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赢家全文阅读 第1分节

第一章 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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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景行,浦海市尚浦学校的学生,下学期就高三了。现在是暑假,他正跟随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在欧洲旅行。今天是在巴黎的最后一晚,杨景行和室友谭东无聊了一阵后决定去买点酒成长一下。

    按照谭东的建议,真男人就喝白兰地。俩人在小便利店里看了半天,挑中一瓶七百毫升装的,也不知道什么牌子和种类。

    俩人都已经十六七岁,在这已经是可以买酒的年龄,可是护照被带队老师集中管理,而且学校也规定学生在校期间不得饮酒,啤酒也不行。所以杨景行只能拿出居民身份证和收银的老头子谈判,忐忑的解释了半天。谭东本以为杨景行一米八三的身高外加青春小胡子可以让他们省去这些麻烦的。

    终究还是把酒买到手了,提回青年旅社的房间时也做贼似的战战兢兢。关了房门后就立刻找杯子,一人倒上半杯。

    急不可耐的痛饮了一口后,谭东又皱眉品味了一下,评价:“操,和XO一个味道。”

    杨景行笑:“那赚了。”

    谭东嚼干果:“你给的钱,多喝点。”

    杨景行不同意:“我要请客。”

    谭东豁出去的又大口喝一小口:“一人一半!”

    一刻钟后,酒瓶才空了一半,谭东已经醉了,一手拿酒杯一手抱枕头的抱怨:“真的不该来这个学校,我后悔死了,我要是留在曲杭,不知道玩得多舒服,朋友多,美女还多。”他是曲杭人,而杨景行的家在九纯,是曲杭附近的一个小县级市,因此两人成了朋友和室友。

    杨景行气愤:“你可以不把我当朋友,但是不能不把蒋箐当美女!”蒋箐是谭东中意的同班漂亮女生,这次同行。

    谭东叹气:“我真的早看不惯她了……我想早恋啊,已经迟了!”

    杨景行碰杯:“同病相怜,干了。”

    谭东不肯:“你说哭了我也不信!”虽然在尚浦杨景行也和绝大部分同学一样没什么风花雪月,但谭东坚信室友有不清白的过去。当了两年室友,同桌一年,他有些杨景行的把柄。

    谭东又说出自己的理想:“我还想明年带着女朋友去德国看世界杯呢。”那应该是高考之后的狂欢。

    杨景行又碰杯:“加油,祝你早点早恋!”

    这次谭东乐意了,喝了一口后仰身躺下,闭上眼睛整理思绪:“任初雨,成绩不行;李娅,有点矮;王凡璇……不大认识;白筠,没意思……陶萌,越来越看不惯她……”三班的几个好看的都淘汰了,四班的也不行,还真是个难题。

    杨景行表扬:“你眼光太高了。”

    谭东气愤:“操,你眼光就低!”

    最终这瓶酒没喝完,但是谭东已经醉得洗都没洗就睡了。

    早上七点不到就起床集合,因为要赶九点的高铁去日内瓦。严格认真负责的薄老师清点了一下人数,十个男生八个女生到齐。

    吃早餐的时候,谭东招呼任初雨和李娅坐一起,说自己和杨景行昨天晚上是酩酊大醉,现在还头昏。

    女生们却没仰慕,李娅问:“杨景行,坐过TGV没?”

    杨景行摇头:“你下午再问我就坐过了。”

    任初雨轻笑一下,说:“曲杭到浦海也要通高铁。”

    李娅不屑:“等那时候,都毕业了。”

    八点过一点一群人就被旅行社送到了里昂车站。薄老师招呼大家规规矩矩的坐着,别走散。

    酝酿了很多天的杨景行找准机会,硬着头皮去找求情:“薄老师,我可不可以不和大家一起去罗马?我想去摩德纳看看。”

    薄老师想都不想的连连摇头:“不行不行,那怎么可以……摩德纳是哪?”

    “法拉利总部。”同班的邵磊懒洋洋的帮杨景行回答,“过眼瘾的地方。”

    杨景行急切的说:“我到日内瓦就出发,只去一天,来得及。”

    博二等想起来,在国内统计的时候,杨景行写的想去的地方似乎就是哪,可他还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要和大家一起!这次参观CERN的机会来之不易,要珍惜。”他是物理老师,当然这么想。

    这时候,陶萌走过来了。她身上穿着一套以前没见过的迪奥夏装。黑色的短裙,类似夹克的浅灰上装,黑色高跟鞋和半透明的黑色短袜,并不适合十六七岁的女孩子。

    穿上高跟鞋的陶萌就和一米七五的谭东平起平坐了,大大的太阳镜遮了她的半个脸,让粉润的薄嘴唇有些炫目。

    对于蒋箐和陶萌的班花地位,谭东认为是蒋箐胜出一筹,因为陶萌已经是班长了,不能有太多头衔,本来就够臭屁的。

    在薄老师面前站好,陶萌取下太阳镜说:“薄老师,您给旅行社说一下,我要在意大利留一段时间,不和大家一起回了。”

    这个要求薄二等就同意了:“嗯,我知道了。父亲过来了?”他之所以叫薄二等,是因为身高还不如没穿高跟的陶萌。

    杨景行是真不要脸了,连忙追去问:“薄老师,那我能多留两天吗?我给家里打电话……”这让陶萌看了他一眼。

    讲究公平的薄二等只得说:“只要你父母同意!”

    杨景行连忙给父亲打电话,难得一次的低声下气。可父亲当然不同意:“不行,你一个人!意大利的人也不讲英语吧?”

    杨景行不放弃:“我求你了,不是为了法拉利,我根本不想来……”实在不行了只得放弃自尊:“不光我一个人,还有个同学,她家里要来人接她!”

    陶萌这次看杨景行的眼神就吃惊了,嘴唇一动想说什么。

    父亲一连串问题:“你什么同学?男的女的?家里干什么的?是不是真的?”

    杨景行却不看陶萌:“是真的!”

    “把电话给你老师,我问问。”父亲不太相信儿子。

    杨景行厚着脸皮再求薄二等。

    薄二等很为难啊,在电话里说:“是有个同学不回去……还是女同学,可是他们也不……”狠下心的看陶萌:“陶萌,你愿不愿意对杨景行负责?”

    在其它同学的讪笑中,陶萌没什么表情的垂下眼睛摇摇头。

    杨景行尴尬的接回电话后,恼火的对父亲小声叫:“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算了!”

    过一会就上车了,杨景行似乎很失落,闷闷的看窗外。出发了一个多小时后,突然听见陶萌叫他:“杨景行。”

    杨景行头都难得扭过去,斜着眼睛瞟仇人。

    “你要留在罗马干什么?呆几天?”陶萌公事公办的语气。

    杨景行的表情立刻翻转,满脸堆笑:“我去看看法拉利总部……两天就好,最多三天!”

    陶萌看着杨景行思考了有五秒钟,说:“那我们九号去,你最迟十一号要上飞机。”

    杨景行连忙说:“没问题!我一个人去,看完就走,出不了事!”

    班长却很威严的摇头:“你要和我一起。”

    杨景行不管不顾:“行,你说了算!”

    陶萌点点头:“你给家里打电话吧。”

    为了法拉利,杨景行真是颜面扫地,还不得不让父亲和同学通电话。

    陶萌很礼貌:“叔叔您好……对,我叫陶萌……我爸爸,他现在在莱比锡……不是,是德国……我不清楚。叔叔,是这样的,我是杨景行的班长,我知道他这次想去马拉内罗,恰好我也有时间……”好不容易说完了后,陶萌把电话还给杨景行,眉头轻皱。

    杨景行连忙再向父亲保证一遍,同时左边胳膊要忍受谭东的重捶。

    中午就到了日内瓦,听完薄二等的安排后就各自回房。谭东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杨景行又羡慕又鄙视的激动,并叫他留意陶萌的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谭东很会分析:“绝对牛叉!你看霍轩,现在没想法了吧?”

    杨景行自嘲:“为了法拉利,我豁出去了。”

    午饭的时候,谭东和杨景行吃牛排喝啤酒,还一人干了三瓶,爽歪歪。然后薄老师又把大家集合,为明天要参观的CERN作详细介绍。

    晚些时候,陶萌打电话到杨景行的房里,叫他过去1108号房商量去摩德纳的事宜。

    “坐吧,喝水吗?”陶萌像招呼客人一样。她和曹绫蓝同屋,曹绫蓝在自己杂乱的床上清点战利品,而陶萌的床很整洁。

    杨景行赔个笑:“谢谢,其实你不用陪我,我九号早上去,十号下午就回来……”

    陶萌打断:“不行,我们必须一起,这是班长的责任,而且我答应过你爸爸……其实在学校收集意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想去哪里,但是我要为集体的大部分人考虑,所以路线上照顾不到。”

    曹绫蓝插话:“有陶萌陪还不愿意啊!”

    杨景行嘿嘿:“我是怕你无聊。”

    陶萌摇头:“反正我也没什么安排,我爸爸十号才到罗马来接我,但是我们会多留几天,所以你要一个人回去,机票你自己订?”

    班长认真负责,详细的给杨景行规划了行程,并要求他回国后了要第一时间汇报消息。

    第二天上午就去参观CERN,也就是欧洲粒子物理研究所。薄二等比学生们还兴奋得多,不停要导游介绍拍照,抽空才告诉学生们粒子物理是一门多么美丽的学问。

    欧洲人可能是为了体现自己的人性化,要开放大型强子对撞机给杨景行这群东方孩子参观,并安排了导游工程师讲解。

    站在对撞机那巨大的核心部位前,薄二等像土著看见图腾一样,充满敬畏和感激的朝拜,声音都发抖了,教育杨景行:“好好看看,这不比法拉利激动人心么?”

    杨景行点头表示同意。

    薄二等又开始说什么黑洞虫洞,谭东突然蹲了下去,做个终结者的姿势:“我来自未来。”如愿以偿得到几个女同学的嘲笑。

    夏令营导游给学生们翻译:“今年大部分来这里参观的人都没有你们这样的好运气,因为LHC之前一直在检修,今天进行的是希格斯玻色子实验。”

    杨景行正要举起相机拍照,突然觉得眼前瞬间一阵炫白……

    意识恢复后,杨景行发现自己置身一片漆黑,他又做了个睁眼的动作,可还是漆黑。惊慌中的第一反应是要伸手摸自己,可惜,他感觉不到自己的手……从大脑发出去的动作指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任何回馈。

    恐慌之后,杨景行发现黑暗中的自己什么也感觉不到,好像没有躯体,没有呼吸,周围也没有空气,没有温度……唯一拥有的就是意识,还能够思考。

    难道自己死了?只剩下一个可怜的灵魂漂浮在无尽的黑暗中。杨景行的意识绝望伤心。

    过了好久,用意识来感觉大概是几天吧,杨景行猜想自己多半是变成了植物人,因为冷静后的他不相信所谓的灵魂。

    真不甘心,自己还年轻,却就这么变成了植物人!发生了什么?对撞机爆炸了吗?杨景行想象着母亲会伤心成什么样,而自己,只能在心里流泪。

    多想活着啊!以前杨景行一直不明白人为什么活着,现在他知道了,人活者,就是为了活者,活着比什么都好!

    活着能吃能睡,能说能笑,能哭能骂……活着有朋友,有亲人,有女生……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几个星期或者几个月吧,杨景行开始承受孤独的折磨。

    仅存的意识也期盼着发达的医学能早日把自己这个植物人救醒,让他重见天日,免受折磨。杨景行要等待,可惜这种等待却没有尽头,一天过去了,又一天过去了,大概一个星期都过去了……他依然就是个可怜的灵魂漂浮在无尽的黑暗里,不用睡觉,不用呼吸……

    现在,可能一年过去了吧。杨景行想让自己的意识疯掉,最好变成一个彻底的蠢货,就不用受思维的折磨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监狱里的犯人那么怕被关小黑屋,实在太痛苦!

    多么想念啊!想念母亲的唠叨,父亲的责骂,爷爷奶奶的疼爱。朋友们,你们好吗?还说要去同一个城市读大学的。刘苗,夏雪,说好暑假要一起去游泳的,你们来看我了妈?我现在在哪里?回家了吗?爸爸妈妈,你们别伤心……

    不甘心,实在不甘心!杨景行在无尽的黑暗中叹息,伤感……很久以后,偶尔也想笑一下……伴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一年,两年,十年……无限漫长的孤独……

    多少年过去了?父母还健在吗?自己也老了吧?该寿终正寝了!医学不进步,安乐死也好啊!难道这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做错什么了,这么惩罚我!

    又一天,杨景行突然来了点精神,觉得自己应该想点高兴的事情。幸好植物人的记忆力出奇的好,生前的点点滴滴一丝都没流逝。

    虽然这几十上百年把能够回忆和猜想的都想了无数次,但还是再次开始无数可能中的一种:如果自己不出事,下半辈子会怎么活?会娶一个什么样的老婆?生女儿还是儿子……怎么样活着,不算白来世上走一遭?

    正意淫着,杨景行的思维突然被吓了一“跳”。白色?那是白色么?为什么会有白色?好像就是在眼前一瞬而逝!看见的还是错觉?早忘记视觉和错觉是什么了!

    这个变化,对于习惯了几十甚至上百年虚无的杨景行来说实在太大了。又害怕又狂喜的希望再多来一些。

    杨景行没有失望,在他意识的那没有方向和角度可言的“视觉”中,出现了白色,接着还有红色,绿色,橙色……好丰富啊!

    那些颜色出现了又消失,好像消失在自己的意识里,可后面的还连绵不绝,最后,那些光交织成了DNA图谱一样的形状,不停旋转变幻着,进入自己的思维。

    杨景行的意识对时间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但估计这种五颜六色的状态持续了大概一天或者一个月吧。随着那些图谱光晕对自己的充实,他明显感到意识在变化,或者说思维和头脑在变化。许多记不起来的事情突然回忆起来了,还特别的清晰……整个记忆都变得那么条理明朗。

    又是猝不及防的一个瞬间,杨景行感觉到了什么!感觉,感觉耶!是什么?气息,温度!对!是身体!

    杨景行的意识简直高兴得要晕过去,这不是幻觉!过去的那几十年才是幻觉。现在的感觉,实在太真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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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联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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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高科技正让人看得兴起呢,突然就响起了尖利的警报,众人立刻被吓得乱糟糟的叫嚷起来,尤其是女孩子。

    工程师和导游连忙安慰:“别慌,没事,只是液态氮泄露!一切都好,请冷静!”

    “呀!”任初雨尖叫一声,因为她看见杨景行重重摔坐到了地上。

    “哈哈……”谭东幸灾乐祸的笑,“别激动!”

    邵磊更是鄙夷:“不是吧?什么胆儿!”

    薄二等也责怪:“小心点!”说着就伸手象征性去拉杨景行一把,可他脸色马上变了:“你怎么了?怎么搞的?”杨景行一头的汗跟刚冲凉一样,透过湿了的衣服也能感觉到肩膀滚烫的。

    任初雨又叫一声,因为他看见杨景行脸是绯红的,整个脑袋甚至身体都在腾腾冒热气。这里的温度是比较低的,只有十几度。

    薄二等连忙蹲下来,惊恐的摸杨景行的额头,那温度吓得他连忙缩手。其它人也连忙围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心脏病?”

    “吓破胆了!”

    杨景行饥渴而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双手抓着屁股下的铁板,用力得像要扣出洞来一样。

    “说话啊!”薄二等也吓得脸都白了。

    “……好……好了!”杨景行胆战心惊的开口。

    “你是不是有病?”

    杨景行站了起来,摇头的力度很大:“……没有!”可还是立刻被送往研究所的医院急诊。

    全面检查后,医生确定杨景行没病,应该只是受惊吓过度。于是,回日内瓦的路上,杨景行成了被讥笑的对象。

    邵磊最珍惜这个机会,很有表演天赋的:“哇,好怕怕好怕怕。啊,我晕了!”

    其它人嘿嘿笑。不过讥笑行动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大家发现杨景行一直沉默的坐着,没和邵磊针锋相对,可能真的是没有脸吧。

    这群人都不知道,在CERN后来详细的事故报告上,今天不光有液氮泄露,还有铅板被击穿。

    在那有可能产生黑洞和反物质并生成宇宙最高温度和亮度的对撞机中,可媲美上帝的能量尽管只存在无比短暂的一瞬,仍然是可怕而壮丽的。而那块被击穿的铅板,正对准了杨景行当时所站的位置。

    回酒店后,口渴难耐的杨景行喝了好多水,然后洗澡换衣服。他在浴室恶心的感触检查自己的躯体,总感觉不对劲。洗完出来,又在卧室的地板上做俯卧撑。很奇怪,唰唰的一连做了五十个也没觉得半点吃力。

    谭东有点同情的看着室友:“我觉得你不是那么胆小的啊……算了,做两百个也没用,回学校了他们还要笑你。”

    杨景行真的连做了两百个,想寻找疲劳的感觉,可是并不强烈。

    谭东有点怕怕,下床拉起了朋友,真心劝告:“算了,没什么了不起……说明你珍惜生命。”

    杨景行深深的呼吸,说:“确实没什么了不起。”

    “那就好……”谭东自己又忍不住:“你声音都有点变了,嘿嘿。”

    等谭东进浴室后,杨景行在房间里找来找去只找到那张大桌子是最重了。他双手捏住两边后轻轻一抬,用现在的感觉对比以前的,这东西好像只有四五斤重。

    抬头举起右手,指尖距离天花板应该还有一米多一点。尝试着用力一跳,惊慌之中连忙缩手,因为脑袋都差点撞上去了。

    走到窗边的墙根朝另外一边立定跳远,还省了力的,几乎整个人撞上对面的墙壁。

    虽然诡异巨大的变化并没让死了几十上百年的杨景行不知所措,但他还是给父亲打电话:“爸爸,我不去马拉内罗了。”

    父亲没好气:“又怎么了?你一个人去我当然不放心!”

    “不想去了。你给妈说,我到浦海了就回家。”杨景行的呼吸很悠长。

    父亲觉得儿子的语气异常,就安慰的说:“那好,你妈也想你了……自己争气,以后买一辆,光看有什么意思!玩物丧志!”

    晚饭的时候,任初雨来关心似乎还没恢复的杨景行:“没事了吧?”

    杨景行摇头:“没事,谢谢。”

    任初雨呵呵笑:“其实我当时也吓了一跳。”

    杨景行责怪:“那怎么样不和我一起晕!”

    任初雨来兴趣了:“我是看你那样吓了一跳……你喜欢吃芝士啊?”

    ……

    随后,杨景行找到陶萌,说:“白天谢谢你,不过我决定直接回家了。”

    陶萌看看杨景行,说:“随便你……男子汉,别那么小气。”

    杨景行点点头。

    陶萌又说:“那我就另作安排了,你别后悔就行。”

    这天晚上杨景行半夜还没睡着,精神抖擞的。他一直睁着眼,体会房间里那黑暗中的诡异清晰。他甚至去照了镜子,看自己的眼睛会不会夜里发光,还好没有。

    两三点的时候,杨景行闭眼努力睡着,希望自己会梦见点什么。还真的很快睡着了,直到六点多被膀胱叫醒,什么也没梦见。

    去卫生间拉下内裤,等待了两分钟,有点奇怪,晨勃依旧。平心静气,诵经念佛外加冷水浇淋,小兄弟好不容易才低下头去了。终于可以嘘嘘了,可才舒爽了一刹那,杨景行又连忙缩腹提臀,生怕尿柱那吓人的声势把马桶给冲破了。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给拉脱水了!可紧跟着,大号的感觉也来了。杨景行小心翼翼的坐下去,谨慎的控制着力道……

    这就是异能的烦恼。

    上午的飞机去罗马,到罗马的主要目的不是参观古迹,而是和当地一个所谓的友好学校联谊。同学们对这事还是比较上心的,还组织起来学了几句意大利语。

    知道自己的学生青春躁动,薄二等自然要训话:“注意国体,要热情礼貌,但是不准礼节性之外的搂抱,不准牵手,更不准亲吻。”

    同学们嘿嘿笑。

    可是次日上午到达对方学校后,薄二等用他那比学生们还蹩脚的英语和人家的女老师问好时把嘴都笑歪了,露出一口黄牙。

    两边的学校搞这种联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有了经验。意方准备了盒子和纸条,让大家抽签决定自己一对一的联谊对象,好尽快打破隔阂。

    两边的学生一开始是分军对垒的,互相观察着。盛装的尚浦学子们有点失望,因为对方的七男十二女中并没有大帅哥大美女。

    两边都抽签结束后,陶萌最先打开纸条,用清澈洪亮的英语报数:“我是八。”

    对方一个瘦瘦小小的红发女孩子立刻向前几步,兴高采烈的来欢迎国际友人。陶萌很正式化,先主动握手。

    对面唯一的黑人姑娘一直笑吟吟的,大声问:“谁是七号?”

    谭东笑得比哭还难看,明知道不可能的小声对杨景行说:“我们换!”而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了。

    杨景行的数字是十二,但是他不主动。等别人都一对一对后,就剩下他和一个一米六五左右的褐发白种女孩面面相觑。

    意方的中年女老师主动来看了杨景行的纸条,用上了哄小朋友的表情:“哦,原来你是十二,来吧,我给你们介绍,若卡,快来。”

    双方都朝中间走几步,面对面。若卡的皮肤很白,鸭蛋脸上精美的彩妆并没遮住些许雀斑,嫩红的大嘴巴,湛蓝的小眼睛,发型讲究。她挺瘦的,包括胸部,穿着黑色的长筒裤和浅红的花边T恤,包包和腰带都是双C扣。

    “嗨。”若卡挤出笑容,牙齿洁白整齐。

    杨景行不像个高中生:“很高兴认识你。”

    若卡抿抿嘴唇,笑得更灿烂些的补了句:“欢迎来罗马。”

    谭东又在用嫉恨的眼神瞪杨景行。

    杨景行似乎内向,若卡就更拘谨,瞟瞟别处再看杨景行,说:“那么……我是马丽妮若卡,叫我若卡吧。”又笑笑。

    杨景行也干笑:“我叫杨景行。”

    “央久心……”若卡重复着,然后给彼此鼓气:“我们一定会有段愉快的时光。”

    杨景行点点头,计划之外的说了句:“但是……别让我不想回家。”

    若卡笑得自然了些,用保密的神情说:“别担心……除了我的英语。”发音是比较奇怪,显然不是好学生。

    杨景行恶俗:“你的眼睛说得更好。”

    若卡吃惊而夸张的瞪了瞪眼,笑:“谢谢……这次旅行怎么样?”

    杨景行指指又在瞄这边的谭东,说:“每天晚上听他……空哼空哼。”他不知道打鼾怎么说,只好拟声了。

    若卡就看着谭东呵呵笑,让不知道内容的谭东眼神中充满了对杨景行的感激。

    意方准备了大巴,尽地主之谊带中方代表团参观罗马的名胜古迹。若卡事先可能有些准备,说她很想去看看长城。而且知道长城在平京。

    大巴上也有活动,那个黑人姑娘先唱了首歌,很好听,谭东都热烈鼓掌。随后蒋箐也礼尚往来的唱了首英文歌,不算丢人。

    “她真漂亮。”若卡冲杨景行赞美蒋箐。

    杨景行点头同意,问:“你不唱吗?”

    若卡害怕的连连摇头:“不不……我不擅长这个。”

    看若卡有所保留的样子,杨景行当然问:“跳舞?”

    若卡不好意思的摇头,犹豫了一下后打开包包,鼓气勇气摸出来一个东西,原来是悠悠球,还是宽幅蝶形的。

    这东西,杨景行都不记得是几岁的时候接触过,不过他还是礼貌的惊喜起来:“我真不敢相信!”

    若卡这下自信起来:“你还没看我的秀呢!”

    事实证明若卡真的是悠悠球高手,尽管大巴开得不是很平稳,但是他站在前面表演时并没受什么影响。她的单手在线花式玩得很顺很滑,衔接十分好。双手回旋也能来两下简单的,虽然不是特别流畅,但也让人惊叹了。

    若卡表演了三四分钟,得到一车人的掌声。她表演结束之后脸上腼腆的笑容和之前的专注神态分别是两种可爱,让谭东再次对杨景行恶目相向。

    等若卡回座位上,杨景行已经双手合十,乞求:“教我!”

    若卡很乐意的点头:“好的,你以前玩过吗?”

    杨景行似乎很懊悔:“我今天才认识你。”

    若卡笑,开始高兴的当杨景行的老师。她显然也是有准备的,多带了个标准球好让杨景行从基础学起。而且发现原来的绳子对杨景行来说短了点后,还换了根新的。

    这时候就难以靠语言沟通了,若卡的英语水平不足不说,杨景行也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只能是手把手的教,手跟手的学。

    “像这样……用力一些……仔细看……这个不难,你能做好……”若卡很认真。

    杨景行没辜负若卡,确实学习能力强,强到变态!他只用了几分钟找手感,学会扔球回手。然后,就是若卡教一个他就学一个,单手的那几个花式,十来分钟就学完学好了。

    若卡看着杨景行一脸新奇却双手熟练,半信半疑的好朋友一般责怪:“说谎!你完全不像个初学者!”

    杨景行也感叹自己的手臂手指能把力道和方向掌控得那么好,更难得的是他能把快速旋转的球体看的一清二楚,甚至可以数出来这球一秒钟转了大概有五六圈。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大脑和眼睛从以前的几兆内存和软盘读写换成了四信道内存跟固态硬盘,完全是质的变化。

    可杨景行还是不要脸的诚实:“相信我,真的是我的第一次……但是我已经喜欢上了。”

    若卡大胆的审视杨景行的眼睛,气馁的妥协:“好吧,就当你是个天才……”

    若卡欣赏了一会自己徒弟的表演后就相信他能够挑战更高难度了,于是开始玩双手的。双手花式是比较复杂的,那怕是入门阶段,也需要有人逐步讲解,真正的手把手的教。

    若卡受杨景行的认真态度和非人天赋感染,教起来也心无旁骛:“这样……这里……还有这里……像这样……明白吗?”

    杨景行看得很明白,从若卡手里接过球和线比划长度,先感觉预习一下。

    若卡期待奇迹一样心急,忍不住伸出左手食指去拨拉杨景行的手指:“这里……这儿……非常好!”就这一点点身体接触,也让坐另一边的任初雨侧目了,因为她的联谊对象是个戴牙套的矮个子。

    在老师紧张的注视中,杨景行手腕联合手指微动,不明显但是很可观的力度让两个球平稳的旋转了起来,然后就开始走线接球……挺简单的嘛。

    若卡却大喜过望的高声叫起来:“我真不敢相信……你怎么做到的!?”

    其它人也回头或者抬头看,发现原来还有个高手啊,真是巧了。

    到底是第一次,杨景行完成了前一半动作后准备两边一起收时,没把握好高度,失败了。可若卡还是用拳头顶着自己的下巴,盯着杨景行的眼睛问:“你怎么做到的?”

    杨景行很严肃:“跟你学的。”

    “我真不敢相信。”若卡似乎又气又喜,“我们继续!”

    挑战更高的难度,若卡只知道这个花式的步骤,但是她自己基本不可能完成,就只能仔细的讲解。在比较频繁的手指接触中,若卡瞟了杨景行几次,发现这学生很认真了。

    几分钟过后,事态变得比较严重,若卡抓住了杨景行的手臂摇,忘乎所以的哇哇叫:“不,这不可能……你一定是个骗子!”

    “若卡!”意方的女老师回头提醒了一下。

    若卡连忙坐下,努力平复下脸上喜出望外的表情。随后,两人为了不打扰其它人就尽量安静的互相探讨学习,可若卡还是常常跺脚捶腿。

    真的只能算观光,大巴在斗兽场都只是转悠了一圈,停都不停一下又赶去下一个景点。

    已经倾囊相授的若卡也不能再给杨景行教授悠悠球技巧,而且她好像也从惊喜好奇中冷静了下来,接回杨景行换还给她的悠悠球后就恢复了刚开始的淑女神态。

    大巴走马观花的在古罗马广场转了一大圈后,就是午饭时间了。车子停在赛维拉斯凯旋门附近,同学们下车拍照,然后各自填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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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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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卡带着杨景行走了比较远的距离,找到一家能坐下的小餐馆。杨景行也看不懂菜单,胡乱要了大约是面条和热狗的东西。若卡就只吃了两口不合胃口的提拉米苏,喝点冷饮。

    学生嘛,就说说学习。若卡也是读理科的,也是高二,不过是五年制。两人就这个问题交流了好半天,若卡才明白杨景行的三年高中毕业了也是可以上大学的。

    心算了一下,若卡知道了:“所以,你十七岁?”

    杨景行点头:“明年就可以拿驾照了。”

    若卡翻包包,拿出一把挂着精美吊坠的车钥匙,有点炫耀:“我的十六岁生日礼物,红色的smart。”

    杨景行点头:“我喜欢红色,我爱法拉利。”

    若卡惊喜:“你喜欢法拉利?”

    杨景行学电影台词:“仅次于漂亮女孩。”

    若卡一脸的难以置信:“法拉利是我父亲的挚爱,他有辆最新的F430……真是巧合!”

    杨景行笑:“男人都爱法拉利。”

    若卡呵呵笑:“是的,所以我妈妈恨法拉利。”

    这又是一个共同话题,若卡对法拉利也了解的不少,问杨景行有没有去法拉利之乡看看。杨景行不能说自己死了几十年后对身外之物的喜爱已经消减了很多很多,只说是因为时间上的遗憾。

    吃完后,若卡去了会洗手间,回来后脸上淡淡的油光就消失了,显然补过妆。两人肩并肩间隔半米的距离慢悠悠走回去集合,然后肩靠肩合影。

    谭东帮杨景行拍,他的伙伴黑人姑娘帮若卡。黑姑娘叫詹妮,一路都很开朗,已经让谭东忘记肤色问题。

    詹妮看照片效果的时候用意大利语对若卡说:“他可能是个骗子,但至少是个火辣的骗子。”

    若卡笑很气愤:“詹妮,你真无礼!”

    下午去纳沃纳用双腿逛,餐馆和店铺不少,比较热闹。若卡跟着杨景行的脚步,走在大部队后面老远。两人说着各自的饮食文化,若卡就知道烤鸭,杨景行就知道披萨,都是没见识的人。

    若卡说起自己某年去她姥姥的家乡玩,看那里的厨师们做了个超级大的披萨,有几米直径。她双手用力伸开,配合上夸张的面目表情比划着:“……太大了,我吃了其中的百万分之一。”

    就在这时候,一个动作和速度都很专业的矮个年轻白种男人从若卡身后三四米的地方猛然加速,长手一伸,很轻松的把若卡的香奈儿包包从她手臂上提了出去,然后速度更快的朝旁边一条不宽的巷子飞窜。

    若卡才来得及惊慌的叫一声,那飞贼就已经跑出去十多米远。

    杨景行的大脑反应倒是快,但追还是不追的问题让他思考了有一两秒。有了决定后,他就用媲美法拉利的加速度拔腿一冲,如箭离弦。

    四五秒后,杨景行就依靠绝对的速度优势抓住了抢劫犯的左手臂,没有经验的往后一拽,用力过大了,致使对方飞了起来后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杨景行有点怕怕的松了手,但只松了零点几秒,然后又用力抓了上去。手臂上的疼痛使得抢劫犯发出了一声刺耳愤怒的叫喊,恶狠狠的瞪向杨景行这个亚洲人。

    若卡距离五六十米远的距离看着杨景行,哇哇的大呼小叫,把其它同学和路人都招来了,就是没警察。

    抢劫犯边凶恶边挣扎,想爬起来。杨景行帮忙,右手用力一抬,就把对方半提了起来。抢劫犯脚下好一阵扑腾,终于用上力站了起来,抡起右手就要打吓杨景行。

    杨景行不敢进攻,但是正当防卫是必须的,于是左手挡接住了对方的摆拳,并迅速控制住了对方手腕。说起来,这个劫匪的速度对现在的杨景行来说也太慢了,拳路就跟慢动作一样。

    双手都被控制住了,却怎么样拼命也拽不出来,劫匪只好用脚。右脚踢,被杨景行脚掌蹬了回去,左脚踢,也一样。

    劫匪的双腿不停的踢,杨景行只是抬起右脚,及二连三的招架,让他们俩的样子看起来比较滑稽。

    边踢边挣扎,劫匪又是一个重心不稳,要摔下去。杨景行手臂微微用力,就把对方提住了。

    劫匪看看有些皱眉的杨景行和他那距离很远但是声势庞大的后援,有点心虚了,手腕用力一甩,把若卡的包包扔到了杨景行身后。

    杨景行也就松开劫匪的手,看着对方飞速逃跑了才回身捡起包包,朝后面那群目瞪口呆的人走过去。

    最先来迎接杨景行的是那个和任初雨联谊的小个子男生,他兴奋的冲上前几大步,手舞足蹈的耍了两套很搞笑的动作,最后摆了个自认为够酷的姿势,满脸通红的大喊道:“功夫!”

    杨景行礼貌的对崇拜者竖了个大拇指,对方连忙立正站起来,孔武有力的抱拳回礼。

    若卡倒是还在紧张中,走上前几步盯着没克制笑容的杨景行问:“你还好吗?”

    杨景行点头:“一切都好。”

    若卡接过了自己的包,但显然更关心杨景行。

    薄二等瞪杨景行的眼神是又气愤又关心,不知道该批评还是表扬,最后还是没好气:“为什么不和我们走一起!”

    随后众人一阵叽叽喳喳,杨景行就成了意大利人眼中的功夫高手和英雄,都来和他自我介绍认识。倒是这些认识了两年的同学,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邵磊当然认为杨景行是在日内瓦的时候被自己讥笑得神经不正常了,警告:“牛皮啊!?黑手党知道不?”

    陶萌看了杨景行一会,和薄二等站在了同一阵线:“出来前怎么说的?安全第一!”

    还是要继续观光,不过杨景行和若卡就没有二人时光了。那个小个子男生缠着杨景行不放,自我介绍叫里卡多,并继续用拳脚证明自己是个忠实的功夫迷。

    若卡不好表现自己的不耐烦,直到里卡多要杨景行多露两手才抓住机会:“里卡多,我想你应该去陪你的朋友了!”

    任初雨倒是不介意,抓紧空挡和杨景行说话:“怎么走这么地方了一辆法拉利都没看到,我还想给你拍照呢。”

    逛集市的时候,杨景行买了几样几欧元的小玩意,准备带回去当礼物。他会讲价,对方伸十个指头,他就回以八个,都能成功。

    若卡自己这个本地人也新鲜,看着杨景行挑选的一条不锈钢的罗马项链提醒:“这个漂亮……适合女孩子的。”

    “真的?”杨景行仔细看看,然后把手伸到若卡面前:“谢谢你教我悠悠球。”

    若卡瞪大蓝眼睛惊喜,不相信的问:“送给我?”

    杨景行点头:“请收下。”

    “谢谢你——”若卡夸张的拉长了声音,双手接过后就立刻挂脖子上去自我欣赏。

    可是,杨景行又回头买了两条。若卡就多嘴:“如果你要给女朋友带礼物,我可以提建议。”

    杨景行惆怅:“我倒是希望能让你帮忙。”

    若卡不相信:“你没有女朋友!?”

    杨景行求情:“别说这让人沮丧的事了。”

    若卡反而呵呵乐。

    下午四点,大巴把学生们送回小酒店。已经熟络了的朋友们互相道别,谭东甚至在和黑姑娘拥抱。

    之前进展最快的杨景行和若卡现在显得比较疏离,说些官方的再见致辞。若卡又问:“那么……你们马上就回国了?”

    杨景行说:“后天,明天还要参观梵蒂冈。”

    若卡点点头:“什么时候?具体点。”

    杨景行说:“一整天吧。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若卡的手不自觉的摸了摸新项链,突然想起来从包包里摸出那个帮忙建立友谊的悠悠球,递给杨景行。

    杨景行不客气的接过:“谢谢。”再没什么话好说,干站着等若卡的老师和薄二等道别完毕,再招呼她的学生们。

    若卡走了两步才回头,对杨景行挥手:“再见。”

    杨景行用灿烂的笑容给别人留下好印象:“再见。”

    回房间后,谭东先给自己澄清:“其实詹妮人还可以,她想当歌手……其实不是特别黑,她妈是意大利人,白人。你留邮箱没?”

    杨景行摇头,盯着自己的胳膊看,还揉啊捏的。

    自己没有优秀表现的谭东也不好取笑室友,就用比较诚恳的语气:“若卡其实长得不错,身材好……你当时明显是英雄救美,哈哈,功夫……别看了,知道你有肌肉!”

    杨景行看看窗外,然后招呼朋友:“过来。”

    “什么?”谭东觉得朋友真有点不正常了。

    杨景行抬手指:“那边,红色出租那里。看见那窗子里的装饰没,在转的那个。”

    街对面,距离大约四五十米,可能是一家工艺品店,橱窗里有个类似电扇的东西,在不停旋转。

    杨景行挑衅:“五片叶子,红,蓝,白,黄,橙,晚饭。”

    谭东狐疑的看杨景行,回想确定他们还没去过那,而且自己的视力也是二点零啊,于是接下赌注。

    十分钟后,谭东在大街上用吴侬软语臭骂杨景行,说他一定是事先来看过了才给他下的套。连工艺品店的老板也要莫名其妙的关了电源才能确定是几片叶子呢。

    七号早上六点,只睡三个多小时的杨景行又醒了。他在浴室一口气做了三百个俯卧撑后又自虐的在面盆里溺水三分钟,终于能顺利排水了。

    可能是身体太能消耗了,杨景行很饿,就准备叫谭东起床去早饭。这时候房间的电话响起,是前台打来的,说一个叫若卡的小姐在大厅等杨景行先生。

    杨景行下楼,出电梯就看见若卡比昨天更亭亭玉立的站在哪里,项链还挂在胸前,多搭配了一条彩色的。若卡身边跟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白种男人,从发型胡须到身材穿着都看得出是讲究派的。

    “嗨,央久心!”若卡灿烂的笑,等杨景行走近后又问:“我们没打扰你吧?”

    杨景行微笑:“惊喜。”

    “我父亲。”若卡还是乐淘淘的介绍。

    杨景行点头:“先生你好。”

    若卡的父亲笑得比较清淡:“叫我鲁卡。”又扫看了一眼大堂环境:“这地方还不错。”他的英语比女儿地道得多。

    若卡等不及了,但是又神秘:“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模样比杨景行更期待。

    杨景行有点为难:“我没那么聪明。”

    鲁卡拍拍杨景行的肩膀:“来吧,孩子。”

    被父女俩簇拥着,一出酒店大门,杨景行就看见了停靠在左边的一辆和这里的环境很不搭配的白色法拉利F430。后面还有辆红色的ART,应该就是若卡的了。

    若卡还往车子的那个方向跳了一步,双手一指:“看!”

    除了脸上保持的微笑,杨景行没什么大反应。若卡以为他是惊呆了,就招手:“来吧。”

    鲁卡也推推杨景行的肩膀:“看看,它漂亮吧?”

    杨景行点头:“漂亮……谢谢,非常感谢。”

    若卡又有点为难起来:“你有时间吗?爸爸可以带我们去赛道,你可以给你的朋友说一下……一定会很好玩的!”

    鲁卡却说:“我们先吃早餐吧,若卡一早就等不及了,我们现在还饿着肚子。”

    若卡有点不好意思的挽上父亲的胳膊。

    吃早餐的时候,鲁卡就和杨景行聊车,发现杨景行对法拉利还真是挺了解的。不过知道杨景行连驾照都没有后就表示遗憾,看了女儿一眼。

    鲁卡还是邀请杨景行,说有条私人赛道是他朋友的,可以带杨景行去过过瘾,而且保证自己是个好手。

    看看那辆车,再看看若卡,杨景行答应了愿意去试试。虽然在那漫长的虚无中,他一次也没想到过法拉利这东西。于是各自付账后,杨景行就在若卡父女的陪同下回酒店去找老师申请。

    薄二等没想到杨景行这么大胆子大能耐,居然叫上两个本地人来要挟他。他和鲁卡握手认识后又马上换张面孔对着杨景行,母语问:“你知不知道他干什么的?”杨景行摇头。薄二等又问:“你知不知道梵蒂冈是这次夏令营的重点科目?”杨景行还是摇头。

    鲁卡的手被女儿抓得紧,只得来说:“先生,请放心,我能够为我女儿新朋友的安全负责。”他也有名片,拿了出来,很高级的那种,让其实看不懂的薄二等看了好一会。

    可能是鲁卡那种强势的诚恳打动了薄二等,他有点动摇了,问杨景行:“那你要去多久?”还用英语重复了一遍。

    若卡连忙表态:“不会太久,几个小时,也许长一点。”

    杨景行也说:“我尽快回来。”

    薄二等犹豫了会后点点头:“那就当你去过那个什么地方了……我送你下去。”

    看见法拉利后,薄二等又放心了些,叮嘱杨景行:“注意安全,别关机,我随时打电话的……下午两点必须回来。”

    这时候,蒋箐和周婷出现在酒店门口,薄二等又保险起见了叫起来:“蒋箐,过来一下,杨景行自己要和他们去开法拉利,我也说不听,你等会给陶萌说一下。”

    蒋箐远远的看看杨景行,又瞄瞄若卡,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好像都处理妥当了,若卡又想起来:“带上你的相机。”

    杨景行摇头:“算了。”

    若卡马上想出了办法:“交给我吧,我可以电邮给你。”

    鲁卡带杨景行走到爱车旁边,自己先伸手抚摸车头,也大方的叫杨景行感触一下。然后鲁卡就打开了车门,并让杨景行看个够。

    到底还是喜爱的,杨景行看得挺仔细。三百六的表底,要是搁以前,光看看就激动人心了。

    鲁卡坐上了驾驶位,让杨景行也上来,准备出发了。鲁卡看着杨景行上车的动作,指望着他能出点洋相。可是很奇怪,杨景行先把左腿放进车里,然后用一个半蹲的姿势,就把整个人和右腿也拉了进来,然后坐下。

    鲁卡惊奇的表扬:“不错。”又指着方向盘慷慨:“碰碰她。”

    在鲁卡的指导下,杨景行摸够了方向盘和换挡拨片。若卡在旁边看着,为杨景行乐呵。

    最后,鲁卡把钥匙递给杨景行,让他插入,然后他自己再发动引擎,提高了转速。还完全不顾女儿就在旁边,大声问:“听听,她性感吗?”

    杨景行憨呼呼的点头。

    鲁卡叫女儿:“女士,跟上我们,美好的一天。”

    若卡鼓励杨景行:“享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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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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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区里当然是感受不到法拉利的刺激,一路慢悠悠的。鲁卡问杨景行开过车没有,杨景行不怕丢人的说开过父亲的奥迪,并且有点卡丁车驾驶经验。

    鲁卡没炫耀金钱,但是把自己若干个有关赛车的名头都报了一遍,看样子很得意就要出名到亚洲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郊区的目的地。鲁卡和赛道的人果然很熟悉,看样子那些工作人员都挺尊重他。

    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鲁卡表扬杨景行身材不错,问:“若卡说你是个会功夫的天才?”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摇头:“不是。”

    鲁卡也不屑:“我才不相信那些玩意。”

    连体的赛车服大小刚刚合适,头盔和靴子的规格都很高。若卡赞美穿上红白相间车手服的父亲和杨景行都很英俊,给他们合影,也让父亲给她和杨景行拍照。

    赛道的工作人员检查了杨景行的衣服,并帮他戴好头盔。车子也检查好了,鲁卡招呼杨景行上车,他那双眼睛充满了青春活力,盯着杨景行警告:“准备感觉它吧……如果你要吐,让我知道!”

    杨景行检查安全带,挺自信:“放心吧,鲁卡先生。”

    若卡在一旁鼓掌加油,兴奋的为杨景行高兴。

    把车滑上赛道,鲁卡就先炫耀他的引擎,那声音确实让男人兴奋。

    “我们上!”鲁卡一声喊,跑车就如箭离弦冲了出去。他果然是高手,这个起步非常漂亮,只用五六秒,指标就划过了一百。座位给人的压力特别充实饱满,但没什么不适。

    这条赛道大约有四五公里,形状就像体育跑道,没什么高难度的弯道,纯粹就是让人享受速度的地方。

    在长长的直道上,鲁卡把最高车速提到了两百五左右。杨景行并不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视野没有受到局限。

    一般来说,在这样的高速下,人的有效视野会变得很狭窄,而且很靠前,就是所谓的隧洞视觉。在隧洞视的情况下,可怜的人眼除了那一小片区域,其它的地方就根本看不清。

    可是杨景行,他现在依然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车子飞驰而过的时候,他的余光甚至能看清路旁的标识。

    因为以前并没体验过,杨景行不知道自己现在所感受的刺激有没有打折扣。但是他还是心跳加速了,大概性感的引擎声渲染下的急速迎合了男人的天性吧。

    过弯的时候,鲁卡把速度降到了一百以下,并高玩的和杨景行聊天:“喜欢吗?”

    杨景行感叹:“非常棒……鲁卡先生,你也是。”

    鲁卡有点失意,杨景行居然还能说话,于是他再加速。

    一共跑了八圈,车子停下后若卡就连忙过来检查杨景行的状况。可杨景行稳稳当当的下车,站得笔挺的取下头盔,对若卡笑:“太谢谢你了。”又回头对鲁卡:“先生,也谢谢你。”

    鲁卡对女儿表扬杨景行:“他表现得很好,非常好。”

    随后,鲁卡又带杨景行换回衣服,再去过过干瘾,就是玩玩模拟驾驶。这里的模拟驾驶和游戏机就不同了,驾驶舱和F1一模一样,都是全手柄操作,所有赛道也是从现实里复制的,是专业玩具。

    不过玩玩而已,也不用多认真,躺在驾驶舱里学习了一刻多钟后,杨景行就在蒙扎赛道上起步了。

    第一次往往那么糟糕,第一次躺着开车,第一次握手柄式的方向盘,第一次用按键刹车换挡……杨景行的第一圈和第二圈简直是惨不忍睹,跌跌撞撞左歪右歪,成绩分别为三分四十五秒和三分二十八秒。

    但是几个观众都给予了充分的包容,驾驶教练甚至说杨景行表现得挺不错,让他意外。不过这种F1模拟车全世界不超过二十辆,大部分在欧洲,杨景行这个亚洲人应该没接触过吧。

    第三圈,杨景行开始熟悉了,方向盘握得比较稳,幅度把握得不错。入弯减速出弯加速换挡也不像纯粹的初学者了,至少没像第一圈那样一次又一次死火。

    第三圈成绩是三分十四秒。教练让杨景行继续,还对鲁卡说:“看出来了吗?他是稳健型的。”确实,杨景行虽然菜,但至少对弯道的慢进快出是把握住了。这要得益于他以前的热爱和卡丁车经验打下了不少的理论基础。

    第四圈,教练和鲁卡不是那么漫不经心了,都看着杨景行的手。看他入弯打方向,已经不是那么轻浮仓促,开始趋于平滑沉稳。

    “漂亮!”教练看见了杨景行换挡的动作,对初学者来说可算准确及时。

    若卡连忙把视线从杨景行脸上移开了。

    这一圈的成绩是三分零一秒,可算进步神速。教练对杨景行说:“相信自己,你能做到,给我惊喜!”

    接下来,杨景行努力的感受总结,每个弯道的特征,需要的档位,切入的角度和速度……每一圈都有新收获。

    第十三圈的时候,教练在杨景行过八号和九号弯时叫了起来:“很好,漂亮。”就他的眼光来看,杨景行在这个组合弯道上表现出的冷静的刹车换挡可说已经有了专业的味道。当然,也可能只是巧合,两百公里的出弯速度,至少对新手来说不可能。

    这一圈的成绩是两分零五秒。教练却不允许杨景行继续开了,把他叫下车,带到了教学的大屏幕前面,开始进一步的传授,很投入很激动的指指画画:“……看这里,很长的右向曲线,你可以提速到三百公里,只要你对自己的刹车有信心,出弯时你要怎么做?准备六号弯,贴住左边,刚刚你已经注意到了这点……顶点!一定要看清顶点……这里,把速度提起来,别让人超过你……感受它,感受你的本能,这里一百二十才是最好的速度,要完美的换挡加速……”

    可惜,因为语言隔阂,沟通有困难。好在有若卡和鲁卡兴致盎然的帮忙,尽量把那些术语和意大利语解释给杨景行听。

    教授了半个多小时后,教练自己躺进了驾驶舱,让杨景行好好看他的技术。到底是教练,技术一流,对赛道熟悉得闭着眼睛都能开,成绩是一分二十秒。模拟嘛,完美的天气赛道和车况,所以成绩比真实的还高。

    教练开了几圈,成绩都差不多。然后杨景行又躺了进去,教练用力拍他的肩膀:“相信自己,你能做到。”

    杨景行酝酿了半分钟后才开始,在几个人的注视中,他的最新成绩是一分四十一秒。好几个弯道都赢得了喝彩和鼓励。

    也有人看穿了杨景行:“算了吧,不可能是新手,看他的换挡,别侮辱我的智慧……”

    除了鲁卡父女和教练,另外几个赛道的工作人员也让杨景行不可思议的表现震惊了。鲁卡有点嫉妒:“很棒,可能你真是个天才。”

    若卡得意:“我说过了。”然后看着杨景行赞美:“你真棒!”

    杨景行也不谦虚:“不是因为你我自己都还不知道。”

    若卡笑,又去挽父亲的胳膊。

    教练当然是要询问杨景行的驾驶生涯,可杨景行只是会开车,连驾照都没有。教练爱才,知道杨景行是因为不到法律规定的年龄才没驾照后就带他出房间,到旁边的停车场,拿出钥匙指指自己的那辆黑色R34,问:“想试试吗?”

    杨景行客气的摇摇头。教练不耐烦:“别害羞,我的亚洲男孩,来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搂起杨景行的肩膀朝那边拉。

    教练先给杨景行介绍自己的爱车,是改装过的,主要是车头,扰流板和排量。教练说:“虽然不是法拉利,但是你也会喜欢的。”

    于是在一群人的怂恿下,杨景行和教练又去换衣服拿头盔。教练当然也不是百分百放心,自己先带着杨景行跑了几圈,仔细介绍自己的爱车,教授技巧的同时也说要怎么爱护车,当然也还有最重要的安全问题。

    这个和模拟的F1就是两个概念了,但是对杨景行来说应该更简单。他以前偷偷开父亲的破桑塔纳时,不也在九纯的国道上跑出过九十以上的时速吗。

    教练自己开出了两百的时速,但是等杨景行坐上驾驶位后,他就指着仪表盘叮嘱再三:“不要过九十,一定,千万不要!保持头脑清新,听清楚我给你说的每句话,并且执行!”

    第一次穿职业车服带头盔手套手握赛车的方向盘,感觉和那老牛般的桑塔纳是截然不同的。座位的抱背感,刹车油门的距离,手挡的高度……幸好两人身高差不多。

    杨景行先适应了一会,踩刹车油门,换挡挂檔,感受方向盘的力度……

    教练也觉得差不多了,三分担忧七分期待的说:“我们开始吧。”

    杨景行的先试了三圈车,速度一直没过六十,表现出的技术也没让教练产生更多担心。每次过终点,若卡都在小看台上对杨景行挥手。

    教练开始鼓励:“别太胆小,我可不是来陪你兜风的。”

    于是杨景行加速,瞬间产生的压力反而让教练兴奋起来:“对了,就是这样。”

    六十公里的速度切入一个九十度弯,杨景行的刹车力度稍微大了些,但是他补救的很及时,右手换挡速度非常快,和脚下的油门配合密切。

    教练表扬:“对,感觉它,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接下来一个同样的弯道,杨景行表现出色,减速加速一气呵成,线条顺畅优美。

    又过了三圈后,教练更有信心了些,教导杨景行:“联合你的屁股和大脑,征服他!”

    杨景行紧盯着前方,眼睛都不眨,右手在手挡和方向盘之间飞速的来回,十分顺畅的过了一个U型弯。

    “天啊,天才,干得好!”教练低声表扬,因为承受了加速度而喊不起来。

    第八圈的时候,速度表针最高已经指向一百五。教练不说话了,视线不停的在前方和杨景行的手之间来回。杨景行浅薄的履历让他担心,可屁股下赛车表现出的稳重又让他放心,是个矛盾。尤其是杨景行的刹车技术,越来越精准,不可能是第一次接触赛车的人。

    第十圈的时候,监测的人无线电通知教练,最新成绩是两分零一秒。教练有点不舍的叫起来:“好了,够了,停下!”

    车子平稳的停下后,教练看了杨景行一会,说:“你不错,非常不错!你想先当个试车手什么的吗?”如果杨景行年轻十岁,或许还来得及开始系统的训练,走上赛车的道路。不过这明显是个人才,如果能先进入这一行,说不定以后会有奇迹发生。

    杨景行又恢复了之前的微笑表情:“谢谢你,先生。”

    两人下车,教练让若卡帮忙向杨景行表明自己的意图。说他认识不少专业车手,A1的,F1的,F3的,看杨景行也是喜欢赛车的人,而且潜质非凡,就可以帮助他进入这一行。

    杨景行感激美意,但是拒绝了。尝试了这么一上午后,似乎愿望已经得到了满足。

    临别前,教练给了杨景行一个大大的拥抱,并送他一件上衣算是纪念。

    若卡好朋友般的取笑杨景行:“天才车手,你现在一定不愿意坐我的小不点了?”

    杨景行说:“当然愿意,我想缓和一下。”

    鲁卡呵呵笑:“但是别让他开!”

    上车后,若卡示意父亲先走,然后对杨景行说:“给我你的邮箱,我能把照片寄给你。”

    杨景行说:“也给我你的邮箱,我能把我的感激寄给你。”

    两人都笑,交换邮箱后,若卡看了看问:“这就是你的名字?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用汉语怎么写吗?”她连纸笔都准备了。

    杨景行写了,不过若卡显然看得头大:“太复杂了,能学会这门语言的都是天才。”

    杨景行说:“我也才入门呢。”这时候,薄二等的电话打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回酒店。

    等杨景行接完电话后,若卡问:“你没时间了吗?”

    杨景行点头:“是啊,真遗憾。”

    若卡不信:“甚至一顿午饭也不行?”

    杨景行说:“那得让我请你。”

    若卡高兴的接受了。

    午饭是在一个小餐厅吃的,便宜快捷的那种。若卡显然是对东方产生了兴趣,很多问题问杨景行。有名的菜是什么?气候怎么样?真的有人会巫术吗?最大牌的歌星是谁?杨景行会唱歌吗?有什么兴趣爱好……杨景行就简单自己方便别人的回答。

    “你们多大年纪会坠入爱河呢?”托卡突然想起来的问。

    杨景行咨询师一样的专业回答:“不一定,运气好的话十岁,运气不好二十岁。”

    若卡笑笑,又问:“你们都是喜欢那种……火辣的女孩子?拉拉队!”不好意思的在自己相对平坦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杨景行说:“也不一定。”

    若卡不太相信:“是吗?你喜欢哪种?”

    杨景行有点为难,想了一下说:“善良的。”

    可能是语言隔阂,若卡对答案不太满意:“绝大多数人都是善良的……我父亲因为我妈妈的厨艺而爱上她。”说着就打开钱夹,给杨景行看她的全家福照片。

    杨景行没有照片,惭愧了:“可能,我还不懂得什么是爱。”

    若卡吃惊:“没人能解释爱,只要听从你的心灵和感觉……你想和谁在一起?你最关心的人是谁?”

    杨景行笑:“我最关心我的母亲,可是我最不想和她在一起,太多唠叨了。”

    若卡呵呵笑:“我们有共同点……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梦想当画家。”还把自己的作品照片拿出来给杨景行看。

    杨景行又惭愧了:“你提醒了我,等我有了梦想,一定告诉你。”

    两人假装吃东西,其实是聊天,互相增进了解。话题自然多半关于男孩女孩,围绕青春和爱情,可两人都觉得彼此不是专家,只能说说自己身边的见闻。

    时间过得快,快两点的时候,薄二等的电话又来了。还是得送杨景行回酒店,上车后,若卡看看教练送给杨景行的赛车服外套,说:“现在,你可以没有遗憾的回去了吧?你可以跟你的朋友炫耀自己是个赛车好手。”

    杨景行看若卡:“更重要的是认识了一个美丽的罗马女孩。”

    若卡笑笑,高兴得有点无奈:“男孩……都一样。”然后有些气愤的接起之前的话题来:“我们那有个叫蒂莫西的,我甚至不认识他,我和他的最小距离从来都是五米以上,可他夸海口说亲过我!真丢人!”她用很大的声音来掩饰尴尬。

    杨景行认真的安慰:“放心好了,我的牛皮传不过来这么远,不会给你造成困扰的。”

    若卡看着杨景行,很自信的说:“你不会的,我知道。”

    杨景行突然变坏了,看着若卡的眼睛高兴起来:“你不会让我讲大话!?”

    若卡呵呵笑,然后戛然而止,警惕的看着杨景行:“你是什么意思?”

    杨景行说:“我以为你会乐于助人。”

    若卡确定了,看着前方沉默了一下后又义正言辞教训起杨景行来:“为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你应该靠自己!”

    于是两人眼对眼,互相看着,过程中若卡把右手轻轻从方向盘放回到腿上,微微抬了抬下巴,不自觉的抿了两次嘴。

    杨景行还是伸脖子,快准轻的吻了若卡的嘴唇一下。然后,两人就不敢互相看了。

    还是杨景行打破沉默,说:“我不会吹牛了,这会成为我一个人的回忆。”

    若卡点点头:“我也是……还是快点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的朋友要着急了。”

    这一路的话再不多了,内容又回到了风土人情上。回到酒店门口,若卡提醒杨景行:“你的朋友在里面。”

    杨景行早看见了,任初雨和李娅坐在大厅里,正看着这边。他嘿嘿:“她们一定是羡慕我的好运气,意大利帅哥在哪里?”

    若卡笑笑:“我羡慕她们身边就有中国绅士。”

    杨景行说:“谢谢,再见了,祝你以后生活愉快。”

    “你也一样。”若卡主动的和杨景行拥抱一下。

    杨景行不知好歹的催促:“走吧,不然我又想吹牛了。”

    若卡哈哈一笑,上车后冲杨景行挥挥手,离开。

    在高二三班,任初雨和杨景行算得上比较熟了,她当然要来关心一下:“你们进展蛮快啊?”

    杨景行说:“意大利人真好客。”

    “我怎么没遇上!”

    谭东还等在房间里的,杨景行一进门就被他抓住审问,可杨景行视死如归,啥也不想说。谭东猜想朋友是受了刺激变得消沉,安慰说:“不过差距是蛮大……无所谓,我还是喜欢国产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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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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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七点坐国航的飞机回浦海,八号中午到达。回曲杭的机票也已经订好,杨景行和谭东一起。到曲杭后,杨景行拒绝了谭东的邀请,直接上了回九纯的大巴,还要一个多小时。

    九纯是个比较穷的小县市,城镇人口十来万。没啥大工业企业,所谓新型产业也是刚刚起步的小打小闹,经济不算发达。但是这里风景不错,映山自然风景区在周围省市小有名气,晴水河的水比较干净,晴映水库是一片乐园。

    杨景行路上已经接过父亲几次电话,说在车站等他。父亲叫杨程义,曾经是国家公务员,而且是前途不错的那一类,不过后来改行了。

    杨程义一直标榜自己是不愿意当贪官才下海做生意的。庆幸的是他也混成了个小暴发户,没让老人孩子妻子跟着受苦。

    车站门口等着的杨程义看着大巴进站,还跟着走进去几步,然后就等着儿子下车,大声喊:“快,你妈催几次了!”仍然有父亲的威严。

    杨景行拖好行李箱包快步跑过去,近距离看着父亲,傻傻嘿嘿。

    杨程义明显是被儿子的笑贿赂了,帮忙把行李箱提过,还把车钥匙递给儿子,叮嘱:“慢点开。”

    虽然县城一直在变化,但黑色的运动型奥迪A4停在这里依然如两年前那么显眼。杨景行比以前更高高兴兴的坐到驾驶位上,过把瘾。

    九纯县城大概就十几二十平方公里,车站在县城最北面,杨景行的家在南面东头。就杨景行现在这个不会挨骂的车速,回去得二十分钟。

    杨程义电话通知老婆已经接到儿子了:“……没晒黑,欧洲太阳又不大……他在开车,回去了让你说个够!”挂了电话后就开始检查儿子的背包,自己不抱希望的问:“给你妈带什么了?”

    杨景行说:“你也有,这个。”

    杨程义气得不轻:“我买不起笔用!?”

    杨程义又拿儿子的相机,问:“我看看?”

    杨景行说:“你的钱买的,随便看。”

    杨程义已经习惯儿子语气中的那点不敬,一边翻看照片一边表现着自己的博识:“这是那个埃菲尔铁塔嘛,这是个教堂……你们在罗马玩几天?没同学的照片?”

    杨景行说没有,杨程义就教育儿子要和同学搞好关系,然后又惊喜起来:“你还认识外国姑娘了!哪个国家的?”他看见杨景行和若卡的合影了。

    “意大利的,合个影而已。”杨景行表现得比以前有耐心。

    杨程义更关心的是:“那你潇洒了一圈还剩几个钱?”

    “没了。”杨景行理直气壮的。

    杨程义又气坏了:“交了六万,你还拿两万,都没了!?”

    “没了。”虽然自己发生了巨大变化,但仍然是个穷光蛋,私房钱还是要留的。

    “你比我大款!等你自己挣钱的时候就知道了……”杨程义不过多教训刚回来的儿子,继续翻照片,看自己的钱是怎么打水漂的。

    杨景行边开车边左右看街道建筑行人,杨程义就介绍一下:“华鑫广场已经修好了,开了家阿迪达斯。那一排门面都重装修了,还欠我十八万工程款。你舅舅的手机店就开那的,第四间。那里前几天出车祸了,所以你开车……停车,审计局田局长。”杨程义边说边给儿子指方向。

    杨景行靠边停下,杨程义下车打招呼:“田局长,悠闲啊!”

    “才吃饭,散散步。车里收着人?”挺着啤酒肚的田局长朝车里瞄。

    杨程义打哈哈:“我规矩人。”回头准备叫儿子下车,发现杨景行已经绕车头走过来了。

    “田叔叔好。”杨景行的乖巧让杨程义有些吃惊。

    田局长呵呵:“放假了?浦海的女孩子漂亮不?”

    杨景行腼腆一下,说:“我下学期多留意。”

    田局长又呵呵:“给你爸爸带个浦海的儿媳妇,才对得起这么大家业。”

    杨程义谦虚:“田局长说笑,这一个都养不活了,还带一个。”这时候手机又响了,他飞快地接听,免得“老公老公我爱你”的铃声响太久。

    “马上到马上到……路上遇见田局长,打个招呼。”杨程义的不耐烦很刻意,挂了电话后就跟田局长告辞。

    过了建设路,沿着晴水河沿河大道前进四百米后右转,杨景行终于看见了自己的家,还能看见从二楼阳台探出半个身子的母亲,正朝这边张望。

    杨景行加速,父亲也没开骂。车子刚到楼下,就听见母亲的声音:“车就停外面,叫你爸爸停,快上来,我鸡蛋都还没蒸。”

    租一楼门面开小超市的老板娘眼快的出来打招呼:“小杨回来了?国外好不好玩?你妈念叨好久了……来拿雪糕吃。”

    “张阿姨,您生意好……您别拿了,我马上吃饭了。”杨景行超越从前的礼貌让杨程义欣慰起来,自己花钱把儿子送去贵族学校,没白费啊。

    母亲迎到楼道口来扭杨景行的耳朵,力度一如从前那么轻柔:“我看看,别动!还知道回来!笑,笑什么笑!”

    杨景行的母亲叫萧舒夏,在九纯烟草公司当会计。她的丈夫有本事并还算老实,儿子相貌堂堂学习不错,而她自己因为年轻的时候是美女所以注重保养,所以看上去比三十九岁的实际年龄年轻不少。但是对于杨景行来说,母亲已经算得上慈祥了。

    萧舒夏看完了儿子就催他快去洗澡,然后两口子说悄悄话。萧舒夏问:“到了后给谁打电话没?他们喜欢发短信。”

    杨程义就说没在儿子的相机里发现端倪,至于那外国姑娘,完全不用担心。再想想儿子这次还不难看的期末成绩,就互相的高兴起来。

    杨程义还描述:“……我还没叫他,自己就下车了,田叔叔好……”

    杨景行的房间在四楼,和以前没什么改变,不过他还是转悠一圈仔细看看后才去洗澡。这栋杨程义四年前自建的五层小楼占地一百五十多平,一楼出租了,二楼是客厅和餐厅,三楼是父母的起居室。四楼整层都是杨景行的天地,除了没有厨房,其它的设施设备已经能成家了。

    洗完澡下楼,杨景行发现母亲正看相机里的照片,父亲在厨房边打电话边忙活。萧舒夏总是能找到儿子的不是:“全是风景照,自己怎么不多拍几张……明天你上网,把和外国姑娘的那张发到我扣扣上。”

    杨程义把菜端到餐厅的时候说:“他明天那还有时间上网!”

    杨景行知道自己的照片一定会被全烟草公司观赏,但他还是答应了。

    儿子的饭量真是让母亲自豪,萧舒夏就看着杨景行吃,逮着空的问学习,说计划,谈打算。

    重点当然是马上的高三阶段,然后就是考大学。从老师的评语和成绩单来看,杨景行上个一本基本没问题,但父母当然希望他考得越高越好。而在父母的规划中,杨景行能选择的只有浦海的那几所学校,或者干脆曲杭的,因为离家近。

    萧舒夏本来计划给儿子在这个暑假报街舞班赶时尚,或者跟随她去学学昆曲传承文化,可杨景行死活不从,杨程义也支持了儿子。

    “要玩就好好玩几天,开学了就给我头悬梁锥刺股!”杨程义数了十张一百的扔给杨景行,看看儿子谄媚的表情后多加了十张,教训:“就请章杨他们吃几顿饭,能用多少!?”

    萧舒夏给儿子出主意:“去看奶奶,奶奶要给。”杨景行的爷爷奶奶跟着叔叔杨程广过的。杨家两兄弟关系不错,杨程广满意哥哥给的老人赡养费。

    吃完了饭,杨景行居然帮忙收拾碗筷。萧舒夏也被贿赂了,又拿出一千给儿子,但嘴上还是教训:“节约点用,挣钱不容易!”

    杨景行都笑得乐开花了。

    萧舒夏也乐:“钱是好东西哦?”

    杨景行点头:“我以后努力挣钱。”

    陪母亲看电视到十点,被催促休息后,杨景行就上楼开电脑。网上三条一模一样的信息,分别是章杨,鲁林和许维留的:速归,小甜甜思念成灾。

    三条信息是三天前下午一点同时发出,明显是狼狈为奸。小甜甜,是初中时同班一个很不好看的女生,现在还和章杨他们同在九纯一中。

    还有一条留言也是相关,杜玲发的:小甜甜想你了,想死你了。

    从小学到初中,和杨景行他们这四个人走得最近的女生就是杜玲。

    除了好朋友的玩笑,也有不好的消息,刘苗留的几条:雪雪脚扭了,我们一起去的医院,肿好高,哭得稀里哗啦。医生说要一个月才会好,惨了。我们打你电话,打不通。雪雪又哭了,哇哇哇……

    当然还有夏雪的:我没事,苗苗乱说。她在我家陪我。

    消息是一个星期前的了,于是杨景行先给夏雪打电话:“睡了?”

    “嗯……嗯,啊!回来了?”夏雪迷糊了几秒才清醒。

    “晚上刚到。脚怎么样了?”

    “嗯,不疼了……你看见留言了?刘苗乱写。”夏雪还记着的。

    “嗯,我说服自己,相信你没哭。”

    夏雪咯咯轻笑,不说什么。

    杨景行又说:“你睡吧,明天早上去看你。”

    “嗯。”

    随后,杨景行边看若卡发给他的邮件和照片边给鲁林打电话,约好明天中午大家聚会。鲁林先给杨景行通气,说高一有个女生在追求许维,明天大家要齐心合力取笑一番。

    若卡在邮件的开头用鼠标划了个大大的杨景行的中文名字,虽然用上了她的美术功底,那几个字也还是奇丑无比。

    若卡的信内容很短:整理照片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其实完全不了解你,但我还是会想念和祝福你。

    有趣的是,若卡对每张照片都作了点评,一些简短的调侃或赞美话让杨景行发笑。杨景行回信了,也是简短的谢谢和祝愿,并回赠了两张家乡的照片。

    才十一点多,是睡不着的,就算睡了也会凌晨就醒。杨景行把照片发给母亲,又完成了语文老师要求要写的两千字游记,然后就坐在计算机前发起呆来,呆了一个小时后又站起来转悠,转悠半小时后把吉他从杂物间翻找了出来。

    这把吉他是杨景行刚上初中时头脑发热买的,几百块的劣质品。那时候他抱着两本自学教材囫囵吞枣了两个月,还没入门就放弃了,因为实在枯燥艰难。

    紧了紧弦后,杨景行抱好琴,回忆该怎么样拨弦按品。记忆中,爬格子真是件艰苦艰难的事情。左手按不准按不牢,往往不是错了品就是错了弦。右手也是,力道和幅度也难以把握。而左右手的配合就更难了,经常不知道该用那只手的那根手指。

    那时候数学老师说世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排列组合,杨景行很同意,可还是被吉他弹奏那过多的组合情况折磨怕了。

    带着预期的杨景行没有失望,回忆拨弄了半小时,发现自己手指手腕的力量和准头都比以前强多了。

    不过天才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杨景行去翻了半天,终于把原来的吉他教材从书柜下面那一堆乱糟糟的破书中找了出来。

    先用一个小时复习学习了基础,杨景行就不会被按弦和拨弦的配合难住了。感觉双手的协调性就像是天生的,只要大脑发出指令要它们怎么做,它们就配合得亲密无间。

    又过了一个小时,杨景行就可以弹两只老虎了,至少谁都能听得出他是弹的两只老虎,虽然节奏还很糟糕。

    因为睡得很早,杨景行七点才醒。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抱起吉他弹一遍《灰姑娘》,不错,睡前的感觉还在。这首曲子是杨景行当初准备放弃吉他但是又不甘心一首歌没学会而选择的苦心钻研对象,当时当然是失败收场,现在总算勉强了了心愿。

    吃过早饭后,杨景行在母亲的要求下陪她一起出门。萧舒夏明显是要炫耀儿子,用走的去上班,路上跟熟人打招呼好多次。

    杨景行表现很好,就让萧舒夏不知足起来,说:“周龙龙和他妈上街,都是挽着他妈胳膊的。”周龙龙是萧舒夏同事的儿子,比杨景行小两岁,矮二十多公分,说话尖声尖气。

    这还真让杨行行为难,他说:“你想我像他那样?”

    萧舒夏生气:“不愿意算了,白养你了。”

    陪母亲走了一公里远,杨景行就要拐弯去民族路那边了。

    萧舒夏奇怪:“走那边干什么?”

    杨景行诚实:“夏雪脚扭了,我去看看。”

    萧舒夏不高兴:“一回来就去干什么?别天天和她们玩。”

    杨景行逃跑,装作没听见。

    夏雪的家还在老税务局的院子里,二栋二单元四楼,住十几年了。而杨景行从出生到十岁都是住在三单元三楼。

    一看前后无人,杨景行一步上八个台阶,比电梯快多了。按铃后,就听见夏雪在屋里喊:“来了,等一下。”

    等了十几秒门才开,夏雪金鸡独立,眉头皱着嘴角笑着看了杨景行几秒:“我好倒霉。”

    杨景行瞪眼:“你还指望是谁?”

    夏雪就笑得灿烂了些,说:“别换鞋了,吃早餐没?”

    “你呢?”

    “等苗苗给我带。”

    等杨景行进屋后,夏雪单腿一跳一跳的去茶几上拿遥控器开了空调,又问:“有西瓜,吃不吃?”

    杨景行摇头:“别蹦了,看得我心跳。”

    于是夏雪坐下,理了理长裙子,把脚踝裹着纱布的右腿架在面前的凳子上,说:“和苗苗打球时崴的。”

    杨景行笑:“你们现在一加一等于零了。”

    夏雪呵呵,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推到杨景行面前,问:“欧洲好玩不?”

    过了大概一刻钟,门铃响,夏雪说肯定是刘苗。杨景行去开门,刘苗左手提一碗米粉,右手挂着两个葱油饼。刘苗骤然停止了用手臂蹭痒痒的艰难动作,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斥责:“不给我打电话!吃了没?”

    杨景行帮忙接手:“吃了,你们饭量见长啊。”

    刘苗进屋,问夏雪:“他来多久了?”她说话有点鼻音,声线偏低,但是唱歌的时候很好听。

    “刚到。”夏雪几乎没大声说过话,挺安静的一姑娘,连她细嫩清脆的声音给人的感觉都是安静的。

    刘苗又问杨景行:“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给你留言了。”

    “不发短信!?我起床就过来了!”刘苗忿忿的进厨房,拿了三盒牛奶,还有一个碗,和夏雪分吃一碗米粉。

    夏雪递油饼给杨景行:“你吃一个。”

    杨景行不要,看着俩姑娘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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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夏雪和刘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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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苗和夏雪是杨景行看着长大的,从机关幼儿园开始,那时候他大班,俩姑娘小班。现在他马上高三,俩姑娘也要高二。

    三个孩子小时候还比身高,杨景行曾经被超越,但现在已经大大胜出,抛下俩姑娘争季亚军。

    最新的资料是刘苗一米六六,夏雪一米六五。虽然看不出高度差别,但夏雪勇于承认自己比刘苗矮一点。

    还有一组资料是夏雪体重四十六公斤,刘苗却说自己超出的两公斤是因为爱喝水。

    夏雪的脸型稍微偏小,但是线条比较清晰,上面方,下面尖。她的马尾辫多少年没变了,偏分的流海几乎遮住了未曾修剪过的眉毛。不过一般人都只会留心她那双亮亮的杏仁眼,以及内双眼皮上长长的睫毛。

    因为脸不长,夏雪的鼻梁也短,鼻翼就显得宽。好在她薄薄嫩嫩的嘴唇也比较宽,人中长,还是很协调的。她还有一口精致的牙齿,洁白整齐细密,和嘴唇很般配。

    夏雪微微上翘的嘴角两边紧连着两个假酒窝,就是那种笑和不笑都有,但笑了也不怎么会加深的那种。

    刘苗就不一样了,拉长型的鹅蛋脸,线条圆润,下巴挺尖的。尤其她还爱把长长的头发都朝后梳束,高高的额头就显得脸更长。脸长鼻梁也长,而且比较挺,好在鼻子不大。

    刘苗的眉毛比较浓密,修剪过。虽然不是高手作品,没有明显的眉峰和角度,但整体细长平滑,眉梢只有微微下压,和眼睛平行的搭配。她的眼型很标准,曾经发现如果捂住了脸只看眼睛,就挺像个男孩子。

    刘苗的鼻翼显窄,鼻尖比较突,反而人中不是很长。她的上下嘴唇都有点厚厚短短的,比较丰满,抿嘴的时候就显得嘟嘟的,像是在随时随地撒娇或者生气,虽然她很少真的那样。比较有特点的是她的门牙,显得比较宽大,尤其是发呆而微微张嘴的时候,一览无遗。

    对比起来,夏雪的肤色稍微深一点,但是肤质很好,整张脸都是一个颜色,平滑整洁,没什么瑕疵。刘苗看着更白一些,可是额头和鼻翼两侧都有些细颗粒,而且左边鼻翼和右脸颊一共有四颗小痣。

    两个姑娘各有各的特点,对杨景行的朋友来说,鲁林和杜玲以为夏雪美丽可爱,但张扬和许维坚持刘苗更漂亮有气质。

    杨景行今天挺安静的,就看着俩姑娘吃东西,也没问东问西。刘苗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先问:“欧洲美女多不?”

    “没你们好看……哦,对了,礼物。”杨景行把给俩姑娘带的罗马项链从裤兜里扯出来,都没包装的。两条项链不一样,一根是不锈钢圆环上镂空的罗马数字,一根是长条的。

    俩姑娘都有点惊喜,刘苗接过了拿在手掌上和夏雪一起鉴赏。

    “三,四五六。”夏雪很快认出来了。

    “好看,你要哪个?”刘苗把项链摇得叮当响。

    夏雪手撑沙发挪挪屁股,说:“都一样。”

    “你分。”刘苗叫杨景行。

    杨景行摇头笑:“不,免得都说我偏心。”

    刘苗上下嘴唇错位的一嘟,手指用力空点杨景行一下,对夏雪说:“换着戴。”

    坐了一会后,刘苗想起来给杨景行看照片。是她们上学期开运动会时拍的,在网上给杨景行发过几张,但不是全部。

    电脑在夏雪房间里,杨景行当然是要装绅士的扶伤员。夏雪反应灵敏,右胳膊肘刚被杨景行的手触碰到就马上自卫性的往里夹,感觉把杨景行的手指夹在胳膊和腋下之间后又连忙松开。毕竟不是可以三个人在一张床上嬉闹的年龄了,小时候他们三人能在几分钟内把卧室变得面目全非。

    夏雪的房间和小时候已经大不一样了,床,窗帘,墙画都充满少女的气息。只有两张椅子,刘苗叫杨景行坐,她又去搬了一把,和夏雪一左一右的给杨景行当解说。

    最值得炫耀的当然是年级组女子乒乓球双打冠军,刘苗说奖状在自己家,夏雪坦白总共就四组选手。

    刘苗还参加了女子八百米,虽然没拿名次,但是几张照片上都是英姿飒爽。

    刘苗叫杨景行别点太快了,指着屏幕给他说:“谢嫣,记得不?现在天天跟一帮社会青年玩……鼠标给我!”

    又一张照片,夏雪咯咯笑起来:“当时有人抢跑了,她不知道,都要跑终点去了。”

    点到一张一群女生的合影时,刘苗没作停留,立刻翻到了下一张。因为合影里有刘莎,杨景行初中时的女朋友。那时候两个人似乎是因为郎才女貌而走到一起的,没有谁追谁一说,其它人看见的就是两人基本每天一起上下学。可惜那段关系只从初二维持到初三开学,后来就传言刘莎甩了杨景行或者是杨景行抛弃了刘莎。

    沉默的翻了几张照片,刘苗终于找到谈资:“章杨他们真的好讨厌!一看到我们就乱叫!”

    杨景行说:“我中午收拾他们。”

    夏雪问:“你要走啊?”

    刘苗说:“雪雪等会要去医院换药。”

    夏雪眼神责怪朋友这么叫自己。苗苗那是跟大人们学着从小叫到大的,而雪雪,是去年俩姑娘在网上和杨景行聊天时刘苗突发奇想的。

    杨景行说:“我先送你们去医院,一起吃午饭?”

    俩姑娘都不愿意,和以前一样。

    刘苗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去我妈办公室把老照片扫描了的。”点开另一个名叫“嘿嘿”的文件夹,里面就是十几张她们扫描的照片。

    很久以前的照片了,都是儿时的回忆,有阶段性的纪念意义。最古老珍贵的一张是幼儿园时的儿童节拍的,五岁的杨景行梳个油亮的小分头,穿条小吊带裤,胸前有小红花。夏雪穿条白色的小连衣裙,两条朝天辫歪歪的,左手拿着雪糕,右手揪着杨景行的裤带。刘苗也是连衣裙,左手扯着杨景行的衣袖,以保证自己可以在展现优美舞姿的时候还不摔倒。

    三个小孩都被点了美人痣,脸蛋也被画得红彤彤的。每次看这张照片,杨景行都要被取笑一番,今天也不能幸免,刘苗和夏雪够咯咯咯。

    还有小学的。一张是女孩子一年级时三个人都拿了奖状并带上红领巾拍的,杨景行从小调皮,二年级才勉强入队。一张是三年级春游时老师给拍的,这时候三个人差不多高。还有一张是杨景行小学毕业时母亲照的,刘苗和夏雪已经初长成,青涩的微笑着一左一右和杨景行保持不会被同学取笑的距离。

    初中的比较多,初一的时候夏雪理了一次中短发,和杨景行的长发比较象。有一张是三个人去水库游泳时拍的,两姑娘都是穿着七分裤和T恤,实在不专业。

    另外一个文件夹还有一些更老的,是女孩子穿开裆裤甚至赤条条的,不过以前都看过了,杨景行对比照片和真人,笑:“都变大姑娘了。”

    俩姑娘都奇怪的看杨景行,刘苗说:“没你大,现在我们两个也打不赢你了。”

    夏雪同意:“会分身也不是对手。”

    杨景行说:“早知道会越长越漂亮,小时候就不欺负你们。”

    俩姑娘简直都不好意思起来,又觉得有点疏离感,刘苗责怪:“受不了你!”

    夏雪有点遗憾:“还说去游泳的,好想吃小洞庭的鱼哦。”小洞庭是水库上的一家餐馆,在附近几个县都有名。

    杨景行说:“明天带你们去。”

    俩姑娘要看杨景行的旅行照片,杨景行说没有,刘苗就要他上网找同学要,总会有一两张彼此的照片吧。杨景行还是说没有,夏雪就说班级合影也可以,总该有吧,同学录什么的。

    刘苗嘿嘿:“看帅哥。”

    杨景行稍微站起来转身,后脑勺顶着显示器把正面给俩姑娘。

    夏雪抿嘴笑得肩膀发抖,刘苗气得给了杨景行肩膀一拳,并且鄙视:“你怎么开始剃胡子了!”

    杨景行还是到尚浦的网站把高二三班的班级合影找出来满足俩姑娘。他们班一共四十三个人,十九个女生,二十四个男生。

    “这个漂亮,叫什么?”刘苗没看帅哥,惊喜的指着蒋箐。

    “这个也好看。”夏雪快速找到陶萌。

    “这个也不错……”看了一会后,刘苗得出结论:“也没几个好看的,这个叫什么名字?”

    “蒋箐。”

    刘苗看着杨景行问:“家里干什么的?”

    “我怎么知道!”

    “你们关系好不?”

    “没说过话。”

    刘苗为杨景行高兴:“你比他们都高,这个差不多,不过没你魁梧,也不阳光。”

    过了一会后,刘苗对夏雪说:“那叫你爸爸不用回来了?”

    夏雪犹豫了一下后给父亲打电话:“爸爸,你不用回来送我了……苗苗和杨景行送我……昨天回来的……嗯。”

    杨景行对着电话喊:“夏叔叔,您的盆景长得好。”

    夏雪呵呵笑,挂了电话说:“叫我们在外面吃饭。”

    刘苗有点鄙视杨景行:“嘴学乖了。”

    没多久,杨景行的电话又响了,是鲁林打来的:“起来没?出来啊!章杨在我这。”还能听见章杨在喊:“警告他,我要喝死他!”

    杨景行说:“你们叫许维,我十一点过去。”

    “西瓜,才十点不到!你干什么?”

    “夏雪脚扭了,我送她去医院。”

    鲁林马上变了语气:“哦,行哥哥是好人……叫不叫杜玲?”又能听见章杨的嘿嘿奸笑。

    两人商量好,杨景行先去医院,鲁林他们过去集合,中午就在顺泰酒楼吃。

    夏雪怕耽误杨景行,就单脚站起来说:“走吧。”

    杨景行蹲下:“上来。”

    “啊……走下去打车就行了。”夏雪看刘苗。

    刘苗说:“不方便,让他背算了。”

    夏雪摸摸自己的裙边:“不好背……”

    “换裤子,你出去!”刘苗打开衣柜帮忙找。

    于是杨景行在夏雪的房外等她换好裤子,然后再进去在床边蹲下。夏雪坐在床沿边,伸了两下手,总找不好姿势。

    杨景行再站起来一点,让夏雪可以磨磨蹭蹭的往他背趴。夏雪先把胳膊放到杨景行肩上,用了用力,没上去。

    杨景行两只手后抱,左手推夏雪的后腰,右手托大腿,就把她送到了自己背上,小心站了起来。

    夏雪两只胳膊直挺挺伸着,尝试只用上臂在杨景行肩膀上的那一点支撑点把自己撑起来。

    杨景行责怪:“你放松点,我不好背。”

    夏雪把胳膊弯起来,没有接触的放在杨景行脖子下方,身体也往下沉了一点。杨景行的双臂从夏雪的腿下穿过,手放在自己肚子前面,就规矩礼貌的把她托住了。

    出发,杨景行下楼的时候很轻盈,刘苗跟在后面照看。院子里遇见长辈熟人,对方笑呵呵的:“哎呀,杨景行长这么高了。”

    夏雪把脸隐蔽在杨景行的脑袋另一边,不让人看见。

    小城的出租车也不多,在院子口等了半分钟也没见,杨景行就不顾夏雪反对的背着她朝医院方向走,反正今天太阳不毒。

    这里人多,视野也宽,夏雪只能用力埋头,自己看不见别人就好。

    刘苗跟在后面帮夏雪把上扯的T恤往下拉,挡住走光的后腰。杨景行的步调平稳,她也轻快的跟着。走了一段后,还跟着脚步的节奏甩起手来,越甩越高,左右交替的一下一下拍在夏雪的屁股上,唱着:“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夏雪伸右手干扰刘苗,没防住。

    一个块头蛮大的女生迎面走来,定眼看清楚后叫:“刘苗……夏雪。”真是不巧,还遇上同学。

    夏雪没回应,刘苗打招呼:“周丹,新衣服好看。”

    周丹盯着对她点点头的杨景行看了几秒后才关心夏雪:“脚怎么了?”

    夏雪低声回答:“崴了。”然后就看见救命稻草一眼喊起来:“空车,空车!”

    到医院后,杨景行又把夏雪背去门诊楼换药,等待的时候接到鲁林的电话,说他们已经集合了。杨景行叫朋友们去酒楼等着,鲁林又说时间还早。

    夏雪没白担心,被杨景行背着出医院的时候,老远就看见了那一群她怕怕的人。鲁林和章杨是恶扑过来的,边冲边大声叫:“行哥哥,行哥哥!”这是刘苗和夏雪小时候对杨景行的称呼,一直也没觉得奇怪,直到初中的时候被笑话后就再不叫了。可别人始终记得。

    杨景行都觉得丢脸:“我不认识你们!”

    鲁林厚着脸皮呵呵:“我认识你啊,行哥哥。”

    杜玲摇曳着少女的身体走过来,脸上又挂着那种狡黠讥讽的笑容看杨景行:“行哥哥,你好忙啊。”瞟一眼刘苗后马上又换了个纯关心的语气问把脸躲在杨景行脑后的夏雪:“夏雪,脚怎么了?”

    杨景行帮忙回答:“打乒乓球扭的。”

    鲁林还是关心下:“不严重吧?”

    许维也问:“骨头没伤吧?”

    夏雪这才轻摆一下头小声回答:“没事。”

    刘苗把夏雪的手机从她裤兜里拿出来,免得掉地上了,然后又扯了扯夏雪上滑的T恤。夏雪也配合的挺了挺上身。

    杨景行对朋友们说:“我先送她们回去,等我。”

    鲁林嘿嘿:“谁知道你还能不能回来。”

    杜玲真诚的邀请:“夏雪,一起吃午饭啊,过去又不远。”又教训章杨:“你们别吓人家!”

    章杨很气愤:“我长得丑么?”

    许维也邀请:“过去一起吃吧,别一直背着。”

    夏雪坚持:“放我下来,自己回去。”

    鲁林也不强求了,叫杨景行快点把俩妹妹送回去,他们就在这边等着。杜玲帮忙去叫了车。

    回到税务局后杨景行又把夏雪背上楼,吃了块西瓜,并说好明天下午去水库玩。杨景行走的时候,刘苗送到门外,说:“苗苗还要一个星期才能走路,天天都是她爸爸背,我负责早餐……杜玲今天怎么有空和你们玩了,你面子大嘛。”

    杨景行嘿嘿:“面子当然大,你们俩都有空跟我玩。”

    等杨景行回到顺泰酒楼,几个朋友又商量着换地方,因为这已经有学生了。杜玲警告杨景行,说夏雪和刘苗在县一中也是备受瞩目的美女,他这么一拖二未免有树敌讨揍的嫌疑。

    杜玲看着鲁林说:“刘苗,上次庆涛他们班的几个男生想拦她们,她就喊行哥哥啊,哦?”

    鲁林没证实,而是嘿嘿:“那你快走,别害我们。”

    杜玲翻着大白眼:“你们几棵校草,是我怕!”

    一行人朝品味堂走,说的也是些无聊的男女关系话题。虽然杨景行现在已经是贵族学生,但朋友还是汇报一下初中同学的情况。

    杜玲就爱哪壶不开提哪壶,如同试探嫌疑犯一样看着杨景行说:“陈健在追刘莎。”

    章杨欣慰的拍杨景行的肩膀:“你终于可以放心了。”

    杨景行求情:“你们饶了我。”

    杜玲又换了风向:“贵族学校的,还看得起这些么!”

    杨景行伤感:“你就这么拒绝我?”

    杜玲砸了杨景行几拳。

    鲁林突然压低声音:“冤家路窄,看前面,来了,来了!”

    朝前看去,是王颖,初中的同班同学。整个初三她几乎每天放学了都会最后走,为的就是踢杨景行的桌子两脚,这在同龄人中是个美谈。

    杜玲又用那种眼神看杨景行,几个人不怎么说话的继续走。王颖却先打招呼了:“杜玲,你们干什么去?”

    “逛逛。”杜玲又换了平淡的表情。

    王颖又看向杨景行:“杨景行,什么时候回来的?”

    杨景行在朋友们的惊诧中微笑:“昨天。”

    “又长高了。”王颖笑得一点也看不出过去的深仇大恨。

    “你也是,漂亮了。”杨景行也宽容大量。

    可能从章杨他们的讪笑中感觉到了压力,王颖也没多话好说,告辞:“你们玩吧,我去买点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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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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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头章杨他们就狂笑起来,纷纷回忆杨景行那时候所遭受的折磨。比如只要是王颖认识的女生都听说杨景行看成人影碟,而且他还爱站在楼梯口偷看楼道上女生的裙底,厚着脸皮给谁谁谁写过肉麻的情书,考试靠抄袭,欺负老实同学,像流氓打架……

    鲁林感叹:“我那时候就知道女人的仇恨有多可怕。”

    杜玲不满:“知道就好,说话注意点!”

    章杨说:“所以我们都对你这么好,你要谢谢行哥哥。”

    到酒楼坐下后,年轻的朋友们也没多少旧好叙,就是一起热闹热闹。现在还是喝啤酒的年纪,一人一瓶热身。而且品味堂的老板认识章杨的父亲,不准小孩子喝白酒。

    马上就高三了,虽然一群人都爱玩爱闹,但学习也不是不管不顾,多少有些压力。以前曾经约定要去同一个城市上大学,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了。

    章杨诉苦说他家下学期就要断网,巧的是鲁林和许维也从父母那里收到同样的风声。

    鲁林忿忿的:“这肯定是章叙国的主意!”章叙国是章杨的父亲,县招商局局长。

    章杨回敬:“鸡毛,鲁风仁才有这种馊点子!”鲁风仁是鲁林的父亲,县农业局局长。

    许维嘿嘿笑:“把你们送去让大学上。”

    杨景行凑合:“你逃得掉?”

    杜玲讽刺:“你们两个局长,一个主席一个首富,九纯就是你们的天下,考什么大学!”许维的父亲是县政协主席。至于杨程义的首富,是夸张的。

    接下来朋友们又互相关心一下学习成绩,鲁林稍微差点,但其它人估计一本是没问题的。

    杜玲先提起来有高一女生给许维递情书的事,但是许维很忌讳这件事,非常严肃的禁止继续这个话题。

    鲁林又指着章杨笑:“他找个了网友,南开大学的!牛叉!”

    网友就肯定是女的,许维又哈哈起来:“我最后看到照片,鲁林叫我挺住,我没做到!”

    章杨自嘲:“几天没睡好,吓死我了……再看她都是天仙了!”指着杜玲。

    杜玲把还剩小半杯啤酒的一次性杯子直接扔到了章杨身上。章杨作势要发作,其它人连忙习惯性的劝解。其实杜玲挺漂亮的,属于全校男生都认识的那种。就算各人审美角度有差异,也有资格竞选校花。

    就这些无聊话说着,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喝了两瓶啤酒的鲁林踢章杨的椅子:“快去结账!”

    章杨不肯:“你怎么不去?”并拦住掏钱的杨景行,威胁鲁林:“唱歌你给?”

    鲁林连忙叫服务员。

    接下来就去唱歌,KTV是章杨的叔叔开的,他就打的这点主意。叫了辆出租,杜玲为难的要和男生们挤:“杨行,我坐你腿上。”

    章杨排挤:“你可以走了。”还伸手把车门关了。

    到KTV门口后,章杨又驱赶独坐一辆出租的杜玲:“你跟来干什么?我们要叫小姐!”

    杜玲气愤:“我没看过小姐啊!”

    章杨很认真:“可我没让你看过啊!”

    杜玲更气:“看你个西瓜!”

    章杨得意的笑:“你西瓜个西瓜!”朋友之间的常用词“西瓜”和“鸡毛”是有来历的。因为以前难免要几个人和女孩子一起玩,尤其是面对夏雪和刘苗的时候,杨景行为了维护他行哥哥的形象就不能说脏话,但是又要保持交流的氛围,就把某些难听的常用词替换了,并顺利推广。

    杨景行说:“你们感情这么好,小姐都不好意思插足。”

    鲁林觉得杨景行找回状态了,高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学贵族了呢!”

    当然不可能真的叫小姐,叫的话看场子的人也不会给,还要威胁章杨:“小心章局长修理你!”

    每次来KTV的开场乐都是朋友四个合唱《真心英雄》或者用山寨粤语吼BEYOND的歌,因为大家都坚持认为自己是八零后。

    这次选的是《岁月无声》,鲁林的最爱,他把声音开得老大并马上进入了状态,先啊啊鬼喊了两句。

    章杨叫杜玲:“你不伴个舞?”

    杜玲在沙发边美丽的转一圈,坐了下去。

    鲁林和杨景行共享一个麦,许维和章杨抢一个。歌词还没出来杜玲就堵住了耳朵,皱着眉头怕怕的看着四大魔王做热身运动。

    四个朋友盯着屏幕,一起扯着嗓子喊:“千杯酒已喝下去……”

    正在摆酒水水果的服务员显然没思想准备,差点被吓得坐到地上去了。这纯粹是自虐的发泄,哪像唱歌,可是杨景行他们四人却乐在其中。

    唱到过门的时候,章杨对杨景行有意见:“求你小声点,盖我风头!”

    杜玲也笑:“杨行好激情啊。”

    杨景行也觉得自己的嗓门过于高亢了,以前可不是章杨这个麦霸的对手。

    开场曲唱完,鲁林他们笑起来都喘吁吁了,杨景行还轻松。杜玲已经点好自己的歌,迫不及待来抢麦。

    章杨是找准一切机会挤兑杜玲:“你别破坏气氛好不好?”

    杜玲当没听见,用比平时说话甜得多的声音唱《后来》。

    四魔王边喝啤酒边给杜玲掌声或者倒彩,等她唱完后章杨马上上去,要飙最近刚红起来的《死了都要爱》。

    章杨并不是唱得多好,但就是爱吼爱飙,所以嗓子有锻炼过,虽然到的时候憋得脸红耳赤,但也勉强过关。不过他得到的都是嘘声,可他还是要:“谢谢大家。”

    鲁林把西瓜皮朝章杨身上扔,哄他下台。章杨跳过来报仇,杨景行开麦接力。

    “……享受现在,别一开怀就怕受伤害,许多奇迹我们相信才会存在……”杨景行挺认真的,唱到这里,几个朋友都看着他了。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杨景行很快的进入了状态。

    章杨和鲁林停止了扭打,惊异的看着朋友。送骰子进来的服务员也站在门口,挺没职业水平的盯着杨景行。

    杨景行没学过声乐,没练过声,不懂什么歌唱技巧,但是他强壮的声带却在这时候展现了非凡的实力,那声音洪亮高亢,超出想象。而且那种纯粹靠声带的原始震动发出的音波比起充满技巧的假音给听者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纯生理性的刺激!

    音箱可能不堪重负,发出了让人难受的杂音,不过章杨他们能隐约听杨景行本来的发音,甚至比音箱但更具有穿透性,穿透人的耳膜。

    杨景行自己还没新奇够,在几个人的注视中把副歌部分又来了一次,而且还有变调和拖拍。咣当一声,服务员手中的盘子掉在了地上。

    杨景行放下麦一会后,章杨先回神,骂他:“你别吓人家好不好?”然后还做好事,帮服务员拣满地的骰子和骰盅。

    杜玲问杨景行:“你们还开音乐课么?”

    杨景行说:“我是气不过,次次都看章杨表演啊!”

    鲁林嘿嘿:“我也看不惯他,你叔叔开的就了不起?”

    章杨鄙视鲁林:“你没机会了,看我来!”接着他又挑战难度,但是不出意料的发现确实不是杨景行的对手。

    等杜玲又去唱她的小女生歌曲后,章杨来替换下已经被杨景行赢满到喉咙的鲁林,继续和他拼猜骰子。

    以前杨景行在这方面的一直是外行,现在他摇好骰盅后,只要打开来看很短的一瞬间就把自己的情况全记住了。而且那掀开再马上盖上的一刹拉,就算让章杨盯着看也看不清。

    章杨当然以为杨景行是在无视他,很想还以颜色可又实在不是对手。他连喝了三杯后,就以维护兄弟感情为由,死活要杨景行自罚一杯。

    杜玲来拉杨景行合唱,两人连唱了两首,被扔西瓜皮。杜玲好像许久不见一样,惊喜的夸杨景行:“杨行,真的唱得比原来还好多了。”

    鲁林已经有点醉了,来凑热闹:“玲姐,喝酒啊!”

    杜玲爽快的拿起骰盅:“来吧。”

    在朋友中,杜玲也算厉害了,和鲁林拼了个不相上下,一人干了一瓶。

    章杨来取笑:“你们俩等会去河滩里砸场子。”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朋友们第一次喝醉,结果是在河边散步的时候杜玲躺在河滩上不肯动,鲁林砸了别人的小吃店。

    杜玲已有醉意的大眼睛瞟杨景行,拉拉自己的衣襟问:“看不看?”也就是初三养成的习惯,每次醉了,杨景行都有特权瞟一眼杜玲的胸衣。

    杨景行马上来了热情,拿起一瓶啤酒:“吹了!”

    杜玲白了杨景行一眼,继续和鲁林玩骰子,赢了一把后才来挑战杨景行。杨景行比以前更有风度,来了个胜负五五开。

    继续唱歌喝酒,快四点的时候杨景行接到母亲的电话,劝说他回家吃晚饭。下午早安排了的,杨景行只能叫母亲多准备点饭菜,他晚上回去再吃一点。

    唱得差不多了,十五瓶啤酒也好不容易没浪费,章杨去口头结账。然后一行人去散步,就沿着晴水河的河堤走。都有些醉意,但步子还算平稳,只是有点咋咋呼呼。

    在一个下河滩的阶梯口站住后,鲁林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问杨景行:“你变深沉了呢?”

    杨景行笑:“你说我变成熟了更好!”

    章杨嘿嘿:“你没许维成熟得早。”

    许维很无奈:“你们都成熟!”

    几个人又去打桌球,章杨和许维爱这个,鲁林和杨景行只是陪练,至少以前是。不过今天打了两局后,大家发现杨景行有明显进步。

    鲁林讽刺:“你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啊。”

    “德就算了。”杨景行视线转了一圈,随便找了个女孩子盯住后大声喊:“美女!”

    章杨嘿嘿,又挤兑杜玲:“你有德,女子无才便是德。”

    “总比你缺德好。”杜玲绝大部分时候都不会落下风。

    有熟人来这边打球,也是十几二十岁的男女四五个。两群人互相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后对方就走了,因为杜玲和其中一个男的发生过不愉快。

    杨景行听说是高一下学期的时候,那个男生好像想追杜玲,被杜玲父亲小弟的小弟的小弟欺负羞辱了一顿,据说还有肢体冲撞。杜玲是后来才知情,跑去跟对方象征性的道歉,没被接受。

    说起这事杜玲现在还郁闷,对杨景行抱怨:“就一起吃了两次早餐……刘华子他们真的手贱,关他西瓜事!我当着我爸爸的面骂的,叫他们别让我看见……恨不得揍他一顿!”

    杨景行安慰:“天涯何处无芳草。”

    杜玲很严肃:“关键是没那层关系,烦人!”

    鲁林笑:“你以为我们跟你一起玩没压力啊。”

    杜玲伸手把桌上的球乱扔,以示抗议。

    晚饭的时候继续喝酒。说起第二天的计划,杨景行就坦白承认自己明天要带夏雪和刘苗去水库玩。

    章杨他们都懒得鄙视了,就杜玲骂:“没意思,重色轻友!”

    鲁林靠在椅子上喘酒气,有点感叹:“我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纯粹的友谊。”

    章杨嘿嘿:“你在暗示什么?这就一个女的。”

    杨景行拿起杯子对杜玲说:“玲哥,我们喝一杯。”许维也嘿嘿效仿。

    鲁林继续严肃:“现在是还小,等以后就要变。”

    “还小啊,上次体检胸围都七十八了!”章杨哈哈。

    杜玲干了一杯后表白:“我不会变,永远是兄弟!”

    杨景行摇头:“伤心了,没指望了。”其它三人效仿。

    杜玲笑得很得意的骂:“你们少装,恶心!”

    也没喝多少,许维结账后几个朋友就准备抛弃杜玲。男生要去网吧玩会游戏,回忆下初中时光。

    杜玲不肯:“我要去,现在回家不是找骂!”是啊,脸蛋还红扑扑的,眼神也有点朦胧。

    出酒楼的时候,杜玲把杨景行叫住走到最后,手挡住自己的衣襟,例行公事一样:“猜。”以前应该看过四五次了,今天是她第一次主动。

    杨景行还盯着思考了一下:“白色。”

    杜玲嘿嘿,转到杨景行面前,把领口快速一拉,然后合上。淡蓝色的小可爱。鲁林回头发现后面的龌龊,怒其不争的摇头鄙视。

    杨景行嘿嘿:“好看,进步很大。”

    杜玲胜利的去找鲁林商量等会玩游戏要几对几了。

    五个人玩魔兽RPG,不搞内部斗争了,网上五对五。章杨对杜玲很不耐烦:“就是因为多了你这个累赘,他们才高我们一点点。”

    结果他的担心多余了,杨景行超常发挥,几乎一对五把对方拿下了。

    鲁林很气愤的责问杨景行:“不是说你们不准玩电脑吗?”

    杨景行哈哈乐。以前他操作两个英雄都忙不过来,今天用五六个还轻松自如。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杨景行答应了母亲明天早上去看爷爷奶奶,后天去看外公外婆。萧舒夏更关心的是:“你见到夏雪她爸妈没?”

    杨景行说没有,母亲就又问:“就你们两个人在家?她脚怎么样了?”

    杨景行说:“还有刘苗,脚没事,估计快好了。”

    萧舒夏说:“少和她们在一起,刘苗苗跟她妈一个性格!”

    杨景行很晚才睡,一直在听音乐练吉他。如同双手对琴弦有全新的感觉一样,他发觉自己的双耳和大脑对音乐也有和从前不一样的感受。

    杨景行不是彻底的乐盲,不说从小的学习接受,就是尚浦开的音乐课也开阔了他对音乐的了解和赏析能力。虽然乐器课他基本放弃,但是光听听还是很乐意的。

    之所以听,是因为好听,不过好听是个宽泛而模糊的概念。但是杨景行现在所能感受的好听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发现自己的听神经变得挑剔而机敏起来,似乎一首歌里面的某些段落是好听的,而一些句子又比较干瘪。

    以前的杨景行,听歌听音乐还远没达到去分析调式调性的程度,他也基本不懂这些名词。虽然现在也还是不懂,但是他明显听得更深入了,那种喜爱和厌恶变得也强烈了。特别是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想又像什么都在想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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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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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号一早,杨景行就带上父母准备的东西去看爷爷奶奶了。叔叔杨程广的家还比较远,在距离县城三十分钟车程的一个小镇上。自建的三层小楼,和附近的民房比起来还算气派。

    出租车就停在楼前,结账的时候,司机问杨景行:“你是不是姓杨?”

    杨景行点头。

    司机就问:“杨老板的儿子?”

    杨景行笑:“他这么出名?”

    司机哈哈乐:“我原来给你爸爸跑过车,我姓张。那时候你爸爸生意还没现在这么大,我们就四辆车,八个司机跑曲杭和德清运货送货,好辛苦啊。”

    虽然司机说不要钱,但杨景行还是坚持给了。

    果然还是奶奶在看一楼的小卖部,精神的老人看见杨景行很高兴,问孙子吃早餐没。杨景行让奶奶检查了一下身高,汇报一下学习成绩,又借口自己去国外玩是学校的要求。

    “你婶婶和杨云上九纯去买菜了。”奶奶从冰柜给杨景行拿了雪糕吃,又大声喊:“杨行行来了。”

    杨景行的爷爷正在顶楼练气功,收功后就下来和孙子说起他的欧洲之旅,因为他自己也去那边考察过。爷爷还问杨景行有没当什么班干部优秀团员啊,结果依然是失望。

    “没再打架吧?”爷爷的语气比父亲还严肃。

    奶奶帮孙子:“早长大了。”

    杨景行的婶婶是个勤劳朴实的女人,没萧舒夏肯花功夫打扮自己,她和女儿杨云买了不少的菜来招待杨景行。

    杨云也上快上高中了,让她妈妈比较遗憾的是:“我们也没那么多钱把她送去浦海读书。”

    杨景行就说浦海也不好,对学习成绩没什么帮助,反而没什么朋友。可品学兼优的杨云对这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堂哥没什么热情,。

    杨程广专门赶回来陪侄儿子吃午饭,最关心的是杨景行在浦海的学习生活,看样子还是不想女儿落后了,因为杨云的成绩很好。

    杨程广算了一笔账:“主要还是赞助费……你那些同学,家里应该都很有钱嘛?”

    婶婶说:“也看不出来哦?不准开车,又要穿校服,吃饭都是食堂。”

    杨云有自己的打算:“反正我不会去,我就读一中。”

    杨景行两点多才离开,虽然第一次开口拒绝了奶奶给的零用钱,但是没成功。奶奶说:“杨云的是每个月给,你的就只能半年一给,去学校之前再来啊!”杨景行爷爷的退休工资不少,基本都是给孙子孙女用了。

    小镇没出租,杨景行也没要叔叔送,自己坐小巴回九纯,途中接到刘苗电话,让他去理发的地方接。

    刘苗今天穿得蛮好看,粉白的半长裙和淡红色船鞋,上身的短袖衬衣加马甲可能有点热,胸前挂着罗马项链。

    “放假才买的。”刘苗还没开始理发,前后转着给杨景行看新衣服。

    “好看,我也剪一下。”杨景行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一起洗吧……你给夏雪打电话没……别打了,免得她等得着急。”

    洗头的时候,刘苗和杨景行商量,说想做个离子烫什么的,杨景行说没必要。洗完后,因为两人要靠着坐,还等了一会。

    刘苗和她的理发师挺熟悉,都不用怎么沟通就开始了。刘苗还给杨景行介绍了一个:“她也剪得好,要加钱的。”

    理发师弄杨景行的脑袋:“头发很好……上次哪理的?今天没造型?修一下吧?”

    杨景行说:“平头,短点。”

    刘苗一扭头:“不行,就原来那样!”

    杨景行笑:“就平头,我要重头做人。”

    虽然是个平头,但理发师也挺认真,把棱角修理得很好,还评价:“人帅,什么发型都不会土。”

    可刘苗还是皱眉:“没原来的好……将就了。”

    刘苗的造型师问她:“你们是同学?”

    刘苗说:“两三岁就认识了,我比他低一级。”

    理发的人开玩笑:“怎么不早把朋友带来?”

    “他现在在浦海读书。”刘苗挺不满的语气,又问杨景行:“这是你爸爸修的吧?”

    杨景行笑:“要是有质量问题我这脑袋就惨了,我还是剃个光头吧。”

    修眉的时候,刘苗接到夏雪电话,她汇报:“我们在理发,我叫他过来的……快完了,等会你看他新发型……你看了就知道,嘿嘿……”

    理完发,杨景行付了钱出来,两人又去买炸鸡排。杨景行一份,刘苗吃了他的一块,她手里那份要带去和夏雪共享。

    上出租后,刘苗问杨景行考虑好读什么大学没。杨景行说这个要等开学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再商量,一般来说,就是学生说意向,老师给意见,家长拿主意,然后再朝目标拼搏一年。

    “你家肯定要你学建筑。”刘苗有点遗憾,“你不考电影学院了?”

    杨景行笑:“现在想考音乐学院了。”

    刘苗鄙视:“反正哪里美女多你就去哪里。我和夏雪都不想离家太远。”

    见面后,杨景行的新发型果然让夏雪发笑,姑娘呵呵呵:“其实也挺好看的。”

    刘苗告状:“他把八号逗得剪子都拿不稳了,当姐姐都嫌老!”就是八号给杨景行理的发。

    夏雪在看小说,茶几上摆着《苏菲的世界》。杨景行问她脚伤好点没,姑娘说应该没问题了,但是得遵医嘱。

    俩姑娘吃了鸡排后就决定要晚些吃晚饭,决定先看一部电影。夏雪在网上下载的,一共三部,都是迎合杨景行的口味。

    刘苗说:“排行榜前六,我下的一三五,你都看过没?”

    杨景行没看过,因为学校不让寝室有电脑,更别说电视和播放机了。他选了姑娘们应该会喜欢的,动画片《马达加斯加》。

    三个人看得很欢乐,杨景行从故事情节,画面,配音,剪辑多方面给予了肯定。夏雪觉得值得:“昨天晚上没关机,我妈关了后我又悄悄开了。”

    刘苗羡慕:“我家速度好慢,中午走的时候还没下完,有一部好大。”

    杨景行笑:“有美少女战士没?”

    刘苗才不怕:“是谁?DBOY,变身!”

    杨景行讨好:“唉,你们都实现梦想成美少女了,我就不可能了。”

    夏雪不好意思,看杨景行:“还不是打不过你。”

    嘿,曾经的美少女大战DBOY。

    电影还没看完,夏雪的母亲江文兰回来了,刚进门看见了地上的鞋子,就轻声喊:“夏雪,夏雪。”

    杨景行连忙出去打招呼:“江阿姨,您回来了。”

    “杨景行……”江文兰打量着,问:“在玩电脑啊?”

    “看电影。”

    江文兰慢步走到女儿房门前,往里看了一眼:“刘苗也在,都留下来吃晚饭吧。”

    刘苗说:“杨景行等会带我们去水库吃鱼。”

    江文兰质疑:“夏雪脚不方便,就在家吃吧。”

    还是刘苗帮忙回答:“杨景行背,不要紧。”

    江文兰也不反对了,就和杨景行随便聊聊,问问学习什么的。

    没过几分钟,夏雪的父亲夏易臻也回来了。还是个大嗓门:“杨景行,又长高了!三个人挤这里!坐沙发上看电视不更舒服?”

    江文兰切了西瓜端进来,责怪女儿:“脚不方便也要像个主人啊。”

    夏易臻哈哈:“他们还有主人和客人么?都是主人!”

    杨景行接过盘子,拿了一片瓜给夏雪:“别客气,别客气。”

    刘苗伸手:“我也要。”

    夏易臻两口子呵呵笑。

    电影很快完了,准备出发。刘苗看看夏雪:“别穿这套,换那条白色的裙子,那么长,不要紧!”

    夏雪换完出房,漂亮的白色花边连衣长裙,也是杨景行没看过的。夏易臻准备送女儿下楼,江文兰说:“杨景行扶一下,小心点,应该没事了。”

    杨景行蹲下准备背,刘苗却说:“抱下去算了。”

    夏雪不肯:“我能走了。”

    “抱得动吧?这么大块头。”江文兰似乎激将。

    于是杨景行伸右手环抱住夏雪膝盖上面一点,一下抬了起来。

    江文兰呵呵笑:“小心小心,抓住他肩膀……哈哈,好大力气。”

    刘苗还使坏挠夏雪脚底板。

    夏易臻提醒忍不住仰头咯咯笑的女儿:“低头低头,别撞门上了。”

    杨景行穿鞋的时候夏雪才想起来:“苗苗帮我拿包。”

    就这样,杨景行把夏雪高高的举抱在身体右侧,让夏雪撑住他的肩膀,三个人乐哈哈快速下楼,大人在后面叮嘱要小心。

    到院子门口后,夏雪连忙要求要自己下地站着等出租。刘苗跳上了旁边的三级台阶,左脚跺两下叫杨景行:“来!”

    于是杨景行去把刘苗也抱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才放了下来,两个姑娘咯咯笑。

    刘苗的两腿膝盖互相摩擦了两下,又扶好夏雪的胳膊,问“谁重?”

    杨景行说:“都营养不良,多吃点。”

    从城里到水库的小洞庭有半个小时车程,已是傍晚,夕阳斜照,还是挺热。小洞庭环境蛮好,依山傍水,现在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外面停了不少车。

    “没包间了。”服务员打量着眼前的三个学生,看看夏雪受伤的脚。

    刘苗说:“我们每次来都坐包厢,要等多久?”

    服务员建议:“你们就坐一楼吧,里面有个蛮好的四人座,能看见晴映大桥。”

    老板这时候从楼上下来了,看见杨景行就过来打招呼,然后说:“有包间有包间,上三楼。”

    还是杨景行抱夏雪上三楼,老板跟在后面哈哈哈。开的是大包厢,两桌的那种。刘苗担心:“这不会再来人吧?”

    老板打包票不会,点了菜,问快点上还是慢点,走的时候笑杨景行:“比你爸爸风光。”

    刘苗瞟了个白眼,挪椅子好让夏雪搁腿。

    三个人坐好,杨景行被夹在中间。刘苗拍了拍杨景行的左裤兜,又伸长手摸摸右边的,问:“你不抽烟了?”

    杨景行摇头:“不让你们抽二手烟。”

    刘苗翻包包,从装梳子的小套子里拿出两根烟递到杨景行眼前,说:“偷我爸的,六十一包的那种。他只剩几根了,不敢拿多。”

    杨景行拿着烟看,夏雪问:“没打火机?”

    “先不抽,帮我藏着。”

    “放雪雪眼镜盒里,我这怕揉断了。”

    刘苗又伸手到杨景行右边裤兜把手机摸了出来,有点不满:“我和雪雪都用的诺基亚,你别用摩托罗拉了,中年男人的,也换7610,我叫我妈帮你拿一个。”刘苗的母亲在移动公司上班,所以能有点便宜。

    杨景行说:“我才不第三者插足。”

    刘苗用手掌外侧砍杨景行的胳膊:“我们的还能照相呢。”

    夏雪给杨景行看自己的手机:“上次从床上掉下去摔破了,换了个壳,原来是黑红色的,苗苗说换不一样的。”

    杨景行说:“我就记得你们买手机那天我手都按酸了。”

    刘苗嘿嘿乐:“五十块钱话费,两天短信就发完了,我妈还问我。”

    夏雪也咯咯:“我开始不知道短信是按字数的,我写好长,一次就是几条。”

    杨景行把俩姑娘的手机一手拿一个,威胁:“我检查短信和通话纪律。”

    刘苗简直生气:“我们号码都保密的,没人知道。”

    夏雪轻笑告密:“有人问过苗苗的,高二的。”

    刘苗气得双手乱舞的杨景行解释:“运动会的时候,我正要你给我加油,我名字都不知道,见都没见过。”

    杨景行点头:“也是,一点名头没有也好意思问刘苗苗要电话。”

    夏雪嘻嘻笑。刘苗气了,伸直了腿用脚掌拍地板,挺起上身反击:“雪雪收到过情书,符芊告诉我的,她死不承认。”符芊是夏雪同桌,杨景行听说过,一个很八婆的女生。

    夏雪语气没那么激动,只是声音大了点:“愚人节的时候,一张贺卡!”

    刘苗更气了:“我说吧!是不是那次扔学校外的?当时还不承认。他一来你就说了!”

    杨景行都不耐烦了:“你们俩别炫耀了,我已经很嫉妒了。”

    刘苗幸灾乐祸:“谁让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你们真的管那么严啊?”

    杨景行不要脸:“是的,不然你们早有嫂子了。”

    刘苗用眼睛斜杨景行:“要当我嫂子,还要过我这关呢。”

    杨景行坦白:“我其实是找借口掩饰我的魅力不足。”

    夏雪笑,看着杨景行一直在玩手机功能,并没看信箱,就说:“你上次发的笑话我还没删,给符芊看,她笑了半节课。”

    刘苗还责怪:“好几次都给我们发的一样的,害我们不能分享。”

    杨景行认输:“发短信你们还真是一加一等于二,我不是对手。”打乒乓球就是一加一小于一。

    刘苗翻看着杨景行的短信箱,又嘻嘻起来,站起来趴到夏雪这边:“你看。”

    那是杨景行五月份过生日的时候,刘苗和夏雪一人发了一条短信,都只有两个字,分别是生日和快乐。两条短信是一起发的,杨景行到现在都还存着。

    杨景行诉苦:“你看你们,还能流水线分工。”

    夏雪有点意见:“雪雪不好听,改成名字。”

    杨景行霸道:“我喜欢就行。”

    夏雪嘟了一下嘴。刘苗也有意见:“怎么就留这么几条,你的我们都存着的。对了对了,拍照。”

    刘苗先把自己的手机给夏雪,然后就站在杨景行身后,在他脑袋上竖了两个剪刀手。夏雪说自己距离太近,不好拍。刘苗就稍微蹲了一下,睁大眼睛,脸上保持着可爱的笑容。

    看了一下成品,刘苗不满意:“好暗,角度太低了……等雪雪脚好了我们去划船,多照点。”

    然后轮到夏雪,杨景行换了下位置,让她也在自己身后竖了两个剪刀手。然后俩姑娘互相看,都觉得好傻。

    夏雪说:“照片就要捕捉那种不经意的瞬间才好看,我看过一本《摄影大师对话录》,说……”

    “啊?”刘苗打断朋友。

    夏雪解释:“我表姐学新闻的,在她家看到的。”

    刘苗有点生气,冲杨景行:“跟你学的,你们以后别看那些无聊的好不好。”

    杨景行说:“我早不看了。”

    夏雪拆穿:“上次才叫我看《时间简史》。”

    刘苗也烦:“还叫我也看!我真的看不下去,连人都没研究清楚,就去研究宇宙干什么!”

    (只能用加更这种方式感谢大家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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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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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了半个多小时才开始上菜,都是两个姑娘喜欢吃的,干杯用可乐。

    杨景行说:“祝你们越大越漂亮,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俩姑娘都皱眉,夏雪摸自己的胳膊笑:“起疙瘩了。”

    刘苗也不满:“都是必然的,还用你说。”

    杨景行不好意思的嘿嘿:“那你们祝我点有想象力的。”

    刘苗立刻说:“祝你长帅点。”

    夏雪咯咯:“考上电影学院。”

    刘苗夸张的说:“现在是音乐学院了!”

    杨景行招架不住,给俩姑娘都盛汤,教训:“多喝点,把嘴巴变甜点!”

    俩姑娘都得意的笑。

    没一会,杨景行接到母亲的电话。萧舒夏知道儿子现在和谁在一起,但是催促他早点回家:“吃到这时候?在哪里吃的?你别骗我,到处都是我的眼线!”

    杨景行嘿嘿:“这话你跟爸爸说。”

    “呀!”萧舒夏叫笑起来,“越大越不像话啊!你爸爸比你老实!回来我再教训你。奶奶给你多少钱?”

    ……

    吃完饭已经快九点,杨景行抱夏雪出酒楼,发现水库上起风了,有点凉快。没考虑到的是这时候已经很少有出租跑来这上面了。

    看看夜空中的那线弯月,刘苗一点也不为杨景行考虑,说:“我们慢慢往下面走吧。”

    夏雪很为难的为难杨景行:“你叫你爸爸来接一下……”

    杨景行又蹲下:“好多天没跑步了,锻炼一下。”

    夏雪不肯:“才吃饭。”

    刘苗催促夏雪:“快点快点,到大坝就有车了。”

    夏雪被赶鸭子上架。

    借着那一点点星月光,杨景行背着夏雪沿着水库边的公路慢慢走。刘苗在旁边,牵着夏雪的左手甩啊甩,让夏雪只能一手抱杨景行的肩膀。周围是荒山野岭,夏雪想起三个人小时候在这附近捉到过萤火虫,现在却不见踪影。

    刘苗问杨景行:“雪雪的作文你看没?”上学期夏雪写了篇作文,以萤火虫为童年回忆的载体,得了奖,还登上杂志。

    杨景行不要脸:“当然看了,我是男主角!”

    夏雪在杨景行背上笑得一抖一抖,说:“那苗苗是女主角。”

    走到大坝花了十多分钟,这里灯火通明,杨景行在北头把夏雪放了下来等车。刘苗给他递纸巾擦汗,对比着说:“你手有我的三个粗了。”

    夏雪也把自己的小胳膊伸出来和刘苗的合拢:“两个差不多。”

    杨景行一下把手掌伸开:“布!我赢了!”

    刘苗也跟着无聊:“两个石头能赢布,你包不下。”

    杨景行用大手掌把两个姑娘并拢的小拳头握住:“事实胜于雄辩,回去我就把游戏机找出来,你们看着我玩吧。”

    游戏机是不可能再玩了,刘苗问:“你摩托还在吗?”

    夏雪了解:“肯定不会再让他骑了。”前年寒假杨景行玩摩托车出过小事故,脑袋上缝了好几针。

    刘苗说:“谁让你和杜玲他们去玩,和我们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事。”

    杨景行说:“和他们一起玩男人玩的,和你们一起就玩女孩子的,要调节。”

    没一会,小巴来了。这时候都没乘客了,就杨景行三人一路坐回县城。在院子门口下车,杨景行把夏雪抱上楼。也不坐了,回家。

    当然还得送刘苗,距离不远,就十分钟路程。慢悠悠走着,刘苗突然审问:“说实话!”

    “什么?”

    “你说什么!”

    杨景行点头:“好好,我承认,你越来越漂亮了。”

    刘苗气呼呼的笑:“到底有女朋友没?”

    杨景行摇头:“没有。是不是姑娘越好看就越多疑?”

    刘苗哼:“你变了,都不怎么逗我们笑了。”

    杨景行哈哈:“我成熟了,不那么轻浮了。”

    刘苗反对:“谁说你轻浮了!如果成熟就不幽默了,我情愿你就像以前那样。”

    杨景行说:“我是突然之间成熟的,现在还是适应期,慢慢就会变回去的。”

    刘苗还是怀疑:“反正觉得你有点不正常。”嘿嘿一笑:“不会是单相思吧?”

    杨景行否认:“谁说的?你们也挺欢迎我的嘛。”

    刘苗又嘻嘻:“马上高三了,我是怕影响你学习。你又那么喜欢美女……”

    杨景行批判:“不准骄傲!”

    刘苗嘿嘿得厉害,在大路灯下站住,抬高脸,眼睛一眨一眨:“你看我的睫毛,有没有长长?”

    杨景行说:“你整个人都在长,睫毛当然也长。”

    “你看仔细点!”

    “那你眼睛闭好。”

    过了好一会,刘苗脸都发热了,杨景行还没说话。

    “你在看吗?”闭着眼的刘苗似乎嘴也不敢张太大。

    杨景行说:“我从下面往上看的,才到上嘴唇,你等等。”

    刘苗睁开眼,怒视杨景行:“你好烦啊!”

    “谁让你自己长那么好看!”

    刘苗家在地税局,院子里有花坛,刘苗铺了纸巾说要坐一会,问杨景行明天的安排。杨景行已经约好明天下午和章杨他们去打球。

    刘苗鄙视:“明天七夕呢?不知道吗?”

    杨景行笑:“所以我们在一起互相掩护没女朋友的可怜。”

    “那什么时候去我家?”

    “等夏雪脚好了。”

    刘苗同意:“是挺麻烦。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有的没的聊了一阵,刘苗接到家里的电话,她直接坦白:“我就在院子里,和杨景行聊天……知道了。”

    过了一会,就见到五楼刘苗家的阳台上出现她爸妈的身影。都互相发现后,刘苗的爸爸就喊杨景行上去坐会。杨景行说太晚了,要回家。

    刘苗又把杨景行送到大门口,看着他的脸笑:“你的胡子以后肯定扎人。”

    “杞人忧天,早点睡。”

    十一号,杨景行又去舅舅家看望外公外婆。舅舅的儿子也读初中,悄悄问杨景行能不能帮他打架。杨景行当然不肯,吃了个午饭后就跑了,免得听舅妈羡慕她母亲的那些话。

    两点多和章杨他们碰头,因为太阳太大,几个人就决定先去游泳。晴水河的河堤这两年才修好,河水不需要治理也挺干净。安全起见,就在沿河大道那下面游,上面大坝没开闸的话这里就只有一两米的水深。

    章杨这时候发善心,打电话把杜玲叫来了,让她在岸上帮忙看衣服。杜玲撑把伞坐了半个多小时后就不耐烦了,催促要早点走。没人理她,就把男生的手机拿出来一个个看,还叫:“杨行,我要看你短信!”

    游了一个小时,唯一的惊喜就是杨景行捉起来一条小鱼和两只螃蟹,送给了一个小孩子,装在小水桶里高兴坏了。

    杜玲表扬:“杨行的肌肉练得好好。”

    章杨鄙视:“你想摸啊?”

    杜玲拍了章杨有点肥的肚子一大巴掌,差点被章杨丢下水去。杜玲只能抓住杨景行喊救命。

    都去杨景行家换裤子,顺便洗个澡。章杨又抓住机会教训杜玲:“别乱翻人家东西,有点规矩!”

    杜玲脱了鞋子跳到杨景行的床上蹦,还打滚。章杨差点扑了上去。

    等杨景行最后洗完了回房间,鲁林使坏,突然从外面把门关上了,把他和杜玲俩人留在了里面。

    杨景行喊:“兄弟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能听见外面在哈哈笑,还是许维笑得最奸。杜玲娇笑着去踢房门,声音老大,吓得鲁林连忙开了。

    真是运气不好,几个人正准备出发去打球,萧舒夏回来了。她盯着一排人教训:“疯,去游泳了吧?穿救生衣没?章杨,你妈三天不见你就不停念,我儿子几个月回一次家,你们天天缠着!鲁林,你爸爸去开会了,你自由了!杜玲,一个女孩子也跟他们疯……”

    一群人嬉皮笑脸的应付着,答应都过来吃晚饭。

    就在附近审计局院子里的篮球场打球。除了杨景行四人,他们还加了一个初中同学,现在也在一中读书。对手也是一群十几二十岁的,多少认识一些。

    打全场,杨景行有点身高优势。可是以往的蛮狠中锋今天变风格了,一阵外围跳投,超高的命中率把两边人都看得惊诧莫名。

    根本不用计分,肯定是杨景行他们大比分胜出。老规矩,对手负责买冷饮。杨景行五人一人手拿一冰激凌,耀武扬威的回家吃晚饭。

    晚饭很丰盛,杜玲懂事的进厨房去帮萧舒夏的忙,还讨好:“萧阿姨,难怪你的手保养得那么好。”因为萧舒夏做饭戴手套。其实萧舒夏做饭的时候不多,过年过节的时候也是请人帮忙。一般来说,只有儿子才能吃上她亲手做的大餐。

    消耗了一下午也饿了。在杨景行家,章杨他们是不用客气的,几个人狼吞虎咽,一大锅饭和满桌子菜被风卷残云了。

    吃晚饭后准备去网吧玩会,杜玲让男生先走,因为她要帮萧舒夏收拾碗筷。

    接下来两天,杨景行就小部分时间陪父母,大多时候和朋友们闲混。晚上有几个小时会独处,他就抱着吉他研究,技艺每天都有提升。

    十五号下午去刘苗家玩,夏雪也能小心的自己走路了。刘苗家住的是三年前的新房子,有一百二十多个平方,比夏雪家大一些,装修也不错。刘苗的房间朝南,和夏雪的房间一样,布置得挺少女的。因为床不大,电脑桌前就宽敞,三个人坐也不挤。

    三个人先看了一部电影,杨景行又给予了高评价,而且说女演员的鼻子以下像刘苗。仔细对比一下,发现还真的挺像。

    刘苗不介意像老外,又用书遮住夏雪的眼睛或者下巴,让杨景行看能不能找出明星相。然后就轮到杨景行了,比划了半天,两姑娘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后来杨景行就被赶到客厅,刘苗换衣服给他看,因为对他来说这些衣服都是新的。前后换了七八套,连春秋季的都找出来的。

    杨景行都说好看,随机选了一套着重表扬:“这套好,太好看了!别穿去学校,影响别人学习。”

    刘苗嘻嘻:“衣服雪雪也有一件,她的是红白花的,情侣装。”

    夏雪笑:“一起穿过两次。”

    杨景行很懊悔:“真该留在一中的。”

    刘苗想起来:“我们换校服了,还不错哦,交了四百多块钱。”又连忙进房换。是还不错的,白色的长袖衬衣,有小领结,到膝盖下的深色灰蓝格子裙,挺好看。衬衣外还可以加上和裙子搭配的外套,挺保守的宽大,现在穿也太热了。

    杨景行看着刘苗转圈展示,说:“明天你们就穿这个,一定要!”

    刘苗的表情是答应了,但是言语不:“想得美,我们又不和你同校。”

    夏雪坦白:“我和苗苗还专门买袜子了的。”

    杨景行双手合十拜神:“明天,快到明天吧。”

    俩姑娘嘿嘿乐。

    刘苗的父亲刘驰伟五点不到就回来了,拍着杨景行的肩膀:“坐!我比你爸爸还大两岁,要叫伯伯,他没给你说。”刘驰伟和杨景行的父亲,还有夏雪的父亲三个人多年前是同事。后来杨程义下海了,夏易臻留在国税,刘驰伟到了地税。

    杨景行笑:“您看着年轻。”

    刘驰伟笑:“哼,出门两年嘴学乖了。还要不要刘苗帮你偷烟?”

    “啊!”刘苗不满的叫。

    刘驰伟又教育晚辈:“不要抽烟,你爸爸就不抽,我是想戒戒不掉……夏雪脚好了。”

    夏雪点点头。

    刘驰伟就说:“那你们家双喜临门啊,你爸爸也要升副局了。”

    夏雪摇头:“不知道。”

    刘驰伟又对杨景行说:“你爸爸华鑫那个工程赚了不少钱啊!”

    杨景行也说:“不知道。”

    刘驰伟翘起二郎腿:“起码两百万。”

    杨景行一喜:“那我要申请加零用钱。”

    刘驰伟哈哈笑。

    过了一会刘苗的母亲武和玉回来了,提了几袋子菜。杨景行装乖的帮忙接。武和玉却不领情:“刘苗说你回来一个多星期了,今天才来看我,到楼下了也不上来!”

    杨景行讨好:“好多菜,您辛苦了。”

    武和玉说:“没你妈妈命好,自己有车开。夏雪也在这吃晚饭啊。”萧舒夏是有辆小飞度,去年买的,但不常开。

    杨景行说:“你别忙,我等会就回家了。”

    武和玉说:“不行,我买这么多菜。”

    刘驰伟直接用命令语气:“吃饭了再回去。”

    杨景行说:“家里说好了,等着我的。”

    刘驰伟不同意:“我给你爸爸打电话!”然后他就拨通了电话:“啊,杨老板,是我……你儿子在我这,叫他吃饭了走不愿意啊……你是忙,你儿子不忙啊……”两个人在电话里你哈哈我呵呵了好一阵,杨景行就不得不留下来吃晚饭了。

    刘驰伟对杨景行说:“我和你爸爸喝酒的时候就说,我们是两代人的感情……”

    武和玉叫女儿:“苗苗,你们去玩电脑,去!”

    武和玉还挺关心杨景行的,吃饭时也不闲着的问这问那,还打抱不平:“你妈一个戒指就十几万,半年换三个手机,给你那么点生活费!?”

    杨景行说:“平时都在学校,没地方用钱。”

    武和玉又笑:“女同学多不多?”

    ……

    吃完饭后坐谈了一会,武和玉叫杨景行别去太远的地方读大学,不然以后找刘苗玩都不方便了。

    杨景行和夏雪走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刘苗叮嘱:“你先送雪雪回家。”

    杨景行打包票:“不管走几圈,一定安全到家。”

    夏雪呵呵,刘苗提醒:“太晚了她妈要说她。”

    并没转圈,直接回家。走在路上,夏雪问杨景行:“你这次读的什么书?”她知道杨景行每个假期都有任务,要写一本小说的读后感。

    杨景行头大:“还没读呢,推荐一本少点的。”

    夏雪呵呵:“《麦田守望者》短,但是我不喜欢,你可以看看。”

    杨景行摇头:“你都不喜欢,我也难得看。”

    夏雪笑:“你可能会愿意看,或者看《汤姆索亚历险记》,读英文的,就两个任务都完成了,书是借的我表姐的。”

    杨景行说:“我回去网上找找吧。”其实那些阅读任务学校是布置了,但是也没严格执行,贵族学校还不是一样要面对升学压力。

    夏雪又问:“你真的想考电影或者音乐学院吗?我昨天看了,比较要基础。”

    杨景行自嘲的笑:“梦想来得太迟了,不过我想试试。”

    夏雪鼓励:“我相信只要你努力,就算考不上,以后也还会成功的。”

    杨景行说:“我当然要努力,为了鼓励我,明天要穿校服。”

    夏雪轻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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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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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杨景行就被骂了,尤其是母亲,这次是真的严肃了:“说了多少次,别一天到晚和刘苗她们玩!不是两三岁小孩了。”

    杨程义也支持老婆,但是笑:“明年就十八岁了,别学得跟贾宝玉一样,无故寻愁觅恨,于国于家无望。”

    萧舒夏严厉的看丈夫一眼,继续教训儿子:“好男儿志在四方,回来这么久没见你联系一下学校的同学,要多认识些有修养有品位的朋友!”

    杨程义岔开话题:“你们班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确认开家长会的事。我们一家人今天先商量下,乐观点看,算你能考个五百分,准备报个什么学校?”

    杨景行谨慎的看着父母,说:“我想两手准备,试试考音乐学院。”

    杨程义被气得笑了起来,笑了好一阵才问:“你真的以为自己长得多好看啊!”

    萧舒夏也笑:“你还想当歌星啊!难怪天天拿个吉他弹半夜。没志气的!”

    杨景行认真的说:“如果问我现在有什么梦想,就是学音乐,不是想当歌星,也不是寻愁觅恨。”

    杨程义把手伸到老婆面前让她别急着教训,很奇怪的看着儿子:“你什么时候有梦想了?”

    杨景行说:“人要是没了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这是父亲以前教训讥笑他的话。

    杨程义冷笑:“你什么时候梦想学音乐了?唱歌跟公鸭子一样。”

    杨景行说:“现在就是梦想产生的年纪嘛。”

    萧舒夏对丈夫说:“就是你说的那个话,满脑子浪漫主义,一天一个想法。”

    杨程义不完全否定:“总比没想法好。”然后对儿子说:“别人学钢琴学小提琴,都是从几岁就开始,你初中学个吉他,也就坚持两三个月,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恒心要毅力。”

    杨景行说:“我想试试,我不会放下文化课,但是要试试!”

    接下来,一家三口就开始讨论,回忆昨天,看看今天,展望明天,讨论了两三个小时。最后夫妻俩答应让儿子试试并给予支持。高兴的是他们的儿子也有梦想了,担忧的是这个梦想是学音乐。

    第二天下午,杨景行去夏雪家和刘苗集合。俩姑娘真的都穿上校服了,除了鞋子颜色不一样,都很对称,黑色的短袜在尚浦也挺流行。

    俩姑娘咯咯乐,因为杨景行也穿着校服。这是去欧洲时穿的,然后就直接带回家了。黑色的裤子,白色短袖衬衣,裁剪和质地都不错。衣领兜口都有很青春的小细节,小领带是黑色的,半挂着。

    刺目的阳光下,三个人站在一起,两个姑娘笑完了后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刘苗扯扯杨景行的领带:“还不错。”

    杨景行说:“就当是我们一起读高中了。”

    夏雪说:“比我们男生的好看。”

    杨景行也说:“你们比我们女生好看。”

    说好去划船的,杨景行准备叫出租,可刘苗说要用走的。走去的话就算抄小路也得个把小时,杨景行怕夏雪的脚受不了。

    “慢点走就行,其实早好了。”夏雪也愿意走路。

    于是两个女生撑一把伞走左边,三个人慢悠悠朝水库进发。

    没走几步,刘苗就忍不住拿过杨景行的小相机,跑前面去几步,给他和夏雪拍。才拍了一张,看看后就回来给夏雪过目,然后让夏雪也去回报自己。

    俩姑娘咯咯着比较彼此的照片,看样子除了对比较悬殊的身高之外都很满意。杨景行也给俩姑娘拍,连拍了几张,看过后都舍不得删。

    路过小超市的时候,杨景行去买了不少零食和饮料,然后还是决定坐车去水库,因为姑娘们想快点找到好的风景。

    出租车一直坐到晴映大桥。这座拉索桥才竣工三四年,连接水库两边两座相对狭窄的山峰,距离水面有三四十米,长两百多米,周围山清水秀。桥上没什么车流量,因为会开车环游水库的闲人很少。站在桥上,能看见下游几百米开外的大坝,还有上游的碧水和连绵起伏的映山山峰,根本是个景点。

    现在周围没什么人,杨景行三个人从北头慢慢朝中间走。桥上有风,能把夏雪的刘海吹散,俩姑娘的马尾辫都飘了起来。

    杨景行让俩姑娘以映山为背景站在一起,拍了不少的特写。轮到杨景行的时候,刘苗要他叼上烟,还要手插裤兜摆个很酷的造型,杨景行不肯,刘苗很是不满。

    杨景行狡辩:“那样就和你们不般配了。”

    刘苗撇嘴哼,要杨景行设定时拍三人合影。于是,俩姑娘又傻傻的一人给了杨景行后脑勺一个剪刀手。

    看过成品后,夏雪要求重拍:“我刚刚背后痒了一下,没笑好。”

    刘苗哈哈乐,杨景行却眼疾手快抓拍。刘苗自己看过后很不满,说像疯子,可夏雪和杨景行都很喜欢。

    杨景行说:“合照的时候要一起说茄子。说有一天,男茄子和女茄子正在亲密,突然都打了个喷嚏,然后两个茄子就骂起来:讨厌,谁又在拍集体照了?”

    夏雪呵呵笑着抖肩膀,又被杨景行抓拍了。

    刘苗鄙视:“无聊,不好笑。”

    笑笑闹闹的走到桥南头的时候,遇见了刘苗她们的同学谢嫣。谢嫣初中时和刘苗他们同班,也算朋友。她跟杨景行认识,但没说过什么话,因为那时候的谢嫣比较内向,长得不怎么好看,家境也一般。

    谢嫣一行五个小青年,两女三男,其中一个男的杨景行记得,初中的时候一起打过球,比他高一级,矮十公分。这家伙变化大,手臂上都有纹身了。

    两边打过招呼后,谢嫣看着对自己点了点头的杨景行干笑:“越来越高了。都穿校服啊?”

    另一个穿网状丝袜的二十岁左右女人呵呵:“好有情调。”

    那个纹身男明显也还记得杨景行,主动搭话:“好久没看你打球了。”

    “玩得不多了。”杨景行看看手里的零食兜,取了一袋瓜子递给对方:“不好意思,拿不出手。”

    纹身男笑着接过:“多谢。”然后给身旁的人介绍:“杨景行,初中就一挑三。”

    杨景行羞愧得连连摇头。那是狗仗人势的耻辱过去,之所以能一挑三,是因为对方基本不敢还手。而这件往事是因为夏雪而起,她就低头不说话。

    变开朗了的谢嫣主动要求看刘苗拍的照片,看了一阵后也没发表什么评论,随便说两句就拜拜了。

    刘苗嘿嘿:“她初中时好怕你啦。”

    杨景行说:“我混得惨,现在不怕了。”

    夏雪呵呵笑。

    走了好一会才到水库码头,杨景行租了条头顶封闭的天鹅船,用脚踩的那种,三人去水上玩。岸上的人奇怪那天鹅船怎么溜得那么快,还能听见女生的惊笑声,但很快船就慢停下来了。

    杨景行探出脑袋冲岸上大喊:“老板,你的船坏了。”

    老板连忙开船去接,发现刘苗还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夏雪也在喘,一脸红。

    杨景行恶人先告状:“老板,你这船不结实啊。”

    老板盯了杨景行好一会才想起喊冤:“你踩那快!能不坏吗?怎么那么快!?”

    确实是传动装置不堪杨景行的蛮力,崩溃了。只好换一条船,杨景行再敢不逗吓姑娘们了。

    水上吃零食聊玩了一个小时,已经是五点,杨景行必须得回家吃晚饭了。回去的路上,刘苗拉着夏雪进了一家精品店,选选皮筋发卡什么的。刘苗还坚持要玩玩大头贴,尽管之前已经照了那么多。于是三个人又拍了一堆,然后在本来就把人物美化了许多的成品中选了一些更好看的。

    刘苗在杨景行的钱包里贴了一张杂志封面造型的。三人侧着上半身站着,俩姑娘一左一右,还真像那么回事。

    “不准撕,回来检查。”刘苗警告。

    夏雪对比着大头贴和杨景行真人,笑:“好白哦。”

    母亲的电话已经开始催,杨景行说好晚上上网把照片传给姑娘们就急着回家了。一家三口吃饭的时候,萧舒夏宣布二十四号去曲杭的计划变成二十号,因为二十一号开始曲杭大戏院有昆曲大戏,她喜欢的章枝红要《游园惊梦》了,《牡丹亭》三本!

    萧舒夏很是激动期盼:“你姨妈把票买好了,你们都跟我去!”

    杨程义还是想逃,对儿子说:“你要考音乐的人,陪你妈去,我实在没时间,二十五号再过去。”杨程义其实比老婆文化程度高,但是自从老婆喜欢上昆曲这东西后,他就只能甘拜下风了。虽然萧舒夏爱上昆曲才四五年时间,但看过的戏也有几百出了,没事就往曲杭和浦海跑,去学校看儿子也要赶上有好戏看的时候。不过萧舒夏有专攻,就喜欢闺门旦,其他一概不理,好像是为了弥补她没有生个女儿的遗憾。

    萧舒夏才不管丈夫的感受:“你必须去!”

    杨程义求饶:“我哪有时间陪你姹紫嫣红。”

    萧舒夏筷子一点:“你就是那断井颓垣!这次你们谁都别想逃,我必须要提提你们的品味了。”

    吃完了饭,杨景行被父亲叫进了书房。杨程义一般不和儿子在书房谈话,如果有,那就是很正式很严肃的事情。而这时候的杨景行就不敢和父亲嬉皮笑脸了。上一次父子在这里谈话是杨景行高一的时候说想回九纯来,不愿意在尚浦呆了。

    书房的装潢很好,有个大吊灯,只有一把老板椅。三面大书柜装满了书,分别是文学名著和有关生意金融财经的百科类,还有就是哲学史啊这些。这些书杨程义大多看过,而且他现在也是个爱看书的人,反正是比他儿子有文化多了。另一面墙上的毛笔字是杨程义自己写的,也很不错,他自称为杨体。

    杨景行从小大大,杨程义不断的尝试让他子承父业。看文学,看思想,学书法……可惜,杨景行真的不争气。不过杨程义的相貌很一般,远远输给儿子,当初他能吸引好看得出名的萧舒夏自由恋爱,应该是靠的才华吧。

    杨程义坐在老板椅里,右手放在书桌上,让儿子站在自己面前,用和下属开会的那种语气开始了:“想学音乐,你先说说,音乐是什么?说说你的理解。”

    杨景行思考了一下:“我觉得音乐是用来抒发感情的,可以影响情绪的,好的音乐是可以陶冶思想的……音乐是最美的语言,能最直接的表达感情。”

    杨程义点点头:“有个哲学家说过,好像是尼采,他说没音乐生命就没价值。你觉得呢?”

    杨景行干笑:“这说得有点严重。”

    杨程义又说:“我原来工地上有个德清农村来的人,五十岁了,工资单上要签名都不会,但是他拿工钱了会哼歌。农村里不管红白喜事,都要吹拉弹唱。你觉得他们那算是音乐吗?”

    “是,当然是!”杨景行回答很快。

    杨程义又点点头:“你说你想学作曲,你觉得除了专业知识,要作好曲还要靠什么?你那点小聪明?就像不努力也能考个及格?”

    杨景行只能瞎掰了:“靠对生活的理解吧,艺术都是源于生活。”

    杨程义冷笑了:“你对生活有什么理解?”

    杨景行连忙说:“我现在对生活的理解就是生活应该用心思去理解去感受。”

    杨程义的眼睛终于抬了一下,点点头:“不管怎么样,你能对自己的人生做出一个积极向上的决定,我和你妈妈就该高兴……”

    父子俩聊了很久,期间萧舒夏开门看了一次,很快又退了出去。等杨景行带着父亲的鼓励上楼时,已经快九点了,连忙上网给刘苗她们传照片。

    俩姑娘都有留言,刘苗问怎么还不来,是不是被骂了。夏雪说她看书去了,要杨景行上线时给她发短信。

    上百张照片,压缩打包一下后,杨景行呼叫刘苗,又给夏雪发短信。

    刘苗线上说:雪雪去看书了,我短信叫她。

    杨景行说:我叫了。

    刘苗:传得好慢,你先发一张过来,选一张,我们俩合影的。

    杨景行选了一张,却用画图工具给刘苗添了个八字胡,然后发过去。

    刘苗发了一串怒火冲天的表情图标:人家今天好开心的,别破坏我心情。

    杨景行连忙传原件过去,说:我看见太漂亮的东西就忍不住破坏一下。

    过了一会,刘苗又发来一个亲嘴的图标:照得不错,奖励你。

    杨景行说:明天再去,我今晚通宵学习摄影知识。

    刘苗又发一串害羞的表情。

    夏雪也很快上线了,杨景行又得一对二,不过他现在这打字速度,就算是去当打字员也可以发家致富了。

    夏雪说:我刚刚写日记去了,还没写完,看完了照片再写。

    杨景行:哈哈,我是男主角。

    夏雪:当然。

    夏雪:不过不准给我画胡子,不然就是大反派。

    杨景行:苗苗这个大嘴巴。

    刘苗很快知道了消息:你才是大嘴巴。

    杨景行给两个姑娘都发:你们都是大嘴巴!

    三个人在网上聊了好久,杨景行选出来姑娘们最好看的照片一打,姑娘们也给他精选了几张。

    姑娘们表示想什么时候再出去玩,可杨景行却二十号就要去曲杭,然后就要回学校了。刘苗很不满,夏雪提前给杨景行的高三生活打气助威。

    十点多杨景行才催促姑娘们去休息,他则继续为自己前途未卜的音乐生涯去奋斗。

    活到十七岁,杨景行的音乐素养是读唱简谱都困难。现在还剩半年时间准备,他的目标是国内最好的浦海音乐学院,去学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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