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锦鲤妻:带个傻子去开荒全文阅读 第16分节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外重逢

    风水师跳进池子里,游到了那群姑娘的身边……

    那个勇敢的姑娘挣扎着,悄悄地游到了台阶下,可是过程很艰难,她费了许多的时间,多到……那些姑娘都已经……

    她拿起了尖刀,藏于背后,风水师发现了她,喝斥她过去,她假装听话地游了过去,到风水师面前的时候,一刀刺向风水师。

    但结果,总是那么丧心病狂。

    姑娘的躯体,第二天被扔在祭台下的青石板上,全身都是血污,风水师说,她身体已经不洁,不能献祭,理应丢进山里喂野兽。

    度娘说,那姑娘当时没死,被丢进山里之后,被一个砍柴的樵夫路过救了下来,樵夫想让姑娘给他当妻子,但姑娘拒不同意,樵夫于是不顾她的伤势未复原,就把她……可是姑娘大仇未报,她忍着一口气,撑着没有死。

    姑娘准备了月余,在一个月黑风高夜,趁着樵夫睡着了,拿着松油火镰,去了天师庙。

    风水师睡得正熟。姑娘把松油泼在了风水师住所的周围,点着了火。

    大火把风水师惊醒,他挣扎着想要逃,姑娘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又逃走,于是,跳进了火中,死死抱住他,和他一起,被烧成了灰烬。

    这就是白马镇风水师的故事。

    也不知道杨春晓得多少。

    杨春望着天上的清月,一张清秀的脸在月色中显得多少还有些稚气,“后来么……”他说,“献祭也没能让上天垂怜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有一天,祭台后面的天师庙失火,天师被烧死,人们都说,天师是为了本地的百姓,把自己生祭给上天了。后来,人们就重建了天师庙,给那个风水师也塑了个金身,年年祭拜。”

    “你想去天师庙逛逛吗?不如,明天带你去看看吧。听说这里后山的景致也不错。”杨春又道。

    曲小白静静地望着天空。

    果然,传说和事实,总是两回事。

    “我不想去。”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仰着头,轻声说。

    她去了,可能会砸了他们的信仰,粉碎他们所谓的希望,揭穿那一段血淋淋的事实。

    杨春偏过头来,瞧着她,“你怎么了?情绪不太对。”

    “没什么,就是不太喜欢这个地方,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逃避。这两个字也会出现在她的字典里。

    其实,这两个字一直就在她的字典里。以前逃避父亲给她安排的人生,后来逃避杨凌对她的真心,现在又逃避一段不属于她的历史……原来自己一直是个懦弱的人。

    天上的那枚月亮清辉熠熠,她明明仰头望着,却并没有看进眼睛里去。

    “好,那就明天一早就离开。”杨春甚至都没有犹豫。

    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了。

    “起风了。”

    院子外面起了沙沙的声音,有些微的凉风吹到了脸上身上,曲小白觉得有丝丝冷意。杨春站起身来,道:“那就回房歇着吧。”

    “嗯,好,你也早点睡。”曲小白站起身来,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恍惚一条影子掠过小径旁的花丛,曲小白没看得真切,揉揉眼睛,再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有风摇花影,月光婆娑。

    “兄长,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影子?”曲小白问赶上来的杨春。

    “影子?什么样的影子?”

    “应该……”曲小白蹙着眉,回想了一下,“应该是人的影子吧,高高的。”

    “或许的店里的人,也或许是客人。走吧,回屋。在这院子里看见人影不是很正常吗?”

    “但是眨眼又不见了。”

    杨春不由笑了,“那是你看花眼了吧?”

    “也许吧。”

    曲小白推开了房门,房中没有掌灯,但因为有月光照进来,不算黑,杨春问用不用帮她点灯,她拒绝了。

    这屋子里有种熟悉的气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关门的手有些发抖,心脏也跳得很快,把门带上,她倚着门框,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良久,她依旧不能平复,但总算颤抖着嗓音,轻轻地问了一句:“凌,是你吗?”

    黑暗里没有一丝回声,但曲小白似乎听见一声略有些粗重的呼吸。

    “杨凌,我是小白,曲小白呀!”曲小白忽然想起自己是化过妆的,杨凌没认出来她也说不定。她慌忙朝洗漱台边摸过去,“我把脸洗了你就能认出来了。”

    一只强有力的手忽然拉住她,一把将她扯入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除了有熟悉的气息,还有些微的尘土气味。

    温.热的嘴.唇忽然就覆在了她唇.上,失去理智一般,狠狠攫住了她的唇.舌.辗转,曲小白一下子懵了。

    她确定抱着她的这个人是杨凌,但……他不是印象中的杨凌,杨凌从来不对她这样凶狠。

    她被他吻得窒息,却又不敢挣扎,干脆就抱住他,将他抱得紧紧的,慷慨赴死一般,把自己交给了他。

    杨凌倒还有些残存的理智,没有让她窒息。但他什么话也不说,抱着她,顺后窗一跃而下,曲小白只觉耳边风声烈烈,晓得是他在施展轻功,但这轻功快得在她所能接受之外。

    考虑一下牛顿老爷爷的三大定理好伐?人是有极限的呀。

    曲小白其实不明白自己这个时候为什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她知道自己应该想的是,杨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来做什么等等。

    但她下意识抗拒这些问题。

    这是……逃避。

    杨凌施展轻功奔了一阵之后,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客栈亦是庭院式的,但里面的庭院有两层楼。杨凌抱着她,没有走门,直接漠视牛爷爷的存在,飞跃门楼,飞檐走壁直接到了二层小楼的门前。

    推门进去,把曲小白往地上一放,兀自转身去了里间。片刻,里间传出水声。

    屋里是亮着灯的。

    曲小白进门的时候借着灯光看见他的脸色很臭。

    像是她给他戴绿帽子似的臭。

    曲小白还来不及消化这眨眼之间发生的事情,下意识地就朝里间走去,站到杨凌的浴桶前,幽幽道:“我也还没洗呢。”

    杨凌望向她,一愣。

    不由分说,曲小白一脚跨进了水中。

    杨凌:……

    “就算是洗,也不能穿着衣裳洗吧?”

    杨凌蹙眉。

    “穿着也没关系的呀。”曲小白倒还没失去所有神智,她身上那些擦伤,可都还没好呢。

    “这是什么鬼理论?”

    杨凌不由分说,把她拉进怀里,将她身上的衣裳剥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是看见了那些伤。

    “就是……老胡赶车,马车翻车了,我从车上掉下来了。”曲小白低着头,吞吞吐吐。

    “你当我是傻子吗?这些伤分明是不同时间受的伤!”

    “就是……第一次,去追你,不会骑马,摔的,第二次……”曲小白期期艾艾,吞吞吐吐,“第二次,遇上五公主吕筱筱,我让老胡赶车躲避,车翻了,第三次,被……被不明来历的黑衣人打的。”

    杨凌的眉越蹙越深,最后几乎是拧成了疙瘩,曲小白忙安抚他:“我就是受了点皮外伤,都不打紧的,你别紧张,真的不打紧的。”

    “还疼吗?”杨凌忽然问。

    “不……疼。”

    “我该拿你怎么办?”杨凌眉心紧蹙,贴近她,脸埋进了她肩窝里。

    “我……”曲小白想说一句“我没关系”,但话到嘴边,就改成了一句:“凌,我想你了。”声音暗哑。

    杨凌的身体一颤。

    扛不住她这柔媚一声。但杨凌的定力刹那的松动之后,立即又立起壁垒,“赶紧洗一下,我给你上药。”

    “皮外伤,不要紧的。杨凌,想你,担心你,除了忙起来的时候,不然脑子里总是你。我最近添了喝酒的毛病,因为我发现,喝醉了,就能安稳睡着了。”

    刚修葺好的壁垒轰然倒塌。

    杨凌一手握着曲小白纤细的腰肢,一手托住了她的后脑勺,俯首亲了上去。

    两相沉沦,无一幸免。

    不知过了多久,曲小白埋在他胸前,哑着嗓子:“水凉了。”

    “嗯。”杨凌把她抱了起来,大长腿一翻,出了浴桶,顺手取了毛巾给她擦头发,“你怎么把杨春带出来了?”他问。声音里听不出他的情绪。

    “出来做生意,总要有个人作伴,他和你也算是有点亲缘关系,又有才气,想来想去,他比较合适。你开始对我那个样子,难道是吃醋了?”曲小白后知后觉,脑子忽然就灵光了。

    杨凌不作声。

    看来是真的了。

    曲小白踮着脚尖,给他擦头发上的水渍。轻轻笑了一声。

    杨凌也早没了初见她时的戾气,心态放得平和,他低眉凝着曲小白,“要不,你跟我去战场吧。我能护住你。”

    擦完了头发和身上的水,曲小白拿了衣服来给他穿上,边穿边斥:“你是不是真的傻?你能护住我,我就能跟你去那个混杂了各种大老爷们儿的地方吗?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其实,我只是不能亲眼见你上阵厮杀,那样我一定会疯,会成为你的绊脚石。曲小白心里恨不能揪成团,脸上却还是温和的样子,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来了白马镇?不是去战场了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又瘦了

    “做我的女人需要这样捏着情绪吗?”杨凌忽然语气沉黯,“你想什么便说什么,哪用那么多的小心翼翼?”

    他一向敏锐来的,这点曲小白倒又疏忽了。

    “再者,你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出来做什么生意?还把自己画的跟个鬼似的,难看死了。”

    “我在家里待不住。坐也是你,站也是你,吃也是你睡也是你,正好,你不是给我留了本钱了嘛,我就想着出来看看,能赚一分是一分嘛,好过坐吃山空。”

    杨凌无奈地凝着她的脸,“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对了,我给你带了好酒!这次我在东疏郡发现的,你跟我去我住的客栈,我拿给你。”

    曲小白拉着他欲出门,他轻轻拽住了她。

    曲小白回过头来,柔声问:“怎么?”

    “我有公务在身,喝酒误事。不过,可以陪你喝一点。”

    “原来到这里来是有公务啊?”

    “嗯。你不是传书给慕南云说,吕吾混进了军中吗?我奉了慕南云的命去追查他,他逃出军中,我一路追他到此,没想到,晚上遇见了你住客栈。”

    曲小白拉着他的手,“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是我来的?我可是化了妆的。”

    “拜托……你是我的妻子,融入骨血的妻子。”

    “……”曲小白蠕了蠕唇角,又舔了舔,到底无词,不知该拿什么话去接,没有话,那就直接用实际行动——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啃了一下。

    “嗯,你也是我融入骨血的丈夫。”

    杨凌一时被她啃得怔住,脑袋里嗡的一声,“那……现在带我去喝酒?”他也不知怎的说了这么一句。

    “好啊。你带我飞回去。”堪比低空飞翔一样的感觉,她喜欢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杨凌宠溺又好笑地笑笑,把她拥进怀里,脚尖一点,掠出了门外。

    须臾又回到了曲小白的房间。

    月色里一个人影端坐在她房间的座位上,她吓了一跳,待看清那个人是杨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大半夜你在这里坐得跟个入定老僧似的,成心的吧?”

    杨凌却是淡定,从袖子里拿出火折子点着了,兑在蜡烛上,把蜡烛点燃了,静静地看着杨春。

    曲小白没有回来之时,杨春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现在除却微微有些难以把持的苍白脸色之外,便只是些惊诧了:“杨……杨凌兄长?”

    杨凌点点头,淡淡的:“是我。”

    杨春打量他二人一眼,两个人因为刚沐浴过,头发都没有竖起来,就那么散开着,杨凌甚至就只穿着宽大的衣袍,连腰带都没有系。

    像是有什么压在心上,杨春一时觉得连呼吸都困难。

    但他还是淡淡说出了一句:“既然杨凌兄长回来了,嫂子也没事,那我就先告辞了。”

    门外恰好响起老胡的声音:“大少爷,小少爷回来没有啊?外面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啊。”

    “回来了,不用找了。”杨春淡然地往外走。

    老胡站在门口,朝里望了一眼,一眼就看见了杨凌,身形颀长,面容俊美,淡漠的神色犹如神祗一般。

    老胡紧张得咽了口口水,“这……这位是……”

    曲小白忙道:“这是我夫君,杨凌。”

    老胡忙顿首作揖:“拜见公子。”

    “行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胡戏精。”曲小白拿捏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老胡自然识趣,忙给带上了门。老胡出门就跟杨春夸赞夫人的夫君果真是天上地下都少有的俊美人物,杨春淡淡回他:“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老胡回头一看,自己的房间在另一侧呢,尴尬一笑,转身回屋。

    房间里,曲小白一直瞧着杨凌,眼睛里全是浓浓情意,“我去拿酒,是在我这里,还是仍旧回你那里?”

    杨凌被她的目光看得都快化了,无奈又宠溺地一笑,揉揉她的脑袋,“去我那里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这里左右两双耳朵,连说个情话都不得自由。

    “我和你一起去取吧。”

    曲小白拉着杨凌一起去车棚,取了两坛子陈酿,随他一起往他住的那家客栈去了。一路上她小嘴嘚吧嘚不停:“我在东疏郡买了这种酒的经销权,每年一万斤,共买了五十年呢,然后,我又在景镇官窑订了八千两银子的瓷瓶用来装酒,我要把这种酒卖遍整个大凉。”

    “我媳妇真能干。不过,一万斤就要卖遍整个大凉,是不是少了点儿啊?”杨凌心里大概只听进去了那句五十年了。

    “你也觉得少是吧?所以,我决定以后再建一个酒窖。”

    “嗯,很好。等为夫从战场回来,帮你一起建。”

    “真的?太好了。”

    曲小白兴奋地拍手手,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影卫!那些与她形影不离,她素日又看不见他们的影卫。

    “那个,你们可不可以躲远一点啊?”曲小白忽然试探着问。

    “你在跟谁说话?”杨凌忽然就明白了,“影卫吗?早被我解决掉了,不然哪能这么容易接近你?”

    “啊?解决掉了?你不会杀了他们了吧?”

    杨凌无奈又宠溺地弹了她个脑袋崩,“你觉得我是个傻子,是不是?”

    “你本来就是嘛。”曲小白扭股糖似的跟他撒娇。

    “你……”杨凌抬起手来作势要惩罚她,但在见到她眸中甜蜜情意之时,又不由自主放下,“唉……我该拿你怎么办?”

    “是不是觉得,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杨凌:“……”

    “来,我抱着酒,你抱着我,给你减轻点负担。”

    杨凌:“……账目算的不错,有做生意的潜质。”

    “我也觉得是呢。”

    杨凌哭笑不得地把酒坛子往她手中一放,一把把她横抱起,眉心就蹙了起来:“又瘦了?若你胆敢再瘦下去,就不要想在外面做生意了,回家去乖乖养着去。”

    “好好好,我保证下次你见我的时候,我就像村里的杨六子媳妇一样胖。”

    杨凌:“……”杨六子媳妇三百多斤,你确定?

    折腾到杨凌所住客栈,已经到了半夜,杨凌把曲小白搁下,转身出了门,曲小白在后面喊:“你又去干什么啊?”

    “准备下酒菜,你打算就这么空腹喝酒么?”

    曲小白忙跟了上去。

    杨凌到了厨房,掌了灯,研究厨房还有什么可利用之下酒菜,曲小白溜了进门,小声:“我来帮你。”

    杨凌抿起嘴角,笑了。曲小白也抿嘴笑了。

    两人自然是都想起了初时住在小土屋里,曲小白不会做饭,杨凌扮傻,曲小白做条鱼都是未去鱼鳞内脏的,杨凌硬撑着吃得一干二净,那段日子虽苦犹甜。

    曲小白意识到,和杨凌在一起,真的是过再苦的日子也觉得甜。

    杨凌在橱柜里找到了几根青瓜,切成了瓜条,曲小白凑过去,“这个蘸酱吃就很好。”

    杨凌笑:“那你去找酱。”

    “好。”曲小白便去翻箱倒柜地找酱,翻了半天,却没有翻到一丁点酱,埋怨道:“怎么这么大的厨房连个酱料都找不到啊?这是什么鬼客栈?”

    杨凌笑着指了指地上一个坛子:“那里。”真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杨凌瞧着她拿碗去盛酱的身影,眸光一瞬有些复杂。

    真正的曲小白,岂会连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他为从前那个因他而消失的曲小白感到悲伤,又感激上苍还了一个这样的曲小白给他。这样的心情纠结如麻,又苦又甜。

    曲小白盛好了酱,回到他身边,“还有什么菜?”

    “你喜欢的苋菜,用苋菜炒鸡蛋可好?”

    曲小白道:“还要炒啊?太麻烦了,折腾一会儿天就亮了,就青瓜了就可以了……我闻着有肉香,找找这里有没有现成的酱肉。”

    曲小白又去扒拉碗柜橱柜。

    “酱肉?”杨凌环视一周,直奔锅台边一个黑色的砂锅。掀开砂锅的盖子,一股肉香就飘了出来。

    “哇,找到了吗?”曲小白闻着肉香就过来了。

    杨凌好笑道:“你鼻子倒是灵。”

    从砂锅里盛了几块酱牛肉出来,在菜板上切了,装盘,曲小白在他身后,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念叨:“给女人做饭的男人最帅了。”忽然就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吃你得了,不想吃肉了。”

    杨凌:“……”小丫头这撩人的段位啊……

    “先端了菜回屋。这里怪油腻的。”

    “好。”曲小白端了青瓜和酱碗,杨凌端了酱肉,一起回屋。

    回到屋里,曲小白把酒坛子给打开了,立刻有一阵酒香逸出,“嚯,这酒香,的确好酒。”杨凌赞了一句。

    “这酒是东疏郡王庆在地下埋了二十多年的,我花了五百两银子,全买了,都留给你的。”

    “时时都念着我。”杨凌坐下来,眼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看不够似的。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还情债来了。”曲小白粲然一笑,斟满了两杯酒,端到杨凌面前,她把凳子也拖到了他跟前,坐下来,“尝尝,好喝得很。”

    两人就近在咫尺,杨凌依旧是手托腮凝着她的姿势,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品了一口,“真好。”

    “好吧?我都给你留着。”

    “我说的是,有你真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带你逛天师庙

    杨凌生得一副妖孽之姿,偏又撩得一手好妹,曲小白表示,臣服认怂。

    人美酒烈,渐渐的,曲小白又沉沦了。

    杨凌亦毫无例外地随她一起沉沦了。一早醒来的时候,他脑子里蹦出来她教过他的一句诗:“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有她在身边,王权不换。

    继而,他脑子里又蹦出一句:喝酒误事啊!

    昨天追吕吾追到此处,虽命韩威麟在暗中盯着,但他一下睡熟了,也不知韩威麟那边怎么样了。

    他披衣起床,已经下了床了,却又是不舍,矮身在床沿坐下来,凝着曲小白睡得香甜的脸,一个没稳住,就又亲了上去。

    曲小白忽然翻身,搂住了他的脖子,“凌,不要走。”

    杨凌一惊,以为她醒了,细看时,却不过是呓语。

    但正因为是呓语,才更让人心动。这丫头梦里都是他,他如何能不高兴?

    他在她唇角亲了一下,迟迟不愿意离开,但最终也还是禁不住现实。韩威麟在外面敲门,“公子。”

    韩威麟一个粗人,敲门的手很重,他忙去开门,开了个缝隙,人出了门,顺手就把门给关了。

    把韩威麟叫到一旁,才问:“怎么样了?”

    “一夜没有动静,早上起来,在前面大堂吃东西呢,现在换了谢旭跟着。”

    谢旭是慕南云调拨给他用的一个高手,擅于隐身的功夫,应该是慕南云培养的影卫。

    “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

    韩威麟是个粗中有细的人,杨凌说是私事,他便没有多问,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入伍之后,杨凌和韩威麟都被慕南云留在了身边,他身边有个可随时机动的小队,称为雷霆战队,都是身手极好的人,类似于现代的特种部队一般。

    小队的人,都是慕南云一手培养起来的,杨凌和韩威麟作为外来者,并非亲信,得此重用,其实可见慕南云对杨凌的重视。

    但他大约也明白,杨凌绝非他能驾驭的人,因此把杨凌搁进去之后,也没分派什么具体的任务职责。

    曲小白的信到了之后,他才把他派去追踪吕吾。

    杨凌重又回到房中,曲小白已经醒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杨凌回到床前,矮身在床沿坐下,凝着曲小白。

    曲小白毫无顾忌地打了个哈欠,“做了个梦,你走了,就一下子惊醒了。谁在外面啊?”

    “跟我一起来办事的。既然醒了,那就起来吧。”

    “嗯。你什么时候走?给我个准备,省得你走我又不知道。”

    “随时。”杨凌神色黯然,低下了头。吕吾什么时候走,他就得什么时候走。

    曲小白一怔。

    杨凌的眸色便更暗了,“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啊?这意外的相遇就已经是上天恩赐啦。”曲小白粲然一笑,忽然搂住了杨凌的脖子,“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来来来,既然时间紧迫,那就陪本夫人再小睡一会儿。”

    一拉一扯,就勾着杨凌歪倒在了床上。

    杨凌:“……”

    软玉温香在怀,小睡片刻……也不是不可。

    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人。曲小白凝着杨凌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心里好笑。

    醒了一会儿神,曲小白还是起来了,“洗漱洗漱吧,万一你一会儿要走,这个衣衫凌乱的样子可不好看。”她微微一笑,颇有点贤妻良母的模样了。和昨夜那个磨人的妖精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不睡了?”杨凌磁性的声音很迷人。

    曲小白摇摇头,“不睡了。你折腾一夜,该饿了吧?起来去吃早饭。”

    “吕吾在大堂,你是把饭叫进来在屋里吃,还是化上妆出去吃?”其实杨凌更想在屋里和她一起吃,他并不想看她化妆成男人的样子。

    曲小白瞄了他一眼,嘴角含笑,一副看透他心思的样子。“去大堂吃吧。”偏不给他如意。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不给他如意。

    她起来把脸洗了把牙刷了,开始坐到梳妆镜前化妆。她随身的包包里有胭脂水粉,虽然种类较少,但化个简单的妆已经足够了。

    很快,她就照着奥黛丽赫本那形象,化了个大眼美人妆。与她原本清秀甜美的模样已经完全判若两人,料吕吾就算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她就是曲小白。

    杨凌盯着她瞧,表情十分难以形容。

    “怎么,我不好看?”曲小白挑了挑眼梢。

    杨凌轻轻一叹,“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百变本事。”

    “那是因为以前根本就没有机会用上啊。”

    杨凌又凝了她一瞬,才道:“好,走吧。”

    他挽着她的手,下了小楼,径直往前面的大堂走去,路过遇见一个跑堂的伙计,伙计在嘟囔昨晚厨房遭贼的事,曲小白和杨凌相视一笑,都没有去挑明。

    一方面,回头多给点银子就是,让这店主也长长教训,加强一下安保。另一方面,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倒活像两个人在幽会,其感觉还蛮有意趣。

    诚然,这种行为是不鼓励的。

    曲小白想起一个问题,便问道:“吕吾好不容易混进军中,怎么会从军中逃了出来?是发觉你们盯上他了吗?可是……这说不过去呀,如果发现你们盯上他,他会想尽办法甩开你们的啊。”

    “不是。具体的原因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跑了。”

    “啊?”曲小白疑惑着,“他这是要做什么呀?哦,对了,前几天碰上吕筱筱,吕筱筱还说要帮我把他给找来。”

    杨凌双眸猛然一眯,凝住曲小白,“嗯?她帮你找他做什么?”

    “啊……这个……我……此处说话不方便,你容我一会儿跟你细说。”

    “说完再去吃饭。”

    “哦。好吧。不过你听完了不许生气,生气就是小狗子!”

    “说……”

    慑于杨凌的淫威,曲小白只好把土台遇见吕吾,不得已假扮他是她夫君的事情说了出来。

    “曲小白你!”杨凌还没听完就已经气得瞪眼凝眉。

    曲小白忙开启自我保护模式:“你说的,生气是小狗子!”

    “你!”

    杨凌气得磨牙,却又不得发泄,瞪了她几眼,“走,吃饭去!”

    饿坏了她还得他心疼。曲小白麻溜儿跟上,悄悄儿地把小手塞到了他的大手里。

    养了这许多日子,从前满是茧子的手总算是摸着舒服点了,杨凌的嘴角偷偷露出了一抹笑容。

    曲小白像一只长相妖娆的小猫儿似的,鸟悄地跟着,到大堂,吃早饭的客人倒是不少,杨凌拣了个靠近吕吾的位置,曲小白自然而然地跟着坐了过去。

    论演技,咱怕谁,即便吕吾就在不远处,曲小白还是从容淡漠的模样。杨凌瞧着她,嘴角不经意就翘起来。

    跑堂伙计走上前,询问要吃什么,曲小白点了水煎包油条等,顺便又添了一句:“你们那个卤肉切一盘子来,卤得不错。”

    “哦,好的。客官稍等。”伙计走出去两步,忽然就回过味儿来,回头瞧曲小白和杨凌,杨凌忙勾勾手指,伙计又退回来,刚要发作,指认贼人,杨凌修长的手指拈着一块碎银子,手一松,碎银子滑到了伙计手上。

    那伙计一脸的惊喜。这块碎银子够买一锅卤肉了。

    杨凌道:“去吧,顺便再切一碟子青瓜来,我夫人爱吃。”

    他的夫人坐在他对面,抿着嘴儿吃吃地笑。

    伙计一脸惊喜之后,又一脸懵逼,懵逼之后,又一脸的恍悟,看看手心里的银子,扯着嗓子喊:“好嘞,客官稍等……”

    “要不要我去把剩下的酒也拿过来,咱们继续?”

    曲小白笑着说道。

    杨凌道:“酒已经被你喝光了。”

    “咦?我记得还有剩来的。”

    “没了。”杨凌斩钉截铁。

    “哦,那就算了。”

    “夫人,我不在家几日,你是真的染了这好酒的毛病了呀。”

    “是呀,什么时候你回家了,我这毛病就能彻底改了。”

    隔座的吕吾,一大早就被喂了一肚子狗粮,饱饱的了,忍不住回头看向这一桌,见是一个妖艳妇人和一个俊俏公子哥儿,撇撇嘴,回过头去。

    而在角落里,年轻的谢旭一脸懵逼地看着杨凌这一桌。

    昨晚还是一个人,这什么时候又添了个夫人?还是如此好看的一个夫人。

    看举止亲密,倒真的像是夫人,不像什么野花呀。

    早点很快就上齐了,杨凌夹了一个水煎包,投喂到曲小白的碟子里,“多吃点儿,等我回来,看你再这么瘦,就把你圈养起来。”

    曲小白:“……”

    “嗯。”曲小白很认真地对付包子。

    有杨凌坐在对面,这包子都十分好吃,她吃完一个,又主动去夹了第二个。杨凌看她吃得很香,嘴角的笑愈浓。

    “吃完带你去天师庙逛逛如何?”

    “好啊。”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也不知是谁昨晚上对着个月亮长吁短叹,杨春提议去天师庙一口就给回绝了的。

    女人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说点高兴的

    悠然地吃完了早餐,杨凌携了曲小白离座,经过谢旭的身边,给了个眼神。

    从客栈出来,杨凌牵了自己的马,抱了曲小白飞身上马,两人共骑一匹,杨凌催马,朝天师庙的方向驰去。

    曲小白没想到还能有时间和他共处,心里自是高兴,迎着朝阳,发丝飘飘,眉梢眼底尽是笑意。

    “杨凌,教我骑马吧。”她想起去追他那一日,差点被拖死,作为这个世界上最快的交通工具,她觉得,还是赶紧学一下比较好。

    “想学?可以。”他想了一想,道:“天师庙后面有一片空地,去那里学吧。”

    曲小白正好也不太想去天师庙,她想的不过是和杨凌在一起。

    一路的青石径,一直修到山脚下。山脚下有一片阔地,是用来停放马车等交通工具的,虽是一大早,却已经停了不少车辆。

    “看来,庙里的香火还挺旺盛的。”曲小白嘴角浮出一点冷笑。

    杨凌道:“不过是个心理寄托,这些天师啊菩萨啊,又能保佑什么呢?不过是人自己骗自己罢了。”

    “你说这个道理我信。你初去战场的时候,我心里没着没落的,也去山上拜了一回呢,虽然没有拜得成,但张大娘替我拜了。”

    杨凌把她往怀里拢了拢,“辛苦你了。”

    “能与你在一起,不苦。”曲小白一贯嘴甜,但这个嘴甜,似乎也只在杨凌面前,她在旁人面前,顶多算个能说会道罢了。

    “那个似乎是咱们家的车。”曲小白在一众马车里,看见了一辆马车很像自己家的,走近了看,确实是自己家的。

    “应该是杨春和老胡来逛天师庙了,咱们赶紧走吧。”

    “他们来就来吧,你怕什么?”

    曲小白愁道:“哎呀,你不知道,杨春昨晚就闹着想来,被我给一口拒绝了,他要是看见我又来了,不得气吐血啊?”

    固然,曲小白能一口回绝杨春令杨凌很高兴,但他对杨春就不是很理解了:“你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他为什么气吐血啊?”

    醋缸夫君这分明是又在喝醋了。

    但杨春……唉,曲小白实在也不知该怎么去让杨春死心。

    “咱们先去你说的那片空地吧。”

    杨凌没有反对。

    天师庙修在山腰处,而杨凌所说那片空地,是绕过寺庙的山下,最近的路是先上寺庙,然后从寺庙后面的小径下去。

    但曲小白不愿意被杨春看见,杨凌便催马,从山脚下往后山绕去。

    山脚下的路未经修葺,狭窄难行,也幸得杨凌的骑术了得,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安全到达庙后的那块平地。

    平地足够大,宽绰且平整,应该是有人休整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会在这寺庙后修这样的一块平地,曲小白想半天,也没有想出这片平地的用处。

    杨凌把马缰绳交给曲小白,示意给她握缰绳之法,道:“缰绳握紧了,两腿轻轻撞击马肚子,马就会开始走了。缰绳分左右,拉左边方向往左,拉右边方向往右。我先跟着你跑几圈,好保证你的安全。”

    曲小白心想,也没有那么难嘛,跟打方向盘一个道理。

    但跑起来却没有那么容易,那匹马一点不听使唤,忽左忽右,忽快忽慢,扭麻花似的来回扭。杨凌虽然坐在后面,但没有帮助她,只是让她自己去慢慢掌握那个度。

    这玩意儿还不如开车简单呢。

    曲小白在空地上扭了几圈,手上一个不慎,拉得重了些,那马急拐,险险将她甩下去,杨凌将她抱住,出手帮她控制住了马速,才又将马缰绳还给她,嘱道:“想让马停住,就双手同时拉住缰绳,这样马就能停止前进。吁……”他做了个示范的动作,把马停了下来,“记住了吗?记住就自己试试。”

    他一片腿,从马背上翻下来,完全放任曲小白自己在马背上坐着。

    曲小白吓得发抖:“不,我不敢……我摔了那一次,心理有阴影。”

    “杨凌,不要,你上来,你不在我害怕啊……”

    “我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你身边,你难道都要依靠我?我不在身边的时候,如果再有需要骑马,你怎么办?”

    “我……我都懂,可是我害怕啊……”曲小白瑟瑟发抖。

    杨凌袖手站在她身旁,忽然在马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驾……”

    那匹马嘚嘚跑了起来,速度并不快,但曲小白坐在马背上,感觉腾云驾雾一般,脑子瞬间空白。

    “杨凌!杨凌你这个坏蛋,你是不想要我了吗?”曲小白吓得要哭出来,但杨凌站在原地,一点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

    曲小白眼看着那马已经跑到尽头,忙拉左边缰绳,嘴里还喊着:“左转!左转!”

    谁知那匹马已经一脚踏到边缘,边缘的下面,是一个深崖,被曲小白这么一拽,它往左急走,曲小白一个不稳,身子也跟着朝左歪斜,她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身子一低,抱住了马脖子。

    等到那马终于稳当了之后,她才看见,不知什么时候,杨凌站在了她身边,正看着她,“就这样,你很有天分嘛。”

    “天分你个头啊!”曲小白嗔了一句。但初时的害怕,终于是少了几分,座下的马跑得也是越来越稳当。

    跑了几圈之后,她觉得挺顺溜了,问道:“怎么样才能让它快一些呀?”

    “打马屁股啊?”

    “啊?这样啊?”曲小白不敢置信,但还是依杨凌所言,试着在马屁股上拍了两下,那马果然跑得又快了些。

    “笨蛋,前面不是有马鞭吗?你用手是不怕疼吗?”杨凌喊道。

    “你不早说!”曲小白在马辔头上,果然看见插着一根马鞭,她取了马鞭下来,扬鞭在马屁股上甩了一鞭,这一下用力却有些猛了,胯下的马撒蹄子就跑了起来,她未有准备,就又发生了和上次一样的情况。

    但这次到底和上次不一样,这一次她起码是有点心理准备的。

    正准备调整姿势,杨凌一个纵身,已经飞跃上马背,坐在了她身后,帮她控制住了马缰绳,很快,马儿在他手上听话起来。

    那一刻,杨凌似比她还要紧张,她甚至摸到了他手上的汗水。

    原来,他也会害怕。

    曲小白贴着他的胸膛,靠了一会儿,道:“我自己可以的,我再试试。”

    “好,小心些,不要贪快,我就在你身后。”

    “嗯。”

    放平和了心态,再跑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

    跑了七八圈之后,她差不多已经能控制方向,只是快慢还有些不太熟练。杨凌又陪着她遛了几圈,两人下来,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休息。

    “这石头不像是天热的,是谁凿了一块这么平整的石头放在这里啊?还挺好的。”曲小白随口说道。

    杨凌道:“上来的时候我看了一下,这个平地的下面,是一座石头砌成的建筑,但可能是起过一场大火,房子烧了,只余下一些烧不毁的石头。”

    曲小白一惊,坐直了身体。

    那个凶残的风水师,那个被秃鹰啄食了的青年,那个放火烧了这里的少女……虽然都只是听度娘说的,但那样血淋淋的故事,就像发生在眼前一般。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忽然这么不好?”杨凌把她往怀里拉了拉,关切地问道。

    “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前面那座庙,以前是一座祭台,而我们坐的这个地方,以前,才是一座真正的天师庙。”

    “你怎么知道?”杨凌微微蹙了蹙眉。

    曲小白望着他,没有说话,她不想编谎言骗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度娘的存在。

    但杨凌何等聪明。他立时明了。

    “知道了。”他把她毛茸茸的脑袋给按到了怀里,温声道:“不管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随着时间,被历史的尘埃给掩埋了,扒出来,倒不如让它继续掩埋在尘埃之下。”

    “你说的不错。”

    曲小白想,就算她去前面砸了那天师庙,又能怎样?人们不会相信她一个外来者的话,即便相信了,把庙给砸了,又能换来什么?

    不过是寻求自己心理上的安慰罢了。

    “其实,我就是无意中听到一个悲伤的故事,被这个悲伤的故事,主导了情绪,又亲临了故事的发生地,所以一时就想不开罢了。已经发生的事,谁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是弥补,都为时已晚。”

    杨凌揉揉她的脑袋,“最近怎么还学会伤春悲秋了?你以前可不这样。那个小辣椒一样的曲小白哪里去了?”

    “我以前很辣吗?”曲小白说完,自己都不由笑起来,以前么,那个在血染杨树屯的曲小白委实有点辣啊。

    杨凌道:“现在还有点时间,你要不要跟我讲讲你听的悲伤的故事是什么样的故事?或者,两个人听的故事,悲伤就一分为二了,你就不用那么悲伤了。”

    “不要,我跟你的这点儿时间,却用来讲一个悲伤的故事,多没有意思啊?说点儿高兴的。杨凌,我想你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天师庙死人了

    曲小白攀上杨凌的脖颈,望住他的脸。斯人眉眼如刻画一般,她忍不住就亲了上去。

    这一处地势虽然平整,但却是隐在凸出的山腰之下的,此处看别处,视野极佳,别处看此处却看不见。

    杨凌被她轻触即止的吻勾得心.痒痒的,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嘴唇。一来二去,曲小白不知怎的就衣裳.尽落青石上,杨凌在外袍也铺在了她身.下。

    杨凌的修长手指游走,明明很凉,过处却很烫,着火一般。

    曲小白想到这里是荒郊野外,虽然她作为一个现代来的女性,应该是不惧这样的阵仗才对,但她却害羞了。

    脸颊通红地抓着杨凌,告诉他:“不行,这里是野外。”

    “小白,我难受,救我。”

    杨凌的声音又急又哑,倒像真的摊上了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了似的,曲小白迷迷糊糊地想,她不过亲他一下,这孩子咋就这样了呢?

    但……看他难受的样子,她也难受。

    “嗯。”到底是敌不过他的央求,算是心软默许了。

    明明是出来逛神庙学骑马的,结果……

    直到一声爆鸣声在空中响起,杨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身体,伏在她肩头喘息了一阵,才道:“我得走了。”

    原来是信号箭的响声。“这么快就走了吗?”曲小白心里一痛,不舍得厉害。

    “把衣裳穿好,我先送你回去。”杨凌把她的衣裳先找了出来,亲手给她往身上穿。

    曲小白忍着心里的不舍,没有再多说什么,穿好了衣裳,帮杨凌系襟扣。

    一时间心里有许多的话想要嘱咐他,却又不知摘哪一句先说,到最后也只说的出来些嘘寒嘘暖的话,唠叨得倒真像个乡下妇人了。

    杨凌抱着她上马,掣马走了近路。

    其实那条所谓的近路十分陡峭难行,连素日砍柴的樵夫都不走这一条路,杨凌马术了得,催马疾上,如同走悬崖一般。

    曲小白吓得闭上了眼睛,但身后坚实又温暖的胸膛又告诉她,有他在,实不可怕。她又睁开了眼睛。

    不过盏茶工夫,杨凌便催马到了天师庙前。

    正遇杨春和老胡从庙里出来,悠悠往马车前走,老胡还在埋怨:“这破庙也没有什么好逛的嘛。那个什么风水师,塑像都被毁成那样了,自己都护不了自己的泥胚,还指望着它护着别人吗?”

    杨春瞧见了曲小白和杨凌,微微一怔。

    两个人也不知怎么搞得,头发都还是凌乱的,曲小白露出来的脖子上,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痕迹,脸上的妆容也是乱七八糟的。

    杨春没有什么经验,但作为一个青春正茂的少年,也能晓得那是什么痕迹。

    他说不出心里到底的酸楚还是苦涩,总之不大好受,“兄长,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因为没有曲小白给他化妆,他现在还是本来的模样,清清秀秀一书生。

    杨凌也晓得此时曲小白妆容是什么样子,未说话,先把曲小白抱下了马,抱到了马车上,深深又瞧了她一瞬,“小白,你玩几天,就回去,家中其实也不缺钱花,你要想做生意,等我战场归来,和你一起,去京城也好,去江南也好,都随你。”

    曲小白咬着嘴唇。

    “好。”

    杨凌凝着她,“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你随我去战场可好?我说过,我能护住你。”

    曲小白幽幽道:“我吃住不惯。”我也想去啊,但我怕拖你后腿啊,带着个软肋上战场,这可是玩儿命啊傻子。

    “好吧。那你早早回南平去。”杨凌一扭头,走到杨春面前,冷冷凝视他,“她既然高看于你,我便信你,你们……罢,爱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吧。”杨凌本来想嘱一句早点把他媳妇给送回去,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杨凌自知曲小白不是个听话的人,又不能带她去战场,便只能由她了。

    杨春点点头:“你放心,有我在,就有她在,我能护住她。”

    杨凌睨他一眼:“我女人的能耐我知道,你不用她护着就行。”

    杨春:“……虽不能像杨凌兄长一样上阵杀敌,但好歹我也是个男人。”

    杨凌瞥他一眼,忽然走向马车,“曲小白,你还是跟我上战场吧。”

    曲小白主动撩开帘子,探出脑袋:“怎么又变卦呀?”

    “让你跟这个男人在一起,我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他呀还是不放心我呀?”曲小白一把就把杨凌上半身薅进马车里,附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杨凌,你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是吧?我是不是你的人你不知道啊?我心里有谁你不知道啊?”

    杨凌忽然就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巴巴地道:“我舍不得你。”

    “你不还有正事儿呢吗?赶紧去把你的仗打完,等你回去,我也就回去了,我还存了好酒等你回家一起喝呢。”

    曲小白催促了他一句。他这才无奈地、深深地凝了曲小白一眼,“我走了。”到底是舍不得,又在她嘴角啃了一口,才转身上马,催马离去。

    杨春看着一骑绝尘,很快消失在青石径上,才走到马车前,问曲小白:“回客栈?”

    “嗯。”

    她这个模样,也不适合去瞎逛了。

    杨春跳到马车前坐着,老胡就坐在了另一侧,拉过马缰,催马回客栈。

    “杨凌兄长怎么来了?”杨春状若无意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公务吧,我也没问那么多。”曲小白坐在马车里,闻着身上杨凌的气息,半是不舍,半又是对这偶遇的欣喜。

    哪怕只是一夜,能见到他好好的,她也是很满足了。

    曲小白回到客栈,径直进自己的房间。昨晚折腾得没有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她打算回去补个觉。

    但身上尽是黏腻的汗水,进客栈便吩咐店伙计给准备洗澡水。

    洗澡水打来,她就把自己给泡进了浴桶中。身上残留着欢.爱.过后的气味,也残留着杨凌身上的气味,她虽然很喜欢他身上的气味,可也不能总带着他的气味行走江湖。

    脑子里全是山崖上的场景,过电影似的,一帧一帧地过,直过得曲小白老脸通红,害羞地捂上。

    半晌,水凉透了,她才从水里爬出来,擦晾干了,爬到床上补了一觉。梦里也全是杨凌,两人翻云覆雨的,待睡醒,天已经黑了。

    小镇的晚上漆黑一片,也没有什么可瞎逛的,她就没有起来,缩在被子里想杨凌。想着想着,又是一夜。如果不是要继续赶路,她真不想起来。

    杨春来敲她的门,“嫂子,今天是赶路还是要在镇上逛一逛?”

    曲小白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还是杨凌的影子,随口道:“不逛了,吃了早点上路。”

    杨凌走了,她对这个镇子本就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想逛的。

    谁知三个人刚洗漱整齐,到前面大堂点了早点坐下来吃,就听人议论,说天师庙死了人了,还是外乡人,被砍得浑身是血,死了好几个。

    曲小白的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杨凌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进去。

    她搁下碗就往外冲,“走,去看看去。”

    杨春不解:“你去凑什么热闹呀?不是要走了吗?”

    “赶紧的!”

    老胡和杨春面面相觑,“先看看去吧,你去套车。”

    杨春从前门去追曲小白了,老胡去了后院车棚套马车,从后门赶了车出来,迎上他们两人。

    曲小白跳到车里,杨春也上了车,催马再奔天师庙。

    杨春感觉事情不对,问曲小白:“你为什么这样着急?难道是怕杨凌兄长参与?还是说,你怕兄长在被砍之列啊?”

    “闭上你的乌鸦嘴!”曲小白的语气很不好,

    杨春手缩进袖子里,默了一瞬,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杨凌兄长不是早就走了吗?得,你去确定一下也成。”

    到庙前,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还有官府的车马在,车还没挺稳曲小白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扒拉开人群硬往里挤,挤到里面,看见空地上摆了五具尸首,具具鲜血淋漓,有的甚至都已经血肉模糊,看装束,像是江湖人士。有官差喊道:“庙里还有吗?”

    那边应和一声:“没有了,共五具。”

    五具尸首,曲小白一一看过,没有杨凌,她松了一口气,转身又从人群里拱了出去,拉了杨春的衣袖:“走,回去吧,看着怪恶心的。”

    这意思是,安全,杨凌不在其内。

    杨春点点头,好吧,那就回吧。

    刚上了马车,就听后面有官兵喊:“赶紧去报告太爷,调人来封了这镇上的所有出入的道路,说不定凶手还没有走!”

    “赶紧走。”曲小白跳上了马车,“这要封了路,咱们可就困在这鬼地方了。”

    老胡调转马头,往来路上赶,杨春忧道:“现在走还能来得及吗?”

    “赶紧的,现在不是还没调人来么?”

    老胡大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拉着车撒欢似的跑。没跑出多远,后面就传来了马蹄声,马背上端坐的官差瞧着这车跑得飞快,跟逃命似的,忙喝住:“前面那马车,停住!”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而复返

    老胡只好勒住缰绳,喝住了拉车的马,笑脸相迎:“差爷,您有何事?”

    “为什么跑那么快?该不会是杀了人,逃命的吧?”官差坐在马背上,一脸凶相地打量着马车。

    老胡一脸陪笑:“唉哟,差爷,这可不敢胡说,我们都是老实的买卖人,就是想着来上个香求个财运,谁想来了竟遇上这等血腥事,我们这也上不成香了,您说,我们不走还在这里呆着干嘛呀是不是?”

    老胡这个戏精能说又会道,官差却也不是好糊弄的,继续盘查道:“车里还有什么人啊?”

    曲小白一撩帘子,娇声道:“官爷,我们两个妇人,来为我们家商铺求个财运的。”

    “两个妇人?”

    “是啊,我和我的姐姐。”

    曲小白干脆将帘子都撩开了,露出她和杨春的真容来。

    其实今天早上两人扮的都的男装,但方才曲小白一上车就料到会有官兵盘查,立时从车上找了两套女装出来,两人穿了,有把头发都散开了,只用绢帛缚住发尾,顺便又给杨春涂了个口红,两个清秀美人妆就成了。

    老胡听说两个女人,心里还犯嘀咕呢,回头一看,可不娇滴滴俩女人么?

    曲小白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道:“差爷,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妇人,您看哪里像拿得动刀的?更何况杀人呢?我们光是看看那血,就吓得浑身发抖,赶紧往回走了。”

    曲小白不但瑟瑟发抖,还一副脸色苍白病病殃殃的样子,杨春的嘴唇涂了口红,她嘴唇却是敷了粉的,白得都不见一点血色。官差打量她两个,觉得这也不像是杀人犯的规格,便沉声道:“这个案子非同小可,要是有什么线索,赶紧报上来!”

    “是是是,差爷,我们知道了。”

    官差打马走了,老胡也赶紧赶车,回到店里,结了店资,赶紧收拾东西上车出发,杨春自然又换回了男装,因为他要赶车,而曲小白也换了男装,依旧打扮成小少爷的模样。

    白马镇通往外面的大路,东南西北四方,其中东西南都是只有一条,唯往南的方向是有正南和东南两条路,白马镇属青山县,青山县正好在镇的南方,官差去搬救兵,往正南行,曲小白一行人的马车亦是往正南行,怕又和官差的马车撞上,曲小白刻意没有走正南,而选了东南方向的路。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去请官差援助的,已经是第二拨人了,第一拨已经去了有小半个时辰。县太爷已经开始差人来把守各个方位了。

    马车沿东南方向的大路疾走,刚走出去不过三里地,就被几名迎面而来的官差给拦住了,“可是白马镇来的马车?”

    老胡机灵,忙停车下车作揖,道:“差爷,我们是打洛镇过来的,倒是经过了白马镇,差爷有何吩咐?”

    “干什么的?”

    “酒商。”老胡主动掀起了帘子,给他们看满满一车的酒。

    一名官差下马,上前检视一遍,又启开了一坛酒,有酒香扑鼻,官差未查出什么不妥,走到后面的马车前,杨春也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抱拳作揖:“秀才杨春,与差官见礼。”

    “原来是个秀才郎,来自哪里,去往哪里?前面的车和你是一起的吗?”官差盘问道。

    “我们乃南平郡人士,家道中落,不得不做点小买卖,贩酒往南方卖,后面这车上是我的弟弟和一些吃穿用品。”

    曲小白从车里探出脑袋来,迷迷瞪瞪揉着眼睛,带着刚睡醒的浓鼻音:“兄长,发生什么事?”

    待瞅清了眼前站的是官差,更迷糊了:“官爷爷?我们……我们没犯什么事呀,我们都是老实人啊。”

    “老实人?看你小子贼不溜秋的,不像什么好东西啊!”

    曲小白一个趔趄,大呼:“官爷爷,冤枉啊冤枉,木易凌可是人人都夸赞的好孩子!”这种情况下都不忘夹带私货夸自己几句。啧啧。

    杨春把几人在官府盖了章的身份册子拿了出来,呈给官差看:“差爷,您请过目。”

    官差打开册子扫了一眼,没看出破绽。诚然,这册子其实是曲小白造假的。印章是用萝卜刻的,字是杨春写的,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木易凌,木易安,胡戏精?胡戏精是什么鬼名字?”

    曲小白抢着解释:“他爹给起的,我也觉得这名字好搞笑。”

    老胡:……不带这样的,这位夫人。

    “白马镇出人命案了知道吗?”

    “啊?”三个人都齐刷刷一惊,老胡又补一句:“路过的时候没听说啊!这年头,兵荒马乱呀。”

    “没听说?”官差瞥他三人一眼,“不是差爷不放行啊,太爷有命,白马镇出了特大凶案,往来人等,皆不得出镇,回去吧。”

    杨春道:“差爷查也查了,我们都是规矩的买卖人,在官府中也都登记造册了的,我们不是坏人啊。而且,这什么凶杀案,若不是差爷告诉我们,我们压根儿就都没听说过呢。”

    曲小白朝这个在盘查的官差招招手,官差走过去:“小毛孩子,什么事?”

    曲小白依旧是趔趄坐姿,从袖子里摸出几两碎银,搁在官差手心里,笑道:“差爷爷查案辛苦了,这点碎银子拿去和兄弟们买个西瓜解解渴。我们都是规矩生意人,小本的买卖,赶着去给人交货,去晚了要付爽约金的,差爷爷通融一下。”

    官差悄悄把手握住,露出笑容,“瞧你们也不像能杀人的样儿,走吧。”

    果然还是银子好使。

    这世间不贪财者,果然凤毛麟角一般稀少啊。

    “得嘞,谢谢差爷爷。”

    老胡和杨春赶忙跳上车,把马车往边儿上一溜,老胡非常懂事地道:“各位差爷辛苦,您几位先过。”

    等几匹马一前一后奔腾而去,两人才挥起鞭子,把车赶得快快的,往前奔去。

    杨春道:“你就这样一路把银子撒下去,咱们到京城是不是得要饭去?”

    曲小白道:“今次是意外,这种是非,咱们还是不要惹的好,谁知那县太爷是什么牛鬼蛇神托生的,万一扣留起来没完没了,再万一扣人不是为查案,而是为受贿,那咱们得不偿失,还是赶紧走的好。”

    杨春一声叹,“你说的也有道理。乱世之下,世风日下,可悲可叹。”

    “你到底是书生,心中尚存情怀。”

    “弟弟倒似看透了世情,对这一切都已经能泰然看之了?”

    “不是泰然,是无奈吧。”曲小白意兴阑珊,缩回到车厢里,半歪着去了。

    而她不愿意去惹的这一场是非,她在现场虽未看到杨凌和他带来的人,也未看到吕吾的人,但她心里猜测,这多半是和吕吾杨凌有关的。

    如果真的和杨凌有关,那他此时脱身没有?他可曾受了什么伤?昨天那招他去的响箭,到底因何事招他?

    想着想着,她忽生回去的念头。

    而且,这种念头越来越强烈,她深怕杨凌还在那里,即便那些个酒囊饭袋的官差奈何不得他,可吕吾呢?

    那个同样拥有着绝世身手的青年,狡猾得很,杨凌能是他的对手吗?

    “兄长,咱们掉头回去吧。”她忽然说出口。

    杨春二话不说,勒住了马。老胡听见后面的动静,也勒住了马。

    “老胡,我和兄长回去一趟,你先往前走,去下一座郡城,找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来,等着我们。”

    曲小白从车上跳了下来,把他的身份册子并二十两银子交给了老胡,嘱道:“少喝酒,莫生事,等着我们。”

    老胡不似杨春,只要她想做的,他都无条件去为她做。老胡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回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两位少爷,听老胡一句,咱们继续往前走吧。”

    “老胡,我必须回去,你去前面等我们。兄长,前面是什么地方?”

    杨春道:“神川口郡。”

    “老胡,神川口郡,最大的客栈,听见没?”

    “小少爷,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呀。”

    “这是命令。”

    老胡没有办法,只好上车,赶车继续前行。曲小白和杨春掉转车头,往来路上折回。

    “兄长,对不起,让你跟我以身犯险了。”

    曲小白坐在车前的位置,并没有进到车厢里,眸光亦有些黯沉。

    “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是你的兄长。而且……我不是也答应过杨凌兄长,好好照顾你的嘛。”杨春洒然一笑,并未放在心上。

    曲小白瞥他一眼,咬了一下嘴唇,没有说话。

    杨春看看她,道:“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你真的疑心杨凌兄长也参与其中了吗?”

    曲小白道:“我没告诉你,杨凌是来追踪吕吾的。”

    “吕吾?就是那天在伏山县土台要找的吕吾?”

    “嗯,江南靖南王的第六子,据说是世子的热门人选,一直有野心也替代如今的世子呢。”

    “你怀疑是他们打起来了?”

    “不得不怀疑啊。那些死尸,明显都是影卫的打扮,还有身上的伤口,都是位置很刁钻的,一看就是练家子所为。”曲小白忽然想起了唐木乔安排给她的影卫,忙问了一句:“影卫可在?”

第一百五十七章 再遇绝色姑娘

    路旁大树上忽然传来声音:“在,小少爷有何吩咐?”

    “你们的人可少了?”言外之意,你们没有参与其中吧。

    她虽带着这些影卫,但人数有多少,又都长什么样子,她其实不知道。都是唐木乔安排的,平时这些人又都是在暗处活动。

    “放心,我们的人没参与其中。”

    “那你们可曾看见杨凌参与其中了?”

    “我们的任务是守在小少爷身边,小少爷在哪,我们就在哪。我们不知道杨公子有没有参与。”

    小少爷在哪,我们就在哪,曲小白听着这话……“那昨天上午,你们在我身边吗?”昨天上午,她和杨凌在山里就干起了羞羞的事,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都……

    “不瞒小少爷说,昨天上午,我们跟到山脚下,就被杨公子用石子给打晕了,实在惭愧。”影卫的话音里,果然都是惭愧的语气。

    曲小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杨春转头瞥了她一眼,那一眼,幽深幽深的,曲小白反问:“你那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杨春幽幽一叹,“没什么,就是觉得杨凌兄长真行,光天化日的……”

    曲小白急了:“光天化日怎么了?我们也没干什么偷偷摸摸的事!”

    杨春又瞥她一眼,眼神依旧幽深幽深的。

    曲小白心知,昨天杨凌那失去理智的样儿,她脖子脸上都快成灾难现场了,杨春那样精明的人,定然是瞧出来了,只是这家伙竟然在这里说这事儿,太讨厌了。

    她索性也不憋着了,道:“我们是夫妻,我们小别胜新婚,我们在一起干点儿夫妻该干的事儿怎么了?”

    杨春:“……”

    “快赶你的车吧!”

    杨春:“……”

    一甩马鞭,把车赶的飞快。

    那些隐在暗处的影卫,差点一个不慎,破功坠下树梢。

    马车往回走,在离镇子半里地的地方,已经设起了关卡,卡上站的两个官差,正是之前打过交道的。

    “怎么又是你们?既然离开了,又回来做什么?不知道回镇上一时半会儿走不了吗?”

    杨春陪着笑脸:“差爷,我们刚才发现有一个包裹丢了,那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我们不得不回来找。谢谢差爷提醒,我们进镇之后,自会听从官府安排。”

    “得,我们也不拦着你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谢谢差爷。”

    马车直奔天师庙,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谈论之声沸沸,大多都是在替那些个死者喊惨,破案似乎并没什么进展。

    到山脚把车停下,空地上仍旧围得人山人海,杨春把车停稳了,两个人都没有急于下车,在外围观望着。

    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临出客栈的时候,杨春买了一些早点在车上搁着,准备上路吃,曲小白从车厢里把包子油饼拿了出来,“兄长,来吃饭了。”

    杨春看看人群,难为情:“要不,咱们进车厢吃?在这里吃东西会被人当成怪物看的。”

    曲小白瞥瞥人群,“也好。”

    又回到车厢里,两人对面而坐,就着水吃了早点,曲小白拿了帕子擦擦嘴巴,“兄长,你慢慢吃,我先下去看看情况。”

    “一起。”杨春搁了油饼,追着曲小白下了车,曲小白扒拉开人群,“哎,让一让让一让,办案的。”

    一听说办案的,人群自动就闪出了一条缝,缝隙闪出来,却没看见什么办案人员,只看见一高一矮两个少年钻到了前面。

    钻到前面之后,两个少年站定,和他们一样,看起了热闹。

    众人:……

    这就是俩骗子呀!可还不能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闹将起来,县爷治起罪来,都跑不了。

    尸体前围了七八个人,身穿皂色官服的,自然是青山县县太爷,姓郭名久泰,四十多岁的年纪,蓄着胡子,目露精光,看样子,应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在县太爷身边的,是一个长衫中年人,大约是师爷还是笔吏之类的人物。尸体前面,有一名仵作正在验尸,余者便都是官差了。

    仵作验完了伤,站起身来,向县太爷郭久泰禀报:“太爷,五个人皆是死于长兵刃,应该是刀剑之类的。左边这两个,是在打斗之中被刺伤致死,乱刃砍死的,右边这三个,先是被人以暗器封了穴道,气血凝滞,然后被人一剑封喉的。五个人穿的虽然都是黑衣,但衣裳的款式不一样,初步判定,他们不是一伙人。

    现场遗留的兵器看,都是剑,剑上没有染血,说明真正杀了人的兵器都被带走了。而从五个死者身上的伤口看,有两个死于同一把利刃,另外三个被一剑封喉的,虽瞧不出是不是死于同一样兵刃,但被抹脖子的手法是一样的,说明死于同一人之手。

    综合来看,左边的两人,应该是一伙的,右边这三个,是另一伙,两方发生火拼之后,这几个都被杀,另外没有被杀的,都已经逃掉。从尸体的僵硬程度看,是早上刚刚被杀。所以,杀人犯有可能还没有出镇子。”

    县太爷身边的人道:“庙里打斗的痕迹看,打斗时间不长,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弄得太乱,应该是高手所为。”

    “这几个人的身份确定没有?”

    一名官差道:“正在查。”有几名差官,正在询问现场的人,有没有认识死者的。已经快问了一圈,都说不认识,不一会儿问到了曲小白杨春这里,两个人都摇头:“没见过。”

    仵作一边擦手,一边又道:“对了,太爷,左边这两个,在肩胛骨处都有一块同样的刺青,图案是一朵云彩,云彩上悬着利剑。”

    县太爷闻言,俯身刻意去看了看那两人肩上的刺青,“这是什么组织的刺青?”

    “不知道。”长衫的中年人说道。

    曲小白心里七上八下的。仵作说那三个人是先被暗器封了穴道,她疑心是杨凌所为,杨凌的暗器使得很好。

    但她也不敢确定,毕竟这世上会使暗器的人又不止杨凌一个。

    可是心里毕竟存了疑惑,所以不安。

    县太爷吩咐人道:“各个路口封死,在没有新的命令之前,只许进不许出。另外,继续确认死者身份。赵小六,你带人去盘查镇子上的客栈酒楼,尤其是外来人员住客栈的,要细细盘查。”

    这个县太爷办案还挺像那么回事,不像从前遇到的那些个酒囊饭袋。

    曲小白情知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出这白马镇了,便拉了杨春,“兄长,咱们先找地方住下吧。”

    杨春跟她一起出了人群,上了马车,往镇上赶。

    “还住之前的客栈吗?”

    “不了。换一家。镇子的东头,有一家叫庆云客栈的,去住那家。”

    “哦。”

    庆云客栈是杨凌住过的客栈,如果杨凌没走,正好去会合,如果杨凌走了,官差去查的时候,她也好听消息。

    杨春听她特意点了叫庆云客栈的,便知里面有故事,但他既已心知肚明,也就没有多问。

    到庆云客栈之后,杨春去停车,一眼瞧见车棚里还有一辆极是豪华的马车,不由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也不知是谁家的马车,这般阔气。”

    停好了车,到前面去,曲小白已经订好了房间,正在和客栈掌柜搭讪:“掌柜的,你们这儿前几天是不是住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子啊?”

    “是住了一个特别好看的男子,长得太好了,我对他印象特别深,他来的时候啊,是一个人住,后来也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一夫人,他那夫人啊,也挺好看的。哎小伙子,你怎么知道的啊?”

    “那是我表哥,比我提前出门几天,给我送了信儿,说在这里住着。”

    “原来是你表哥啊,我说瞧着你怎么和他有点连相呢,小伙子,你表哥都两天没回来了,店钱还没给我结呢,既然你来了,这店钱,我可就有着落了。”

    “店钱不是问题,你说他没有结账是吗?他又没走,干嘛要结账啊?他店钱记我账上。”

    曲小白心里莫名高兴起来。

    他没结账,说明他还会回来的。他不是个赖账的人。

    “弟弟。”杨春走了上来,“房间订好了吗?”

    “订好了,先让伙计带你过去,我跟掌柜说几句话。”

    “好。”杨春没有拒绝,由伙计带着,往后院客房去了。

    掌柜瞧着曲小白:“这位是……”

    “我亲哥。”

    “亲哥俩儿你们订两间房啊?”

    “现在我退一间,我要住我表哥那一间。反正我表哥也没回来,我还替他拿着店钱呢。”

    掌柜:“……”我这嘴多的……

    “成了,让伙计给小爷我送一盆洗澡水我表哥屋里。刚去天师庙看热闹回来,这一身味儿啊,熏死了。”

    曲小白刚进后院,迎面就瞧见一花容月貌的绝色姑娘。

    不巧,这绝色的姑娘,正是她认识的吕筱筱。

    这他娘的什么样的缘分啊,怎么在哪里都能看见这公主?

    吕筱筱也在看她,两人眼神一撞,曲小白迎了上去:“这位大姐姐你好,小生木易凌,这厢有礼了。”

    吕筱筱瞥她一眼,冷声斥道:“谁是你大姐?小小年纪,也学那些登徒子,见漂亮姑娘就撩,你是没挨过漂亮姑娘的打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演戏演全套

    这家客栈除了有几间二层的小楼房,格局和原来住的那家没有什么两样,曲小白这厢和吕筱筱磨牙,那厢杨春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隔着一片低矮盆栽,看的一清二楚。

    虽说曲小白的化妆术了得,但吕筱筱那种精明人,未必瞧不出,她不说躲着,还直往上蹭,真是自大而不自知啊。杨春一边腹诽,一边打算阻止她往火坑里跳:“弟弟,不回房间休息吗?”

    “这还不到中午,休什么息呀?哥,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火气上来,连兄长都不叫了,亲昵地叫了声哥。

    杨春:“……”

    “在家里的时候,看见个有点姿色的姑娘你就抽不动腿,你说你这小屁孩儿,毛都没长呢,就学人家好色!”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曲小白猛一回头,杨凌正撇嘴笑着,睨着她呢。

    “表哥!掌柜的说你失踪两天,干嘛去了?是不是上花楼喝花酒去了啊?你这上哪儿都改不了这个毛病啊!我跟你说,小心点,可别惹个花柳病出来,我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

    杨春看见杨凌,眸色微微一暗,“表哥回来了。”

    “嗯。”杨凌淡淡道。

    两人淡淡打过招呼,杨春便转身回了屋。

    “表哥,我没有再订房间,掌柜说你没回来,我就跟掌柜说住你的房间了。”曲小白跳到杨凌身边,亲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杨凌揉揉她的脑袋,“成,跟我住一个屋吧。”

    “太好了表哥。表哥表哥,我跟你介绍个姑娘,这位是……”曲小白冲吕筱筱作揖一礼:“姐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杨凌一拍她脑袋,“又调皮!不认识人家,乱来!这位姑娘,对不起,我这表弟太调皮了,我代她向姑娘赔个不是。”

    “走了,回房。”

    杨凌把曲小白的脑袋夹在腋下,拖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曲小白直着脖子嚷嚷:“表哥,表哥,那个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木易凌,我都告诉你我的名字了,姐姐你不能这样。姐姐,我稍后再过来找你!你住哪间房啊?”

    “表哥,我头被你夹掉了!轻点!轻点!我可以自己走了啦!”

    吕筱筱凝着两人张牙舞爪回屋的背影,再看看已经大门紧闭的杨春的房间,恼了一句:“神经病。”

    她身边的一名黑衣男子十分恭敬地道:“主子,要不要……教训他们?”

    “不用,一群神经病罢了。吕浑,我先回房去,你盯着郭久泰那里的进度,让崔坚赶紧把那个男人给查出来。”

    “是,公主。”

    小楼上,杨凌半拖半夹把曲小白给带回了房间,曲小白迫不及待地把房门关上,“下面那个女人是吕筱筱。”

    “我知道了。”

    “幸好我回来了。”曲小白眉眼间都是笑,心像是揣了小鹿,跳个不停。明明是才分开,却已经这么想念了。

    “你为什么要回来?不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吗?”杨凌却是一脸严肃站在她面前,嗔怪地说道。

    “因为我担心你。”

    杨凌无奈地闭了闭眼,忽然地就把她揉进怀里,“虽然我也很想你,但你不该回来。”

    “哪有什么该不该,能看见你,我就觉得回来得值了。”

    曲小白抱住他的腰身,“早上听说了发生凶杀案,我就怕是你和吕吾动手了,急急地去现场看了,幸好你没事。那县令不是个简单的,他要封镇,我怕一旦封镇就走不了了,于是赶紧离开。但我越想这事越不对,我怕你被困这儿,于是,我就又回来了。没想到你真的没走。”

    “郭久泰封镇倒不可怕,镇子的周围全是吕筱筱的暗探,这才是最棘手的。”

    “所以你现在是走不脱了吗?那……人是不是你杀的啊?”

    “我只是出手封了几个吕吾的人的穴道,应该是吕筱筱的人与吕吾的人动了手,两边都有死人。至于吕筱筱,她就是再多的人,也拦不住我。只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走,吕吾还在这里。”

    “那就没事了。我本来觉得吕筱筱应该是奔着慕南云来的,她不是应该去找慕南云吗?怎么会又出现在了这里?”

    “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有目的而来,就总有一天会露出他的目的来的。先不聊这些了,我昨晚没有睡,现在要补一下觉,你陪我。”

    杨凌直接抱起了曲小白,往床铺走去。

    “我怕我在你身边你睡不着,要不,你还是自己睡吧……”

    抗议无效,杨凌直接把她放在床上,将她的外衣解了,搁在了一旁衣架上,曲小白挣扎着爬了起来,“我怕影响你睡觉。”

    杨凌自己的外衣也脱了下来,躺了下来,一把把她给按在了怀里,“别动。”

    曲小白立即不敢动了,杨凌大概是真的累了,阖上眼睛不大一会儿,便呼吸绵长,进入梦乡。

    曲小白听着他绵长悠缓的呼吸声,心也跟着安下来。

    但她一动也不敢动,怕扰醒了他。躺着躺着,便也跟着进入了梦乡。

    一觉黑甜,两人在同一时间睁眼,“幸福得不得了。”曲小白眼睛里都溢出幸福来,杨凌静静地看着她,“这样幸福?”眉梢轻挑,但眸子里还有点初醒的慵懒。

    这样的杨凌,让曲小白心尖猛的一跳。

    深吸一口气,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跳,郑重地点点头,“我以前常常听人家说,最幸福的事,就是一睁开眼就能看见心爱的人。我现在就最幸福。”

    “你怎么会那么多情话?”

    “因为我遇到了你,所以我有了可以发挥的人。”曲小白圈住他脖颈,与他咫尺相对,彼此呼吸可闻,“我是最幸福的锦鲤,因为遇到了你,傻子。”

    穿越之后,日子一直过得挺苦,她也一直埋怨这所谓的带着大礼包的穿越,实在坑苦了自己,现在却是觉得,只要杨凌在身边,再苦再累,日子都是甜蜜的。

    她不是个爱藏着掖着的姑娘,心里怎么想的,便要表达出来。

    杨凌凝着她,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嗯?锦鲤?”

    “就是运气好的人啦。”

    “要说运气好,那也是我的运气好。”杨凌把曲小白往怀里揉了揉,“起来,吃点东西。”

    “吃.你好不好?”曲小白声音小小的、怯怯羞羞有黏黏腻腻的。

    声音小到近在咫尺的杨凌也有些没听清楚,但辨她口型也辨出来了,“嗯?”

    “我说起来吃饭,我好饿。”

    曲小白从他的掌中挣出来,爬起来要去够她的衣裳,还没够得着她的衣裳,却被杨凌的一把拉倒在床上,“想要我?今晚有事,怕是不能。不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速战速决。”

    曲小白心都要跳出来了,又哪里还有拒绝的能力。

    ……

    但,杨凌这个傻崽是不是对速战速决有什么误解?半个时辰也叫速战速决吗?这如果是在战场上,他是不是得贻误许多战机?

    戌时正,曲小白哭丧着脸,和杨凌一起出现在大堂里,去问掌柜点餐,掌柜先是惊讶了一句:“咦,这位小公子,你的表哥回来了?那要不要再添一间房?”

    曲小白:“不用,我跟我表哥住一间房就可以了,省钱。”

    “哦,这个时间厨子已经放工回家了,你们点的炒菜都没有了,不过,有些凉菜,你们要不要?”

    杨凌拉着曲小白的手,随意拣了个位置坐下,道:“凑合来几道吧,最好是有营养一点的。”他抬眸看了一眼掌柜的,道:“我表弟不太能吃凉的,能不能麻烦掌柜的让人给炒两个热菜?我可以多加银子。”

    店里还有一个没有放工的伙计,掌柜因有银子拿,忙命伙计去置办饭菜,他则跟杨凌搭起了话:“这位公子,昨天看您领着您夫人出门的,怎么,夫人走了吗?”

    “嗯,回家了。”杨凌很冷淡,但也没有拒绝回答。

    “我表嫂怀孕了,回家待产。”

    “咳……”刚喝了一口水的杨凌,悲惨地呛水了。

    曲小白忙坐到他身边,殷勤地给他拍背,“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呛水,我表嫂不在身边,你就这么想她啊?”

    “咳咳……咳咳……”杨凌哭笑不得地看着曲小白,“咳,我一日也离不开她,这不,才送回去就已经想得不行。”杨凌很配合夫人,但眼神很疑惑:你这个瓜娃子,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曲小白压低了声音嘻嘻笑着解释:“演戏演全套嘛。夫人突然离开很容易惹人怀疑嘛。”不,我才不会承认我是故意的。

    伙计很快先把凉菜给端了上来,然后才下去炒热菜,杨凌把筷子递给曲小白,“这么瘦,多吃点。”

    掌柜听着这话十分耳熟,多嘴道:“公子的表弟和公子的夫人一样瘦呢。”

    曲小白不冷不热地跟掌柜道:“我瘦是因为我小,我表嫂瘦是因为我表哥经常在外奔波,她想他想的。”

    “你表嫂在家很想我?”既然夫人想演戏,说不得他陪她好好演一场,顺便,再多听听她的甜言蜜语。

    曲小白煞有介事地:“嗯,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呀。”

    “你回去的时候,代我向你表嫂说一声,我很想她。很爱她。”

    “嗯,我一定把话带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表嫂有孕

    “让你表嫂好好养胎,等我回去。”

    “嗯,这话我也会带到的。”

    “咦,表嫂怀孕了吗?”杨春忽然优哉游哉地出现在大堂里,晃到两人的桌前,自己主动坐了下来,拿了筷子吃菜,“我怎么没听说?”

    “表哥才告诉我的。哥,你这么晚了怎么也没有吃饭啊?”

    “我在睡觉,睡过头了。”

    “哦。那给你加碗饭吧。”曲小白立刻招了伙计:“再给我哥上一碗饭。”

    杨凌吃了两口,站起身来,淡声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二位表弟慢慢吃。”

    “怎么我来了你就有事啊,表哥?”杨春抬起头来,看着他。

    曲小白道:“表哥是真的有事。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表哥?”

    杨凌严词拒绝:“不能。”

    曲小白心里极是发急,但表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拿捏出一副淡然的姿态来:“那表哥你早去早回啊,回来晚了会扰到我睡觉的,我今晚就睡你屋子啊。”言外之意:我在房间等你回来,你别太晚!

    “知道了。”他垂眼看了杨春一眼,道:“照顾好你的弟弟。”

    “嗯。”杨春应了一声,“早去早回,他呀,眼里没有我这个亲哥,只有你这个表哥最亲。”

    杨春意有所指地道。

    “走了。”杨凌离座,走出了客栈的门。

    曲小白目送他离开客栈,回头便搁下了筷子,“哥,我也吃饱了。”

    “再多吃点。”

    “真的饱了……”

    “如果是表哥让你吃,你也会说不吃吗?”

    曲小白:“……”只好坐下来,拿起筷子,十分煎熬地往嘴里扒拉饭。

    伙计终于炒好了热菜,送上来的时候,只见桌上吃饭的人已经换了一个,伙计不敢多问,悄悄把菜放到了桌上。

    曲小白本来因为杨凌的离开没什么食欲,但想到这是杨凌特意央了掌柜给她做的,便又要了半碗饭,“兄长,你也多吃点,饭不够再让伙计添。”顺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杨春低眸瞧了一眼自己的饭碗,“我不太饿,倒是你,瘦的跟个什么似的,多吃点。”

    “啰嗦,我这不是在吃吗?”

    “你再嫌弃我啰嗦,就给我回家!”周围都是吕筱筱的人,杨春也不得不开始跟她演戏。

    曲小白瞧着,甚是觉得有意思,“你要是赶我回家,我就跟表哥走。”

    “你以为表哥会带上你。”

    曲小白半趴在桌子上,一边扒拉饭一边睨着杨春笑:“会,表哥最宠我了。嘿嘿。”

    “表哥有表哥的事情做,你少去麻烦他。”

    “你不凶我赶我走,我怎么会去麻烦他呢?切,从小到大就会对我使用暴力,你要是有表哥对我一半的好,我也不会只跟表哥亲的!我吃完了,你自己吃吧。”

    曲小白一副生气的样子,撂下碗筷,起身就走。

    杨春继续吃饭,嘱了一句:“回头记得去我房间一趟,帮我算几笔账目。”

    “知道了。”曲小白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出了大堂,到后院,曲小白又碰到了吕筱筱。

    吕筱筱正在院子里乘凉,她的身边,站着那个黑衣人吕浑,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隔得远,曲小白没有听清说什么。

    曲小白朝着吕筱筱走去,走得近了些,听见是在汇报案子的事:“崔坚已经查出来,死的那三个人,是吕吾的人,暗器是什么人发出来的,没有查出来,不过,崔坚说,吕吾似乎是被什么人跟上了。但跟着他的人,轻功非常高,没有能查出是谁。”

    “跟着吕吾的人,自然应该是慕南云的人。”吕筱筱的声音非常冷。

    “您说,是不是跟着吕吾的人背后打出的暗器?”

    “你退下先。”吕筱筱看见曲小白走得越来越近,便制止了吕浑说话。她其实一直就看见了曲小白,只是她小瞧了曲小白的听力,没有料到她隔那么远还能听见她说话。

    “小姐姐,你在纳凉啊?这个院子很凉快,还有这么多的花,环境真好。”她顺手掐了一朵开得正好的夹竹桃花,走到吕筱筱身边,“小姐姐,鲜花赠美人,你看这朵花,粉粉嫩嫩的,赠给你可好?”

    吕筱筱偏头瞧着她,眸光里一片轻蔑之意,“小流.氓,这夹竹桃花是有剧毒的,你送我这么一朵毒花,是想告诉我,我也是个毒美人吗?”她悠悠道。

    曲小白嘴角一翘,笑道:“美人姐姐,我表哥曾经告诉你,美人都是有毒的,没有毒的美人,总少了那么几分韵味,称不上美人。”

    “你表哥不是什么好人,你莫要被他带歪了才好。”吕筱筱皮笑肉不笑地瞥了曲小白一眼,“小流.氓,小小岁数就学会撩女人了,你父母没有告诉过你,这样是会被挨打的吗?”

    “小姐姐,能被你这样的美人打,便是打死,也是心甘的呀。”曲小白眉眼之间尽是色.咪咪的笑,又朝着吕筱筱走近了一步,微微俯身,“小姐姐,可否让我把这花插在你在云鬓之上呀?”

    “放肆!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对我家主子不敬,活腻了不成!”吕浑一声沉喝,作势就要拔剑。

    吕筱筱摆摆手:“不过是个色胆包天的野小子,你发什么怒?他也没有对我做什么逾矩的事不是?”她嘴角一挑,瞥向曲小白:“小流.氓,你可知道,想要我接受你的花,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便是为美人粉身碎骨,也是愿意的。”曲小白往前一俯身,笑得更浓了。

    吕筱筱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咬住她一根手指,眉梢一挑,抛给她一个媚眼,曲小白吓得一哆嗦,吕筱筱随后把她的手指吐出来,呸道:“原来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小流.氓啊?”

    “谁……谁说的!”曲小白胀红着脸。尼玛的,做公主的,过然都是这样下流的!

    吕筱筱忽然伸手,向她的.下面.摸去,曲小白急忙往后一跳,避开了她的手,慌乱道:“你,你做什么?”

    “看吧,我说你有贼心没贼胆,你还不信,我还没动手,你就吓成这样了?”

    “我……我……我只是看姐姐你长得美,纯粹就是想结交一下,我,我还小,我表哥说,我还不能做男.女之事。”曲小白面红耳赤。

    吕筱筱噗哧一笑,讽道:“哟,你表哥连这个都教你呢?小流.氓,你近前来,我告诉你一句话。”

    “什,什么话?”曲小白警惕地看着她,脚步向前挪,身子却往后趔趄。

    吕筱筱嘴角眉梢一挑:“小不要紧,我不嫌弃。真的。”吕筱筱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最后停在某处,显然一语双关。

    曲小白心里腹诽,慕南云,你说你将来跟这么个玩意儿一起过日子,不得头顶上顶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原呐!为你掬一把同情的泪。

    面上却仍旧是一副怕怕的表情,抖道:“我……我不懂姐姐在说什么。”

    “不懂?呵……只怕是你懂也装不懂吧?小流.氓,你那表哥还挺会调.教人儿,把你这么个小童子都调.教得这般。不如,你今晚去我房里呀。”

    “我……我连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就这样去姐姐的房里,不是太唐突了吗?”

    曲小白一边发抖,一边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

    “想知道我的名字?去我房里我就告诉你。”吕筱筱又一个媚眼抛了过来。

    曲小白浑身一抖:“哦,你……你不会对我做别的吧?”

    “怎么会呢?你一个小孩子,我能对你做什么?就是和你聊聊天,莫怕。”

    “那就好,美人姐姐等我。”

    杨凌啊杨凌,不是我要这么做的,是她邀请我啊,你不要怪我啊。曲小白一边扯着嘴角笑笑,一边心理活动丰富。

    “木易凌!你又在胡闹吗?赶紧回来,有事找你!”杨春的声音响起,曲小白看见他站在门口,正一脸怒气地瞪着这一方花丛,忙道:“来了来了。”

    她冲吕筱筱咧嘴一笑:“我哥叫我呢,我要是不回去,他非打断我的腿不可,美人姐姐,咱们,咱们……”晚上见是不见呢?杨春是不会打断她的腿,但若是被杨凌发现,他是很有可能会打得她下不了床的呀。

    吕筱筱回她一个妩媚的笑:“今晚亥时,我等你哟。”

    曲小白既没答应也没说不去,两条腿飞快地向杨春那边倒腾。吕筱筱瞧着她跑得比兔子还快的背影,眼里露出莫测的神色来。

    吕浑道:“主子,您就这样任由这野小子欺侮您?属下去教训她!”

    “你懂什么?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罢了,他若敢来,我会教他懂事的。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主子……”

    “哦,对了,让人继续查慕南云派来的究竟是谁。”

    “是,主子。”

    曲小白溜回了杨春的房间,杨春把门一关,怒瞪着曲小白,大声斥责她:“你不要跟着表哥学行不行?他那个浪荡子,一身的臭毛病,你跟他能学出什么好儿来?你再出去拈花惹草,我真的把你送回老家去了!”

    压低了声音:“你到底在干什么?”

第一百六十章 劝你惜命

    曲小白道:“我哪有拈花惹草?你不要诬赖我!我就是和那个美女姐姐说说话而已!你心里怎么那么肮脏龌蹉啊?我和表哥,才没有你讲的那么不堪嘞!”

    大声嚷过之后,也压低了声音:“我不会有事的,不过是去找她套套话,你不用担心。”

    杨春低吼:“我如何能不担心?我一个普通人,都能瞧出这周围全是眼睛!”转而大声,说给外面的人听:“木易凌,你还小,分得清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吗?他的名声都坏透了,你不知道吗?”

    “说了你不用担心,我又不是没有分寸。”曲小白淡淡地、平静地道,她向外瞥了一眼,隔着窗纱,其实什么也瞧不见,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你们都是瞎子,以讹传讹的瞎子!表哥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跟你说了,我去表哥房里了。”

    “木易凌,不许去!”

    “你管得着吗?”

    “去了你就别跟着我!”

    “那我就跟着表哥!”

    曲小白气呼呼地跑了出去,把门一甩,在门口一站,犹自气愤不定。吕筱筱仍旧坐在院子里的花圃中,朝这边看过来,睨着曲小白。

    曲小白看了她一眼,猛吸一口气,气呼呼地朝杨凌的二楼走去,步履间全都是气愤和委屈。

    吕筱筱喊了一句:“小流氓,我等你啊。”

    曲小白一声未出,咚咚咚的上楼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杨春站在门口,看着她上楼的身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一偏头,看见了吕筱筱正朝他看,他抱拳致意,义正辞严:“姑娘,是在下对弟弟疏于管教,如果她冒犯了姑娘,在下替她给姑娘赔罪。”

    吕筱筱妩媚一笑:“无妨,不过是个孩子,他,很有趣。我还蛮喜欢他的。”

    杨春抱着拳:“姑娘厚爱,请恕她实在消受不起。”

    吕筱筱咯咯笑了。

    杨春脸胀得通红,一甩袖,进屋去了。

    吕筱筱望望杨春的房间,再望望那二层的小楼,眼中浮出疑惑的神情,一副沉思的模样。

    镇上的夜晚静悄悄的。暮夏的夜晚,又是山城,总有那么几分凉意。山间的凉意就更甚了。

    天气微阴,没有月光,山风阴气森森,杨凌站在天师庙外的一株高树上,他的衣裳与夜色融为一色,整个人都隐没在夜色里。

    天师庙里的尸体已经被移走,现场也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此刻的天师庙,寂静无声,但庙里还亮着烛光。

    天师庙自几百年前遭了焚烧之后,几百年来,都不再有道士入住,一直是官府负责庙里的一切事务。这几年,守着天师庙的庙祝,原本是郭久泰家中的一个仆人,半路出家,做了道士,被郭久泰派到了庙里料理庙中事务,那庙祝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爱投机的,如今五十多岁的年纪,更是只想着如何才能安稳又衣食无忧地过完后半生,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庙祝本来请示郭久泰,身体不适回家养病,郭久泰没有同意,他在庙里待到天擦黑,心里怕得紧,已经偷溜下山去了。

    此时的庙里,窗纱上却映出两道人影来。

    两条人影都高大魁梧,杨凌站得远,并不能听见庙里的两个人说什么。须臾,两个人走出了庙里,一个,赫然是吕吾,而另一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络腮胡子,身形高大,手中执一柄四尺长剑,剑在鞘中。

    杨凌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冷眼看着。

    “大王子,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给大王子一个交代。”

    “好,我等着。但你知道,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大王子……这么看来,吕吾果然是和狄夷有勾结的。那面前这个人,除了狄夷的大王子肖楚邑,不做他人想。

    “什么人?”吕吾忽然沉喝一声。

    杨凌一动未动。不是他自信自己能够瞒过人的耳目,而是他看见,在天师庙的瓦片上,贴着一个人,虽然那人贴在瓦片上一动不动,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但还是没能逃过他的双眸。他弹出了一枚树叶,树叶轻飘飘的,从庙宇的屋檐上轻轻坠下。

    吕吾手臂一扬,一把匕首脱手而出,直奔那片树叶落下的方向,人随着匕首的飞出,飞身而至屋檐上,屋檐上的人避之不及,一跃而起,和吕吾交上了手。

    黑衣的人身形很是诡异,如同一尾游鱼一般,又快又滑溜,吕吾那种猛烈的攻击,跟本奈何不得他,两个人你来我往,电光火石,瞬间过了几十招,未分出胜负。

    肖楚邑抽出手中的长剑,剑光一闪,朝黑衣人刺去。

    那肖楚邑的剑招招奔向黑衣人的死穴,在两人的围攻之下,黑衣人渐渐招架不住,肖楚邑抓着黑衣人一个疏忽,一剑刺向肖楚邑的肋下,吕吾喊道:“留活口!”

    肖楚邑的剑却已经收之不及,血光一闪,黑衣人的肋下被削掉一大片血肉,血腥气顿时弥漫,肖楚邑一把抓住黑衣人倒下去的身形,疾声问:“你是什么人?”

    暗夜里,忽然“嗖”的一声,一样物事从暗处飞来,直入黑衣人的头顶,黑衣人无声无息就断了气。

    连吕吾也没能阻止。

    “什么人?”肖楚邑怒喝一声,四外张望,黑夜静静,他连那暗器从什么方向来的都没有发现,吕吾追了出去,但只追出去几步远,便失去了发出暗器之人的方向。

    杨凌站在树梢,摘了一枚树叶,指端凝了内力,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打了过去,那个方向树梢微动,吕吾展身形追了过去。

    肖楚邑也忙追了上去。

    杨凌看他们走远了,轻飘飘落下树梢,落在了死者面前,用手中一根树枝挑起了黑衣人的面巾,月光下黑衣人的脸已经泛起黑色,看来射出暗器的人为了保险起见,在暗器上涂了毒药。

    到底是自己人灭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杨凌挑开那人的衣裳,一翻他的身体,露出他的肩胛骨。借着庙里透出的烛光,可以看见他的肩胛骨上有一块刺青,一朵云团之上悬一柄利剑。

    他刚恢复健康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追踪他和曲小白,那个人身上也有这样的刺青。

    杨凌的眸光幽深,脚尖一点,朝着吕吾几个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吕吾几个人奔向的是大山的深处,杨凌追到吕吾的时候,只有吕吾和肖楚邑两个人,肖楚邑很愤怒的样子:“娘的,被他跑掉了!”

    吕吾瞥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你赶紧离开吧,不要被吕筱筱那个变态盯上。”

    “我还真想会会那个女人。”

    吕吾冷笑:“我劝你还是不要想了,落在她手里,怕是你会被羞辱得怀疑人生。”

    “我知道,你被她追逐,不得不离开军营,对她有阴影,但老子才不怕她!”

    吕吾双眼一眯,冷冷道:“我劝你还是不要逞能,你身上可担负着你们狄夷的大任呢。”

    肖楚邑不耐烦:“行行行,本殿知道了。”显然,他没有将吕吾的话放在心上。

    吕吾冷声道:“劝你惜命。行了,天不早了,咱们再联系。”

    吕吾说完,先一步离开了,肖楚邑紧跟着也朝另一个方向纵去。

    杨凌站在一株大树的后面,冷眼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了两个方向,才站了出来。他方一站出来,就有一个黑衣人从树影之中冒了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吧,你再厉害,也终有被人抓到的一天。”

    黑衣人蒙着脸,他的声音有如夜枭一般,尖锐难听。

    杨凌淡淡的,很从容:“在我被你抓到之前,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但是回不回答,端看我心情。”

    杨凌冷冷睨着他,嘴角一抹淡淡弧度,似是轻蔑的笑意,“你和那个被你用暗器射死的人,可是一伙儿的?”

    “无可奉告。”

    “那我可就自己来寻找答案了。”

    “哼……”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出手,黑衣人手中一柄长剑,在暗夜之中闪着寒冰一样的光,将杨凌罩在了剑光之中。

    剑光似流星,杨凌的身影几乎看不到。片刻之后,却听见微微的喘息之声,杨凌的声音响起:“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想主动说,还是等我让你说?”

    “休想!”黑衣人的声音有些不稳。

    剑光一滞,周围风止,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杨凌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停在黑衣人的膻中穴上,黑衣人穴道被点,一动不动了。

    杨凌缓缓收起右手,睨着他,一缕指风弹出,黑衣人的上衣碎裂成一片一片的,杨凌走到他的身后,睨了一眼他的肩胛骨。

    他的肩胛骨上,未出所料,也有那么一块刺青,云中悬剑。

    黑衣人微微发抖。

    杨凌冷笑一声,“对同类都这么狠。”

    他从他手中缓缓把那柄长剑拿了起来,端详了一眼,黑衣人颤抖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杨凌淡淡的。

    夜风微冷,他这样的淡,却让人觉得彻骨寒。

    “你,你不想知道我在替谁卖命吗?”

    “不想。我迟早会知道的。”

    黑衣人的眼中终于露出恐惧之色来,但为时已晚。

    杨凌忽然出手,剑尖看似轻轻划过黑衣人的脖颈,甚至连血都没有迸出来,杨凌把剑一掷,脚尖一点,身形消失在夜幕之中。