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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五十六章 初会娇妻(下)
荀氏府邸,花园之中。
却说李知被面前景致所吸引,过了许久才回神,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这意境之中醒了过来。
看到一旁的荀媛,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心中埋怨自己,怎么如此的唐突美人。
然后,李知赶紧赔礼道:“有了师妹久候了,为兄却是被此中艳丽所迷,一时都入了神,却是为兄的不是,为兄在此赔礼了。”
荀媛闻言,摇了摇头。
“世兄不必如此,每每有人来家父花园,皆是如世兄这般入迷。
世兄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回过神来,已是有大毅力之人,何必赔礼。”
李知听此奇事,颇为好奇,便问道:“文若兄可来过此花园?他多长时间才清醒?”
荀媛听到他询问,抿着红唇,摇了摇头。
“文若大兄却是从未来过此地。”
“哦?”
听荀媛说荀彧从未来过此地,李知有些不解的问道:“文若兄为何不来此地?可是此地有什么忌讳?”
荀媛闻言,面色有些犹豫,看了李知一眼,见他满脸的好奇,犹豫了一会后,贝齿轻咬了下红唇后回答道:“此地没有什么忌讳。
只是家父年轻之时,因为嫡旁之争,与族长有些误会,还有,家父与族长脾性亦有些不合,所以……”
说道此处,荀媛脸色一暗,便停住了话音。
李知闻言,有些若有所思,心中想道:“怪不得我刚见荀爽之时,他还十分的和蔼。
但是,当我一提到是来拜访荀健之时,便立刻端茶送客。
原来俩老头儿之间早有龌龊,我却是被夹在两人之中,受了无妄之灾。”
想到此处,李知心中颇为不忿,这是你荀家的家事,何必把我这外人夹在其中?也忒不讲理了!
不过,当他看到站在自己一旁的荀媛之时,心中的不爽之情,立刻不翼而飞,能娶得如此娇妻,便是受些委屈又能如何!
许是被他赤果果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在。
荀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之后,问道:“世兄为何如此看奴家?可是奴家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李知闻言颇为尴尬,知道是自己目光太过赤果,把人家看羞了。
随即,他有些口不择言的说道:“无事,世妹并无不妥,甚美…额……在下是说甚好,嗯!甚好!”
荀媛却是听出了他话中的病语,刹间,脸色便通红,糯糯的小声道:“世兄怎的如此孟浪,怎能…怎能……”
说到此处,她却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李知此时反而有些放开了,看她可爱的模样,逗弄道:“为兄怎能如何?
是怎能夸赞世妹之美?
还是…世妹嫌为兄称赞世妹之时,言辞不够华丽?”
“哎呀!”
荀媛羞的抚袖遮脸。
“世兄欺负奴家……!”
李知看到荀媛害羞的样子,食指大动。
遂调笑道:“为兄怎么欺负世妹了?
在为兄心中,世妹便如九天仙女下凡一般,怎么夸不得?只是…”
说道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只是世妹身上却有一不足之处。”
听到这里,荀媛也顾不得害羞,急忙的问道:“奴家何处不妥?”
毕竟,女为悦己者容,自从李知今日到来,她便对他十分的满意。
如今听李知的意思,自己仪容上可能有缺陷,她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所以很是着急。
李知看她如此着急,戏谑的笑了一下。
“世妹最大的不妥之处,便是……
世妹生的太过于娇艳,而身上的衣物却太过于素雅,却是有些配不上世妹之绝世容颜。”
说完之后,他便笑眯眯的观赏着荀媛脸上的娇嗔之色。
荀媛闻言大羞,嗔怒道:“世兄又来欺负奴家,奴家不依……!”
“哈哈哈哈……”
看了眼前的小娇妻,李知再也忍不住,愉悦的大笑起来。
荀媛见他大笑,娇嗔的跺了一下脚,便扭头不看李知。
李知见此,也慢慢的停下了笑声,仔细打量了一下荀媛,然后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荀媛背对着李知,听他不在笑了,也没有别的什么声音,甚是好奇,便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见到李知的四处寻找什么,好奇的问道:“世兄在寻何物?”
李知闻言摇摇头,没有说什么,等他把目光看向荀媛的背后之时,眼中一亮,快步的走向前去。
荀媛转过身,随着他前进的方向看去,却见一朵娇艳欲滴的粉红花朵,正在那里亭亭玉立。
李知走到这朵花面前之后,把他罪恶右手伸向此花。
“不可!”
荀媛看到他要摘花,在他背后疾呼了一声。
“嗯?世妹有何事?”
李知站起身来,手中拿着那朵花,满脸疑问的看着荀媛。
“额……”
荀媛看着他手中的花,张了张嘴,小嘴蠕动了几下,最后泄气般的摇了摇头。
“无事,世兄摘花有何用?”
李知没有说话,只是拿的花,面带笑意的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脸色通红之后,李知走到她的面前,把手中的花插在了她的发间。
随即,李知退后几步,观赏了一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花娇人更美,如此,才算得上是相得益彰。”
听到李知如此赞美,荀媛呐呐的说不出话来,脸上却娇艳欲滴。
李知二人又在花园欣赏了一番之后,有一个仆人走了进来,对他们二人道:“小姐,公子,厅内已备好了酒席,老爷吩咐小的前来请二位入席。”
李知闻言,看向一旁的荀媛:“为兄今早从洛阳赶来,此时腹中甚为饥渴,我等一起去赴宴如何?”
荀媛闻言,慢声细语的回道:“全凭世兄做主。”
二人来到正厅之后,见荀健老先生已在席中,李知刚要赔罪,就听到了荀健老先生慢悠悠的洪亮之音。
“贤侄不必多礼,快快入席,今日老夫与贤侄不醉无归!媛儿,过来与老夫倒酒。”
李知闻言苦笑了一声,知道今日又遇到了老酒客,怕是很难清醒的走出这个大厅。
“如此,恕晚辈无礼了。”
他也不客气,谦虚了一下后,便走入席中。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五十七章 怒火中烧
荀府,别院大厅之中。
荀健老先生见李知不客气的坐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的高兴。
“哈哈哈……如此才是吾之佳婿!老夫最瞧不起那种扭扭捏捏之人,今晚老夫,必定与贤婿在酒场之上拼个高低,媛儿,倒酒!”
说完之后,荀健老先生颇为豪迈的松了松衣襟之后,便坐在那里等着荀媛给他倒酒。
荀健老先生如此作为,却是把在李知下首的郭嘉看愣了。
“嘉从未想过老师居然如此…如此……”
说到这里,他却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家老师。
李健老先生颇为不屑的瞥了他一眼。
“老夫与你等授课之时,若是不严肃一些,你等皮猴子还不反了天?
哼!老夫为了你等皮猴子,强压自己的脾性,而你等在人后怕是没少编排老夫吧?当真是人心不古啊!”
说到这里,老先生假装悲愤的叹了一口气。
“……”
郭嘉无言以对,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荀健老先生,虽然知道自家老师是在开玩笑,但他的心中还是颇为的心虚。
因为他在人后确实没少编排这位老先生,如今被他一言点破,怕他找自己后账,所以他便低眉顺眼的在那里沉默不语,装起了乖学生。
荀健老先生看了郭嘉一眼便不再理他,而此时荀媛正在给他倒酒他。
无意中,荀健看到了自己女儿头上的花朵,先是一愣,随后便直勾勾的看着那朵花。
随即,老先生声音干涩的问着自家女儿。
“媛儿,汝发间之花从何而来?”
荀媛闻言,颇为为难,呐呐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李知见状,为其打圆场道:“老大人勿怪,此乃晚辈在园中所摘,见其于世妹相得益彰,便送于世妹了,是晚辈孟浪了,请老大人见谅。”
荀健老先生闻言,把目光转向了李知,直愣愣的看着他问道:“贤侄所摘?”
“正是,还望老大人莫要怪晚辈孟浪。”
说实话,李知此时也是颇为的尴尬,给人家闺女送花,被人家老爹看到了,而且这花还是从人家的花园中摘的。
就算以李知厚脸皮,此时脸上也不免有些发烫。
荀健老先生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像是大梦初醒一般,一把抄起面前的几案大喝一声。
“竖子!与老夫拿命来!”
说完,荀健老先生便以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速度扑向李知。
李知见状,吓得赶忙往外跑,一边跑一边还喊道:“老大人息怒!
晚辈确实不该轻薄世妹,不过世妹乃是晚辈未婚妻,如此,也算不得晚辈孟浪,老大人饶命啊……!”
李知跑到厅外,来到小院之中,围着那棵大梧桐树,与荀健老先生玩起了秦王绕柱。
他一边绕着树躲避着老先生的追杀,一边的求饶。
“老大人保重身体要紧,莫要再生气了,此事确实是晚辈的不是,晚辈现在就向世妹赔礼道歉如何?”
荀健老先生追杀了李知几圈之后,也跑不动了,把几案当拐棍,站在那里哼哧哼哧的顺着气。
等他把气喘匀,抬起右手,哆哆嗦嗦的指着李知道:“竖子!此事与媛儿何干?
过段时日之后,你等便要成亲。
届时媛儿便是汝之夫人,汝轻薄自家夫人与老夫何干?”
“额……”
李知闻言一愣,颇为不解的问道:“那老大人为何发怒?”
荀健老先生听他还有脸问,怒气冲冲的说道:“竖子!汝讨好自家夫人老夫不管,然而,汝为何要摘老夫之花?!”
说到这里,老先生怒气更甚。
“竖子!莫要多言,与我拿命来!”
说着又举起几案向李知打去。
“……”
李知一边跑,一边默默无语的望着苍天,他就没见过如荀健老先生一般的人。
自家女儿都快被拱了,他却不管,而自家花园被摘了一朵花,却勃然大怒。
荀健老先生的思维逻辑,实在是让李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然不语,低头狂奔。
就在此时,回过神来的郭嘉和荀媛连忙跑了出来,看到荀健老先生正在追杀李知,赶忙上去阻拦。
“老师(爹爹)息怒,切莫气坏了身体。”
两人上前拦住荀健老先生,替他抚着背,温声劝慰着。
“呼呲,呼呲……”
老先生被郭嘉二人拦下之后,停在那里喘息不已。
“汝二人拦老夫作甚?快快把那竖子给老夫拦下!老夫要打断这竖子的腿!”
荀媛见此,赶紧安抚道:“爹爹息怒,来者是客,爹爹作为主家,岂能与世兄这个客人计较?
爹爹平日教导女儿须知礼数,爹爹如今如此做可称得上有理?”
“是极,是极……”
郭嘉在一旁连忙接口道:“老师大人有大量,莫要于兄长一般见识。
常言道:不知者不罪,兄长又不知道老师爱花如命,采花亦是无心之举,还望老师不要怪罪。”
老先生看着他们二人,气呼呼的说道:“汝二人,一人是老夫之女,一人是老夫之徒,如今怎的都向着外人?气煞我也!”
李知见老先生虽然嘴上说的厉害,但是,却没有在追杀李知,可见其怒火已经渐渐的平息。
见此,他赶紧安抚着老先生。
“未经老大人同意,便摘了老大人园中之花,是晚辈的不是。
晚辈回去之后,必定为老大人寻一奇花,以慰老大人之心,如何?”
“哼!”
已经平复气息的荀健老先生,冷哼了一声,甩甩衣袖扭头走了。
等他走后,李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郭嘉荀媛二人道谢道:“多谢贤弟与世妹搭救,不然为兄怕是真的被老大人打死。”
郭嘉摇了摇头:“兄长不必多礼,我等快快入席吧,莫要让老师等急了。”
说着,他便急匆匆的向厅中行去。
李知一听还要去见荀健,有些手脚发软,不过他也知道不去不行,遂,硬着头皮,跟着郭嘉和荀媛往厅内走去。
三人来到厅中,只见老先生自己在那里喝着闷酒,看到他们三人进来,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他们。
待到众人坐定之后,李知端起酒盏,朝荀健老先生敬道。
“今日之事乃是晚辈的不是,晚辈借花献佛敬老大人一杯,万望老大人息怒。”
说完,便把盏中之酒一饮而尽,随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先生,希望他能原谅自己。
然而,李健老先生却没有端酒,而是气呼呼的瞥了他一眼。
“老夫一山野农夫,如何受得了古乡候的敬酒?!快莫要折煞老夫了!”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五十八章 厅中显才
荀府别院,主厅之中。
看荀健老先生还不肯原谅自己,李知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堂中,恭恭敬敬的给荀健老先生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如何做,才能得老大人宽恕?
请老大人明言,只要晚辈能做到,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说完,他便一躬到底,不再起身。
荀健老先生见他如此诚恳道歉,心中怒火也渐渐平息,但也不想如此就放过他,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
“贤侄被称为洛阳第一才子,在洛阳之时,贤侄为酒做了一词。
而今,贤侄坏老夫挚爱,便以“花”为题作诗一首,以慰老夫之心,若是作得不好……哼哼!”
说到这里,他冷哼了两声,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知。
本来他想拿此事为难一下李知,毕竟好的诗词,怎么可能一下便做得出来。
至于洛阳那一首词,他只以为,李知在事前便早有准备。
而李知听闻老先生之言,虽然知道他在为难自己,但是,他心中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毕竟对他来说,作诗莫不如说抄诗,简单的很。
只见李知朝荀健老先生微微一礼。
“老先生有命,晚辈敢不遵从?!”
说完,他便缓缓的在堂中踱步。
过了一会儿,在李知走到第七步之时,他停住脚步,抚掌叫道:“有了!
晚辈在观赏老先生花园之时,见塘中有一池荷花,晚辈便以荷花为题作词一首。”
说到这里,他从自己的席位上拿了一盏酒,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此诗便叫做《塘荷》吧。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
“善!大善!”
李知刚一念完,三人便同时称善。
荀健老先生更是蓦然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不时的抚须吟念此诗,可见,他对此诗喜欢至极。
而一旁的荀媛则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李知。
至于郭嘉……此时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洛阳之时,郭嘉便见识过李知作诗赋词的本事,遂也就不感到惊奇。
而此时,荀健老先生也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李知。
“本来,老夫以为贤侄的洛阳之时,是事先准备好的诗词,如今看来,却是老夫大缪,贤侄当真是大才,真乃老夫贤婿也!”
说完之后,荀健老先生便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他边笑边说道:“哈哈……荀爽那老东西只以为坑害了老夫,却没想到贤侄如此大才,想必,此时那老东西心中亦是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却是当初,荀爽做主,把自己女儿许配给李知之时,他便不同意。
其时,李知不过是一个没有跟脚的商人,如何配得上自家女儿?
遂,老先生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恶气,但是荀爽乃是荀家家主,他拿荀爽也无可奈何,心中有气也只能强忍着。
如今,见李知如此的优秀,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太过高兴,所以他说话之时便有些口不择言。
李知看老先生当着众人的面,说荀爽的不是,令他颇为的无奈。
他跟荀彧是好友,而荀健老先生又是他的泰山,现在他被夹在两人中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便沉默不语。
一旁的荀媛看李知沉默,慧心一动,便明白了他的难处。
“爹爹,当着两位世兄之面,怎能如此说话,快快坐下饮酒吧。”
说着,荀媛便走到其父身边,欲把他掺回席间。
老先生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也没有反驳,遂了她的意。
时间慢慢流逝,傍晚时分,酒宴也到了尾声,荀健老先生因为高兴,所以喝的酩汀大醉。
李知见此,便起身告辞道:“老大人,天色已晚,晚辈却是要告辞了。”
“嗯,贤侄去吧,媛儿去送送你世兄,好诗啊……!”其醉眼朦胧的看了眼李知,随意的应了一声后便让荀媛送客。
之后,他又念着李知的诗在那里自我陶醉着。
荀府门口。
“世兄慢走,奴家还要去照顾家父,便不多送世兄了。”
荀媛此时正在门口送别李知。
“世妹不必多礼,快快回去吧,老大人年事已高,如今又喝了这么多酒,确实需要人照顾,为兄先告辞了。”
“世兄慢走。”
郭嘉在一旁看他们腻腻歪歪个没完,调笑道:“两位不必如此,过些时日,两位便能天天相见,何必于现在恋恋不舍。”
两人闻言,脸色同时一红,李知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嘉之后,对荀媛拱手道:“世妹,为兄告辞!”
说完,便干净利落的转身向马车走去。
走到郭嘉身边之时,抬起脚用力的踢了他小腿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了马车。
“哎呦!”
郭嘉抱着自己的小腿,在原地跳了起来。
“兄长这是被嘉说中了心事,从而恼羞成怒吗?”
马车中传来李知的呵斥声:“闭嘴!赶紧滚上来!”
荀媛看他二人如此有趣,抿嘴一笑,怔怔的望着他们远去的马车。
而远去的车厢之中,传来了郭嘉的声音。
“兄长,我等今日便回郭家村吗?”
“不了,现在天色已晚。找个客栈住下吧,等明日一早再回去不迟……”
荀媛听着他们因为渐行渐远,而越来越小谈话之声,她脸上漏出了幸福的笑容,心中却想起了自己的未来……
分 … 割 … 线
翌日,郭家村口。
“怎么还不来?别是出了什么事?”
坤叔焦急的在村口来回的徘徊着,不时的抬眼望着前路的尽头。
等了一会儿,李知等人还没有来,面对提前回来的郭德问道:“昨日他们二人让你回来之时,当真说今日便回来?莫不是汝听错了?”
郭德闻言,赶紧拱手道:“族老不必焦急,昨日二位主人却是说今日回来,想必一会儿便到。”
“唉!”
坤叔闻言,叹了一声气,随即缓缓的说道:“老夫如何能不焦急?
通过这两个混小子的来信,老夫便能得知,他两人在洛阳之时是怎样的惊险。
这两个混小子从家中调了那么多人过去,必然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每每想到此处,老夫便茶饭不思。”
说到这里,坤叔面带狠色。
“等这两个混小子回来之后,老夫必定打断他们的腿,看他们日后该如何闯祸!”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五十九章 荣归故里
郭嘉村村口。
书接上回,却说郭德听到坤叔的狠话,看了坤叔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心里明白,这不过是族老的气话罢了;等两人回来后,如果真有人打断他们的腿,到时,恐怕族老会与其搏命。
就在他们说话之时,道路的尽头有一个黑点慢慢的放大,郭的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赶忙提醒坤叔。
“族老快看!这想必便是族长他们回来了!”
听到郭德的喊声,坤叔搭眼一看,可不正是他们的马车。
马车之上,郭嘉掀开门帘,正在朝他们大声的呼喊,只因距离太远,所以听不清楚他说什么罢了。
见此,坤叔心急不已,遂赶紧迎上前去。
等到马车行到近前,郭嘉从马车上一个箭步便跳了下来。
“坤叔,多日不见,可想死嘉了!”
说着,他便要上前拥抱坤叔。
这却是在回来的路上,李知对他说过,自己家乡有行拥抱之礼的习俗,他觉得颇为有趣,便学了过来。
坤叔见状,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大声的呵斥道:“怎的才几日不见,你这混小子便有了如此癖好?
你这混小子是想恶心的老夫吗?赶紧与老夫把这恶癖改了!”
“额……?”
郭嘉闻言,却是愣在那里,一时的也想不明白坤叔到底是什么意思。
“坤叔此言何意?嘉有何恶癖?”
“哼!”
坤叔冷哼了一声,望向郭嘉的目光之中尽是鄙夷。
随即,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有何恶癖?这断袖分桃之癖,难道不是恶癖?
老夫虽然知道,洛阳之中有许多恶心之事,但是却没想到,你这混小子学的这么快。
赶紧与老夫把这恶心之癖好改了!”
郭嘉闻言一愣,随即脸色胀 红,向着马车大吼道:“兄长!!!汝又在戏弄嘉?!!”
“哈哈哈哈……!”
马车中,传来了一声爆笑之声。
随着笑声,马车门帘被一只手打开,只见李知从车上跳了下来,笑的脸不见眼,连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都差点摔倒。
郭嘉见他这般模样,那还不明白自己又被他耍了,大喊了一声:“我与你拼了!”
随后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跳到李知身上,想要把他按倒。
但是由于他的体质太弱,个子太矮,不仅没有把李知扑倒,反而像是一个布娃娃一样挂在了李知身上。
坤叔闻听郭嘉之言亦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见他们正在打闹,也不阻止,只是站在原地抚着须,笑呵呵的看着他们,眼中满是慈祥。
李知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郭嘉安抚下来,把他从自己身上摘下来之后,走到坤叔面前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小侄李知,见过坤叔,此次小侄远行,有劳坤叔挂念。”
“嗯,起来吧。”
坤叔把他扶起之后,仔细的打量着他,看他还是原来的那幅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
“贤侄此去洛阳,倒是博得了好大的名头,便是老夫居于村中,亦是有所耳闻,甚好,甚好……”
在坤叔说话之际,李知此时也在打量着他。
只见,他与坤叔只是半月没见,坤叔便消瘦苍老了许多,本来还算精神的脸上,此时亦是有些老态龙钟之状。
李知知道他这是因为牵挂他们两人,从而茶饭不思所致,所以他心中颇为愧疚。
想明白这些,李知情真意切的对坤叔说道:“半月不见,坤叔却是消瘦了许多,日后万望坤叔保重身体,不要以我等为念,不然小侄罪过大矣!”
郭嘉闻言,也走了过来,仔细打量着坤叔,本来他还没注意,这仔细一看,见坤叔却是比半月之前更加憔悴和苍老。
见此,郭嘉双目隐约有些泪痕,看向坤叔,哽咽的问道:“怎么才半月不见,坤叔变苍老至斯?”
坤叔看着他们二人的真情流露,心中老怀大慰,随即,颇为洒脱的摇了摇手,面带笑意的安慰着二人。
“你们二人不必如此,老夫如此,与你二人无关。
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明白,怕是已然没有多少寿数。
好在,如今你二人业已功成,贤侄更是封了爵位,郭家崛起之路指日可待。
如此,老夫对列祖列宗也算是有了交代,哪怕老夫明日便逝,亦可瞑目矣!”
“坤叔……”
郭嘉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来。
李知在一旁,眼中亦是与有些泪痕,他十分佩服这个为了郭家付出了一切的老人。
遂对坤叔安慰道:“坤叔何必说此不吉之语?
坤叔不过五十余岁,日后只要不过多的操劳,好好的将养,便是长命百岁亦不是奢想。
坤叔如今便言生死,是否有些过于消沉了?”
坤叔闻言,哈哈一笑。
“贤侄说的在理,是老夫过于伤春悲秋了。”
说到这里,他看着在哭泣的郭嘉,没好气的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哭甚?老夫还没走呢!
就算他日老夫走了,也希望你这混小子能笑呵呵的送走老夫,而非如一女子一般,只知道哭哭啼啼,令人厌烦。
你怎的就不能学学你的兄长?看他多稳重?
遇到点事,便如此的不知所措,将来如何成事?如何能光大郭家?”
说到这里,看他还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在他的后脑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郭嘉被他拍的一个趔趄,站稳之后,用还挂着泪痕的眼睛,无辜的看着坤叔。
坤叔看他还有些不明所以,没好气的训斥道:“看老夫作甚?
此去洛阳,李知贤侄博得了洛阳第一才子之美名,更是被当今陛下封为古乡侯。
你这混小子呢?
倒是搏了个酒尊的名头,但是……,酒尊?
这不就是个酒鬼的他称吗?!
还敢与老夫装无辜?!老夫打死你个小酒鬼!”
坤叔越说越气,在一旁的大树上掰了一根枝条,便朝郭嘉抽打而去。
郭嘉见状,赶紧抱头鼠窜,边跑边喊:“坤叔手下留情啊!兄长救命……!”
李知见此,却是不去管他,站在原地,双手抱胸,笑呵呵的看着这的场景。
他在这种场景之中感到了家的温馨,这种感觉,令他这个孤身一人来到此世的人,十分的迷恋,遂久久不语……。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六十章 视察产业
翌日,往酒坊去的路上。
“呼哧,呼哧……”
却是两人吃了早餐之后,李知想去酒坊看一下。
而李知此时,却是对郭嘉实施了他的强身计划,遂他便拖着郭嘉一起往酒坊跑去。
“兄长慢些……”
“快点跑,莫要偷懒!”
就这样半跑半走的来到山谷之前,李知放眼一望,却见此时的山谷已经大变了模样。
山谷之前,有一块约两丈高的大石立于一旁,而原本大开的谷口,已经被两扇数丈高城门所代替。
城门两侧,有两队护卫站在那里,见到他们二人前来,皆恭敬的行了一礼,李知二人对他们点了点头之后,便向谷内走去。
等他们走到山谷之中,只见山谷内部已经被完全整理平整,方圆约有数里大小,几乎就是一个小一点的县城。
山谷四周缝隙之处,也被几丈高的城墙所遮掩,而酒坊所在山洞的两旁,错落有序的建了不少的宅院。
谷中无数人,匆匆忙忙的来回忙碌着,光是李知看到的人就不下数千。
见到如此场景,李知心中非常的震惊,时隔半月,他确实有些认不得此处了。
而在他一旁的郭嘉,更是震惊不已,看着面前的一切,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此时,管理酒坊的郭三看到了他们二人,赶忙一路小跑了过来。
“家主,公子,来酒坊可有何事?是否需要小人代劳?”
被郭三声音所惊醒的李知回过了神来,但他脸上仍然残余着震惊之色。
李知理了理自己的心绪,朝着郭三问道:“我且问你,如今谷中,共有多少人?”
听到李知此问,郭三的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想了一下之后,便回答道:“小人虽然去郭家学学过写字,但是,对于术数一道,小人却是不甚精通。
只知道公子走后,又来了三批灾民,第一批千余人,第二批三千余人,第三批乃是三日之前到的,有七千余人。
来的人数太多,小的不精通术数之道,却是:有些算不过来了,请公主恕罪。”
李知闻言,愣了半晌,心中震撼不已。
“这总共才不到一月,居然已经有一万多人了?那若是一年呢?三年呢?怕不得有数十万人啊……?”
李知被心中默算出的数字惊了一跳。
朝郭三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后,李知失魂落魄的走到一棵树下,坐在那里怔怔的发呆。
郭嘉此时也回过神,看李知在那里发怔,有些疑惑,便走到他的跟前问道:“兄长为何在此发怔?可是有什么心事?”
李知闻言,回过神来看着他,脸上带着困惑之色问他道:“贤弟可还曾记得,为兄设立酒坊的目的?”
郭嘉闻言,脸上挂着疑惑之色,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问此事。
虽然有些不解,不过,郭嘉还是回答道:“自然记得,兄长初来郭家村之时,便与嘉说过。
天下将要大乱,兄长欲设立酒坊,招揽流民,以为将来晋身之资。
兄长今日怎么突然问起此事?这谷中的一切,不正是兄长所期望的吗?”
李知闻言,愣愣的点了点头,他此时如同梦游一般,声音有些飘渺。
“贤弟所言甚是,为兄设立酒坊便是为了应付将来的乱世,这些人马,也是为了将来能够得到重用,才招揽的。
但是,贤弟啊……”
李知说到此处,有些犹豫,随即,。咬了咬牙继续说了下去。
“这谷中一月便招来万余灾民,且,其中三成为青壮,如此数年之后,岂不是能招来数十万灾民?
届时,若为兄穷兵默武一些,以为兄之家资,便能用这些灾民组建十万大军!
如此,为兄为何要投靠他人?
为何不能自己争霸天下!?”
说到最后,李知的情绪颇为激动,语速亦是急切起来。
郭嘉看着因为激动,面目有些可怖的李知,怔愣在原地。
随即,他便回过神,认真思考起此事,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过了良久,郭嘉像是想到了什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色有些莫名。
随即,他便满脸戏谑的观赏着李知,如同在看猴戏一般。
李知被他看到有些不自在,不耐烦的问道:“贤弟为何如此看为兄?”
郭嘉闻言摇了摇头,戏谑的问道:“兄长欲争霸天下?
要不要嘉现在便称兄长一声陛下?”
李知见他打趣自己,颇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怎的?这天下为兄便争不得?
秦失其鹿,而天下共逐之,遂有数百载之大汉。
如今汉帝失德,以致天下民不聊生,便如秦末一般,已失其鹿。
为兄颇有家资,再加上十万大军,如何争不得这天下?!”
“哈哈哈……”
郭嘉闻言,笑得有些喘不上气。
李知见此,心中大怒。
“贤弟!为兄认真与贤弟说此事,贤弟为何如此嘲笑为兄?!”
郭嘉见他真生气了,便也停下了笑容,解释道:“兄长勿怪,实在是兄长此时的表情太过有趣。
嘉一直认为,兄长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冷静,沉稳。
却没想到,在这锦绣江山诱惑之下,兄长却有些把持不住,险些破了自己的心境。”
李知闻言苦笑了一下,对郭嘉说道:“贤弟所言甚是,但是谁又能在这种诱惑之下保持冷静?
罢了,不说这些,贤弟还是快与为兄说说,对此事到底是何意见。”
见李知还在痴心妄想,郭嘉戏谑的看着他,慢条斯理的问道:“但凡开国大帝,皆是冷酷无情之人,兄长是此种样人?
便以文若兄为例,文若兄忠于大汉,兄长若争霸天下,必然要除去文若兄这个阻碍,兄长真能下得了手?
就算兄长能狠下心杀了文若兄,那兄长那未婚妻如何处置?要知道,她可是称呼文若兄为大兄。
如若不把她除去,兄长安能入睡?”
说到这里,看着李知在那里深思,并没有注意到他。
于是,他便悄悄地,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竹筒,打开上面的塞子,美美的喝了一口。
随后,郭嘉长舒一口气之后,继续对李知说道:“且不言这些,就说这郭家村,兄长如若争霸天下,必然以此为基。
然而,作为龙兴之地,要害之处皆由郭家村之人把持,如此,兄长能够放心?不怕到时尾大不掉?
如若兄长当真想要为帝,便必须把郭家众人人一一除掉,以除后患。
而兄长要杀之人,第一便是坤叔,第二便是嘉,兄长可能狠的下心?
若是兄长心不狠,如何能为帝?
心若不狠,就算兄长能够功成,怕也是如秦朝一般二世而亡!”
李知闻言怔怔不语,随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仰天自语。
“仅仅是一个可能,便令我心境失守,也不知周公是如何守住心境的。”
随即,他便望向郭嘉,对苦笑了一声。
“贤弟所言极是,此次却是为兄魔怔了,为兄确实没有争霸天下的资质,多谢贤弟点醒为兄。”
说着,他便朝郭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六十一章 兄弟斗嘴
书接上回,山谷之中李知正向郭嘉致谢。
郭嘉见此,连忙摆了摆手道“兄长不必如此,兄长只是一时失了心境罢了,就算没有嘉,待回去之后,兄长必然能自己想开。”
李知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贤弟却是高看为兄了,在锦绣江山的诱惑下,为兄没有那么好的定力。
就算为兄自己能想明白,那也是争霸天下之后的事。
届时,就算为兄想开了,也无济于事,走上那条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哪如我等现在这样进退自如。”
说到这里,李知心中大呼侥幸,幸亏郭嘉点醒了他,不然,以他懒散的性格,就算最后成功了,也不过是一个昏君罢了。
自己刚来来这个世界之时,不过是想活得舒服一点,如今有了一点资本,却起了争霸天下的念头,果然,人心都是永不满足的。
想到此处,他颇为烦恼,双手揉了揉脸,最后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荒诞的念头全部甩出去。
郭嘉在一旁看着李知烦躁的样子,便面带戏谑,装模作样的行了一礼,拿话语打趣他。
“陛下,可还有何烦心事?可否说与臣听?臣……哈哈……”
说到此处,他却是说不下去了,哈哈大笑起来。
“呵!”
听闻郭嘉打趣之语,李知亦是莞尔一笑。
随即,他便面色一正,故作威严的说道::“今日之事,就当为兄没有说过,贤弟也必须把此事忘却!听到没有?!”
郭嘉闻言,脸色一正,装作诚惶诚恐道:“喏!微臣,谨遵圣命!”
李知见他没完了,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见他手中拿着一个竹筒,其中散发着酒香,便一把夺了过来。
“哼!贤弟尽管打趣为兄便是,为兄心胸宽广,岂会与汝一般见识,不过……”
说到这里,他举了举手中的竹筒。
“为兄不是限制贤弟饮酒了吗?此酒从何而来?”
郭嘉见他抢了自己的酒,甚为着急,伸手便要夺回来。
“此酒乃是嘉以前喝剩下的,就这么点了,兄长快把酒还嘉。”
李知微微一笑,把酒高举,闪过他探过来的手。
“荒谬?以前之酒便不是酒了?不能喝就是不能喝!”
说到这里,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焦急郭嘉。
“贤弟不是挺能说吗?如今看看能不能说服为兄把酒还你。”
郭嘉一听,哪还不明白,这必定是自家小心眼的兄长,因为自己刚才打趣于他,所以便打击报复于自己。
郭嘉见酒抢不回来,遂求饶道:“兄长快把酒还于嘉,日后,嘉绝不再提此事!”
说完,他脸色一变,对李知威胁道:“如若兄长不把酒还于嘉,那嘉日后必定与志才兄文若兄等人大说此事,到时,看兄长还有没有脸,面对昔日好友!”
“我……!”
李知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还真不想让文若等人知道此事。
遂把竹筒往郭嘉一扔,泄气道:“酒还你,此次却是贤弟赢了,还望贤弟日后为为兄保密。”
郭嘉结果竹筒,珍而重之的看了一下,见上面没有损伤,便长出了一口气,打开塞子,美美的喝了一口之后,摇头晃脑的对李知说道
“兄长哪里话,嘉岂是不知轻重之人?
此等要事,嘉当然是烂于心中,怎会与他人乱说?”
说到这里他颇为无趣的看了一下李知。
“若在平日,嘉的这点小手段,怕是兄长一眼便能看穿,而今日,兄长之智却是大失水准,如此,嘉就算赢了也是颇为无趣。”
说到这里,他又喝了一口酒,摇了摇头,装作惋惜的看着李知。
李知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古人所说的小人得志,便是贤弟这样吧?
贤弟日前与为兄斗嘴,次次皆输,如今,就赢了一次,便如此的洋洋得意。
可见贤弟当真乃得志小人也,如此,应当是为兄为贤弟感到惋惜吧?
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怎的就成了得志小人?
唉!子不教,父之过也,古语有云:长兄如父,所以,贤弟如此,其错在为兄!”
说到这里,李知一副没有教好你,是我的错的样子,故作惆怅的仰天一叹。
“……!”
郭嘉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本来令他视为珍宝的竹筒也不要了,卯足劲朝李知扔去,大喊一声:“气煞我也!死来!”
李知哈哈一笑,一把接过他扔过来的竹筒,打开塞子,闻了一下,调笑道:“贤弟不是嗜酒如命吗?如今却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
说完,便咕嘟嘟的把竹筒之中的酒全部喝完。
喝完之后,又朝正在生气的郭嘉亮亮空筒。
“这可是贤弟自己给为兄的,可不是为兄抢的哟。”
说完,他把空竹桶一扔,抱胸站在原地,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样子。
郭嘉气得面色涨红,想要上去跟他拼了。
但是看看自己的体格,想想昨日之事,又觉得不是对手,气呼呼的一甩衣袖,扭身不再理他。
见他这番模样。
李知是在那里嘿嘿笑着,心想:“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调笑我,居然还敢威胁我?!不把你气死,算你命大。”
就在此时,郭三匆匆走了过来,禀报道:“家主,公子,昨天跟随两位一起来的那位贵客,求见公子。”
李知听到徐晃找他,也没有在与郭嘉嬉闹,赶紧吩咐道:“快快有请。”
郭三闻言,道了一声“喏”,便匆匆而去。
过了一会儿,郭三便领着徐晃来到他们面前。
李知走上前去抱拳一礼。
“公明贤弟找为兄何事?老夫人可曾安顿好?她老人家对郭家村可还满意?”
徐晃闻言,亦是抱拳回道:“多谢兄长挂怀,家母已然安顿好,此地民风淳朴,家母亦是十分满意。
今日某家前来,却是想见一见兄长之护卫队。”
却是昨日来到之后,李知为他安排好了一切,且,一切的用度都是最好的。
这番安排,令徐晃十分的感动,但是他心中却有些不自在,自己堂堂七尺男儿,岂能食嗟来之食。
于是徐晃便早早的来到了此处,想早一些为李知效力,以报其恩。
李知闻言,对他的积极性颇为赞赏,遂对站一旁的郭三问道:“吾去洛阳之后,谷中一共挑选了多少护卫?”
“公子走后,除了原先的三百人,坤叔又陆陆续续的,从后续灾民之中,挑选了约有一千两百人,现在护卫队共一千五百余人。”
“一千五吗?”
听到这个数字,李知倒不怎么意外,与他心中所想的差不多。
“速去把护卫全部召集于谷中,我有话说。”
“喏!”
郭三应了一声,便急忙去召集护卫。
不一会儿。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传来,听得三人一愣……。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六十二章 护卫?护卫!
“咚咚咚……”
随着一阵急促的鼓声,最先来到的是杨英所带领的三百护卫。
只见其步伐整齐划一,行走之间颇有行伍,队伍走到李知前约十丈之处便停下来,齐声道:“我等拜见主公!”
“嗯!”
李只点了点头,对此卫队他十分的满意,日后,他打算把这支队伍,改编成自己的亲卫队,以护卫自己和亲友的安危。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从远处乌压压的过来一群人。
其中,有些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相互谈笑着,更有些一边调笑一边打闹,其状甚为散漫。
看到这群乌合之众,李知眉头紧锁,待到人群走到李知面前,他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人群。
过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但是人群中的喧哗之声还是没有平复下来,此时,李知眼光一厉,看向一旁的杨英。
“伯雄听令!”
话音刚落,杨英便越众而出,滚鞍下马,抱拳恭声道:“杨英在此!请主公吩咐!”
李知满腔怒火,眼神锋利的看着眼前嘈杂的人群,厉声道:“十息之后,胆敢喧哗者,杀无赦!有一人杀一人!若有千人……。”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随后便坚定的神情,咬了咬牙,大声吼道:“若有千人,也与我全斩了!”
“喏!”杨英闻言,脸上带着嗜血的表情,大声应诺。
之后,便干净利落的回到那三百护卫阵中,大声喊道
“主公有令!以此等乌合之众为敌,列箭矢阵,上弦引弓,利刃出鞘,十息之后,但凡有喧哗者,杀无赦!”
“喏!”
众护卫,听得军令,不敢怠慢,立刻大声应喏,随后便行动起来。
“呛啷啷……”一阵兵刃出鞘之声。
“跨跨……”一阵整齐脚步声响起。
众护卫于旦夕之间便摆起了阵式。
此阵,以杨英所带领着十几个骑兵为箭尖,其他人等为羽翼,虎视眈眈的看着面前的人群,等待着李知的命令。
而嘈杂的人群,此时亦是有些不知所措,但喧哗之声却更加大了。
李知面无表情的看了人群一眼,举起右手。
“一”
此时人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在相互的询问,而在李知前面的几个人,已吓得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
“二”
人群之前,有几个听到李知命令的人,悄悄地对后面说了什么,之后便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三”
等他们把李知的命令一一的传与了众人之后,人群中大部分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乱说话。
“四”
此时,只有几十个面带痞相的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五”
那几十个人像是商定了什么事情,其中一个人走出人群,对李知大声问道:“汝便是此地主家?”
李知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报数。
“六”
那人见李知不理他,脸上怒气横生,大声喝道:“你这小子好不晓事!没看到某家在喊你吗?为何不回话?!”
李知对他的话无动于衷,面无表情的继续报数。
“七”
此时那人却是已经怒不可遏,口不择言道:“竖子!汝请我等前来,如今某问你话,汝这竖子却不搭理,是何道理?!”
李知此次却是终于看了他一眼,如看死人一般,然后便扭过头继续报数。
“八”
人群中的那几十个人,终于觉得有些不对了,其中有二十几人,见势不妙便悄悄地退出了那个小团体,来到了人群之中,不敢再喧哗。
“九”
这时,呵斥李知那人,此时终于慌了神,服软的说道:“汝…庄主何必如此,庄主请我们来,不就是为庄主做护卫吗?我等答应便是,还请庄主恕罪。”
李知闻言却是没有理他。
“兄长…?”
此时郭嘉想要说什么,李知摆了摆左手打,断了他的话,李知此时紧咬着牙关,从牙缝中冒出一句话:“慈不掌兵!”
说完,李知便继续报数。
“十”
此时人群众人怕误伤,便同时为众护卫让开路,把那十几人的小团体凸显了出来。
李知话音刚路,正跃跃欲试的杨英看向他。
李知看着那十几个人有些犹豫,但过了一会儿便下定了主意,右手使劲往下一挥,大喊一声:“杀!”
“杀……!”
杨英听令,大喝一声,带着众护卫如箭矢一般冲向那十余人。
“庄主饶命!”
“我等不敢了!噗呲!……啊……。”
“救命!杀人了……!”
那十余人见李知动了真格,哭爹喊娘的四处奔跑,但没跑几步便被杨英等人追上,一一便斩于马下。
过了一会儿,再没有声音传出之后,杨英满身鲜血,驭马缓缓走到李知面前。
杨英下得马来,对李知拱手道:“启禀主公,属下不辱使命,已把那些聒噪之人全部斩杀!”
李知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对他挥挥手让他退下。
就在此时,那呵斥李知之人总算回过神来,面色苍白的看着李知,哆哆嗦嗦的道:“汝……汝怎敢如此?!不怕官府知道,杀你的头吗?”
李知此时脸色有些发青,紧要着牙关,一字一顿的说道:“本候救汝等性命,汝等便是如此报答于本候?!”
那人闻言一愣,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某…某家……”
他还没说完,便被李知打断了话。
“不必多言,且请上路吧!若有来生,莫要再如此忘恩负义!”
那人闻言,一下子便瘫在了地上,随即,看着李知眼光一厉。
“某家与你拼了!”
说着便扑将上来。
而跟着李知的徐晃,此时颇为蔑视的看了那人一眼。
徐晃见那人冲过来之后,他轻抬右腿,一脚便踢在那人腿弯之处,伸手又在那人后脑勺一拍。
“噗通”一声,那人便被徐晃打得跪爬在李知面前。
李知见此,悲叹了一声。
“唉!恩将仇报到汝这种地步,也算是千古罕见。”
说完之后,李知心念一转,随即,阴晴不定的望着面前之人。
此时见李知不说话,场中针落可闻。
良久,李知像是下了什么决定,面色坚定的对杨英说道:“伯雄,把你的佩剑与我一用!”
杨英闻言,像是明白了什么,免得犹豫的劝道:“主公,还是由属下来代劳吧?”
李知扬手打断了他的劝慰之语,暴喝道:“把你的佩剑给我!”
杨英无奈,只得从腰间把佩剑解下,双手送与李知面前。
“呛啷……”
李知拔出杨英佩剑,面带复杂的仔细观察着剑刃。
随即,他咬了咬牙,面色一狠,紧握佩剑,狠狠向跪趴在地上那人的心口刺去。
“噗呲!啊……!当啷……!”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六十三章 训话
书接上回。
却说李知已经把那人斩杀之后,有些惊恐的看着那人的死状,踉跄着向后退去,便是手中之剑已经掉在地上也没有察觉。
“兄长小心!”
见李知踉踉跄跄后退,险些摔倒,郭嘉快步向前,一把扶住他,担心的看着他。
李知被郭嘉扶住之后,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
“为兄没事,只是一时有些不适罢了。”
说完,他站直身体,仰头望天,深吸一了口气,然后长长的呼了出来,心中的不适,亦是随着这口气缓缓的吐出。
过了一会儿之后,李知双手揉了揉脸,理了理心情,走到人群之前。
“本候李知李行之,乃是此地主人,亦是大汉古乡候!”
说到这里,他目光从众人人脸上扫过,见众人面带惧色,便安抚道。
“汝等莫怕,本候非嗜杀之人,之前所杀之人,皆是些忘恩负义之辈,此等样人死不足惜!”
此时,他停顿了一下,见众人还是战战兢兢,便以利诱之。
“你等皆为流民,家无恒产,本候招揽你等一则是为了酒坊需用人,二则,乃是怜悯你等。
诸位来了也有一些时日了,想必也曾听坊中众人说过,本候卖酒之资,拿出一成皆平分于诸位。
此规矩,只要本候在世一日,便实行一日,绝不悔改!
且,本候在此指天立誓,日后众人若有一人饿死,便可让本候为其偿命,本候绝不反抗!”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互相之间推推桑桑,想推出一人询问一下,毕竟能够发下如此重誓的侯爵并不多见。
众人知道,自己等人乃是贫贱之民,如今有人发誓,能让他们吃饱这已是天大恩德。
但正是如此,众人却有些不敢置信,其中有一面貌忠厚的壮汉,壮着胆子走出人群。
那大汉先是对李知行了一个大礼,随后战战兢兢的问道:“侯爷此言当真?我等皆是乞活之人,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别饿死便可,还望侯爷莫要骗我等。”
李知快步的向前走去,扶他起来,随即,右手三指指天,面色认真的看着他。
“本候在此发誓,若尔等有一人因饥饿而死,本候便立刻为其偿命!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那忠厚大汉闻言,双目立刻充满泪水,“扑通”一下便跪下了,却是行了一个祭天大礼。
“我等贱民,能得侯爷此誓,便是立刻死了也瞑目了,小人多谢侯爷!”
说着,他便“邦邦邦”的在地上扣起了首。
李知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
“不必如此,本候如何能承得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那人泪眼朦胧的站起来之后,看向众人,哽咽着说道:“诸位乡亲,可曾听到侯爷之言?我等总算是不必再到处游荡,我等有救了!呜呜……”
说完,他便俯身在地,“呜呜”大哭起来。
“哗……。”
众人闻言,一阵大哗,都有些激动,更有数十人嚎啕大哭,其状甚为悲惨。
过了一会儿,等众人平复下来之后,李知压了压手,众人立刻便不再言语听他讲话。
“诸位应该知道,此时世道不平,便是本候的产业,亦是有许多人窥视。
所以本候便把尔等召集起来,建立一个护卫队,平日无事,便在此处操练,亦护卫酒庄。
等到商队四处卖货之时,尔等便护其左右,以保其安全,诸位可能做到?”
众人闻言,赶忙拍着胸脯保证。
“请侯爷放心!我等没死绝,便绝不会让贼人毁了侯爷财货!”
“是啊!”
“对!”
“中”
“就是摘个样机。”
众人操着各地方言,乱糟糟的回答道。
李知见此,苦笑了一声。
对一旁的徐晃言道,“公明贤弟,此处便交于贤弟了,为兄身体有些不适,先回去休息一下。”
徐晃闻言,郑重其事的回道:“喏!请兄长放心,某必不负兄长所托!”
李知点了点头,便快步向谷外走去。
郭嘉见他脸色有些不对,便急忙跟了上去。
李知快步走到谷口,便再也忍不住。
“呕,呕……!咳咳……!”
就在他大吐特吐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背后有一只手在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把他吓了一跳,赶忙扭头一看,见是郭嘉松了口气。
郭嘉此时皱着眉头,充满关心的看着他。
“兄长没见过死人?为何如此大的反应?在洛阳之时,怎么不见兄长如此?”
李知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兄虽然见过死人,但那都是自然逝世的老人,何曾见过如此惨烈的场景。
至于洛阳之时,一则,我等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二则,那是在诛国贼,当时为兄心中只有兴奋,哪想其他。”
说到这里,他想到今天的画面,又在那里狂吐了起来。
看他吐得如此厉害,郭嘉甚为心中着急,心想:这么吐也不是办法,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
“兄长,我等回去之后,狂饮一通,一醉方休,如此便可把诸事忘却,如何?”
李知闻言,虽然知道这可能是郭嘉在找喝酒的理由,但是,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便也随了他的意。
午夜。
“不要过来!滚!是你等欺人太甚!与本候何干?!滚!”
床榻之上,李知满头大汗,双眼紧闭,嘴中大声呼喊,显然是做噩梦了。
就在此时,只听“吱呀”一声,他的房门被悄然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身影,此人甚为瘦小,走路无声,像是在飘荡一般。
“公子,公子……!”
李知猛然惊醒,从床榻之上蹦了起来,大声喝问道:“谁?!”
“公子,是奴家,出了何事?公子为何叫喊?”
烛光亮起,却是秋儿站在烛旁,眼中充满了关怀的看着李知。
“呼!”
李知看到是秋儿松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榻上,怔怔发呆。
秋儿见状,赶忙走到他身边,小声问道:“公子,可是出了何事?”
听到秋儿关心的问候,李知愣愣的看向她,突然伸出双手,一把把她紧紧抱住。
“呀!”
秋儿惊叫了一声,随即便放松下来任他抱着,不过娇嫩的小脸上却挂满了红晕。
李知紧抱着秋儿在她的耳边喃喃轻语,声音中有些疲惫,似是说给秋儿听,又似是说给自己听。
“秋儿,今日你家公子杀了十余个灾民,有一个还是本候亲手所杀!”
秋儿闻言,身体一紧,随即便放松下来,从他怀中起来,认真的看着他。
“奴家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不知公子为何杀他们。
不过,奴家知道公子是个好人,既然公子对他们下杀手,这说明他们必定是坏人!”
“好人?!”
李知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一仰头躺在床榻之上,看着榻顶出神,嘴中却犹如梦游般说着话。
“好人会对十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下杀手?
会为了适应这个该死的时代而亲手杀人?!”
说到这里,他自嘲道:“呵!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六十四章 开解心结
“不是的!”
秋儿见李知如此颓废,而且还这么厌弃自己,大为焦急,一下便扑在他的身上,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不是这样!公子是个好人!
去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因为不想饿死,所以便有许多人如奴家这般,流离失所,四处求生,成为流民。
别人都对我等流民视而不见,有些官老爷还使人驱赶我等。
只有公子收留我等,所以公子是好人!
奴家一家跟随着人群四处流浪,但都没有人收留。
人群越走,也就越来越小,本来密密麻麻的人,走到颍川地界的时候,就剩下一两千人!”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紧紧的抱着李知,瑟瑟发抖。
而李知也被秋儿的故事所吸引,看她害怕,便轻轻地拍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秋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之后,继续说道:“公子可是为杀了十几人而愧疚?”
说道这里,秋儿抬起头看着李知,只见她满面泪痕,面色凄苦。
“那公子可知,奴家亦是杀过人?!”
李知闻言一愣,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随后想是想到了什么,用爱怜的目光看着她,拍拍她的后背。
“秋儿不必为了安抚我而撒谎,我没事,只是一时想不开罢了。”
秋儿摇了摇头,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说道:“奴家说的都是真的,非是为了安慰公子。
奴家所杀之人,便是春儿之兄!”
说道这里,她紧紧的抱着李知,像是要从他这里汲取力量一般。
李知闻言愣了,他没想到,他怀里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居然真的杀过人!
不过,李知相信秋儿,她必是有什么缘由,不然以秋儿柔弱的个性,怎么会如此行事?
怀着这种想法,李知轻声的问秋儿。
“秋儿为何杀人?”
“奴家所在的流民群中,有些人许是饿疯了,有人饿死之时,他们便把…便把那人的尸体给…给……。”
说道这里她泣不成声,却是说不下去了。
李知见此,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知道了,不必说了。”
也许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秋儿摇了摇头。
“公子让奴家说完,这些话憋在奴家心中已经好久了,奴家不想对公子隐瞒什么。”
说完,她擦了擦眼泪,脸上带着回忆之色说道:“那是今年三月左右,奴家正在挖野菜,见到此场景之后,害怕不已。
奴家赶紧跑回爹爹身边,把此事说给爹爹听,爹爹听后,告诉奴家,这些人已经不算是人了,要奴家离那些人远些。
可没想到,就在第二天,爹爹便寻了一伙人,去找那些畜生理论,不想……!”
说道这里,秋儿贝齿紧咬,面带仇恨之色。
“不想,爹爹等人因为许久没有进食,身体太过虚弱,被那群食人禽兽给杀了!并且……!”
说到这里,秋儿泣不成声,眼中怒火冲天,但还是咬着牙说道:“并且,爹爹等人被那群禽兽做成干粮!
当时,奴家就在一旁的草丛中看着!
爹爹死前看到了奴家,便对奴家疯狂的打着眼色,奴家知道那是爹爹不让奴家出去!所以奴家便眼睁睁的……!”
李知听到这里,紧紧抱住了她,想给她一些安慰,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这时,就听秋儿继续说道:“等那群畜生走后,奴家收拢了爹爹的衣冠残骸,为爹爹立了个衣冠冢之后,就赶紧回到人群。
因为害怕,所以此事奴家也不敢声张,便一直瞒着。
就这样,过了许久,来到颍川地界之后,人群由两千多人,慢慢减少到一千五六百人,其中有许多人都被他们偷偷给……!”
秋儿说道此处,紧咬嘴唇,脸上带着自责之色。
“若是奴家大胆一些,把此事告知大家,那些人也不会……”
李知看她自责,便安慰道:“不怪你,你不过是一弱女子,遇到这种事不敢说也是人之常情,不必自责。”
秋儿虽然知道李知说这话是在安慰她,但是心中还是稍安。
“多谢公子安慰,奴家没事。”
李知怕她还沉浸在自责之中,便岔开话题。
“然后呢?你是怎么对付那群人的?”
秋儿闻言,回道:“奴家见他们越来越过分,再也忍耐不住,便把此事告诉了众人。”
说到这里,她脸上满是回忆之色。
“奴家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奴家把此事告于大家之后,大家都很生气,便纠结了数百人去围堵那些畜牲!
奴家因为亲眼目睹了爹爹的惨事,怕他们重蹈覆辙,所以并没敢跟着去。
只是听回来的人说,那群畜生已经被他们给诛杀。”
李知听到此处,面带疑惑的问秋儿。
“这些事情虽然与你有关,但是你并没有亲自动手,为何你会说自己亲手杀过人,而且还是春儿兄长?”
秋儿闻言,陷入了自己的内心世界,缓缓说道:“就在大家把那些畜生诛杀以后。
有一日,春儿的兄长来找奴家,奴家记得,当时看他饿的走路都快不成样子了,还给了他一个野菜饼。
等他狼吞虎咽的把这个饼吃下去之后,便在哪里大哭,边哭边求奴家杀了他!
奴家当时有些不知所措,便问他缘由,没想到……”
说道此处,秋儿面色复杂,沉默了一会后继续说道:“没想到他居然是杀害爹爹的凶手之一!
只因为那些畜生伏诛之日,他来看春儿,所以没有被杀。
因为其已经过惯了天天吃肉,那些人死后,他便适应不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所以,没几天便饿的撑不住了。
来找奴家却是想求死,并把春儿托付给奴家。
奴家禁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又因杀父之仇之故,对其很是痛恨,所以便…便……!”
说到这里,她却说不下去,怯怯的看着李知,怕他因为此事而讨厌自己。
李知长叹了一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古语有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那人该杀!”
听他这么说,秋儿心中释然,看他还是愁眉不展,秋儿撑起身来认真的看着他。
“公子还在为杀人之事内疚?公子接纳了我等,便是天大的好人!
不管公子因为何事杀人,奴家都相信公子的本意绝非如此,不然公子也不会内疚了。”
李知闻言摇了摇头。
“那些事情我已经放下了,方才只是在感叹人心之复杂罢了。”
到了这时,李知也没了睡意,便披着被子坐了起来,一把把秋儿揽在怀里,温声对她道。
“你既然为我讲了个故事,那且听本候也跟你讲个故事吧。”
秋儿闻言,立刻来了精神,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静静的听着。
“那是我家乡的一个小故事,本来我只是当个笑话听,没想到这世上居然真有这种人……。” 第二卷 荣归故里 第六十五章 夜话
“这故事还得从一个乞丐说起……。”
李知抱着秋儿缓缓的轻声道来。
“话说,有一个富商,一日,他去买东西之时,在街边看到一个乞丐,看那乞丐神情麻木,枯瘦如柴,富商心软,便起了怜悯之心。
第一次见那乞丐,富商只是给了他一些钱财,那乞丐见此双目含泪,大声道谢,富商见此颇为欣慰。
回去之后,富商心中却总是浮现那乞丐瘦弱的身影。
富商心中不忍,觉得自己家中也不差一双筷子,于是在第二天便把那乞丐接到了家中。
乞丐被富商接到家中之后,对那富商感恩戴德,每日清晨必定请安问好。
乞丐如此行径,令富商颇为欣慰,觉得自己没救错人。
又过了几月,那乞丐渐渐的隔一日才去跟富商问好,富商并未在意。
一年后,那乞丐便不再去给富商请安,富商虽然诧异,但也没在意,只道是两人熟了,那乞丐的感恩之心放在心里,遂没有日日请安。
三年之后,那富商因为经营不善,家道中落,家中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这天,他想把房子卖了换取资金,以期东山再起,想到乞丐还住在此处,富商想到日后怕是不能养着他了,便对他言明此事。
富商本以为那乞丐会欣然同意,毕竟房子是富商的,和乞丐商量只是客套罢了。
却没想到,乞丐听闻此事后勃然大怒,指着富商骂到:你不能把此处卖了!不然我去何处居住?去何处吃饭?!
富商闻言一愣,大为不解道:这是我的房子,我收留你至此乃是出于善心,如今家道中落,也供养不起你了。
你在我家中这几年,已是把身体调养好了,去寻一作坊做工便可,怎么也不会再流落街头吧?
乞丐却振振有词道:外出做工甚为劳累,怎比得上白吃白喝,此房不可卖!你必须要继续供养于我!
富商闻言大怒,斥责那乞丐:你为乞丐之时,我因心善而养你。
如今我家道中落,已经供养不起你,难道你还要赖上我,让我去乞讨来供养你不成?这天下岂有如此之理?
说完那富商便不再理会他自顾自的卖房去了。”
说道这里,李知叹了口气,秋儿见他不讲了,有些焦急的回道:“后来呢?!”
李知看了她一眼,有些惆怅的继续讲道。
“后来,那乞丐见富商执意卖房,便把他杀了,取了家中钱财之后,桃之夭夭!”
“啊!”
秋儿惊叫了一声。
“怎会有如此可恨之人?那乞丐如此忘恩负义,日后必遭天谴!”
李知惆怅的叹了口气。
“是啊,怎会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说完,他便情绪低落的沉默起来。
秋儿见他如此,慧心一动,对李知关切的问道:“公子,你杀的那些人,可是…如那乞丐一般?”
李知闻言回过神来,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反而点评起了他故事中的两人。
“这故事之中,那乞丐固然该死,但那富商却也有错!”
听李知说那富商有错,秋儿却是急了,在她心里,那富商就如李知一般,是顶好的大善人,怎会有错?
“那富商是个大善人,所作所为令人敬仰,公子为何说他也有错?”
“好人?”
李知嗤笑了一声。
“那富商确实是个好人,一个好过头的好人,怪不得他家道中落,就是因为他太过是个好人了!”
李知越说越激动,最后推开秋儿,穿着里衣赤足走到房中央。
只见李知神情激动,发泄似的大声说道:“好人难做!
那富商不知恩大成仇的道理!该死!
那富商太过纵容乞丐!该死!
那富商就不该救那乞丐!该死!”
说道最后,李知已是在咆哮。
咆哮过后,李知如同泄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呵!古人当真诚不欺我!诚不欺我啊……!”
说道这里,他双目紧闭,眼角有泪水流出。
“不是这样的!”
秋儿见他如此颓废,心里难受不已,匆匆走到他的身后,蹲下身来,从李知身后一把抱住他,大声的反驳着他。
“这一切都是那个乞丐的错!好人总是有好报的!
公子就是好人,不就被皇帝封了侯爵吗?这一定是公子积福所致!
公子怎么能因为几个小人而如此颓废?
公子如此,岂不是让那几个小人,便在地府里面亦是幸灾乐祸?”
李知闻言,转过身来呆呆的看着她,见她亦是神色坚定的看着自己,随即,李知站起身一把把秋儿抱起来。
“啊!公子!”
秋儿娇嗔一声。
李知没有管她,吹灭了灯,把秋儿放到榻上之后……。
夜渐渐深了,郭家村中寂静不已,只是远处有几声,犹如猫叫一般的声音传来……。
翌日。
李知洗漱完毕来到正厅之后,看到郭嘉正在愁眉不展的饮酒,像是有什么心事。
见此,李知皱着眉头,上前一把夺过酒杯,问道:“贤弟有何心事?为何大清早便在此饮酒?”
郭嘉面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李知看他犹豫不决,便不耐烦的说道:“贤弟有事直言即可,为何如此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
郭嘉一咬牙,认真的看着李知:“兄长昨日所杀之人皆是该死,嘉无话可说,但是其家属该如何处置?还望兄长明示。”
听到郭嘉的问题,是他有些头痛,紧皱着眉头,面色挣扎不已,可见其心中犹豫不决,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不敢把这些人留在这里,毕竟他们之间的仇恨无法化解。
而犯错误只是其父兄,却是与其家属无关,所以也不便一视同仁。
想到此处,李知面色坚定的对郭嘉说道:“去拿些钱财,每家送一些钱财之后,让他等自去吧!”
郭家见他把那些人全放了,松了一口气,他真怕李知因为昨日之事,戾气过重,一不做二不休的把那些人家属全杀了。
见李知把人放了,并给了钱财,郭嘉便放心了,这还是他那个仁义的兄长。
“兄长仁慈,嘉这就去办!”
说完,郭嘉就匆匆的去了。
李知看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可能,他真不想把这些人放了。
谁知道将来这些人中会不会出几个厉害的人物,到时怕又是一桩麻烦。
他自己也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斩草除根,但是刚才郭嘉问他的时候,他却是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只能把他们送走。
李知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喃喃自语道:“好人有好报?希望如此吧……!”
随即,他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呵!我算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