后,猛然一愣,不解的道:“本将军不是今日告假了吗?今日家中有些琐事,难道军中还有急事?”

    李任昉道:“回禀都尉,奉太子之命,请将军回营!”

    陈应皱起眉头道:“又要打仗了吗?”

    “这……”李任昉吱吱唔唔起来。

    陈应一看就知道这个李任昉是个实在人,不会说谎话。陈应招招手,侍女南南小跑过来。陈应伸手拉着南南的小手,在她手里慢慢写下银判一枚。然后对南南道:“还不去上茶!”

    南南眼珠子一转,重重的点点头道:“奴婢明白了!”

    时间不长,南南端着两杯茶进入。先双手捧着递给陈应一杯,然后又捧着另一杯替给李任昉。

    李任昉根本没有在意,随即掀开茶盖。发现茶杯里根本没有一滴水,而是一枚莫约五两重的银判。

    “怎么对陈府的茶水不甚满意?”陈应似笑非笑的望着李任昉道:“李参军对陈某的茶水不满意?”

    “满意,满意。”李任昉装作喝茶的样子,用袖子挡住茶杯,悄悄将这枚银盘收在袖子里。

    陈应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笑眯眯的盯着李任昉道:“李参军,陈某初到勋二府,还有很多地方不甚熟悉,不知太子这次所谓何事?若是太子殿下等下问起来,陈应回答不上来,丢人丢的可不仅仅是陈应一个,还代表咱们勋二府!”

    别看陈应只送给李任昉五两银子,事实上这个钱对于李任昉来说已经不低。唐朝物价非常低,在唐太宗贞观年间,一斗米仅需要五文钱,而到清朝相同重量的米则需要大约一百三十文至二百八十文不等,康熙四十七年黄河发大水,两京十三省的粮价涨到八百多文一斗。唐朝的府兵是没有俸禄的,但是像李任昉这等七品参军是有俸禄的,他的俸禄包括俸粮七十五石,职田三百五十亩。一年的合法收入约合四百五十余石,折算下来相当于二十二贯五百钱。陈应送的五两银子,约等于他一个季度的收入,折算成人民币差不多三万五千多块。

    有道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李任昉沉吟片刻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卑职也不太清楚!不过……羌族首领旁企地聚集数千部众反叛,直奔汉川,冲州撞府,过之处掠夺烧杀,无恶不作。始州告急,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招见陈将军,想来是商量平叛事宜。”

    注:武德元年羌族首领旁企地叛乱发生在十一月下,十二月中旬旁企地被崇义夫人智除。因剧情需要,略作提前,本书不是正史,诸位不必较真。

第四十五章受命平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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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个旁企地的实力如何?他为何会反?”陈应脑袋中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印象,要说李靖、秦琼、程咬金、罗士信他还可以说出个一个三,可是旁企地这个人,实在是太陌生了。

    李任昉拿着陈应的钱,心情非常舒畅,非常耐心的给陈应介绍起来。

    “这个旁企地原来是羌族十三部之一的金山部(以甘肃山丹县南)首领,大业十三年六月,旁企地随岷山羌部首领羌钟利俗等共两万余人投靠薛举,羌钟利俗被薛举伪秦朝廷委任为高昌侯,护羌校尉。而旁企地则率封一个金山男爵,旁企地心中不忿,趁大唐讨伐薛举时,临阵倒戈,投降大唐。陛下封其为归义伯,谁曾想旁企地狼心狗肺,在一个半月前逃出长安城。逃出长安城后,正值秦王在浅水塬大败,旁企地一路收拢残兵败将和羌族匪徒共数百人,于半个月前旁企地潜入白不县城(今青川县),突然扯旗造反,并且吞并白水羌部,共得部曲五六千人,自称大凉天王,气焰嚣张。”

    陈应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等背信弃义之徒,必尽诛之。”

    军情如火,陈应也不敢怠慢,立即披上甲胄,带着梁赞乘马车奔向东宫。

    当陈应抵达东宫的时候,被告知太子殿下不便见客,让他等着。在偏殿等待太子招见的人还有几个人,不过陈应却没有发现没有其他将领,他顿时感觉到了不妙。

    昨天李建成在陈府摔门而去,陈应就意识到了不妙,这不会是李建成为了坑自己专门设置的坑吧?

    勋二府满打满算不过三百五十六人,其中士兵只有区区几十人,大部分都是有身家背景的军官,带着这帮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的少爷们,恐怕人数再多十倍,也不见得可以打败生性凶悍的羌人。

    陈应站在空荡荡的偏殿内,百无聊等待着太子的招见。就在陈应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发现地面上出现一双玄色的靴子,顺着靴子抬头一看,居然是李建成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

    “下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李建成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李建成重重坐在软榻上,随手抓起案几上那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凉茶。冰凉的凉茶下肚,李建成用手搓搓自己的脸,又变得稍精神一些。

    “陈应!”

    “臣在!”

    “孤很想杀你!”

    “呃……”陈应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李建成会直言不讳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李建成起身走到陈应的跟前,呛啷一声抽出宝剑,将锋利的剑锋抵在陈应的喉咙前。

    陈应内心里惊骇万分,他在见李建成的时候,身上的兵刃早下被东宫禁卫解下来,此时他手无寸铁。当然就算陈应有霸王之勇,他也无法一个人杀出东宫。

    陈应突然心中一动,想起后世一句非常著名谚语“会咬人的狗不叫,会叫的狗不咬人!”

    同理,李建成此时如此说,反而没有杀他的意思。想到这里,陈应心里一松。低头道:“太子是君,在下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哼,放屁!”李建成气急败坏的道:“你刚刚双手紧握,身体前倾,明显就是准备殊死一搏,当孤是瞎子吗?若非孤身上没有杀气,恐怕倒在地上的人是孤了吧!”

    陈应暗暗松了口气道:“臣不敢!”

    “不敢最好!”李建成收起宝剑,还剑入剑鞘。缓缓走到案几前,将宝剑扔在案几上。“孤不是舍不得杀你,也不是不敢杀你,怕只怕,三娘伤心。我们李家亏欠她太多了!”

    当初李建成发现李秀宁似乎与陈应关系非比寻常,李建成出自对李家门风的考虑,当时就对陈应起了杀心。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一母同胞四子一女,除了李秀宁,包括他自己,哪个不是妻妾如云,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自己凭什么要苛刻平阳?

    陈应本想解释,他与平阳公主没有什么,只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就凭你这个胆识,倒勉强称得上豪杰!”李建成道:“这次旁企地始州之乱,孤力排众议,举荐你去平叛,你懂孤的意思吗?”

    陈应低头道:“臣愚钝……”

    “我大唐以武立国,非军功不得封侯!”李建成道:“只要你这一仗打得漂亮,孤绝对会给你请封爵!”

    “谢太子殿下栽培,臣一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绝不辜负殿下一片苦心!”陈应知道李建成宽厚,却没有想到会宽厚的如此地步。看来应该是自己把他想得太过阴暗了。想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陈应脸上不仅火辣辣的。

    李建成似乎并没有看到陈应的异常,而是郑重的问道:“对于此次平叛,你有没有打算?”

    陈应想了想道:“臣以为不能从长安调兵。第一长安如今空虚,必须留下足够的兵力,威慑宵小不臣。其次是若从长安调兵,准备兵甲、粮草最快也需要数日之久,若一路赶赴始州,最快也需要一个半月,若留给旁企地一个半月时间,不仅梁、始、汉、益四州糜烂,弄不好,整个巴蜀亦会遭兵祸荼毒。为今之计,兵贵神速,最好是节制梁州、始州二州府兵,就地组织平叛。”

    “这想法倒与韦长史不谋而合!”李建成道:“最迟不过明日,兵部就就会任命你为行军总管,主持平叛事宜!先回去安顿一下家里,与平阳告个别!”

    “臣遵命!”陈应抬起头道:“臣一个人就算去了梁州恐怕也镇不住那些骄兵悍将,能不能让臣将勋二府带过去?”

    看着李建成迟疑,陈应赶紧解释道:“勋二府虽然空编太多,然而大部分将校皆在,他们与臣多少有些接触,总好过外人!”

    人敬我一丈,我让人一尺。这是陈应的处事原则,现在太子主动将一个大好的立功机会送给他,他没有理由不顺便帮一下李建成。只要自己带着东宫右率卫勋二府前往始州平叛,那么将来立下战功,大头还是李建成的。

第四十六章组团上青楼

    李建成略为一想,就明白了陈应的用意。李建成郑重的问道:“右率卫勋二府不过三百余人,是不是太少了点?”

    对于这次率军平叛,陈应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不仅不了解旁企地的脾气和习性,对于现在旁企地到底拥有多少叛军,实力如何,一点头绪都没有。不过,陈应也知道,这是一个改善他目前生存环境的机会,有机会必须要抓住。

    “太子殿下放心!”陈应道:“兵不在多,贵在精。更何况东宫右率卫勋二府将士,家眷皆在长安,忠心方面比较可靠。”

    “如此也好。”李建成想想陈应感觉陈应说得也有道理,他沉吟一下道:“这样吧,孤再把左率卫的校尉张怀威部调给你,你带着四个团的将校前往梁州!”

    事实上,陈应也并不是一个擅长玩阴谋诡计的人。对于能不能轻松平定叛乱,心中也没有底。就在这时,陈应脑袋闪过一丝灵光。他想到了一个人——许敬宗。

    要说许敬宗,那可是一辈玩阴谋诡计的行家。然而无论其名声如何,不可否认,他才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中人生最大的赢家。以特进(正一品散官)光荣退休,死后享受极高哀荣。此时许敬宗远远没有发迹,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呢?

    陈应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子殿下,陈应年少轻狂,难免会得意忘形,耽误国事,能否为下臣择一良谋?”

    李建成望着陈应笑眯眯的问道:“你心中是否已有人选?”

    陈应不禁脸色一红,他在李建成面前耍小聪明,似乎还太嫩了些。

    “臣的宅子是从前隋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许敬宗手中购买而得,在与许敬宗交谈过程,臣发现许敬宗此人,谈吐不俗,举止高雅,腹中大有乾坤,乃难得人才。若能得许敬宗之助,此去始州平叛,定会事半而功倍!”

    李建成道:“许敬宗此人孤倒有所耳闻,他如今已经领了东宫的赤牒补为灵州参军。”

    所谓的赤牒,就是唐代武德初年临时授官的一种文书,多为州府自行委派,报备朝廷,会予以承认。在武德初年,大唐的官制事实上非常混乱,不仅朝廷有委派官员的权利,尚书令秦王李世民、以及各王、公都有魏派从四品以下官员的权力。这种混乱局面直到贞观四年之后,才逐渐减少。

    陈应急道:“他有没有去上任?”

    “这……孤还真不清楚!”李建成道:“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回头孤命人查看一下!”

    陈应从东宫离开之后,立即返回了右率卫勋二府军营。当陈应来到军营的时候,勋二府三百五十六名将士正在认真的按照陈应的训练方法进行训练,整个校场都跑得尘烟飞扬。

    陈应径直朝着校场中央的点将台走去,当陈应走到点将台上,就冲身边的传令兵道:“擂鼓聚将!”

    “咚咚……”

    雄壮威武的战鼓声突然响起,正在训练的勋二府各团将士立即朝着点将台前跑步前进。

    在部队过程中,陈应剽窃后世的简单战术手语,得到了充分运用,在集结过程中,各团、旅、队都是按照手语指挥,没有人高声喧哗。校场上都是“砰砰……”整齐而又有节奏的脚步声,没有半点杂音,仅仅用了一柱香稍多的时间,全体成员已经集结完毕。对于这支仅仅训练不足半个月的勋二府来说,实在难能可贵了。

    依旧是八个五乘八的方阵,秩序井然。布满尘土的甲胄,反而显得更加壮观。明亮的横刀组成一堵堵寒光闪闪的刀墙,锋利的戈矛,组成密集的枪林。陈应看着眼看这支几乎脱胎换骨的军队,一股自豪油然而生。

    “我等拜见将军!”

    “诸位免礼!”陈应朝着众将士回礼,然后大吼道:“知道为何要敲点将鼓吗?”

    三百五十六名将士无一应答。

    陈应接着大吼道:“因为狗娘养羌奴造反了,正在始州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众将士依旧面无表情。

    陈应伸手指着众将士道:“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思的狗娘养的杂种在打我们的脸。打脸,知道吗?我们身为大唐将士,护卫黎庶是我们的责任,剿灭叛匪,责无旁贷。”

    “杀光叛匪,责无旁贷!”

    陈应露出如同鹰隼一样的目光,缓缓的扫视众人。如同实质的目光扫在众将士的脸上,众将士不自觉露出了神色各异。

    忐忑不安,兴奋莫名,或是胆怯颤栗,也有茫然无措。

    陈应继续道:“太子殿下已经点了本将军的将,命我们勋二府全军上下赶赴始州平叛。本将军给你们一个可以退出的机会,谁他娘的自认怂包,可以退出,本将军绝不带孬种上阵。”

    众将士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不少人脸色涨红。气得热血涌上脑门。

    “有没有怂包?”

    “没有!”

    “有没有孬种?”

    “没有,没有!”

    “很好!”陈应道:“我们勋二府都是好汉,没有孬种。今天训练就此取消,给你们一夜时间返回家中交待一下。”

    “对了,没有结婚,还是雏的留下!”

    众将士愕然,根本不知道陈应什么意思。

    陈应解释道:“战场上刀枪无眼,谁也不是阎王爷的外甥,这要是连女人都没碰过,战死的岂不可惜?本将军手中还有点钱,谁要是没碰过女人,本将军请他去嫖……”

    就在这时,勋一团校尉段志感道:“将军,我还是雏,我没碰过女人。”

    陈应笑骂道:““滚你娘的蛋,你儿子都俩还说没碰过女人!”

    段志感道:“这不公平,陈将军要请客就得大伙全请,咱们一起包场子。兄弟们,俺老段说得对不对!”

    “对!”

    众将士纷纷大吼。

    “好!”陈应道:“咱们一起去!”

    殷元凑到陈应面前道:“我知道怀远坊的红袖招姑娘最多,个顶个的水灵。”

    “好就去红袖招!”陈应道:“咱们这就去红袖招!”

新的一周,求各种助攻。

    在这个新坑开始之前,老程有过一阵子的迷茫。

    究竟封笔转行,还是继续下去,就这个简单的问题,我纠结了足足半年之久。

    今年九月有幸被老东家推荐去鲁迅文学院第十一期网络作家高级研修班学习,期间与阅文集团的大神们有过深入的交流,录事参军、直上青云、倾咔、醉虎、辰机唐红豆、跃千愁、厌笔萧生、巫九、颓废龙等。在我们离别的散伙宴上,江山大哥说咱们这些人,千万不要放弃,一定要坚持到底,坚持到网络文学被正名的那一天。

    思来想去,老程决定继续写作。

    在起点,老程是新人。可能写作风格会与起点的主流格格不入。

    但是老程会努力,争取写出让大家满意的故事。

    在此,特恳求诸位朋友,推荐、收藏、当然有实力也可以捧个钱场。

第四十七章此情可待成追忆

    勋二府现有三百五十六人,除了几个妻管严,其他人几乎全部出动。好在陈应还注意点影响,下令全府所有人员不着装戎服和甲胄,便装出行。

    然而三百多号壮汉的大汉刚刚进入怀远坊正街,怀远坊的武侯们早已不见了踪影。当陈应率先进入红袖招时,却不见满堂莺莺燕燕,而是三四十名忐忐不安,手持棍棒和刀斧的打手。

    为首的一名莫约四十余岁的雄壮大汉硬着头皮上来问道:“几位,有什么指教?”

    陈应看也不看这些打手,径直走到壮汉面前,拉了一张胡床,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面。

    “你们这不是青楼吗?来嫖姑娘还不欢迎啊!”

    “当然欢迎!”

    这个时候浓妆艳抹的老鸨迎来,距离陈应三尺,陈应都差点被她身上的脂粉味呛到。然而老鸨还伸着兰花指抑扬顿挫的道:“不过,我们的姑娘可是非常贵的……”

    陈应嘿嘿一笑:“那句话怎么说来,穷得只剩下钱了……”

    老鸨丝毫不为所动:“小店本小利薄,可概不赊欠。”

    “老子也从来没有欠债的习惯。”陈应霸气的道:“兄弟们不用客气,看对眼就上……”

    “多谢陈郎君!”

    “多谢陈郎君!”

    老鸨一看众人一涌而上,顿时脸色大变。

    陈应上前一把拉住老鸨道:“让你们帐房算好帐,老子不差钱,但是你要是敢多算一文钱,老子就拆了你的鸟店。”

    就在陈应说话的空档,陈府马夫老周,赶着马车缓缓而来。陈应嘴巴一扬,指着马车上的三个大箱子道:“去几个人,把箱子抬进来!”

    老鸨一挥手,红袖招的龟公、大茶壶还有小厮都一拥而上,他们四个人合力的抬着一个大箱子。等第一个大箱子抬进大堂,老鸨便迫不及待的去打开箱子。

    “哗啦……”

    堆积得满满当当的铜钱,居然流到了地方。

    陈应道:“够吗?”

    “够了,够了!”老鸨脸上的皱纹都笑出来了,连连朝着陈应鞠躬,恨不得扑在陈应身上。陈应道:“好好招待我的这个兄弟们,有好酒好菜,尽管上。”

    “陈郎君,您就放心吧,来到咱们红袖袖,比回到家还舒坦!”老鸨喜滋滋的拉住了陈应,还满脸暧昧的朝一帮姑娘示意了一下。

    陈应立马哈哈一笑:“老子饿了,快给老子弄点好酒好菜。”

    这牛吹得连陈应心里都发虚,可怜他两世为人,理论经验相当丰富,可以说是阅片无数,非常可惜,一直没捞到实战机会。

    勋二府全体将士,此时已经全然放开,整个红袖招开始响起阵阵粗重的喘息之音。

    大堂里只剩下陈应自斟自饮,就在陈应已经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面前出现年轻的俊俏公子,陈应大双眼瞬间就瞪的老大,失口叫道:“我靠!你怎么会在这?”

    “这话应我问你才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年轻俊俏的公子拉过来一只胡床,缓缓坐了下来。马三宝马上让酒保拿来一套新餐具。

    这位年轻俊俏的公子不是别是人,正是女扮男装的李秀宁。

    此时李秀宁身穿一袭白色圆领深裾儒衫,束起了高鬓发冠,腰间还挂着一柄镶着蓝宝石剑柄的宝剑。

    陈应震惊无比的望着李秀宁,难以置信的望着李秀宁道:“这里是青楼啊,你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李秀宁莞尔一笑道:“你能来,为何我不能来?”

    “我是男人,我自然可以来!”陈应压低声音道:“若是让熟人看见,你会有大麻烦的。”

    李秀宁的两只眼睛微微一眯,似笑非笑的望着陈应道:“能有什么麻烦?谁敢找我的麻烦?”

    陈应蹭的一下起身,不由分说拉着李秀宁的胳膊就朝外面走。

    远远的看着老周将铜钱卸下来,空马车停在门口。陈应一指马车,道:“上车说话!”

    只是没有想到,想象中行脏的场景并没有让她看见,而是看到陈应一个人喝闷酒。

    李秀宁道:“你还没有说你呢,你为何如此胡闹,你知道不知道,明天弹劾你的奏折会多达数十本。”

    陈应摇摇头道:“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没有离开长安,这些奏折绝对不会出现在御前!”

    “你……什么意思?”李秀宁突然脸色一沉:“你听到了什么?”

    “没……没有!”陈应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他们来青楼吗?”

    李秀宁道:“不用说,我不想知道!”

    “好吧,如你所愿!”

    “哎呦!”

    “你拧疼我了!”

    “活该!”

    “你到底说不说?”

    “不是你不愿意听吗?”

    “废什么话!”

    李秀宁突然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不用你说,我也会活着回来。”陈应突然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想托付马兄弟给你一封信,并且嘱咐他,如果我回不来了,再把这封信给你。我害怕后悔,所以这封亲自交给你!”

    说着,陈应从怀里掏出一封带着温热的信,颤颤的递到李秀宁手中。

    “明天我会离开长安,你不用送我!”陈应丢下这句话,鼾声已经响起。

    李秀宁拿着这封连信封都没有的信,返回平阳公主府。

    虽然陈应再三嘱咐他,要等他回不来的时候再打开,然而李秀宁也非常纠结。到底打开还是不打开。

    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李秀宁让翠儿掌着灯,李秀宁将这一封信打开。陈应曾是苏护的侍墨书童,一手书法写得非常漂亮。这是一种非常陌生的字体,李秀宁从来没有见过,感觉非常好看。

    事实上李秀宁自然不可能看到,这是陈应用宋体字写出来的。而宋体字的发明人秦桧恐怕连祖宗十八代还没有出生呢。

    这信非常短短,只有区区四行,二十八个字。

    沧海月明珠有泪,

    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李秀宁瞬间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