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君莫若相全文阅读 第3分节
第二十一章 鼎力交换
走出太师府邸，
“如何说。”稽薪问道
即墨清和从袖中拿出一封印信，
“云树祯写了一封印信，说是让我等带给开霁王，他看后自会明白。”
“那你看过这封信没有？”
即墨清和摇头。
“没有，但云树祯与开霁王不合，这封信必不是什么臣子给王上的谏言，若是猜的不错，这封信或许会使开霁王不满。”
“那？”稽薪有些疑惑。
“我们只需要云树祯的一个点头，至于如何点头，并不重要，他云树祯若是自认开霁王绝不会答应，我们却就是要让开霁王同意。”
即墨清和看向稽薪。“如何让开霁王同意，就看薪儿的了。”
稽薪歪头思忖片刻，狡黠一笑。
开霁王宫与昊天王宫同样高大威严，却在格局上大有不同，开霁王宫环竹绕翠，花团锦簇，王宫中还有一条溪流穿过，甚有意趣。
稽薪落即墨清和半步跟在其身后，心中暗想这元景品味倒是不错的。
两人被太监领上青云殿，元景正在翻阅奏章。
“昊天国即墨清和参见开霁国主，在下带来云树祯太师手书印信一封。”
即墨清和行礼拜见。
“什么时候昊天国的人也和太师搭上关系了。”元景冷声道，示意侍奴将印信接过。
元景打开印信，看了几行勃然大怒。
“这太师当自己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对本王说话，此事我绝不答应。”说罢便要侍奴带即墨清和和稽薪出去。
“国主稍安勿躁，此信不过是在下代为转交，而今日，在下可是带来了国主最想要的东西。”
即墨清和不卑不亢依旧声音平稳。
元景盯着即墨清和看了好一会儿，似是想要看穿他，即墨清和只是清风霁月的站在那儿，仿若威压或是喜乐都影响不了他，半晌元景终于是挥袖。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王要与昊天使臣单独谈谈。”
侍奴们应声退下。
元景依旧坐在榻上盯着眼前的人。
即墨清和见左右已无人，低头躬身退后一步向右后方行礼，元景不明所以，只见原本一直低着头站在即墨清和身边做惶恐状的稽薪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清澈明亮。
此刻稽薪没有收敛身上的气势，看着元景，元景心中颇惊皱了皱眉。
“你是……”
稽薪颔首。
“昊天长公主，稽薪。”
元景从榻上站起来。
“长公主。”
稽薪行了一礼。
“与开霁国主初次相见，竟是此番境况，惭愧。”
元景向前扶住稽薪。
“长公主无需如此说，你我两国本就世代友好，只是长公主此番前来？”
“实不相瞒，确为太师印信中所提之事。”
元景脸色一变。
“若是这件事，长公主就不需说了，且不说太师这封信言辞无理句句要求本王，就是你要我国派兵压制昆皓边境之事，恐令我国生变，我开霁并不想卷入无端之争。”
稽薪并没有恼怒，只是开口道：
“昆皓与你我两国相邻，此番既然敢进攻我国月落，下次就敢进攻开霁，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今开霁三皇子杀戮心太重，若是他一击成功，必会导致天下大乱，五洲八国本就有着和平协定在身，开霁可以此借口陈兵昆皓边境，昊天只需三皇子因违反协定受到惩处，其他的，昊天并没有太多要求。”
“若是开霁王心有不安，我可与国主约定，绝不动用开霁一兵一卒，只要开霁愿意对昆皓形成威压之势，昊天自有办法击退昆皓。”
“天下太平这些年，我想开霁王也定不想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吧。”
稽薪一番话动摇了元景，元景虽年少，可从小也是在儒学大士下受教，学的是兼济天下爱民如子，一颗仁德之心的重要。
“可是……”元景眼神飘到被自己排在桌案上的太师印信。
稽薪眼神一扫。
“开霁王若是愿意帮忙，我以昊天长公主的身份向开霁王承诺，若是有一日开霁王需要昊天相助，昊天飞羽卫必鼎立支持，这开霁，只有元景一个王。”
元景自嘲一笑，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这个条件倒像是无法拒绝呢。
“长公主既然如此说，那本王定是要与长公主同进退的。”
稽薪心中石头落地。
“多谢开霁王。” 第二十二章 万重归都
元景答应三日内在昆皓西边边境集结十万人马，稽薪和即墨清和得到承诺立刻马不停蹄的奔回月落都，如今已是即墨清和收到情报的第三日，不知月落状况如何。
两人顺水路而下，趁着夜间偷偷潜进月落都，月落都门户紧闭，竟是静悄无声，即墨清和带着稽薪用轻功飞进选官署，稽薪第一次觉得有轻功还真是好，刚落进院子，整个选官署突然灯火大亮。
“还敢来！”
一张网从天而降，无数兵士从房间中冲出来。
即墨清和立刻环上稽薪飞离网的范围。
“是我。”即墨清和呵斥一声，周围兵士听到声音顿了一下，借着火光一看，是即墨大人回来了，可即墨达人搂的这个男子是谁，没有见过啊。
“即墨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王师周宗从房间里匆忙走出来，这即墨清和一去几日不回，月落都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当真让他焦心。
“即墨大人……你啊……这，这，长公主！”
周宗本想责怪两句，走近时却看到站在即墨清和旁边的公子有些眼熟，再定睛一看。
“长公主！。”
周宗顿时跪倒在地，兵士们哗然，愣了片刻也纷纷跪倒在地，长公主，他们的长公主来了！
“都起来吧。”
稽薪淡淡开口。
“王师，您跟我来。”同时还示意即墨清和跟上。
三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王师，这是怎么回事。”稽薪指了指不远处明显巡逻的十分密集的兵士。
“长公主你有所不知啊。”周宗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原来从即墨清和走后，月落都守军也接到了边境似是有变的消息，同时月落都内开始有人散播谣言，说是月落王室未灭，月落王子将会重新执掌月落，而昊天国已经放弃了月落这个地方，如今昆皓来袭就是上天预警的示意，弄得人心惶惶。
不仅如此，选官署还几次遭到歹人袭击，所幸都被这里的守军擒获，这才使得选官署众人忧心忡忡，守卫兵士们也比平时多了几倍。
“看，这就是月落都都尉裴松。”周宗指了指前方刚进门正在布置防御任务的精壮男子。
“裴松！”周宗喊了声。
裴松立刻跑过来。
“王师安好，即墨大人回来了啊。”
即墨清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位是？”
裴松疑惑的看着坐在中间的稽薪。
“这是长公主殿下。”周宗说道。
“长公主！”裴松大惊砰的下跪，紧张的竟是连佩剑该放哪儿都不知道。“刚才臣在外面听将士说长公主来了，还以为又是谁传出来的谣言，臣眼拙，臣罪该万死。”
稽薪笑了笑，起身扶起裴松。
“裴都尉尽职尽责，何罪之有。”
裴松直其身子，只是看着刚刚被稽薪扶过的手臂，这可是长公主亲手扶的啊，这衣服不洗了，不不不，这手臂也不洗了，长公主，长公主来了，月落有救了。
一个八尺大汉竟是差点流出泪来，可见这几天是遭了多少压力。
“长公主，我前日曾向王都发函示警，却是没有任何回复，长公主今日怎么来了。”周宗疑惑。
“我并非从王都而来，而示警函，多半连王都还没到就被拦截了吧。”稽薪将这几日的经历细述给周宗听，
周宗听完脸色难看。“长公主你怎可如此胡闹！如此九死一生，若是，若是……”
“王师莫恼怒，本宫不是好好在这儿了嘛。”稽薪无奈一笑。
“你，你也不看着长公主，胡闹就罢了还瞒着我！”周宗眼见不能责怪稽薪，转头将气撒到即墨清和身上，即墨清和只是坐在一边稳如泰山，仿若是没有听到任何呵斥。
裴松在一旁听得却是心惊，突遇伏击还能揣度形势，化被动为主动，甚至还在这么短时间里与开霁国结盟，长公主这智计，当真是天下难有比肩之人，至于这即墨大人，裴松偷偷看了看即墨清和。能与长公主步调相同生死不弃，必也是大智谋的人物。
“裴都尉，昆皓大军还有多久到月落。”稽薪出声道。
“据斥候传回的消息，按照脚程，明日白日就会离月落边境不足五十里。”裴都尉正色回复。
稽薪暗暗盘算了一下开霁国向边境派兵和王都援军赶来的时间。
“那我们先解决月落都之事吧，裴都尉，王师说你们前几日遭遇数次暗杀，可有活口。”稽薪盘算着。
“回长公主，有两个，可是臣逼问过，这两人打死不张口，到现在也没探听出一二来。”
“无事，我们去看看。”稽薪示意裴松带路。 第二十三章 狠戾审讯
裴松将人暂时关押在柴房里，门口派了两个兵士把手，稽薪推门进去，看到两个被绑在柱子上的男子，身上都有多处伤痕，想是裴松为问出主谋也使了不少手段，这样都不说，还算是硬汉。
两个男人见有人进来，眼神阴鸷盯着眼前几个人。
“我告诉你们，月落永远不死，我等永远为月落王室，为长老效忠，你们这些侵占我家国的人，你们会有报应的。”被绑住的其中一人大声喊。
“报应。”稽薪侧过身子。“你倒是告诉我，什么叫报应，是月落先向昊天宣战是报应，还是你们的王室不顾百姓死活一心拓展疆土是报应。”
“哼！”男人没有言语，只是撇过头。
稽薪向前一步，盯着他。
“你是月落旧民？那你可有家人亲友在这里。”
“哈哈哈哈！”男子大笑。“我妻儿皆在战火中丧生，如今我一人，无牵无挂。”
“是吗？”稽薪示意跟在身后的即墨清和。
即墨清和会意，面无表情的转向裴松。
“裴都尉，请借您宝剑一用。”
裴松一愣，下意识点头，即墨清和手腕一转，以雷霆之势抽出长剑，一剑，刺穿了男子喉咙，鲜血快速涌出，即墨清和立马后退，像是怕脏了自己的袍子。
“这？”裴松从未见过如此下手迅速狠戾的审讯。
“无用之人。”即墨清和收起剑后还“好心”的解释了一句，裴松勉强咧开嘴回了一个知晓的表情。
稽薪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还活着的那个人。
“你呢，有没有。”
那人看了看死去的同伴，眼睛一闭，“我也没有，要杀就赶紧下手吧。”
稽薪没有让即墨清和继续动手，而是淡淡说道。
“去查，他的家人一定还在城中，查到了立刻就地斩杀。”
男人脸色大变。
“你，你不要伤她们。”
稽薪眼神冷厉。“那你拿什么和我交换她们的命。”
男子眼底痛苦翻涌，半晌。“张府，长老和王子都在那里。”
稽薪没有言语，转身走出屋外，见长公主离开，屋里一众人也一起走出来。
“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藏身在张府，这可是月落顶富贵的人家，寻常人哪里想得到。”周宗暗恨道。
稽薪转头看不出表情。
“裴都尉，即刻搜捕张府，除妇孺外全部就地诛杀。”
“臣遵旨。”裴松跪地领旨。
即墨清和眼底一转，拱手向稽薪。“长公主，臣想一同前去。”
“好。”稽薪看了即墨清和一眼，点头同意。
裴松和即墨清和带领两队人马赶上张府，中途即墨清和却说有些事要做，让裴松先走，自己稍后赶去，裴松也不敢多问，便是由着他去了。
此刻的张府也不太平，凯风急匆匆的禀报鬼面人长公主安全到达月落，鬼面人本就因伏击稽薪和选官署未果恼怒，听到这一消息更是气极。
“废物！”
凯风不敢言语，只是低头。
“长老此刻先避一避吧，长公主说不定已经查到这里来了。”
鬼面人心中思忖，如今自己人手尽失，多留无益，此刻至少还留存实力。
“立刻撤出日落，对了，把自修那小子带着，那小子还有用。”
“是！”
凯风护送鬼面人从密道离开，转身奔赴自修的房间，但令人意外的是，竟然扑了个空，房间里摆设完备，自修却没了踪影。
此时前厅已经传来打斗的声音，凯风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做停留，暗骂一声闪身出了屋子，裴松的人马在张府中四处搜查，并没有找到长老的身影。
裴松盯着跪在院中的众人，眼神暗了暗。“先将所有人囚禁在府内，查清这些人底细，若有违抗者，就地斩杀。”
说罢便有几个兵士上前一个一个拉起来问话。 第二十四章 无意相见
裴松本想回去向长公主复命，即墨清和却是从门中跨进来。
“我刚刚在张府的巷子你瞧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带来给你瞧瞧。”
裴松一看，即墨清和身后果真是跟了一个男人，低着头看不清相貌。
“你是谁，抬起头来。”裴松大声呵斥。
男子皱着眉抬起头，眼底却是说不出平静，暗暗还透出一点期待。
“自修，或者说。”男子指指院子里跪着的人。“他们口中的，王子。”
院子里跪着的人看到王子出现，心中惊惧，有些竟是低声哭了出来，即墨清和暗暗扫过这些人，记在心里。
裴松大惊又大喜，本以为没有抓到长老长公主定是要责怪，不曾想还抓住了这个蛊惑人心的月落王子，可是这王子这模样，也不像是被抓住惶恐害怕的样子，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即墨大人这可是大功一件，恭喜大人。”
裴松拱手，即墨清和只是笑笑，
“我是文臣，此等抓人之事与我没什么意义，裴松大人才是劳苦功高，成功抓住了月落王子。”
裴松见即墨清和有意将此事交于自己，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干笑两声。
自修却是打量即墨清和，此人说能与小薪相见，在裴松进府之前将自己带出来，如今又将自己送给这个裴松，是想做什么。
选官署内，
“长公主，臣，臣等抓到月落王子。’裴松躬身禀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臣等。
稽薪正在看眼前的演兵沙盘，不知弗图此行如何，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能不能按时到达。
“带进来。”
两个兵士将自修押进来，或者说是自修走进来的，自修自觉被即墨清和摆了一道，眼神冷淡本做着必死的准备。
“你就是那能重掌月落的王子？”
稽薪在沙盘上落下一个点，拂袖抬起头。
“小薪？”
自修看清稽薪抬起的脸，狂按下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
“你？”
稽薪本没有看向自修，听着眼前人如此一问，稽薪定睛一看，也甚是震惊。
谁又能想到，稽薪在月落遇到相识的第一个陌生人，竟然就是传说中的月落王子。
自修心一沉，天命多可笑啊，自己一心护她，却未曾想，竟是她最大的敌人。
稽薪示意裴松退下，裴松虽是摸不着头脑，但也知道不是自己能听的事。
“今日在此见到是自修少爷，倒是让我没想到的。”稽薪出声道。
自修苦笑。
“我没有想欺骗你。”
稽薪转过身。
“我也未对你说实话，无妨。”
“那日并非我有意失约，而是我被长老关在府中，无法前去。”自修解释道。
稽薪轻叹口气。
“你不会害我，我知道，若是你有意，那日白天你有许多机会下手。”
只是没想到，竟然和敌人做了朋友，稽薪心中还有未说出来的后半句。
“你先在这儿留几天，战争结束后我就放你走。”稽薪淡淡说道。
自修苦笑了下，低下头。
“小薪不信我？”
稽薪摇摇头。
“你是何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我只知你是曾与我一同赏月放灯的自修就好，你如今身陷囹圄，我并非没有责任，为友者，当尽力为你铺一条生路，你既是受长老逼迫，这份罪过，你就不该你来承担。”
自修心中动容，他自小孤苦，虽是性子纨绔，那也不过是为了迷惑众人的眼睛，何曾有谁，这样真心对待过他。
“他们虽称我为王子，但月落王室族谱里却是没有我，在我心里，月落早已泯灭，本就不该有着重生的心思。”自修眼神诚挚。“若是小薪信我，那便给我一个机会，亲手将这王室终结。”
稽薪微怔，半晌。
“如此，也好。” 第二十五章 大敌当前
昆皓大军以雷霆之势向月落逼近，比裴松预想的竟是还快了半天功夫。
“全城防备。”
月落都守军纷纷登上城墙，严正以待。
“长公主，您先进选官署避一避，如今全城慌乱，怕是伤了公主。”
裴松毕恭毕敬的向稽薪行礼。
“此番大战在所难免，本宫作为昊天长公主，定是要与各位佑我国土的兵士同进退。”稽薪走在城墙上，并没有压低声音，和稽薪相邻较近的兵士们听到稽薪如此说，好些人都内心澎湃，何尝有君主，将他们的性命看的如此重要。
稽薪边走边看，心底却是五味杂陈，这权谋收心之道，自己倒是用的越来越顺手了。
“对了，王师怎么样。”
“王师还是卧病在床无法起身。”裴松答道。
说来也奇怪，只一夜的功夫，周宗竟是突染疾病连起身都无法起，连找了几个郎中都瞧不出什么毛病，除了周宗，月落都里也有不少人突染病疾，虽说不是什么可以致死的病，但就是浑身无力难受的厉害，还多发生在体弱者身上。
“立即召集全城的大夫研究此症，多人同时患病，定不是巧合。”稽薪命令道。
裴松接旨立刻安排下去，稽薪扶着城墙，看向远方或许正在急速赶来的昆皓大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仗，定是艰难之仗了。
就在此时，已经成功从密道逃出月落范围的鬼面人盯着跪在眼前的凯风。
“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没有。”
凯风垂下的手微微一颤。
“回长老，办好了。”
鬼面人冷哼一声瞥眼。“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凯风低着头。
“属下不敢。”
凯风虽说着，心里却是微微颤抖，长老让他把能致人染病身亡的药粉倒入贯穿月落的暗井中，说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可，那是他生长大的地方，都是同胞啊，自己终究还是留了大部分丢在废弃的林子里，若是长老发现……
凯风不敢想，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自己将性命交给长老，却还是面对故里软了心肠。
稽薪回到临时军务所时，即墨清和正在与几个守城军官讲解防备事宜，见稽薪前来，随即放下手中在沙盘上指点纵横的短刃。
“清和继续说，本宫也听听。”
稽薪示意即墨清和继续。
“月落城南，易守难攻，有百米城墙为基，这里可分散兵力，但城东确实空防地带，敌人若是想在这里强攻，极为容易，所以要在这里设下重兵……”
即墨清和对月落都的地形掌握极为熟悉，仿佛早已规划好一切。
几个守城军官各自领命后退去。
稽薪看着即墨清和。
“清和倒是常常让本宫惊喜。”
即墨清和额首。
“臣惶恐，只是之前在月落呆了这些天多去了点地方。”
“你啊……”稽薪看见即墨清和如此不免有些好笑。
还没等稽薪说完。
“报！昆皓大军离我防线不足十里！”
斥候大声传递最新军报，
稽薪面色骤变，转身挥袖，高声下达军令。
“全军戒备，所有兵士，立刻城楼备战。”
整个月落都此刻除了箭弩巨石运送的吱呀声似乎什么都没有，每个人心中都在问，这场实力悬殊的仗，真的能打赢吗。
“长公主，臣请出战，为我军助一臂之力。”即墨清和突然拱手道。
“你？”
稽薪见识过即墨清和的实力，却未曾想他愿意在人前暴露自己。
“臣也是昊天子民，家国有难，当是挺身而出。”
即墨清和说的慷慨。
“好！清和之话，当是醍醐灌顶。”稽薪心中一动。“清和出去后，代本宫向全体将士说，我昊天长公主稽薪在这儿，决不后退。”
“臣遵旨！”
即墨清和躬身行大礼。 第二十六章 王师之难
“块然一气初浑沦，散作六物相吐吞，主承客御胜复存，是为万物疾病原……”一个背着药箱吟着诗的男子慢悠悠走到月落北城门，还没进去就被门口的兵士拦下。
“你是谁啊，这都要打仗了你还往城里跑，你不要命了啊。”
男子指指手边的药箱。
“医者仁心，我来这儿，定是有人生病了啊。”
“你真是郎中？”兵士有些狐疑。“可别是那昆皓派来的探子。”
“罪过罪过，医者怎可沾染这些事乱了修行。”男子直摇头。“若是信不过我，不如把生病之人抬到这儿来，我在这个给他诊。”
兵士有些犹豫，旁边两个兵士悄声和他说。
“如今城中出现怪病，可是几个大夫都诊不出来，他能行吗？”
“怎么回事！”北城兵防长看见城门出现异动走了过来。
“回兵防长，这个人说自己是个郎中，能看这城中之病。”兵士见长官走来急忙答道。
“郎中？”
兵防长眯眼打量个男子，男子只是满面笑意的盯着他
“放他进去，你们两跟着他，若是他有什么不轨之举，立刻抓起来！”
“是！”
男子道了一声谢，优哉游哉的进了城，也不管后面跟着两个小兵是不是显眼。
昆皓先达大军已经全面压境发动了第一轮攻势，即墨清和的筹划加上月落将士们誓死抵抗，竟也没让昆皓占什么便宜，尤其是即墨清和一身黑衣铠甲在混战中的惊人实力，在众多人心中留下了杀神的烙印，虽是抵挡了昆皓，但月落也伤亡惨重，城墙损毁急需修缮，好在稽薪接到了开霁王密信，说是准备妥当，请勿担心。
这大概能拖住昆皓后援军队的脚步吧，稽薪心中暗想，却是更加焦急，弗图烁格依旧没有消息，派出去联络王都的探子都还没回来，王师病重，若是天命不遂，自己还好说，身后还有庞大的昊天做后盾，可月落呢，这些将士，这些子民，难道就要为月落陪葬了吗。
“长公主，王师呕血了！”
有侍奴来报。
稽薪面色一沉，匆忙往王师住处走，周宗此刻发在烧浑身疼的厉害，见到稽薪前来却还是想行礼，稽薪一把按住周宗，环扫了一圈周围的侍臣，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不叫大夫！”
稽薪难得发如此大怒。
“别，别怪他们，看了，说会好的，没那么快，没事的，没事的。”
周宗连连说道。
稽薪面色渐冷，指着跪在地方的一个女侍臣。
“你，说怎么回事。”
女侍臣浑身战栗，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周宗，只见周宗对她轻轻摇头，再看稽薪，却是眼神狠厉令人心惊胆战，索性脖子一横。
“回长公主，大夫，大夫说，说王师的病，瞧不出来，无药可医。”
“砰！”稽薪一掌打翻了桌边的茶具
“长公主息怒。”房中侍臣们哭泣着磕头，女侍臣小心翼翼的说道。“奴下听闻，城中来了个郎中，今日在城里大锅熬药，许多也生着病的人喝了后都好多了，奴下觉得，那个郎中，或许能救王师。”
“那不快去请来！”稽薪呵斥道，“不，本宫还是亲自去将人带来。”稽薪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失常，她自小没见过爹娘，周宗一手将他和哥哥带大，对于周宗，她甚至觉得比只活在旁人记忆里的爹娘更加亲厚。
屋外即墨清和正想禀报战报，听到屋内砸东西的声音便没有进来，只是默默的站在门前，若是说即墨清和真的有什么力不能及的事，那就是医术，即墨清和也没有料到王师竟会遭此劫难，也没有料到稽薪竟将王师看的如此之重，几乎失了所有方寸。
稽薪快步从屋内走了出来，却是没有理会眼前的即墨清和，径直往街上走，即墨清和跟在稽薪身上，看稽薪走的方向毫无章法忍不住出声提醒。
“即是施药，定当是往来最便捷之处，城中”
稽薪没有说话，埋头向前，行进方向却是随了着即墨清和说的地点。 第二十七章 夙夜归来
城中往日作为刑法斩首之地的低台，如今却是立了一口大锅，大锅熬着浓浓的有些难闻的草药，无数人排着队拿着碗等着取药，曾经杀人之地，如今却是在救人，也是颇为讽刺。
一个郎中模样的男子拿着大勺不时搅拌看着药草的进度，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兵跑前跑后，赫然就是那个在城门口说要进城救人的男人。
稽薪快步走向男人，却在十尺处，突然顿了步伐，这个背影，太过熟悉……
“夙夜……”稽薪无意识的喃喃道。
男人似是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笑开，
“妹妹！”
若是说即墨清和今日震惊于稽薪对周宗的情义，那最令他没想到的，是竟能在这里，看到失踪已久的昊天国皇长子，夙夜。
夙夜听闻周宗患病严重，立马放下手头事前去周宗住处，临走前还吩咐两个小兵把药分给百姓，小兵本就跟着他忙里忙外干到现在，如今一被派发任务竟也忘了到底谁才是被监管之人，迷迷糊糊点头就答应了夙夜。
“此病其实不是病，是毒。”夙夜边走便说道。
“毒？”稽薪疑惑。
“是的，我之前路过一林子边时，看见那里散落的半袋药粉，上前一看，发现是毒粉，我沿着毒粉洒落的痕迹一路追踪，才发现它们是顺着地下暗井流到了月落，我得知月落面临大军压境，怕出事才来到这里，只是没想到，妹妹你也在这儿。”
夙夜知稽薪人在这里，必定是下了佑这月落的决心，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妹妹。
“此毒名曰浮屠，中毒者先是四肢无力而后脱力而死，索性撒入的毒粉并不多，毒性并不强，这些人还有的救。”夙夜继续说道。
“浮屠三生，三生皆死，这个长老竟然以如此阴辣毒药残害自己同胞，当是阴狠至极。”即墨清和皱眉。
夙夜第一次见即墨清和，只见即墨清和一路跟着稽薪，想是稽薪新选用的官员。
“看来这位大人对毒药还有些了解。”
夙夜说道。
即墨清和躬身。
“在下即墨清和，任文阁殿学士，皇长子谬赞了。”
稽薪最见不得人在这时候还打官腔。
“你们不要你来我往了，快看看王师怎么样。”
夙夜只是眨眼一笑。
“不过是些毒而已，有我在，保证王师药到病除。”
周宗房中，夙夜正在给王师诊脉，越诊却越是心惊，刚想说点什么，周宗却一把钳住夙夜的手，摇摇头。
“怎么样？”稽薪见夙夜停了下来，急忙问道，
夙夜收起手严肃道：“你们先出去，我要给王师好好诊断一番。”
稽薪不愿走，即墨清和却是看出些端倪，
“说是医者需要安静的环境才能为病者更好的诊断，长公主，我们在这里也无用，不如出去等等吧。”
稽薪看着即墨清和，想了一下点点头。
房间里只剩下夙夜和周宗两个人，夙夜眉头一皱。
“王师，为何你有如此严重的旧伤却不告诉我们？”
周宗却只是感慨的看着夙夜。
“皇长子，老臣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皇长子进来时，老臣以为是自己病的太厉害了，皇长子一去多年，终于，终于是回来了。”
“宗爷爷！”夙夜气恼。
周宗盯着夙夜，半晌终是叹口气。
“二十年前那场大战里落下的旧疾，这些小事，多知无益。”
“宗爷爷，您是我们的长辈，从小教导我们长大，就是我们的亲人，您该告诉我们的。”夙夜心中恼怒却更多的是不安。
“夙夜啊，你就告诉我，我老头子还能活多久吧。”周宗苦笑笑问道。
夙夜一怔。
“待我们回国都，好好调养，至少能保五年无虞，虽是再也无法下床，但可以保住性命啊。”
周宗笑着摇摇头。
“不用了，太长了，夙夜你可有什么立刻好的法子。”
“有是有，但是……”夙夜下意识回答，却是立马反应过来。“宗爷爷你要干什么！”
周宗努力直起身子，对夙夜正色道。
“夙夜，如今国难当头，长公主的性子你也知道，看似毫不在意，实则至情至性，如今她为我这病忧心忧虑，若是让她知道我不能再下床并且时不久矣，她必定心慌意乱，如何还能稳得住月落大局。”
“可也无需您这样啊，月落不过是战败之地，我们有昊天大片国土，何必……”夙夜焦急问道。
“咳咳”周宗摆摆手，“夙夜啊，为君者，当以臣民安危为己任，月落既已归顺我国，那就是昊天的一部分，国家都要被别人给打了，如何还能安稳。”
夙夜垂眸，王师说得对，相比自己，妹妹确实是合适的为君之人，可这高台之上，万般寒意，多少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妹妹…… 第二十八章 灵域花露
“夙夜，我从小看你长大，就当是宗爷爷求你的第一件也是最后一件事，什么方法，能让我立刻好起来。”
夙夜撇过头，终是抵不过周宗恳切的眼神。
“灵域花露，生长在极北，有瞬间修复之奇妙。”夙夜从怀中掏出一个琉璃小瓶。“我寻走多年才找到这么一小瓶，灵域花露虽是治病奇药，但是却会损害寿命，说是药，不过就是拿命换时间。”
周宗盯着夙夜手中的瓶子。
“若我喝下它，我还有多少时间。”
夙夜眼神幽暗。“最多半年。”
“够了，够了……”周宗喃喃道。“夙夜，给我吧。”
“宗爷爷，不可！”夙夜将琉璃瓶紧紧攥在手上。
周宗身体虚弱又咳嗽了两声，扶住夙夜。
“夙夜，于宗爷爷我来说，没有国，就没有家，没有你和稽薪，就没有我作为昊天王师的价值，先王将你们托付于我，我的一生，因为你们，已经有了莫大的意义，前方路漫漫，终究需要你们去走，而现在，若是月落失守，我便无颜回到王都，无颜面对先王。”
周宗嘶哑着说道。“稽薪会是个好君主，夙夜，不要让我在最后一刻，丢了信念。”
夙夜听着周宗一字一句的说着近乎求死的话，心中痛苦万分。
“夙夜，给我。”
周宗声音越来越虚弱，却是强撑着强硬道。
夙夜低头慢慢将瓶子交给他，周宗一把接过，拔开瓶口喝了下去，夙夜望天不忍再看。
“这件事，不要告诉稽薪一字一句，永远，也不要告诉她，答应我。”
周宗把空瓶交给夙夜，望向他。
夙夜站起身深深一鞠。
“我明白，绝不告诉妹妹。”
夙夜从周宗房间里出来时已是黑夜，稽薪还等在院内，一见夙夜便问如何了，
“王师无事，明日便好了。”
“那便好。”稽薪终是笑了出来。“刚刚斥候来送密信，弗图已经成功联络到德佑将军，三日便可赶到。”
“那便好，那便好。”夙夜嘴上说着好，脸上却没带着笑，让稽薪越感不对劲。
“夙夜，你怎么了？”
“无事，我心中记挂着那些求药的百姓，也不知那两个小兵能不能做好。”夙夜说道。
“这件事啊，你放心吧”稽薪微笑。“我已叫清和去看看了，想必此时已经结束了。”
夙夜只是点头，说还是不放心，匆匆便走了，稽薪心中虽有疑惑，但终究王师无恙，这些小事，也就不大在意。
深夜，稽薪，夙夜，即墨清和，裴松围在军务所，为下一步计划筹谋。
“如今昆皓大军虽是暂时退却，不过因着轻敌在我们这里受挫，如今必是在排兵布阵准备明日反攻。”裴松身为月落守军忧心忡忡。
稽薪背着手神情凝重的扫视兵力部署沙盘说道：
“援军需要三天时间，如今我们兵力远不如昆皓，若是正面迎敌必是讨不到好处。”
夙夜虽对兵法布阵没什么兴趣，但多年王室教导，多少耳濡目染。
“所以妹妹，我们现在是需要，奇招，能够打乱昆皓步伐，让他们不至于短时间大面积攻击月落。”
即墨清和只是深思，半晌拱手。
“长公主，臣愿带兵突袭昆皓军。”
“清和？”稽薪抬头
“臣只是要突袭昆皓粮草在地，粮草一毁，军心必乱，即便他们是想打，短时间也无法全面压境。”即墨清和继续说道。
裴松心里一想，确是好计，只是……
“即墨大人是国之栋梁，此行并不容易，不如由我去吧，我是月落都尉，保卫月落本就是我之责。”
即墨清和只是摇头。
“不可，正因为你是月落都尉，才更要在这月落城中让兵士们时时都看到你，若是都尉都不见了，难免令人心有疑虑。”
“那换别的将领去？”裴松问道。
即墨清和低声答。“裴都尉也见过我的身手，我去，至少能全身而退。”
“可是……”裴松还想说什么。
“清和说的不错，此行，确非清和不可。”
只见稽薪走上前说道，裴松见稽薪都已同意，便是不在多说什么。
“清和，选一队兵士，卯时出发。”
“是！”即墨清和躬身领旨。 第二十九章 火烧粮草
商量完对策众人纷纷回去休息为大战养精蓄锐，即墨清和却是站在院中看月亮，稽薪走上前
“清和在看什么。”
“臣在看，明日的月是否如今日一样。”
“自是不同的。”稽薪也抬起头看着月亮。“本以为望月桥上的月光才是最好的，没想到站在此处，却也是不错。”
“明日没有雨势，也甚是好。”即墨清和说道。
稽薪挑眉，“清和还懂星象风理？可是又让本宫惊喜了。”
“师傅曾教过，虽是不甚精通，但多少可以看出一些。”即墨清和声音有些落寂。
“阑泉大师，有幸听过他一回课，没想到竟是最后一回。”稽薪也是不甚唏嘘。“阑泉大师为何突然离去。”
即墨清和低下头看着稽薪。
“师傅说，要赴一人之约。”
“君子一诺，重情重义，阑泉大师当不愧是传世大家。”稽薪赞道。
即墨清和虽是承袭了阑泉的才学，却无法感同身受阑泉的内心，什么样的约定，才能让一个人为约定背负一切，再为约定丢下一切，赴死或是活着，都不过一念之间。
“明日，请清和务必平安归来。”稽薪看着月亮神色认真。
即墨清和突然的近乎逾矩的盯着稽薪的侧颜。
“臣，必不负所托。”
卯时，即墨清和选中的十人兵士在军务所内集合。
“此行只需将粮草焚毁，不必过多纠缠，得手立即撤退，明白了吗？”
即墨清和一身墨绿劲装说道。
“不必拼命，若是有变，立刻撤回，月落现在一个人都不能白白牺牲。”
“是！”兵士们齐声领命。
即墨清和挑的是城东的羊肠小道，之前他在月落时曾让人仔细探查过月落周边地形，这条路最为隐蔽，斥候虽是探查到了粮草大体位置，但因着无法太靠近敌军，具体的地点也只能由即墨清和他们自己去。
即墨清和带人突袭了一小队昆皓骑兵，换上了昆皓的兵服，骑着马来到昆皓大军营地。
“我等巡逻归来，快将我们的马儿喂点食。”
即墨清和大声说道。
“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偷懒了！”守门的兵士皱眉。
即墨清和示意身后一名小兵，小兵立马会意，跳下马指着守门兵士的鼻子。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大人无礼，你可知我们大人可是三皇子的红人。”
即墨清和也不说话，只是倨傲的盯着他，守门兵士眼睛一转，暗道不好。
“大人，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别跟小的一番计较。”
即墨清和跳下马，面上还是颇为不悦的表情，守卫兵士心中计较，莫不是哪个大人物下来了，可这也没提前说啊，这下可惨了。
“大人的马爱吃哪种粮，就吃哪种粮，要不要小的带大人您去粮库看看？”守门兵士谄媚道。
即墨清和瞥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守门兵士连忙为即墨清和带路，即墨清和却只是冷哼一声，吓得守门兵士一个机灵。
“大人，您看看，要哪种粮？”守门兵士将即墨清和带到一个库房前，即墨清和冷着声说道。
“我的马儿，可只吃人的粮食。”
守门兵士大惊，瞥了眼左边的仓库。
“大人您可不要开玩笑了啊。”
即墨清和不语转身，身后的小兵立即上前拔出短刃，手起刀落割断了守门兵士的喉咙。
“立即烧毁所有粮库。”
即墨清和看了一眼倒下的尸体，低声命令道。
兵士们立刻砍断锁住粮库的铁链，掏出掏出藏在身上的火折子和小酒罐子，不一会，粮库就开始冒起黑烟，眼见火势已经大到定是无法快速扑灭。
即墨清和当即下令全部撤退。
“失火了！救火啊！”
黑烟被营地士兵们发现，无数士兵急忙赶来，即墨清和等人眼见着无法立即突围，互相使了个眼色也开始高声喊。
“失火了！粮仓失火了！”
边喊边佯装四处寻找桶装水的模样，伺机逃脱。 第三十章 平安而归
此时昆皓营地的另一边，昆皓国三皇子钧振拍着桌子正在斥责众人
“什么，援军不来了！还让我立即撤退回去领罪！大皇子不是被父皇禁足在府里吗！我的人呢，谁放他出来的！“
一个将军低声小心翼翼的说。
“王上病重本就有点不大清醒，开霁大军压境威胁我国说您罔顾和平协议，朝中大臣都人心惶惶，只能将大皇子请出来主持大局，要不，要不三皇子先避避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留的青山在！”钧振一把将桌上的卷轴打翻。“我若是回了国都，还有什么活路。”
将军不敢再说。
“三皇子不好了！粮仓粮仓被烧了！”有小兵匆匆来报。
钧振脸色一变，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谁干的！。”
“小的，小的不知。”小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废物！一群废物，那个月落长老是废物，你们也是废物，定是那昊天，我不能走，我要让这月落城彻底毁灭。”钧振咬牙切齿道。
“三皇子不可啊，我们现在没有后援，粮草又被毁，若是执意攻城……”将军惊惧。
钧振眼底充血
“不，我们一定要打下月落，拿下月落，我们才有一线生机。”
“三皇子！”将军声音颤抖。
“俊武”钧振神色已经狰狞。“你跟随我多年，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将军一脸死寂，终是拜下去。
“臣，遵旨！”
即墨清和与兵士们归来时已是晚上，为躲避搜捕绕了些许山路，显得很是狼狈。稽薪站在军务所门前迎接他们。
“清和与各位将士们辛苦了。”
即墨清和拱手，虽是衣着凌乱，却还是翩翩公子的气度。
“承长公主福，臣等不负所托。”
“臣等不负所托！”身后兵士们纷纷下跪。
稽薪立于府门前。
“各位为昊天出生入死，都是我昊天的英雄，粮草一毁，后援路断，敌军必不顾一切反扑而来，接下来一战，各位可有决心。”
“臣等愿为昊天，为长公主，肝脑涂地。”兵士们心中悲慨齐声道。
稽薪点点头。
“不愧是我昊天好男儿，各位先去休息，明日，便是决一死战。”
待众人退下后，稽薪留下即墨清和。
“可有受伤？”
“回长公主，臣没有受伤。”即墨清和答道。
稽薪看看即墨清和，确认无事后便叫他也回去休息。
“臣斗胆一问，长公主准备将那自修如何？”即墨清和却是没有立即离去。
“他与我有朋友之谊，待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便放他离开。”稽薪轻叹一口气，当日自修与她说的法子，却是眼下最得紧的方法。
即墨清和没有说什么，行了礼便去了，若是平时，他定会劝稽薪除掉自修不留后患，可即墨清和不愿在此时，再伤了稽薪的心。
周宗此时已经近乎痊愈，下床走动已是无虞，看到即墨清和走了进来便拦住他。
“即墨大人，我听闻你今日带兵袭了昆皓粮库？”
即墨清和点头。“确实如此。”
“即墨大人果真有勇有谋。”周宗不知为何突然叹口气。“即墨清和，我虽不知你真实身份，但长公主信你，我便也信你，若是明日或者以后，请你一定护她周全。”
即墨清和虽不知周宗为何突然说这些，但王师如此说，必有他的思虑。
“王师放心，在下必会以性命护佑长公主。”
即墨清和额首说道。
“如此我便安心了。”周宗摆摆手，往府外走，明日不是个好日子，还是去看看城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